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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虎贲)-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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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话音未落,郭嘉便接声说道:“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就是长安招贤馆设立至今已整整十二年了,除了最初招募到几位贤才之外,此后一直没有进展,却招募了数千名食客。此番科举取士一经公布,招贤馆里的两千多名食客全都报名应试,并且还有一千多名来自南汉和北魏诸侯国的文人武士前往招贤馆登记造册,但他们同样报名参试,而在招贤馆登记似乎只是为了获取一些钱财,以解燃眉之急。”

李利闻言后眉头微微跳动两下,沉吟道:“竟有这么多人参试?看来我等初步拟定的选拔标准并不过分,完全可以照此实施。即便如此,一次录用三千余文武官员恐怕随后不好安排啊,数目太大,没有这么多空缺职位呀!”语气一顿,李利又道:“至于招贤馆的事情倒是不足为奇,我汉人骨子里都是高傲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没有人愿意接受嗟来之食。此次科举考试无疑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堂堂正正出仕的机会,能够凭借自身本事赢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是以他们自然不会放弃,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此次科举考试之后,招贤馆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撤掉吧,重新修葺一下,改为军机处辖下的军方驿馆,作为军中将领回京听候调遣时的馆驿。”

郭嘉注意到李利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当即劝说道:“陛下不必担忧。眼下我晋国之内确实无法安置这么多文武官员,但是天下尚未平定,只要战事一起,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诸葛亮接声附和道:“是啊,谁都能看出此次科举是个绝佳战机,南汉刘表和北魏曹操岂能看不出来?是以他们不会放过机会的,一定会有所行动,只要他们先动起来,这潭死水就盘活了,我等就能见招拆招,伺机出兵,再战中原!”

第234章铁骑入梦(一)

晨雾弥漫,一阵微风吹过,空气透着丝丝冷意。

星辰隐退,东方未明,天空下一片混沌。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也是让人最容易犯困,最好睡的时候春夏之交。

随着“吱呀”开门声响,一户挨着城墙而建的茅屋里传出黎明时分的第一个声响,低矮的房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位四十来岁的农户。

他姓刘,方至中年,背就驼了,生活的艰辛在他的身躯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所以邻居们都叫他刘老汉。

屋内没有点灯,打开门也是睁眼瞎,但这并不妨碍刘老汉早起干活。家里并不是没有油灯,也不是用不起,而是他舍不得用,能省就省,庄稼人过日子都是省出来的,精打细算才能长久。

出了门,就是一个不太大的柴院,院子东边是草棚,棚子里堆着一摞摞干柴。这是一家四口的营生,刘老汉就是以打柴为生的农户。他们家没有租种土地,也没有家传手艺,自打祖辈在此定居开始就靠打柴为生,父子相传,传到他这里已有三代了。

门前两里外就是南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刘老汉一家就是靠着这座连绵数十里的山林过日子。好在他家离县城很近,提前准备好干柴,敢在每天城门开启的时候送一担干柴进城。城北有几家富户是刘老汉的老主顾,昨天傍晚传来口信,让他清早把柴送去。不能误事。所以,刘老汉天不亮就起床。起的比鸡好早,也不用点灯。摸黑就把两捆干柴抱出草棚,放在院门前,插上挑担,打开柴门就挑着担子出去了。

“爹,等等我!”刚出院子没两步,刘老汉就听到儿子的呼喊声,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的心头肉已经追上来了。他没有放下挑担,也不回头,尽可能地保持平衡。站在原地等着,这样最省力。如果放下担子,那一起一落的份量对他来说很吃力,他已经不年轻了,三十余年间天天打柴,身体早就累垮了,腰板也不好,没有年轻人的那股子冲劲,但是他耐性很好。相比之下还是挑着担子省力些。

“爹,我走前面趟露水,要不你又要腿痛了(风湿)。”现年七岁的儿子腿脚麻利,一路小跑赶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四尺长的竹竿,走在刘老汉前面敲打着路边的茅草,将绿叶上晶莹的露珠打落下来。

