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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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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雷兵的冒死埋伏,到弓兵方阵的敢死阻击,到卢俊义的悍然出城,所有的这些,都在一点点凝聚着军心士气,潜移默化地将一座城,凝聚成一条心的城!
卢俊义,曾经的梁山二当家,总兵都头领,名震河北,棍棒天下无双,马步军中推第一,天罡数内为尊,丈二钢枪无敌手的玉麒麟,终于枪出如龙!
其实大家都没有忽视他的能力,只是时机未到,仅此而已,在诸多梁山好汉之中,平叛了方腊之后,卢俊义得到的封赏算是非常高的了。
此时他是武功大夫,卢州安抚使,虽然只是虚职,并无实权,甚至没有实际的差遣,但也足以证明朝廷对他的认可。
加入北伐军之中,他一直渴望建功立业,而今日,他终于能够施展他的真正本事!
城头上,面对领主、官员和将领们的请求,苏牧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既能够让凝聚人心,也能够让他们对大焱生出敬畏,为今后的计划铺路。
于是他指着城下的卢俊义和刀牌手方阵,朝这些人说道。
“大焱曾经没有战马,战场上就靠步卒,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大焱的步军是何等样的步军!”
第五百七十五章誓死不退
完颜宗翰,小名鸟家奴,本名粘没喝,汉人讹称为粘罕,有勇有谋,乃是女真部里头有数的骁将。
他的父亲完颜撒改是金国的国相,但并没有完颜宗翰这般的名气,因为父亲完颜撒改能够当上国相,完全得益于完颜宗翰。
不是因为完颜宗翰深受完颜阿骨打的信任与宠爱,而是因为完颜宗翰参与了拥立完颜阿骨打称帝,甚至没有他坚定不移地站在完颜阿骨打这边,金国或许并不能顺利开创和建立。
当初完颜阿骨打召集诸部,商议攻伐大辽帝国的时候,诸多部族首领和战将们纷纷反对,而年仅十七岁的完颜宗翰,则极其坚决地拥护完颜阿骨打,才促成了这一切,也才有了过后女真人的不败神话。
他也因此得到了完颜阿骨打的宠信,虽然他并非皇子,但在许多方面,都与完颜宗望等人平起平坐。
完颜阿骨打虽然是金国的开国皇帝,但金国朝廷仍旧保持着部族的原始作风,因为需要四处征战,完颜阿骨打没办法进行中央集权,许多领主仍旧掌控着军队,所以在许多决策上,都无法做到乾纲独断,必须尊重这些军队主宰的意见。
完颜宗望等人同样是不世出的战将,绝非平庸之辈,按说继承皇位也绝对够格,但完颜宗翰有时候太过强势,也引起了皇族的警惕。
虽然表面上情同手足,但实则心怀鬼胎,这是部落族群的生存智慧,也是形势使然。
完颜阿骨打看起来虽然硬朗,但这么多年来四处征战,疲累和受伤已经让身体留下了极大的隐患,可他仍旧坚持亲冒箭矢,万一宾天,刚刚崛起的金国必定要陷入内乱,似完颜宗翰和完颜希尹这样被完颜阿骨打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便不得不受到提防。
草原部落的人们就是这样,生活条件和生活环境的限制,使得他们的寿命远比南方的人们要短,他们的生命就像草原上的夏花,虽然只有一季,却足够绚烂。
而完颜宗翰并非无智之人,否则他也不会得到完颜阿骨打的垂青,特别是完颜阿骨打的儿子都不是孬种的情况下。
所以很多时候他在完颜阿骨打面前坚持己见,异常坚定,甚至不惜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给人一种有勇无谋,不足为惧的感觉,反而成为了他的保护衣。
为了将这层保护衣穿得更加的自然,必要的时候,他必须在战场上表现出这种一根筋的莽夫举止。
比如现在就是。
他本想着要冲击上京守军的弓兵阵,拿下这攻陷上京的首功,可谁想到这些守军竟然真有胆量开城救人。
而当他看到卢俊义挡在自己前面之时,便发自本能一般警惕起来,如同野兽遭遇了天敌一般。
这是一种在白山黑水之间不断狩猎和被追捕而生出的本能,他眼前的敌军仿佛都消失了,敌人的步军阵变得模糊,而卢俊义却越来越清晰。
可以说这是英雄惜英雄,也可以说一山不容二虎,这种直觉精准而让人不安。
他放弃了自己擅长的马刀,解下了背后更擅长的铁枪!
