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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萌宝之父王请绕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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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宇身为储君,被当众这么羞辱,即便是在萧璟斓面前,他也是羞赧愤怒的,挣扎起身,便朝慕恩吼道:“姓慕的,你放肆!”

    以为是皇叔手下的狗,便能乱咬人么?

    只不过,他这话一出,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威压逼迫而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大的劲气掀翻,狠狠的砸在地上,一口鲜血呕出,萧宇还没有缓过神来,胸口,突然被人踩了上来,犹如千斤巨石压在身上,萧宇被踩的两眼突出,口中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似乎刚好的肋骨,又被踩断了。

    萧璟斓居高临下,睥睨而视,似乎不解气的碾了几下,见萧宇立马要晕厥过去,他才不屑的抬了抬脚,问道:“太子,现在觉得,即便有本王的儿子,也就是你所谓的长孙殿下在手,太子之位可稳当?”

    命都不稳当,还说太子之位么?

    群臣看着鲜血呕吐的萧宇,只觉得自己的肋骨也开始一寸一寸的疼了,似乎双腿虚软,下一刻就要摊在地上。而,有不少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却是没有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子一派的人看见自己扶持依附之人竟然被人踩在脚下侮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个不怕死的,直接站起来,厉声道:“璟王,你怎么如此目无王法?带兵进入朝和殿,已是大不敬。如今,事情尚未查清,便将太子踩在脚下,你是想反了么?”

    萧璟斓闻言,抬眸扫去,直接抽过慕恩腰间的佩剑,募的一挥,剑气横扫而去,那人脖子划开,瞬间血流如注,连反抗都来不及,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在场之人,无不吓的后退一步,瑟瑟发抖。

    而,萧璟斓这如狂狮发怒的举动,萧宇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究竟哪点地方不对,得罪了萧璟斓,他喘着粗气,愤怒道:“皇……皇叔无辜重……重伤本太子,不……不怕被天下人……诟病么?咳咳……”

    说着,又是几口血呕了出来。

    萧璟斓低头看了一眼萧宇,讽刺道:“太子可觉得自己委屈?死到临头却不知自己罪在何处?”

    萧宇眸色变了变,在等萧璟斓的话。

    这几天萧璟斓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是等流言扩散到无法弥补的程度,也在查探孩子被偷之事。

    两天,对于他来说,理清这么多年之事,足以。

    “你罪就罪在无知,愚蠢。无能到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以至于连本王的孩儿也深受其害!”

    萧璟斓这话一出,不管是萧宇,就连在场之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无知是罪?愚蠢就该死?

    这是什么道理?

    听璟王的意思,萧宇还是一个受害者,怎么就能被他打成这个样子呢?

    而,这个时候,慕恩自然明白自家王的意思,连忙喝了一声,随即两个侍卫带着几个全身是血的人进入大殿。

    萧宇抬眸一看,第一个竟是尹曦月。

    尹曦月到了现在还是懵的,昨晚好不容易混出宫,去找李氏,却不想刚出宫门,就被人捉了去,什么都没有问,劈头盖脸便是一阵鞭子,倒钩银刺,几乎让她的皮肤撕碎,抽的她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她以为是柳雪派人害她,却不想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周围,是一个又一个泛着血光,阴森恐怖的刑具,吓的她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最让她可怕的是,那刑房里面,不仅有她,还有李嬷嬷,钟广,还有很多她完全不记得的人。

    尹曦月如何猜不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般,无力的摊在了地上。

    一叠厚厚的罪状扔在她的面前,她拿起一看,瞳孔一缩。

    罪状上几乎写了她五年做的所有的事情,小到派了哪个丫鬟到哪个药铺,拿了哪个药,收买接生嬷嬷用那多少银两,大到李氏绑架怀孕女子待产之事,事无巨细,全部写在了上面。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无疑是晴天霹雳。

    是璟王么?

    太可怕了!

