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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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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章持不过是随波逐流,章惇已经缓和了一点的脸色,立刻又冷了起来。

“韩玉昆之才是天授,看得简简单单的东西,在他之前就没人归纳得出来。这样的学问,越是浅显处越是见真功。就像是介甫相公的诗文,看着平易,却没人能学得来。想要沉在里面钻研,等你六经皆通之后再说!”

被疾风暴雨的一番训斥,章持方才煞白着一张脸,从父亲的书房中退了出来。

“爹爹近日心情不好,哥哥你正好给撞上了。”章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向着书房还没有关上的大门张望了一下,嘻嘻笑的说着。

“你也别想逃!”章持发狠着,“少不了三哥儿你一份。别以为你前两天偷偷去了城东车马行的蹴鞠场我不知道!今年的总决赛好看吧?!”

“好歹也能混过去。”章援不以为意,他的成绩比章持要好上一点。

但随即书房中又是一声吼,看到三儿子最近的功课,章惇的火气又上来了。

章援笑不出来了,而章持的脸上则多了有难同当的欣慰笑容,“兄弟,‘子其勉之’……”

这时候,一名家丁从外匆匆而来,进了书房,就听见里面传出章惇惊喜的声音,“玉昆终于抵京了?!”

“好险。”章援如蒙大赦,丢下不甘心的章持一溜烟的先跑了。

……………………

原本属于王安石的相府,已经被开封府所收回。王旁跟着王安石回了江宁,任职当地的粮料院。而借住在相府中的韩冈一家,自是不能跟着去江宁,也就搬了出来。

尽管又添了几个孩儿,服侍他们的婆子、使女和乳母也随之多雇佣了许多,不过王旖这位主母带着一家老小从相府中搬出来之后,还是住回了原来的院子。

家中的人口多了,旧时的宅院就显得过于狭窄,也不符合龙图阁学士的身份。不过韩冈的职位早就公诸于众。既然一家之主很快就要任职京西,全家便都可以跟过去,也就不在乎宅邸的狭小了。暂时挤一挤,倒还都能忍耐,也显得家中热闹些。

不过这一天的韩龙图府,却是热闹得近乎于喧闹,但周围的邻居只是派人打听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吵闹。

这个家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早在昨日快入夜的时候,韩冈提前派回来的家丁终于将消息带回了家中。为了迎接韩冈的归来,韩府之中从上到下都是显得手忙脚乱。

王旖倒不愧是大妇的作派,管了几年的家,一个一个的吩咐着,从里到外的安排得一一当当。当一切消停下来,都快到了中午时分。

王旖歇了下来,忙了一个上午,也是累了。严素心去了后院的小灶,准备亲自为丈夫做几道拿手的小菜。而周南则看着几个孩子。

云娘已经做了母亲,但她的心性还是如同少女一般,心急的要去门外守着:“三哥哥也该到了吧?”

王旖则拉着她,“前面都已经派了人去城门口守着了,官人要是到了,就会先赶回来通报的。”

“可是……”云娘还是心急。

“云丫头,莫要让人看笑话。安心坐下来等着,官人不会耽搁的……”

话声未落,外院就一片声喊了起来:“回……回来了。龙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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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狂潮渐起何可施(下)

【向2011说再见,迎接2012的到来,不知船票各位买了没有?待会儿还有一更。】

韩冈进城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就在城门口,撞见了守着自己的家人。一行人便骑着骏马,在东京城中穿街过巷。走到快到州桥时,队伍中就分出几个人来,赶去宣德门帮韩冈报到——韩冈进京是转任前的入觐,要先去报名等待轮对——不过他自己还是直往家中行去。

