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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知县(沐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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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巧娘见他对自己的这身打扮仿佛视而不见,微微有些失望,随即想起嫂子说的,要关心官人的事情,便问道:“听说是董师爷来了,这么晚,还有公务,很急吗?”
“倒也不是,”冷羿面露微笑,道:“董师爷是来说牛市场的事情还有秋后收债的事情的。”
“牛市场?听说就是要在巴州建一个专门卖牛的市场?怎么样了?”
“已经建起来了,而且,生意还不错,只是,现在发给百姓的牛都还小,所以没有多少百姓的牛拿来周转,差不多都是我们的牛,而我们的牛是不加运费的,价格比以前的要低廉很多,所以销路还不错。”
卓巧娘道:“虽然有人说官人这是赔本赚吆喝,但是妾知道,官人的目光长远,就是要先把这个市场建起来,把价格稳住,把买主招徕,等百姓的牛都投入了,百姓就可以赚钱了,因为当地饲养的牛,成本肯定比官人外面买进来的牛便宜。而牛市场的繁荣会带动客栈、酒楼等等生意的繁荣,那时候,咱们就能赚钱了。”
冷羿笑了,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看不出来,你挺有生意头脑的嘛。说得很不错。”
卓巧娘羞红着脸,反转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官人连日操劳,辛苦了,早点歇息吧。”
冷羿看见她面泛桃花,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他现在为了避免露馅,是能躲就躲,他一般都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到了深夜,这才上床,这样,卓巧娘想着他第二天要工作,就不会和他那个了。所以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公务繁忙,都没空看书,你先睡,我还要看一会书。”说罢,轻轻抽出手,走出了卧室。
卓巧娘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门帘,门外的秋风吹了进来,吹拂起门帘,微微摆动。
吱呀一声,草穗在外间关上房门,撩门帘进来,看见卓巧娘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忙过来,坐在床沿,道:“姐,怎么了?”
卓巧娘仿佛从梦中醒来,苦涩地摇摇头,仰面躺下,拉过被子盖着身子,眼睛望着蚊帐顶。一个念头在心里跟毒蛇一样窜动:官人对自己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嫂子说的对,官人外面一定有人了!再也不要碰自己了!
卓巧娘想哭,眼泪在她眼眶里一个劲打转。可是,她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那一次,自己哭了,夫君才跟自己行房,但是,从那以后,夫君行房,都是他抱着自己,而不让自己碰他。卓巧娘相信,一定是那一次自己用眼泪逼迫他做那种事情,让夫君感到难堪甚至生气了,所以,那之后,不管心中怎么苦,卓巧娘都不会在床上哭。特别是不在夫君面前哭。
卓巧娘转过身,瞧了一眼草穗,感受到她关切和同情的目光。而正是这种目光,更让她受伤。草穗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卓巧娘感到鼻子酸酸的,眼泪又要流出来。
但是,她是个要强的姑娘,从来不会轻易放弃。她想到了嫂子刚才教的杀手锏,决定厚着脸皮用一次。
她爬起身,把衣裙穿好,往门外走。
“姐姐去哪里?”
“我去书房陪官人看书,你不用跟着了。”
草穗哦了一声,跟出房门,看着她走过走廊,进了书房,扭头看了一眼走廊外夜空中依旧淅淅沥沥下着的秋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进了屋里。
冷羿正在书房临摹他冒牌的那个知县的笔迹,用心揣摩对方的书法的文章的特点。这大半年以来,他的书法有了长足的进步,至少从外形上看,已经很象那个知县的笔迹了。而且,对这个时代的文章的特点,也有了比较深刻的领会。
他正聚精会神临摹写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卓巧娘轻巧地走了进来。
冷羿忙搁下毛笔,起身道:“巧娘,有事吗?”
