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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洛长安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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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长熙叹了口气。

    “你……睡觉的时候不许乱动。”

    公仪凝正心怀鬼胎,听到这一句,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什……什么叫“不许乱动”?!难道洛长熙看出什么来了不成?可是……公仪凝心虚地看了洛长熙一眼,却发现她一脸正经,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梳洗过后,洛长熙又想了想,朝公仪凝道:“你睡里边。”

    “为什么?”

    “这是我的床,自然听我的。”

    其实洛长熙是一片好心,因为想到公仪凝睡相太差,担心她睡到半夜从床上滚下去了。自己好歹功夫不错,就算被公仪凝踢到踹到,大概也不会怎么样。

    至于公仪凝……

    反正她只是想赖着和洛长熙睡一张床,至于睡哪里才无所谓呢。她很快脱了外衣裙子,再将鞋子也甩了,爬到了床里边缩进了被子里。

    洛长熙熄了外间大灯,只留了床边的一个小盏,也跟着躺了下来。

    公仪凝蜷在被子里,听着洛长熙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到洛长熙躺在自己身侧,紧接着,便闻见了熟悉的气味。大概凌霜秀说的是真的吧。虽然公仪凝不知道别的女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可她能闻见洛长熙身上的……

    那是一种让人不自觉就很想靠近,很令人安心的味道。

    公仪凝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朝洛长熙那边挪了挪。洛长熙感觉到了,以为公仪凝冷,便问了一句:“还要不要再盖一条被子?”

    “不……必了……”

    洛长熙觉得公仪凝的声音也有些抖,便伸手探了过去,覆在公仪凝的手背上试了试。

    “手这么凉。”

    公仪凝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洛长熙握着,心跳不自觉地就有些快了。她抬起头,正看见洛长熙微蹙着眉头,也正看着她。

    “嗯?”

    “我……怕冷。”

    洛长熙仍皱着眉,似乎随时打算下床去找被子。公仪凝赶紧又补了一句:“这一条被子够了,再盖一床压得胸闷。”

    洛长熙果然没动了,又叹了口气。

    叹气之后,她竟然朝公仪凝那边挪了挪,一直握着的手也没有松开。这么一来,两人挨得极近,姿势嘛……像是公仪凝倚在洛长熙的肩侧,而洛长熙则半搂着公仪凝的腰。

    ——因被洛长熙握住的那只手,就搭在腰间。

    公仪凝原本觉得,好不容易有个能和洛长熙如此亲密相处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沾点便宜好处。若是能趁机“勾引”了洛长熙,让她对自己也有了心思,那就更好了。反正她们两人都是女子,怎么算都不吃亏。可等她真正躺下了,挨在洛长熙身边了,公仪凝又似乎没那么惦记着“便宜”不“便宜”的事了。

    就这样与自己喜欢的人躺在一处,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似乎……

    也挺好的。

    公仪凝竟然觉得十分知足,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既然没了乱七八糟的邪念,就这么静静靠在洛长熙的身侧,公仪凝的眼皮也渐渐地往下耷拉,很快便要沉入梦乡。

    但洛长熙睡不着。

    虽然这屋内四处都静悄悄的,可因为两人离得极近,她又闻见公仪凝身上那密密甜甜的香。这莫名令洛长熙觉得有些不适,一下子倒没了睡意。既然睡不着,脑子便转了起来。不知怎地,洛长熙突然想起白日里公仪凝说了半截的话。

    “公仪凝。”

    “嗯……”

    公仪凝有点迷糊,但还是下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你白天急匆匆地跑来,是要与我说什么?”

    “是霜秀……她喜……”公仪凝闭着眼睛半梦半醒,不知不觉差点便脱口而出了,可说到一半公仪凝自己清醒了过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霜秀?她怎么了?”

    公仪凝又不说了。

    若换成是从前的她,突然遇着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必定是要说出来与人细细聊一番的。可如今以己度人,她竟然多了一分怜惜之意,怜凌霜秀的情,也惜自己的心。

    她无法再看轻世间任何情爱与真心。

    公仪凝叹了口气,一颗心愈加柔软起来,不自觉地朝洛长熙的方向又挪了挪,将那只被洛长熙覆着的手抽出来伸过去……

    她抱住了洛长熙。

    “洛长熙……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没有。”

    洛长熙感觉到公仪凝凑了过来,觉得有点热。

    也不知是因她们二人挨得太近,还是这被褥太厚,洛长熙气闷得很。她刚想动一动,又想起公仪凝似乎极为畏寒,便又忍着没动了。

    “为何这么问?”洛长熙想着,也许说几句话转移一下心思就不热了,便又接着问,“难道……霜秀喜欢了什么人?”

