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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沐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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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那可是大大的污点,特别是对县令。会直接影响到县令的政绩,因为康县令不懂法,已经全权委托自己把关,如果这方面出了问题,直接责任就是自己!要是自己没有起到这把关的作用,那自己这执衣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照顾邓县尉他们脸面的问题,而是要想办法把案子办好,给县令的政绩增添光彩,这样自己这位子才能坐得牢,也不辜负人家原刑部尚书唐临对自己的关照。
要想办事,就肯定会得罪人,不可能全世界的人都对你满意。萧家鼎想清楚了,就算再多的人对自己不满意,但是只要有两个人对自己满意,那就什么都不怕。这两个人一个是康县令,另一个,就是原刑部尚书现在的益州司马唐临!
特别是唐临,他可真的是一个刑律专家,他是两年后参与《唐律疏议》编写的主要成员之一,刑律功底非常的深厚,他之所以推荐自己当县令的执衣,除了感激自己给他写了那首写到他心底的诗之外,更主要的是他看重自己的刑律知识。所以,自己必须让他对进一步了解自己的刑律知识,展现自己的法学功底,要是能得到他的认可和赏识,那自己以后的提拔重用,也就不用担心了。
而要想把案件办好,至少不办错案,手下必须有一批熟悉刑律,业务能力很强的书吏才行,不能只靠自己一个人。否则,一招走错,可是满盘皆输。
短短的片刻时间,萧家鼎便想好了自己以后的努力方向和处理案件的原则。具体到这件事情,他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海银见萧家鼎沉思,便道:“大哥,你可不能让他这么嚣张,那可太没有面子了!”
萧家鼎淡淡一笑:“他办错了案子,不想着检讨自己,还怪人家找他麻烦,这样的人,我就要找找他的麻烦!”
“没错!这小子的靠山只不过是用钱买来的,真的要遇到事情,钟法曹他们也不会下死力帮他的。”
“嗯。你知道这小子有什么错处吗?”
“这个太多了,向案件事主吃拿卡要,经常的事情。听说要得挺多的,只是没把柄。”
“没把柄的事情先不要说,别的错处有没有?”
“这个……”朱海银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他妻子两个月前刚给他生了个儿子!”
萧家鼎瞪眼道:“这个也算错处?”
“大哥你别急啊,他妻子生这个儿子的时候,他的老爹刚刚死了还不到两年!”
萧家鼎立即就明白了。唐律规定:“诸居父母丧生子,徒一年。”父母丧属于斩衰,按照规定要守孝三年。这期间是不能生子的。否则就要判徒一年。很显然,这吴海东是在守孝期间生子。
这小子身为衙门刑房书吏,居然连这个犯法都不知道,可见其是个十足的法盲,这样的法盲居然还在刑房混,当真是个大笑话。
两人正说话,听到门口余贵敲门说:“萧公子,饭菜准备好了,可以吃的吗?”
想不到这楼兰的厨艺如此娴熟,才片刻间,便已经准备好菜肴了。忙道:“可以啊!上菜吧!”
菜肴便一道道的上来了。放在了矮桌上,不一会就满满一桌了。
萧家鼎道:“这是丰盛啊,看不出来,楼兰姑娘的厨艺如此的精湛!”
朱海银也附和着,对余贵说:“我说余掌柜啊,我大哥对楼兰姑娘的厨艺如此赞叹,也该请她过来相见啊!”
萧家鼎忙道:“对对,楼兰姑娘辛苦了,菜肴够多的了,让她也来一起吃吧!”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是微微一愣。古代男尊女卑,女人是不能上桌一起吃饭的。萧家鼎却让她来一起吃,余贵有些为难,望向萧老汉。
朱海银却是很高兴,道:“我大哥都说了,让楼兰姑娘来一起吃,赶紧的叫来啊!”
