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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之中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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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啊,天下四小宗师自己得其二,一在草原一在北原,怎么可能出现在西凉?

    再者说,若白起真有如此实力,那还做马贼干甚?

    就在顾仙佛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王子狐撒开双腿玩命似的朝顾仙佛飞奔过来,跑到顾仙佛面前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一边拍打着胸膛一边费力说道:“禀禀报王爷,巡夜的西凉卫带回来带回来二人,现在就在您营帐门口,其中一人自称自称是玉门关三十二岭共主的白起。”

    顾仙佛眉头一皱,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王子狐伸出两根手指。

    顾仙佛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顾烟。

    顾烟轻声道:“有一人气机强度要高于我,但是此人气机却时断时续诡异万分,不像正常武林高手,更像是投机取巧得来的这一身修为,总之,此人不可小觑。”

    顾仙佛点点头,道:“有情报就不怕,怕就怕在没情报之上,这样,本王先去见一见这个所谓的玉门关三十二岭共主,子狐你去叫上子奉马上过来,还有,顺便喊一声海”

    顾仙佛话音未落,一袭大红袍已经悄然出现在其身边。


第二百零六章 夜谈



    伴随着这句阴柔话语一同出现的,是一记犀利阴毒的弹指,弹指首选目标不是臃肿的陈靖祁,而是第一时间把手放在刀柄上的杜如晦。

    弹指带来的那一缕气劲虽然刁钻,但是威力并不大,杜如晦身经百战自然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藏在长衫里面的短刀只拔出一半就接近刀罡把气劲消弭于无形,待到短刀全部出鞘,他也刚刚转身完毕看着楼梯口。

    那一袭白色长袍终于浮现在楼梯口,身材颀长,丹凤眼,面容白皙,嘴唇猩红而薄凉,嘴角的邪笑似有非有似无非无。

    顾烟拿着一方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迹,看向杜如晦的那双秋水长眸却充满了戏谑。

    杜如晦脸色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转头狠狠瞪了坐在椅子上的陈靖祁一眼,不顾陈靖祁拼命摇头摆手,他倒提着短刀,慢慢走到顾烟对面十步之处,站定,看着顾烟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儿郎,敢在长安擅杀甲士,你,万死莫辞!”

    顾烟不屑地笑了笑,把玩着手帕斜斜瞅了杜如晦一眼,眼神玩味嗓音低沉:“怎么?杜将军,那你还不杀了我,还在等什么?”

    杜如晦皱了皱眉,却没有劈出第一刀。

    并非他忌惮顾烟的实力,虽说顾烟是小宗师,但他也是在天字巅峰浸淫了接近十年的人,顾烟再霸道,也不可能在三十招之内取他杜如晦的性命,只要他能撑过三十招的功夫,那自己埋藏在这酒楼周围的暗手就能赶到,到时候多了三十双眼睛,顾烟肯定骑虎难下。

    杜如晦没有劈刀,是他吃不准这个男生女相性格却扭曲如疯子的顾家二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后手。在他的印象里,顾家就是一个狐狸窝,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好人。

    果然,过了大概数息的时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和费力的喘息声从楼梯上传来,杜如晦暗道好险,顾烟却眉头皱了皱,扔掉手帕颇为不喜。

    许久不见的张三李四,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楼梯口。

    陈靖祁与杜如晦全部悚然而惊,几乎是同时惊诧问道:“大长秋,您怎在此处?!”

    大长秋,天子贴身内寺,宫寺之首。老人姓周,姓名几乎没人知道他,自从乾国立国之处,他就担任乾国大长秋,一做,就做了十七年,够资格称呼他姓名的人,不是在逐鹿之战中被杀死,就是已经被岁月带走了。

    周内寺颤颤巍巍地挪到椅子上坐下,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陛下命咱家到顾府宣旨,顾相热情,非让二公子带着咱家来酒楼吃顿便饭,没想到这就撞上了二位,二位也是来吃饭的?”