    公仪凝不敢作声了。

    洛长熙觉出古怪,连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公仪凝原本问那一句话其实是为了自己,可却忘了她开头提到了凌霜秀,这样被洛长熙逼问下来,她也不好再瞒着,只好将凌霜秀在山上遇见匪徒,又被人救下的事说了。至于其他,比如对方是个女子或者身上有什么香味,而且还很有可能就在这红叶山庄之类的事,公仪凝则一个字也没透露。

    洛长熙听了,眉头却皱成了一团。

    “喂……洛长熙?”

    洛长熙叹了口气。

    “快睡吧。”

    公仪凝觉得洛长熙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但这事似乎没什么值得洛长熙不高兴的吧?公仪凝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该不会……洛长熙对凌霜秀……

    呸!肯定……不可能。

    洛长熙明明刚说过自己没喜欢过什么人。

    但再转念一想,这问题若问自己,自己肯定也要强辩说“没有”。洛长熙就算喜欢了什么人却不肯承认,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公仪凝再也睡不着了。

    洛长熙却闭了眼睛,渐渐地,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

    公仪凝抱着洛长熙,盯着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心里舍不得。若是面前这个人不喜欢她,喜欢别的什么人……她……她绝对不会甘心的!到时候管他是谁呢,就算是凌霜秀,她也非要抢过来不可。

    可左思右想,竟然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好在公仪凝很快想起,亲玉娘对她说过,应该先试探出洛长熙的心意。对!先看她到底在不在意自己,这才是当务之急!至于怎么试探……当初她察觉出自己喜欢洛长熙,是因染香楼的那一场变故,那么,试探洛长熙……莫非要在秋猎上故技重施?公仪凝想了大半夜,迷迷糊糊,最后也不知怎么睡着的。

    第二日一大早,洛长熙先醒了。

    原本以为床上多了个人,自己多少都会有些不惯,却没想到这一夜睡得也不算太糟。只是……胸口气闷得很,身上像是压了一大块巨石一般,动弹不得。洛长熙睁开了眼睛,记起是与公仪凝同榻而眠,这才感觉出来,原来自己身上那块“巨石”正是公仪凝。

    她几乎整个人都缠在洛长熙身上。手搂着洛长熙的腰,箍得紧紧的,一条腿也横在洛长熙的腿上,脚尖都伸到被子外头去了。

    至于那令洛长熙感到极为气闷的胸口……

    上边压着的是公仪凝的头,贴着的是公仪凝的脸。

    洛长熙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想了想,洛长熙又觉得有些庆幸。至少,公仪凝没一脚将她给踹到床底下去。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洛长熙试着想要挣脱公仪凝的桎梏,可睡得极为香甜的公仪凝身子很重,根本就挪不开半分……

    “公仪凝。”

    洛长熙忍无可忍。

    “嗯……”

    公仪凝半梦半醒之间,发出了一声像小猫一般的哼唧。

    洛长熙的心也好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把似的,竟有些痒,还有些燥。但洛长熙很快将这奇怪的感受怪责于公仪凝此刻的“恶劣”。于是,洛长熙又喊了一句:“公仪凝!”

    公仪凝总算被喊醒了。

    她甫一睁开眼,就看见洛长熙的眼睛。

    近在咫尺。

    甚至,公仪凝能在那双有些恼怒的眼睛里看见茫然无措的自己。

    “嗯?”

    “起床。”

    洛长熙一把将公仪凝推开了,起身下床。

    其实,在公仪凝看着她的那一刻,洛长熙的突然有点心慌的感觉。可为什么心慌,她却不明白。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从未和人这么亲近过吧?即便是身在南疆之时,景青几乎与她朝夕相处,也从未这般亲密过。

    公仪凝……

    最初与她不过也只是个合作的关系,怎么如今两人却离得这么近了?

    洛长熙沉默不语地穿衣束发,很快便收拾好了。再推开窗户一看,只见外间秋阳杲杲,十分喜人。

    床上的公仪凝有点沮丧。

    洛长熙……

    竟然就那么冷漠无情地把她一把推开了,半点怜惜之意都没有,果真是对她无意吧?