余贵只好出去,把楼兰叫了进来。
楼兰是西域胡女,虽然在大唐中土长大,但天性洒脱,没有中原女子的那种矜持甚至扭捏,大大方方地进来,跪坐在了萧家鼎旁边的坐榻上。
美女在侧,萧家鼎很高兴,加上刚才想通了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更是心情大乐,笑嘻嘻道:“要不,咱们多少喝一点酒如何?”
朱海银拊掌连声说好。
因为余贵他们知道萧家鼎下午还要上衙,所以没有敢提出吃酒。现在萧家鼎主动提出来,自己不会拒绝,赶紧的拿来了一坛子郫筒酒。
郫筒酒是益州本地特产的一种美酒,虽然比不上烧春酒那样名贵,但是正因为价钱便宜,酒劲比较强,所以老百姓很多都吃这种酒。
楼兰赶紧的去拿来了酒樽。余贵拍开了泥封,抱着咕咚咚倒在大酒樽里,然后用樽杓给每人杓了一碗。
萧家鼎见楼兰面前却没有,忙道:“怎么没有楼兰姑娘的?”
“她女孩子家就不要吃酒了吧?”余贵讪讪道。
“那怎么行?”萧家鼎瞪眼道:“人家楼兰姑娘辛苦了半天,弄了一桌的饭菜,你却连一杯酒都不让人家吃,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拿来!”萧家鼎抢过余贵手里的樽杓,杓了一碗,放在楼兰面前,说:“呐,喝吧。”
楼兰从小在中土大唐长大,自然知道汉人女子地位的低下,而自己是胡女,在大唐,这地位比普通汉人女子还要低,加之又只是一个小吃铺跑堂的。可是萧家鼎这位饱学书生,竟然会让她上桌一起吃饭,还亲自给她倒酒,不由得心里暖洋洋的,感激地笑了笑,道:“多谢萧公子。”
萧家鼎见她美丽的蓝眼睛那么的幽深,就好象照片上看见过的蓝色海滩那波光粼粼的海水,她的睫毛比一般的汉人女子都要长,扑扇着,就像蝴蝶的翅膀,那高挺的鼻梁,那牛奶一般白净的肌肤,嫣然一笑之下,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萧家鼎没有亲身跟这样的西域女子近距离的接触过,他自诩自己对美色熔点很高,轻易不会动情,可是瞧着眼前这异域美女,闻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异香,萧家鼎还是有点发痴。
发现萧家鼎呆呆的望着自己,楼兰霜雪一般洁白的脸颊泛起了两朵红晕,微微低下了头。
第37章低价宅院
萧家鼎这才醒悟过来,忙掩饰地笑了笑,道:“来来!咱们举杯,今日有缘相见,为了这一个缘分干一杯!”
几人都干了。楼兰赶紧的抱着酒坛给大家斟酒。
萧家鼎夹了一块羊肉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着,不由望着楼兰赞叹道:“好!好手艺!这羊肉做的非常好,一点膻味都没有,满嘴飘香啊!”
楼兰很高兴,微笑道:“多谢公子夸奖!”
萧家鼎又夹了几筷子别的菜肴,也都是赞不绝口。
余贵陪着笑说:“要是公子觉得楼兰的手艺还行,那就请多来小店光顾。”
“那是一定要来的,你不邀请,我也要来的!”萧家鼎一边满嘴溢香地咀嚼着,一边笑呵呵说道。
余贵大喜,忙对楼兰道:“女儿,赶紧的敬萧公子一杯酒,要不是萧公子,咱们那一头牛怎么能要回来?那咱们小吃铺可就开不下去了。说起来,萧公子是咱们的大恩人啊。”
楼兰便端起了一碗酒,对萧家鼎道:“公子,楼兰敬你!”
萧家鼎也端酒瞧着她:“能跟大美女一起吃酒,畅快啊!喝!”
