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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沐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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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鼎道:“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先到衙门,你要送我,我回头还得送你,没有必要。你有这个心就好。”

两人又是拥吻,激情**。

衙门就在浣花溪不远的地方,车辇很快便到了门口,停下。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萧家鼎下车。车辇蹄声清脆,消失在了黑夜的街道深处。

萧家鼎摇摇晃晃往衙门走,走了几步又站住了,觉得肚子有些饿,刚才只顾喝酒,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深更半夜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饿,可能是刚才在车辇上跟雅娘一番亲热,消耗了体力,反到把馋虫给勾起来了,想想住处没有吃的,他仗着酒兴,也没想太多,摇摇晃晃便来到了衙门对面小巷口的余贵小食铺。

这会儿早关门了,他便咚咚敲门,嘴里叫着:“楼兰,开门,我要吃东西!楼兰……!”

叫了几声,便听到里面有响动,是余贵和楼兰的声音:“好象是萧大哥!”“快开门!”

店铺门板拆下两块,楼兰提着一盏灯笼,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出现在了门口。

楼兰闻到了萧家鼎一身的酒味,又看他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赶紧的伸手去搀扶他的胳膊,萧家鼎顺势靠在她的肩头,瞧着屋里的余贵,道:“有没有冷包子啥的?给我两个垫垫肚子。我饿了……”

余贵忙道:“有是有,可是那是冷的啊,你先坐,我马上生火,给你做面!”

“也好!”萧家鼎一屁股坐在了长条板凳上。醉眼朦胧看着楼兰,见她看着自己吃吃笑,便吐了一口酒气,道:“你笑什么?”

楼兰把灯笼放在圆桌上,翻身把店铺门板关上。回来坐在他身边,道:“我见过很多醉汉,可是都没有你好看!”

“好看?”萧家鼎咧嘴笑了,见她身穿贴身中衣,曲线铃珑,唇红齿白,肌肤赛雪,柳眉弯弯,睫毛长长,特别是她周身的那种花草的异香,加上那种西域情调,不禁让人怦然心动。仗着酒兴,大大咧咧调笑,“你说我好看,是因为你喜欢我吧?”

没有想到,楼兰却是大大方方点头说:“嗯!萧大哥喝醉了,能找到这里,叫楼兰开门要吃的。说明大哥心中有楼兰,楼兰心里自然欢喜啊。”

见她这样,萧家鼎反倒不好意思调笑了,摆摆手,眯着醉眼看她,忽然响起一件事情,也不多想,脱口便问:“你,你炒菜不错,是吗?”

“是啊!”

“要是我开一家酒楼,请你来当大厨,你可愿意?”

楼兰美目星波流转,道:“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萧家鼎郑重地点点头,虽然唐临已经提醒了他不要经商,但是面对辣椒这个巨大的市场,要是不靠它发财,那可亏死了,再说现在自己只是普通书吏,还不是官,影响不会太大,趁自己当官之前先赚几年钱再说:“我要开的酒楼,菜肴绝对是益州从来没有过的。到时候我教你!你的酬金,按益州其他酒楼最高待遇的两倍给,如何?”

“太好了!能跟大哥学厨艺,还能有这么高的薪水可以拿,不答应才是傻瓜呢!”

“那咱们可说定了!拉钩!”说罢,伸出小指。

唐朝是没有拉钩盟誓的,但是,楼兰天资聪慧,仅仅一愣之下,便明白了萧家鼎这个手势代表的意思,便试探着学他的样子伸出纤细白腻的小手指。

萧家鼎把自己的小手指钩住了她的小指,跟孩童一般拉了几下,这是第一次跟楼兰有肌肤接触,这种感受,让他立即便明白了滑如凝脂是什么样的滋味。不仅钩着舍不得放开,想多品位一下其中的滋味。

可是,他这个滋味并没有能持续多久,因为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楼兰收回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问:“谁啊?”

“萧大哥!是我!”