在东北丛林之中求存,与猛虎雪豹人熊野猪为敌,他们除了一手神射之外,猎杀巨型野兽之时,还需要投矛!
而这种投矛,到了战场上,也就变成了铁枪和铁矛,战技上也由投掷发展出了刺杀等各种简单直接却又万分有效的招式。
他们的枪术与中原不同,这些招式都是用来对付巨型野兽,能够将皮厚肉粗的野猪一枪扎死,也能将猛虎雪豹的腿脚扫断,更能够将人熊的爪牙给敲烂!
他们的枪可以比棍更加有力,能比矛更加快速,能够大开大合横扫四方,也能够精准一线,直取要害!
完颜宗翰与辽人战斗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是大杀四方,他本以为面对南朝的汉人,特别是被辽人一直打压,不得不花钱消灾的汉人,应该没有太大的压力。
可当他看到卢俊义,看到卢俊义背后的步卒方阵,他才发现汉人的战斗力似乎与传言有些不太相符。
不过刻不容缓,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长枪出手,便如同黑龙出海,完颜宗翰狂奔而来,枪尖化为一点银芒,猛然搠了过来!
卢俊义只是冷笑,手中长枪如灵蛇一般飞出,他在最后一刻抓住枪尾,单手横劈,打在了宗翰的枪杆上!
“啪!”
声音并不大,与其说打在枪杆上,不如说卢俊义的枪压在了宗翰的枪杆上。
宗翰的枪杆被压弯出半月弧度,而后陡然弹开,发出嗡嗡嗡的颤鸣,而他的虎口开裂,剧痛难当,竟然差点拿捏不住枪杆!
他们的枪术融合了棒法,势大力沉,三人可搏虎的女真人,在力量的对抗上,竟然输给了卢俊义!
在力量上吃亏之后,宗翰便一步退则步步退,精妙却又霸道的枪法施展开来,卢俊义的手中便似同时挥舞着十几杆长枪一般,枪影如幻,宗翰竟然无法得到喘息之机!
“怎么可能!”宗翰也算得上女真头号猛将,胆色和勇力都极其高超过人,却没想到甫一交手就落了下风,而且差距便如和尚头上的虱子那般显而易见!
他没有心情去猜想这个敌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事迹,因为对于他来说,敌人就是敌人,敌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活着的敌人,一种是死了之后的敌人。
连退了数步之后,亲兵团终于赶上来,挥舞着马刀就朝卢俊义攻杀而来,想要替宗翰解围。
卢俊义不退反进,而且速度更是惊人,长枪接连刺出,宗翰只有退让躲避,身边的亲卫却被卢俊义搠死了三五个!
没有战马就无法借助战马的冲势和力量,在平地上施展枪术和马背上的枪术,在感觉和习惯上根本就不一样,一名优秀的骑将,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步战,战斗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而卢俊义堪称马步战第一人,虽然他在梁山军之中排行第二,但排第一的宋江武力值并不高,也就是说,武力值的排名上,卢俊义应该占据榜首!
这样一个硕果仅存的梁山军高手,精通马战步战,枪术无双,又得到表现机会,又怎么可能在所有守军的面前丢人!
卢俊义身先士卒,身后的刀牌手也不甘示弱,他们的阵型严丝合缝,筑起龟壳一般的防御盾墙不说,长枪和腰刀不断从刺砍,便如同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所过之处,沿途的女真先锋军纷纷化为齑粉!
