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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之中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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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你这样子的徒弟后从袖口再次弹出一粒碎银,少年接住银子,乐呵呵地挤进人堆中买了满满两把羊肉串,递给顾仙佛一把被后者拒绝后也不气馁,自己也顾不得烫,跟在顾仙佛身后继续狼吞虎咽。
吴越,天下最神秘的人之一,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甚至连西凉的西凉卫和顾府的密影费了大工夫也没能传出一张画像,只知道他父亲是吴国一列土封疆的王侯,母亲是越国一普通女子,所以他自从练武那一天起,便自名吴越。南吴北越深谙远交近攻政策三味,两国虽然中间隔着乾国这个庞然大物,但是世代交好,四十余年前就结成攻守同盟,一直持续至今。乾国这么多年没有拿下卧榻之旁的这两个小国,南吴北越地势险要是一方面,乾国急需休养生息是另一方面,而剩下的,则要归功于吴越。
天下武夫分为四重十二品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也有独立于此体系之外的异类,毕竟天下这么大,变数还是有的,吴越就是一个变数,就如同没人见过他的容貌一样,也没人了解他的真实实力,若是他一把吴钩在手,精心准备后,小宗师也挡不住他的第一刀,若是他毫无准备,玄字游侠儿都能把他一剑封喉。
顾仙佛之前听顾烟说过,吴越走的是养刀一脉,不修内力,不悟心法,只修刀意,出手前温养的时间越长,刀意越是凌厉,但此道对刀客要求甚是苛刻,非天生刀胚不能登堂,登堂后十个刀胚内能有一个刀胚入室便是极好的了。不过养刀一脉虽说要求确实苛刻,但是顺着这条路走上山顶以后确实能一览众山小。据古籍记载,在春秋时期曾出过一养刀游侠儿,一刀养了九年,最后一刀劈开了一座皇宫后力竭而死。
这少年三日前风尘仆仆来到顾府递上木刺,这木刺倒是也简单,上面只有一道刀痕,本来看守侧门的小厮把这小厮当成了初出茅庐的雏儿或来顾府骗吃骗喝的小蟊贼,抬手就要把他打发走,要知道顾府虽说豢养清客不少,但哪个不是有几把刷子的,修为不达到黄字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你一个初出茅庐的穷小子真把顾府当慈善堂了?但是就在那小厮刚要开口之时,外出采购的顾名正好回府,顾名老辣,一眼便认出了这木刺上的刀意非比寻常,便把这少年领到府内一间偏房内好吃好喝伺候着,然后拿着木刺转身去找顾淮,当时顾淮正在书房内忙着收礼,但是等顾名说明来意后也不敢怠慢,令小厮叫来一名在顾府居住九年的天字下品刀客,那刀客一眼便认出这木刺上的刀意出自谁之手,毕竟吴越所走的一脉在天下武道中实在是太过独特了。
待到顾淮亲自到达偏房看望这位少年的时候,那已经解决了三碗白饭的黝黑少年正把注意力集中在一根油汪汪的鸡腿上,顾淮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眯眯道,顾府有酒有肉,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少年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随后,顾仙佛回府,顾淮把此事跟顾仙佛提了一提,不过按照那名天字下品刀客所言,这少年确实是天生的刀胚不假,但是实力恐怕也仅仅登堂而已,毕竟他年纪摆在那里,很多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收下这少年,顾府有可能日后多出一个堪比吴越的恐怖高手,但更大的可能是浪费好几百斤粮食和资源养一个废物。
当时顾仙佛只是点点头,命小厮把那少年唤到堂屋,新换了一身深玄棉袍的少年毫不胆怯的看着顾仙佛,脸上露出傻呵呵的笑容。
“你叫什么?”顾仙佛也笑呵呵地看着他。
“吴钩。”少年郑重回答,似乎在说一个了不得的词语。
“很好听的名字。”顾仙佛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以后就跟着我吧。”
吴钩谨慎道:“有肉吃吗?”