外面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萧家鼎听这声音很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是谁。

外面那女子又道:“萧大哥,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紧急情况啊!”

一听这话,萧家鼎立即便想起来了,是美貌小尼姑慧仪!

既然是她,那就说明邓县尉的事情有了眉目!

萧家鼎屁股跟安装了弹簧一般,嗖的一下都到了门口,他想取门板,可是喝醉了看不真切,又不知道这种门板是怎么上上去的,折腾了几下都没有能把门板取下来。

“让我来!”楼兰拉开他,轻巧地取着门板。萧家鼎跟她几乎是贴身站着,闻到了她那奇异的花香,一低头,便从她的小衣斜襟看了进去,看见了半个圆鼓鼓的玉色圆球的底部,正随着她的动作而颠动着。

萧家鼎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口干舌燥。

这时,门板已经取下,门外的女子果然便是慧仪。

萧家鼎赶紧跨步出去:“怎么了?”

慧仪正要说,又看了楼兰一眼,没有说。楼兰便立即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从神情上看,应该比较着急,忙道:“我去看看面条做好了没有。”说罢,急匆匆进了后院。

慧仪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邓县尉家可以说家财万贯,光是钱箱子就有几大车!不过,可能有甚么察觉了,今天晚上的时候,他便开始把财物打包,估计是准备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入夜就开始了,我来找你,你又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就等在衙门外,刚才见你回来了,正要跟你打招呼,你却来了这里,我只好跟来,因为怕耽误你的事情,只好拍门叫你了……”

萧家鼎打断了她的话:“现在谁在那边?”

“我师姐慧释。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转移走了。”

萧家鼎急声道:“你赶紧回去盯着,务必阻拦祝他们,要是财物被转移走,那可就不好证明是他的赃物了!必须尽快!我马上去找捕头他们带人赶来。”

慧仪答应,急匆匆的走了。

萧家鼎拔腿就往衙门跑,楼兰追了出来,高声道:“萧大哥,面条好了!”

“我有急事,不吃了!”

萧家鼎说着,跌跌撞撞跑回了衙门,拍开门房,冲到了捕快的班房。

捕快班房里只有两个值班的在睡觉,其他的早就回家了。戴捕头也不在。萧家鼎把两人叫起来,只有两个人显然不够,萧家鼎对两个睡眼朦胧的捕快道:“你们,赶紧的去把衙门里所有男人都叫起来,包括厨娘!再把大牢里没有值守正在睡觉的人也都叫来,有紧急公务要办理。再派人去叫监察御史,还有戴捕头和其他捕快,马上到邓县尉家,说出了大案,快!”

两个捕快慌忙答应。萧家鼎又急忙跑到了内宅,敲康县令的门。

门房听出了他的名字,又听他叫得焦急,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出开门。萧家鼎急声道:“康县令呢?”

“在屋里睡觉呢!”

“快!快请康县令起来,说有紧急公务!快啊!”

门房忙答应了,跑去叫。很快,康县令便披衣出来,站在廊下,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第74章倾巢出动

第74章倾巢出动

萧家鼎快步上去,拱手道:“根据刘乡正的交代和我查明的证据,证实邓县尉收受了大量的贿赂,家中钱财堆积如山。但是,他正在准备把钱财转移出去,以便销毁罪证,所谓捉奸捉双,拿贼拿脏。必须在他的钱财转移之前,将他拿下,送交监察御史查办。”

康县令愣了一下,事前他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突然就要将一个县尉抓起来,虽说县尉只是从九品下的最小的一级官员,但是,毕竟也是官员,要是抓错了,麻烦可就大了。

萧家鼎看出了他的犹豫,立即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唐司马禀报过,唐司马同意对其抓捕!”

本来,萧家鼎是他康县令的执衣,去直接向唐司马去禀报,按理说是不合规矩的,可是唐司马的来头太大了,而且跟萧家鼎的关系又肯定非同一般,所以康县令并不敢有甚么不高兴的。现在听唐司马已经知道并且同意抓捕,便再也没有任何疑虑。当下挥手道:“你马上派人去缉拿,我随后就来!”

