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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上位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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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仿。
说着,秦可卿亲自以晚辈的礼节给贾琏斟了一杯酒,贾珍尤氏向来很溺爱这个儿媳妇的,且家下也交给她打理,下人无不信服,一听秦可卿的话,贾珍就急忙附和了,笑道:“老二,媳妇这话极是,不是大哥不给你面子,在这里打死了人,便是你有理,当着下人的面,我们也不好看啊!”
贾珍完全是在逢迎秦可卿,至于贾蓉,反而成了一个路人甲了,在父亲面前,一点男儿本色都没有。
“既这么着,明儿打发他到庄子上去吧。常说小蓉大奶奶行事温柔和平,原是我喝多了,一时莽撞,恕罪恕罪!”贾琏喝了酒,不得已只好给了面子。因为秦可卿是王熙凤的闺蜜,二女差了一个辈分,关系却非常要好,周瑞家的送宫花,王熙凤第一时间叫人拿给秦可卿两朵,秦可卿生病了,王熙凤好几次眼圈都红了。
王熙凤虽然坏,但她和秦可卿的闺蜜之情,感人肺腑。
再者,贾琏做人是有底线的,他不赞同贾雨村讹诈石呆子,他不在乎尤二姐曾经“失足”,这两点,非常难能可贵。
综合这么多因素,贾琏便放开手了。
宁国府大总管赖升挥手叫小厮们停手了,赖升道:“好小子,算你福大命大,有我们大奶奶为你求情,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也就我们大奶奶这么好心了,还不快去谢过。”
兴儿浑身疼痛,却只好忍着过去给秦可卿磕头:“多谢大奶奶!奴才感激不尽。”
秦可卿笑着点了点头,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别人的人,是死是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她见不得眼前出现这么残忍的事情。一旦见到了,有能力她就会阻止。
丫头瑞珠和宝珠明显知道了关于秦可卿的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秦可卿都不忍心害了她们,要是王熙凤,一定会快刀斩乱麻,秦可卿,太善良了。
兴儿不禁对她好感大增。
余下的事情,秦可卿不会再管了,于是赖升自作主张:“俞禄,你领几个人带他到马棚去,估计是走不了路了,等明儿过年,乌庄头进来了,一并带他到庄子上去,大爷们看看可使得?”
“嗯,如此甚好,来兴,原本我看你聪明伶俐,腿脚利索,说话也利索,但谁知你跳得太高了,如今你我主仆情尽,我好歹饶你一回,你去吧。”贾琏淡淡道。
“二爷,奴才也不说什么硬气的话,这几年,多谢二爷照顾。”兴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心里却痛下了决心!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回来!狠狠地报回来!
人家把他爹都给坑死了!还说他们没错!
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话说的好听,实际是压榨干了他的价值!
贾琏今天给他一个耳光,日后他绝对要甩回来十个耳光!
他现在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贾府被抄家灭族!
“走吧走吧!”小管家俞禄带了几个人架起了兴儿,往马棚方向走去,凝曦轩又唱起了戏,《鲁智深醉闹五台山》,非常热闹,不时传来“好好好”的声音。
他们是多么的快活和享受,另一边尤氏和秦可卿看得累了,各自回房,秦可卿才从会芳园走出来,贴身丫头瑞珠给她送来了棉袄,笑道:“奶奶,我刚从那边儿过来,却看到西府琏二爷的那个兴儿,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一个劲儿呼唤我,我说有什么事,他说,叫我给奶奶几句话,说,他能帮奶奶打倒庙里偷锡的偷儿,望奶奶救他一命,这话什么意思?奶奶说可笑不可笑?”
秦可卿接过棉袄,琢磨了一会儿,偷锡的偷儿?秦可卿突然面色一变!
在古代,人们在庙里烧的钱含有“锡”的成分,有时候,锡烧不干净,会有人去庙里重新拿出来用,美其名曰:偷锡。
“锡”谐音“媳”,“偷锡”就是“偷媳”,还有一种说法:扒灰或者爬灰。
扒灰、爬灰、偷锡、偷媳,都是“偷儿媳妇”的意思,向来是公公搞儿媳妇的代名词。
公公贾珍对她有觊觎之意,敏感的秦可卿当然发现了,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这个时候还没有进入危险阶段,只有自己一个人察觉,兴儿是怎么知道的?秦可卿微微蹙眉,百思不得其解,他必须弄明白这个问题,这对她甚至贾府声誉都有关系,秦可卿道:“瑞珠,你叫几个小厮把他抬到东边那间空出来的库房上,待会儿我去看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章 上位第一步:抱大腿!