卓巧娘心里怦怦地跳着,在心里不断鼓励着自己,转身把房门拴上,轻轻咬着红唇,都不敢看冷羿的眼睛,生怕心中已经升起的勇气被他一看,而烟消云散。
她几乎是低着头,一直走到了冷羿的面前。她颤抖着声音,道:“官人,妾……,妾想官人了……”
这是嫂子教她的方法之一。那便是要敢于表白内心的想法。要是往常,这样表白的话,就算打死她她也说不出口。可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只能红着脸这样做了。
冷羿微微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卓巧娘说出这样表露心迹的情话来,心中有些感动,扶住了她的香肩,低声道:“巧娘,我也想你!”
这样的情话,对于冷羿这位来自现在社会一谈情说爱不止一次的大好青年来说,并没有如何难以出口,可是,听在古代的一个封建礼教制度教育出来的女子耳朵里,却是那样的令人震撼。
卓巧娘娇躯一颤,全身都倘佯在幸福的海洋里。她勇敢地望着夫君,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199章 雨之泣
冷羿及时地把她抱住,而这种抱,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支撑和控制,让她的身子,距离自己的身体稍稍保持些须的距离,目的就是防止她太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至于感觉到他跟真正的丈夫的不同。
以往两人的拥抱,差不多就是在生死境地上,卓巧娘没有察觉有什么太多的不对,可是这一次,她感觉到了,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这种有控制的拥抱的不对劲。
她张皇地抬起头望着冷羿那硬朗的面容,那微笑还是那样的迷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卓巧娘抬起双臂,环保住冷羿的脖颈,用力把他的身体往自己的身子上拉,可是,那些须的距离,却始终无法克服,她的娇躯,始终无法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体上!
卓巧娘不解,为什么夫君不让自己紧紧的抱着他?
卓巧娘抬着头,望着冷羿,在鼓足了勇气之后,她终于颤声说出了那让人娇羞的话:“吻我!”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抬着小巧的下巴颏,把红嘟嘟的小嘴送到了他的面前。
冷羿知道,亲吻是很有个人特点的,可是说,每个人亲吻的方式都有不同,这样亲密的接触,又是最容易让对方察觉不对劲的。所以,他一直没有亲吻卓巧娘,特别是激烈的深吻,就是怕露出马脚。可是现在,卓巧娘主动索吻,又该怎么办?
卓巧娘红唇在颤动,从缝隙里还能看见她洁白的小贝齿。冷羿感觉到卓巧娘微微升高了一些,显然,她垫起了脚尖!
红唇就在面前。
冷羿只能附身,蜻蜓点水地在她的红唇上一碰。
卓巧娘把红唇吻了过去,却碰到了他的脸颊。她心头一沉,睁开眼,望见冷羿那刻意淡漠的眼神。而便听见冷羿说道:“我有点累……,你……”
卓巧娘下意识想放开他,可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绝不能就这样没有结果。下一次,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了。
卓巧娘银牙暗咬,哆嗦着把一条手臂放下,钻进他的两臂之间,滑过他的腰胯,摸向他的话儿。
可是,就在即将亲密接触的时候,她的小手,被冷羿的大手抓住了,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卓巧娘望着他,心中开始发抖,但是,她不死心,想起来嫂子的话,把心一横,她舔了舔娇嫩的红唇,慢慢蹲下,伸手去解冷羿的腰带。
冷羿立即知道她要作什么,自己那话儿跟知县的差别太大,上次都让卓巧娘生疑了,要是亲眼看到甚至那个,绝对露馅。他赶紧抓住她的双臂,把她拉了起来。故作萧索状,强笑一声,道:“巧娘,我……,我今天,真的……很累……”
卓巧娘的心,如同窗外天空落下砸在青石板上的雨滴一样,碎成的无数瓣。她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的嘴角,变成一个美丽的微笑。轻轻放开了冷羿的手,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走过廊下,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靠在墙边的一棵小树上。泪水清泉一般流淌下来。
她不想回去,不想让草穗看见自己哭。
她只是无助地依偎在小树上。头上、脸上、身上,落下了凉嗖嗖的雨滴。原来,她已经走出了走廊,到了院子里。那小树树叶稀少,根本挡不住飘来的细雨。秋雨如丝,一根根都缠绕在了她的身上。寒风如刀,一刀刀切进了她的心里。
卓巧娘没有一丝力气挪动自己的身子,她只是那样靠着,要是没有这棵小树,她便会倒在雨中。
天地间,便只有无边无际的风雨和漫漫的黑夜。
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耳边传来草穗焦急的声音:“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淋雨!病了怎么办?快跟我回屋!”