    现在的尹曦月,只想好好的死,可是,死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钟广,李嬷嬷被一带进殿,身后便拖了好长一抹血迹,再看二人脚下,脚板上光秃秃的,竟然脚趾全部被切了,露出一截白骨,十指连心,这疼痛,几乎不是人能忍受的。

    只听钟广哀呼道:“微臣冤枉呀,尹曦月逼迫微臣,微臣不得已才瞒着她假孕之事,长孙殿下救命呀……救微臣啊……”

    钟广只觉得自委屈又冤枉。明明长孙殿下已经答应放过他,却不想昨天突然被人抓了,严刑拷打了一番,他愿意说的,不愿说的,几乎全部说了出来,却不想还是免不了大刑伺候,这样钟广几乎难过到死。

    而李嬷嬷也摊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哀呼:“是李姨娘的主意,不怪我,别打我,别打我……”

    “呃……”尹曦月只觉得自己全身疼的恨不得晕厥过去。而,她看见萧宇之事,立马眼前有了一些光亮,爬了过去:“太子……太子救……救臣妾……”

    萧宇被全身是血的尹曦月下了一跳,听着这些人的嘴里的话,大脑一片空白,连忙抬头看向萧璟斓。

    站在萧璟斓身边的慕恩适时道:“太子,五年前,便是你眼前的女人假孕争宠,临产之时,竟偷偷抱走了王妃所生,也就是王的子嗣。不仅如此,这么多年,多次对小公子打骂苛责,甚至,为了争宠,竟多次对小公子下毒使计陷害她人,性质恶劣到令人发指,理应千刀万剐,处以极刑方能告罪!”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长孙殿下,果真是璟王殿下的子嗣?怪不得,怪不得父子两长的这么像!

    尹曦月,果真该死!

    萧宇一听,脸色一白,看着尹曦月,竟是气的胸口不断起伏,连连咳嗽:“咳咳……贱人……贱人……”

    尹曦月,怎么敢?

    假孕?

    她竟然瞒着他做此欺君罔上的事情?

    萧宇慌了,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朝尹曦月脸上挥了过去:“贱人,毒妇!”

    “啊……”尹曦月惨叫,萧宇却连看都不看萧璟斓,连忙爬了过去抱萧璟斓的腿:“皇叔饶命,侄儿也是受害者,侄儿也是被这贱人骗了……皇叔要给侄儿做主呀!”

    萧璟斓无比嫌弃萧宇,一脚踹开,厉声道:“是不知情,还是乐享其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不知情,便能苛待欺辱本王的孩儿,就能将他的命不当命?本王的人,容不得别人欺辱。”

    “是太子如何?在本王面前也如蝼蚁。”萧璟斓扫视一圈,似宣誓般沉声道:“谁若不知死活,动了不该动的人,没事找本王的不快,即便是颠覆这暨墨王朝,那又如何?没有资格与本王抗衡,那便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丢人显眼!若是还有人想要挑衅于本王,这些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杀鸡儆猴,便是如此!

    众人一个激灵,连忙下跪,俯身道:“王爷息怒!”

    这时,萧璟斓开口:“太子萧宇,才智平庸,愚钝无知,性情贪婪,暴虐淫乱,纵容后宫女眷勾心斗角,谋害皇嗣,不可为君。”

    萧宇腿一软,立马摊在地上,随即哀呼道:“不……不要,本宫要见父皇,本宫要见父皇,皇叔你没资格罢黜本宫……不……”

    “免除太子之位,于午门外鞭笞两百后,撤去玉蝶,贬为庶民!”王令一下,自有二人去拖人。

    萧宇厉声哭喊:“皇叔饶命,皇叔饶命呀……”

    鞭笞一百可能都会没命,还说两百!

    虽然明面上给了萧宇活路,却还是死路!

    尹曦月早就脸色一白,萧宇如此,她会如何?

    正想着,头顶上便传来萧璟斓毫无情感的话:“尹曦月,欺君罔上,假孕争宠,意图混淆皇室血脉在先,伤害皇嗣,欺骗本王在后,罪不容诛。游街示众三日后,赐……鱼鳞刮!”

    萧璟斓有恨,也有怒!

    他的孩子,那么小,便在这两人身边,几乎受尽屈辱,他如何会放过?

    那孩子身上,到了现在,还有不少狰狞的伤疤,小孩子的肌肤血肉本就稚嫩,如何经受得住鞭子藤条的责打?现在看着那小小的孩子,萧璟斓只觉得心揪痛无比。

    那孩子身上的伤,他势必要在这些罪魁祸首身上还回来!