俞禄是宁国府小管家,出场在第六十四回,别看他对贾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其实,宁国府的人都很骄横,不耐烦地把兴儿丢在马棚,他便不管人家死活了。
第二回,冷子兴说:这珍爷哪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俞禄等人只会一味顺从贾珍。
第十四回,东府的人说:我们也须得她(王熙凤)来整治整治,都忒不像了。
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因为出了贾珍这种人,下人也骄横了。
兴儿倒是没有抱怨,别人没有义务拯救他,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他躺在东府马棚的草堆上,幸好秦可卿及时制止了,因此创伤并不致命,他又不是贵族千金那样娇贵,估计将养几天,就能好过来。
说起来,秦可卿救了他两次了,他很清楚,并不是他特殊什么的,换做任何一个人,秦可卿看到了,也会救的。
这种恩情,以兴儿的性子,自然要“结草衔环”以报之,他更明白,如果要让秦可卿“送佛送到西”,彻底挽救他,必须把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
一个是为了报恩,一个是留在秦可卿身边发展,远远要比提心吊胆给王熙凤做狗好多了,而且,他不想去庄子里,庄子里做活的人,苦不堪言,要遭受庄头、地主的双层剥削。
红学泰山北斗周汝昌先生在《红楼梦新证》中指出,乌进孝这种庄头,和清朝的庄头差不多,对人民是很残酷的。
而要让秦可卿留下自己,必须得对他有用,甚至不可或缺,机会,只有自己去争取。
当他看到瑞珠的时候,他就苦苦哀求她帮忙传话,所幸瑞珠人还不坏,正如王熙凤对贾探春说:有其主必有其仆。
兴儿其实很忐忑不安,秦可卿生病是在红楼第十年,贾敬在秋天过生日的时候,秦可卿就“病”了,也就是秦可卿和贾珍爬灰被传开了,红楼第十一年,秦可卿死了。
那么,贾珍把秦可卿搞上手,估计在红楼第九年左右,他只能把握大概的时间,具体就不能了,故而,他不知道,那句话会不会有作用。
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命运、前途、生死的,由不得他不担心。
不一会儿,晚间的时候,瑞珠一个人过来了,道:“兴儿,我们奶奶叫我带你过去,你快跟我来,原本要叫几个人的,可是我想,奶奶既然这么郑重其事,还是小心点为上。”
兴儿大赞这个丫头的细心,挣扎着起身道:“瑞珠姐姐,好姑娘,以后你有什么事,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报答你。”
“说什么胡话,谁要你报答了?你有什么?真真好笑!”瑞珠笑了,她一身朱红,和晴雯一样,只是没晴雯那种刚,而是有一种软,穿着掐牙背心,扶着她抄小道便走了。
兴儿笑了笑,走了几步,便疼痛不已,他却咬着牙挺住了,背后皆是鲜血淋漓,瑞珠的不介意,令他很感动,他哪里明白,瑞珠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这奴才真是“自作多情”。
行了一段,竟是走出了一片荒林,兴儿想,“偷锡”这个意思,因为秦可卿和贾珍还没有开始,所以瑞珠没往那个方面想,但是以这些人的聪明,她说不定已经明白了。不然不会这么小心行事的,果然都是七窍玲珑心,他要是笨一点,简直活不下去。
又觉得瑞珠扶着自己的手好软好软,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连嘴唇上薄薄的胭脂,都那么美,这个两世为人的老处男,竟然感觉伤都不痛了,实乃怪事也!
瑞珠看他模样,自己好笑,自个儿也红了脸,却是到了库房门口,见到宝珠,松了口气:“宝珠,奶奶来了么,快过来帮帮我。”
“瑞珠姐姐,可有人看到了?”宝珠拿着帕子,她显得比较跳脱一点。
“没人!”瑞珠摇了摇头,两女搀扶他进去了,关了门,瑞珠拿帕子抿嘴笑。
的确是一间库房,不过好大,里面放着桌子、木椅之类的,兴儿只见秦可卿坐在榻上,她穿着绯红绣金镶边、粉色菊纹暗花缎面、圆领对襟褂子,白色亲领、象牙色五彩折枝菊花刺绣马面裙,头发盘起,黛眉如画,身姿婀娜。
比之王熙凤,亦不遑多让。
“见过大奶奶!奴才谢过大奶奶救命之恩。”兴儿一进来便磕头。
“快免礼。”秦可卿手虚抬了一下:“你身子不便,坐下来说话吧。”
秦可卿指了一个凳子叫他坐,兴儿不敢坐凳子,贾府非常讲究“礼”,记得赵嬷嬷在王熙凤房里吃饭,坐的只是“脚踏”。脚踏是什么东西?一般情况是主子放脚的。
连赵嬷嬷这种奶妈都只坐脚踏,他一个奴才,何德何能?
