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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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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齐云社!”

“对对,似乎便叫齐云社,咦,不对啊,贤弟怎地也知道?”柴进是何等精明之人,当即看出了一些端倪来。

“咳咳。。。哥哥莫忘了,小弟也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嘛。。。”苏牧如此应付道,但很显然没能打消柴进的猜测。

二人又聊了一阵,柴进反而有些不太担心苏牧的状况了,如果苏牧真的跟这位都司大人有旧,那么谁还能动得了他?

“小弟也不瞒着哥哥,我确实跟这个新衙内有些香火情分,不知最近能够安排我跟他见一见?”

见得苏牧主动坦诚,柴进心里也是欢喜,起码知道苏牧是信任他的,而且他本来就是为了拉扯苏牧一把,苏牧自己有法子,当然是最好的了。

“这个就由小弟来操持,过得几日寻个好时机,就给贤弟安排下去。”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柴进又将外面的一些情报,以及方腊小朝廷之中的一些信息分享给苏牧,这才起身要离开。

苏牧还想着留他吃饭,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控,与柴进走得太近,对柴进的细作身份有些不利,也就作罢了。

“对了,这位新衙内投靠了高太尉之后,已经改了名字,如今唤作高慕侠,贤弟需谨记这一点。”

苏牧拱手道谢,便与柴进作了别,回到内宅去陪了陆青花一阵,说了些体己的亲热话儿,这才洗澡用膳,回到书房继续做事。

许是方七佛展现出了雷霆手段,苏牧与上百匠师夜以继日的研究也是进展飞速,效果慢慢也展现了出来,是故方杰和厉天闰等人也暂时不敢过来挑衅苏苏牧,倒也相安无事。

苏牧这厢倒是乐得清静,厉天闰等人却是心烦气躁,因为在朝廷大军即将压下来之际,圣公又有了新的策略。

或许他也知晓杭州并非长久之地,想要加快开疆拓土的脚步,过得一段时间,便要分兵北上,攻打嘉兴和湖州的周边。

这样一来,万一杭州被朝廷收复,他们也有第二第三条退路,不至于一战被打死在杭州。

眼下杭州就是一片享乐的热土,谁乐意北上去打仗?

如此一来,将领的人选也就成了烫手的山芋,这些天朝议的焦点和分歧,也都集中在了这件事情上。

打了一天嘴仗的厉天闰回到府邸,也没有太多兴致往李曼妙的房里钻了。

李曼妙便主动出击,端了酒菜来寻厉天闰,厉天闰看着这个勾人的狐狸精,突然想起一事来,便直勾勾地盯着李曼妙,别有深意地说道。

“美人儿,你可知道前段时日的事情?”

“妾身只管伺候好将军,这外头的事儿,妾身还真不太感兴趣了。。。”

见得李曼妙故作娇羞,那妖媚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厉天闰又是一阵火气涌上来,憋得小腹难受之极,恨不得马上将她扑倒在地,死力挞伐一番。

但他还是忍住了,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宋知谦死了,苏牧如今正是炙手可热之时,国师的名头也坐实了,想动他,却是不太容易了。。。”

说到这里,厉天闰的目光陡然锋锐起来,因为李曼妙的娇羞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如血的愤恨!

他厉天闰南征北战,堂堂一代人杰,又岂会真的陷落于李曼妙的温柔窟之中?

其实他早已调查过李曼妙,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只是这小狐媚子却是有些心计,关键时刻真有那么几两价值,加上床上功夫了得,厉天闰才没有摊开来说。

如今想要动苏牧是不太可能了,这位大将军也不知哪根弦打错了,想着摊开了说,看看李曼妙做如何打算,如果她真觉得报仇无望,想要走的话,厉天闰说不得真会放她离开,真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可李曼妙脸上的愤恨之色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幽怨,咬着下唇对厉天闰说道。

“妾身便似那无根浮萍,虽报仇无望,但天下之大,又哪里还有容身之处?大将军对妾身疼惜万分,妾身又岂能不以身相报,今生今世只愿陪伴将军左右,就怕将军嫌弃了妾身。。。”