    “不……不要……”尹曦月吓的脸色发白,哭天喊地:“爹爹救我……爹爹救我……我不要死,不要鱼鳞刮,求王爷赐死,求王爷赐死呀……呜呜……”

    ……

    朝堂上血雨一片,璟王府却安静无比,任何流言都没有影响半分。

    倾恒虽然人在璟王府,心却不知道飞去哪里。

    他很害怕,也很紧张。

    害怕事情有变,害怕身边之人受到牵连。

    紧张,他突然害怕母亲知道真相会是什么表情,他是该喊母亲,还是该喊三姨母?

    九月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虚弱的不行,一直醒醒睡睡,反反复复,毫无精神的样子,醒了也只是睁开眼看一下人,没多久便又会睡过去,尹穆清根本就不放心,一刻也离不开。

    而她照顾着九月,却也没有忽略身边的倾恒,总觉得这孩子心不在焉,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她正想着,什么时候找时间问问这孩子,却不想她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一黑衣人跪在尹穆清面前,低声道:“小姐,您要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接过暗卫递来的东西,尹穆清扫了一眼,便是惊天之怒:“李氏该死!”

    压下心中的怒意,尹穆清吩咐道:“将她带到璟王府暗牢,本小姐要亲自审审她!”

    “是!”那黑衣人应了一声,随即,有些犹豫。

    “可还有事?”

    “额……”小姐当年生下双生子被尹曦月偷走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他该不该说?

    算了,小姐迟早会知道,肯定会责怪他们没有及时告知之事。璟王让璟王府的人瞒着,小姐要责怪,也是责怪璟王!

    所以,他们就当不知道吧!

    “没事,属下告退!”

    ……

    璟王府暗牢,李氏被蒙着头,压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氏现在已经不复以前光鲜,一身粗布麻衣衣不遮体,脚上穿着一双破烂不堪的鞋,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早就因为做苦力而血肉模糊,狼狈的不成样子。

    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头上的罩子被拿走,眼前骤然一亮,她缓了好一阵才看清眼前之人。

    只见尹穆清穿着一身洁白的短装,长发披肩,美丽动人,白色过膝纱裙利落简洁,让女子多了几分英气。

    尹穆清坐在椅子上,盯着李氏,问道:“李氏,这些天,可还好?”

    高高在上,美若天仙的女子几乎衬得李氏低贱如泥。

    又妒又怒,李氏直接就扑了过去:“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不过,两个黑衣人又怎么可能会让李氏接近尹穆清?直接压了回去!

    尹穆清轻笑了一声,起身,在那一个又一个的刑具上拂过,眸光订在一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靠背木椅固定在墙上,坐凳上有一拳头大的孔,一婴孩胳膊粗的木桩从孔中冒出,尹穆清还没有见过。

    其中一黑人答道:“回王妃,此刑具叫做望天!”

    “望天?”这名字可真好听!

    “是。这刑罚专门为女刑犯设计,将人绑在这木凳之上,通过机关,可使木桩从女子下身插入,然后不断深入,从而刺穿宫房,穿过五脏六腑,从喉间穿出,整个过程漫长难熬,要经过三天三夜,最后犯人死前,会由于木桩的作用,成仰头姿势,是以,取名望天!”

    尹穆清听此,骤然一笑,转身对李氏道:“这个应该很适合姨娘,姨娘风韵犹存,瞒着爹爹在在勾三搭四,想来是不满足,这个应该能让姨娘好好舒爽一下。”

    大胆李氏,竟然在外偷人,将尹家无数铺子田地房产转入他人名下,真是该死。

    李氏大惊:“你敢,尹穆清你敢……”

    只不过,尹穆清都放出话,黑衣人自当领命,直接上前扣住李氏,强行拖起,分开两条腿,便按压在那凳子之上。

    “啊……”下身骤然被撕裂,李氏痛的脸色一白,手足抽搐,冷汗淋漓。

    殷红的血迹顺着椅子腿缓缓而下。

    那黑衣人要按机关,尹穆清抬手制止,走近李氏,问道:“痛,就要懂的识时务,本小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才不会吃苦头,可明白?”

    “唔……啊……”李氏想要骂人,却发现只要轻微一动,下身便剧痛,只能点头:“我说我说……别……求你……”

    “安婶婶是你的人?”

    “是……是……”李氏痛苦不堪,手紧紧的抓住铁链,强行支撑。

    “为什么杀了她?”尹穆清在怀疑,九月的病或许和安婶婶有关。

    李氏呜呜的哭,却不说话,黑衣人见此,机关一按,那木桩又往上升起,换来李氏撕声惨叫:“啊……”

    尹穆清沉声呵斥:“说是不说,有半句谎言,本小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我说……因为她……她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啊……”

    “什么秘密?”尹穆清不由得握了拳头。

    “长孙殿下……其实是……是你的孩子……”

    “什么?”尹穆清脸色一白。


第040章 叫声娘亲好不好?