“狗儿乖。慢点走,别摔着。”看着儿子这么小就知道心疼自己。刘老汉大感欣慰,原本被担子压得生痛的肩膀此刻一点压力也没有了。感觉浑身都是力气,脚步轻快地跟在儿子后面,不时叮嘱几句,生怕狗儿摔着碰着。

狗儿是刘老汉的小儿子,后妻生的,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刘老汉早年也有妻小,女儿都十六岁了,刘老汉十分疼爱自家闺女,不忍把她嫁出去,想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嫁人。孰料,八年前天子刘协和百官们驾临宛城,五路诸侯齐聚南阳,宛城大乱,到处都是诸侯帐下的乱兵,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于是住在邓县南门外的刘老汉一家遭了大难,十六岁的闺女被乱兵糟蹋了,就连三十多岁的结发妻子也不能幸免,一夜之间母女俩被糟蹋致死,刘老汉和五十多岁的老父亲被乱兵们捆住手脚丢在院子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儿媳和孙女)被乱兵糟蹋,却无能为力。

一场浩劫之下,刘老汉家破人亡,葬了老妻和女儿之后他一度生不如死,整天想着为妻子和女儿报仇,却不料老父亲又生病了,致使他无法脱身,只能强忍着满腔怒火,一边维持生计,一边给父亲看病。

或许是老天爷开眼,亦或是诸侯乱兵遭报应的时候到了。刘老汉一家遭难不久,大将军李利麾下的西凉军逼近南阳,迫使诸侯兵马仓皇逃窜,邓县的乱兵是最后逃离的。那天,刘老汉正在山上砍柴,正好碰到糟蹋自己妻儿的三个乱兵,那一刻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壮着胆子挑衅三个乱兵,将他们引向自己捕猎的陷阱处。其中两个乱兵掉进陷阱里被扎成了刺猬,另外一个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在山林乱窜,被刘老汉追上去用柴刀活劈了他。事后,他自己也被乱兵濒死反扑砍了一刀,所幸伤在左臂,伤口也不深,静养半个月就不碍事了。

亲手给妻儿报了大仇,刘老汉才真正振作起来,感觉自己像个男人,心头的屈辱总算放下了。半年后,大将军李利出兵攻占南阳,武卫营副将于禁出任邓县守将,扼守南阳与荆州的边境县城。在刘老汉心里,于禁将军是个大好人,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等同于他的再生父母。他的家在乱兵肆虐之中被一把火烧个精光,以至于他不得不带着老父亲躲进山里,然而于禁将军接管县城之后,亲自带着兵士给他重建了房屋,又给了他一个家。

随后,刘老汉在流民之中收留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据说是草原上的女人,她就是刘老汉的后妻,也是狗儿的母亲。狗儿母亲的到来,让刘老汉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后妻起初很少说话,刘老汉待她很好,家里只要有点好东西全都给她,也不用强,慢慢接触下来,她终于接受了刘老汉。随后就有了狗儿,一家人和和睦睦,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能吃饱穿暖,日子过得还算美满。

后妻容貌一般,皮肤黝黑,却生的丰乳肥臀,很好生养,若不是刘老汉身体不好,估计现在都有一群孩子了。尽管如此,刘老汉也很满足,尤其是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后妻也从不抱怨,抚养孩子、照顾老父亲,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为此他每天都干劲十足,感觉自己现在过得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狗儿慢点跑,多看路,别摔着。”挑着担子跟在狗儿后面,刘老汉心里暖融融的。狗儿这个名字是儿子的乳名,后妻给取的名字,她说草原的牧羊犬就是牧民最贴心的伙伴,刘老汉对此没有异议,贱名好养活,他也希望儿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往后儿子就是保护他和妻子的“牧羊犬”。