萧家鼎领命,跑出了内宅,到前堂,便看见有二三十个人,男女都有,除了两个捕快,还有衙门大牢的姜典狱,带着几个值了上半场夜班换岗休息的狱卒,再就是住在衙门的车把式、更夫、门房、厨娘、官奴、婢女等等,除了捕快和狱卒带着刀之外,其他人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物件,包括锄头、菜刀、马鞭、顶门杠、搓衣板等等,看着好笑。

萧家鼎却没有时间去笑话这个,他高声道:“邓县尉贪赃枉法,康县令已经下令将他缉捕,因为事情紧急,还不及召集捕快,所以只能劳动大家,跟我一起去执行抓捕任务,你们的任务就是围住邓县尉的宅院,防止他们把家里的赃款赃物转移。要是遇到袭击,可以使用武力!今天每个参加的人,赏铜钱一百文!

本来这些人正在睡梦中,被叫了起来,有些不爽,可现在听只是去监督不让人转移钱财,还有赏钱,而且赏钱还不少,这些人顿时都高兴起来。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厨娘大声道:“萧执衣,我们跟着你走,你说去了哪我就去哪!”

她旁边一个更夫瞧着她圆鼓鼓的身材,笑道:“你要想让萧执衣带你走,除非你年轻二十岁!”

“呸!你个不正经的!老娘虽然年纪大的点,床上工夫可不赖,要不要试试看?”

众人又都哄堂大笑。

萧家鼎可顾不上跟他们说这些疯话,大手一挥,道:“你们有人知道邓县尉住在哪里吗?”

好几个人都举手说知道。

萧家鼎便让他们带路,领着大家匆匆出了衙门赶往邓县尉的宅院。

刚到衙门外,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萧大哥!”

萧家鼎转头望去,却是楼兰,手里拿着几个包子,道:“我已经帮你热了一下,拿着路上吃。”

萧家鼎还真的是饿了,也不客气,接了过来,道:“谢了!快回去吧!”

楼兰点头:“你要小心!”便跑回小食铺去了。

邓县尉家的宅院距离衙门不远,过两条街就到了。萧家鼎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带着人往那里赶。远远看见那宅院门口,有大声的说话声,还有打斗声和惨叫声,并听到了慧释和慧仪的声音。

走到近前看见,邓县尉的宅院进出马车的门口,围着一些人,两个身穿僧衣的女尼,正在跟一帮子家丁对打,正是慧仪跟她的师姐慧释。看得出来,她们两人并没有施展出武功,主要是在躲避,并不时把对方推开。显然是在拖延时间,要不然,收拾这几家丁,她们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萧家鼎高声道:“住手!都住手!我们是衙门的。都住手!”

那些仆从家丁看见来了一群男女,当先的便是身穿皂袍的缁衣捕快,便赶紧的让开了。

萧家鼎道:“怎么回事啊?”

慧仪上前稽首道:“我跟只是跟他们化缘,她们不仅不给,还口出污言秽语,我们就跟他们理论,她们还要抓我们,请老爷替我们出家人作主。”

一个家丁怒道:“胡说!你们堵住我们门口,不让我们出去,给了你们米,你们又要钱,给了你们钱你们又要菜,你了菜又嫌钱少,给了钱又嫌菜不好,你们,你们纯粹是来找茬的!”

这时,萧家鼎已经看见了院门里惊慌失措的邓县尉。便回头对姜典狱低声道:“你带人把宅院包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有拒捕者,格杀勿论!”

