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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虎贲)-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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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三万六千西凉虎贲营对阵金猊卫,双方差距仍旧悬殊,将近五比一的兵力对比。但是,有一点极其被人忽视,却又不得不提,那就是此次已经是虎贲营第三次出战了。一日之内,三次出击,前两次均告失败,那么第三次出击,要么势不可挡,要么便是一败再败,兵败如山倒。
战场之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虎贲营此时就处在这个节点上。如果全军不能知耻而后勇,戮力拼杀,挽回此前的失败阴影,那么这支战骑很可能一蹶不振,不复昔日的赫赫威名。
“虎贲勇士们,随本将杀!”
眼见虎贲营进攻受挫,竟然被李利率领的八千战骑杀得停滞不前,李傕高举战刀,扬声大喝,强行挤开挡在身前的战骑,策马冲上阵前,身先士卒,亲自领兵冲杀。许多军中将领看到主帅李傕如此勇猛,顿时倍受鼓舞,纷纷跃马出列,紧跟李傕奋勇拼杀。如此一来,虎贲营士气快速回升,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战力,不多时便遏制了被迫后退的局势,随之大举反攻。
李傕的一声暴喝和亲自上阵杀敌,取得立竿见影之效,迅速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威力太大了。虎贲营一扫挫败之势,军心稳固,将士之间配合默契,搏杀凶狠,步步为营。在极短的时间内,虎贲营便稳住阵脚,积极反攻,生生扼制了金猊卫强劲的进攻势头。双方剧烈厮杀,寸步必争,长枪、大戟和大刀激烈抨击,战马互撞,硬碰硬,以杀止杀,战况极其惨烈。
战马长嘶,将士怒吼,兵戈抨击,厮杀如火如荼。喊杀声,惨叫声,战马悲鸣声,箭矢破空声,纷乱斑杂,喧嚣轰鸣,声震四野。
一刻钟之后,两军局势逆转。
虎贲营终究人多势众,战力强悍,后劲十足。在李傕的带领下,通过惨烈的两军对攻厮杀,逐渐取得主动进攻优势,变被动为主动,强势扭转战局。而李利率领的金猊卫面对奋起反击的虎贲营铁骑,受制于兵力差距悬殊,武威军的进攻势头被扼杀,被虎贲营步步紧逼,战局陷于极其被动之境。
战争就是这样,此消彼长,纵然战斗中偶有起伏,但终究还是凭借实力决定胜负。
金猊卫固然战力强悍,但虎贲营也不是软柿子。在占据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金猊卫根本不可能打垮虎贲营。这种正面厮杀的战骑对阵,不存在侥幸,也没有取巧的可能,双方拼得就是实力。金猊卫势单力孤,仅以八千余战骑就想撼动三万多西凉铁骑,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不过金猊卫在此战中确实展现出自身强悍的战力,单兵战斗力显然在虎贲营将士之上。但是,终因寡不敌众落于下风,战局明显倒向李傕率领的虎贲营,而金猊卫还面临被虎贲营包围蚕食的凶险处境。一旦金猊卫被虎贲营团团围住,那这支武威军最强战力的骑兵就有全营覆没之危,死伤殆尽。
不过这种局面显然不是双方主帅所希望看到的情景,因为金猊卫的战斗力确实太强悍了。
失去金猊卫,李利固然会心痛得直咬牙,但李傕的损失更大。因为李傕若想一口吃掉金猊卫,那真是需要一副好牙口,没有两万战骑的伤亡,恐怕无法歼灭八千五百名金猊卫。果真如此的话,那就意味着虎贲营彻底打残了,而整个西凉军也会因为虎贲营的巨大伤亡而实力大降,战力至少骤降四成。