看到儿子蹦蹦跳跳地沿着城墙走向东门,刘老汉就会想起孩子他娘。在他心里,她就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最贤惠的妻子,娶到她,是他刘老汉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或许,对于他来说,他的妻子与皇帝李利的十几个妃子也不相上下,不差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儿子走路,脚下的路似乎很短,从邓县南门城墙下一路向东,直至东门有三里路,以往刘老汉一个人挑着一担柴总要在中途歇息一下,换个肩膀才能赶到东门,但今天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一口气赶到东门外。一担柴的重量还跟以前一样,因为他已经打柴三十多年了,心里有数,每担柴都是一样重,相差不会超过十斤,都在几家老主顾的规定范围之内,而且只多不少。正是这份老实本分和良好信誉,才给了刘老汉一家相对安稳的生活。

他家住在南门外,几个老主顾却住在北城,这一南一北相距甚远,而且城里人多,挑着担子行走很费力。于是他每次送柴都从城墙根下绕到东门,因为东门外也是山林,进出城的人不多,加之从东门去北城很近,前后不过三百余步,很方便。

城墙脚下的这条路就是刘老汉踩出来的。这里紧挨着山林,原本没有路,经过他经年累月的行走,一条羊肠小道就出来了。不过这条路通常只有他一个人走,邻居们很少走这里,站在南门口自然是从南门进城,只有他住在南门却从东门进城。

赶到东门外的时候,正如刘老汉所料,城门口没有人,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还有放在地上的那担柴。这时,东方已经露白,再过一会儿等到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城门就会开启。刘老汉并不知道,城门开启之时就是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长安科举正式拉开序幕的时候,此外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他和他的宝贝儿子此刻正处在极度危险当中

“爹,我要尿尿。”调皮的儿子总是不安分,站在城门外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好不容易玩累了,坐在干柴上歇息一下,屁股都没坐热,又有事了。

刘老汉疼爱儿子真是疼到骨子里了,他知道狗儿跟着自己一起进城就是想吃叶家糕点铺的甜糕,几乎每个月他都要给儿子和妻子买一点。尽管四个甜糕就相当于一担柴的价值,但他仍然毫不吝惜,顶多就是自己多出点力,再多打两担柴的事,力所能及就不算难事。

“去吧,爹等着你。”

等到刘老汉开口答应的时候,狗儿已经跑远了,他似乎早就知道爹爹会说什么,或者说他爹从来就没有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何况是撒尿这种小事?

(写着写着就有些收不住了,情到深处就不受控制,骁骑的温情画面不多了,虎贲想把这种真挚的情怀保存下来,不愿掺杂其它东西。望诸君见谅。)

第235章铁骑入梦(二)

“哗哗”的水流浇在葱绿的树叶上,打落了绿叶上的露珠,滋润着叶下的一片野草。

活泼好动的狗儿撒尿也不老实,仰着头东张西望,就连小温暖溅到裤子上也浑然不察。

他似乎是憋得久了,或许他清早起来就没顾上这事儿,满脑子都想着甜滋滋的美味甜糕,以至于把积攒了一夜的童子尿全都带来了。

忽然,一声“叮叮”脆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促使他把注意力收回来,十分好奇地循声望去。但见密密麻麻的树叶上全是他的“杰作”,嘀嗒嘀嗒的像下雨一样落在草丛里,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东西。

眼见没有看到叮铃作响的东西,狗儿并不气馁,更不会轻易放弃,反而愈发好奇。随即,只见他手持“泉眼”对准正前方那片宽大的树叶用力喷发,瞬间就将树叶打歪了,旋即露出藏在树叶下的闪闪发光的物体。刚才的清脆响声就是它发出来的,看到它的第一眼,狗儿就知道是它在作怪。

随着水流中断,一泡童子尿用光了,树叶随之翻转过来,再次遮住了闪闪发亮的物体。狗儿提起裤子,却并未就此罢手,好奇心驱使他一查究竟,或许在他心里,发光的东西远比他手里的棍子更好玩。