秦可卿也不勉强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虽是十二三岁模样,相貌也极普通,身材骨骼亦未见出奇之处,只是一张脸,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秦可卿大是纳罕,开门见山道:“你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和婶子情同姐妹,冒然救你两次已是太过,皆因我于心不忍,若是你说得不好,我更不能救你了。”
她的话,兴儿一听便明白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她和王熙凤的感情,因为自己没那个价值,兴儿斟酌一番,道:“还请奶奶先恕罪,奴才才敢说,奴才小时候遇见过一位道士,传了我一些先天神算,故而,奴才一看人相貌,就可以算出一些东西。”
他这是鬼话连篇,但他总不能说我看过《红楼梦》,而你们都是《红楼梦》里面的人,那样,鬼也不相信他。
“但说无妨。”秦可卿笑道,这个时代,道士什么的,最流行了,并不出奇。
“奶奶恕罪,奴才明白,贾府之人并不知奶奶芳名,奴才却知道,奶奶小名可儿,又叫可卿,表字兼美,可对么?”兴儿说得非常利索。
第五回,当贾宝玉叫出“可卿”时,秦可卿纳闷道:“我的小名儿这里从无人知道……”
果不其然,秦可卿一听他说出来,便收起了温和的脸色,上上下下,疑惑地打量着他,那好看的眉毛深深皱起,如秋水般的美眸,深深看着兴儿,显得深邃、缥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章 从贾元春到秦可卿
“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说了吧。”秦可卿檀口轻启,手搭在引枕上,一双秋水眸子似乎要把兴儿看穿一般。
兴儿心中凛然,他虽然对秦可卿的身份有一个大致了然,但他保不准说出来秦可卿会是什么反应,所以犹豫了一下,尽管秦可卿在红楼里看似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她不忍心杀害自己,如果不肯出手相救的话,他的计划便要泡汤了。
只有先自保,以秦可卿做保护伞,他才可以寻找机会报仇,这是他现阶段的目的。
衡量一番得失,他决定豁出去了,兴儿小心翼翼道:“去岁奴才跟琏二爷来东府,远远的见过秦小相公一面,据奴才用秘法一算,秦小相公似乎不是奶奶的亲弟弟……如果奴才算得不错,奶奶也不是营缮司郎中秦老爷的亲生女儿,而是秦老爷从养生堂抱来的。”
第八回:秦业现任营缮司郎中,年近七旬,夫人早亡……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小名叫做可儿,又起个官名叫做兼美……生得形容袅娜,性格风流。
贾家既然连秦可卿的小名都不知道,估计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晓。如果贾家知道秦可卿是孤儿,即便可以嫁进来,夫人这个身份,是很难做到的。
因此兴儿推测,秦业把这个秘密瞒住了。
秦可卿此番没有变色,反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种目光甚至让兴儿认为她会不会杀人灭口,事实上秦可卿已经信了几分了,她淡淡道:“你说可以救我,但不知有什么办法?”
