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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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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原想着叫你在娘家多住几天的,谁承想你就回来了。”周兴扯了扯她手里的帕子,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放在炕上,只见迎春得了几天雨露,更加娇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他忍不住心中一热,解了迎春的撒花裙子,趴在她身上尽情抚摸。
“你这话叫人听着像要赶谁走似的,嗯……”贾迎春怎生受得了这种老手的动作,片时便全身泛红,脱了一半而显露出来的皓腕紧紧箍在周兴的臂膀上。周兴摸着这无一不软的娇躯,秘境的紧凑,胸前饱满的芬芳,愈发加大了力度,仿佛一切烦恼尽扫而空,深深的抵进了桃花源,享受着这个侯门小姐的缠绵悱恻。
次日鸡鸣五鼓,贾迎春早已经起来给他梳洗,对着穿衣镜配上宫绦、纱帽、补服、缎靴:“书上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齐了家,你的今天是朝廷给的,千万不能误了朝廷的事。”
“知道了,为夫谨遵娘子教诲。”周兴双手合十的调侃了几句,心满意足的出了太平仓胡同,一顶轿子通往六部口,这六部口是通往六部的一个胡同岔口,他恰好在此遇上了已经任满回京升任都御史的陈正风,于是两人同往刑部大堂。
第238章 威震三法司(一)
在贾迎春之后,贾探春是也幸也不幸的第二个,从南安太妃认她做女儿开始,就说下了要去西北和亲的话,同时宫里也有人给贾政贾赦传了旨:惠我海宇。
如此听来,这似乎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当然,贾探春自己未必这样认为,她有一身的雄心壮志、聪慧、才华,只是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毫无用武之地,国家败了,让她一个弱女子承担责任,不亚于昔日王昭君。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倘使她能顺利和亲成为王妃,兴许在边疆还能有一方作为。
这个馊主意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据说皇上当时是很不高兴的,因为堂堂天朝,泱泱大国去和亲,这是很伤他的自尊心的,因此他给来使的圣旨也写了什么“御赐”之类的,代表是他的天朝进行安抚,而不是示弱。
别说赵姨娘,贾母王夫人等也只能感激涕零的接受,贾探春回到秋爽斋打扮好了,因为迎接她的队伍已经停到了荣国府穿堂,她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如果她不隐隐表示不满的话,那么现在嫁给周兴的,就不是她二姐……但毕竟已经过去了。
秋爽斋书房,案上笔架插的笔如树林一般,墙上有颜鲁公的墨迹,还有一幅水墨画,足以见得探春平日不愧为文人所谓的高雅,她一身大红出来穿堂时,便见到赵姨娘与贾环进来了,那两个,是她从来看不起的生身母亲和亲弟弟。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奴去也,莫牵连!
刑部大堂,陈正风在左侧正襟危坐,他从云南做巡抚回来之后,升任了都察院都御史,算是监察部门的老大,他旁边坐着的是大理寺卿窦茂才,外表看去极为平实,周兴坐在右侧,窦茂才环视一圈,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两位大人,陆司寇辞行去逮捕张康,这张康进京述职之后,便往忠顺亲王府去了,想来会多有交涉,不知状况进展如何,窃以为莫若遣差役们去瞧瞧,也省去我等干坐之苦。”
陈正风与周兴对视一眼,两人微微一笑的瞅了瞅窦茂才,陈正风推辞道:“周大人是钦差,理应由他发话,一应证人供词我们都有准备。张康是山东德州府知府,德州一府亏空银两十万多,目前欠了一万多,于是道台贺人龙下德州府巡视,却莫名其妙死了,此事已经压了半年多,后来贺人龙妻子胡氏告发,才又旧事重提。”