看着李曼妙泫然欲泣的模样,厉天闰心头满满的爱意涌上来,将李曼妙拉入怀中,那满是酒气的厚实嘴唇便封住了李曼妙的嘴。

他一边疯狂撕扯李曼妙的衣衫,一边啃着后者如雪似脂的脖颈,动情地说道。

“跟着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替你斩下苏牧的狗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高衙内新传(下)

人常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而知遇之恩又是改变人生轨迹的大恩德,更应该加倍以报。

于高慕侠而言,苏牧对他确实有着知遇之恩,在他尚未发迹之初,他也只不过是杭州市井街头的一名球手。

可正是由于苏牧对他的另眼相看,让他重拾信心,更坚定了他利用蹴鞠来寻找人生出路的决心。

苏牧在重午佳节组织了蹴鞠联赛之后,使得高慕侠声名鹊起,当然了,那时候的他仍旧名唤高俅,尚未遇见与自己重名的义父。

就在蹴鞠联赛之后不久,便有汴京的掮客联系了他,说京都有贵人最喜蹴鞠,希望他能够北上发展。

高慕侠正是一筹莫展之时,自是欣然而往,临行前苏牧又厚赠银钱,方便他在厩地行走,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巨大。

他自然也听说过花花太岁高衙内的臭名与恶迹,成为了高太尉的螟蛉之子后,高慕侠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许多人都等着他成为第二个花花太岁。

可惜他是读过一些书的人,虽然也在杭州街头浪荡混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能够分得清轻重。

金麟岂是池中物,高慕侠心有抱负,终于得到机会施展,一时间也是大展拳脚。

既然决定了走蹴鞠这条路,他就将蹴鞠这项已经风靡整个皇朝的平民运动发展到极致。

在他的建言之下,高太尉开始向朝廷上疏,在汴京城内外建设大量的蹴鞠场地,并将高慕侠从苏牧那里偷师得来的联赛制度给办起来,鼓励民间团体组建蹴鞠会社。

汴京城可谓寸土寸金,蹴鞠场地规模不小,占地自然很重,这一下便触动了京中贵人们的利益,反弹之声顿时炸锅一般响起。

原本大部分人都在等着高慕侠变成第二个花花太岁,也有人因着他面相俊俏,风度翩翩,宁可相信他不会走花花太岁的老路。

可这一建议传开之后,诸人算是死了这条心,这高慕侠哪里是花花太岁第二,根本就比花花太岁还要纨绔!

他老子高俅就是倚仗一脚好球才得以发迹,以致于别人都忽视了高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本事,这高慕侠颇有助纣为虐的嫌疑,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发扬这等运动。

虽然蹴鞠已经风靡,连一些士大夫阶级也不顾有辱斯文的礼法约束,私底下也将蹴鞠当成一项消遣的雅事。

可真要大肆推广开来,士大夫们便在朝堂上大声疾呼,说甚么玩物丧志,推广蹴鞠会使得人心沦丧云云。

这高太尉本就是宠臣,而非权臣,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宠臣的一切皆来自于官家,为朝臣所不容,哪天官家心情不好了,看不上眼你了,你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是故高太尉也承受着朝臣集团的极大压力,加上花花太岁之事揭露出了高太尉仗势欺人的诸多丑事,官家对此也是心生不满。

内外压力一致涌来,高太尉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信了这个养子。

可高慕侠为人豪迈,又兼具文气,与年轻时的高俅实在太过相肖,高俅是真心疼惜这个养子,便顶着万般阻力压力,一力承担了下来。

这些个政令推广开来之后,无论是百姓还是朝臣,甚至是官家,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变化。

原先京都街头的浪荡不良子不见了,因为都去踢球了,踢球能够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又符合这些热血年轻人争强斗狠的性子,一下子竟然大受欢迎。

朝中贵胄纷纷组织会社,蓄养出色的球手,并以此设局对塞,据说曾有一场比赛,最高的赏金竟然达到了二十万两银子!

