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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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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极为厌恶李亨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嘴角微微抽搐了瞬,却终归没有多说什么。

李亨见李隆基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淡,一时也有些下不来台。好在此时殿中除了一些宦官并没有外臣,不然可真有些损害他大唐天子的威严。

“咳咳,父皇,您这次从蜀中回来怕是累了吧,这大明宫啊太过喧闹,不适宜您静养。儿臣派人重新休憩了太极宫,您估计过完年就可以搬到西内住了,那里啊清静,您和高翁在一起也舒坦。”(注2)

李亨眼珠转了转,陪着笑脸说道。

轰!

李隆基脑子嗡的一炸,一时有些茫然。

什么,那个逆子刚才跟自己说的是什么?搬到太极宫中去居住?他是什么意思!

见李隆基就要动怒,高力士忙闪身出来道:“陛下,您看太上皇也上了年纪,西内那边宫殿良久未使用甚是阴潮,怕是不利于太上皇的风疾恢复。更何况,您和太上皇才刚刚相聚,若是想念了他老人家两边跑来也是麻烦。不如您便让太上皇居住到兴庆宫中,这样您们相聚也是方便。”

李亨嘴角微挑,冷笑道:“高翁此言差矣。朕认为兴庆宫是前朝之物,算潜龙宅,如今朕登基自然不宜再用。所以朕已经下令将其赏给了韦见素作私宅。”

“什么,你,你!”

李隆基也不想与李亨撕破脸皮所以一直都压着性子,但听到此处却是再也按捺不住胸口的怒火。李隆基愤恨的点着手指质问李亨,一时气血上涌竟是昏了过去。……

李隆基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额头疼痛欲裂,脑子近乎要炸开。

“水,元一,水……”

李隆基发出了一阵微若蚊吟的声音,示意高力士上前伺候。侍立在旁的李亨见李隆基醒了过来,立刻抢步上前将一只玉碗递了过去。

“父皇,儿臣来伺候您!”

如今李隆基一看到李亨那张伪善的笑脸就觉得恶心,将将别了过去。

“父皇……”

李亨见有御医在身侧也不好太过用强,只得咽下胸中的一口恶气笑道:“父皇无需担心,刚才吴太医已经替您把过脉了,您是一时气血上涌这才昏了过去,只要稍稍将养一些时日,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说完李亨还不忘冲太医吴国泰使了个眼色。

吴国泰立刻心领神会的跪倒冲李隆基叩首道:“回禀太上皇,陛下所言极是。自从您晕倒后陛下便是寝食难安,一直在您榻侧侍候。如此孝心,实在是感天动地啊。此乃社稷之福,大唐之福。”

李隆基听到吴国泰说到此话差点没骂出声来。

孝顺?这逆子的行为也能称之为孝顺?

“父皇,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朝中之事如今皆由儿臣处理,您就不必操心了。至于搬到太极宫的事情嘛,可以再行商量。”

李亨也不想把李隆基逼得太紧,只微微一笑,将事情缓了过去。

“罢了,罢了。你有这份孝心就好,朕嘛,就搬到西内去住吧。那边如你所说,清静!朕也不用整日见这些个世故嘴脸,扰得心烦!”

李隆基无奈的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声。

物是人非事事休,能奈何,能奈何!……

注1:唐代宫殿主要分为三个。即大明宫、太极宫、兴庆宫。唐时皇帝多住在大明宫,但李隆基是个特例,他大部分时间住在兴庆宫,而大明宫只是少部分时间。

注2:西内:即太极宫。这个宫殿除了李渊、李世民住过外,鲜有皇帝居住,当然后来李隆基从蜀中回来后确实在这居住过。

第五十五章 天问(七)

夕阳拉长了光影,将淡淡的一层橙红色光晕撒在了不远处的青灰色城墙上。

李括单手挽着马缰,怅然叹了一声。

淮左名都,二十四桥,扬州还是那个扬州,但不知为何李括总觉得之中少了什么韵味。物已是,人已非,怕是良辰美景也是虚设吧。在沧河河岸旁截杀了令狐潮一行后,李括便率领手下将士向南退去,与无罪、李晟他们的大军会合。经过这一战,想必尹子琪不会再急于向淮南进兵,李括倒也稍稍放下了心。

后来听说朝廷的大军收复了长安,紧接着便挥师东进兵临睢阳。尹子琪刚刚夺得睢阳没几日就被迫和大唐朝廷打了一场,慌乱之下自是溃败。唐军顺利的重新夺回了睢阳城,守住了江淮的门户。

现在看来,这一切竟是像一场幻梦?