    杜如晦下意识把短刀藏回长衫内,拱了拱手,恭敬道:“见过大长秋,今日雨天,我与陈大人闲来无事便在酒楼中一叙,也是顺便庆祝,长安里少了一个大祸害。”

    说到最后,杜如晦深深看了顾烟一眼,想在顾烟的表情上找出关于顾仙佛下落的蛛丝马迹。

    但很快杜如晦就失望了,顾烟只是笑,听到这句话,笑的更开心了。

    张三李四齐齐后退了一步。

    顾烟站在周内寺面前,先是弯腰给周内寺倒上一壶热茶,待周内寺含笑接过以后,才站直身子,瞅着对面的杜如晦,一字一顿道:“姓杜的,你在大长秋面前还敢拔刀,怎么,你是想刺杀大长秋不成?”

    杜如晦一怔,疑问道:“拔刀?什么刀?笑话,我来这里吃顿便饭,我闲来无事拔刀作何,陈大人,你看到本将军拔刀了?”

    陈靖祁摇头如飞。

    顾烟双手揉搓了几番,道“我说你拔刀了,你便是拔刀了,你原本想刺杀大长秋已经是滔天大罪,如今更是拒不认罪,当真是罪加一等。”

    杜如晦放声长笑,笑声中是数不尽的豪迈,陈靖祁看着杜如晦宽厚坚定的背影,眼前有种恍惚,那个逐鹿之战中,杀人于谈笑之间的杜将军,在这一刻终于回来了。

    于长笑中,杜如晦一点一点抽出长衫下的短刀,看着对面的顾烟,一字一顿说道:“杜某人,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还是喜欢讲道理的,你若是跟我讲道理,我便跟你讲道理你不和我讲道理,那么我也只能和你讲讲我杜某人的道理,顾烟,你虽为顾相之子,但一无爵位,二无官职,三无功勋,四无政绩,五无功名,不过是一介草民耳,首先,本将军受奉于当今天子,你对本将军出言不逊,就是蔑视天子,蔑视朝廷二,你在长安之中,擅杀甲士,此举,在我大乾律法中,相当于谋逆!二罪并罚,顾烟,就算闹到京兆尹,闹到陛下面前,也跑不了你!”

    顾烟右手食指微微颤抖,这是他要动手的征兆,听了杜如晦的一番后,先是低头沉默一会儿,然后抬头反问道:“那我想问问杜将军,谋害朝廷二品大员,该不该诛其九族?”

    杜如晦陈靖祁皆识趣地住嘴不言,似乎并不明白顾烟所说如何,周内寺抬起头看了看顾烟一眼,对上这年轻人嘴角的邪魅笑容之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顾烟没有再与杜如晦废话,抬起右手,瞬间欺身而上,杜如晦的短刀刚刚抬起,顾烟洁白的拳头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不足三寸之处。

    顾烟此举虽说是来势汹汹,但也知道好歹没有非要弄出人命,所以杜如晦虽然惊骇,但还是费力一个仰身,躲过了顾烟的的拳头。但是他的身子还没有竖起来,顾烟的右腿已经抬起,一记凌厉的膝撞已经击向杜如晦侧身。

    虽说一开始落了下风,但杜如晦好歹也是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天字高手,当下心中一横,内劲布满左侧半边躯体,硬抗顾烟这一记的同时,手里的短刀一个反转,带着一股洪钟大吕的闷响,刀柄狠狠击打在顾烟小腹之上。

    尽管杜如晦已经早有准备,但硬抗顾烟这一记之后还是脸色闷红,弯着腰倒飞出去三丈多,而反观顾烟,承受杜如晦这一击之后却脸色如常,身子左右晃了晃后便卸去这股力道,看着模样不像是被一个天字高手打了一击,而像被一不懂事的孩童撞了一下。