那些个遛狗斗鸡耍蛐蛐的二世祖们贪图虚名,纷纷跟风,使得这一运动更是如火如荼。

若是往常,老百姓白日辛劳,晚上只能吹灯造人,只能说是人有所养,如今却又多了一项消遣,变成了人有所娱。

而且因为朝中贵族们纷纷组建会社,选拔球手,一些个身强体壮却没能够读书出头的年轻人,顿时多了一条出路。

早先被一致不看好的这一举措,居然收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泼天好效果,得益于这项运动的推广,京都的就业率急速提升,犯罪率却是骤然下降,连街头闹事的混混都不见了踪迹,治安可不是一般的好,据说六扇门的胥吏们已经好久没有案子接了,大家都踢球去了。

而且这项运动促进了消费,提升了京城百姓的生活品质,又催生了诸多周边产业,使得整座东京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太平盛世之景象!

在南方盗贼叛军遍地林立,四处横行之时,高慕侠的这一举措,让官家龙颜大悦,高太尉终于又得到了官家的宠爱!

高太尉是春风得意,但并非因为官家对他的荣宠,因为他跟官家的情谊绝非常人所能想象,就算花花太岁的事情让官家失望,最多也只是生一段时间的闷气,也就过去了。

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高慕侠没有让他失望,没有变成第二个坑爹货,让他感到极其的欣慰,更让他看到了高慕侠的无限潜质。

他不是收干儿子收上瘾了的人,其实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在朝堂上的名声并不是太好听,他是个传统的汉子,能收养个体己的儿子来继嗣,承袭自己的家业,一直是他的心愿,否则他也不会强忍着让花花太岁四处横行作恶。

可如今有了高慕侠,他终于觉得有些心满意足,终于有了得偿所愿的那种满足感。

高慕侠一鸣惊人,迈出了实现抱负的第一步,心里自然是舒畅不已,当然了,这段时间他倾注了多少心血,耗费了多少精力,也不足为外人道了。

有鉴于他的功劳,又有便宜太尉老爹的提拔,官家龙颜大悦,便颁下旨意,让吏部考核,点了高慕侠进入皇城司任职。

皇城司前身乃武德司,掌宫城出入,宫门启闭,凡臣僚觐见皇帝,必派亲事卒监察臣民动静,直报皇帝天听,可谓天子近卫。

到得后来,武德司才更名为皇城司,权柄旁落,却仍旧知閤门事、带御器械,监察文武百官,兼且监管厩地治安和秩序,仍旧是官小权重的天军。

高慕侠得此官职,既是一步登天,又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可谓机遇与挑战并存,但他并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好高骛远,更没有得意忘形。

他知道自己这一切来之不易,除了自己和太尉老爹,最应该感谢的一个人,便是曾经在他落魄之时,给予过他最大帮助的苏牧公子!

若没有苏牧的提携和援助,他根本就无法在杭州取得小名气,更不会被京都贵人看中,也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地位。

加入皇城司之后,他的消息也灵通了不少,毕竟这个皇城司可是与后世锦衣卫相类似的特务情报机构。

他本想调动资源,关注一下远在杭州的恩人的动向,但一切显示,他实在太过多虑。

因为从皇城司的情报资料里,从七八月份开始,苏牧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就一直排在第一!

如果苏牧也知道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本以为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在小泥塘里如何闹腾,都不会引起那些大人物的注意,殊不知皇城司与杭州织造局、苏州织造局等联手撒网,将大半个南方的动向都掌控于股掌!