按道理韩冈应该亲自去宣德门报名,毕竟规矩如此,不过他倒是没太放在心上。这样的错误,许多臣子都犯过,算不得什么大事。

以韩冈如今的地位、功绩和声望,犯点小过错,背上两三份弹章,才是件能让人松口气的好事。不过恐怕赵顼都没脸看着在别妻弃子在广西辛苦两年的韩冈背上这个罪名。

韩冈一行人,身上都穿戴着简朴的行装,看不出是当朝重臣的模样。不过进了家门前的巷子后,将他认出来的一下就变得多了。

一支不大的队伍,却惹得人人侧目。韩冈就在一路的注目礼中,看到了久违的宅院大门。

朱漆的大门,让韩冈心脏跳得快了一些。韩府的正门此时已经中开,韩家的仆役在管家的带领下,迎出门来,在门前跪了一地。

就在门前,韩冈翻身下马,两步跨上五级的石阶,又是两步跨进家门。就在院中,王旖领着周南、素心和云娘,领着一众婢女,盈盈屈膝,向韩冈道着万福。而几个已经能自己走动的儿女,也一起跟着向韩冈拜倒。

韩冈先是一把将王旖扶起来:“辛苦娘子了。”

朝思暮想的脸庞就在眼前,王旖抿着嘴,已经是泪水盈眶。

韩冈又一手一个的将周南、素心、云娘都搀起来,“这一年多,也是苦了你们了。”

周南、素心也都是泪中带欣喜的笑意,如雨带梨花,颜色动人无比。

“三哥哥……”云娘细白的手指则绞着韩冈的袖口,眼中的珠泪不停地从脸颊上滑落。看得韩冈的心都痛了起来。

对妻妾安慰了一阵,韩冈又转过看着他的几个儿女。

长子韩钲、次子韩钟,此时都已经快到了该入学的年纪,行事的礼节都是自幼便被培养,向韩冈行礼时一板一眼,只是少了一份亲近。韩冈暗叹自己离开家的时候太多,陪着儿女的时候太少,疏远的都不像是父子了。不过韩冈一向疼爱的女儿,倒是一点也不生疏,缠着韩冈要抱,让他欣慰不已。

至于韩冈一年半前离开京城时刚刚出生的三子、四子,以及当时还在王旖肚子里的幼子,此时都已经在牙牙学语。却也是对韩冈很是陌生,当乳母将他们带过来,韩冈要抱他们的时候,都是一下就哭了起来。韩冈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一阵难堪。

只是儿女俱全,也足以让他感到欣喜和安慰。

不过二十六七,就已经有了五子一女,这其实算不了什么,但每一个都是长得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这却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韩冈的子嗣情况,连皇帝都要羡慕——赵顼也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才有多了一个儿子,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时隔一年半,一家团聚在旧时的宅院中。

“不知官人能在家中待上多久?”

“好歹要歇到上元节。”韩冈说着。

“官家可不会让官人歇息。”

“当是不会。”韩冈搂着妻妾,笑道:“皇帝不差饿兵。为夫可是整整饿了一年多,强差出来,也上不了阵。”

“饿了一年多?!”云娘被唬住了,紧张看着韩冈的脸,“是瘦了好多!”

但其他三人可都明白,王旖和素心的脸一下又都红了,羞赧的,看着韩冈的。而周南钩钩韩云娘的袖子,凑到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就看到云娘晶莹玉润的小耳朵就蹭的红了起来。返身抱着周南,就留给韩冈一个后背。

在广西,韩冈也不是没沾荤腥,只是隔着一段时间才有一两次调剂而已。这两年来,每天有忙不完的公事,一日也不得闲。

而更重要的是,他被养叼的胃口实在适应不惯南方的风味,而他本人更是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平日里多是演练拳脚、习练弓箭枪棒,作为消耗多余精力的手段,所以看着倒是瘦了,但身子骨,可是用广西从不缺乏的牛肉和海鲜将养得精力十足。