    落地后的杜如晦身体极度不好受,心中却更是苦涩,他自持在武道一途钻研四十余年,天资聪颖又勤勤恳恳,二十九岁入天字高手,几年后对小宗师也未尝没有冲击的可能。他已经自以为很高估了顾烟的实力,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三十招?若是没有大长秋看着,恐怕不出十招,自己脑袋就得搬家。

    杜如晦如此想着,刚刚想抬起头,却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杜如晦骇然抬起头,笑眯眯的顾烟探出一臂抓住杜如晦发髻,往下狠狠一拉的同时,右腿往上一抬。


第二百零七章 战



    顾仙佛从马车上跳下来,如农家老翁抱着鱼竿回家一般把青龙胆抱在怀里,慢斯条理地走过去,最终在对弈的两人身边站定,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二人的棋局。

    正在进行长考的荆人奴暂且放下手中棋子,一手抚须笑问道:“顾小子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何于此下棋?”

    顾仙佛双手拢袖,撇了撇嘴说道:“难不成二位还能是无聊闲得特意来这荒山野岭下棋给我顾某人看?当谁看不出二位是在推测顾某生死了?”

    荆人奴大笑,一手抚须一手拍腿,道:“然也!楚将军做攻方,老夫做守方,但是接连对弈七局,老夫却一次未胜,看来今日,是老天要亡你啊顾小子。”

    顾仙佛东张西望一番,感叹道:“顾某人还算学过一点堪舆之术的皮毛,这地方不论怎么看,都是一穷山恶水的模样,今日顾某人要是在此地长眠不起,那下辈子转世投胎,都投不到好胎喽。”

    荆人奴拈子随意一落,看着周围的地势说道:“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顾小子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再说顾相权倾天下,你二弟又功夫卓绝迈出了那天人大关,怎么会让你日后一直长眠于此,老夫估计不出十个日夜,你就得被迁回顾家祖坟厚葬,倒是老夫三人,余生可要在你二弟和顾家那无孔不入的密影下心惊胆战地活着喽,不过顾小子啊,咱们今天讲道理,等你死后可得给顾相托梦知会一声,按照楚将军的说法,这次袭杀是以偷袭为主的,但老夫没同意,老夫觉得,你这孩子不简单,该给你个体面的死法,这一点儿,你可得给顾相说说情,要不然老夫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可跑不过你二弟。”

    顾仙佛想起了二弟顾烟便忍俊不禁,哪怕是面对死亡也在嘴角下意识地勾勒出一丝笑意,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成,老神仙的情,咱承下了,不过既然您老要给咱一个体面的死法,能不能让咱也死的明白点?楚将军是食君之禄忠君之命,他得杀我,那是他不得不杀刘巨侠占据江湖大风流,而我父一句侠以武犯禁可以说是折断了江湖游侠儿的脊梁,他也得杀我,但是您老,啧,我还真想不出咱有啥深仇大恨了,或者说,有谁能请动您给卖命?”

    顾仙佛的这番话娓娓道来,使得荆人奴沉默良久,最终他抬头望天,看了看天边的云卷云舒,淡然问道:“你可记得你喝了我师兄的一盏茶?”

    顾仙佛一怔,暗道这厮活这么久不会越活越小气了吧,您老千里迢迢赶过来和这两人狼狈为奸就是为了这一盏茶?

    这些想法顾仙佛当然没有说出来,看荆人奴严肃的表情他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番冥思苦想之后,他终于隐约记起了那日在张无极后院喝得那一盏味道有些奇怪得没法形容的热茶。

    荆人奴眼神中杀气泛起,冷笑道:“你可真是好大胃口,一口气喝掉我龙虎山一半的气运,当日我龙虎山十三多金莲凋谢五朵,而后又接二连三凋谢三朵,现在只有五朵在苦苦支撑,我师兄老了,但是龙虎山没老,他把全部赌注压在你身上,问过我们同意了没有,龙虎山虽然姓张,但也有旁人的一亩三分地!”