当杭州一战尘埃落定,方腊建立南国永乐朝,苏牧被封为国师的消息传来,朝堂之上再次掀起了争议,因为这几个月的情报显示,苏牧这个杭州第一才子,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

这使得朝廷的文武百官与衮衮诸公顿觉颜面全无,可当苏牧被封为永乐朝国师的消息传来,他们终于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

官家也是大为震怒,表示要彻查此事,虽然皇城司的情报网络已经掌握了其中内情,知晓这是方七佛为了拉拢苏牧的奸计。

但眼下官家正在盛怒之下,高太尉生怕儿子有失,强行压下了这份情报。

若论为官之道,一百个高慕侠都比不上老爹高俅,所以他也没敢造次,但心里一直想着拉扯苏牧一把。

于是当朝廷决定让皇城司介入此事之时,高慕侠不顾父亲的反对,主动请缨,来到了这个战乱之地。

高慕侠跟他的老爹高俅一样,窜升得太快,已经引起了朝廷官员的嫉恨,他们生怕高慕侠变成高俅的得力臂膀,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哪里还有这些官员的发言权?

他们纷纷对高慕侠的壮举表示高度的赞赏,甚至冒着捧杀之嫌,联名将他推上了都司的位置上。

高俅又岂会不知这群老家伙的阴谋诡计,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如此称心如意的养子,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到杭州去送死?

作为宠臣,他跑到官家的面前去哭诉,说自家儿子初出茅庐,还难以服众,更难当大任,怕辜负了官家的期望,耽误了军机大事云云。

官家却淡然一笑,说高慕侠有乃父之风,虎父无犬子,赏他一个都司都嫌小,等他从杭州回来,大功告成,再赏个大帽子,高俅第一次因为官家对自己太好而欲哭无泪,却又无可奈何。

高慕侠心挂苏牧安危,生怕来晚了,苏牧真会被朝廷那班狗官钉上叛贼的烙印,五百里急行,领先大部队一步,提前来到了杭州,便暗中联络到了化名柯引的柴进。

今日终于要见到自家的大恩人了,高慕侠心里又如何不雀跃!

第一百五十七章身在人间难思凡

大焱皇城司除了充当宫廷警卫之外,还负责刺探民情,前者称为亲从官,后者称为亲事官。

亲事官也叫察子,工作便是刺探民情,时常出没于京都各处,下至花街柳巷,上至大臣府邸,专事探听大小消息。

到得后来,皇城司的察子们渐渐壮大起来,成为了官家的耳目,负责监视军队,但凡有军将士生了异心,说了大不敬的话,都会被记录在案。

一些民间议论也会被察子探听知晓,皇城司的巡逻卒四处出动,但有风吹草动,传播谣言者,必定逮捕下狱,就跟后世锦衣卫的缇骑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皇城司亲事官最重要的职责当属侦察官员的活动和防备敌国动向了。

前者不去细说,官员因此下狱遭罪的数之不尽,这防备敌国,俨然使得皇城司从锦衣卫变成了国土安全局的角色。

高慕侠之所以能够来杭州,便是担任这种国土安全的角色了,虽然他这个都司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多有被捧杀的危险,但为了苏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其实皇城司的长官名义上自然是皇城使,但实际上的领袖一般称之为“提点皇城司公事”,通常为宦官担任,下面还有一些称为“勾当皇城司公事”的办事官,再下面才是俗称为察子的亲事官。

高慕侠这个都司,其实就属于勾当皇城司公事这个档次,在京都算是皇城司二把手甚至三把手,但到了杭州,所有察子都要听他的调遣,那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有些钦差的意思在里头了。

虽说他是战地杭州之中的特务头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高慕侠很清楚地知道,眼下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关注着他,一旦他出现闪失,就像一头受伤的小羊,面对的将是狼群的围攻扑咬。

这非但没有将他吓倒,反而激起了他不服输的斗志,不顾父亲派来的心腹亲卫阻挠,毅然决然进入了杭州城!