想做就做。但见他用手上的竹棍挑起眼前的树叶,却发现藏在树叶下的发光物不见了。顿时他就急眼了,仿佛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般,想也不想便疾步走过去。踩着湿漉漉的草丛,凑到密密麻麻的树叶前。双手拨开遮挡视线的藤蔓和树叶。

霎时,狗儿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但见藤蔓之后露出一匹匹高大健壮的骏马。紧接着就是一个个身着黑色甲胄和兜鍪的骑兵,以及他们手中的长枪和大戟。刚刚吸引狗儿的发光物就是他们手中的大戟,童子尿从树叶上滑落下来,落在大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些潜伏在树林和浓雾中的骑兵,此刻正满脸冷酷的看着一脸呆滞的狗儿,目光极其阴寒之极,看向狗儿的眼神就像看待死人一样,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更没有丝毫的怜悯。

阴冷的目光吓得狗儿急退数步。稚嫩的脸颊煞白煞白的,喉咙里艰难地咽着唾沫,以至于他吓得根本不敢出声,更不敢惊叫。或许他还以为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都还没睡醒,没有看到自己,要不,他们为何纹丝不动呢?

恰在这时,一缕晨曦横空出世,猝然照进树林。一瞬间。狗儿陡然睁大眼睛,跃入眼帘的景象彻底把他吓傻了。

但见晨曦之下,笼罩山林的迷雾瞬间变得稀薄起来,使得原本雾蒙蒙的树林豁然开朗。顿时变得清晰可见。几乎就在晨曦出现的一刹那,狗儿的视线就全被眼前极度震撼的一幕所占据,只见从狗儿眼前十步开外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偌大一片树林里全是高头大马的黑甲骑兵,黑压压一片。人数之多已然数不胜数。至少现年只有七岁的狗儿数不清楚。尽管他已经能够数到两百了,可眼前的骑兵数量完全超出了他所知道的数目范畴。俨然不可计数。

“啊!”突如其来的惊叫声中,但见狗儿一边失声大叫一边撒腿往城门口跑:“爹、爹、爹!”他被吓坏了,一边跑一边喊刘老汉,也许他想提醒刘老汉树林里有人,只是情急之下根本表达不清楚,更不知道藏在树林里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是以他只顾着大喊大叫,一味地喊爹,拼命地往城门口奔跑。

“狗儿!”惊叫声传来的一瞬间,刘老汉噌地站起身来,想也不想就要迈腿迎上去,孰料城门却在这一刻开启,两捆靠在城门上的干柴失去支撑当即倒下来,绊住了刘老汉的左脚,致使他身形不稳侧身摔倒在地上。

就在他摔倒在地的同时,他看见狗儿正往城门口跑过来,顿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慢慢落下来。

“原来是一场虚惊,儿子没事,就是有些胆小,稍微离开自己一会儿就会害怕。不过如此大喊大叫倒是很反常,以前他不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刘老汉心里一边嘀咕,一边爬起来。

随手把两捆柴拖到城门一侧,刘老汉一边招手示意儿子快点过来,一边弯腰挑起担子,准备进城。这时,一队甲士从城中走出来,领头的什长对刘老汉打招呼:“老刘头,这么早就来了。”咦,狗儿也来了!”

刘老汉憨憨笑道:“东家催得急,俺不来也不行啊!”

什长点头轻笑道:“你就是勤快人,这些年你每天都是第一个进城,交了柴回去还能给你媳妇做饭。呵呵呵?咦,狗儿也跟来了!”

“这孩子嘴馋,一大早就跟着俺一起进城。嘿嘿嘿!”刘老汉憨笑着说道。说话间,他挑着担子走进城门,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带着哭腔的狗儿跑过来。

什长看见狗儿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挂着泪花,皱着眉头道:“老刘头,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的还舍得打他呢?不就是甜糕嘛,你要是舍不得花钱,我给狗儿买几个甜糕也就是了,犯不上打孩子啊!”