    荆人奴的这一番话使得顾仙佛确实陷入了一种震惊的状态中,他当时只是觉得这一盏茶有些味道奇特,但是一来张无极没有理由害他,二来他喝了以后也没有别的异象,所以顾仙佛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殊不知张无极送了他一份泼天的大礼。

    顾仙佛轻轻叹了口气,徐徐说道:“顾某也不知道为何能被国师如此看重,这份大礼,顾某也确实受之有愧,若是今日顾某死在尔等三人手中,临死之时会尽力把气运反哺出来,临终之时,顾某有个请求,在你们眼中,我是必死之人,我这两位清客也早就把命卖给了顾府,但这个孩子,我与他不过相识数日,可否放他一马?”

    楚长双抬头,看了顾仙佛一眼,眉眼如刀,嗓音沙哑:“这年头,太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例子了,本将军做事,不会给自己个找不痛快,再说,今日之事,不能有一人传出去,附近十里之内,飞鸟我都不会放过,你说我能不能放一个大活人出去?”

    顾仙佛苦笑,不甘心反问道:“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顾某可用足够的代价来交换。”

    荆人奴叹了口气,楚长双冷笑不已,刘俗的目光则一直未放在顾仙佛身上。

    良久,顾仙佛点点头,转身朝马车走去。

    春芽早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由李柔然牵着小手站在车辕一旁,看到顾仙佛过来以后,春芽神情一动,小脸上竟然绽放出一个笑容。

    顾仙佛在春芽面前蹲下,直视着春芽清澈的眼睛,嘴唇动了又动,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憋出一句对不起啊。

    春芽抿着嘴唇摇摇头,笑道:“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拿去吧,放在我这里也是个祸害,等我长大以后,我是肯定会杀了你的。”

    李柔然先是一怔,随后如遭雷击般的甩开春芽小手,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个老气秋横的孩子。

    顾仙佛倒是没有吃惊,摸了摸春芽的头发,怅然道:“你师父勉强也算个好人吧。”

    春芽回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紧接着,顾仙佛放在春芽头顶上的右手如被充气一般开始膨胀,里面的筋脉血管似乎有游龙在疯狂游走,整个右手被胀得粗壮了接近一半!

    李柔然先是大惊准备拔剑,转而却明白了过来,放下雀尾默默看着春芽体内的气运疯狂像顾仙佛体内传输着,她看着顾仙佛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越来越旺盛也越来越驳杂她看着顾仙佛双眸中的瞳孔由墨色变为金黄她看着顾仙佛喘息的声音先是如风箱然后如公牛最后如风雷。

    顾仙佛费力转头,冲她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艰难抬起左右做了个饮酒的姿势。

    笑容本来就难堪,而现在顾仙佛呼出的气体也是淡淡的金黄色,在这金黄气体的映衬下,笑容显得格外滑稽。

    李柔然一手握着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与顾仙佛相交短短月余,却明白了这简单一个动作里传递过来的两个意思。

    你还欠我一壶好酒。

    赶快滚。


第二百零八章 杀神仙



    放下夜光杯,顾仙佛好奇问道:“老先生在这山与山下判若两人顾某明了于心,只是顾某更好奇的是,老先生如何能在年轻时的杀孽中脱身而出?要知道一旦杀人成性,那这股子戾气真可以说是植入到了骨子里,在西凉顾某见过很多百战老卒,在军中之时是能征善战冲锋陷阵的好手,但是一旦离开军伍之后,则每天飘飘乎不知所以然,归根结底,还是杀人杀成了习惯,遇到任何事情,首先想到的解决办法便是杀人。所以顾某更加好奇,老先生地位越超然,武道修为越高,应当在这泥淖之中……越陷越深才是,怎么反而能从杀孽之中脱身而出,武道修为,更高一层呢?”