    长孙殿下是她的孩子?怎么可能?

    尹穆清完全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李蓉,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长孙殿下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他……不是尹曦月的孩子么?”

    尹穆清的声音在抖,手,也不自觉的紧紧的握拳,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镇静:“你可知道,说谎的后果,你是承受不起的!”

    李氏早已被这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刑具吓的头皮发麻,通体生寒,她额上全是细细汗水。

    这种意识几乎让李氏吓掉了半条命,全身都在哆嗦,她哀求道:“我真的没有撒谎,你一定要相信我。五年前,曦月根本没有怀孕,可是她被太子占了身子,太子不能不负责呀?然而曦月向来自傲,我也舍不得她屈身低位,便想着只要曦月生了皇长孙,自然母凭子贵,只是没想到我们先报了喜,曦月却一直没有怀上,没办法只能抱别人的孩子。”

    尹穆清听此,竟是滔天怒意。

    抱别人的孩子……

    抱别人的孩子……

    她们,怎么能抱别人的孩子?

    李氏并不知尹穆清的愤怒,只是一个劲儿的为自己开解:“我从来没有想过抱你的孩子,只是,只是曦月身边不中用的老妈子办事不得力,养的几个有孕妇女都出了意外,她没办法,才和安嬷嬷串通一气,偷了你的孩子,你应该怀的是个双生子,只是没人给你说罢。”

    “三姑娘,你行行好,饶了姨娘,姨娘也是一时糊涂才铸成大错,真的不管姨娘的事,你就看在姨娘帮你杀了安嬷嬷那老妖婆,帮你报仇的份上,你就饶了姨娘吧?呜呜……姨娘真的怕,真的好怕……可怜一下姨娘吧?姨娘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李氏不住求饶,尹穆清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尹穆清心头早已天翻地覆的变化,眼眶猩红,泪水含在眼眶打转,心中仿若被雷击中,一片空白。

    双生子,她生的竟是双生子?

    毫无意外的,那个小小的,稳重懂事,坚强可人的孩子在眼前浮现。

    第一次见面,便是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影跪在马车外,倔强而顽强,却孤单的令人心疼。

    第二次见面,也是那个孩子,偷偷闯入尹府,她错手伤害,那个小小的孩子,却忍着痛,对她说着没关系。

    第三次见面,他重病在床,明明难受到冷汗淋漓,他却能扯着唇角对她笑……

    不知道这是不是母子连心,血脉相连的原因,她只知道,即便只是见过这孩子寥寥数面,她却异常心疼这个孩子。

    甚至,想着,若是,他是她的孩子那该多好?

    以至于,在皇宫,无疑间看见,那小小的孩子躲在偏僻荒凉之处,一个人清洗身上的伤口,她几乎痛到不能呼吸。

    她完全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对这么一个懂事可人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孩子白嫩细致的肌肤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高高肿起,甚至血肉模糊。

    而凶手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尹穆清怒,却也犹豫了!

    她在看见那孩子身上的伤口之时,便无数次幻想,她该如何对待凶手,是挫骨扬灰,还是鞭笞凌迟!

    可是,当她看见是尹曦月时,她今天怒意却只能压在胸口,任由那滔天怒意将自己的胸腔撕碎碾压。

    那是孩子的母亲,她又如何忍心在孩子的面前,对他母亲出手?那么小的孩子,定会在心理上留下不可抹去的阴影,那何其残忍?

    只是,没想到,那孩子竟是她自己的孩子?

    是九月的孪生哥哥么?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长的像萧璟斓,儿子长的像爹爹才对,怎么能像叔祖父?

    而,尹曦月伤及虐待的孩子,是她尹穆清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被人那般虐待,尹穆清心脏便骤然一缩,仿佛有人紧紧的扼住她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痛意几乎让她头脑一阵眩晕,差点晕过去。

    “王妃,您没事吧?”一边的黑衣人见尹穆清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心头一惊,想要去搀扶,却不敢伸手,以免冒犯。

    尹穆清深吸一口气,想笑,又想哭。

    倾恒是她的孩子,倾恒竟是她的孩子吗?