顾仙佛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管够。”
吴钩脸上笑容愈发灿烂,郑重道:“好!”
第三十二章 开封有个王子狐
在长安街越走越远的主仆两人丝毫没有困意,一个是因为今天吃了太多的肉高兴,一个是因为看另一个吃了太多的肉高兴。吴钩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阑珊道:“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挥不动刀啦。”
顾仙佛只是笑笑,还是兴致勃勃的带吴钩逛着难得灯火通明的长安街,说道:“你看这长安街,难得夜夜笙歌,但是寻常日子却因为宵禁冷清得很。我父和王叔叔每次谈起这件事都是义愤填膺,按照王叔叔的说法,这偌大的长安城,其实是只用了一半而已。等过几年商业成熟以后我父亲会上书陛下逐步取消宵禁,如此一来,每夜的长安城都能如此灯火通明了。”
吴钩虽然听不懂其中一小部分内容,但是不妨碍他跟在顾仙佛背后傻乐,笑呵呵道:“如此一来,我每天晚上都能出来吃肉啦。”
顾仙佛笑了笑,还没待开口,便听前方传来一阴阳怪气的声音:“现在的长安城,还真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多大口气的蛤蟆都有,潘兄,你是不是该跟令尊说说,不要把什么人都往长安城里放。”
脸上笑容不减,顾仙佛向前一看,在前方三丈左右站着三名衣着奢华的世族公子,为首的一位一袭华贵白袍衬得他气质非凡,只是这大冬天手里却拿着把象牙扇子摇来摆去,似乎心里很是燥热。在这白袍公子哥身后的两个帮闲,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纨绔脸上笑容玩味,另一位相对来说寒酸一些,虽说相貌不差,但身上衣物和阴损气质却暴露了此人落魄的事实,刚才那一番阴阳怪气正是出自他之口。
看着顾仙佛的眼光望过来,那落魄帮闲眼睛一瞪,道:“你瞎看什么呢?小爷说的就是你。”
被如此奚落,顾仙佛也不恼怒,打了个手势示意吴钩不要轻举妄动,轻轻笑了笑后便继续往前走去。但是他不想大动干戈,那为首的白袍公子哥却不想息事宁人,手中象牙扇唰的一下甩开,悠悠道:“你这东西也是好脾气,就你这样的还带着仆人来混江湖,依本公子看,不出三天你就得被人斩于马下,当然,前提是你能买得起马的话。咱们打个商量,我府上正缺一牵马小厮,我看你这仆人虽说长得歪瓜裂枣,但是确实有几把子傻力气,我给你十文,你卖给我如何?”
此话一出,本来已经与这白袍公子哥擦肩而过的顾仙佛停住脚步,微微侧身,认真道:“你爱当着小娘子的面出风头我不管,但是你一直自取其辱,我就很难理解你这井底之蛙的心态了。你买我小厮回家干嘛?让他做你男人?”