    重瞳龙王哈哈一笑,抬起右手挽起衣袖,指了指手腕那一串佛珠笑道:“顾公子,本王自从得风雷山以后,已经七年没在山杀过人了,即使饮酒用膳之时,也是吃那佛门之中讲究的三净肉,看到本王这串佛珠了没有,每天为了能平复杀心,本王至少要掐佛珠三十余遍。不过说来好笑,这串佛珠,是四十年前,本王云游到南海之时,在一深山寺庙中歇息,因为心中烦躁再加那老和尚也有两分眼力看出本王身杀气太重便在我耳边一直喋喋不休,本王便当着那老和尚的面,杀了他的教众,烧了他的寺庙,毁了他的功德,最后本王看这老和尚一直掐的佛珠不错,就抢过来,一直戴到现在。”

    顾仙佛更加好奇,追问道:“老先生此言,让顾某心中更为困惑,按照老先生的说法,老先生应在杀孽之中越陷越深才对,那怎么还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请老先生为顾某解惑。”

    重瞳龙王连说两句莫急莫急后,终于意味深长地说到了最关键的一席话:“若论杀人,在风雷山没有人比本王更便当,在这山,本王是所有人的老祖宗,更是所有人的活阎王,不仅能决定他们的吃穿用度,还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关系,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本王若真想杀人,何须亲自动手?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自有弟子代劳。本王这辈子,实在是杀了太多的人,七年前偶然一天,本王起床之时唤过一伺候久了的弟子过来服侍,但是却久久无应答,本王心中大怒,正想遣人把他捉过来兴师问罪,下人却来报,原来那弟子前夜伺候本王饮酒时失手打碎了一盏琉璃灯,本王当时并未惩罚于他,但是他回去以后,却活活吓死了。顾公子,本王告诉你这件事,并非是与你讲本王突然顿悟良心发现,而是本王怕杀着杀着,有一天,没有趁手的人可用了。”

    顾仙佛一边听着重瞳龙王的徐徐诉说一边频频点头,待其说完之后才感叹道:“老先生看待事情果然是别具一格标新立异,谁又能想到助老先生登顶武道的却是如此一不起眼小事,真是一啄一饮自有定数啊。”

    说着顾仙佛举起夜光杯示意,二人满饮而进。

    重瞳龙王沉默片刻,才抬头望着星空徐徐说道:“当然本王嗜杀无忌的性子也不是这么一件小事能改过来的。正是那件事过后,本王才认识到这么一件事:对于这风雷山的教众,本王之前一直认为能掌控他们的生死大权,但是错了,本王只说对了一半,本王只能控制他们死,却无法让他们生,本王只能在不满意之时杀人,却不能因为他们擅自死亡再把他们救活。既然本王现在不用怕再有天资聪颖之辈爬到本王头如何,那只能控制别人死,而不能控制别人生,又有何意思?”

    顾仙佛挟了一筷白嫩爽口的不知名肉段儿放进嘴里,一边品尝着这从来没尝过的味道一边打趣道:“老先生也不必气馁,说不定那些人死后化作星星于苍穹之中悬挂着,正战战兢兢地望着老先生。”

    不待重瞳龙王说话,前来添酒的秦舞阳犹豫良久,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重瞳龙王哈哈一笑,看了表情肃穆的秦舞阳一眼,又看了因喝了一杯仙人醉便摇摇欲坠的叶襄一眼,略带无奈对顾仙佛说道:“本王这两个弟子啊,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襄儿太过跳脱,做事往往不循规矩,让本王头疼得很而阳儿,则太过守规矩,甚至已经到了迂腐的境地,也是让本王不放心啊。”

    顾仙佛看了略有他羞赧的秦舞阳一眼,含笑应道:“个人有个人的脾气,天地间哪有真正中庸之人呢,秦少侠熟读四书五经圣人典籍,天地间的道理自然懂得也比他人多,想必日后在武道一途之,自然也是一路高歌突飞猛进了。”

    重瞳龙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本王年轻之时,天下动乱民不聊生,人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书?即使想读书的,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中找到一张带字的纸有多难顾公子不是不知道。本王当时,极度瞧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自然也瞧不起读书,四书荼毒生灵,五经钝化人心三纲生产奴才,五常捆绑性情,总而言之,本王当时在心中把读书贬得一文不值。”