他倒是来去自如,毕竟杭州如今内斗得紧,并非铁板一块,那些个流民又不懂遵守法纪,圣公军并非正规军出身,哪怕方七佛治军在严谨,也不可能保证滴水不漏,毫无可乘之机。

反观苏牧就没那么轻松了。

虽然暂时投靠了方七佛,并被委以重任,火器营也初见成效,也没人再敢跳出来拿他当攻讦方七佛的借口由头,但方七佛并未放弃对苏牧的监控。

雅绾儿虽然是天盲,却比那些个有眼无珠的人“看”得都要清楚,仍旧寸步不离地跟着苏牧。

此女天赋异禀,嗅觉听觉过人,又生了个七窍玲珑心,平素里与正常女子无异,可称之为奇人异士。

虽然她不是哑巴,但却很少开口说话,苏牧几次三番想跟她攀谈一下,都被冷漠无视,自讨没趣,如此一来,更加寻不到她一丁点儿破绽。

这日小雪纷纷,柴进又寻上门来,说是与苏牧到思凡楼去喝酒,雅绾儿自然要跟着。

虽然花魁虞白芍和红牌巧兮等一批佳人北上避难了,但思凡楼死而不僵,仍旧是杭州第一青楼。

人都说当驸马是最风光也是最窝囊的一种生活,然而谁都知道柯引驸马交游广阔,逢场作戏的功夫也是极为了得,金芝公主对此也并无怨言,慢说到青楼喝花酒,便是有时候在公主府摆宴,金芝公主都给足了柯引驸马面子。

这段时间陆青花卧床养伤,苏牧白日到工坊去监督,晚上则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伺候在床边,整个人都憔悴了三分,见驸马来邀约,便让苏牧出去放松一下。

二人也不坐车乘轿,两个大男人打个油纸伞又太娘炮,于是便踏雪寻芳,算是附庸风雅一番,走在杭州街道之上,看万家灯火渐渐亮起,想着早前战火连天的杭州,不免让人感慨万分。

雅绾儿仍旧抱着那张古琴,虽然苏牧未曾见过她出手,但修炼了阴阳经内功心法之后,苏牧对高手的气息异常敏感,能够感受到雅绾儿那静若处子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多么恐怖的一股力量。

柴进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口齿最是伶俐,一路上话题也不缺,不过终究有个女子在后头跟着,心有忌惮,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思凡楼。

说起来苏牧算是思凡楼的恩人,且不说当初京城名妓李师师来踢馆子,苏牧一阙《鹊桥仙》,让虞白芍声名大噪,保住了思凡楼的地位,单说苏牧将虞白芍和巧兮等人送走,便是大恩德一场。

思凡楼的老鸨子和龟奴自然是认得这位杭州第一才子的,楼里的姑娘又有哪个不是暗中歆慕,恨不能投怀送抱?

只是虞白芍和巧兮等人仍在之时,这些姑娘都没有太多机会能够抛头露面,要么成为不温不火的清倌人,要么就直接做起了皮肉生意,如今终于有机会与第一才子接触了,却没人在敢靠近。

这也只能怪苏牧的处境有些不尴不尬,眼下是两头不讨好,方腊这边当他是个外来汉,没有半分信任,连方七佛都要派个瞎眼娘们寸步不离的看着,而朝廷那边将他视为叛徒,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欢场中人可都是消息灵通的人精,又岂会不知苏牧如今的窘况,锦上添花谁都会,雪中送炭却是少有,是故这些人也不敢去贴近苏牧。

不过柯引驸马是这里的常客,驸马爷大驾光临,慢说蓬荜生辉,就是茅厕都生了辉,莺莺燕燕顿时一拥而上,看似亲热热将两人迎了进来,实则都往驸马爷那厢倒贴。

柴进三十出头,丰神俊逸,身段高大,气质非凡,又是个出了名的金主,出手极为阔绰,当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倒是一个颇有几分扬州瘦马潜质的小丫头,一脸委屈地来挽苏牧的胳膊,嘟着一张嘴,扫视了一眼,便知晓姐妹们都在笑她讨了个苦差事,嘀嘀咕咕也不知抱怨些什么。

那老鸨儿见得雅绾儿出落得冰冷素雅,也是上上之姿,却是怕她在场,驸马爷放不开手脚打赏,便略带歉意地开口道。

“这位姑娘见谅则个,不如到雅间去喝杯茶可好?”