    虽然公仪凝早有所觉悟,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闷闷不乐,磨蹭着也下了床,穿鞋子,套衫子,慢吞吞地挪去镜子前梳头。公仪凝忍不住在镜子之中偷偷看一眼身后的洛长熙,却发现她竟然正将佩刀挂在身上。

    “你……你伤还没好全,今日难道也要下场打猎不成?”

    “不会。”

    “那你带刀做什么?”

    “听说今日有两场比试,最终获胜之人能赢得皇上亲许的彩头……”洛长熙又看了一眼窗外,才道,“你说,若我又打赢了那个获胜之人,彩头是不是就归我了?”


☆、第036章 。秋猎

    公仪凝自出门之后便一直在想自己的事,凌霜秀的事;却竟然忘记了此次秋猎最为重要的事——

    这场秋猎乃是皇帝为了给洛长熙招驸马才办的!

    可惜的是;公仪凝的功夫太烂;根本上不得台面;不然;她非要上去打一场,将洛长熙给抢过来不可。但看洛长熙自己的意思;似乎也是不愿的;那么;洛长熙是打算自个儿把自个儿给抢回来?公仪凝突然冒出这么个古怪的想法;实在觉得好笑,就低着头笑了起来。

    洛长熙正在牵马,被她笑得莫名,就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公仪凝笑嘻嘻地凑了上去。

    “到时候……你可要狠狠地把那个获胜之人揍一顿,绝不能手软!”

    洛长熙凉凉瞥了她一眼,故意道:“我重伤未愈,只怕是不行的。要不,你去替我打一场,如何?”

    公仪凝听了,竟然来了兴致。

    “好啊好啊!不过,我要是赢了,你是不是就归我了?”

    洛长熙却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公仪凝朝洛长熙眨眼睛,“这回秋猎的彩头不就是你吗?我要是赢了,彩头当然得归我了!”

    洛长熙有点啼笑皆非。

    “谁告诉你彩头是我?”

    “不是你……”公仪凝有点失望,“那是什么?”

    “南疆诸部落进献的一把宝刀。”洛长熙道,“这把刀据说是上古时代的神兵利器,在外流落几百年,被南疆的一个富商偶然得了,献给了部落首领。后来,那个部落被我襄南军打败,俯首求和,进献了无数珍宝,将这刀也一起送了来。”

    “咦?既是你带人打败的,皇上怎么不将那宝刀赐给你?”公仪凝又看了看洛长熙的脸色,“喂,你是不是喜欢那把刀?”

    “他不想赐也没什么。”洛长熙并未直接回答公仪凝的问题,而是压低了声音笑道,“若我真想要,总会有办法让他赐……”

    公仪凝明白了。

    洛长熙不但喜欢那把刀,还已经想了“坏主意”要夺刀。

    公仪凝又担心她的伤势,便多问了一句:“你的伤……”

    “早好了。”

    “明明还没好全。”

    “若真没好全,昨夜只怕早就被你给压坏了。”洛长熙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暧昧,瞪着公仪凝没好气道,“早些时候还觉得你挺轻,怎么睡着了却那么沉……”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这个洛长熙她……

    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这种什么“压”之类的话也能随便乱说吗?再说了,“早些时候还觉得你挺轻”是什么时候?公仪凝脸上发烫,心跳如鼓。

    她们两人说了半天,一点也没注意到凌霜秀早来了,站在一旁听了许久。凌霜秀本想找个空子与两人招呼一声,却没想到她们越说越是兴起,最后还说出了令人误会的奇怪话。见到公仪凝脸红,凌霜秀为免两人尴尬,赶紧低了头,偷偷地退了两步。

    洛长熙总算察觉到自己失言,可思来想去似乎也补救不了。再一转眼,她又看见还有个凌霜秀低着头站在一侧。洛长熙轻咳一声,干脆牵了马转身走了。

    “我……去前边了,你们两人跟着景青便是。”

    公仪凝这才发现凌霜秀,见凌霜秀也正看着她,不知怎的就下意识地先辩解了一句:“霜秀,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昨夜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

    凌霜秀微微一愣,接着竟扑哧一声笑了。

    公仪凝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的辩解比不辩解还糟糕……

    简直越描越黑。

    “走吧。”凌霜秀倒是落落大方,走上前来拉公仪凝的手,甚至还替公仪凝找了个台阶下,“凝姐姐与殿下之间素来要好,即便比旁人要亲密一些也不算什么。”