说罢,吃了一大口。他放下杯子,发现楼兰并没有放下,还在仰着脖子喝着,直到将那一碗酒全都喝光了,这才放下。
萧家鼎惊喜道:“好酒量!想不到楼兰姑娘酒量如此之好!我也干了!”他端起剩下的酒,也一口喝干。
楼兰又赶紧斟酒。
萧家鼎道:“下午还要上衙,不能喝太多,只喝三碗。”
这三碗,加起来可就差不多有一斤。所以,等到这三杯酒下去,萧家鼎微微有了一些醉意了。
朱海银酒量不如萧家鼎,已经有了六七分的醉意,说话舌头都有些大了。
萧家鼎对楼兰道:“你做的这些菜肴,味道都很不错,可惜没有辣椒!要是再加上些辣椒,那就安逸了!”
“辣椒?什么是辣椒啊?好吃吗?”
辣椒是明朝才传入中国的,唐朝的时候自然没有。
萧家鼎道:“是一种炒菜的调料,加上之后菜肴会比较辣,吃起来很香,而且很开胃,下饭。”
萧家鼎最喜欢吃的是川味菜肴,说起辣椒,他不仅有些流口水。可惜,唐朝没有辣椒。突然,他心中一动,对啊,自己穿越带来的不是有一小包的辣椒种子吗?为什么不自己种呢?自己虽然不会种菜,但是老爹喜欢种,他们家的楼顶花园就被老爸开辟成了菜地。他见过老爸种地,有时候帮帮忙,所以,要种出辣椒来,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真的要是种出来了,那可就有口福了!
他的思路没有仅仅停留在口福上,他进而想到,剑南道是蜀地,也就是现代的四川,川人最喜欢吃的就是辣椒,可以说绝大部分菜肴都加有辣椒。明朝的时候辣椒是从沿海传入中国,可是并没有影响沿海的菜肴走向,反而到了西南云贵川一带大受欢迎,成为菜肴调料的重要组成部分。川人喜欢吃辣,这个他穿越到唐朝后已经体会到了,当地的菜肴也是以辣为主,但是这个时候的辣,并不是辣椒,而是姜、蒜一类的,菜肴里用得很重。要是自己辣椒做成功了,绝对很受欢迎,那可就财源滚滚了!
想到了一条赚大钱的门路,萧家鼎很是开心。不过,现在自己身为衙门官吏,住在衙门里,没有地方种啊。也不放心交给别人种,要不然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萧家鼎又吃了一块羊肉,觉得虽然楼兰已经把这羊肉做的得很不错了,可惜就是少了一点孜然,要是加上孜然,弄成烤羊肉,那可就舒服了。便问楼兰道:“对了,你怎么没有在羊肉里加上孜然呢?”
“孜然?”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不会吧,连孜然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这个时候还没有传入中国啊?萧家鼎比划着说了半天,楼兰突然眼睛一亮,说了一句西域语言,发音跟孜然有些相象,问询地望着他。
难道孜然这个称呼是西域语言的音译?萧家鼎赶紧点头,问:“你知道?”
楼兰点点头,说:“我们家乡有,治心口痛的药。”
萧家鼎奇道:“药?你们拿孜然当药吃?”
“是啊。不对吗?”
“益州有卖的吗?”
楼兰摇摇头:“我不知道,问药铺才知道。”
“明白了,这样,你马上去药铺问问看,有没有,如果有,买一些回来,我教你一道新的菜肴!”
楼兰答应了,起身出去。他们这条街不远处就有一家药铺。很快,她就拿着一小包孜然回来了。萧家鼎打开一看,果然没错。原来,唐朝的时候,孜然已经传到了大唐,但是并不是作为食物的调料,而是作为一种药材。这种药材,还记载进了唐朝的中药书《唐本草》里。
萧家鼎趁着酒性,他起身对楼兰道:“咱们去厨房,我教你。”
朱海银对炒菜没有什么兴趣,道:“大哥,我就不去了啊。”
“不用!”萧家鼎跟楼兰往外走,朱海银见余贵和萧老汉也想跟着去,便笑嘻嘻拦住了,道:“你们俩就别去参合了,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咱们三个喝酒!”