    饮了一杯仙人醉,重瞳龙王继续讲道:“但是随着日子越过越少,乾国立国之时本王有去观礼,再回到风雷山之时,便慢慢体验到读书的妙用了,文武两路,虽是殊途,但走到一定高度之后,还是同归。但本王老了,对读书也没半分兴趣可言了。不过所幸,十年前本王下山云游之时,捡到了这一颗读书种子,本王倒是要看看,踩着那些圣人典籍,这颗种子能长多高,能走多远。”

    顾仙佛犹豫少许,最终还是对秦舞阳说道:“秦少侠博闻强识学富五车,顾某虚长你几岁,有些话还是要趁着这杯酒说出来。”

    秦舞阳自然知道顾仙佛是何许人也,当下精神一震,震袖抬手,施礼诚恳道:“请先生教我。”

    顾仙佛饮尽杯中酒,把夜光杯重重往文案一顿,徐徐说道:“秦少侠做人读书,一丝不苟端正公明,规矩二字自然牢记心中,心里有杆能量是非曲直的秤自然是好的,但是秦少侠还需谨记,四书五经,开篇便是中庸,因为高明莫过中庸,那是做人做事的根基,儒家的精神是入世,要有理想,有抱负,要进取不解,但儒家之经典中庸,却融入了道家的精神,所谓,以出世的精神干入世的事情。志存高远,却又不拘泥于眼前的小事杂事乱事,这才能以坦荡的胸怀干成大事,这才是中庸。”

    重瞳龙王眯着眼睛看着顾仙佛向自己的弟子传授着这中庸二字,无声而笑,然后开怀大笑,豪迈笑声直冲云霄。

    至于请顾仙佛山所为何事。

    重瞳龙王没说,

    顾仙佛亦没有问。


第二百零九章 定玉门



    翌日清晨,东方堪堪露出一抹鱼肚白。

    一夜未眠的顾仙佛轻轻推开圣元别院的院门,与守在院门外的两个下人打了声招呼以后,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在春日的余晖中顺着脚下小路慢慢向前走去。

    昨日顾仙佛与重瞳龙王在观星坪上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二人从天文地理到鸡毛蒜皮,能想起的都谈了一个遍,直到一坛仙人醉别二人瓜分完毕,才在硕大的观星坪上告别回府。

    顾仙佛回到圣元别院之时,已经接近寅时,张管事早奉重瞳龙王的命令把伺候的下人送到,不过因为没有顾仙佛在院子里,陆锦帆却死活都不肯给张管事打开房门,这让张管事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把两个下人扔到了院子里。

    所以顾仙佛回到圣元别院之时,陆锦帆依旧把房门锁得死死的,考虑到现在小雀儿肯定睡了,顾仙佛倒是也没有叫门,带着两个可怜巴巴的下人到院子里的长亭中坐下,看着难得一见的闪亮星辰静候天亮。

    躺在床上和衣而眠的陆锦帆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本来因为听到脚步声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平息下来,嘴里轻啐一句,因为没有掌灯,此刻也看不清陆锦帆是什么表情。

    在亭子里一坐,就是一宿。

    顾仙佛这晚上想了很多,想自己,想父亲,想长安,想西凉,想风雷山,想自己遗失的青龙胆,想家里别院里的那一袭大红袍,想乌衣巷里的那一间医馆,想皇宫深处的那一抹桃花。

    还没有像想完这一系列的事情,风雷山上的钟声已经在晨曦里悠悠地传过来了。

    两个下人自然不能一夜都与顾仙佛平起平坐,重瞳龙王虽然近几年吃净肉信佛陀,但是前些年的余威尤烈,所以风雷山上骨子里依旧还是一个规矩森严之地。

    他们发现顾仙佛一直在发呆之后,对视一眼,便悄悄告退,自觉去门口站岗。而失去一身武艺内劲的顾仙佛,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何时退下的。