“七郎,我可是许久没吃到拆烩鲢鱼头,这次回来可得好好打打牙祭!”

周无罪搓着手掌不住咽着吐沫,两个深陷的酒窝远远看来煞是可爱。

李括没好气的瞪了周无罪一眼道:“你啊,眼里只有吃的!就这样还是天才?”

周无罪摊了摊手,呵呵一笑道:“天才不天才的又和吃喝没关系。千里做官,只为吃穿。若是连吃喝都享受不了,我这么拼命杀敌为的个啥?”

李晟在一旁笑道:“无罪的想法确实实在,都督你也不要和他争了,不过,我们弟兄们这些日子来心头儿的弦绷得实在太紧了,此次会扬州也好放松放松。”

窦青轻咳了咳:“是啊,咱们军中的将士多是江淮子弟,此次也算是衣锦还乡。听说叛军已经退守洛阳,郭子仪将军率联军围攻东都,看来不日这场叛乱就可以平定了。我们啊,也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听到此处,李括不禁隐隐皱眉,如今李亨已经回到了长安城中,眼下洛阳也平叛在即。若是真到了河清海晏的时候,李亨能饶恕自己当日抗旨不尊的行为?便是他李亨能既往不咎,自己可能忘记延基被那昏君斩杀的事情?

他与李亨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不可调和。

“都督,你在想什么,快进城啊!”

王小春早就想入城洗个热水澡,见李括此刻正在愣神忙在一旁提点道。

“噢!”

李括微微一笑,轻挥马鞭披着霞光走向了煌煌扬州城。……

城头立着一张彩旗,旗下设一哨卡。

三两个身披甲胄,手持长矛的府军正对来往行人进行盘查。此刻他们看到李括一行人走到城门前立刻警惕了起来。一个火长模样的士卒挑了挑眉,呵斥道:“来者是何人,速速报上身份。不要再过来,不然,不然我吹角了!”

王小春听后直是又气又笑,自己才从扬州城中离开了两年,就被人家彻彻底底的给忘了。自己率军在前线和叛军浴血…拼杀却换回来这么个结果,真是叫人寒心。

王小春正欲出言和那军将理论,却被李晟一把扯了住。他早已发现守城的兵卒从上至下早已换了人,眼前的这个火长不认识自己倒也实属正常。

“我们是江淮军,奉旨去河南平叛。几日前刚刚解了睢阳之围,率军回来休整。”

李括不想与这火长起什么争执,只微微一笑施施然说道。

那火长听到李括提到睢阳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他仔细的打量了众人的行头一番,确认那为首军将确是李括无误后笑了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是李将军,这厢给您赔罪了!”

李括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无妨,这便引我入城吧。”

那火长冲身侧的士卒使了个眼色,那几个手持长矛的士卒遂懒懒散散的挪着步子将堆放在城门前的木栅栏移了开,迎李括一行人入城。……

“都督,这扬州城的守备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慵懒了?”

刚刚入了城,窦青便皱着眉向李括提醒。以他所见,以前扬州城内的府军虽然羸弱但却甚为勤勉,绝不会有方才的作态。怎么他们领兵出去了两年,事情就都发生根本转变了?

李括也觉得事情有些反常,不过也没有多想什么:“士卒嘛总有疲懒的,也许是让我们碰到了吧。想那么多干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稍顿了顿,李括道:“一会你和李晟带军队驻扎到南城的军营中,把弟兄们安顿好了。我和无罪先去节度使府拜会一下高伯父,这么些年没见了,倒真的有些想念。”

李括着实有些想念高适,细细算来上次与他相见还是五年前,这一晃人事已非啊。

“放心吧,都督,这事儿便交给我了!”