卓巧娘僵硬地扭脸过来,瞧着草穗,她想笑,可是,却没有力气,全身便如同被抽光了筋骨一般。脚下,就好象踩在云团上似的。几乎是让草穗半抱半拖地往房里走。
草穗的声音大了些,厢房负责打扫院子的宋妈出来,见状也有些发慌,赶紧迎上去道:“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草穗一个人正扶不动,道:“你帮我扶那只手。”
宋妈赶紧扶住卓巧娘另一只手,两人几乎是架着卓巧娘回到了屋里,坐在床边。
草穗看见她全身都湿透了,好象一只可怜的落汤鸡似的,头发湿漉漉搭拉在脸颊上,目光都呆滞了,全身冰凉,好象一块寒铁似的。草穗心里发慌,道:“我去叫姐夫!”
卓巧娘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坚定地冲着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宋妈在一旁道:“赶紧给奶奶换衣服,全身都湿透了,会着凉伤风的!”
“好好!你扶着奶奶,我去找衣服。——姐姐,放开我手,我去拿衣服,不是去叫姐夫。”
卓巧娘这才把她放开。草穗跑出去把房门关上拴好,又跑进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小衣,放在床边,手脚麻利地帮卓巧娘脱光了衣服,拿一方毛巾给她擦干了头发和身子,给她把小衣穿上,搀扶她躺下,拉过被子盖好。
卓巧娘一动不动就这样躺着,好象睡着了似的。
草穗这才轻吁了一口气,放下帷帐。吹灭的床头的灯笼,出到外间。
宋妈跟着出来,低声道:“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
草穗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没事,别多问了,你回去歇着吧。”
“哎!”宋妈答应了,退了出去。
草穗关上房门,心中到底还是担心卓巧娘,又撩起里屋门帘看了几眼,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坐在床头,心里纳闷,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要不是自己觉得她出去好半天的没有回来,出去看看动静顺便上趟茅房,便不会看见卓巧娘站在那里淋雨。
也不知道她淋了多久,草穗心中不安,琢磨着这是怎么了,卓巧娘为什么淋雨?难道,他们吵架生气了?可是,并没有听到什么争吵声啊。又过了一会,听到了脚步声,推门声和敲门声,草穗这才想起来,刚才给卓巧娘换衣服,把房门拴上了。赶紧起身过去,打开了房门。
先前,卓巧娘出门之后,冷羿很想追出去的,可是,追出去又能怎么样?难道,真的要让她给自己那个?真的要跟她同房?露出马脚怎么办?那可不是一般的问题!