    走在风雷山的羊肠小道上,山间风景尽收眼底,顾仙佛轻叹一声,正想换一个方向再去看看新鲜事物,却被一声稚嫩的少女声轻轻喊住。

    顾仙佛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株古老梧桐树之上,叶襄正捧着一深绿色小酒壶,一小口一小口喝得开心,一双秀气的眸子已经迷成了月牙形。

    看着这小丫头片子坐在高高的枝丫上一边喝酒一边自有自动地晃荡着脚步,顾仙佛向前走去,最终在梧桐树前三丈左右站定,抬头笑打招呼:“叶女侠好精神啊,昨夜睡这么短时间,现在又神采奕奕地坐在这梧桐树上喝酒了,可要当心,虽然叶女侠身手不凡,但喝酒误事啊,可别摔下来。”

    叶襄喝了一小口酒,笑嘻嘻地说道:“顾公子猜错了,我可不是睡这么短时间,我是一点的没睡,而且我还知道,顾公子你也没睡。”

    顾仙佛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抬头笑着拱拱手道:“叶姑娘神机妙算,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顾某就不打扰叶女侠饮酒作乐了,告辞。”

    说着,顾仙佛转身便走,但刚刚转身之际,却听闻身后恶风不善,不过他虽心如明镜,但一内劲荡然无存,也就只能苦笑着坐以待毙。

    一条赤练如灵蛇一般从叶襄袖口飞出,灵巧把顾仙佛的腰身一缠,然后一阵大力传来,顾仙佛从那腾云驾雾中的状态中转换过来之时,已经坐到了叶襄身边。

    干呕两声揉揉被束得发疼的腰部,顾仙佛小心翼翼地抓住身旁枝干,苦笑问道:“顾某现在虽为一介废人,但是好歹五识尚在,能看出叶姑娘对顾某有些反感甚至厌恶,既然如此,风雷山这么大,顾某与叶姑娘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为何叶姑娘还把顾某给扯到这树上来?”

    现在只有两人,顾仙佛说话也就不太顾忌了,他在叶襄昨天晚上打量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姑娘对自己的排斥,虽然顾仙佛对这种排斥有些没头没脑,叶襄之后也隐藏得很好,但顾仙佛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之前借重瞳龙王的仙人醉借花献佛,也是一次轻微的试探,但是叶襄的处理却滴水不漏,没能让顾仙佛证实自己的判断。

    叶襄慢斯条理的收回赤练,把玩着酒壶横了顾仙佛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不叫我叶女侠,改口叫叶姑娘了?”

    顾仙佛一怔,随即微笑道:“叶姑娘喜欢听哪个,顾某称呼你哪个便是。”

    叶襄撇撇嘴,看着前方的山山水水,说道:“顾公子为什么认定我不喜欢你呢?”

    顾仙佛也跟随着叶襄一起看向前方,斩钉截铁说道:“感觉。”

    叶襄再次撇撇嘴,似乎对顾仙佛的这个说法极其不屑,但喝了一道:“顾公子的感觉很准,我岂止是不喜欢你,根本就想把你碎尸万段。”

    这句话并不出乎顾仙佛预料,他虽然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叶姑娘可否告知顾某,为何对顾某,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这些年顾某虽然东奔西走,但是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陆姑娘。”

    叶襄收回远望的目光,瞅了顾仙佛一眼,徐徐道:“你这么聪明,还需要问?”

    顾仙佛点点头,认真道:“顾某确实很聪明,但是并非无所不能,有些关键性的事情尤其不能自以为是,否则,若是有一点信息出现偏差,那往往会导致万劫不复的境地。”

    叶襄仰首屏息,举起手中酒壶,壶中美酒成一条酒线直直落入叶襄小嘴之中,待到把壶中最后一滴美酒喝光以后,叶襄才低下头,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剧烈的喘息了两下,伴随着叶襄的喘息,她胸前刚刚发育的风景也剧烈上下波动两下。

    叶襄转头,看着顾仙佛的眼睛,一壶美酒下肚,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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