那些更夫、车夫、厨娘大声答应,散了开,把宅院包围了。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邓县尉修建的宅院并不算大,所以这几十个人勉强可以相隔数十步一个这样把宅院围起来。

跟在萧家鼎身上的,只有一个捕快。另外一个已经跑去叫人去了。

萧家鼎迈步往里走,邓县尉故作镇静,迎了上来,道:“哎呀萧执衣你来得正好,这两个泼皮女尼堵住我的门不让进出,还打伤了我的仆从。”

萧家鼎一眼便看见院子里满满的都是马车,车上放着一口口的箱子,从马低垂着头不停喷着响鼻便知道,这知道这马车上的箱子里的东西肯定非常的沉重,应该就是铜钱之类的。

萧家鼎笑了笑,道:“邓县尉,你院子里这么多的马车,这是要去哪里啊?准备搬家吗?”

邓县尉一时想不到如何应对,有些慌乱道:“是啊……,嘿嘿,啊,不是……”

“是不是搬家都不知道?而且,深更半夜的搬家,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是不是藏着花姑娘啊?哈哈哈。”

邓县尉忙道:“萧执衣说笑了,萧执衣来,有甚么事情吗?”

“没事!”萧家鼎自然也是在拖延时间,等着监察御史和康县令他们赶来,虽然遇到这样的紧急事,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可是一身的酒气却没有消除,他打了一酒嗝,道:“我请衙门的兄弟姐妹一起去吃饭喝酒,把我自己倒喝醉了,路过了这里,听到吵吵,所以过来看看。我跟你说,邓县尉,今天我们去的那家酒楼,味道真的没有说的,好吃的很……”

萧家鼎嘴巴不停地滔滔不觉说着在酒楼吃饭的事情,根本不让邓县尉插嘴。邓县尉更是焦急,几次想插话,但是都没成功,好不容易等萧家鼎打了一个酒嗝,这才赶紧道:“对不起,萧执衣,天太晚了,你先回去,明天咱们再慢慢聊!——你们赶紧的过来搀扶执衣回衙门啊。”邓县尉对那个愣在后面的皂隶道。

那皂隶是花了很大的一笔钱行贿邓县尉才进了衙门当皂隶的,为此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没有还清。所以非常的痛恨他的贪婪。此刻听说要抓捕贪赃枉法的邓县尉,非常的激动,忍不住怒喝道:“我们是来拿你的!你还不跪下!”

邓县尉一听,大惊失色,转身就跑,却被那皂隶拔出刀子追上去拦住了。又赶紧转身朝另外一个地方跑,眼前一花,面前多个一个人,差点撞在一起,正是萧家鼎!

萧家鼎探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笑嘻嘻道:“邓县尉,想去哪里啊?”

“你,你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院子里这一箱箱的钱财!没听说你有甚么有钱的亲戚啊,说说看,这些钱都是怎么来的?”

邓县尉奋力想挣脱萧家鼎的掌控,可是根本挣脱不了,他大声叫道:“快救我,把我救出去,重重有赏!”

那些仆从立即挥舞着手里的兵刃要往上冲,慧仪和慧释抢上前,这下子是施展真功夫了,三拳两脚,便把这些人打翻在地,痛苦地**着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

萧家鼎虽然知道峨嵋派的武功应该是不错的,灭绝师太的前辈嘛,可是不知道竟然这样厉害,赤手空拳两个打十多个,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不由惊叹:“好工夫!太好了!早知道这样,老子也不用费口水跟他蘑菇了。”

慧仪莞尔一笑:“他们已经不能伤你,我们先走了!你们的人已经来了。”

说罢,两人飘然出门走了。

随即便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却是戴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赶来了,跑的气喘吁吁,看见萧家鼎,问:“怎么回事啊?萧执衣。”

萧家鼎走到箱子前,连续打开好几口箱子,里面果然满满的都是串好的铜钱,这才回身对戴捕头道:“邓全盛贪赃枉法,院子里这些一箱箱的钱便是证据!康县令已经下令将他缉捕,送交监察御史查办。——将邓全盛锁了!”