第318章决战时刻(续)2/2
最重要的是,李傕之所以能够成为西凉军的主帅,最大的倚仗就是虎贲营。
若是虎贲营被彻底打残了,那他在西凉军中的话语权就会急剧下降。果真如此的话,即便他此战夺得武威军帅旗,恐怕也没有绝对强大的实力掌控西凉全局。
不仅如此,一旦金猊卫全军覆没,虎贲营损失惨重暂且不说,单单是西凉军和武威军的关系就会随之恶化到极点,两军之间的梁子就结大了。
金猊卫虽然只有八千多人马,但这支骑兵却是李利的亲卫军。
战后,即使李利顾念叔侄之情不说什么,但武威军一众将领却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武威军将领联合起来反抗李傕,而李利置之不理的话,那李傕的处境就危险了。因为他若想接掌武威军,必须通过李利的臣服和全力协助才能顺利接管全军,否则他根本无法掌控武威军。反之,如果此战是李利获胜,那么即便是李傕不协助李利接管西凉军,置身事外;李利也能通过武威军的强大军力压制西凉将领不敢反抗,从而顺利掌管西凉全军。
这就是西凉军和武威军的最大不同之处,也就是李利和李傕之间的根本区别。
归根结底,武威军是李利一手缔造的军队,军中将领对他惟命是从。此外,他对西凉军中的将领也极为熟悉,对整个西凉军的军务了然于心。所以李利整编西凉军很容易,凭借武威军的军威,西凉将领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乖乖就范,交出兵权。
但是,李傕就不一样了。他要想执掌整个西凉军。没有李利的全力配合,根本不可能实现接管全军的意图。暂且不说西凉军内部的各部势力,单单是武威军,他就接管不了。因为武威军将领根本就不认同他,跟他毫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形同陌路。更要命的是,武威军是一支统一号令的军队,没有李利亲自的将令,别人根本无法调动。而西凉军却不是这样,军中势力分散。十几万大军各有阵营,眼下只是为了各自利益才联合到一起,各部将领之间的关系极其脆弱,一旦利益分配不均,这些将领当场就可能反目成仇。刀兵相向。
这就是李傕一直踌躇难决的原因。凭心而论,他自己也知道应该把西凉军交到李利手里。因为李利有能力也有实力整合西凉全军。但是。他实在是不甘心。尽管李利是他的亲侄子,说起来是一家人,但他李傕有儿子。这么大的一份基业,如果能传给儿子,为什么要给侄子呢?所以他心中也曾犹豫过,但最终还是私心作祟。下定决心要争一争。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偌大的西凉军落到李利手里,反而希望折服李利,让他替自己卖命,最终把这份家业传给自己的儿子李式。
然而。如今两军决战打到这个份上,李傕再一次面临绝难的抉择。
李利为何明知不敌,还要率领金猊卫率先攻击虎贲营呢?金猊卫到底该不该歼灭?难道这是李利故意设下的圈套,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利显然知道武威中军抵挡不住虎贲营和樊稠的前后夹击,帅旗不保,武威军此战要败了。所以他故意带领金猊卫一头钻进虎贲营的怀里,企图拖延时间,等待武威铁骑回援,从而一举夺得此战的胜利。
难道李利早就料定我李傕不敢歼灭金猊卫,否则武威众将就会群起而攻之?当真如此的话,岂不是说我西凉军此战不管是胜是败,都不可能夺得整合西凉全军的机会?李利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武威军胜了便罢,败了也不认账,而金猊卫就是李利颠覆全局的一颗棋子?
现在这颗棋子就在虎贲营嘴边,到底吃不吃呢?
不吃,金猊卫就会死死托住虎贲营,为武威铁骑回援赢得时间。吃掉这颗棋子,又要与武威军结下莫大的仇怨,使得武威将领众仇敌忾,联合起来抵制自己接管武威军。
这是李利设下的一个死局呀!