所以,冷羿还是没有追出来,只是充满愧疚地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然后提笔接着练字。一直到夜半三更,估计卓巧娘已经睡着了,这才起身出来,回到卧室。
草穗打开房门,叫了一声:“姐夫!”回头看了一眼里屋,欲言又止。
冷羿有些奇怪,低声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呀,姐姐已经睡下了。”
“哦!”冷羿进了屋里,草穗也跟着进来。她虽然已经认了冷羿夫妻是姐姐、姐夫,但是,她还是要求跟以前一样,做贴身丫鬟的事,还是住在冷羿他们夫妻主卧外面的丫鬟住的小间里。服侍冷羿夫妻洗漱的事情,便还是她来做。卓巧娘跟她也投缘,也舍不得她离开,所以一切照旧。
草穗服侍冷羿宽衣洗漱完了,这才退了出去。因为卓巧娘已经躺下,所以两人都没有说话。
冷羿撩起帷帐,看了一眼卓巧娘,借着外间的灯光,见她仰面躺着,一动不动的,便没有打扰她,自己悄悄脱了长袍,穿着中衣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
他感到卓巧娘的身子很温热,这姑娘,整个一暖炉,特别是冬天,比电热毯还暖和。冷羿心中想着,侧过脸又看了看她,依旧睡得很平稳,便闭上眼睛。很快,冷羿就睡着了。
这一夜,他做了恶梦,梦见自己在赤日炎炎下烤火,热的满头大汗,吐着舌头都还觉得很热。随后,他听到从天上传来雷声,轰隆隆的,震得自己身子乱晃。
终于,他被震醒过来了。却是南柯一梦。没有雷声,只是身边有痛苦的呻吟。
“巧娘!”冷羿吃了一惊,呻吟声来自卓巧娘,他一骨碌爬了出来,屋里很黑,他看不见,摸索着摸到卓巧娘的额头,湿漉漉的,滚烫如沸水一般。
他更是吃惊,撩开帷帐,对外间叫道:“草穗!快拿灯笼来,你姐姐病了!”
草穗被惊醒了,赶紧答应,拿起一盏小灯笼,顾不得穿外衣,只穿了贴身小衣,急匆匆撩门帘进来,把灯笼伸进冷羿撩起的床边帷帐里,查看卓巧娘。
这一瞧,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只见卓巧娘不停揪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似乎喘气很困难,紧闭双眼,不知道是红灯笼照耀的缘故,还是她自己高烧的结果,本来白净的一张俏脸,此刻满是潮红,额头冒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嘴里喃喃地嘟哝着:“娘……,娘……”
冷羿吓了一大跳,赶紧又伸手摸着卓巧娘的额头,着手处滚烫跟火炭似的,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冒了出来,滚落腮边。冷羿急声叫道:“巧娘!你怎么了?说话啊!你那里不舒服?”
卓巧娘没有说话,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揪扯着胸前的衣服,不时呼唤几声娘。
草穗急声道:“我去叫郎中!”
冷羿道:“等他们上门出诊不知道要等多久,你赶紧让准备马车,我们直接送巧娘去医馆求医!”
草穗忙答应了,飞奔出去。
冷羿匆忙给卓巧娘穿衣裙。卓巧娘全身无力,东倒西歪的,任凭冷羿折腾。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草穗跑了进来,叫道:“马车准备好了!”
冷羿把卓巧娘打横抱在怀里,快步出来,在门口,便碰上了爷爷冷长碑,头发散乱,披着衣服,一边走还在一边找袖口,在走廊台阶处正好遇到,冷长碑一眼看见冷羿抱着卓巧娘出来,卓巧娘全身瘫软的样子,吓了一大跳,道:“怎么了?孙儿媳妇这是怎么了?”
“突然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便在这时,卓巧娘突然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走廊,大声说着:“娘!我要我娘……!”喉咙里同时荷荷有声。
草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冷长碑到底遇事多,急声道:“她这是痰火迷了心智,赶紧的掐人中!掐人中啊!”
冷羿两手抱着卓巧娘,空不出手来。草穗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掐卓巧娘的人中。
厢房廊下,冷福单脚跳着出来,双手拔着鞋后跟,嚷嚷道:“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嫂子这是怎么了?病了?”
冷羿大声道:“你嫂子病了,外面下雨,你赶紧打把伞来给你嫂子挡雨啊!”
“哎呀!好好!马上!”冷福那只鞋子还没有扒拉进去,也顾不上了,转身跑进屋里,抄起红油纸伞,跑了出来,撑开,挡在卓巧娘身上,道:“嫂子下午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这是怎么了?该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冷羿顾不上答话,快步穿过天井,出了内宅。前厅,仆从们已经听来叫备马的草穗说了女主人突然病倒了,都忙着起身,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看见冷羿抱着卓巧娘出来,都迎了上来,可是又不好帮忙抱着,甚至都不能帮忙搀扶,只是一个劲嚷嚷:“让开让开!小心小心!前面有水滩,大老爷小心。”
冷羿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的积水,抱着卓巧娘踩着水飞快地出了前厅,来到大门外。他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冷羿抱着卓巧娘进了马车里。草穗跟着上去。
冷长碑和冷福也向跟着去,可是,马车坐不下这么些人。冷长碑道:“你们先走,我们叫别的马车!”