路边两位花枝招展的俏佳人被顾仙佛最后一句话逗得开怀大笑。
白袍公子哥的俊俏白脸霎时间涨成了猪肝色。
但是不待他呼喊周围的家丁护院,顾仙佛便微微扬了扬头。
下一刻,吴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白袍公子哥面前,等后者反应过来之时,三根串羊肉的铁钎已经刺入他腹部半截,封锁住三处窍穴。
白袍公子哥痛苦倒地,不过他只是紧紧捂住腹部,脸色因疼痛而变得扭曲怪异,却始终不敢喊出声,在长安城的纨绔再不学无术也没有傻子,他知道,眼前这少年能瞬间把自己置入重伤的境地起码说明了两件事:一、他绝对有瞬间杀死自己的本事。二、他不在乎自己身后的背景。
白袍公子哥腹部的疼痛让他几欲昏厥,却始终不敢出声,他这辈子最厌烦也最怕的就是实力高绝的疯子,可惜今天出来游玩一下碰到两个。
眼看主子倒地,身后两个帮闲慌了手脚,一个蹲下身在身后抱住他,一个用手紧紧捂住腹部伤口。
顾仙佛慢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腹部白袍已被鲜血染红的公子哥,笑道:“我突然想起一首不太出名的诗,叫小车行,讲的是难民逃荒的故事,头两句我还记得,是小车班班黄尘晚,夫为推,妇为挽。后面的我记不清了,大概讲的就是逃荒的夫妇两人来到一间房屋面前想讨口吃的,但发现房屋已是人去屋空两人空巷泪如雨的场景,此诗平仄不提,但是意境悠远,以小处见大势,可谓不俗。”
白袍公子哥强忍住痛苦,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仙佛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和你狗腿子滚吧,记得,见到郎中前不要把这三根铁钎拔出来,要不然你小命不保。在下来自八大门派之一素衣山,如果阁下想讨教,就请明天赶早吧,我后天就要回山了。”
白袍公子哥挣扎起身,断断续续道:“不用你提醒,明天潘某定当上门拜访!”
说着,他那两位帮闲扶着白袍公子哥就转身往回走去。
顾仙佛伸手一指那落魄书生,道:“你留下。”
落魄书生吓了一跳,伸手指了指自己,顾仙佛点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两人,白袍公子哥咬咬牙,也不管自己的这位帮闲下场如何,在伙伴搀扶下就往最近的医馆走去。
落魄书生气质本就阴损,再加上此时的颤颤巍巍,让人看了平添三分厌烦。
顾仙佛却叹了口气,道:“先生当真要我把小车行完整背出来才肯承认吗?”
落魄书生脸上的惊诧和不安不翼而飞,自嘲一笑,道:“顾公子是如何认出在下?在下虽然脑子笨一些,但是却也记得三年内并未与顾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药师之前就听府内清客说起过多次,开封有王子狐,相貌不显,却能七步成诗,其中以小车行为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胸中韬略更是与寻常士子大相径庭,毕生所学最多只谋一郡,药师曾经拜读过先生的治郡平县十三策,获益匪浅。只是因相貌不为人所喜,言谈举止不合礼法,再加上天生六指,更被一些愚昧官吏视为不详,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顾仙佛长长一揖,诚恳道,“不知先生放在给药师出的这一道考题,药师打得还算可以?”
王子狐搓了搓大腿,淡然道:“中策。”
顾仙佛再拜,道,“上策如何?请先生教我。”
王子狐嘿嘿一笑,笑容出露出无尽奸诈与市侩,“你请我喝壶好酒我就告诉你。”
一盏茶功夫后,醉仙居内的两人对坐而饮,吴钩因耐不住寂寞,顾仙佛便把荷包给他,让他自己出去闲逛去。
王子狐砸了砸嘴巴,遗憾道:“还指望你顾大公子与我第一次见面能请我喝上坛百年老酒,谁知还是我喝了三十多年的黄酒,你还真是小气。”
顾仙佛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药师自信这一坛黄酒定不比太白居的女儿红差。”
王子狐丝毫没有名士风度地脱了一只鞋把脚放在板凳上,一边拿左手揉搓着脚趾头一边拿起筷子挟了一片肥美多汁而又薄如蝉翼的酱牛肉丢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刚刚品过这一杯黄酒,和寻常黄酒味道并无不同,不过既然顾公子这么说了,这坛黄酒想必就好在下酒菜上了。”
顾仙佛哈哈大笑,道:“然也,就看先生敢不敢透过灶火来锅里吃了。”
王子狐难得正经一点,道:“顾仙佛,我若随你去西凉,你能许我什么?我不要你的好话奉承,我要你实打实的承诺,若是到了西凉你给我的和你今天说的有一丝不同,相信我,你最好第一时间杀了我,否则我定能让你后院失火,千疮百孔。”
顾仙佛也难得收敛了笑意,认真道:“西凉一共一州三郡,州牧的位置给你你也不要,太守你也别想了,现在的你吃不下,我能给你的承诺是,西凉十六个县,你挑一个,随你折腾去,五年以后十年以内,若你政绩尚可,西凉三个太守有你一个。”
王子狐追问道:“我在县里怎么折腾你都不管?”