    “是……啊。”

    公仪凝有点心虚。

    秋猎围场设在红叶山下背阴的山坳处,早早就有御林军过去将整个围场都清理了一遍。山上众人各自牵马下山,只有公仪凝与凌霜秀两人坐的是山庄里特地给客人备的软轿。轿夫的脚程很快,她们到山下时,时辰尚早,但参与此次秋猎的人却早就到了多半。

    公仪凝看了一圈,大多都是生面孔,好在有凌霜秀在,可一个一个解释与她听。

    这回来秋猎的人大多是朝内有名的官员或者世家子弟。当然,最受瞩目的是朝内最具权力与名望的三家,凌、景、陈。

    凌相虽然来了,但因一直托病的缘故,早与皇上说了只做观客,不参论评判。凌家真正颇受关注的是凌家长子,也是凌霜秀的哥哥凌湛明。凌湛明身为当朝丞相之子,平素是个以博闻强记,才思敏捷而闻名的书生公子,可这回竟然主动向皇帝请求参与秋猎,让不少人都暗地猜测,他是否一直深藏不露,其实是个文武全才。

    除此之外,景将无子,便带了两个领副将之职的侄子一起来。陈将倒是有两个儿子。陈家的大儿子陈乾一表人才,武艺超群,年纪轻轻就有过几件功绩,面上便总带着洋洋自得的笑意。陈家的小儿子却年纪还小,刚满十四岁,也牵着马来了,纯粹是来凑热闹。

    至于其余人等,则要么是家世太差,要么是能力不够,凌霜秀便也并未多言。

    公仪凝暗自看了一会儿,先留意的自然是凌霜秀的亲哥哥。

    “你哥哥厉害不厉害?”

    “他呀……”凌霜秀掩口笑道,“他平时都在书房念书写字,数月之前才开始学骑马射箭,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这样还来秋猎?

    公仪凝吃了一惊:“那……岂不是会给你们凌家丢……丢人?”

    凌相竟然还气定神闲地坐在台上。

    “我爹就是想让他丢一次人。”凌霜秀低声笑道,“我那个傻哥哥……他是个犟脾气,说了不许他来,他还非要来。我爹说,他不吃个苦头是不肯明白的。”

    按凌霜秀的意思……

    这个凌湛明是喜欢洛长熙吧?

    不然怎会如此?

    公仪凝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凌湛明实在不足为患。就他那副弱气的样子,只怕连自己都打不过,更别说这场中的其他高手了。再看他的眼神,似乎自洛长熙出现之后,便一直跟着走……真是可怜。

    跟自己差不多。

    公仪凝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另一边。

    真正看起来比较厉害的,是那个陈将的儿子陈乾。

    公仪凝自己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她好歹也出自武林世家,见过不少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有几分眼光了。

    “那个陈乾似乎挺厉害。”

    凌霜秀抬头看一眼,竟然随口答了半句:“不过尔尔。”

    “啊?”公仪凝吓了一跳,“难道还有更厉害的?”

    凌霜秀竟然叹了口气。

    “自然有。”

    “谁?”

    此时,场中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洛明德是最后一个到的,但他竟然并不是一人前来,身边还跟了个十分娇艳明媚的宫装女子,看那气派应该是位得宠的嫔妃。两人上了高台落座,洛长熙行礼之后亦跟了上去,坐在洛明德的另一侧。

    场中所有人立即俯身下拜。

    凌霜秀拉了公仪凝一把,两个人都退了一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跪拜下去。听到身边人口中念词,公仪凝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子是“姚贵妃”。

    既然连洛明德都到了,秋猎便马上开始了。

    洛明德身边的大太监先出来宣读了圣旨,交代此次秋猎的规则与彩头。

    整个秋猎分为两场。

    一场是限定一个时辰,谁狩到的猎物最多谁为胜,取前三名。另一场则是武斗,由这前三名上台比武,掉下台来便算输,最终赢得比武之人便为今日的钦点勇士,赏彩头,还可向洛明德求取一样恩赐。

    彩头很快便被人抬了上来。

    果真是一把刀。

    乌沉沉的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依公仪凝的眼光来看,就算没有传言所说的“上古神物”那么夸张,也的确是一把难得的宝刀。

    公仪凝忍不住远远看了一眼洛长熙。

    洛长熙端坐在台上,没什么表情,一副淡然的样子,连看都没多看那宝刀一眼。

    真会装模作样!