萧家鼎跟楼兰来到厨房,萧家鼎没有做过烤羊肉串,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有见过猪跑吗?他很喜欢吃新疆羊肉串,便学着那样子,照着撒上孜然然后烧烤,很快,香味就出来了。
楼兰是烹饪的行家,一闻这个味道,便知道这是好东西,欣喜道:“肯定很好吃。”
萧家鼎孜然羊肉烤好,拿了一支送到楼兰面前:“喏,尝尝!”
楼兰咬了一小块在嘴里,刚刚咀嚼了几口,那美丽的蓝眼睛便满是兴奋的异彩!欣喜道:“真好吃!太好吃了!原来羊肉还可以这么做!谢谢你教我,萧大哥。”
萧家鼎听她对自己的称呼该了,不由笑了,拿着那烤羊肉出来:“来来!尝尝!”
几个人吃了,都是连声的叫好。
余贵非常的兴奋,道:“这是好东西啊,我们小吃铺要是把它做出来卖,一定很多人来吃!”
萧家鼎听他脑瓜转得快,马上想到了用在自己的小吃铺上,不由得赞许地点点头。
朱海银吃得意尤未尽,道:“还有没有?”
萧家鼎只烤了那么几串,楼兰马上道:“我再去烤!”
过了一会,楼兰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串孜然羊肉串。萧家鼎接过一串吃了,赞叹道:“你烤的比我的还好吃,你这徒弟厉害啊,青出於蓝胜於蓝啊!”
这楼兰是来自西域的胡女,西域人非常喜欢烧烤牛羊肉,她对烧烤羊肉也自然很在行,只是萧家鼎把加入孜然这个诀窍告诉了她,她在加入自己的烧烤技术里,也就比萧家鼎这个没有烧烤过东西的外行要强得多。
萧家鼎道:“你们要是准备卖烤羊肉,我再跟你们说一种专门烤羊肉串的工具!你们照着定制一部,那就更棒了。”说罢,让楼兰拿来了纸笔,按照记忆画了一幅烤羊肉串的那种架子的草图。跟楼兰说了怎么使用,楼兰很快就明白了。
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上衙了。萧家鼎跟朱海银告辞出来,往衙门走。
刚到门口,便看见户房的一个书吏,带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子过来了,对萧家鼎满脸是笑,拱手道:“萧执衣!”
萧家鼎知道他是户房的,昨天邓县尉带着他到衙门各个地方转了一圈,见过这个书吏,是户房的,只是人太多了,他没有记住这人的名字,忙拱手道:“你好!有事吗?”
“有一点事情,嘿嘿,我们到那边谈好吗?”这书吏指了指衙门旁边,看了朱海银一眼。朱海银马上知道人家不想让自己听到他们说的话。便对萧家鼎道:“我先进去了!”
萧家鼎点点头,跟那书吏和那胖子来到了一旁,书吏介绍道:“这是我堂叔,是花苑乡的乡正。名叫鲁德生。”
萧家鼎知道,唐朝县下分乡、村两级。乡、村的首领分别是乡正和村正。其中乡正也叫耆老。一县下辖四至十乡,每乡的村多少不一。这乡正鲁德生就是花苑乡的乡长了。便拱手道:“幸会!两位找我有事吗?”
那鲁乡正看了一眼衙门口,赔笑道:“马上要上衙了,不耽误执衣,在下就长话短说。嗯,在下听说萧执衣想买宅院,正好,在下有一处宅院,就在县衙旁边。刚刚盖好不久,还没有住进去呢。三进门的,有大小房舍其三十多间。不知道萧执衣有没有兴趣?”
萧家鼎道:“这么大啊?很贵吧?”
“在下急着用钱,所以要价很便宜的,只要十贯钱。”
“才十贯钱?”萧家鼎眼睛都瞪大了,那杏花胡同里的宅院,不过十间,两进门。却要价四十多贯,这位鲁乡正的宅院多了六七倍,怎么也得一百二十贯吧。扣除成本十贯,等于白白送给自己一百一十贯,那可是相当于人民币五十五万元!这也太大方了吧?