正如韩冈所说,当真是饿了一年多,饿得眼都绿了。

,又一把抓住害羞的想要逃开的王旖,竟是一起往内间去了。

感受着身边的四位妻妾温香软玉般的身体,韩冈他庆幸着,他终于可以好生歇息一段时间。

朝堂上正逢变局,自己除了几天后,礼仪性质的正旦大朝会上能见到天子以外,想指望赵顼能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派人来招他入宫,那几乎是幻想。

毕竟,作为一枚秤砣,他的份量已经太重,但想成为拨戥子的手,却还有一段距离。

……………………

韩冈抵达京师的消息,赵顼没用一个时辰便收到了。

只是他考虑了一番之后,便决定将韩冈暂时冷上一冷。如今四方安定,也没有什么紧急军情需要处置,不需要急着召他入宫询问。

韩冈是能臣,以他的功绩,不让他越次入对,的确会伤了人心。不过比起朝堂上的局势来,这点小事,赵顼还是只能放在后面了,当真不算什么大事。

要是韩冈在觐见时,帮着吕惠卿和章惇说些什么,赵顼可就会陷入两难了。直截了当的拒绝,比起现在的拖延会更加伤了人心;但若想含糊过去,这个态度被朝臣解读,那就会给他目前想要达到的目的,带来不可预测的变数。

至少在眼下,赵顼要极力维持他所做出的人事安排,直到朝局彻底稳定下来。要是韩冈在这时候插足进来,局面可就难以收拾。

一阁学士,不论什么资历、年龄,都已是重臣中的重臣,只是略逊于朝堂上的十几人罢了。外放的诸多经略使中,有学士资格的都没几个,也就侍制、直学士,比韩冈强的,都是些出外的老臣了。

而且以韩冈的才能,就算没有现在的地位,份量也已经足够重了,当初几次帮着王安石扭转朝局,就是靠着他过人一等的手腕和才干。这个时候,赵顼也只能选择将韩冈放远一点。

“你先下去吧。”赵顼挥挥手,让来报信的童贯下去候命。

童贯心中惊疑不定,难道韩冈失了圣眷不成?不至于啊,京西南北二路再次合并而成的都转运使,想想这个位置,天下诸多转运使中,也就是河北东路、河北西路合并为河北路,或是永兴军路和秦凤路,重新合并为陕西路,才能压得过去。

韩冈得此重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失圣眷的样子。但天子不再像过去那样,韩冈一到,便宣其入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童贯如今尚算浅薄的政治智慧,一时间还是想不明白。难道当真是因为如今要起用旧党秉政,而刻意将其冷落不成。

弓着腰,倒退着走出殿门,在直起腰的同时,飞快的瞥了一眼高居殿堂深处面无表情的天子,童贯带着满腔疑云,离开了崇政殿中。

赵顼有赵顼的想法,也许在外人看来吴充是铁杆的旧党,但赵顼觉得吴充只是是跟王安石这个亲家拧着来罢了。赵顼能在王安石担任宰相的时候,让他的亲家担任枢密使,可就是看到吴充始终保持着与王安石相抵触的态度。

但在赵顼看来,一旦王安石离朝,吴充对新法的态度就会缓和下来。如果他当真与新法势不两立,与枢密院有关的保甲法、将兵法,怎么可能顺利实施?早就辞位请郡。

吴充做上宰相之后,肯定会改变他旧有的态度。赵顼深信这一点。只要自己维持新法,吴充就会默认并执行下去——王珪其实也听话,但赵顼更相信吴充的才能一点。

至于吕公著的任命,更不用担心。枢密使无权干涉属于东府权限范围的青苗法、免役法和市易法,他只能对保甲法和将兵法发言。但吕公著虽是旧党,却是难得的支持保甲法的一人——旧党中人,可也不是见新法必反。

且这项任命,也能让西北二虏暂时释疑。世人都知道,旧党大多反对用兵于外,这项任命,应当能安定辽国和西夏两国君臣的心。

新法如今已见功效,最需要的是稳定,将行之有效的新法条款稳定的执行下去,而不是再推行新的法令。吕惠卿就是不明白这一点,一旦让他做了宰相,定然会设法标新立异。赵顼不想看到这一点。

而且朝臣之间能互相牵制着才是好事,若是吕惠卿当政,想要维持‘异论相搅’四个字可就有些难了,没见他连冯京都无法容忍吗?