窦青拍着胸脯道:“都督,那我先行一步!”

说完,窦青拨转马头,带着一众江淮军士卒向南城军营而去。……

朱漆高墙,雕梁画栋。

一座先前并不存在的建筑在江都城中拔地而起。

望着江淮节度使府那几个笔走龙蛇的鎏金大字,李括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番感慨。

不知为何,他看到匾额上的这飘逸的金字就想到了草圣张九爷,想到了往日在长安城中的点点滴滴。轻踢开马镫李括一个纵身跃下马背,深吸了一口气轻扣了扣朱门。

“咚咚咚!”

三声脆响后,朱门应声开启,从宅邸中走出一个三短身材年约五十的灰袍男子。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李括一番,沉声发问道:“这位将军来此何事?”

望着这张新面孔,李括也不想过于托大只道:“我是你家大人的世侄,现在恰巧路过扬州城,特前来拜会。”

那门房觉得李括的说法还算靠谱,点了点头道:“那你跟我来吧。”……

假山飞瀑,舞榭歌台,一路走来,李括不由的赞叹江淮节度使府修建的华丽非凡。

跟着那门房穿过一条条游廊,李括和周无罪终是在一处小跨院处停下来脚步。

“我家大人便在书房中读书,请二位稍等片刻,我进去通传一声。”

李括微微点头,示意门房自便。

那门房也不客气,兜头便向正中的屋子走去。

“七郎,这高伯父也真是,你和他那是什么关系,怎么见个面还要这般麻烦?”

周无罪撇了撇嘴对高适的这番作态很是不满。不就是个江淮节度使吗?七郎还做过团练使吗,也就是个差不多的官嘛,至于这么摆谱吗。

李括也不与他挣扎,静静的等候着。

过了不多久,那门房便从书房踏步而出。

“二位,我家老爷有请!”

李括微微颌首冲那门房致意,率先迈着方步进了书房。……

许是背阴的缘故,即便在白日,屋内的光线也很暗。

照理说,书房不都应该是建在面阳的地方吗?李括实在想不明白高适为何要这么做。

好在屋子并不大,几步也就走到了尽头。

“七郎,你来了!”

高适斜靠在一张胡床上,微眯着眼睛冲李括示意。“来,坐到我身边来。”

李括微微皱眉,在他印象中高伯父不一直都是正襟危坐的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邋遢。

但他毕竟不好多说什么,只微微一笑,便寻了个临近高适的位置坐了下来,并示意周无罪也落座。

“七郎,听说你在睢阳城外击溃了令狐潮,斩杀敌将无数?”

高适端起茶盏轻抿了几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李括和声道:“不错,我本是率军驰援睢阳,不曾想赶到时睢阳已被叛军攻破。为了让沿途百姓及时撤离,我便领了一千人去往沧河狙击叛军。”

高适轻点了点头道:“如此,你也算是立下了一件大功!来日我自当向皇帝陛下奏请,替你请功。”

见李括似乎不为所动,高适显然有些尴尬笑着摆了摆手:“你我叔侄俩也好长时间没见了,不如你便陪我下盘棋吧。”

“伯父之命,敢不从尔?”

李括冲高适拱了拱手,欣然领命。……

“下棋讲究的是心神宁静,七郎,你如此恍惚可是心中有事压着?”

见李括屡出昏招,高适轻咳了几声,沉声发问。

见自己的心事被高适揭穿,李括也不再作掩饰只道:“实不相瞒,小侄这次来江都是特地接娘亲他们的。许久与他们不见,心中一时挂念着,若是高伯父不介意,不知现在我能否与他们一见?”