顾仙佛笃定,“不管。”
“哪怕三年无税收?”
“我免你五年赋税。”
“哈哈哈哈”王子狐端起酒杯放声大笑,笑容里的曲折心酸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待到笑声停下后,王子狐已是老泪纵横,“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王子狐出身穷酸,腹内装着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学问却无处兜售,这三十余年被人打过骂过怨过戏弄过宴请过,却唯独没被人真心尊重过,想不到我王子狐接近不惑之年还能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就算西凉是阿鼻地狱,老子也要去得!”
顾仙佛端起酒杯,笑道:“此事是否当浮一大白?”
“当浮!当浮!”王子狐捶着桌子,大呼小叫道,“这小酒盅怎么能喝得尽兴,掌柜的,换大碗,拿你们最烈的酒来!”
顾仙佛看着失态若癫狂的王子狐,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之前小凤仙在罗府唱堂会时唱的一段锁麟囊,因为曲调还记得,顾仙佛便小声哼了出来: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磨尽,参到了心酸处泪湿衣裳。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祸福事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绮装衣锦,到今朝只落得破衣旧裙。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我,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头,早悟兰因。”
第三十三章 二八佳人体似酥
当天晚上,王子狐在醉仙居喝得酩酊大醉,而且这家伙酒品相当差劲,喝醉以后抱着坛竹叶青在酒楼内撒泼打滚,一边高吟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一边在桌旁空地上打着他那不成章法的醉拳。顾仙佛此时只有六分醉,便端着一海碗小口啜饮着半碗黄酒,笑眯眯地看着疯疯癫癫的王子狐。最后还是兴尽而归的吴钩一掌砍在王子狐脖颈后,整个酒楼才安静下来。
顾仙佛一口饮尽剩余黄酒,砸吧了一下嘴巴,起身付账,在老板的恭送下走出醉仙居,吴钩无奈地背起躺在冰凉地板上的王子狐,一边祈祷着这家伙千万不要吐出来,一边紧紧跟在顾仙佛身后。外出一夜便能捡到一名士回府的顾仙佛心情格外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往顾府走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王子狐来得太及时了,现在西凉不缺攻城略地的武将,亦不缺统筹全局的谋士,只缺能深入郡县的小吏。自从春秋时代以来,西凉就是各个朝代的头痛之地,一方面这里民风剽悍,寻常青壮训练半月即可形成战斗力,而且对军饷军备要求极低,但是另一方面,西凉贫瘠久矣,几乎每年庄稼都是颗粒无收的境地,对于朝廷来说,西凉就是一个每年都需要赈灾的无底洞,填多少银子进去都填不满,而且你每年赈灾还落不到好,但凡有一年不赈灾,那里肯定有无数百姓揭竿而起投身造反大业中,西凉经济状况如此之差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官员治理不善,西凉这等穷乡僻壤蛮夷之地,有能耐的士子不愿意来,来的士子大多又没有真才实学,一上任就战战兢兢以搜刮地皮为己任,导致百姓的反弹越来越大,西凉就是一个如此矛盾复杂的地方,邓南风每每提起西凉都扼腕叹息,道既是乐土也是恶土既是乐土也是恶土啊。一个王子狐可能在西凉这片苦海里掀不起多大风浪,但这就等于在西凉埋下了一颗种子,三五年过后,一群小狐狸就能出窝分布到各县,不求五年以后西凉能有千千万万个王子狐,只要这些小狐狸能有王子狐三分之一的手腕和本事,那西凉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回到顾府,顾仙佛直接带着吴钩和他背上的王子狐去书房见父亲,顾淮听说了王子狐的来历之后,点点头没有多言,只是令顾名叫来两个天字下品剑士,这两人在顾府为清客多年,对顾府不说死心塌地却足以称得上忠心耿耿,而且这两人都是出身贫寒但是品性上佳,一身修为也是实打实磨砺出来的,和现在江湖上的那些速成的青年才俊大不相同。