赵顼正盘算着该如何稳定眼下的局面,一则来自于辽国,简短到只有六个字的消息,让赵顼惊喜得失声而叫——‘废太子浚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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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九重自是进退地(一)

【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辽国的废太子死了?!”大宋皇帝紧紧捏着御榻一边的扶手,双手直颤着。

石得一恭声道:“听说是在临潢府拘押之地暴病而亡。”

“好!好!好!”

赵顼再也无法在御榻上维持着天子的形象,听到这个消息,他怎么可能还能安坐如素。

赵顼想要大叫一声,以发泄心中的兴奋之情!

这当真是如有天助啊!

辽主如今只有一个皇孙,而这个皇孙的杀父仇人又是当今的权臣,且耶律洪基年纪也过了四十五。

辽国诸帝,也就辽圣宗过了花甲之年,六十一岁驾崩。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活到五十多,其余几位皇帝,有三十多的,也有四十多的,反正没有一个是长寿的,由此来推断,这耶律洪基当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到时候,主少国疑,又是权臣当道,而且君臣之间还是不共戴天之仇,辽国内乱可想而知,那是指日可待。

赵顼兴奋之下,一时都忘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太庙中的几位,可是没有一个活到六十的,而且以他的父亲最为短命。太祖、太宗、真宗、仁宗,都是过了五十,唯有英宗,只活到了三十六岁。

不过赵顼这时候不会去想败兴的事,他的思绪千回百转,已经从辽国几年后可能会发生的内乱,转到了西夏国中,两三年年内必然会发生的内乱上。

虽是母子之亲,但权力却是分毫不能让人。西夏国母梁氏与其兄梁乙埋把持朝政多年,西夏国势日蹙,国中多有怨声。据派去西夏的密探回报,西夏国中各地,多有人盼望梁氏能早日撤帘,然后让有着契丹人在背后支持的秉常亲政,以挽回如今山河沦丧的局面。

只是梁氏得到了仁多家等几个异姓大族的支持,才压制住了王族嵬名家。但这样的局面是不稳定的,秉常一岁大过一岁,梁氏压不下他几年了——多少人都有着同样的预测,兴庆府中的变乱,最多也只有两三年了。

契丹内乱,西夏内乱,而他赵顼只要保证着大宋国中的稳定,一旦时机到来,便能点集百万兵马,一举平灭西夏,继而收复燕云失土,甚至可以一路打到临潢府,乃至狼居胥山。

章惇能如马援一般在交趾标铜立柱,难道他的泱泱大宋,就没有一个能如霍去病的名将?!他早就清点过自己口袋里的诸多将帅,其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有着运气和时间,加上无穷无尽的国力支持,到最后,都能完成霍去病的功业。

想要实现自幼年便有的梦想,也只要再等上几年了!

……………………

为了春捺钵,也是为了迎接头鱼宴,在浩浩荡荡的十数万大军护卫下的大辽朝堂,已经离开了冬捺钵的所在地广平淀,开始向北方混同江【松花江】畔的鸭子河泺前进。

大军每天都要前进几十里,离着上京临潢府越来越近,过去之后再向东北走,就是混同江。原本在临潢府中,还有一个与皇帝关系紧密的囚犯,不仅年轻,而且身份尊贵。但这名囚犯,他暴病身亡的消息,已经于一个月前传到了广平淀,临潢府之外的流放地中,已经看不到大辽前任太子的身影。

就在一个月前,还有许多年轻人甚至天真的以为只要对耶律乙辛认输服软,他的攻势就可以到此为止。但废太子的暴卒打碎了诸多幻想,也给辽国的朝堂带来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暗流。

多少王公贵戚听到此事之后,背后都有一道凉意划过,继而一阵怒火便熊熊燃起。

耶律乙辛实在是太过肆无忌惮,当今天子的独生子已经被废去太子身份,又以拘押上京了,到最后竟然连性命都保不住。有凶焰正炽的耶律乙辛,那谁还有能耐保住自己的小命?