    惊喜,天大的惊喜!

    这真的不是梦吗?

    不,肯定不是梦!她能感觉的到,那孩子肯定是她的孩子。

    不然,她怎么可能对那孩子有那般怜爱之心?

    只是,尹穆清突然眸色一凛,看向李氏,那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嗜血的戾气,上前,便是一拳打在李氏的肚腹,怒道:“可怜你,谁可怜倾恒?我行行好,你们可有行行好?偷了我儿子在先,虐待我儿子在后,如今,竟然还在本小姐的面前,装可怜,扮无辜?恶心!”

    尹穆清后退一步,因为惊怒而带着几分沙哑可哭腔,厉声道:“行刑!”

    “是!”两黑衣人领命,直接便按下了机关。

    “不……不……不要……”李氏万分惊恐,身子剧烈挣扎起来:“啊……”

    尹穆清没有再看李氏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也没有听李氏因愤怒而说的污言秽语。

    转身,离开了这暗无天日,血腥恶臭的地牢。

    只是,在出去的那一瞬间,尹穆清拔下头上的玉簪,手腕一翻,玉簪唰的一声射了出去,直接钉在了李氏的眉心。

    前一秒还痛苦到扭曲的脸突然定格在那里,随即,头毫无生气的耷拉了下去。

    给李氏一个痛快,是她最后的仁慈!

    尹穆清站在外面,看着外面大好的阳光,她即便又怒又恨,却还是感恩的。

    失而复得的孩子,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尹穆清想了想,便足尖轻点,翻过了院墙,去了外面。

    三姨母突然变娘亲,尹穆清心里有些小紧张,她该如何面对那个孩子呢?

    尹穆清面色凝重的走在大街之上,大街小巷,不少人高谈阔论,讨论的异常激烈。

    而,话题无非是那几个。

    长孙殿下是璟王的孩子。

    太子胆大包天,偷了璟王的孩子。

    尹三小姐一胎双生,为皇家产下两个皇孙,一下子便从人人喊打的荡妇变成世人羡慕嫉妒的璟王妃。

    今日早朝,璟王带着五百王骑卫队杀进朝和殿,将朝和殿血洗一片……

    尹穆清听了这些,心头却异常平静。

    平静到安安静静的进了陌上香坊,选了几匹柔软轻便的布料,几件漂亮精致的男童成衣,又选了几根男童发带护额,才面无表情的回了璟王府。

    璟王府侍卫看见尹穆清拿着一大包袱,面无表情的进入璟王府,内心都有些慌乱,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王妃这是什么表情?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孩子,是高兴呢,激动呢?还是什么?

    这一副面瘫样儿是什么意思?

    尹穆清去了暗室审问了李氏之事,很快便在璟王府传开,倾恒自然也知道了。

    他紧张的手心冒汗,坐立不安,小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口瞄。

    母亲会不会接受他?

    会不会……会不会责怪他隐瞒之事呢?

    这些问题都让倾恒忐忑不安。

    而,当倾恒知道尹穆清从暗牢出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他自然有些失落。

    母亲……不喜欢他么?

    经历了尹曦月这个母亲,很显然,倾恒已经怕了!

    “小公子,你醒了?”一边,小九月懒洋洋的挣了挣眼睛,一边伺候的鸢歌立马便注意到了:“小公子可是想喝水了?”

    鸢歌替九月掖了掖被子,摸了摸九月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

    倾恒听见鸢歌的声音,眸色立马又恢复了神采,转身来到九月床前,握了弟弟的手,问道:“小九,可还是头晕?”

    九月懒懒的看了一圈,不见自己的娘亲,嘴巴一瘪,便有几分委屈,或许是因为身子虚弱,难受,这么一委屈,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掉。

    “呜呜……”

    这一哭,倒是让倾恒有几分慌乱,自然以为弟弟的身子又怎么了?连忙朝外吩咐道:“速去请子苏公子!”

    外面自然有人领命去。

    九月见倾恒还去找子苏公子,更委屈了,噘嘴道:“九月要娘亲……呜呜……”

    初醒,小家伙根本一点没有精神,连带着这哭,都带着几分无力。

    倾恒没有见过九月这般虚弱的样子,自然是无比糟心的,带着几分急切,看向鸢歌。

    鸢歌是照顾九月惯了的,完全知道自家小公子是什么样儿的脾性,连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扶起小家伙的身子,喂了进去,一边哄道:“我们以后要当大将军的九爷,怎么这会儿像个小姑娘一般哭鼻子了?再哭,殿下可是要笑话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捧着小碗喝水,带着几分呜咽之声的小娃立即偏头看了一眼床前的倾恒,他自然带着几分尴尬,小手在脸上一阵乱抹,然后故作气势道:“九爷才没哭呢?”