说完话后,什长从战马翻身下来,摸着狗儿的脸蛋,蹲在他面前,笑道:“狗儿不哭,你爹呀就是抠门,其实他还是很疼你的,往后想吃甜糕的时候就来找叔叔,你爹不给你买,叔叔给你买。狗儿乖,不哭了好吗?”

什长一番话说得刘老汉满脸通红,有心辩解几句,却见狗儿确实哭了,这让他很心疼,正准备上前询问原因,却又被什长挤到身后,根本插不上话。

狗儿跟什长很熟悉,以前刘老汉进城送柴的时候,就把狗儿留在城门口,由什长替他看着狗儿。说起来,什长还真是狗儿的叔叔,他和刘老汉是远房亲戚,不过却是出五服的亲戚,是彼此熟识之后唠家常的时候才知道还有这层亲戚关系。

狗儿很懂事,说不哭就不哭了,在什长给他擦干眼泪之后,他就指着城门外的树林,说:“那里有人。”

什长闻声色变,抬头看向树林,问道:“树林里有人,什么人?”

狗儿有些害怕,连忙躲在刘老汉身后,怯怯地道:“跟你一样的人。”说完话后,狗儿指了指什长旁边的战马,又在甲士们身上指了指,而后手指落在甲士手里的长兵器上,说道:“就是这样的人,很多,树林里到处都是。”

“啊?”随着狗儿的手指一路看过来,什长立刻想到狗儿说的是什么人,大惊失色道:“骑兵?这里怎会出现骑兵?不好”

“咻咻咻嗒嗒嗒!”就在什长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一阵破空声倏然而至,随之而来的是数千支利箭,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马踏声。

“噗噗噗!”利箭咻然而至,眨眼间便将九名甲士淹没在箭雨之中,什长身手敏捷,躺地打滚躲过了第一轮箭矢,并顺手刘老汉父子俩推到城门后面。

“这是荆州军偷袭攻城,你们俩就躲在这里,等他们进城之后,你们立即出城回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门。”说话间,什长将刘老汉和狗儿推进城门后面的角落里,再把两捆柴塞进去,挡在他们身前。

“关闭城门!”用最短的时间安置好刘老汉父子之后,什长一边扯着喉咙放声大喊,一边冲上城楼。当他登上城楼试图鸣钟示警之际,一支利箭咻然射在他的右臂上,紧接着十余支利箭破空袭来,悉数插在他身上。

“铛!”濒死之际,什长用自己的头撞在悬挂于城楼正中的铜钟上,钟声响了,他的生命也结束了。

“哒哒”的马蹄声中,黑压压的骑兵如洪流般涌入城门,直奔城守府冲杀过去。轰隆隆的马踏声整整持续了两刻钟,刘老汉清清楚楚地看到超过两万骑兵冲进城中,眼睁睁看着什长兄弟撞死在城楼上,此刻那面目全非的头颅就在他和狗儿的头顶正上方,殷红的鲜血滴在他的脸上,染红了他身上的粗布衣。在这漫长的两刻钟里,他将狗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捂住狗儿的嘴,生怕他哭出声来。

任凭头顶上方的鲜血落在头上、脸上,在脖子上流动,刘老汉始终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并不怕死,什长兄弟能为他们父子俩丢掉性命,他同样也能替自家兄弟卖命,可是他怀里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八年前他的女儿和妻子就死在他面前,此刻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儿子丧命。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等安置好妻儿之后,他会去完成什长兄弟的使命,就算是给什长兄弟偿命了。