“堂堂一个道台大人,却死在府台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此事委实悚然听闻哪。”窦茂才摸了摸袖子,把头仰天,百无聊赖的说了几句,陈正风接口道:“但是此案也颇有牵扯,山东道台贺人龙死了之后,臬司、刑部批的都是自杀身亡,说是上吊死的,德州府还有仵作的验证,而当时据说京中有人递了一封信过去,府台杀道台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贺人龙妻子胡氏听闻,犹然不敢相信,他好好一个道台老爷,为了什么自杀呢?可谓疑点重重,此后不久,胡氏竟然又在贺人龙生前所穿袍服上发现了血迹,翻案并不是吊死的……山东臬司衙门审理不下,密探报皇上知道了,才钦点周大人为钦差,命咱们三法司审理。”
陈正风井井有条的说着,窦茂才慢条斯理的翻了翻眼皮,两个老油条都知道,张康虽然是一个知府,但是任满了,而且是忠顺亲王的门生,这一层就不好秉公办理了,所以,窦茂才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和冤大头,但是陈正风就不一定了。周兴听他俩说完,不慌不忙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边想边放在唇边呷了一口:“两位大人莫急,既然旨意是刑部带头的,周某也不敢一家独大,再等等陆大人就是。对了,陈大人,晚生听说,你在贵州时,甚是得民心,我就听见这么一个笑话,说陈大人上任巡抚衙门时,锱铢必较,睚眦必报,每天必要叫人来回话,某次叫了卖饼的行当,亲自称给他们看,一斤究竟要卖几个钱,若是他们不听,第二天又叫人来回话,水火棍伺候……”
“这……也忒繁琐的爱民了吧……”窦茂才揶揄了一句,他很看不起这种死板的人,但是陈正风这番故事,确实为人津津乐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虽然贵为巡抚,奈何也无周大人知府的名气大。”陈正风摆摆手,两人回味过来,不知不觉竟然被周兴给搅和了,也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暗自狐疑,周兴还在漫无边际的聊着。
忠顺亲王府邸花厅,楚翼、楚唐、楚我汇合家下亲信人等、门生故吏正在一起饮酒作乐,叫了堂会,歌舞升平,声色犬马,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前任德州知府张康也处于其中,张康此刻完全不知道他的案子会发,因为臬司衙门也瞒了,没有案发的理由。他在想的是家门不幸,原配夫人和一个管家不时传出来风言风语,而且还爱撒泼大闹,因此他这回进京,特意在绳匠胡同置了房子、买了个姨娘,好生受用,乐得清净,现在望见台上小生风流之样,不禁想起了他那一房姨娘,正想入非非着,突然刑部的差役风风火火的闯进了王爷府,连门房也不通报一声,刹那间便进了花厅,团团围住,张康等人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连八王爷府邸也要抄了吗?
“陆耳山!你是何意?即便到我府上抓人,也应该先通报一声吧,你如此行事,把我亲王的名义置于何地?”楚翼脸上有些微微的恼怒,其实他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但是脸上就像做样子似的,拍了拍桌子,站起来吆喝着,那些丝竹管弦也停下来了。
“八王爷!对不住了!卑职是奉了圣旨逮捕张康的。实不相瞒,卑职若是通报,听风就是雨,其一张康心里有鬼,其二到时也连累了王爷,还不如卑职这番先声夺人,到底能抓住正主儿!来人啊!把犯人张康给我带走!”陆耳山喇叭似的声音轰得多少人耳朵嗡嗡作响,旋即便有刑部差役二话不说,三下五去二的给张康上了枷号镣铐,哗啦啦便带走,陆耳山到最后才跪道:“卑职改日必登门赔罪!还望八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说完大踏步而去,刑部所有人进王爷府邸,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只留下了面色铁青的忠顺亲王,以及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的门生故吏们。
第239章 威震三法司(二)
花厅的人窃窃私语之后,陆陆续续的散了,十王爷楚我脾气最是暴躁,他儿时在宗学便不听教诲,虽然贵为天潢贵胄,但是不学无术,整日打茶围、观堂会、斗鸟而已,此时哪能沉得住气,六部再大,也大不过先帝爷的儿子去,关键天朝的王爷不同凡响,还有权执掌六部,处理国事,刑部尚书陆耳山如此作为,在他看来实在是越俎代庖,藐视皇权了,楚我腾的一声,怒气勃发的道:“八哥,你就坐视着门下人被这些虾兵蟹将搅和了?”