李利可以放手斩杀西凉将领和西凉军将士,这样有利于他日后接掌全军。可是李傕却不能毫无顾忌地杀戮武威将领,更不能覆灭武威军整营建制的一营人马,因为武威军是一块完整的铁板,而西凉军却是山头林立,各自为政。
一直以来,李傕都自以为自己很了解李利的禀性,认为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变,本性始终不会改变。但是他现在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自己看走眼了,简直就是老眼昏花。自己一直还把李利当做一手带大的孩子看待,认为他心性单纯,性格鲁莽,忠厚至孝。此时看来,眼下的李利和自己印象中生性憨厚的侄子根本对不上号,俨然判若两人。如今的李利是如此深谋远虑,算无遗算,心狠手辣,而且还奸诈无比。
细细回想起来,李傕陡然发现自从董卓死后,总是有一个无形大手推着自己按照预定的线路走下去。现在回头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按照李利的意图进行的。
皇宫南门,李傕领兵杀死王允,但王允老匹夫却不知那一根筋出了毛病,临死时还给李利留下忠义之名。
李傕和郭汜二人以王公之礼厚葬董卓,但李利却是董卓的女婿,西凉军将士都以为这是李利为了报答董卓这个岳父,他李傕才会给董卓风光大葬的。
西凉军缺粮,李利倒是很大方,拨给两个月的粮饷,却让李傕整顿西凉军纪。当时他也没有多想,觉得整顿军纪也十分必要,于是雷厉风行严整军纪,结果却招来郭汜、段煨等军中将领对自己的强烈不满。
临洮一役,李蒙损兵折将,表面上看来是张济从中挑唆战端,但是战后李利却让贾诩第一时间出面招降了李蒙帐下的四千多西凉战骑。
在此前大半月的两军对峙期间,李利几乎就没有露过面,表现得像个被他李傕欺负的晚辈,但是战书一下,李利却当即应战。
回想此前的一幕幕,李傕骤然发现自己一直被李利牵着鼻子走。可是他没有落到一点好处,长安城的百姓暗地里骂他,西凉军中将领对他也极为不满;此次他对李利宣战,世人都认为他心胸狭隘,权欲熏心,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容不下。相反,李利却得到长安周围百姓的一致好评,被百姓称为“大善人”,军中将领也对他很有好感,就连郭汜和段煨这样心机深沉之人都对他颇为推崇。
暮然回首,李傕心中一片悲凉。
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武威帅旗,乍眼一看,他已经胜利在望,实际上他却感觉自己距离执掌西凉全军越来越远。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对李利这个侄子心生畏惧,隐隐感觉自己根本不是李利的对手,无论是计谋还是兵略,李利都远远在他之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被自家侄儿玩弄于股掌之上尚不自知,直到此刻即将揭开谜底之时,他才知道其中的真相。极为诡异的是,他感觉这是李利有意让自己知道的,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让自己放过金猊卫,然后趁着现在西凉军还占着一些优势,借着台阶赶紧下去,鸣金收兵,大战至此应该结束了。
这一刹那,李傕既感无奈又义愤填膺,心中又恨又怕。某一瞬间,他甚至想趁着李利身陷重重包围之时伺机杀了他,只可惜这种狠绝的念头刚一浮现便被他理智的否掉。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显露杀机,不但杀不了李利,很可能会像张济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混乱之中。
熄灭心中的杀意,李傕满脸铁青地看着三十步外迎风飘荡的武威帅旗,心中有了决断。他不需要李利给他台阶,也可以不将金猊卫赶尽杀绝,却一定要夺得武威帅旗。即便此战过后,他不接管西凉全军,也要试探一下李利对他这个叔父的真实态度,否则他一辈子都会心里不踏实。
“王方听令,本将命你坐镇中军,围困金猊卫!”陡然,李傕厉声下令道。
“诺,末将遵命!”王方当即应声,随之策马奔至西凉帅旗下,指挥虎贲营团团包围金猊卫。
而李傕下达将令之后,悄然从阵前后撤,随即带着一万虎贲战骑直奔武威帅旗冲杀。他的意图很明显,留下两万战骑围堵金猊卫,而他却亲自领兵夺取武威中军帅旗。如今李利率领的金猊卫只有不到五千人,王方手下两万大军足以对付金猊卫,更能守住西凉帅旗不失。
“张将军快看,李傕亲自领兵冲过来了!”