但他们的这点怒火,却如同草原上的兔子,只冒出来个头,就在窜遍全身的危机感中给缩回了洞去。

死了亲生儿子的都不说话,他们越俎代庖又是何必?!

对于唯一的儿子突然暴毙,耶律洪基没有太多的疑问。犯了重罪,心惊胆颤之下,很容易毁了身子骨,继而生病暴卒。

但作为一名父亲,耶律洪基却也免不了要伤心。再怎么说都是儿子,而且还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独子,从小养到大,最是疼爱不过,虽然由于种种原因,让他废去了太子之位。但他身下的这个位置迟早是他儿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日,又是跟废掉耶律浚太子之位时的情况一样,耶律洪基整整七天无心游猎,一直待在帐中。

从耶律乙辛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尽管他就是废太子耶律浚暴卒的元凶,但当他听到传回来的捷报之后,没有丝毫欣喜,也不见如释重负的神态,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自从他亲手设计,将皇后萧观音陷于死地之后,他就已经不能回头了。当自己与耶律浚两人之间,只有一人能活的情况下,耶律乙辛绝不会选择牺牲自己。

他不担心耶律洪基会对耶律浚的死而迁怒自己,权位越高,对亲情的看重就越少。

大辽国中,拥有相同血脉的人们互相厮杀的情况太多了。当年的承天太后,可也是对她的亲姐姐也照样狠得下手。父子叔侄兄弟姊妹,最为亲近的血缘关系在遇上了权力之后,连坨马粪都算不上。马粪干了之后还能烧,这父子之亲,也不过是让人多留点泪,心情差个几天罢了。

除非日后自己被证明在此事上有欺君之罪,否则就不用有多余的担心。

“太师。”突然赶到耶律乙辛帐中的萧得里底,脸上有着几分抹不开的紧张,“皇帝想要召太子妃来此询问!”

“我已经派人去了。”耶律乙辛早就得到了消息,他这位权臣在捺钵中布置下来的耳目,怎么都不可能输给萧得里底,“她见不到天子。”他的声音和表情同样冰冷。

萧得里底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便放心了下来,但很快又有了一份隐忧,“先是太子,接着又是太子妃,会不会惹起疑心?”

“难道让她见了皇帝,就不会惹起疑心了?”耶律乙辛反问着,见萧得里底愣住,他冷道:“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路上死了的危害小,当真让人到了天子面前,进而引发的反应,可是毁灭性的灾难。

看见萧得里底苦思冥想,耶律乙辛道,“最好还是多想想该怎么对付宋人。听说南朝六十万禁军,已经是全数配装铁甲了。”

关于这个问题,的确已经在辽国高层传播开了。尽管有人嗤之以鼻,表示自己绝对不信,但也有许多则是在看到天上飞船之后,才又全盘接受了这种说法。只是这样一来,对宋人的畏惧之情,也随之弥散开来。

萧得里底就是其中一人,只是他的位置特殊,所以被重点照顾,“如果列阵而战,再强的骑兵,也别想攻破身着铁甲,手持神臂弓的南朝禁军步卒。”

“要比谁家马多、骑兵多,这还当真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输。可是要比谁家铁多,甲胄多,那就真的是不能跟宋人相比。”

“宋人幸好只是工匠手艺出色,要是连上阵厮杀的武勇都一般出色,那大辽可就危险了。”