他这一生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过人的能力,全靠自己的双手和肩膀过日子,从不欠别人的人情,活得硬气,活得有骨气。人活一口气,他就是靠骨气活着,否则他早就死了。此刻自家兄弟为他搭上了性命,他知道他想将荆州军偷袭的消息传送出去,可惜他没有走完,那么接下来的路就由他刘老汉接着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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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铁骑入梦(三)

伴随轰隆隆的马踏声渐渐远去,城外再度安静下来,敞开的城门内外除了逐渐冷却的尸体之外,再也没有一个站立的身影。

与之相对的是,城中厮杀声正在加剧。

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轰隆震天的战鼓声、呯砰作响的兵器碰击声和那撕扯人心的凄厉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城中百姓脆弱而敏感的心灵。他们祈祷战事早点结束,祈祷突如其来的敌军不要乱杀无辜,祈祷自己的妻儿家小不被殃及,甚至祈祷于禁将军和他帐下的数千将士能够逃出生天,不要落入歹人之手。

长达七年的太平日子让城中百姓已经渐渐忘却了战争的残酷,早已习惯了男主外、女主内的平静生活,很享受这种没有战争和厮杀的祥和时光,对守城的西凉军和守城将军于禁有着极高的认可度,拥护他们、爱戴他们,因为他们秉公执法,从不扰民,维护着城池内外的安宁,守护着一方百姓的平安。

然而伴随突如其来的黑甲骑兵冲进城中,这种平静安宁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了,太平日子随之渐行渐远,促使百姓们再次想起八年前暗无天日的劫难,重温那段充满血和泪的辛酸往事。是以百姓们痛恨这些无故入侵者,痛恨他们摧毁了自己安静的生活,将杀戮和血腥再次带进城中,从而给整个邓县城蒙上一层驱之不散的杀戮阴霾,将全城百姓再次带入战争之中。

可惜的是。平民百姓无声的祈祷和痛恨的诅咒是苍白而无力的,既改变不了已经到来的厮杀。又阻止不了愈演愈烈的战火烽烟,更抵挡不了铁骑洪流的冲击和碾压。战争已经拉开序幕。不到分出胜负的那一刻就不会退却,不到最后关头就不会结束。

整整一刻钟,城门口都没有动静,刘老汉抱着狗儿躲在城门背后的拐角上,一动不敢动,即便城门口寂静无声,他还是没有出来。他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受害者,也是从火海里逃生的幸存者,对摆在眼前的突发战事有着自己的理解和判断。

如果什长兄弟临死前没有告诉他这些偷袭城门的骑兵是荆州军。或许他还无法判断这股敌军到底有多少人,但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荆州军,就能想到荆州军绝对不止两三万骑兵,后面应该还有更多的军队。所以他在等待,等待潜伏在树林里的荆州军全部进城,甚至他都能猜测到,此刻城外还潜伏着一支兵马,专门等候仓皇出城的百姓和守城军士。

至于荆州军会如何对待这些逃窜出城的人,刘老汉不敢往好处想。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因此他不敢擅动,继续藏在这里,直到下一波荆州军进城之后他才会带着狗儿出城。

就在什长兄弟丧命的那一刻,刘老汉便打定主意。如果自己和狗儿此次能够侥幸活命的话,他就把妻儿和老父亲送到山林里躲起来。自打八年前被诸侯乱兵一把烧了房屋之后,他就开始准备。在距离自己家十几里的山坳里搭建了三间小茅屋,还挖了地窖。储备了足够一家四口食用半年的粮食。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确实是有所准备。因为他是常年在山林里谋生的人,虽然没有读过书也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却亲眼见过狡兔三窟。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刘老汉早年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又听什长兄弟说起过,战争还没有结束,终有一日陛下会灭掉荆州刘表,一统天下。为此,他很担心自己家再次遭难,于是这么多年里他省吃俭用,终于在山上又建了一个家,如此以来即使将来战争爆发,自己一家人也能躲进山里,不至于再次家破人亡。这件事他没有对妻子说,却私下告诉了老父亲,因为他不想妻子担心,又害怕自己有一天遭遇不测,所以把秘密告诉老父亲无疑是最保险的。