等两人进入书房,顾淮伸手指了指还在呼呼大睡的王子狐,淡然道:“从此以后,你们两个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你们不死,他就不能死你们死了,他也不能死,如果能保他五年内平安无事,我送你们两个一场大富贵如果五年内他死了”顾淮没有说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两名天字下品剑士见了顾淮的笑容却一下变得脸色苍白,瞬间匍匐在地,赶忙高声表明心志。顾淮挥挥手,两人接过吴钩背上如死猪一般的王子狐悄然告退,吴钩也笑嘻嘻的招呼一声蹦蹦跳跳去自己房间睡觉了。
“这孩子开朗了很多。”顾淮抚须笑道。
顾仙佛拿手指扣了扣额头,在醉仙居喝得黄酒并不少,他现在感觉有些昏昏沉沉,听了顾淮话语道:“这孩子还以前每天跟吴越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除了养刀就是养刀,再好的刀胚也得养成木讷的性子,我想这也是吴越这么多年来培养不出另一个吴越的原因,不过他现在应该想明白这一点了,要不然也不会吧吴钩这孩子送到顾府来,二弟曾经说过,养刀一脉虽然需要纯粹的刀胚,更要历经万般红尘劫,犹若凉风轻拂面才行。吴钩是个好苗子,吴越把他送到顾府来,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的,让吴钩行走一番红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向顾府示好了,这份情,顾府得承下。”
“不是顾府承下,是你承下。”顾淮笑呵呵地摆摆手,边回到太师椅上坐下边道。“阿暝啊,你现在处事越来越成熟了,你像我,但不是另一个我,这让为父很欣慰啊,虽然人们都说虎死不倒架,但是每当一个世族门阀经过一场更迭以后,难免会产生一些变数,我们顾家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还是沦落成皇帝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都得看你喽,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这个年,你也就二十三了,也该考虑考虑成家的事宜了,这些年你一直在西凉,那里什么情况爹也知道,所以不逼你,但是现在你回到了长安,是不是该考虑下成亲的事宜了?你想取谁跟爹说,不论是海婵还是乌衣巷那个丫头,不论是商酌的那个宝贝女儿还是那个在西凉与你不打不相识的满意,只要你发话,爹都给你办好了,你就坐在别院里等着成亲那一天就行。”
一说到成亲这个话题,顾仙佛顿时感觉更加头痛,确实他年龄不小了,与他感情纠葛的女子也不少,不说个个都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姿,但好歹不是泯然众人。但是不知为何,顾仙佛从心底对成亲一事就有些本能的抗拒,这种抗拒他自己也说不准来自什么地方,是成了亲以后自己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和新岐罗敷去喝花酒了?还是成了亲以后商桃花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就得变成顾商氏被幽禁在深闺里对镜贴花黄了?顾仙佛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想成亲的日子能晚一些便晚一些,只好拱手道:“父亲,匈奴不灭何以家为,那群草原蛮子还对我西凉对我大乾虎视眈眈,孩儿哪能醉心于女子怀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父亲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肢如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父亲,自古以来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啊!孩儿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陷父亲于如此不仁不义的地步!”