“哪里可能?”也许个别人能两者皆备,但放在一军之上,能有这等素质,基本上就是凤毛麟角,不可能成军的。想要大辽一国危险,好歹也要有个两三万再说。

耶律乙辛在心中自我安慰着,至少他不用担心突然间冒出一支手持锻锤的军队来,一边拿着锤头砸人,一边为其他队伍修补兵器,打造各色军器。

不过不管怎么说,配装铁甲消耗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只有大宋一国能够做到。辽国要拼了老命,才能勉强做出四五千套来;西夏就是想拼了性命,都不够那个资格。

大宋的根基一天稳过一天,要想对抗拥有数千万户口的大国,也只有同样等级的大国,区区西夏,根本不在话下。而眼下的天下形势,大宋的国力已经远远压倒辽国,辽国如果不能联合西夏,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只是西夏国内如今的形势有些不妙,耶律乙辛很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如果没有外力干涉,梁氏当能一举控制住嵬名家和秉常。不过现在就变成了两强对峙的局面,想要分出个胜负,却是难如登天,看来还得自己插手。

护送着辽国君臣,正在前往鸭子河泺的浩浩大军,于除夕前夜抵达了上京临潢府,并就此停了下来,正旦之会,依制当在上京城中的宫殿中举行。等到正旦朝会结束,辽国君臣才会重新踏上行程。

由于宋辽两国历法不同的缘故,万里之外的东京城,戊午之年的元旦要比辽国提前了整整一天。

就在辽国军民欢度除夕的时候,皇宋元丰元年的正旦大朝会也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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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九重自是进退地(二)

元丰元年正月初一。

天气难得的晴好,月初的夜晚,没有什么能掩盖得住天上的星光。一个个发射上天空的烟火,也压不住天狼、南河三和参宿四的光芒。

虽然才是三更天,刚过了子时,但灯火映着雪光,倒不显得有多阴暗。前天的一场雪,让东京城变得银装素裹起来。

韩冈推开窗,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立刻就大了起来,一股寒风卷入房中。深深呼吸了一口冬夜冰寒的空气,守夜时变得昏沉的头脑,一下又变得清醒起来。

回头看看,方才闹着要守岁的儿女都被乳母抱回房去了,小孩子熬不了夜,放过鞭炮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房中就剩几名妻妾正帮着自己整理着上朝时的服饰,连使女都给打发出去了。

他笑道:“已经是元丰元年了。”

以熙宁为号的十年中,在军事上算是开国以来的一个高潮,南征北战皆有所得,西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开疆拓土的功业,也是让当今天子走近太庙也能扬眉吐气、不愧先祖。

不过在政事上,朝局上的两党争端不说,就是天灾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市易法、免役法,还有易名为便民贷的青苗贷,本质上也是从民间刮钱以充国用。如果没有天灾,其实倒也无妨。但熙宁年间的后半段,也就是最近的这几年,整个国家的民间财富在连年灾异下,是在不断萎缩的。

就在去年,韩冈在广西还不觉的,但五岭以北,又是个全国性的大灾年,也幸好安南之役没有动用多少兵力,尽量俭省着来,否则还不知能不能支撑得了。

看着这个局面,其实是往汉武帝方向走了,士林和民间也是有所议论。赵顼本人当然是不喜欢的,王安石曾要他以尧舜为目标,而赵顼也是觉得至少也得是个唐太宗。被视为到最后要下罪己诏的汉武帝,那自是一个屈辱。

在这样的情况下,改元求个吉兆也是必然。

“听说是太常礼院给出了两个年号,让官家钦点。”王旖与韩冈说着话,周南和云娘则拿了韩冈的朝服过来。

今天是正旦大朝会,平常韩冈所穿的三品公服当然就不能穿了,必须穿上衣裳都为朱红色的绯罗袍、绯罗裙。衬里是白花罗的中单,韩冈在散官升到六品之前是没有的。不过他现在已经积功为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又被赐了三品服色,早就能用上了

——散官阶与本官是两回事。本官决定俸禄,又名寄禄官;散官只决定服色,也就是朝服、公服的装束而已,远比不上决定俸禄多寡的本官重要【注1】。

韩冈张开手,让云娘拿着一条素罗大带帮忙将套上身的中单给系好,“是哪两个年号?”