古时也有男*妓,不过男*妓的服务对象是男人,而非女人,又称之为男宠、顽童、小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想要男人出卖身子伺候女人,真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雅绾儿面无表情,甚至不屑于答话,只是跟着柴进苏牧一同进了雅间,那老鸨只能自讨没趣。

贵宾就座之后,老鸨儿亲自接待,召来女儿们唱唱跳跳,房中本来就温暖如春,那香汗与脂粉味很快便充斥整个房间,若非柴进见惯了场面,苏牧心志坚定,说不得要迷失在这温柔乡之中了。

柴进在欢场放得开,但也不下作,举止有度,调笑隐晦却又回味无穷,有意无意的擦碰揉捏恰到好处,他身边那些个女子不多时便春潮泛滥。

苏牧这厢却是冷冷清清,那瘦马丫头有些拘谨,似乎并未参加过这样的大场面,也不懂劝酒挑逗,想是临时被抓包来伺候苏牧的倒霉鬼。

她偷偷瞥了苏牧一眼,只觉得身边男人的侧脸很是好看,却有些好气这男人像个木头,来青楼不占便宜,浪费钱的傻大头云云。

见得姐妹们一个个娇媚如妖,身子发热脸色潮红,这小丫头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咬了咬牙便端起酒杯,将美酒含在了口中,含含糊糊地朝苏牧说道。

“官人要来喝个皮杯儿吗?”她本想着先询问,再含酒,这一紧张就弄颠倒了,此时一开口,美酒顿时从口角流了下来,笨拙又急于表现的模样,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苏牧微微一愕,见得这精致小巧的丫头,不由想起了自家的彩儿,便挽起一角袖子,轻轻将小丫头嘴角的酒渍给擦拭干净,而后摸了摸她的头。

那小丫头见苏牧将她当成不晓事的丫头片子,不由挺了挺小胸脯,粉嫩的小嘴唇微微嘟起来,故作妖媚地给苏牧抛媚眼,苏牧只是一阵阵无语。

再看柴进那边已经干柴烈火,已经进入到了儿童不宜的程度,歌舞看完,酒也喝了七八分,柴进已经开始放浪形骸,两人却是没说多少话。

眼看着夜色阑珊,柴进那边按压不住火头,借着醉态便搂了三四个美娇娘往房里走,伺候的人也都纷纷追着去了,便剩下苏牧和那小丫头孤零零地坐在席上。

小丫头显然极为不满,这木头人装腔拿势,来了青楼还装正经,害得她酒没喝,菜也没得吃,饥肠辘辘,如今好不尴尬。

不过她是妈妈拉来凑数的,却也知道苏牧必定不凡,若能攀上这帅气男人,今后自己就不用在楼里扫地洗衣,而是像姐姐们那般左右逢源,攒钱赎身了。

念及此处,她便鼓起勇气,声若微蚊地请示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歇息了吧?”

“嗯”

苏牧淡淡应了一句,便在小丫头的搀扶下,来到了暖房之中,雅绾儿便守在了门口。

“公子…妈妈说…小婢子这是头一回…公子能给小婢子加钱吗?”

苏牧扭头一看,那小丫头脸色通红,汪汪大眼如可怜兮兮的小猫咪,再看她手上都是茧子,显然没少做粗活。

小丫头本以为苏牧会问她要钱作甚,就可以将自己的孤苦身世道出来,说不定苏牧大发善心,替她赎了身或者买回去当个丫头什么的,毕竟苏牧席间表现实在太像正人君子了。

岂知苏牧扫了她的小胸脯一眼,便冷冷地说道:“头一回的话怕你身子吃不消,先吃些东西吧。”