    也不知她到底想了什么主意……难道是等那个什么“钦点勇士”出来之后,再冲出来去抢刀?公仪凝想了一会儿,又去看了一眼场下站着的那个陈乾,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和忐忑。

    洛长熙肯定比他要厉害。

    “对了,霜秀,你刚才说有人比陈乾厉害,是什么人?”公仪凝顿了顿,又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是……是救你的那个人?”

    凌霜秀听了,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笑了:“怎会?我连她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又怎知她厉害不厉害。”

    这时景青却过来了。

    不知是否洛长熙叮嘱过,景青带她们两人自一众人马之中穿过,给她们找了个刚好能避开高台耳目又视野宽阔之处,那一处搭了一溜凉棚,也坐了几个妇人,大概是此次秋猎官员带来的家眷。景青替两人找了位置坐好,便又走了。

    到此时,凌霜秀才又接着之前的话头道:“我之前是想说,这朝内论武艺和谋略,凌家的女子,个个都比那陈乾厉害……”可说了这一句之后,她又苦笑了一下,才道:“……除了我。”凌霜秀自幼便身子不好,此时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几分寂寥苦涩之意。公仪凝有些不忍,便劝慰道:“你若不是被病症所扰,必定也是个厉害人物!”

    凌霜秀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狭隘之人,听了这话,便也一笑:“自然。我可也是凌家的女子。不过若说起凌家最厉害的女子,应是立朝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

    说来也怪,其余世家都是男强女弱,可凌家却刚好相反。凌家祖上原本也是武将出身,可到了凌相这一代,因凌相自小便好读书,走的是文官之路,所以传承了家业的却是长女。这位凌家长女承继父业在外征战,给大巽立下汗马功劳,太祖皇帝亦对其赞赏有加。

    “可惜后来……”凌霜秀刚说出这几个字,便察觉失言,又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后来太祖皇帝下旨,将这位女将军赐婚给当时的太子做了侧妃。”

    当时的太子便是先帝,而那位曾经的女将军就是卸甲入宫的凌妃。

    凌妃入宫之后诞下两位公主,一位是四公主洛长悦。洛长悦自小便养在凌妃身边,与凌妃性子极为相似,也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后来洛明德登基之后,朝内无人,四公主洛长悦便效仿母妃出征南疆,亦颇有威名。

    “从前凌妃是女将军的时候,都没人说过什么,可后来这朝内的老头子越来越多,言论也越来越迂腐顽固。四公主出征时便有许多折子,说什么女子不可抛头露面,更何况四公主金枝玉叶,如何如何。”

    公仪凝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他们是怕天下人说男子不如女子吧。”

    凌霜秀低头一笑,也不接话,而是继续道:“至于这位凌妃娘娘生下的第二位公主,你应知道了……”

    “洛长熙。”

    “对。”

    洛长熙出生之时,凌妃的身体便不大好了。而那时后宫又颇多纷争,先皇后与盛宠的淑妃斗得十分厉害,凌妃处于中立,两面受敌,万般为难之下,向先帝恳求,最终将刚几个月大的小女儿送出了宫,交给宫外的师姐代为抚育教导。因此,洛长熙自幼便不在宫中长大,知道她的人并不算多,这才有机会在多年之后以“承宁郡王”的身份再次出征。

    “你算算,先有凌妃,再有四公主,五公主……”凌霜秀朝公仪凝眨了眨眼睛,“是不是都是女子,都很厉害?”

    “是。”

    公仪凝点了点头。

    不过照凌霜秀的说法,其实也有些“大逆不道”了。

    凌妃固然是凌家女子,可凌妃所出的两位公主却是皇家公主,即便有一半的凌家血脉,也应是“洛家女子”才对。但凌霜秀却说得极为认真,尤其是提到这几个女子的厉害处,她眼神发亮,一脸的神往。越是如此,公仪凝心中便越是怜惜,转念她又想到,若凌霜秀不是身有病症,只怕也是个向往沙场之人。

    之前凌霜秀失言之时说“可惜”。

    是“可惜”凌妃入宫,大概亦是“可惜”自己。

    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她们两人叽叽咕咕在下面说着往事,场中却早就开始了第一场的狩猎比试。之前还熙熙攘攘的围场里一下子走了一大半的人。