第38章合理与合法
萧家鼎眼珠一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杜二妞的爷爷杜达隐把自己要买房子的事情说出去了。这位乡正,是来借着这个名义送礼来了。
价值一百二十贯的宅院,那可是相当于人民币六十万元!现在只要五万元,还不到十分之一的价格,这也太划算了吧?不买那才是傻子!
等等!萧家鼎心中暗想,他为什么要用这么便宜的价格卖给自己一栋宅院,还不是因为自己后面有唐临?虽然外面都在传自己是唐临的亲信,可是唐临究竟是怎么一个人,自己其实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面对这样一个伯乐,自己这匹“千里马”可得摸准了再出招,要是他是个贪官,那自己贪便宜买下这低价宅院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要是他是个清官,而且嫉恶如仇,痛恨**,那只怕知道了立马就会一脚将自己踢开,甚至还要踩上一脚。那样一来,大好前途可就全泡汤了。
一子走错,满盘皆输,这样的昏招自己可不能出。贪小便宜很可能要吃大亏的。只要自己攀好唐临这棵大树,还愁前面没有“钱途”?
他想到这里,又斜眼看了看这鲁乡正,他这小小乡正居然有这么大的一处豪宅,而且能几乎是赠送一样的卖给自己,可见这乡正该有多么富啊。单单靠他乡正的工食银那是打死都修不起的,只怕很有可能是贪图了多少民脂民膏!这样的人给你送钱,只怕后面紧接着就是要从你身上捞取好处了,那灾难可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萧家鼎马上板着脸,义正词严道貌岸然道:“告诉你,我是个清廉的人,不贪不腐,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说罢,背着手就要走。
鲁乡正显然愣了一下,脸有些红,眼珠一转,又赶紧追上来,赔笑:“要是萧执衣觉得贵了,还可以少一些的。”
萧家鼎一听,他显然以为自己装腔作势是还想压价,便站住了,面如严霜,学着现代电影里政府高官作报告的模样,语重心长的样子道:“搞这些歪门邪道是要不得滴!同志!”说罢,重重哼了一声,大踏步走了。
鲁乡正和鲁书吏愣在了那里,他们自然听不懂萧家鼎后面那“同志”一词的意思,面面相觑。
萧家鼎一边往里走,一边有些肉痛。妈的,眼睁睁看着五六十万就这么长翅膀飞走了,当清官还真是不爽。
他转念又一想,之所以不爽,是自己太穷了,要是自己现在有万贯家财,妈的还在乎他这点小钱?说来说去,还是穷!
看样子必须把如何赚钱提到议事日程。尽快赚让自己富起来。可是如何赚钱呢,总不能再来搞个什么以诗会友吧?那也赚不到大钱,还容易给人嚣张的印象。
种辣椒?当然会赚钱,这一点他非常肯定,但是一来现在没有地方种,二来要让其他人喜欢吃辣椒用辣椒,也肯定有个过程,这个过程只怕还短不了。——接收新鲜事物总是需要胆量和时间的,所以,短时间只怕靠不上这个发财。
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萧家鼎回到了县令的签押房,县令还有没有来,屋里只有书童文砚。萧家鼎道:“你去主簿那里,把吴海东承办的案件的卷宗都找出来,把里面的判词拿来我看。”
衙门刑房承办的案件,层层报批之后,交付执行,案件的卷宗就要归档。这个卷宗的档案管理工作,是由衙门的主簿负责的。
文砚答应了,正要出去,又被萧家鼎叫住了,低声道:“这件事情谁也不要说。”
“是!”