冷羿答应了,说了一声:“快!到城里最好的医馆去!”
那马夫扭头赔笑问道:“老爷,最好的医馆是哪里啊?城里好的医馆可是不少!”
冷羿没有注意这些,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草穗却是很留心这些的,所以知道,急声道:“孙老大夫的灵芝医馆!快!”
“好好!驾!”
马车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奔驰,马蹄踩着青石板路嘚嘚的脆响。
第200章 雨夜求医
草穗还在哭着给卓巧娘掐人中。
冷羿低声呼唤着:“巧娘!巧娘你醒醒!巧娘!”
卓巧娘终于张开了眼睛,望着冷羿,弱弱地唤了一声:“官人……”
冷羿狂喜,再也顾不得别的,紧紧地把卓巧娘搂在怀里:“巧娘!”
卓巧娘挣扎了一下,接着喃喃道:“官人,你在哪里?官人!官人……”
“巧娘!巧娘我在这啊!我就在你的身边!”
“官人你在哪里?!”卓巧娘还是含糊地呼唤着,声音含糊不清。
冷羿一颗心头沉到了底。他这才知道,卓巧娘根本没有苏醒,她刚才是在高烧神昏之下的喃喃自语。
冷羿搂紧了卓巧娘,急声叫着:“巧娘,我在这,官人就在这里呢!就在你身边!巧娘!别担心,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馆看病,不要紧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突然,卓巧娘在冷羿怀里猛烈地咳嗽起来。瘦弱的身子弯曲成了一只可怜的小虾米。
冷羿赶紧松开她,不停替她拍打着后背,柔声安慰着。
“血!”草穗一声惊叫,指着冷羿的臂腕。
借着街上街道边商铺屋檐下挑着的一盏盏灯笼的光照,冷羿也看见了自己臂腕处,赫然是一小滩鲜红的血!
他赶紧把卓巧娘扶起来一瞧,只见卓巧娘嘴角挂着血污,面若金纸。两眼紧闭,鼻翼不停扇动。呼吸急促犹如拉风箱似的。
“巧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冷羿紧紧地抱着她。
草穗哭着道:“姐姐,姐姐说去书房找你,可是,可是她却一直在院子里淋雨,也不知道淋了多久……”
冷羿立即明白了卓巧娘从书房出去后发生的事情。他心如刀绞,悔恨交加,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草穗吓坏了,一把抱住了冷羿的胳膊:“姐夫!你别这样!”
“快点!再快点!”冷羿大声对马夫道。
马车飞奔,犹如迅雷,穿过一条条街道,终于,在一处豪华大药铺前停下。
草穗赶紧撩开车帘,冷羿打横抱着卓巧娘,飞身下了马车,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药铺台阶:“开门!大夫!开门啊!有急诊!开门啊!”冷羿尖声叫着。
现在才是三更过,街道上除了偶尔的犬吠,没有别的动静,冷羿的呼喊,透过清冷的街道,在雨夜里远远穿了出去。
草穗也怦怦拍着药铺门,跟着呼唤着。
片刻,一角的小门打开了,一个伙计睡眼惺忪探头出来,道:“这边!这边进来!”
冷羿赶紧抱着卓巧娘抢步进了药铺。
药铺里只有柜台上有一盏小灯笼,发出昏暗的灯光,柜台后面,一排排的药柜,散发着幽幽的药香。
冷羿急声道:“大夫呢?我娘子得了急病!快请大夫来啊!”
这是巴州第一大医馆,伙计这种情况见得多了,打了一个哈欠,道:“别着急,把人放在床上,我这就去叫。”说罢,懒洋洋走到靠里的房门外,怦怦拍了两下,道:“孙大夫,有人看病!”
