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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吃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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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招摇过市,另一群人坐在街边一栋木屋凉舍二楼临窗交谈,一个个是面色凝重,有人满脸嫉妒,有人眼色清冷,还有人神情激动,所有人情绪尽皆不同。
  “诸位,莫要谈论这些,不知各位可曾听说陛下意图巡游东南之事乎?”一个中年文士离开窗户坐到一个矮榻之上喝着茶水说。
  “此事咸阳满城已经尽知,有何好谈的?”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文士也坐了下来。
  “呵呵,我只是近日听闻另一件事而已!”
  “付安兄听说什么了?”站在窗口的几个人都回过头来。
  在这个年代,各种消息传递缓慢,中国虽然统一,但如果一个消息比如要从杭州传到咸阳,起码得一个多月,而且还只能得到一个非常模糊的大致消息,而且一路一路从沿途城市传来,口口相传之下事情的真相早已面目全非。


第91章 道听途说
  “我几日前路过洛阳,与当地名士探讨河图洛书之时,听闻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因为未知其真伪,所以一直未曾提及!”这个叫付安的文士笑着说。
  这一说,马上几个人都来了兴趣,一起在周围几个矮榻上盘坐下来连声催促:“付安兄别卖关子了,我们最近都未曾出过都城,有何消息说来听听,如此炎热天气无处可去,也好让我等解解闷!”
  “呵呵,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害怕说出来引起他人猜忌惹来麻烦!”付安摇着头似乎不愿意说。
  “何来麻烦,这里只有我等几个人朝夕相处,如若真的有悱恻之意,定然不会说出去与他人知晓,快快道来,切莫隐瞒!”
  “不错不错,快快讲来,如若果真是匪夷所思,我等也好推测一番度过这难熬的时光!”
  “丘乘兄正解,付安兄快讲,晚上吾做东主,请你去流觞园快乐一番!”
  “哈哈,吾也早有此意,听闻流觞园今日又来了几个吴越之地的俊俏小娘子,晚上正好去寻欢作乐也!”
  “正是正是!”
  “同去同去!”
  一说到流觞园和俊俏小娘子,顿时一群有文化的中年流氓都兴趣盎然起来,连声催促之下,付安支支吾吾之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再继续卖关子,扇着蒲扇放低声音,一脸神秘的说:“诸位不知道,那个消息说出来,几乎把我唬得方寸大乱,是在是骇人听闻也……”
  几个文士都聚精会神的侧耳倾听。
  “听说在南阳郡府,半个月前有列子门徒言说在伏牛山中遇到一位仙家弟子,并且传下制售仙茶之术!”
  “怎么可能?”一群人顿时哗然,脸上皆是露出不信的神色。
  “你们看看,果然不信吧!”付安摇摇头苦笑,“当初我也不信,因此我特意在洛阳多呆了两天,四处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少,而且皆都言之凿凿,不光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晰明白,更是有人在宛城南阳学院中的品仙茶会上以逾两千钱之资竞购得到一筒仙茶……”
  “两千钱?”一群人再次大惊失色。
  “不错!而且这还是最低最低的价格!”付安点点头继续说,“根据他们言谈中提到,当时在品仙茶会上,南阳诸多名士为了竞得七筒仙茶,尽皆撕破脸皮差点儿大打出手,南阳名士、以虚华言论著称的名学前辈宫道虔更是差点儿被南阳学院的副院主封子安用茶杯打破了面皮,传言争夺异常激烈,最后七筒仙茶虽然各有所归,但听闻后续更是匪夷所思。”
  讲到这里,付安又开始卖关子,停歇来喝水摇扇。
  “快讲快讲,后续如何?”几个人急的连番催促,其中一个更是呼喝木舍的主人端来几盘果脯点心放在付安面前。
  付安拈起一块果脯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满意的说:“诸位皆知,南阳乃是我大秦铜铁交易重地,始皇陛下迁六国铁商聚集南阳,如今那里铜铁作坊密若鱼鳞,富豪不可尽数,那些未曾谋面品仙茶会之盐铁富商追逐竞得仙茶者,虽千金欲求一两而不可得也!”