宗翰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壕沟处,眼看着就要退到射手们的保护范围之内,心里也是稍安。
可他们一场混战,已经杀得难解难分,如果说刀牌步阵是一把切割熟牛油的利刃,那么卢俊义就是那烧红的刀尖!
上京城的守军已经看呆了!
女真的射手投鼠忌器,不敢放箭,只能让完颜赤兔带领大量的步卒和辅兵,采用人海战术,想要将卢俊义这一支步卒彻底吃掉。
然而他们突然发现这步卒方阵就像一只只铁刺猬,他们组成了数个圆形盾阵,盾牌完美保护着圈内的步卒,而保护圈内的步卒却又能够通过盾阵的分拆组合,甚至通过盾阵的缝隙,将长枪和锋刃露出来,砍刺斩杀敌人!
卢俊义与身周的数个圆形刀盾阵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他就像连接和掌控这些阵型的核心。
通常而言,核心一般都是脆弱的,都是需要保护的,因为作用很关键,核心被毁,整个阵型都要被破解。
可卢俊义这个核心却是最强的,也正是因为他一直在前方开路,后面的刀盾阵才能一路收割!
本来指望着宗翰一战得胜,将遭遇地雷和埋伏的士气都给挣回来的女真人们,突然发现宗翰也败了,而且败得没有任何悬念!
宗翰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一直在寻找着打败卢俊义的办法,他们崇拜个人英雄主义,所以卢俊义在他的眼中,无异成为了人生之中必须要跨越的阻碍和高峰,是必须要打败的敌人!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卢俊义身前有多少敌人,他都没有后退一步,他的铁枪已经沾满了鲜血,变得滚烫起来,红缨被鲜血彻底浸透,每一次出枪,都挥洒出漫天的血珠。
而宗翰却只有继续后退的份,他的肩头还被卢俊义挑破,肋下也被枪刃划破,皮肉连同软甲一同裂开,露出狰狞的伤口。
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应该会后撤,毕竟卢俊义的队伍人数太少,而他们前方,敌人正不断涌过来,他们不可能以一敌万,更不可能离开防线,必定只有后退这一条路。
可宗翰不想这样做,苏牧想告诉上京城的守军,这一战没有后路和余地,宗翰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或许很多女真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天下之大,他们不一定要攻取上京,他们已经占据了辽阳府以及整个辽东,他们可以南下攻打大定府,攻打幽州。
但可惜的是,大定府和幽州已经是南朝大焱人的地盘,他们成功回到了长城,想要攻打他们,并不容易。
而想要往西,虽然并不是只有上京这一条路,但打下上京,让这座辽人的都城陷落,意义实在太过重大,所以他们再没有别的选择!
“进!”
宗翰身上仍旧冒着血,可他并没有下令撤退,反而斩杀了几个想要逃跑的人,而后再一次迎上了卢俊义!
即便将自己带来的队伍都牺牲掉,他也要拖住卢俊义,吃掉这支铁刺猬一般的步卒!
这是他们与敌人的第一次正面对抗,他们绝对不能失败,更不能退缩,因为他们是女真人,他们是不败的神话!
卢俊义或者苏牧有着太多太多死守上京城的理由,但女真人只有一个理由去夺取胜利,那就是他们从未失败过,他们也不想经历失败,哪怕一次都不行!
第五百七十六章上京防御战(1)
很多人都以为苏牧开城救人只是于心不忍,或者为了让展示卢俊义和汉人步卒的强大,以此震慑上京城的异族人,又或者是为了激励士气。
事实上这些因素都有,但并非最主要的因素。
居高临下,睥睨天下,苏牧在城头将战局看得非常的清楚。
如果卢俊义没有带兵出城,女真大军会徐徐而进,他们会井然有序,步步为营,不断摧毁工事,填补陷坑和壕沟,会渐渐蚕食上京的防御。
可卢俊义表现出强势的姿态来,他们就会担忧士气下滑而悍然出兵迎敌,他们在拖卢俊义,而卢俊义何尝不是在牵着他们的先锋,让他们变得更加急躁和激进?