“来了!”屋里的人应声道。
片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边穿衣服一边走了出来。也不看冷羿,只瞧着小床上的卓巧娘,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冷羿道:“我娘子淋雨了之后,全身滚烫,说胡话,神志不清,咳嗽很厉害,刚才还吐血了。”
“吐血了?”孙大夫一边整理衣袍,一边说道:“家师有云:吐血者,或大虚损,或饮酒过量,或强食过饱,或饮啖辛热,或忧思怨怒,凡此种种,皆可呕血啊!”
“她这之前,伤心了,嗯,准确地说,是失望了,啊不,是绝望了。”
“什么事情,让一个年轻的妇人绝望以至呕血呢?”孙大夫好奇地抬眼望向冷羿。这一瞧,顿时大吃一惊,道:“你,你是通判大老爷?”
冷羿领导抗洪,又主持发放救济,全城可以说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冷羿点头道:“是我!”
孙大夫赶紧长揖一礼,道:“通判大人大驾光临,鄙馆蓬荜生辉。小人姓孙,名凡,卓越不凡的凡,当然了,小人的医术,却不敢担当这卓越不凡之词……”
“麻烦大夫先给我家娘子救治,行吗?”冷羿打断了他的话,“我娘子病得很厉害。”
“是是!”孙大夫又连连作揖,顾不得衣袍还没有整理好,在小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又觉得不妥,通判大老爷站着,自己反而坐着,成何体统?忙又赶紧站了起来,谦让道:“大老爷请坐!”
“你坐吧,先诊病要紧!”
“是是!”孙大夫很是紧张,赶紧又坐下,观瞧卓巧娘的脸色,但是房间里昏暗看不清楚,忙又叫旁边伙计拿灯笼来,照亮了,仔细观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惶恐道:“有些不妙啊!”
“怎么了?”冷羿急声道。
孙大夫不答,站起身,对草穗道:“请姑娘把夫人的嘴张开,小人看看夫人的舌象。”
草穗忙要掰开卓巧娘的嘴,可是卓巧娘紧紧闭着,痛苦地呻吟着,在床上翻滚,不停地咳嗽。冷羿赶紧按住她,草穗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嘴掰开了一点。孙大夫歪着脑袋瞧了一会,脸色更是严峻。又拿起卓巧娘的手腕诊脉,更是惊得手指都在发抖。
冷羿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急声问道:“怎么样?大夫?要紧吗?”
孙大夫摸着稀疏的几根胡须,一脸惶恐,歉然道:“尊夫人这病,怕是不好啊!”
“怎么个不好?”
“家师曾有云:凡见血,身热脉大者难治,若喘咳急而上气逆,脉见弦紧细数,有热不得卧者死!——尊夫人就是这样啊!”
冷羿急了:“那你能不能治?”
孙大夫摇头苦笑,道:“要是家师来,或许还行……”
“你家师,啊不,你师父呢?他在哪里?”
“家师年岁已高,夜里不在药铺应诊了,在家里静养呢。如果需要,可以去叫来。”
“那好,赶紧去请吧!在哪里?”
“东城呢,有些远,得坐车去,不过不巧,我们药铺驴车的车把式家里偏巧有事,告假回家去了。”
“那坐我的车去!我们直接上门去找他治病。不用叫了,来去麻烦。上门求医去!”
“那快走吧!”