武威帅旗下,胡车儿一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阵前的局势,李傕刚一露出端倪,他就立即提醒张辽准备迎敌。
“来得正好,张某早就给他准备了见面礼!”张辽同样看到了李傕率军冲杀的身影,当即他冷厉地沉吟一声,立即下令道:“弓箭手准备,东南方向六十步,五轮齐射,放箭!”
“嗖嗖嗖!”
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帅旗的数千巨盾兵骤然矮身蹲下,原武威军左翼的三千弓箭手陡然显现出来,张弓驰射,目标正是李傕率领的一万多虎贲营战骑。只不过那里同样有两千多名武威巨盾兵,但眼下形势紧迫,弓箭手尽量射得精准些,误伤在所难免。
第319章樊稠之殇
铛!
“叔父,快住手,孩儿求您了,不能再打了!”武威军后阵,数万步骑激烈厮杀,樊勇策马扬刀架住樊稠的战刀,急声哀求道。
樊稠咬紧后槽牙欲要挣脱被樊勇架住的战刀,怎奈他的武艺根本不是樊勇的对手,再加上年老力衰,始终摆脱不了樊勇的纠缠。大战至今,樊勇一直缠着他,打又打不过,甩也甩不掉,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粘着他。让他无法脱身,不能率军冲破后阵,与阵前的李傕合力夹击武威中军。
对此,樊稠十分怒火,但他没有怒斥侄儿樊勇,反而心中倍感欣慰。因为樊勇跟随他左右,大多数时候还挡在他身前,至少为他打落数十支暗箭流矢。如此情景,与其说樊勇是在阻拦他率兵进攻,不如说樊勇一直殚精竭力地保护他的安全。
有子如此,即便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都说战场无父子,实际上,父子终究是父子,血缘亲情难以割舍。
樊勇与樊稠是这样,李利和李傕叔侄之间何尝不是如此。凭借李利麾下的众多悍将,要想擒杀李傕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至少趁乱暗杀李傕就很容易得手。但是,李利没有这样做。而后阵中的樊勇则表现得更加明显,他假借缠斗樊稠之势,实则贴身保护樊稠的安全。
政见不同,私心作祟,打打杀杀在所难免。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亲人终究是亲人,孝道不能忘。
汉人至孝,这是恒古不变的传承。
“勇儿,你我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明为与我对战,实则处处保护我的周全,此举根本瞒不过李利的眼睛,只怕他此时已经对你极其不满了。为父心意已决,你何苦百般阻拦呢?”樊稠大口喘着粗气,极为无奈的说道。
樊勇闻言神色微变,依旧固执地低声道:“叔父啊,我大哥李利智深似海,从来不打没把握之仗,因此我敢断言。此战西凉军必败。但是,叔父你率部诈降,伺机偷袭我军后阵,这是大哥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一旦侄儿离开你左右,只怕你性命堪忧。定然难以全身而退。所以侄儿绝对不能坐视不顾,只有护送你脱离战场。我才能真正放心。”
“你的意思是说李利想杀我?”樊稠错愕地沉吟道。
樊勇神情黯然的摇头说道:“我与大哥自幼一起长大。深知他的脾气。如果叔父执意要和武威军为敌,死战不退,大哥定然不会手软。不过他不会亲自动手,只需派一名金猊卫军侯前来,就能达到目的。武威军中高手如云,单以武艺而言。即使是侄儿这等武艺,也只能排在十名之后,算不上真正的强者。因此侄儿恳请叔父即刻领兵退出战场,以大哥的宽广胸怀。日后断然不会再追究今日之事。而我和大哥终究是结义兄弟,于情于理,我顶多受些责罚,以示惩戒,此事就此了结。叔父切莫犹豫,眼下战局胶着,还请叔父当机立断,马上撤退!”