  “千金一两?”闻着再次发出一阵惊呼感叹。
  “不错,而且还买不到!”付安点头。
  “如若这些传闻是真,看来此茶果然有神效也,不然也不会引出如此轩然大波,只是我们没有仙缘福分得尝一二!”一个文士揪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黑须怅然若失。
  “青墨兄不必恻怀,拢共只有七筒,一筒想来也不会过斤,偌大的南阳郡数百名士都不够分,焉能落到我等头上。”
  “说的是,既然仙茶闹的南阳郡如此动荡,付安兄可曾了解此仙茶到底有何神奇之效?”另一个文士不甘心的问。
  “听品仙茶会上那贵虚学派的虞姓方士说,仙家弟子曾言,此茶内藏人生三味,入口苦涩,回味甘甜,齿颊留香,对应于人之精气神,饮之能解三味,这位列子门徒还曾言,现在之所以无人成仙得道,实乃三味混杂,只有长饮此茶才能涤净神魂……”
  付安惬意的一边吃着果脯摇着蒲扇,花了十多分钟把从洛阳道听途说而来的品仙茶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只听的凉舍中的几个文士目瞪口呆,一个个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赶去南阳看个究竟,去尝尝那紫云仙茶,去品味其中的人生三味来化解如今羁留咸阳而抑郁不得志的情怀。
  “诸位可能还有所不知,当日那品仙茶会上还有一筒仙茶听说竟然是落在我咸阳城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娘子手中!”
  “还有此事?”一群人尽皆激动莫名。
  “如若此事为真,这几日说不定咸阳城中也将风起云涌也,或许我等有机会一见仙茶真面目,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小娘子能够获邀进入南阳学院的品仙茶会?”
  “想来必然是名士高徒,不然十三四岁何以敢和南阳诸多名士同席畅论,而且还能竞得仙茶?”
  “唔,甚是期待啊!”
  “的确,吾也很是期待,听说那位小娘子自称是鱼粱公门徒,以一枚价值二十镒金的玉佩换购而得,按理说品仙茶会都过去了半月有余,那位小娘子应该返回咸阳了才对……”付安捋着胡须一脸思索状。
  “鱼粱公,我知道,听闻与当朝左相李斯乃是同门师兄弟,此时就居住在城南渭河畔,在那里开馆讲学!”
  “如此还等什么?我等前去一问便知!”一个人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不错,天气炎热无聊,无论真伪去打探一番也无妨!”
  “鱼粱公乃是当朝名士,必不会拒绝我等!”
  “此言大善,我等同去!”
  呼呼啦啦间,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正冠的正冠,束袍的束袍,然后结伴下楼,就在凉舍雇了一辆破旧的牛车,顶着大太阳听着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音往城南而去。
  ……


第92章 咸阳名士
  时间一晃已经是上午巳时,约莫后世十点过了。
  几匹快马喘着粗气从东南大道疾驰而来,很快穿过城门进入咸阳城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然后七拐八拐穿街走巷,最后停在城西一处深宅大院前面。
  “柳叔和三娘归来了!”门口两个身穿整齐灰白粗麻布衣的健仆立刻迎了上来,另一个则赶紧转身进去通报。
  几个人翻身下马之后直接就急匆匆走进大门,两个健仆则牵着几匹马去马厩洗刷喂粮。
  “咦,果然是小妹和柳叔回来了!”几个人刚踏进前院,一个二十左右长相英俊的青年穿着一身藏青色紧身窄袖的武服从内间匆匆而出,看见几人赶紧惊喜的打招呼。
  “见过二公子!”中年人和三个兵卒赶紧抱拳行礼。
  “免礼……”青年抬手还没来得及说完话,蓝裙少女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一个包裹紧绷着小脸从他旁边直接跑进了内院。
  “柳叔,三妹这是为何?”青年的手伸在空中愣了半天。
  中年人苦笑一下说:“二公子,三娘在雉县差点儿惹下大祸,老爷吩咐我把她送回来,一路暴雨泥泞难行,足足拖延了十日!”