文砚走后,萧家鼎这才开始看新的案子。他已经不想再看以前的判词了,因为他怕发现里面有什么错误,那可就两难了,还不如不看,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已经看过了一些,心里也多少有数了。
他拿起的第一个案子,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这个案子很简单,某人骑马路过案犯家的田地,不知道怎么的,马惊了,冲入了田地里,将青苗踩了个七零八落的。案犯是个泼妇,当即拦住了他,让他赔一大笔钱。那人说没有这么贵,但是案犯挡住去路哭着闹着满地打滚。那人又有急事,只得给了她。回去之后觉得自己太冤了,就到衙门告状。结果经过差役调查,那也踩烂的青苗远远不值那么多的钱。他索取的钱财折算成绢是五匹。于是,差役便以坐脏罪将案犯泼妇抓回了衙门。
刑房的书吏的草拟判词是按坐脏罪判处笞五十。赃物退还原主。层层报送,到了萧家鼎这里。
唐律里的坐赃罪很奇特,现代刑法里并没有相对应的罪名,倒是跟民法上的不当得利很象,也就是说没有法律或者合同上的理由,获得了不应该得到的财物。就像这个案子这种情况,那泼妇的青苗被人骑马踩了,属于侵权受害人,应该得到赔偿,但是她多要了超过实际损失的钱,这个超出的部分就属于坐赃。要受到刑罚处罚。
唐律对很多民事行为,也是使用刑事处罚的手段来处理的,这个坐赃罪就是其中之一。最高刑可以判徒三年!
案件的定性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坐赃按照唐律的规定,只要不是采用暴力恐吓等手段强迫对方交出多于损失的赔偿,而是双方私下达成这个多赔的协议,那给予的和接受的都要处罚。给予的人,要按照接受的人减轻五等处罚,本案中便要处笞一十。同时,多给的这些钱就属于赃款,要没收入官。
具体到本案,处理错误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只抓了这个索要的人治罪,没有抓那个给钱的人治罪。另一个错误的地方,便是赃款的处理,判词是要交还原主,而按唐律,则应该没收入官。
萧家鼎没有直接改,他想尽可能的跟下面的书吏交换一下意见,让他们知道以后这种案子应该怎么处理。同时,还要让差役去把那个给钱的人也抓来打屁股。
所以,他站了起来,正要去刑房,忽然又站住了,接着琢磨这件案子。这案子不就是个不当得利吗?要是在现代,对于赔偿数额,双方是可以协商确定的,多陪一点少赔一点都没有什么。当然,赔得太多了也有失公平。另外,这种不当得利怎么能没收充公呢?应该还给原主啊。现在,自己却要把这个原本合理的判决改成一个不合理但是符合唐朝法律的判决,有这个必要吗?
他又坐了下来,接着思索这个案子该怎么办。
赃款处理倒是比较好办,他记得赃款没收的规定是规定在《唐律疏议》里,而这玩艺是在两年以后才出台,所以,这种情况是否该罚没并没有明文规定。这个就这样判也不能说是违法。可是前面这个怎么办?《永徽律》中已经明确规定了:“与者,减五等。”就是说必须要对给钱的人减轻五等处罚。这可怎么办?真的要把这个可怜的人抓起来打屁股?
他慢慢地又把那判词看了一遍,没有头绪。他又把《永徽律》翻到坐赃至罪这一部分细看。条文是这样规定的:“诸坐赃致罪者,一尺笞二十,一匹加一等;十匹徒一年……”看到这里,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站起身,拿着判词来到了刑房,把那个承办案件的书吏叫了过来,将判词递给他,问道:“你判词上说了,案犯得脏值绢五匹,对吧?”
“是啊。”
“是按照什么地方的卷价估脏的?”
“按咱们益州。”
“嗯,益州的绢价多少?”
“六百七十文一匹。”
“那京城的呢?”
“六百文一匹。”
“江南呢?”
“五百文一匹。”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那书吏笑了笑,道:“我有个亲戚正好是作绸缎生意的,我经常听他念叨,所以知道。”
“那全国绢价最便宜的和最贵的分别是哪里?”
“最便宜的是江南,最贵的是河南和咱们剑南。”
“朝廷没有说按照哪个地方的绢价计算吗?又或者出台一个统一的规定?”
“没有啊。”
“既然没有,那你按照最贵的地方的价格来估价,这合适吗?”
“这个……”书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嗯!我再问你,这超出损失额的赃款,刚刚好是价值五匹吗?”