“勇儿有这份孝心就够了,为父甚感欣慰。我樊稠庸碌半生,不能眼睁睁看着汉室江山就此消亡,此番就算是为大汉尽忠了。勇儿不必拦我,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其让我亲眼看着汉室江山衰落,不如今日便战死沙场!”樊稠固执己见的慷慨说道。
随即他趁着樊勇失神之际,陡然振臂一挥,荡开樊勇的战刀,打马从樊勇身旁疾驰而过,带领数百亲兵悍然直奔武威中军杀去。而此时的武威中军,主力便是张辽所部两万多步卒和数千弓弩兵,外围还有紧急收缩回去的上万名巨盾兵。此外,后阵西北角上还有数千名穿着半身皮甲的辎重兵。
“叔父不可!”眼见樊稠策马挥刀从自己身旁掠过,樊勇失声疾呼。可惜樊稠根本不予理会,一意孤行,依然我行我素的领兵继续厮杀。
一刹那,樊勇顿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一边是自己的结义大哥和主公,另一边却是自己至亲之人,如今两边势同水火,而他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刻他突然体会到李利此前意志消沉的滋味,同室操戈,生死恶战,无论是谁置身其中,都会难以抉择,内心备受煎熬。
彷徨之中,樊勇突然瞥见西北角上的武威辎重兵出动了。
那是一支为数七千人的辎重兵,直接隶属贾诩帐下,负责运送储备军械,以备不时之需。大战伊始,这支辎重兵一直龟缩在西北角上,背靠大山,远离主战场,没有直接参战。即使樊稠带领三万多步骑偷袭武威军后阵之时,这支辎重兵也没有出动,反而在阵前架起鹿角和栅栏,摆出防御态势。因此辎重兵没有受到西凉军的攻击,俨然置身事外,仿佛与此战无关一般。
但是,就是这么一支不起眼的辎重兵,此时却突然行动起来。只见数百名身着半身皮甲的将士迅速搬开鹿角,撤除栅栏,随之辎重兵纷涌而出,迅速排成巨盾长枪阵。紧接着,战阵之后又出现上千架笨重的军械,一个身着黑色战甲的将领随即跃阵而出,指挥七千辎重兵快速向樊稠率领的西凉军后方推进。
待樊勇看清楚辎重兵的异动之后,他神情大变,满脸苍白,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辎重兵的前进步伐,双眼死死地顶在那名黑甲将领身上。此时辎重兵与西凉军相隔数百步,虽然樊勇没能看清楚黑甲将领的容貌,但他感觉此人的身形很眼熟,应该是武威军中叫得上名号的强力战将。
“轰、轰、轰!”
七千辎重兵踏着步调一致的步伐稳步推进,巨盾在前,长枪在后,笨重的车弩缓缓前行。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
“金牯?”迎着刺眼的残阳光辉。樊勇终于看清了辎重兵的领兵将领。同时,他也看出这支辎重兵可不是一般步军,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兵。尤其是护卫在弩车周围的八百步卒,杀气逼人,行进步幅和速度完全一致,堪称百战精兵。最为显眼的是,这八百名步卒身着黑色重甲,只有一双眼睛显露在外,身体其它部分全部包裹在铁甲之中。
在这八百重甲步兵中间,还有一个樊勇极其熟悉的身影骑马行进。此人赫然是武威军军师贾诩!
金牯和贾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金牯在灞河一战中被吕布斩断左侧小腿,细算起来,他已经卧床养伤好几个月了,伤势应该早就好了。只是他不是被任命为无双城守将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走马上任。反而藏在辎重兵之中?而贾诩先前不是在中军将台指挥大军作战吗,为何会出现在大军后方?
顿时间。樊勇脑海里百思不得其解。惊诧莫名。
“停!弩车出阵,目标正前方西凉军,备箭入槽!”但见辎重兵行进至距离西凉军一百步时戛然而止,金牯举起战刀,当即排兵布阵。
待弩车推上阵前之后,但见金牯战刀一挥。厉声令道:“十轮齐射,放箭!”
“咻咻咻!”