  “那你们也赶紧去洗漱歇息一下,我自己去问问!”青年说完转身返回内院。
  “娘~我在雉县遇到一个山野刁民,他不光打我屁股,还把大兄送我的宝剑抢去修茅厕,爹爹不管我,也不为我做主,呜呜……”
  青年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少女的哭嚷,英俊的脸上顿时冒出几条黑线。
  房间里,蓝裙少女此时正趴在一个中年美妇的怀里撒娇哭闹。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等你大兄回来,我让他去帮你报仇!”中年美妇搂着少女心肝宝贝的连声安慰。
  “娘,你还如此宠溺她,我刚才可是听柳叔说,小妹在雉县差点儿惹下大祸!”青年大步走进房间说。
  “哼,什么大祸,只不过用马鞭抽了一个民夫而已,那些民夫便胆小如鼠四处逃窜……”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不光青年的脸白了,中年美妇的脸也白了。
  “唉,月儿啊,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找个夫君嫁了!”美妇看着女儿还带着仆仆风尘的小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爹爹上次离开咸阳之时便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欲与中车府令赵家结为姻亲,其四子赵柘年岁十八,正好与你般配……”
  “娘,我不嫁人!”少女跳起来嚷嚷。
  “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此事你爹爹早已拜托你大伯父与赵府令提过,他也同意这门亲事,而且近日听闻赵柘已经入职户郎,你嫁给他,将来地位必然不会低贱,嫁过去之后相夫教子,切不可刁蛮任性,堕了我江家名声……”
  “不嫁不嫁,那赵柘我见过,长得寒碜不说,还整日斗鸡走狗蹴鞠投壶花天酒地搂着小娘子亲嘴调戏,我见之就生气!”少女急的脸色也白了。
  “娘,小妹刚回来,这件事还是稍后在计议,何况即便是小妹要嫁,也得等到父亲大人回来才行!”青年心里略有不忍,赶紧在旁边说。
  “也罢,月儿,你先去梳洗一番,等晚些时候去拜见祖母和大伯以及诸位婶娘、兄长!”美妇无奈的点点头。
  “哼,我就知道你们为了给江家找靠山才急着把我嫁出去!”少女瘪着嘴狠狠而去。
  “星儿,你近日看好月儿,且莫让她又跑出去调皮惹祸!”美妇叹口气在凉榻上缓缓坐下。
  “是!”青年苦笑着点头转身离去。
  ……
  咸阳城南外,一条大河波光粼粼绕城而过。
  大片大片的农田阡陌纵横,金色的麦浪随风起伏,在阳光下看起来若遍地黄金。
  一栋栋木石结构的茅草民居点缀其间,构成一个个村落,鸡犬之声相闻。
  此时正是夏粮已经半青不黄,距离成熟已经不远,无数农夫正在田间顶着炎炎烈日劳作。
  而在渭河边上一片树木青葱的河湾处,有一座占地七八亩的庄园隐居其中,里面的建筑大多是木石结构,中央一座木楼高约十米,上下两层,虽然屋顶还是盖着茅草,但却若鹤立鸡群一般,看起来高大巍峨。
  而在这座木楼的二楼之上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挨着摆满了低矮的木案,案上堆着一卷卷发黄的竹简,同时也摆放着毛笔和碳墨,一群身穿单薄细麻灰布长衫的年轻学子正跪坐在蒲垫上,听着前方凉榻上一个白须老者展开竹简摇头晃脑的大声朗读着诗经。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
  “哞~”
  伴随着老牛的叫声,一辆老旧的牛车吱吱呀呀沿着颠簸的土路穿过树林间的小路而来,很快就进入了庄园之中。
  二楼靠窗的学子顿时纷纷扭头自往下看,就看见牛车上跳了下来五六个中年文士,一个个整理衣冠之后往木楼走了过来。
  台上读书的老者微微一皱眉头停止了朗读,放下手中的竹简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往下看了一眼,眉头皱的更高了。
  “尔等自行熟读本篇,吾去见客!”