    公仪凝不由地又朝台上的洛长熙看了过去。

    洛长熙这一回穿得倒是极为讲究,一身赤丹色锦绣华服,虽是女子装束,却并非裙装,看款式倒更像是骑装。长发依然未梳成发髻,用一根同色锦带全绑了起来,不伦不类,却又……好看得很。

    公仪凝的心有点乱。

    此时,洛长熙竟然也似有所觉,将眼神也转了过来,看向了公仪凝。

    两人遥遥相望。


☆、第037章 。心绪

    狩猎比试定的是一个时辰。

    参与比试之人全部散入山林之中;早就不见踪影;场上众人空等无聊,便有人提议说;既然比武场是空的;不如喊几个此次随行的护卫上来比斗。

    这是陈将手下的一个副将提的;那么多半也就是陈将的意思。

    公仪凝对朝政之事懂得不多;却也觉得似乎其中有些意味。公仪凝想了想,先看了一眼身旁的凌霜秀;果然见她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此次秋猎随行护卫只有两队人马。”凌霜秀小声道;“一队是在前开路的皇城御林军;另一队则是……”

    是洛长熙麾下的襄南军。

    公仪凝顿时也明白了过来。

    这一提议;摆明了是让襄南军与御林军比斗;若是输了固然难看,可若赢了,似乎也交代不过去,这让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呢?陈将突然来这么一出,显然是针对襄南军,或者说是针对洛长熙。

    这倒是让公仪凝看不懂了。

    “他难道不想让他的儿子当驸马?”

    “今日来的人,十之**都存着这个念头。”

    公仪凝更惊奇了。

    “那他怎么还敢得罪洛长熙?”

    “得罪殿下不算什么。”凌霜秀又道,“真正能决定殿下婚事的,并非是殿下自己,而是……皇上。”

    公仪凝总算惊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辗转反侧地猜测洛长熙的心思,只想着世间情爱皆为两人之事,自己心意已明,那么,只要再确定洛长熙之心即可,可她却忘了洛长熙并非普通女子,甚至连洛长熙自己也决定不了自身之事。之前,公仪凝虽然也嘻嘻哈哈地与景青一起,打趣皇帝要给洛长熙招驸马的事。可那时公仪凝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洛长熙自己不愿,便没人可勉强。

    此时听了凌霜秀的话,公仪凝才真正懂得了洛长熙所烦所忧。

    难怪前一日见到洛长熙愁眉紧锁,自己不但不能与她分忧,反倒只顾自己的心事,对她不理不睬,后来又非要与她同榻而眠……

    还真是惹人厌烦。

    公仪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洛长熙。

    洛长熙自坐到那台上之后,便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没什么表情,亦没开过口。可这时,因陈将手下副官提到斗武的提议,场中众人的目光大多都落在了她身上。

    “这主意倒也有些意思。不过……”洛明德也转过脸来,朝洛长熙笑道,“不知朕这位襄南军的统帅如何想法?”

    “还请皇上恕罪。”洛长熙站了起来,转身朝洛明德躬身道,“这一场比武,襄南军不战而败。”

    “哦?”

    洛明德面上仍带着笑,尽管那笑有些意味不明。

    “臣麾下的襄南军既犬襄南’之意,便是为边地战场而生,襄南军的将士从来只懂战场杀敌,不懂什么擂台比武,自然更不懂得取胜之道。”

    洛明德面上淡淡,又多问了一句:“还没比,怎知不懂?”

    “为了边地安危,与战场杀敌无关之事,臣不得不让他们不懂。不过……”洛长熙面不改色,继续道,“虽然他们不懂,臣却懂。若是各位大人有兴趣,不如由臣代襄南军上台比试,如何?”

    这回却没人敢再多言。

    洛长熙可并非普通将帅,将她的身份亮出来,御林军之中还有谁人敢动手。

    原本是陈将想给洛长熙出个难题,结果洛长熙又反过来将难题丢了回来。反正洛长熙不怕得罪洛明德,再怎么得罪,洛明德也不能真的将她给砍了。

    洛明德不言语,亦无表情。

    场中众人皆不敢接话,一下子倒静了下来。

    此时,却有一人笑了一声。

    洛长熙循声抬头,却发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笑出声的人,是坐于洛明德身侧的姚贵妃。姚贵妃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洛长熙,又朝洛明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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