她的脸色不自觉红了一下,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兴儿捏了一把汗,道:“奶奶宽厚待下,奴才等辈感激不尽,然这种事情,需要快刀斩乱麻,奶奶首先得坚决抵制,方才可保无虞。咱们家的大小姐,因为贤孝才德,被选入宫中做女史,前途无量。贤孝才德四个字,德字万分重要,奶奶试想,如果由于贾府在德之一字上有损,从而势必影响大小姐前进的道路,那个时候,奶奶必定百口毁谤,万目睚眦……”
这就是秦可卿和贾元春的关系,她们两个人是有关系的,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尉”,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一个落,一个起。
有人认为贾元春是告发秦可卿,才上位成皇贵妃的,这不失为一种推测。
但是兴儿的看法不同,他认为,一旦秦可卿和公公贾珍做出了不伦之事,捅出去会让贾府声誉一落千丈,再也不是诗礼簪缨之族、有德之家,这对贾元春的上位是有影响的。
红楼中连焦大都喊出了“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可见一部分下人都知道了,从中也表现出贾珍做事简直肆无忌惮,保密都不会。而这种事情,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名声,以及贾元春的上位,贾家只有尽力压下去。
那个时候,不会有一个人救秦可卿,她只有一死以谢天下,连好闺蜜王熙凤,都无能为力。
贾珍和秦可卿究竟怎么勾搭上的,有一个例子作为参考,那就是贾瑞和王熙凤。第十一回、第十二回叙述了贾瑞想“吃饺子”,然后被王熙凤害死。
同样超出了伦理,因此叫做“类比暗示法”,同类情况拿来做对比。
关键是,第十一回、第十二回夹在秦可卿生病、秦可卿之死的中间,大有深意。贾瑞泡王熙凤不外乎说说笑笑、勾勾搭搭,只是王熙凤太强势,贾瑞注定饺子落空。
而秦可卿秉性柔弱,在贾珍的威逼利诱下,只能顺从。
“想不到连一个奴才,都有这番见识。”秦可卿心里暗自琢磨,其中利害,她不是没想过,但她万万没想到兴儿看得如此清楚。
“依你之见,坚决抵抗,我还不是唯有一死?”秦可卿黯然神伤,她不想死,从她生病时对王熙凤叙述的那番话,可以看出她对死的恐惧、生的留恋。
秦可卿之死是兴儿读红楼第一件让人揪心的事情,他当然不想秦可卿去死,况且他还要抱住秦可卿这棵大树呢,兴儿委婉道:“只要事情不发生,奶奶何罪之有?可以略施小计,态度强硬一点,可以暂时退避三舍,以各种理由回娘家、去寺庙找个安身之所,大不了还可以告官,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奶奶这么聪明的人,怎会没有办法了?”
事实上,兴儿真正担心的是,秦可卿会半推半就,她“擅风情,秉月貌”,如果她愿意做那种事情,真是没救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自有道理。”秦可卿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想了想道:“这样,明儿你过来,但我不能一来就对你委以重任,否则人心不服,二则,你毕竟是西府的人,就先在俞禄手下帮个忙吧。还希望,你能守住你的嘴巴,不要四处乱说。”
“一定,一定,不该说的话,奴才绝对不会乱说的。”目标实现了,兴儿连忙保证不迭。
“你去吧。”秦可卿点了点头,眸子里略微有些疲惫,兴儿忙着恭恭敬敬地行礼退出。
走出库房,兴儿对瑞珠、宝珠作了个揖,两女爱搭不理的,兴儿也不介意,步履蹒跚地回荣国府马棚睡了一觉,因厄运得解,这一觉勉勉强强睡着了。
翌日,隆儿和昭儿两个好兄弟过来,兴儿道出了缘由,二人齐齐贺喜,隆儿果然从荣国府库房总管吴新登那儿取了银子过来,冒领了一百两。兴儿做主,自己拿三十两,隆儿、昭儿各三十五两,他俩个亦不推让。
隆儿道:“今儿我见晴雯姑娘被赖嬷嬷领回去了,她是赖嬷嬷送给老太太的,奴才的奴才,听说老太太原是要给宝二爷,不知是怎么回事。”
昭儿微微变色道:“昨晚我见琏奶奶问吴新登查账本呢,她最是个精细的主,还问彩明原先开了多少……会不会事发了?”