本来只想着以防万一,不承想,此番却是派上用场了。

“嗒嗒”的马蹄声打断了刘老汉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之中,再次置身于危险境地。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城外果然还有荆州军,此刻他们正朝城门走来。

距离刘老汉父子藏身之处十余步的地方,此刻正有四名荆州将领和一名身着锦袍的文士勒马伫立在城门口,他们和刘老汉父子之间只隔着一道门板。

这四名荆州将领都是虎背熊腰之人,身躯魁梧如山,裸露出来的一条胳膊都比刘老汉的大腿还粗,俨然是身负千钧之力的虎狼之将。相比之下,那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青年文士就显得单薄了许多,他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眉毛不浓,眼睛不大不小,高鼻梁,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颊很长,就是所谓的大长脸。脸颊虽长,但他的下颌却不尖,显得比较宽厚,不属于那种尖酸刻薄的类型,眉清目秀,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似乎比较好相处。

从门缝里偷窥别人的刘老汉,一双眸子骤然一缩,忍不住浑身惊颤,因为他的目光与城门口的长脸文士不期而遇。目光相遇的一瞬间,长脸文士咧嘴一笑,露出闪光发亮的牙齿,这是一个温和的笑容,可是落在刘老汉眼里就如同恶魔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浑身汗毛直立,脊梁骨凉飕飕的,从头凉到脚,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响引起了四名将领的注意,只见其中一名将领当即从背上取出弓箭,搭弓上弦一气呵成。随着他虬龙一般的右臂缓缓向后伸展,弓弦“咯咯”作响,一张四石强弓被他拉成了半圆状。只要他手指稍稍松动,弓弦上的利箭就能从拳头大的门缝里穿过去,瞬间夺走刘老汉或狗儿的性命,甚至有可能是一箭双雕,父子俩双双丧命。毕竟,双方相距很近,弓箭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穿透力很强,一箭双雕绝对不在话下。

千钧一发之际,但见长脸文士伸手摁下武将的弓箭,搭弓上弦的武将显得有些不乐意,怎奈长脸文士别看长相斯文,但他手臂上的力气不小,硬生生压下武将手里的弓箭。

“文长不必动气,他们不过平民百姓而已,不可杀戮过甚。”注意到武将脸上露出几分怒气,长脸文士面带微笑的加以安抚,待见他仍旧满脸不忿,长脸文士接着说道:“说起来,这南阳郡本就是我南汉国土,他们也是我大汉子民。我等此次出兵南阳其实就是为了夺回自己的东西,将强行占据南阳的西凉军赶出去,如果有可能的话,捎带攻取一些西晋的郡县亦无不可。因此,随后还有很多机会,届时文长可以大显身手,扬名立万,不必急于一时。”

长脸文士话音方落,站在他身边的一名颇具威严的将领,接声道:“元直先生所言极是。文长不可造次,乱杀无辜乃领兵征战之大忌,岂是我等统兵将领之所为?罢手吧。”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比文士严厉得多,俨然就是命令“文长“收手,不容置疑。与此同时,不难看出他对长脸文士颇为友善,或者说尊敬,礼让有加。

果然,眼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出面制止,文长不敢抗命,瓮声应道:“末将遵命。”当即收起弓箭,随手从亲兵手里接过自己的战刀,当他看到刀背上还残留着一抹黄色的水痕时,不禁目光一缩,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门缝后面的小脑袋,眸子中透着凛冽的杀气。

这个小脑袋就是躲在刘老汉的狗儿。如果他此时有勇气抬头透过门缝看过来的话,一定会认出“文长”手里的战刀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闪闪发亮的发光物。不言而喻,那刀背上的水痕就是狗儿的杰作,一泡童子尿浇上去,自然会留下一坨黄色的印迹。这也难怪“文长”对他们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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