戴捕头虽然还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邓县尉贪赃枉法的事情,他知道得非常的明确,肚子里暗骂一声:“他妈的,你也有今天!”从旁边一个皂隶手里取过锁链,上前哗啷将邓全盛锁了。

邓全盛知道这次只怕麻烦了,也不哀求,低着头盘算着如何过关。

第75章哭坟

便在这时,康县令和监察御史前后赶到。邓全盛马上道:“康县令,我冤枉啊!”

康县令和监察御史程崇辉看了所有的钱箱,程崇辉有些疑惑,看了萧家鼎一眼,道:“单凭这些钱,你们就抓人?”

一听这话,邓全盛立即来了精神,大喊冤枉。

萧家鼎也知道,唐朝律法里并没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所以,虽然抓到了巨额赃款,其必须有其他的罪证才行。当下萧家鼎从怀里取出刘乡正的证词,递给了程崇辉:“监察御史请过目。”

程崇辉望了萧家鼎一眼,眼神有些漠然。萧家鼎便知道,唐临肯定还没有跟他说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刚刚才说的,而先前唐临又喝醉了,还来不及说。便凑上去低声道:“唐司马刚刚下令的,他说了会跟你说的。”

一听唐司马,陈崇辉立即一激灵,他是唐临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敢不听唐临的话,更可况他已经有一些关于邓全盛的举报,只是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一直没有下手。

听萧家鼎说唐临下得令,立即胆气十足,扬着手中的口供,对邓全盛道:“现在,刘乡正承认向你行贿,数额非常大,他还知道其他人向你行贿。现在,又从你家找到了这么巨大的财产,这些钱,便是你十辈子也整挣不到!哪里来的?”

邓县尉不说话了,他一家人没有什么作生意的,也没有什么大财主,那么多钱就说是家里人的,也没有人相信。更何况,萧家鼎既然对他动手,肯定还掌握了其他的铁证。那铁证,应该就是来自于刘乡正。

在刘乡正被抓之后,他曾经问萧家鼎要过口供察看,又问过萧家鼎,得到这位刘乡正并没有说出什么涉及行贿的话来,当时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事后一想,又觉得不踏实,于是便找那天晚上跟萧家鼎去抓捕罪犯的捕快问当时的情况。当他得知萧家鼎曾经单独询问过刘乡正很长时间,便感觉事情不对,于是马上整理钱财,准备转移到别的隐蔽处,没有想门口来了两个夹杂不清的尼姑,怎么都不让他们的马车出去。接着萧家鼎又来了,他就知道完蛋了。人脏俱获。

那监察御史对康县令道:“先把人犯收监,我二人一同清查邓全盛家中的财产。”

康县令点头说好。

戴捕头亲自带人把邓全盛押解回衙门大牢,萧家鼎下令将邓全盛所有的人家分开,分别录取口供,以便获取更多的罪证。

这件事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天亮,才全部结束。清点出邓全盛的家财数目惊人,让康县令等人是目瞪口呆。

回到衙门,因为邓全盛是少城县的官员,不适合在少城县审理关押,于是监察御史决定将邓全盛转移到州府衙门大牢关押。

对官员职务犯罪的查办是监察御史的职能,地方衙门只是负责配合,主导权在监察御史。所以,萧家鼎也就没有参与。

因为这一天正好是衙门官吏的旬休之日,没事的都各自回去了。萧家鼎却没有回家,他今天的事情还多着呢。上午要去给苏芸霞的母亲上坟,这个已经说好了的,中午要跟杜二妞他们去结社开诗会。所以这一整天,都不可能有时间睡觉了,只能寄希望于诗会早点结束,这样可以早点上床睡觉。

一夜未睡,太困了,准备先睡一个时辰,再去祭奠。

没想到他刚刚睡下,便响起嘭嘭的打门声,准确地说,是踢门的声音,把他一下子惊醒了,磕睡全没,爬起来骂骂咧咧开门:“谁啊!门都要被踢破了!”