  老者说完之后拈着长须慢慢踱出房间下楼,然后正好遇上一群进来的中年文士。
  “琅琊后学付安拜见鱼粱公!”
  “河东后学丘乘拜见鱼粱公!”
  ……
  看见老者,一群中年文士纷纷拱手弯腰施礼。
  “原来是几位咸阳名士,老朽失迎了!”老者也拱手回礼,脸上却并无半分喜色。
  老头儿名叫安鱼粱,师承荀况,与当今大秦左相李斯乃是同门师兄弟,不过不喜入朝为仕,而且因为李斯逐渐势大,在朝野推行越来越严苛的法令,民夫商贾乃至百官将卒皆都有所不满,安鱼粱也感觉李斯推行的法家理念越来越偏执狠辣,因此更加不愿意掺和朝堂之事,每天就隐居在渭河之畔教授学子,平日主要教一些先秦时期的经史子集和治国之理,陶冶性情过的淡泊安然。
  而眼前这六位中年文士,小的三十有余,大的四旬已过,在咸阳城内也不算籍籍无名之辈,来自全国各地,不过所学比较杂,而且自命清高和寡,因此平日便纠集在一起高谈阔论,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混迹在凉舍曲园谈风弄月,有文化,但品行为安鱼粱所不喜。
  这些人按后世的说法就是一群文化混混,平日组织一些讲学活动骗点儿活动经费,算是文化界的几个知名流氓。


第93章 一脸口水
  一群人在一楼的一间房间分宾主坐下,有年幼的学子端来饮水之后退下。
  “今日几位联袂莅临老朽的学堂,不知有何见教?”老头儿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问。
  “鱼粱公莫要折杀我等,能够得到鱼粱公招待我等与有荣焉!”
  一群中年文士都赶紧告罪,又是一番嘈杂之后其中一人才拱手说:“我等听今日听闻一则趣事,心里颇为忐忑,所以前来叨扰,想问问鱼粱公可有耳闻?”
  “趣事?”安鱼粱脸皮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错,今日听闻付安兄说起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可能与鱼粱公有些牵扯,一时好奇便前来询问一二,如果鱼粱公知晓,也好为我等解惑!”
  安鱼粱低头沉吟片刻放下水杯说:“那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老朽已经月余未曾离开学府,焉会有趣事与老夫牵扯上,诸位还是请回吧!”
  “鱼粱公稍安,且听我等说完此事心中或许便有计较!”一个文士赶紧拱手。
  “那就说吧,老朽洗耳恭听!”安鱼粱虽然不喜这些人,但还是抹不开面子。
  “鱼粱公,半月前我路过洛阳……”
  这次还是由付安讲述,把在洛阳所听所闻仔细讲了一遍,最后笑着解释说,“那位购得紫云仙茶的小娘子言称是鱼粱公门徒,所以我等便前来打扰,想一窥仙茶真容,如若鱼粱公知晓,还请为我等解惑,因为仙茶之事已经在南阳郡甚至周边闹得沸沸扬扬,可能近几日便会传到咸阳,到时候恐怕会在朝野之间掀起轩然大波!”
  在几个中年文士满怀期望的等待中,安鱼粱拈着胡须默然许久之后摇头说:“老朽隐居渭水多年,教授学子数百,从未有过女学生,此事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老朽还要授课,诸位请回吧!”
  安鱼粱说完之后站起来,微微踌躇了一下又说:“列子门徒乃是贵虚学派,学的是黄老之术,寻的是虚无缥缈的道法,宣扬的皆是浮生虚妄之谈,与国与民皆无实用,诸位都是各郡高学名士,饱读诗书,岂能为这些妖言惑众之言蛊惑,如今之大秦一统华夏,正是各位在朝野展露所学报国为民之时,不可因为一些道听途说荒废了一身所学,老朽此乃淳心之言,还望诸位能够谨记,诸位请吧,老朽恕不远送!”