兴儿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搬过去,闻言,有了安身之所、得到了三十两的喜悦俱无影无踪,叹气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没想到琏奶奶厉害到了这等程度,是我害了晴雯姑娘。”
“不过,你们不必杯弓蛇影,首先,琏奶奶自然以为我被打发了,我一个小小奴才,她不会放在眼里。就算知道是我冒领,得知小蓉大奶奶救了我,她就不会插手的。其次,赖嬷嬷非常有体面,不可能是琏奶奶撵晴雯走的,应该是赖嬷嬷面子挂不住,觉得晴雯与我们勾搭,自己领她回去的。最后,领银子的毕竟是庆儿,罪责只在他身上。”兴儿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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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奴才们见到闺阁小姐,要远远避开,庆儿帮晴雯的忙,肯定进不了姑娘们的房里,只有丫头能进。
问题在于,晴雯姑娘心里聪明,却不屑于使用心机,不在乎这点子事,而庆儿,他原本是去领银子的。王熙凤一查库房账本,多领了一百两,而交给自己的只有二百两,焉能不怒,自然而然认为是庆儿私吞了,并且勾搭晴雯。
司棋和潘又安有私情,马上就被收押了,被安上这种罪名,赖嬷嬷只好领晴雯回去。
“不错,我领了银子之后,二百两是交给了庆儿的,他就算把我们供出来,也百口莫辩。主要是兴儿你被小蓉大奶奶保住了,琏奶奶才不愿意多此一举,个中得失,她比我们还清楚呢。”隆儿也放了心。
“兴儿你的事情,都传开了,虽然大家表面上不敢说,但心里无不佩服,你真是有种!”昭儿竖起了大拇指,又道:“好了,我们还要跟琏二爷出门,有空咱们再聚一聚,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东府西府,还不是一个贾府。”
多年好友离别,三人不免伤感一番,各自拍了拍肩膀,隆儿昭儿自去了。兴儿搬了行李出大院,他的名声就算传开,也不会是好名声,多数人都以为他疯了。
传播的范围也仅限于小厮、丫头、管事之间,主子们顶多当做笑话,认为是奴才多有抱怨罢了,谁也不会当成大事来看。
“平时多少好话你不听,那琏奶奶岂是轻易能得罪的,你怎么就犯傻了呢?唉……”林之孝家的在荣国府大院挨近角门口的地方,唉声叹气地对兴儿道。
“连我这么个宝二爷跟前的得意人,对袭人姐姐她们也得时刻尊敬小心,亏得兴儿你干了这么多年。”茗烟也出来笑嘻嘻地噘嘴。
他们都不知道兴儿被秦可卿保了,只认为下场不好,至于吴新登媳妇、钱启之流,则不免冷嘲热讽了。吴新登是库房总管,吴新登老婆仗势欺人,贾探春出来管家,她藐视探春,结果被探春教训了一通,典型的欺软怕硬。钱启亦是仗势欺人,想强娶柳五儿。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平白无故,打嘴现世的,丢人!”吴新登媳妇连连摇头,她们皆惧怕凤姐,平时要帮着王熙凤。
“林大娘,多谢你多年来对奴才的照顾了。”兴儿笑笑,林之孝夫妇和别人不同,属于明哲保身的一类,是以他并不怨恨。
而对那些冷嘲热讽的,兴儿则是扬起眉毛来,横眉冷对,毫无惧色,根本不屑于还口。
“今天一看倒是个好孩子,可知是那天冲动了些。”林之孝家的点点头,各自散了。
林之孝夫妇和赖大家一样,是夫家势力,不同的是,他们又是王熙凤心腹。周瑞夫妇、王善保家的、费婆子等则属于娘家的陪房势力。
第二十七回,林红玉对王熙凤说:我妈是奶奶的女儿。
林之孝家的既然是王熙凤的干女儿,其心腹确定无疑。
同一回,王熙凤说:林之孝两口子都是锥子扎不出一声儿来的,我成日家说,他们倒是配就了的一对夫妻,一个天聋,一个地哑。
所以,林之孝夫妇很多时候只会明哲保身,但后来也变得仗势欺人,林之孝家的收了秦显家的贿赂,收押了无辜的柳五儿,实在是人心不古。
第二十四回:林红玉原是荣国府中世代的旧仆,她父母现在收管各处田房事务。
可以看出,林之孝夫妇和来旺夫妇、周瑞夫妇有一个区别就是,林之孝夫妇是夫家势力,而不是娘家势力。
这些信息在兴儿脑海一一闪过,他心想:我也不想得罪人啊,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岂不闻“山木自寇,源泉自盗”乎?
兴儿抹了抹腰,转身出荣国府,却看到赖嬷嬷带了晴雯出来,赖嬷嬷刚要上轿子回去,谁知晴雯一见兴儿,火气便来了,冷笑道:“你们干了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何苦来拿我顶缸?什么事瞒了我?真是好一个狗奴才,自己想要挺尸,也不瞧瞧你那下作黄子的样!”