房门打开,竟然是康县令的儿子康宣。

康宣仰着小脸,一本正经抱拳拱手,道:“先生,我是来跟你学轻功的!说好了今天教我。”

萧家鼎一拍脑门,这两天忙昏了,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忙道:“不好意思,我……,我今天一天都很忙,我正要准备出门呢,明天,明天好不好?明天中午你来,我一定教你!”

他已经打定主意,便是一晚上不睡觉,也要把这轻功学一些教这小家伙,不能老是失信了。

康宣看着他,很认真的样子,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明天中午可不需再往后推了!”

“一定!只要没有天大的事情,我就教你。你先把前面我教你的练熟!”

“嗯!我走了!”康宣迈步出门回内宅去了。萧家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准备睡觉,可是刚才康宣用脚踢门的巨大响声,已经把他的磕睡全部都撵跑了,一时没有睡意,索性起身,收拾好出来,到了专门卖香纸萧家鼎商铺,买了一捆香,还有一大叠的纸钱,外加专门用于上坟的猪头肉还有糯米、瓜果啥的供品,提了一大包。

萧家鼎雇了一辆马车,送自己去南城的刀劈崖。一路往前,马车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便到了,山崖里面是乱葬岗,那车把式不愿意进去,只愿意在崖外等着。而且里面的路也不方便行走马车。于是萧家鼎便预付了一些钱让他等在外面,说自己祭奠完了就出来。

萧家鼎拎着那一大包东西往里走,乱坟岗静悄悄的,时不时听到几声乌鸦叫,倒是很应景,让这乱坟岗里更是阴森。

萧家鼎按照那苏老财所说的方位,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座新坟。

看见坟之后,他马上就明白了苏老财为什么说只立了一块小碑,的确太小了,而且不是石碑,而是一块木板,上面用黑笔简单写着“柳氏之墓”,此外什么都没有。

萧家鼎骂骂咧咧,苏老财能娶得起九个小妾,那天行贿自己,一下子拿出了一箱子的钱,说明还是称钱的,自己的小妾死了,既然这样草草的就安葬了,当真是为富不仁啊!

萧家鼎把供品摆好,插上香,开始烧纸,他想念叨几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是替人家烧纸烧香。

他正琢磨怎么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哭泣声。是朝着他这边过来的。

难道是柳氏的娘家人来替她上坟来了?那可得赶紧躲起来,要不然被看见了,可是说不清楚。

于是,萧家鼎闪身藏在了坟边的一块巨石后面蹲着。

片刻,那脚步声和哭声到了坟前,从声音听好象是一个男人,而且有些岁数了。难道是苏老财?

不可能,要是苏老财会在柳氏坟前哭,他就不会这么草草地把柳氏安葬在这乱坟岗。

到了坟前,那呜呜的哭声停止了,似乎听见那人在自言自语:“是谁来给柳儿拜祭啊……?”

很显然,这个人看见了萧家鼎在坟前儿的祭品和烧的香纸。

停了片刻,接着又听到那男人呜呜哭着,然后是摆放祭品杯盏的声音。

到底是谁呢?听声音只有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到柳氏坟上哭泣拜祭,这还真有点意思。萧家鼎忍不住好奇,便以巨石下面的杂草为掩护,探头望去。只见坟前跪着一个中年男子,在自己的祭品旁边放着自己的祭品,然后开始点香烧纸。

这男子身穿粗布短衫,满脸的沧桑,从衣着看,应该是个普通的农人。

听他哭着说:“柳儿,你安心的去吧,唉!芸霞那闺女,为了帮你报仇,到官府告状,结果被官府抓了,要定死罪,唉!很快就要跟你去了,你们母女在阴间也有个伴,不会孤单了。呜呜呜呜……,那该死的武氏,也已经被下了大牢,要是她被砍头了,你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可是,我听说,那该死的苏老财,正在四处花钱通关系,准备把她的死罪换成活罪。柳儿啊,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不要让苏老财得逞啊,要把这该死的武氏的魂收了去啊,呜呜呜呜…”