  几个中年文士讪讪而起拱手告辞,走出大门后一个个脸色变得黢黑。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仙茶趣事没打听到却被老头儿喷了一脸口水,实在是大丢颜面。
  “安老儿简直欺人太甚!”坐上牛车驶出学院,一个中年文士狠狠吐口唾沫。
  “鱼粱公所言也不无道理,列子门徒一个个都是虚妄之辈,整日游山玩水寻仙问道,所说之言也皆都不真不实,或许是我等近日太过无聊而已!”
  “此言有理,鱼粱公乃是当世名学,我等还是回去纳凉,晚间去流觞园寻欢作乐吧!”
  “非也,如若世间真有仙人,恐怕也只有列子门徒能够遇见了,他们不像我等整日蜗居在城池之中谈古论今,而是终日游走在名山大川之中,传闻上古大贤也都是隐居在这些地方。”
  “安鱼粱必然知道一些头绪,可惜他不愿说,我等也不能强求,就此作罢,或许再过几日此事便会传到咸阳,我等静观变化吧!”
  安鱼粱站在二楼,临窗看着牛车吱吱呀呀驶出院门,脸皮忍不住又狠狠的抽抽了几下。
  刚才上楼之时一番思量,他竟然真的想起来一个人,一个小姑娘的身影猛然跃入脑海,赶都赶不走。
  两年前,太中大夫江珩前来拜访,带有一对孩童,其一男童是其子,年方十五,秉性忠厚,欲投安鱼粱门下学习治国之理,闲谈几句之后安鱼粱便欣然允诺收下其子。
  同来的另一女童,是江珩侄女,年方十一岁,长得清秀之极,性格活泼开朗,安鱼粱喜爱便将其留在学院跟着一起听课,但那个小丫头活泼的太过分了,竟然趁安鱼粱正在午寐之时用小刀割去了他几丛胡须,这个恶作剧弄的他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眉头只跳。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他有牵扯,也只有那个刁钻古怪的小女孩才可能冒充他的门徒。
  安鱼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那女童虽然顽劣,却秉性聪慧,同时还喜爱舞刀弄枪,虽然安鱼粱百般教诲也始终不曾有大的改变,而那女童断断续续学过月余之后也不再来,他便把这件事逐渐忘记了。
  安鱼粱在教室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学生也都诵读熟记了一篇诗词,不过他心里反复回想的却是刚才几个中年文士所说的话。
  仙茶之事他大可当做一个虚妄和笑话,但如若真是江家的那个小娘子,他还是可以唤来打听一下,如果她真的换到一筒所谓的仙茶,也可以品尝一番以知究竟,免得日后学生为此事争论不休。
  思虑许久之后,安鱼粱便安排两个仆从骑马去咸阳城,持自己的手帖拜见江家,请那小娘子来一趟。
  ……
  咸阳城中央,地面上都铺着宽大的青石,四周平坦开阔了,矗立一座威严高耸的建筑,九十九步台阶分作三级直通大殿正门,台阶两边身穿漆黑玄甲的魁梧兵士林立,长戟迎着烈日灼灼闪光,威严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这里正是全国的政治中心,大秦咸阳宫朝议大殿。
  正殿尽皆玄色,廊柱上还雕刻着金色的盘龙,张牙舞爪透出凶唳之气。
  此时虽然已经接近中午,但大殿之上仍旧有两个宽袖大袍的儒生和方士正跪坐在当中在争辩,言辞激烈。
  一个头戴玉冕的中年人跪坐在九步台阶之上的龙榻之上,身穿玄服,身材魁梧,面孔略微显胖,黑须白面坐姿昂然,神态不怒自威,正看着下方两个人激烈争辩。
  殿下两侧跪坐着两排穿戴整齐的官员,左边为首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文士,身穿玄色朝服,头戴玉冠,面容清瘦,三缕黑色长须梳理的整整齐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此人正是大秦现在的左丞相李斯。