“哎!若是张康犯了错,本王也包庇他不得!”楚翼缓和了颜色,在他看来,皇帝四哥有一样是斗不过他的,那就是人心,从小到大,众心所向的依然是他这个八贤王,包括先前那次唆使吏科都给事中邹应龙、钦天监监正鄢必正出面弹劾周兴,他也是为了再次证明当今皇上只是虚有其表,实际离心离德,说一句众叛亲离也不过分,而且他也做到了。
九王爷楚唐即便心计不如八王爷,倒是不像十弟一样浮躁,敲了敲折扇道:“稍安勿躁,其实八哥还有一句话没说呢,若是张康是冤枉的,大理寺卿窦茂才可是咱们的人,他自然会力挽狂澜,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仇不仁带了两个密探到公堂,只见此地人满为患,好多司官挤在这儿,差役仵作也站得稳当当的,他侧身往里挤,想要查探这案子审得如何,到时好方便回话,可这一挤不打紧,却发现前面的哥们是再熟悉不过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便装出行,再前面便是天子了,见到楚天阔,仇不仁大吃一惊,却被他使了个眼色,方才如常人一般站定,指挥使手心里捏出了汗,弄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微服私访,也是,他兴许是看看三法司办事效率如何,以及周兴会怎样处理,皇帝不能事必躬亲,但也要掌控全局。回过神来,仇不仁瞅过去,但见周兴、陆耳山、窦茂才、陈正风已经在高堂上坐定,问了话了,张康在下首跪着,右侧还有一口棺材,这时听窦茂才道:“胡氏的状子,打到了京城,以民告官,无论成功与否,这胡氏是要受到流放之罪的,此乃是按例,几位大人以为呢?”
咦,这窦茂才话风不对啊,仇不仁心里冷哼一声,又见窦茂才刚说完,周兴偏过头来看着他:“窦大人,此言差矣,律法你说的没错,但是本官已探清了,山东道台贺人龙之妇胡氏,乃是朝廷敕封的诰命!她有诰命在身,难道也要受罪吗?以此类推,抛砖引玉,如果窦大人有一天犯了过错,刑不上大夫是不是也不能罔顾了?”
“你……”窦茂才吹胡子瞪眼,冷笑道:“周钦差,如此便如此,胡氏既然有诰命在身,另当别论,你又何必对我夹枪带棒?本官与你周大人素未谋面,不但无亲无故,而且无冤无仇,何必拿如此斧镬之言加于我身?”
一见审判官都开始内斗了,堂下的差役们面面相觑,就在人群中的楚天阔皱眉头之际,陆耳山干咳一声:“好了,两位大人息怒,胡氏无罪,三法司结案时会写明的。被告犯人德州知府张康,胡氏告你拒绝缴纳剩余一万多两亏欠银两,密谋用毒害死山东道台贺人龙,并且伪装成上吊自杀!作案地点是德州扒鸡店,案发证人有店掌柜等作证,今证词已经呈上三法司与钦差大人面前,张康,你认不认罪?!”
“如实招来!!”陈正风配合得严丝合缝,陆耳山话音刚落,他就嘭的一声!狠狠的敲了惊堂木!贺人龙不但曾经是他同僚,为人正直,而且张康以下犯上!杀害上司!陈正风早就怒不可遏了!谁给你的胆子啊!他目光如电:“张康!你这个丧心病狂、虚伪之至的儒生!就为了一万多两银子!犯下如此人神共愤、不顾律法礼义廉耻的龌龊之事!你还有何话可说?!”