“美成,丰亨。”王旖偏头看了看韩冈,指着告诉云娘,“腰间要系紧,罗带白头不能露出来。”

云娘立刻好一通忙活。这也是韩家的习惯,上朝时,帮着韩冈穿戴都是妻妾的工作,都不让使女插手。

韩冈啧着嘴品鉴着美成、丰亨这两个礼院制定的年号,看来朝堂上下的确是被连连大灾给吓怕了,都是祈求丰年的。“不过这两个的确不怎么样,听起来就不顺耳。美成是羊大带戈,不吉利啊。”

韩冈说得跟外面的拆字算民的瞎子一样,‘美’字拆成羊和大,而成则是包含一个‘戈’字,羊大了要杀,当然不吉利。

“官家也是这么说的。”王旖上下打量了丈夫一番,看着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周南忙将穿在外面的绯罗袍拿来。

韩冈又是张开双臂,让周南和云娘一起,将袍裙穿在身上,王旖依然在旁监督。

韩冈这是要参加大朝会,衣着、装束上有一点不对,就是不敬之罪,御史们可是不会嫌自己工作少。不过有王旖这位宰相的女儿盯着,周南又是出身教坊司,对服章之仪都是很了解,韩冈就能乐得轻松。

“丰亨只看字面倒是不错,丰亨豫大嘛。财多德大,故谓之为丰;德大则无所不容,财多则无所不济,无所拥碍,谓之为亨,故曰丰亨。”多年的勤学不辍,韩冈已经可是算是底蕴出众的儒者了,孔颖达的注疏也是信手拈来,“天子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年号?”

“为子不成。”

韩冈一拍手,“难怪!”

“官人别动。”周南一声叫住韩冈,让他一下停止了动作,将下裳给韩冈套上,又拿了一条黑色的犀带出来,与云娘一起动手系紧在韩冈的腰间。

赵顼不喜欢丰亨中的‘亨’字,就是因为下面是‘了’,比‘子’少了一横,所以叫‘为子不成’,与父母不利。以此为你年号,当然是对高太后有影响。

“天子为人至孝,所以不喜欢这个‘亨’字。”王旖说道。

不过韩冈估计更多的还是怕‘子’少一笔的‘亨’,会绝了他赵顼的皇嗣,这也可以解释成是‘为子不成’。

所以赵顼将丰亨,去了亨字,前面加个元。元者,始也,又可做‘大’解,按颜师古的说法,是‘更受天之大命’。元丰便是受天之大命,始丰、大丰。

元丰年号出台的由来,也只有前宰相的女儿,才会如此了若指掌。

据韩冈所知,当初以熙宁为年号也是这个原因。治平四年,赵顼登基的第一年——年初英宗驾崩,当时还没有改元——也是灾异连连。

五月旱、六月涝,近七月的时候,河北流民在道,这都不算什么了,从八月开始,京城、福建接连地震。所以为了求一个平安,故而有了熙宁二字——‘熙’是繁盛,‘宁’自然是安宁。当时是希望老天爷能消停些。

“以元丰为年号,是九月初的事了。爹爹也知道的,十一月的时候,诏书都预备好了,是冯相公领头签押,不过是到了今年冬至郊祀的时候,才公诸天下。那时,却已经换成是吴相公了,便又忙着改诏书。”

韩冈听王旖说着他不知道的故事,忍不住哈哈一笑。

冯京也是倒霉,作为宰相,在郊祀之年竟然还能给赶下台去。可以说张商英的弹劾是卡准了时机,赶在郊祀之前下手,冯京作为宰相只能避位,为了保证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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