  而在右侧为首,也有一个年近五十的老者,须发灰白,也是身穿玄色朝服,戴玉冠,面孔威严,正仔细的倾听着朝堂之上的辩论,此人是大秦如今的右丞相冯去疾。
  而两人身后皆是大秦当朝重臣,三公九卿尽皆在列。(注:秦朝没有司马、司徒、司空三公,只有左右丞相,此处只为延续平日熟悉的说法,不必深究。)


第94章 师兄师弟
  朝堂上这一番争论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争论的两人也都说的口干舌燥,最后都感觉词穷之后才终结此次辩论。
  而跪坐龙榻上的中年人也听了一个多时辰,面容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情。
  这位就是当今大秦帝王,令华夏万民膜拜敬仰的中华祖龙,始皇帝嬴政。
  “今日辩论到此为止,两位暂且退下!”秦始皇抬手,争论结束的两人赶紧行礼之后退出大殿。
  “诸位以为如何?”秦始皇凌厉的眼神扫过大殿上所有大臣。
  左丞相李斯站起来拱手,“臣以为,儒生之言悱恻虚妄,妄言人性本善,妄图以教育开化万民,以德律民,以德律己,其不知荀子曾言人性本恶乎,天下熙熙攘攘,人人皆有私心,因此万不可行儒家理念,否则于国于民皆不利,要使政令畅通万民顺服,还需要更加严苛的律令,才能让民夫耕其田,走卒守其责,商贾行其货,兵将遵其令,这些儒生方士整日游走天下讲学授徒,不尊法规,他日定起祸端也,望陛下明察!”
  “臣以为法令推行不可太过急躁,如今天下既定万民归心,当是修生养民之时,山野乡民不通文字不懂律法,法令太过严苛,惩戒必然太重,民众不知律法便以为陛下不体恤民生,儒生方士游学授课,自然也可以把各种法令推广下去,万民知法方能守法,所以臣以为法令须徐徐推之方能奏效。”右丞相冯去疾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说。
  底下一群大臣也分成两派,有的支持李斯有的支持冯去疾,皆都窃窃私语。
  “两位爱卿皆言之有理,此事容后再议,诸位臣工还有无要事奏报?”秦始皇问完之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两个丞相一人给了一颗糖之后就转移了话题。
  “陛下,如今通往南阳的驰道进展颇不顺利,山陡林密,缺乏大量的伐木工具,加之连日大雨导致多处路基出现坍塌,又有暑瘟之症,降奴死伤甚巨,还需增加人手!”少府令常度出列奏报。
  秦始皇眉头一皱说:“那就从三川、汉中、南阳三郡再次征调三万民夫补充。”
  “陛下,如今正是夏粮收获之时,如若再次大量征调民夫,恐怕会延误此三郡粮食收割!”治粟内史高腾站起来。
  “臣附议,三川、汉中、南阳三郡为我大秦粮食主产区,秦楚道抽调民夫已经很多,臣建议从邯郸太原等北郡抽调。”冯去疾也站出来说。
  “准!”
  “陛下,南阳郡半月前送来一件伐木利器,可以加快数倍的伐木速度,如若大量打造配备,臣以为可以不用额外征召如此多的民夫!”内史齐宕起身奏报。
  “哦,还有此事,为何不早报!”秦始皇愣了一下喝问。
  “臣也是昨日才知道此事,南阳郡守送来的改良铜锯被铁官丞柳匡弃置在署衙杂房内,昨日有小吏禀报臣才知晓,验证之后发现果然比之前的铜锯伐木速度要快五六倍,而且还轻松省力!”齐宕赶紧说。
  “陛下,如此利器柳匡竟然胆敢隐匿不报,建议严惩!”李斯声音波澜不惊。
  “准~交由廷尉处置!”
  “内史齐宕驭下不严,理应一同治罪!”匠作少府左中丞商涂出列。
  “此事齐宕功罪皆有,齐宕,朕命你戴罪立功,迅速组织工匠打造改良铜锯配发下去,如若秦楚驰道不能按时完工,你要一同治罪!”
  “谢陛下开恩!”齐宕伏地哽咽。
  “还有,改良铜锯之匠人要重赏,此事由商中丞处置!”