“窦大人!”张康跪在地上只冒出来了这么一句,他眼睛一直在窦茂才身上没有离开过,因为彼此都清楚窦茂才和张康都是忠顺亲王的人,窦茂才被周兴抢白一番,心下正窝火呢,此时哪里顾得什么情义,抬头看着梁木,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气得张康面如死灰:“卑职无罪!卑职不招这个状子!卑职一个小小知府,怎能冒犯道台,小心翼翼还来不及!”
张康嘴硬,周兴不慌不忙道:“传仵作!你们是怎么验贺人龙的尸身?!”
一个老仵作微不可觉的看了一眼窦茂才,窦茂才也微不可觉的点头,老仵作道:“启禀诸位大人!卑职等已经验明贺人龙尸身,全身上下、五脏六腑皆无中毒症状!唯有脖子的伤痕可确认系吊死所为!”
陆耳山和陈正风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呢?周兴站起身,下来堂中从另一个仵作手上接过银针,踱步来到棺材身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堂堂三法司面前,律法昭昭,有谁可以蒙蔽?蒙蔽得了你们?蒙蔽不了我!开棺!本官亲自来验!”
一声令下,差役们打开了棺材,周兴便俯身在贺人龙发臭的尸体上插银针,他学习的崆峒武术有中医法门,更兼看了不少古籍,便找准了穴位,片时挺直身子,拿着变色的银针回过身来,令皇上等绝大部分人奇怪的是,周兴却不首先对老仵作发难,而是对张康咄咄逼人:“好一个狗胆包天!张康!贺人龙就在你面前!本官命令你过来看他一眼!倘使你不是心虚,为什么不敢看?胡氏所传的贺人龙死前所穿衣物,本官也验明有毒发血迹,今日你的举动更是严丝合缝!到底是谁的罪?”
“我……”张康看着周兴那如魔鬼狰狞的面目,不禁心惊胆战,平日听闻周兴多么多么厉害,传言之下,也不觉得什么,今天身临其境,心下就虚了,哪里敢看身边的棺材一眼,再者时人敬畏鬼神,就是不敬畏鬼神,面对自己曾经害死的人,也会发毛的,张康又怎会有忠顺亲王大奸似忠的气势。然而他不甘心,说好了窦茂才要保他的,张康疯狂的摇头前进,来到案前嘶吼道:“窦茂才!就是我死了,你也逃不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边说边拿了一张纸出来丢在窦茂才眼前,窦茂才大惊失色,只见这位大理寺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抢住纸张,然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倏地吞了下去!旋即咳嗽的喝了杯茶水!狠狠一敲惊堂木:“张康!你在污蔑!”
周兴面沉如水,也走上来一拍桌子,叫了差役,手指指着窦茂才,呵斥道:“来人!给我扒了他的官服!摘了他的顶戴!!撤了他的座位!!!”
轰!!
整个刑部大堂的差役,一听钦差发话,纷纷如流水般涌向前,按倒了大理寺卿窦茂才!撤了座位、扒了官服、摘了顶戴!陆耳山陈正风等人看着凶神恶煞一样的周兴,杀伐果断,狠辣决绝,不禁骇然!!
第240章 公主发威
钦差与三法司会审,大庭观众、众目睽睽之下,作为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最高长官窦茂才,竟然与犯人张康暗通款曲、徇私枉法,视煌煌律法而不顾,监守自盗,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件府台杀道台的案子,本来就耸人听闻,牵扯甚多,不宜大张旗鼓,而更奇的是审案期间,竟然案中有案!
这会子人群中微服私访的皇帝,脸色也不好看了,这就是我大天朝的司法部分?这就是替朕执掌不可侵犯之天威的大理寺卿?为何要贼喊捉贼呢?是朕没给你们发俸禄?还是朕没重用你们?你就在刑部的眼皮子底下徇私枉法?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皇帝的脸庞青红交加,仇不仁小声道:“圣上,非奴才妄言,周兴是不世出的人才,他不是唯一,陈正风之类的人和他一样,但这种人是不能少的。”
“不错,朕还有周兴、还有陈正风、还有十三弟……”楚天阔闻言才开朗了一点。
“钦差大人……这……这是何意?!”窦茂才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被差役按着,张康和另一个老仵作已经是在等死了,面如死灰。
“拖下去!!!”周兴一敲惊堂木,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时间,等到差役架着三人去了刑部天牢,周兴才口渴的连续倒了几杯茶来喝,这番嘶吼处置下来,不禁口干舌燥:“陆尚书,陈御史,本钦差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尔等以为呢?”