    说完,看向鸢歌,糯声道:“鸢歌姐姐,九爷要吃糖糕!”

    “好,九爷许久不曾进食,是该饿了,鸢歌姐姐这就去给咱们九爷拿吃的!”说着,便放下小家伙的小身子,掖好被子,保证小娃不受凉,才走了出去。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只有兄弟二人,九月看着倾恒,扬声道:“九爷刚刚没哭!”一本正经,那小眼神却东张西望,根本不敢直视倾恒的眼睛。

    倾恒见自家弟弟如此可爱又鬼机灵的小模样,刚刚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已经放松了下去,拉着小家伙微烫的小手,勾唇道:“哥哥知道,即便是哭了,哥哥也不会笑话小九的!”

    这称呼,让九月早就皱起了眉头,有几分急切道:“什么哥哥?什么小九?你……你得叫爷叔叔!”

    倾恒听此,小颜立马就沉了下去。

    这小家伙,真是对当叔叔上瘾了是不是?

    倾恒这吞了苍蝇的表情,九月很是受用,因为全身无力,唯一有力气做的小动作,便是小指头抠了抠倾恒的掌心,骄傲道:“乖孩子,叫声叔叔听听!”

    倾恒还不曾答话,门口倒是传来一声轻嗤之声。

    “小混蛋,毛都还没长齐,就开始做梦当叔叔了么?”

    尹穆清一回来,便听见自家儿子叽叽喳喳,即便是声音带着几分无力,但是,醒了过来不是吗?

    而,一进屋,便看见两个小家伙和谐的在一处。

    一个安静,一个活泼。

    一个懂事,一个天真。

    一个沉稳,一个跳脱

    两个孩子,就像一对性格互补的小天使,让尹穆清的心都能软的化了去。

    她是强忍住,才没有冲过去,将两个小家伙搂在怀里。

    尹穆清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上,上前坐在九月的床前,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早就不像前两天那么滚烫,尹穆清才算真的松气。

    九月听自家娘亲这么说,自然有几分委屈,憋着嘴要哭,只不过刚有这个举动,就听尹穆清嗔道:“哭什么?怎么不学学哥哥?哥哥可有这么大还哭鼻子?羞不羞?”

    这话一出,两个小家伙都一愣。

    因为哥哥二字,让倾恒的心紧张激动的似乎快要从胸腔跳了出来,随即便是喉头一紧,眼眶一红,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些天的紧张不安,似乎都想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他好想,好想,学小九月一般,在娘亲怀中毫无顾忌的大哭一场!

    只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不是九月,他是哥哥,他应该给弟弟做好表率,不能轻易哭鼻子。

    而,他这想法一出,便听九月吱吱歪歪的哭声。

    九月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帮着外人说话,他瞬间感觉似乎变了天,甚至,有种天塌了的错觉。

    娘亲不疼他了!

    娘亲被坏殿下抢走了!

    身子一歪,便转身,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上,呜呼哀哉:“呜呜……九爷没人疼了……呜呜……”

    对于有事没事便乱吃飞醋的孩子,尹穆清向来的做法,就是置之不理!

    起身,带着几分兴致,尹穆清将桌案上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系着羊脂暖玉的额饰,走到倾恒面前。

    伸手,取下倾恒头上的玉冠,柔声道:“小孩子不要戴玉冠,重!”

    倾恒的穿着,从来都一丝不苟,皇家之人,还是长孙殿下,穿戴自然都是最好的,可是,却将孩子该有的童稚和天真束缚在这一身玉冠华服之内,有的不是荣华富贵,只是无尽的压抑与负担罢了。

    她的孩子活的这么累,尹穆清自然是不喜的。

    她的孩子,不需要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只需要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

    玉冠一取,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立即散了下来,倾恒有几分无措,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便被尹穆清拉入她的怀中,圈禁在她柔软温香的双臂之内。

    温暖无骨的玉指在他发间穿梭,从未有过的悸动与温暖袭上心间,倾恒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母亲,亲自给他束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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