面对顾仙佛的一阵慷慨激昂,顾淮老神在在不为所动,靠在太师椅上闭上双目,慢慢念道:“于礼有不孝者三,谓阿意曲从,陷亲于不义,一不孝也家穷亲老,不为”
“父亲,阿暝今天饮酒过度,先回房休息了,您也早些歇息,孩儿告退!”说完这句话,顾仙佛推开房门慌慌张张远去,一路速度之快,大乾最快奔马也望尘莫及。
听着顾仙佛无奈远去,顾淮睁开双眼,脸上绽放出温和的笑容,笑容间却又隐藏着一丝比顾仙佛更甚的无奈。
第三十四章 刘冦
大年三十终于在无数人的翘首以盼中姗姗来迟,顾府门前的大红灯笼远远挂出一条街,在这条街上住的人们不管对顾府是怎么个看法,但至少见面以后得笑脸相迎,过年也能落个好,大乾自从立国以来便有“封年”的习俗,封年谐音丰年,为得是来年求个好彩头,这封年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大年三十那一夜街坊邻居搁置下这一年的所有恩怨在年夜饭之前互相走动问候一番,确实有仇家能在这一天相逢一笑泯恩仇,化干戈为玉帛,也有今日还言笑晏晏明日立即就形同陌路,但是不管怎么说,封年的本意是好的,在乾国也就渊源流传下来了。
顾府家大业大,若是让顾淮亲自提着酒肉礼品挨家挨户摆放过去的话,那他今晚的年夜饭也不用吃了。大管家顾名和二管事顾余都在府中为年夜饭忙得不可开交,毕竟有句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时深山有远亲。自从半个月前,顾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上门住下了,在顾府吃年夜饭已经是七八年的传统了,自从七八年前顾仙佛三表叔的儿媳妇厚着脸皮上门不仅没被赶出去还拿了几张银票回去以后,其他人就立刻蜂拥而至,不说为了那几百两银子,能来长安见识一番,回去也够吹嘘大半年的。对于这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顾仙佛和顾淮一个态度,你来,我命下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走,我大包小裹的欢送着,你在地方怎么扯虎皮唱大戏我也不管,毕竟你在那浅水里也翻不起多大风浪,但是你若敢在长安狐假虎威?看看三年前被顾仙佛亲自抽了三十鞭子的那个所谓的堂哥就知道了。
既然大管家和二管事都在顾府里忙得不可开交,封年的传统又不能落下,那么这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三管事顾鲤身上,顾鲤也乐在其中,挥手拒绝了几名小厮的殷勤,自己提着肉食老酒慢慢走出顾府。顾鲤今年还不到而立之年,再加上长相清秀身材偏瘦,很容易被人当成刚刚及冠的青年才俊,顾鲤本人也是个油滑的和事佬,见谁都是笑眯眯地说好话,哪怕训斥下人也是细声细语,从来不曾大声过,这也就导致了顾鲤在顾府人缘很好但是威信很低,平日里哪怕门房也敢笑着跟他调笑几句,对此顾鲤也不恼怒,往往一笑置之。
其实顾府里大多数人都猜忌过顾鲤是如何当上顾府三管事的,六年前顾鲤初入顾府,被顾名带到书房里和顾淮密谈一番,半个月后便升任顾府三管事,而对于顾鲤与顾淮在书房密谈的那一番话,迄今为止也没有流传出具体内容,有的人猜测顾鲤是顾淮埋下的一手暗棋,有人猜测顾鲤是一名隐藏的小宗师,最后甚至有人猜测顾鲤是顾淮的私生子,原因很简单顾大公子称二公子为二弟,为什么是二弟?肯定有个隐藏的三弟啊!
这个不知从谁嘴里传出的推论明明匪夷所思,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传遍整个顾府,顾鲤的人缘好一方面来源于他的和气生财,一方面来源于他的神秘背景。而事实的真相只有现在提着米面走在街上的顾鲤自己心里清楚。
背景?老子有个屁的背景!