“哪里!哪里!”刑部尚书陆耳山才从蒙圈中回过神来,实在是周兴比他这个刑部尚书还专业,审案细腻、有条不紊,等到定案时,又是雷厉风行,不近人情,又有谁能想象到周兴竟然敢当堂逮捕窦茂才?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看出来窦茂才不对劲了?这比老油条还老油条啊!而且他这句话就是说,哥们儿虽然出尽了风头,可是也替你们挡了子弹,怎么着?剩下的你们不表示表示吗?陈正风急忙道:“就是,就是。大理寺出了这样的内奸,身为执法部门,监守自盗,罪加一等,没了他们,我都察院就与刑部结案,窦茂才与张康伙同共罪!马上呈书与圣上预览!恭候上谕!”
看着他们有板有眼的演戏,周兴心里暗自好笑,但也没他什么事了,他相信这两位这么大官,不会这点能力都没有,拱手道:“如此,本钦差告辞了!”
在很多人敬若神明的目光之下,周兴施施然走出了刑部大堂,往甬道通六部口而去,就在众人口口相传之际,他其实很疲惫。从国家来说,如此下作官员屡禁不绝,非百姓之福,也非帝王之福,从他自己来说,斗来斗去,他也觉得累了,他目光瞟过这夹道如迷宫一般的国家机要重地,看着夏秋的古树如斗篷般开展,心下正在茫然,突然前面来了一个手执拂尘的小太监,声音尖尖的:“周大人,你老还没有交差呢,切莫回去,圣上着递牌子觐见。”
“我这不是出来透透风么,谁说我要回去了,公公先请。”周兴无奈的跟了他,原想着要进西华门递牌子,直通上书房,小太监却往郊外而去,周兴道:“本官冒昧,公公不是说觐见么,此行却是为何?”
“周大人公务忙碌,有所不知,近来皇上龙体欠安,早移了圣驾在畅春园,大人可先到澄怀园见见水衡臣。”小太监解释了,周兴闭口不言,难道……这案子还牵扯到皇子么……还好自己退步得早,山东那块地儿,四皇子楚历可是时常去的呀,而且当时递信给山东臬司衙门草草了事贺人龙一案的也是在京之人……他就说这个包子不好啃,四周都是群狼窥探。
宗人府对皇家子弟来说,向来是一个管制他们的恐怖地方,皇族有了罪过,或是开罪,三法司无权审理,只有宗人府有权,譬如,当年的太子楚仍、十三爷楚祥就是被宗人府圈禁的,皇族的宗学也办在这里,和硕公主的府邸也在宗人府附近的胡同,这里和六部是东西对立,实际上有一定的路程相隔,在这内城中的皇城,也许一个四合院,就能束缚一个人的一生,至少对于公主格格们来说是这样的,这一天和硕公主到了自己的暖阁,抚琴之后还显心乱,便要出府进园子看看,可一出去吴嬷嬷便拦住了:“殿下,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做什么不传报我们一声?要知道有了事儿,可都是我们担的干系。”
“郭无咎呢?叫他过来,我跟他说!”和硕公主细细的眉毛横挑起来,冷眼望着这个从小到大的奶妈,既有厌恶之色,又有无奈之感。
吴嬷嬷得寸进尺的逼进来:“殿下,郭无咎是宗人府宗正,他又是公主的娘家亲戚,公主的表兄,礼尚往来请安磕头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过了线就不好了。前儿就因为郭无咎与殿下通信频繁,执掌宗令的八王爷险些撤了他职务,王爷还说,这皇家的亲戚是好用,但也要慎重,外戚可是最为忌讳的。”
“你……”和硕公主纤细的玉指指着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平复了胸口的起伏,俏脸如寒霜一样,抬起手掌便一个耳刮子打下去:“好你个吴嬷嬷!我不过从小吃了你几口奶!倘使是孝敬,这么些年,我也从无忤逆你什么!谁知你得寸必然进尺!要钱是吧?本宫出府一次就要钱?!十八年的皇家月例银子!都喂到你们这些狗肚子里了!还不知足?你们不是狗!你们是喂不饱的狼!我是公主吗?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公主?!行动被人管着!就是进宫一趟,也要贿赂你们这些奶妈子!不然你们就去告一状!说我们不知廉耻!不顾皇家礼仪!皇家礼仪是你们来做的吗?你知道我是先帝爷的女儿、当今皇上的妹妹,你还这样?”