“啊,不好!驾”清晰地看见黑黝黝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骤然升空,樊勇顿时失声惊叫。急忙策马转身向樊稠的身影追去。
直到此时,樊勇终于知道为何武威中军收缩兵力聚在帅旗之下,却放任樊稠所部西凉军肆意冲破巨盾阵了。原来后阵之中还有一支奇兵,其任务就是压住阵脚,稳定后方。而这支奇兵的实际指挥者,就是军师贾诩。
眼下主帅李利亲率金猊卫正面进攻李傕率领的虎贲营,樊稠从后方攻杀中军步军,武威军局势堪忧。就连樊勇都以为中军不保,本来打算回援中军,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武威帅旗。却没想到,正当武威军处于险境之时,贾诩却率领最后一支奇兵突然杀出,其目标赫然是樊稠带领的西凉步骑。
而今武威军步卒已经全部龟缩到中军帅旗之下,樊稠正带领麾下兵马趁胜追击,企图与李傕联手攻破武威中军。这个时候,贾诩率领这支奇兵从樊稠所部后方出击,而且还是弩车大范围射杀,而樊稠麾下的西凉军却毫无提防。
显然,这是个一击必杀之局。
偷袭武威军后阵的西凉军危险了,而樊稠作为领兵主将,更是弩箭重点射杀的目标。
眼见自家叔父身处险境,樊勇焉能不急。
“让开,快让开!”策马挥刀的樊勇大声疾呼,火急火燎的往前冲,却无奈被密密麻麻的西凉军所阻,一时间无法接近冲锋在前的樊稠。
“呼”
“嗖嗖嗖!”
尖锐的弩箭呼啸声从樊勇头顶上空疾掠而过,宛如一片黑云飘过长空,旋即急坠下落。
“嘭嘭嘭!”
上千支弩箭升至高空,随之箭头下沉,犹如密集闪光的雨点一般倾斜而下。那一支支纯铁打造的弩箭裹挟着巨力,以肉眼难觅的速度咆哮下坠,瞬间刺破西凉军看似坚固的甲胄,扎入身体之中。
“啊啊啊”
士气正盛的西凉军眼看胜利在望,一个个斗志昂扬,奋力搏杀。却不料祸从天降,一片箭雨落下,瞬间收割了数百名将士的性命,导致原本拥挤不堪的军阵之间陡然出现一块赤地。在弩箭的恐怖杀伤力之下,这一块地面上的数百名将士连人带马无一幸免,全部被弩箭钉死在黄土地上。
这其中有一人一骑格外显眼,此人周身插着十余支弩箭,胯下的战马被弩箭穿透马颈,当即马头杵进泥土毙命,而马背上之人却因中箭太多,其中数支弩箭将他和战马穿在一起,临死时还坐在马背上。此人赫然是樊稠!
第320章冷面军师
瓦罐井边破,将军阵上亡。
樊稠求仁得仁,战死沙场。
临死时他仍旧身不离鞍,坐在马背上,死在冲锋的路上。
死的壮烈,死时惨烈。
“叔父啊!”
一声悲怆的痛呼夹杂在惊慌失措的西凉军将士当中,随即只见一个雄壮身影纵马挥刀,逢人就杀,生生在密集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飞身扑到樊稠的尸体旁,嚎声大哭。他的铁盔已然失落,披头散发,脸颊上的泪水伴着溅在脸上的血水哗哗而落,冲洗着满身是血的胸前战甲。
“嗖嗖嗖!”
“啊”
战争不会因某个人的哭声而停止。数以千计的弩箭仍在空中呼啸,急坠而落的箭矢依旧无情地收割着西凉军将士的性命,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在密集的箭雨之下,樊稠所部三万步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减少,每一次都是成片倒下,连人带马被弩箭一块一块的灭杀清洗。
一波弩箭落下,另一波弩箭紧随而至,连续不断地呼啸下坠。而笼罩在弩箭之下的兵士,根本来不及防备,即便是举起盾牌防御,也无济于事。裹挟巨力而来的弩箭破盾透甲,依旧能够狠狠地刺入兵士的身体,收割其性命。
“呃,军师,那个俯身大哭之人,我怎么看着很眼熟啊!军师可知此人是谁?”西凉军后方,金牯勒马驻足在土丘上,冷眼看着西凉军的鬼哭狼嚎,突然惊愕地对贾诩问道。
“嗯?”贾诩闻言微微皱眉,随即面无表情地沉声道:“你当然眼熟了,武威军将领谁不认识他。那人就是我们的二将军樊勇!”