“不是,差一点。”
“差多少?”
“差不到一匹的样子。”
“那就是说,没到五匹了?”
“是!”
萧家鼎立即板起了脸,道:“是多少就是多少,你怎么能自己多加呢?”
那书吏很是窘迫,忙哈腰道:“是是!那我这就改过来。重新报批好了。”
萧家鼎嘴角露出了微笑:“那坐赃少了,这处罚是不是也不能这么多了?”
“是的,应该判处笞四十。”
第39章杀人碎尸
萧家鼎要的就是这个,因为《永徽律》上面说的是“与者,减五等。”而笞刑是最轻的刑罚,从笞一十到五十共分五等。现在要钱的只判了四等笞四十,再往下减五等,就超出了最轻的刑罚笞一十,也就不用处罚了。这样一来,就算将来御史等人查案,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了。
这个案子是这样搞定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案子怎么办?
萧家鼎觉得有些棘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这个案子倒是给了萧家鼎一个新问题。因为唐律中几乎所有涉及赃物估价的罪名,都是按照绢为标准计算的,而全国的绢价相差这么大,各地的量刑随着绢价格的的变化便有很大的不同;由此必然造成全国量刑标准不一,同案不同判的现象肯定是普遍存在的了。因此,应当制订一个关于赃物估价的规定。
萧家鼎专门研究法制史的,他知道,这样的规定唐朝先后制订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唐玄宗开元时期了。由朝廷制订了一个用于全国量刑时折算赃物的统一的绢价,是每匹五百五十文。而在唐朝末期的唐宣宗时期,因为天下大乱,物价飞涨,所以绢的价格也大幅增长。不得已朝廷又一次统一全国的赃物估价的绢的标准。规定每匹绢折算为九百文。而现在的唐朝,这样的规定还没有。
他准备适当的时候向唐临说一下这件事,请他上书朝廷请求作出统一的规定。他的话应该是有份量的。
萧家鼎回到签押房,接着看判词。后面又有几个案子是涉及到赃物估价的。
因为上午已经交代了刑房,以后报送判词,必须全案移送。所以下午的时候,已经报送到萧家鼎这里还没有送交康县令批阅的案子,全部案卷都送了过来。萧家鼎开始看案卷。
正看着,邓县尉进来了,满脸堆笑,手里捧着一叠的卷宗,道:“萧执衣!”
萧家鼎见是他,忙起身道:“邓县尉啊,有事吗?”
“我来给你送案卷来了。”
“哎呀邓县尉怎么亲自抱卷宗来啊?不是刑房的书吏送吗?快快,放在桌子上。”
邓县尉把卷宗放在了萧家鼎的几案上,微笑道:“这个案子非常的重要,所以我看完之后,就亲自送来了。”
“哦?什么案子让邓县尉亲自送来啊?”
“一件命案,康县令曾经亲自升堂审理此案,定罪之后上报,但是州府法曹认为案子存疑,所以发回了。需要重新审理。这个案子我跟徐司法都是认真审查过的,并觉得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州府法曹既然都说了案子存疑,那就要好好复审。我们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之处。又不好问州府法曹到底何处存疑。想到萧执衣是唐司马力荐的,精通刑律,所以啊,这个案子只能请萧执衣你亲自看看,到底有甚么地方存疑了。”
萧家鼎道:“你们都看不出来,我哪里就能看得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萧家鼎还是饶有兴趣地翻看了一下。邓县尉赔笑拱手,道:“那我就走了。”说罢,他迈步出门走了。
萧家鼎简单先翻看了一下前次上报时的判词,案情是这样的:本县黄岩村的一个姓童的妇人,她的六岁的儿子不见了,她便四处寻找。结果在他们村边的河水里发现了儿子的衣服裤子,便请了人在河水里打捞,结果捞上来一只手臂!童氏从手臂的手腕处缠绕的链子认出是自己的儿子,便到衙门报官了。衙门差役在附近寻找,在不同的地方发现了另一只手臂,还有双脚,以及从腰部砍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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