欲胜其兵,先乱其心;在这一点上,卢俊义已经达到了战略上的胜利。
而在完颜宗翰与卢俊义厮杀之时,女真大军并没有干瞪眼,他们的民夫在加速填补陷坑和壕沟,他们的战车仍旧在缓缓前行,他们的辅兵一直在铺路!
一旦让他们的器械进入射程范围,苏牧敢一万个确定,完颜阿骨打会坚决果断发动攻势,直接牺牲掉前线这些缓兵,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然而他们并没有想到,苏牧就是要让他们进入射程范围,只有这样守军才能够进行射杀,才能够化被动为主动!
城墙上的抛石机和床弩都已经准备就绪,在物资和守城器械方面,守军根本就不输女真,而且还远远超过对方的水准!
完颜赤兔的援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补充着,而卢俊义的步卒却悍然不动,根本就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一炷香就要烧完,卢俊义开始缓缓后撤,而女真人的后军已经迎头赶上,完颜宗翰身边的亲兵已经死绝,他带来的队伍已经全灭,虽然他仍旧顶在最前头,在完颜赤兔的援助之下,抵御着卢俊义。
但无论是女真人还是城头的守军,在这一刻都产生了一个错觉。
他们是来攻打上京城的,守军是被动挨打的,这一点没有错,可在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仿佛觉着,卢俊义和他的步卒才是主动进攻的那一方,而女真人则是被动挨打的防御方!
完颜宗翰铁血孤胆,誓死不退,按说足以激励士气,但事实却截然相反,他被打成了光杆司令,卢俊义这边却毫发无伤!
卢俊义就像隐藏在民间的高手,云淡风轻举手投足之间已经逆转局势,正是这种平淡和出奇的冷静,才让人更加的恐惧!
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都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力量,因为懂得低调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毫无疑问,卢俊义就是这样的人!
狩猎者在出击的前一刻,往往是最安静的。
卢俊义非但让上京守军见识了汉人步卒的强大,更让女真人见识到了汉人的坚韧不屈!他更让所有人都发现,这个汉人战将,拥有着万夫不敌之勇!
虽然在大战场上,个人勇武并不能直接决定整个战役的胜负,但却能够唤起军士们的信心,能够激励军心士气,而军心士气对胜负的影响作用,那是可想而知的。
卢俊义做到了完颜宗翰想做的事情,他成功救回了那些弓兵,使得苏牧和他赢得了守军的尊敬,使得守军变得更加万众一心,更将守军的军心士气推到了顶点!
而完颜宗翰却一败涂地,亲兵死绝,他是真正的弄巧成拙,非但没有能激励士气,反而让女真人见证了守军的团结和强大!
面对浑身浴血的完颜宗翰,卢俊义一枪搠死一名敌军,而后振臂一甩,将那敌军砸向完颜宗翰,而后哈哈一笑,高举长枪,身后的步卒方阵收拢阵型,以让人惊愕的速度,退入了城内!
“放箭!”
女真方面几乎在卢俊义步阵与完颜宗翰分开的那一瞬间,就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然而卢俊义拨打着漫天箭雨,步卒方阵高举盾牌,便像顶着一只铁锅的狐狸,安然无恙进入了城内。
随着城门轰隆一声放下,这场小规模交战,以守军方面的完胜而完美收官!
完颜宗翰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不是因为他的失败,也并非因为他已经疲累不堪,更不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热血流出来,而是因为卢俊义临走之时那声哈哈大笑!