说着说着她泣不成声,以至于蹲在门槛边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捂着裙子,仿佛要把十八年的委屈折磨都给哭出来,吴嬷嬷仗势欺人惯了,本来要勃然大怒,借权力欺压公主,但是公主毕竟是她奶大的,其中滋味又是复杂难言,吴嬷嬷捂着通红的脸颊:“罢了!罢了!”
“谁敢拦我?那你们就从我的脖子上拦过去!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从没听说过会被下人欺死!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着?”和硕公主见吴嬷嬷低头了,眼中的愧疚一闪而逝,心知机不可失,便仰着脖子走出穿堂,那些侍卫宫女们想拦,却也不敢伤害了她的金枝玉叶,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出府了,也得不到什么贿赂了。
第241章 暧昧皇宫
澄怀园在紫禁城北郊,因北静郡王水溶以郡王之身,参军机之阁,行文拟旨颇有成效,夜以继日,伺候皇帝左右,协理军国上下大小事务,凡是国家大事,几乎都有水溶的影子,而且水溶不贪财,也不贪权,可谓此中人物的首选。所以,皇帝念他劳苦功高,特地把澄怀园赏赐给水溶,方便水溶往来畅春园,不用坐轿子回家,因为,水溶这样繁忙的人,坐轿子是会累死的。有一个先例,在东华门途中,有一位大臣就累死的。
此中也可见,众臣私下里批判楚天阔刻薄,不是空穴来风。
雨纷纷的清明时节过了,转向燥热的天来了一场谷雨,大雨滂沱,从直隶到顺天,到一圈又一圈的京城,无一幸免,雨过天晴,澄怀园的池水也没了波澜起伏,反而是古井无波,空气弥漫着芳草与泥土的味道,雨水不愧是上天对大地的洗礼,一直到畅春园,风光明媚,沿途可见偶有的瀑布之中泛出了七彩长虹,七色匹练,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十步一楼,五步一阁。和硕公主孤身一人来到园门外边,夏守忠一见势头不对,便苦口婆心的拦住了,说圣上正在处理国事,和硕公主盈盈跪立:“夏公公,非是本宫捣乱、不知礼仪,实在皇上过于繁忙而忘了礼仪,今儿是十七皇姑八十大寿,难道皇上忘了吗?”