晴雯特别有个性,因为她是赖嬷嬷买来的,是奴才的奴才,是以内心特别敏感,是红楼里“反奴性”最强烈的一个人,她从来不愿意别人把她当作奴才看。王夫人要见她时,她不好好打扮,贾宝玉要洗澡时,她也坚决不服侍。
她那张嘴,也不一般。红楼骂人的话很多,焦大、茗烟、薛蟠、鸳鸯、何婆子、赵姨娘,个个都会骂,甚至男女器官都喷了出来。但那并不是最毒的,最毒的是“下作黄子”这句话。
黄子,意思是蛋黄,下作黄子,意思是你从胚胎里就不是好货色,这句话,比“下流”还要恶毒百倍。
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曹雪芹落魄的时候,经常在底层社会走动,“举家食粥酒常赊”,对世俗骂人,最熟悉不过了。
“晴雯姑娘,原是我害了你,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我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别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还能坐以待毙不成?”兴儿对她有愧,因此眼见晴雯拔出簪子要来戳,也不躲闪。
晴雯看他这般模样,也知道他不是有意陷害自己,便冷笑一声,不下手了。
她在红楼里拿一丈青戳坠儿的手,这是晴雯唯一一处残忍、过分的地方,从中可见,大丫头、小丫头等级森严,坠儿被晴雯撵出去,坠儿她娘都不敢大闹的。
“我当是什么事,好了,晴丫头,老祖宗说你是最好的,所有丫头,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你。你现在跟我回去搁一下,过几天求老祖宗送你到宝二爷房里去,大家都放个心,也都高兴。”赖嬷嬷笑道。
“给赖嬷嬷请安!”兴儿不敢托大,磕了一个头,赖家是贾家当之无愧的奴才第一家,贾蔷叫赖大“大爷”,林黛玉叫赖大老婆“婶子”,那么,赖嬷嬷的辈分,是和贾母平级的。
在贾母房里,赖嬷嬷还要被赐座,王熙凤等人都没这个殊荣。再者,她孙子赖尚荣从小被放出去,锦衣玉食,比之一般大户人家,毫无差别。宁国府大总管赖升,说不定也是赖家的。
有研究者指出,赖嬷嬷是贾政的乳母,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测。
“行了,折煞不起,只盼你们以后懂点规矩。不要乱吵乱闹,我这一辈子,还不是这么熬过来的?”赖嬷嬷笑了笑,挥手令他去了。
她们上了轿子,兴儿道:“晴雯姑娘,一人做事一人当,奴才会亲自登门,给你赔罪的。”
轿子渐行渐远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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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楼机变第一:王熙凤!
兴儿疲惫不堪地躺在小厮宿舍的床上,在将养了几天,用了点药敷上,创伤渐渐好了之后,遇到一件事都要想好大一会子的秦可卿并没有立刻重用他,而是要他听从小管家俞禄吩咐。
这几天俞禄都叫他抬轿子,抬秦可卿的轿子。
所幸他还有点力气,不是“侍儿扶起娇无力”,腊月已完,如今已经是初春了,红楼第十年。秦可卿的未来岌岌可危,他这只大树上的鸟儿,更是预知到了危险。
兴儿拿起一支自制的炭笔,刷刷刷地在黄纸上推测起来,这段时间,他把一本《红楼梦》默写了下来,装订成册,珍藏密敛,又在另一本粗纸上写了《红楼上位记》,作为他在红楼世界的上位日记和红楼问题的推算稿纸。
《红楼梦》是一本很难读懂的书,礼俗、典制等他前世倒也查过资料,还在其次,问题是其中的时间、逻辑、因果等需要读者自己推测,可是大伤脑筋的事情。
比如,林黛玉的家产去哪儿了?
“养小叔子的”是谁?
等等之类,很多人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根据红学家刘梦溪先生统计,自一九二一年胡适、俞平伯创立新红学以来,红学界的论战,将近有二十次之多。
胡适和蔡元培论战,倒是不失学者风度。但是何其芳先生和另一位红学家论战,因为意见不同,使得生活、感情出现隔阂,这就得不偿失了。
后来的论战亦不乏这种情况,妙玉的几件器物,因为曹雪芹喜欢用谐音手法,从而引起了周汝昌先生和沈从文先生的笔战。
张爱玲女士在《红楼梦魇》中指出,尤三姐是裹脚的,三寸金莲,怎么不是裹脚?这个问题看起来小题大做,其实涉及到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排满不排满的问题,是非常有必要搞清楚的。
兴儿粗略看过几位大家的叙述,他很喜欢红楼梦,他对红楼问题看法如下:第一,他有自己的理解,第二,他的理解会变,并不是永远的,第三,他对自己的理解并不固执己见。
不说新红学,旧红学时代,清朝的两个文人朋友,一个喜欢林黛玉,一个喜欢薛宝钗,差点儿大打出手,令人啼笑皆非。
因此,很有必要说明,笔者永无论战之意。
兴儿在纸上写下了三个目标:第一,救出秦可卿,她救过他,他必须帮她。第二,干掉王熙凤,仅仅是干掉王熙凤,不是干掉贾府,干掉王熙凤和保留贾府是不矛盾的,比如,让贾琏休了王熙凤,这就和贾府没多大关系了。第三,赚一笔钱,赎身,彻底和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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