“樊勇?”金牯失声惊呼,怔怔愣神,半晌后,神情愕然地扭头看着贾诩,惊诧地问道:“怎么会是他呢?此时正是两军决战之时,他不在主公身边奋勇杀敌,怎么反倒和西凉军搅在一起?难道他背叛主公投奔西凉军了?”
贾诩神情肃然地摇摇头,低声道:“樊勇还不至于背叛主公,不过他的所作所为与背叛差不多。他率部阻拦樊稠所部西凉军,却放任西凉军冲击我军后阵。随后不思杀敌,反倒沦为樊稠的亲兵侍卫,致使我军将士颇多顾忌,束手束脚,死伤上万名将士。如此行径。与投敌何异?不过他是主公的结义兄弟,地位颇高。是我军的‘二将军’。功过是非不是我等为人臣下之人能够私下议论的。战后,主公自有决断,我等不必干涉。
看到樊勇身前的那个人了吗,那就是中垒校尉樊稠,也是此次偷袭我军后方的主将。此外,他还是樊勇的亲叔父。前几天他收樊勇为假子,声称两军大战时率部投奔我军。结果如何,你刚才也看到了。樊稠临阵倒戈是假,诈降才是真。率众躲过我军战骑,迂回到我军后方反戈一击,差点让我军功亏一篑。主公为此十分恼怒,让我来后阵剿灭樊稠所部,我们此时出击就是要彻底击溃这三万西凉步骑,然后支援中军。”
“哦!”金牯闻言暗自啧舌,神情愕然地沉吟一声。
贾诩见状,轻声问道:“金牯将军是担心樊勇会找我们二人报仇吗?”
“嘿嘿嘿!军师明鉴,末将正是此意。”金牯倒也坦诚,咧嘴一笑,低声应道。
贾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是主公的臣下,自当为主公解忧,以尽臣子本份。樊稠其人出尔反尔,居心叵测,顽固不化。说起来,他也不算大奸大恶之人,早年还是主公的叔伯,又是樊勇的叔父,与主公的关系尚可。不过很多人平时看不出好坏,大多都会笑脸迎人,一旦触及自身利益,就会显露出真面目。樊稠此人就是如此,而西凉军很多将领也是这样,此战之中都漏出了自身意图。正因为如此,西凉军看似强大,其实却十分脆弱,各部将领心怀鬼胎,面和心不合,所以他们不是我军的对手,此战必败。
至于樊稠死后,樊勇记恨我们二人之事,倒是有些棘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稍后他就会过来兴师问罪,甚至不惜当场出手。果真如此的话,还需金牯将军出手制止,待战后主公自有公论。其实他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樊稠是因他而死,我军后阵伤亡的一万多名将士不能白死了,否则徐荣、杨定和胡轸等将领难免心生怨恨,而西凉降兵也会因此军心动乱。为了平息众怒,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而樊稠之死就可以抵消一切。”
金牯闻言频频颔首,深以为然的低声道:“军师所言极是。二将军终究太年轻了,此次确是有些意气用事,误己误军。不过、、、、、、经此一事,只怕二将军心里难免生隙,对我军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贾诩颇为惊异地看着金牯,颇为惊叹地说道:“金牯将军着实让我刮目相看,目光长远哪!将军之意我明白,你是想说樊勇和主公之间会产生隔阂,将来有可能影响到全军吧?这一点确实很值得思量,不过樊勇将军应该明白为人臣下的本份,虽说他是主公的结义兄弟,但他终究是臣。年轻人的成长难免会出现一些过失,而这些过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二将军自己能够反省过来,他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前程远大,反之就是自取灭亡。主公以弱冠之龄执掌十几万武威军,堪称一代雄主,他断然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瞻前顾后,更不会无限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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