听到此处,原本心神平和的高适腰身猛然一挺,手中的茶杯应声跌落。

第五十六章 天问(八)

细瓷烧制而成的茶杯应声跌落,碎裂成数片。

李括望着面色慌乱的高适,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事实上,从他进入书房的第一刻起就觉察出了一些异样。高适从前从来都是正襟危坐,而此时却如此惫懒。这倒也罢了,最让李括感到不解的是高适对待自己的态度。

虽然面上他对自己仍然很是温和实际上却明显的带有疏远之意,虽然李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想必不会很简单。为什么自己问及娘亲一事他会如此反常的激动。

“咳,咳咳……”

高适摆了摆手道:“老夫人他们今日恰巧出城拜佛了,恐怕七郎不得相见啊。”

“噢,原来如此。”

李括心下一沉,微微点头:“即是如此,小侄便不打搅了,改日再行拜会。”

说完,李括竟是怫然起身,甩袖而去。

高适望着愤然离席的李括,喉咙微微涌动想说些什么却终归长叹一声,将心中之话,悉数咽下。……

从节度使府出来后,李括便径直去了城南军营。

高适的表现实在太过蹊跷由不得他不生疑。如今整个淮南道都在高适的治下,若他真动了什么想法,自觉必须有一定的应对方案。而一切应对的前提便是你具备一定的实力,在现在实力就是军队,就是刀枪。

李括将自己的想法和李晟、窦青等人说过后,对方皆是认为自家将军说的在理,纷纷表示一切听李括的安排。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李括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只命众将小心行事,凡事多留个心眼。而李括自己,则索性住在了军营。

第二日李括带着一百甲士再次去往节度使府“拜访”那老门房看到这番架势差点吓得跌落在地,一颤一抖的去向高适奏报。高适未做片刻停歇,立刻亲自出门相迎。

李括与他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入正题,要求接回亲人。

高适一番支吾后竟给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回答,说老夫人因为李括久久膝下无子,去往南山的观音庙求子了。

先是拜佛又是拜观音,这样的话便是说予谁也不会偏信。

李括念着高适的长辈身份不好太过用强,但他确实十分不习惯高适现在的作态。

“高伯父可知,我娘亲何时能够归城?”

李括挑了挑眉,沉声发问道。

高适见李括这番模样,许是不等到老夫人回来就不走,一时冷汗直流。

“七郎,在门外说话多有不便,不如我们进去说?”

高适满怀希冀的望向李括,面上堆满了笑容。

李括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无妨,窦青、李晟,你们便在府门外等候,无罪、小春你们带五十人随我进府!”

面对李括如此强硬的做法,高适一时愕然。只是他显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做法,只得长叹一声随着李括向府中走去。……

高适端起了一杯新醅好的绿蚁酒,冲李括高高举起道:“七郎啊,来干了此杯!”

李括却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感,淡淡的将杯中酒汁灌入腹中。

“来,来,七郎我为你引荐一番,这位是江淮采访使韦霖韦大人。韦大人可是京兆韦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早先做过南阳刺史,说来也与你有番渊源。”

高适走到李括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热情的介绍了起来,似乎害怕那韦霖因为李括的怠慢而对自己心生恶感。

南阳这两年在李括的治下,而韦霖曾做过南阳刺史,如果说这样算渊源的话,那全大唐有渊源的人怕整个朱雀大街都站将不下吧?

“幸会!”

李括显然对京兆韦家的人不感什么兴趣,如今他只想尽早接回他的家人,旁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高适灿灿的笑了笑,又向韦霖引荐道:“韦大人,这位是我的世侄,江淮团练使李括!”

“哼!”

韦霖斜瞥了李括一眼,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你!”

李括身侧的王小春见这厮如此无礼,就要上前好好教训他一番。

“小春!”

李括瞪了王小春一眼,制止了他的行为。

“不知高伯父将我带到此处是为何意?如今我与韦大人也已经相见,若是没有旁事的话……”

李括冲高适拱了拱手,正欲直言,却被韦霖冷言打断。

“李将军此番来扬州恁的那么急?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免得到时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我们待客不周。”

韦霖的声音很冷,其中明显带有不屑的意味。

周无罪、王小春等人哪里是肯吃亏的人,听到韦霖如是说,纷纷踱步上前将韦霖围了起来。

“呦呵,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造反吗?韦某在京师的时候就常听人说李将军拥兵自立,难不成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李将军真想做安禄山第二?”