  “是!”
  “陛下,代郡传来消息,上月初五齐国降卒发生暴乱,毁弃燕赵长城近百丈,杀死监军……”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个大臣开始禀报各自的所辖事务,秦始皇事无巨细一件件听阅处置,时间一晃就到了午时,这才散朝。
  左丞相李斯走出朝议大殿之后疾步往早已等候在场外的家仆和马车走去,在大殿坐了半天,他早已饿的饥肠辘辘了。
  “老爷,鱼粱公来信,邀您去学院一趟,言说有要事相商!”坐进马车之后,一个老仆凑上来低声说。
  李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说:“先回府食用一些点心再说!”
  “是~”老仆答应一声,然后挥手让车夫驱车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辆双驱的马车在十多个骑着高头大马、挎剑持戟的侍卫护送下出咸阳南门顺渭河而下,沿着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颠簸几里路之后进入一片绿树成荫的树林之中。
  安鱼粱早已等候多时,平日清心淡泊的心思竟然颇为混乱,看着马车到来,赶紧迎了上去。
  而十多个侍卫都迅速散开把整座学院监视的毫无死角。
  “李斯见过师兄!”李斯下车之后对着安鱼粱躬身行礼。
  “无需多礼,师弟快随我来!”鱼粱公平日虽然不喜李斯,但此时却显得有些激动,一把拉住李斯的胳膊往木楼里面走去。
  李斯贵为大秦丞相,位高权重,国内大小事务多如牛毛,每日都忙忙碌碌,加之两人理念不合,因此几乎两年没见过面了,安鱼粱如此亲热,弄的李斯瞬间有些发愣,被拉扯着进入一间房间。
  让他奇怪的是,炎炎夏日,房间里竟然还放置了一个碳炉,而且炉火正盛,上面还有一个陶壶,正扑扑啦啦的沸腾着,因此一走进房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浑身的汗水一下就冒了出来。
  “师兄这是为何?”李斯无奈的坐下之后一边用袖子扇着风一边不解的问。
  “师弟稍等!”
  安鱼粱把门关上之后这才一脸严肃的跪坐下,打开一个竹筒从里面抓出来一小撮黑黢黢的东西放进一个瓦罐之中,然后把火炉上烧开的沸水倒进去,随着一股热气腾空而起,房间越发闷热,但李斯却是身体一震,看着瓦罐惊奇的问:“师兄,刚才你放进去的是何物,怎会散发如此异香?”
  “稍待!”安鱼粱仍旧不回答,将瓦罐的盖子盖上,焖了两三分钟这才打开,顿时一股更加浓烈的香味充斥整个房间。


第95章 上当受骗
  “师兄,你冲泡的到底是什么?”浓烈的香味让李斯忍不住爬起来观看。
  安鱼粱仍旧不肯搭话,拿出一个陶杯倒出来一杯放到李斯面前的茶几上,这才神情严肃的说:“愚兄今日请李丞相饮一杯仙茶!”
  “仙茶?”李斯定睛看着安鱼粱然后又把眼神移到陶杯之上,看着里面青绿滚烫却散发着沁人心脾香味的茶水,愣了许久之后才摇摇头把陶杯捧起来,然后举到鼻尖下轻轻嗅了一下,忍不住小啜一口。
  “嘶~”
  茶水入口虽然滚烫无比,但随着一股浓烈的苦涩散开,瞬间变作一股清甜,咕咚一口吞下去之后,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涌出,但他的脸色却已经完全变了,缓缓的闭上眼睛开始咂嘴。
  安鱼粱也不说话,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之后开始品尝。
  房间里很诡异的一股气氛,炎炎夏日两人靠近火炉相对而坐,喝着滚烫的茶水,等一杯茶水下肚,两人身上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仿佛蒸桑拿一般。
  “入口苦涩,回味甘甜,咽之肠胃如浸温泉,神魂为之清净安宁,且有齿颊留香的神奇之味!”李斯缓缓放下茶杯,睁开眼看着安鱼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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