“这……”夏守忠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了,皇上是大,可也不能为所欲为,特别是礼仪礼节的东西,历来都是派头十足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脸充胖子,再穷也要彰显皇家威严,上报国泰民安,我主圣明之类的。主要是这十四公主太狡猾了,找了这个借口,哪怕皇帝不见也得见了,夏守忠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无奈道:“小姑奶奶,咱家这就去禀报还不成吗?皇姑娘娘的大寿,是错不得。但是……唉,皇上前儿还在气头上呢,又是西北和亲,又是众清流弹劾周兴……焦头烂额,皇上一天连五两饭都吃不下去,唉……咱家碰碰运气吧,您可不要坑死咱家了。”
“弹劾周兴?那他怎么样了?”和硕公主的态度有些紧张:“皇上龙体欠安了,怎么不叫太医院的王太医进来随身伺候,太医院在南边,这得多远,事起仓促,又如何是好。”
“王太医……”夏守忠左右瞧瞧无人过来,才走下了台阶,在墙角悄悄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以后可不要再提王太医了,他是国医王君效的后代不假,但是自打被三皇子叫去看前任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之后……李守中就病入膏肓,继而命丧黄泉了,不说了,不说了,咱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咱们就装死不知道吧。您关心的那个周兴,也没事,今儿钦点处理了一件山东大案,一下子又声名大振,圣眷正隆呢,依咱家看,以皇上对公主的宠爱,断不会不从的……”
说完他娘娘腔的干咳几声回身去了,还一边装模作样的指点了侍卫太监们别偷懒,习惯性的弯腰进了暖阁。这边呆滞的和硕公主,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最吃惊的莫过于下一代皇子的争斗了,她们从小都是听下人议论哥哥们九王夺嫡的残酷,谁又想到下一代也是这样呢……她今天拿十七皇姑做借口,未来这些侄儿又会不会拿自己这个皇姑做借口?说来天潢贵胄令人羡慕,可自有他无法得到的亲情,这或许是得到了一些,便要失去一些……所幸周兴还安好,得到这个信息,她自以为值了,果不其然,一会儿夏守忠便请见,打了帘子,和硕公主盈盈下跪:“恭请圣安!”
“快请起,荷嘉,朕还以为朕的妹妹不让人省心,光禄寺、尚膳监等各司都因为朕生气,没敢过来回禀,只有十四妹你敢说话,朕也是记不清了,瞧瞧那些个地方官,除了周兴、陈正风等几位,少有人报忧,只报喜,说什么江南的稻谷有多高,东北的玉米有多大,说什么天降祥瑞……朕都不相信,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楚天阔一时动了真情,喃喃自语,说得身边的水溶等人神伤不已。
和硕公主本名楚荷嘉,排行十四,全名和硕荷嘉公主,因此皇上这样称呼她,她听了也泫然欲泣,睨了身边跪候的周兴一眼,虽然他还很年轻,却是有些沧桑之感,特别是忧郁的眼神,仿佛四十岁一样,和硕公主更不禁悲从中来,流下了两行清泪。周兴被搞得莫名其妙,但也只得低着头,目光和她触碰了一下,见她这个样子,他心里暗叹,真是我见犹怜,我还以为公主一直是趾高气扬不通情理的呢,如今看来却不是。刚才本来皇上已经下旨通过三法司处理窦茂才、张康等人斩立决之事,他正在兴头上,忽然一下子气氛便悲凉了,和硕公主又跪下来道:“还请皇上哥哥不惜移驾,祝贺十七皇姑八十大寿,十四妹不才,也要亲自点一出戏。”
“如此甚好,你们看看这个妹妹,先帝爷在世时,就夸她:如果你是个皇子,朕早就把皇位传给你了,可惜是个女儿身。”楚天阔难得的展开笑颜:“周兴,你以为呢?”
旁边众臣连连夸赞,和硕公主就是见过大世面,也不禁羞赧,周兴正闻到和硕公主身上的香气而发呆,皇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这时不解道:“啊?微臣……”
众人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噗嗤一声掩嘴笑了,还好是皇帝跟前,要不然早前仰后合,和硕公主也差点跺脚,楚天阔揉了揉额头道:“算了!就当朕没说,周兴啊周兴!你就给朕装傻吧!这样,这是咱们皇族的宴会,虽然不要文武百官庆贺,各家在京的诰命也是该来的,周兴,你护卫和硕荷嘉公主进宫,也一起来。”
“啊?”周兴愈发摸不着头脑,倏地大惊失色:“圣上,这万万不可啊!奴才何德何能,再者奴才也不是宗族子弟,于礼不合……”
“谁说你不是宗族子弟了?朕说过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是不会收回去的,你今儿就是宗族子弟!”楚天阔大手一挥,周兴心里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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