孙大夫出门,看了一眼那马车,道:“马车太小,车棚里坐不下我们几个的,外面下雨,我去拿一件蓑衣,我坐在车辕上。”
伙计忙着进屋,给他拿了一件蓑衣出来,孙大夫穿了,还戴了一个斗笠,跳上车辕,冷羿抱着卓巧娘上了马车,草穗也跟上。马车在孙大夫的指引下,往东城而去。
冷羿一叠声的叫快,马夫打马扬鞭。
马车奔驰,快如旋风,可是,速度太快,而下雨中青石板路又太滑了,就听见当啷一连串声响,整个马车往前冲倒,冷羿眼疾手快,一手抱紧卓巧娘,一手抓住车棚,这才没有摔出去。草穗却猝不及防,被惯性抛了出去,显示摔在马背上,然后弹落在了青石板的街上。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整个车都往前倾倒。冷羿抱着卓巧娘跳下车,看见草穗坐在青石板上,慢慢往起爬。而孙大夫和车把式也都被颠了下来,摔倒在青石板路上,此刻,孙大夫正坐在地上,抱着脚哎哟叫着。
冷羿忙问道:“你们怎么了?伤到没有?”
草穗道:“我没事,好象腰扭了一下,有些疼。”
“哎哟,我的脚好象扭着了,好痛!”孙大夫尝试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伤脚都不敢着地。
车把式倒是没事,苦着脸站在那里看着马。
冷羿这才注意到拉车的这匹马,侧身躺在地上,一条前腿怪异地翻转着,急声问车把式:“马怎么样?”
车把式用力拉缰绳,可是那马躺在地上起不来。车把式泄气道:“马的腿断了,不行了。”
冷羿着急地四处张望,想找一辆出租马车,可是这夜阑人静的雨夜,就没有出来揽生意的马车。
孙大夫一屁股坐在街道边上,捧着受伤的痛脚,对冷羿道:“大老爷,要不,你自己抱着尊夫人去找家师吧!已经不太远,再过几条街就到了。”
冷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卓巧娘,全身滚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而且呼吸更加急促,嘴角溢出少许血块。不由得更是惊慌,拿过孙大夫的蓑衣把卓巧娘包好,抱在怀里,急忙问了孙大夫他师父家怎么走,让草穗跟孙大夫后面慢慢来,再顾不得别的,抱着卓巧娘,一路飞奔往前跑去。
草穗看见冷羿很快就跑没了踪影,有些呆了,想不到大老爷文弱书生样,却能跑得这么快。
冷羿抱着卓巧娘按照孙大夫说的路径,一口气跑出几条街,终于来到了孙大夫师父的宅院门口。
冷羿手里抱着卓巧娘,没法拍门,只能用脚踢。咚咚!咚咚!嘴里叫着:“孙大夫!救命啊!快开门啊!我娘子病得很重,快开门啊!”
片刻,一个老门房将角门打开。探头出来道:“怎么了?”
“我娘子病了,很重,到你们医馆去了,医馆的孙大夫说他治不了,要请师父孙老大夫抢救,麻烦你赶紧请孙老大夫来抢救啊!——我是知府衙门通判冷羿!”
冷羿为了引起对方重视,赶紧出来给卓巧娘救治,不得已把自己的官衔报了出来。
门房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果然是带领城里百姓抗洪救灾的通判大人。赶紧把冷羿让了进去,领着他来到大堂,让他在这等候,然后急忙到后面请孙老大夫。
孙老大夫一听是通判大人亲自抱着夫人登门求医,慌忙起床出来,衣服都没有穿好,故不上客气,让冷羿把病人放在软塌上,简单问了发病经过,然后提腕诊脉望舌。
孙老大夫诊查完毕,放下卓巧娘的手,呆呆地坐在那里没说话。
冷羿心头一沉,低声道:“老大夫,我娘子的病怎么样?”
孙老大夫终于叹了口气,道:“大老爷,尊夫人素体羸弱,多年思虑苦疾成痨,脾气大伤,阳虚气弱,气不摄血。这心脾生火,已埋祸根。”
冷羿点点头:“我娘子身体一直不太好,好好干活就很疲惫。”
“嗯!她这次又寒湿外邪猝然入体,水寒土湿,郁而化火,二火相煎,灼烧筋脉,更厉害的,偏偏这时尊夫人不知何故,竟然肝气极度郁结,引动肝火,三火并煎,血随火升,以至动血呕血!”
“请大夫赶紧给开药吧!”
孙老大夫摇摇头,道:“实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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