那笑声比卢俊义的枪尖还要锋利,比卢俊义的横扫千军还要沉重,将完颜宗翰的自信和尊严刺成了筛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本阵之中的,他强作镇定,向完颜阿骨打请罪,虽然阿骨打没有责备他,反而安抚他,可他能够感受到宗望等人眼中的情绪。
那不是鄙夷,不是嘲笑,甚至不是针对他完颜宗翰,而是担忧和久久无法散去的惊愕!
他们遇到了对手,在始可汗离开之后,他们在真正意义上,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而他们的对手,不是辽人,竟然是传言之中比辽人还要孱弱百倍的南朝汉人!
本来苏牧这样一个汉人,竟然会成为辽国都城上京临潢府的实际掌控者,更成为了统领整座城池甚至整个帝国残余势力的大监国,这就足够让女真人匪夷所思。
如今他们又遇到卢俊义和这支步军方阵,更是刷新了他们对大焱的认知!
他们想灭辽国,他们也一直在前进,眼看距离最终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却硬生生冒出一个强大的阻隔。
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阻隔竟然来自于大焱这个与辽人有着百年世仇的地方!
双方的弓箭占据了大半个天空,遮天蔽日,守军方面倚仗着上京城内充足的武备,防御做得滴水不漏,而城下的女真大军幕天席地,他们的民夫和辅兵还在填坑铺路,还在推拉器械,还在为沉重的炮车能够抵达最前线而努力。
这些民兵曾经是那么的卑微低贱,可在攻城战之中,他们已经成为了女真大军最必不可少的人力。
可惜的是,女真人刚刚发现这些民兵的价值和作用不久,这些民兵就遭遇到了漫天箭雨的攻击。
他们不像女真的铁骑和正规兵,他们的身上没有铠甲,甚至连像样的厚衣服都没有,铺天盖地的箭雨如蝗群一般席卷,民兵们便割麦一般纷纷倒下!
城头的守军显然不在畏惧,他们已经在卢俊义的身上,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他们本以为绝对不能开城门,因为一旦开城门,根本就拦不住敌军的冲击。
可苏牧开了城门,卢俊义非但拦住了敌军,而且还斩杀了大量的敌军,使得冲击城门的完颜宗翰,成为了光杆将军!
这一切的一切,将不败神坛上的女真给拉扯下来,狠狠摔到了泥地里!
这是曾经以三千五大败十万辽军的女真人,是以两万余铁骑战胜七十万辽军,将御驾亲征的耶律延禧击败的女真大军。
但同一支女真大军,在耶律延禧逃离之后,在苏牧接掌上京城之后,却被苏牧身边的一个无名战将,硬生生阻拦在了城下!
没有任何的迟疑,敌人进入到射程之内后,苏牧一声令下,守军的弓箭反击掩护,盾墙架设起来,悍卒纷纷登上城头,冒着箭雨,将抛石机和床弩全部发动了起来!
“砰砰砰砰!”
抛石机和床弩的机括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大石和巨箭嗡嗡撕裂长空,而后落入到了敌阵之中!
他们看到敌军的箭楼被拦腰砸断,塔楼上的弓手惨叫着坠落,才到半空又被射成刺猬。
他们看到巨石将敌人的抛石机砸成碎片,将敌人砸成一滩血肉,巨石滚动之下,又将敌人碾压成齑粉。
他们也看到敌人终于将铁炮推到了前面来,而后引燃了铁炮的引信!
“轰轰轰轰!”
城墙开始承受炮火的冲击,墙体被轰开,碎土烂砖四处溅射,也有抛石机被炸毁,支离破碎的零部件将守军像大西瓜一般砸烂,也有炮火直接将守军轰成血雾。
更有炮弹落在了城内,实心的铁弹破坏力惊人,而也有石弹被炮火轰碎,出膛之后就变成撒开的漫天碎石,这些碎石速度和威力都极其恐怖,俨然成为了大规模射杀的神器!