顾鲤自嘲一笑,脚步放慢了少许。
他顾鲤既非暗棋也非小宗师,更遑论顾相私生子,他顾鲤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出身贫寒的破落士子,而且是苦读圣贤书二十余年却未有任何功名在身的卑贱读书人,原因无他,在他第一次参加乡试的时候因为作弊被主考官抓到,扔出考场之时给他记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日后永不准录用!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读书人身上都是巨大的打击,而放的顾鲤身上这个打击却比放在寻常人身上还要重上数倍,因为顾鲤天生官瘾奇大,从小热衷于钻营,不让他参加科举,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所幸天无绝人之路,顾鲤的生母在前些年与顾名有过一段露水孽缘,在看到儿子生不如死的状态后厚下脸皮去求了顾名一次,顾名便把他带到顾淮书房里。顾淮听说此事后问了当时战战兢兢又欣喜若狂的顾鲤几个简单问题,听到顾鲤的回答后,沉吟少许说了一句:在我顾府为奴十年,我放你归山。
顾鲤泪流满面,磕头如捣蒜。
半个月后,顾鲤升任三管事,当时顾淮隔着窗户看着顾鲤,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孩子,天生做在官场钻营的命。
在顾府做三管事,权势不亚于地方上的正五品,这是顾鲤第一次尝试到权势这个东西带来的种种好处,眼底深处的那份狂热在顾淮的刻意纵容下生长得更旺盛,就如同酒鬼好酒,老鬄好美食,顾鲤这种人对权势的热衷是与生俱来的,只要能让他混迹官场,他能舍弃一起。
走到距离顾府最近的一家大宅门前,顾鲤停下脚步,在心里默默数到十五,给了那门房充足的报信时间和大宅主人翁出门迎接的功夫后,才抬起脚步,一脸笑容的朝大门迈去,大宅主人翁是一个不惑之年的江东商贾,近几年才迁到长安,为了拿下这宅子花费了不少心血,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跟权倾朝野的顾相混个脸熟?知晓三管事顾鲤提着老酒登门以后,便连靴子也顾不得穿,哈哈大笑着赤脚相迎,两人正好在大门处见面,时间都掐算得刚刚好。
顾鲤明显很享受这种被人隆重迎接的过程,但是他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笑容依旧清淡温和,一边让着主人一边率先朝堂屋内走去,只是脚步又轻快了几分。
在大宅内顾鲤只是坐了一盏茶冷热的功夫便在主人的热情挽留中告辞而出,一面约好了下次见面喝茶的时间一面拱手告辞。出了大宅,顾鲤眯着眼睛看着天际的夜空,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若是他背后的大宅门房能绕到他前面来,就会发现这以温文尔雅著名的顾家三管事正在无声疯狂大笑,状若癫狂。
第三十五章 顾鲤
过了数息功夫,顾鲤脸上重新恢复成温文尔雅的笑容,转身走回顾府提起放在门房那的两坛更上档次的老酒,在门房笑嘻嘻地招呼中含笑寒暄几句后向下一家邻居走去,这在门房看来也是份苦差的工作,顾鲤却沉迷其中不得自拔,他巴不得这趟封年越长越好。
到了第三家大宅面前时,小厮进去通报许久却不见主人出来相迎,这让顾鲤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但是表面上却还是淡然的笑容,自顾自的右手掀起长袍前襟,左手提着老酒拾级而上。
一进大门,顾鲤就被身边突如其来的一根粗壮臂膀捂住口鼻掳了过去,顾鲤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瘦弱的躯体腾空而起,再次下落时已经头晕目眩,缓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打量着四周的二十余条面带杀气的壮汉。
“你可知我是谁?”一位身着青衫腰佩名贵玉珏的阴鸷青年注视着被捂住口鼻的顾鲤,冷声问道。
顾鲤被身后那大汉控制住,别说做出大动作,就连声音也传不出,只好微不可查的摇摇头,但是身后这人力量实在太大,顾鲤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不经意的颤抖。
阴鸷青年抬起修长如女子般的手指,点了一下顾鲤的额头,阴柔道:“我可以叫他放开你,但是你得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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