那男子一边哭着一边烧纸钱,也不抹泪,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鼻涕眼泪的。

哭了一会,中年男子又接着念叨:“可怜芸霞了,她为了给你报仇,把自己的命都赔进去了……,这孩子可怜,唉!要是当初我爹肯卖了耕牛作聘礼,把你娶过门,那也不至于有今天啊,你也不会被那毒妇杀死,芸霞也不会为了给你报仇枉送性命了……。那次你来找我……,我要是答应了……,何至于今天……?唉!这都是命啊!当初你哭着走了之后,我一早就去找你,躲在苏家门外等你出来,可是见不到。我后悔啊……!我一次次的从梦中后悔得醒过来。我爹给我找媳妇,我就是因为对不起你,死活不要,当初我就说了,除了娶你,我谁都不娶!这么些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

说到伤心处,又呜呜哭着。半晌,才接着念叨:“我心里盼着,盼望那苏老财厌倦你了,把你撵出来,又或者苏老财死了,你回娘家,我就算不能娶你,也可以时时见到你,那我就开心了,谁想到,那杀千刀的武氏,竟然把你打死了!呜呜呜呜……”

第76章两年换一命

中年男子哭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柳儿,你放心,你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如果那个苏老财真的打通关节把那武氏死罪判成活罪,等她出来,我就一斧头砍死她!然后我就到你坟头来自杀,跟你死在一起!”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嘭的一下扑在坟堆上,嚎啕大哭。

这一场,哭得当真是惊天动地。连躲在巨石后面的萧家鼎都不由替他黯然。

哭了好一会,中年男子才渐渐收声,依旧趴在坟头,哭道:“柳儿,你在天之灵一定要救救芸霞,我可以死,芸霞不能死啊。她可是你唯一的骨肉。可惜我没本事找人帮你。要是你在天有灵,就教给我,让我想到办法救芸霞一命,便是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中年汉子哭得昏天黑地的,朦胧中,他忽然感觉身边好象有什么人,便扭头过去,可是眼眶里已经满是眼泪,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便抹了一把,终于看见了,一个身穿长袍的年轻书生。正背着手看着他。

这人当然就是萧家鼎。

“你是……?”中年人抽噎着问。

“在下是受朋友之托,来祭奠柳氏的。”

中年人低头看了看坟头的另外一些祭品和香纸,顿时明白了,他就是先前在这里祭奠的人。忙从坟上爬了起来望着萧家鼎,他一个农人,在萧家鼎这样的读书人面前,立即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是诺诺说道:“谢谢!谢谢你来祭奠柳儿……,啊不,柳氏……”

萧家鼎道:“你跟柳氏很熟吗?”

“是啊……,啊不,不是……,我是只是一个村的,没有别的什么。”

萧家鼎知道他心有顾虑,便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衙门康县令的执衣,我叫萧家鼎。我今天来,是受苏芸霞苏姑娘的委托,来祭奠她母亲的。她以为肯定没有人来祭奠她母亲,所以委托我。想不到她还有你这个乡亲记挂着她的。”

那中年人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上前两步,两手乱抖,道:“芸霞……,她……,她在牢中好吗?”

“不好,苏家没人管她,没花钱替他打点,所以她被上了最厉害的囚具匣床,很痛苦。”

中年人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呜呜哭着。突然,他想到既然这个执衣能接受苏芸霞的委托来祭奠,那就应该是个好心人,说不定就能帮苏芸霞。于是,他马上站了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带着哭声道:“你……,你是康县令的执衣,那一定能帮她!求求你帮帮她,让她少受点苦。我……,我现在没有什么钱,等到秋后打了谷子,我……,我拿一半的稻谷……,啊不,所有稻谷谢你!好不好?求求你!”

萧家鼎问:“她是你什么人?”

“我……,我只是她一个村的……”

“你没有说实话,既然这样,抱歉,我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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