经历了上一次炮轰之后,守军对这种充满了天威的东西,应该感到极度的恐慌。
然而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暂时停歇,寻找坚固的掩体进行躲避。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苏牧已经用地雷告诉他们,让他们亲眼见识到,这些火炮根本就不是什么不该出现在人间的东西,因为苏牧也能够造出来,而且短时间之内就能够造出来!
人类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一旦他们认识到了事物的本质,也就变得坦然了。
苏牧的地雷作用在于炸毁敌军的火炮,更大的作用则在于,让所有守军,减缓甚至彻底消除心中对火炮的畏惧感!
火炮是女真大军攻城的最主要手段,也是最强有力的武器,更是他们必胜的把握。
只要守军人人都不再惧怕火炮,那么他们劣势将一点点被苏牧扳回来!
苏牧躲在城垛后面,默默计算着火炮攻击的频率和次数,统计着火炮击发的间隔,而后利用火炮的发射空当,命令和组织守军进行反击。
只是城下的女真大军,借助着火炮的掩护,已经将城下的防线彻底击溃,陷坑和战壕都被填平,所有的防御工事都被拆毁,拆不了的就烧。
女真大军终于真正兵临城下,每一座箭楼都在成百上千民兵的死命推动下,缓缓往城墙这边靠近,箭楼上的女真弓手不断撒泼箭雨,对城头的守军进行压制。
眼看着一座箭楼就要接近,他们的火炮却出现了误伤,将那箭楼拦腰轰断,箭楼便往前倾倒,砸在了城墙之上!
折断的箭楼成为了一座现成的桥梁,女真士兵开始攀爬折断的箭楼,而炮火仍旧在宣泄,更多的箭楼和云梯,纷纷搭上了城头!
火炮终于变成哑巴,它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虽然任务过程当中多次出现炸膛,误伤了许多民兵,但火炮还是物尽其用了。
接下来,女真军士便将火炮取而代之,成为了攻击方的真正主角,而对于苏牧的守军而言,真正的战斗,终于打响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上京防御战(2)
呼吸,不断的呼吸,为了更好的呼吸,将口中的鲜血咽下肚,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就是蒲野奴在城头上此刻最需要做的事情,没有之一。
他的手在颤抖,因为他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握刀了。
他是一个小部族的首领,他本没有要登上城头的意愿,他本打算着缩在家里,紧闭门窗,如果守军胜利,他就倾尽家产犒劳守军,如果撞开家门的是女真人,他就果断献出家产来投降。
他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继续活下去。
他的部族很小,在他还是孩童之时,他的父亲就已经是族长,可母亲却经常被马贼劫走,而后马贼被剿灭,母亲再没能回来,父亲又给他找新的母亲。
这在草原上很常见,为了生存,他们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苦楚,却又如同泥地里的虫子一般,艰难地继续生活下去。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因为他不止一次被强行掳走,成为马贼之中的一员,曾经被抢的他,又握起刀去抢别人。
这样的生活仿佛成为了他们的宿命,逃避不开,也无力去对抗。
直到后来,他终于杀了马贼的首领,降服了所有马贼,而后带着自己的部族,历经艰辛,来到了上京城。
大辽帝国的强盛,不是因为疆域辽阔,不是因为国力强大,不是因为铁骑无双,而是因为无数个跟蒲野奴这样的小部族的存在。
他们为辽国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兵员和物资,他们的女人成为生育的工具,没有**和欲望,所有的一切都原始而充满仪式感,只为了能够繁衍出更多的后代。
但来到了上京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大辽帝国除了地狱,还有天堂,上京就是这处天堂。
他带领着族人,开始做行商,跟西夏人做生意,跟大焱人做生意,除了榷场上的生意,他们还做各种走私的生意。
直到他走在上京的街上,终于有人给他让路,他才昂起自己的头颅来走路,毫不介意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奴隶印记。