小丫头闻言,眼眸之中尽是失望,门外的雅绾儿却只是无声冷笑。

不多时便有一青衣小厮端了酒菜进来,那小丫头该是破罐破摔,大吃大喝了一顿,竟然醉倒在床上,翻着小肚皮,流着口水睡了过去。

苏牧将她的肚子盖起来,而后端起酒杯浅尝一口,随意地说了一句。

“我不太喜欢这种瘦巴巴的小丫头,绾儿姑娘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雅绾儿微微皱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推开门,坐到了苏牧的对面。

第一百五十八章活着

天地分阴阳,男女协调才有后世繁衍,在这个开放到逛青楼是雅事一桩的朝代,在这个又封闭到洞房花烛夜才敢细看自家妻子的朝代,男女之间从来没有太多一见钟情。

苏牧虽然皮相不差,气质魅力也足够,但并不认为雅绾儿会对自己一见倾心,因为她终究是个瞎子,连见都见不到,又谈何倾心?

所以雅绾儿进房来的时候,苏牧心里还是有些讶异的。

他自斟自饮了一杯,而后才倒了一杯,推到了雅绾儿的面前,轻轻敲了敲桌面。

“请。”

雅绾儿没有去碰酒杯,她的目光没有聚焦,苏牧却感觉到她在“看”自己。

不得不说,雅绾儿有着极为出众的姿色,与杨红莲不相上下,可惜两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的五官很是精致,直挺小巧的鼻梁,桃瓣儿般的嘴唇,鹅卵脸蛋子,肤质雪白细腻,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苏牧见她不喝酒,便换了个杯,到了杯茶水给她,后者从进入思凡楼开始便滴水不沾,确实想要喝口茶,但最后还是没有去碰茶杯。

“呵,这样不累吗?”苏牧摇了摇头。

雅绾儿想说这个世道便是这样,似她这样的女子,不活得累一点,又怎能活得长久?

但她的嘴唇微微翕动,最终却仍旧没有说话。

“算了,不喝酒也不吃茶,不如弹一曲吧,整天抱着,总不能是个摆设吧?”

苏牧盘坐着,袖着双手,缩着脖子,朝雅绾儿笑道,虽然他明知道她看不到自己的笑容。

也不知触动了雅绾儿什么回忆,这位冰山美人终于开口了。

“我的琴不是用来消遣的。”

她的声线有些生涩,似乎并不常开口,冰冷却又不突兀,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仿佛她便是空谷之中的幽兰花仙,误入人间罢了。

这回应有些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琴不是用来消遣,自然是用来杀人了。

苏牧曾以为以琴杀人不过是武侠小说里骗人的桥段,此刻才深刻体会到,说不定雅绾儿便是这么样的一位高人呢!

难得冰美人开口,苏牧也是洒然一笑。

“既不喝酒又不吃茶,还不能弹曲子,又不肯放我快活,你自己活得累,又何必拉上我当垫背?”

苏牧自顾喝了一口酒,白眼抱怨着,雅绾儿却面无表情,苏牧一拳打在空处,又是自讨没趣,都有些后悔将此女召进来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牧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身上可带有银钱?”

这话也是白问了,似雅绾儿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身上又岂会带有黄白俗物?

苏牧也懒得等她的答复,走到熟睡的小丫头身边,取出一叠银票来,数了数,抽出两张,剩下的全数塞进了小丫头的被窝里,又想了想,咬了咬牙,将那两张也塞了进去。

雅绾儿虽然看不见,但凭着她近妖一般的嗅觉与听觉,脑海之中已经构建出苏牧的一举一动,苏牧那锱铢必较的小气模样,顿时让这位冰美人鄙夷地皱起了眉头。

苏牧也没理会,只是见杯中美酒饮尽,解脱一般说了一句:“回去睡觉。”

雅绾儿心里也是疑窦顿生,她跟着苏牧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苏牧的为人自诩也有了足够的了解,此人绝不会无的放矢,这个杭州第一才子是出了名的不合群,也不会主动逛青楼,今夜突然答应柴进的邀请,肯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所以当苏牧慢悠悠往家里走的时候,跟在后头的雅绾儿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她和苏牧都没有发现,他们刚刚离开房间,那呼呼大睡的小丫头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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