他对大辽帝国没有任何感激,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拼得来的,他也想忠于皇帝陛下,也想为了契丹人的荣耀而战,可惜契丹国并没有把他们这样不姓耶律的人当成真正的国民。
所以当老皇帝耶律延禧要西狩之时,他并没有离开上京城。
当你见惯了外面的残酷,当你习惯了上京的优渥生活,你就很难再回归原来那种地狱般的生活。
与蒲野奴有着相似经历和想法的大有人在,他们都选择了留在上京城,他们拥有自己的私军,虽然数量不多,但联合起来,也是很大的一支武装力量。
可登上城头的都是姓耶律的大族和贵族,他们这些小部族,自然不可能上去送死。
他们不上战场,却比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要关心着胜负的走向,他们的人不断来回,传递着最新的战况。
他还记得自己的私军派出去之后,不断回来报告,可第一个私军没回来之时,他派出了第二个。
第二个回禀说,第一个不幸死了,城还在守着,城头都是死人,分不出是守军还是敌军。
当第二个没有回来,他排出第三个,第三个回禀说,第二个没有死,但也没有回来,他选择留在城头战斗。
蒲野奴有些意外,但还能理解,毕竟这些私军被他招募之前,都曾是辽国的军人,只因为不守军规而被踢了出来。
第三个离开之后,也再没回来,他派出第四个第五个第几十个,有人死了,没能回来,有人没死,也没有回来,有人活着回来,却告诉他不愿再去了。
当他的私军越变越少之后,他有些不明白了。
大监国是个汉人,这让他很难理解,打头阵的是汉人的步卒方阵,这让他很不理解,汉人大监国却拥护萧德妃,这更让他不解。
而就是这么一个汉人,竟然能够让全城的人为他卖命,他更加不解。
只是在这一点上,他实在有些想岔了。
这些人不是为苏牧卖命,而是为自己的存亡在战斗。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在他下达了命令,禁止所有人出去之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长子。
他还记得儿子对他说,父亲你以前总跟儿子说,那些马贼和契丹人,抢走你的母亲和姐妹,总是说能够建立这份家业多么的不容易,总是说送死是多么的愚蠢,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为了生意,你可以将女儿嫁给肮脏无耻的官员,你可以让你的儿子去给人当义子,你甚至可以将自己的侍妾送给别人。
这样的行为,比被人抢走还要不堪,你不喜欢当羊,任人宰割,却割下自己的肉,当了苟延残喘的狐狸。
儿子不想当羊,也不想当狐狸,儿子要当狼,即便被老虎咬死,也曾经勇敢。
儿子走了,随之而去的是他剩下的五个儿子,还有大部分的私军。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儿子们继承了他的所有,包括他一直遗弃在记忆深处,不愿再捡起的勇气和胆色。
先前所有的疑问,似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叫苏牧的汉人,或许跟老皇帝和耶律大石萧干等人不一样,又或者比他们还要不堪,可谁在乎这些,谁又在乎这个汉人?
城中的百姓,在乎的是这座城,而不是某个人。
因为在乎这座城,他们才没有跟着耶律延禧离开,因为在乎这座城,他们才选择听从苏牧的命令,因为他们需要这座城继续存在,希望自己能够继续生活在城里。
他们是游牧民族的后裔,他们对土地有着别样的理解和感情,直到他们安定下来,便很难摆脱安居乐业的诱惑和依赖。
正是因为先辈们不断地迁徙和求生,让他们更加深刻的明白,能够定居下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这是他们宿命的改变,如果没有这座城,他们就会像那些跟着老皇帝西狩的人一样,再度回到游牧的状态,回到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状态。
他们崇拜着先祖先辈,但并不想倒退回到先祖时代的生活状态,他们要保护无数先辈抗争宿命的成果,他们要守护这座城,因为这座城,是他们民族的新灵魂!
直到此刻,蒲野奴才明白,无论大小,无论公私,无论狭隘的个人考量,还是关乎民族的大义,他和所有留在上京城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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