韦霖却是丝毫不惧,挑了挑眉毛冷语道。

“你放屁!”

王小春见这韦霖公然诬陷自家将军再也忍将不住,噌的一声拔出了随身佩刀,搭在了韦霖的脖颈上:“你的眼睛是瞎的吗,我家将军一心为大唐朝廷出生入死,身上添了多少的伤疤。你这厮却在这里嚼起了舌根子。他若真想造反,你认为你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吗?”

韦霖嗤笑了声:“怎么这,被韦某说到了痛处,仍将不住了?若你没有此心又何须在意别人说什么?韦某承奉皇命,担任江淮道采访使,自然负责监察百官言行。李将军手握重兵又曾抗领过圣旨,难道韦某人不该怀疑吗!”

韦霖也是丝毫不让,他见双方已经扯破了脸皮,索性将话全都抖了出来。

不就是一个区区的江淮团练使吗,自己要想杀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第五十七章 天问(九)

韦霖满怀挑衅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在成众将。他们皆把手臂放到刀把上,只要自家将军下一道命令,他们就能上前将这个不知死活的采访使剁成肉酱。

便他是皇帝的特使又如何?如今他们只认李括的号令而不领天子的圣旨!

李括冷冷的注视着韦霖,良久淡淡一笑:“韦大人真会说笑。我只问你一句,我家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与人为善的前提是你得尊重我,对于不尊重自己的人,李括向来只会做一件事,那便是打到你尊重。双方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么李括丝毫不介意与这位采访使大人过上一招。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才是硬道理。大唐皇帝为什么能够让万人折服,不就是因为他有充足的实力吗?如果他失去了兵权失去了财富,可还会有人像现在这般对他表现的如此谦恭?

实力是什么?实力便是拳头!只有把拳头展现在对方的面前,才能让他感受到畏惧。

见双方已经剑拔弩张,高适轻咳了两声出来打起了援场。

“七郎莫要动气,莫要动气嘛。韦大人刚才是和你在开玩笑,韦大人对不对?”

说我间的工夫,高适满怀期待的望向韦霖,示意对方赶紧说一句软话。

可那韦霖显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冷哼了一声道:“李将军是在威胁我吗?若是这般的话,可真的有些难办了。”

“噌!”

“噌!”

听到此处,屋内的众铜武营将士再也忍将不住纷纷抽出了横刀。

“狗官,一句话,你到底放不放人!”

王小春把手中的横刀向韦霖的脖颈压了压,一抹若隐若现的血丝不由的渗了出来。

有些事情将军不好出面去做,那便让他去做这个恶人吧。这个韦霖实在是欺人太甚,对这样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该直接上刀子!

那韦霖也当真是硬骨头,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意。

“怎么,李将军便要杀人立威了?好,往韦某人的这儿砍。砍啊!”

韦霖暴喝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王小春的刀锋不由的向下陷去,生生片下了一层剔透的肉皮。

李括紧紧蹙着眉头,思考着该如何行事。看来自己预料的事情都是真的了,这个韦霖应该是李亨派往江淮监视高适的心腹。也难得他如此硬气,不过他似乎忽略了一点,那便是自己向来是遇弱则强,遇强更强。

当然,如果在节度使府中杀死韦霖,他与大唐朝廷之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就彻底撕破了。到了那时或许自己真的会被大唐朝廷书写为安禄山一样的恶人,并命诸侯围剿。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会去杀韦霖。

“韦大人不是说要谈条件吗,那且说来听听。”

李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

“哼,李将军难怪是行伍出身,原来谈条件就是这般谈的?”

韦霖挑了挑眉,瞪了李括一眼。

“小春松开他!”

“都督,可是……”

“松开他!”

王小春不甘的剜了韦霖一眼,愤恨的将横刀抽了回去。

韦霖长呼出一口气,蘸了蘸脖颈上的血渍,淡淡道:“其实条件嘛很简单,皇帝陛下他老人家也认为你不是有意抗旨。所以他需要李将军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李括最烦这种打官腔的行为,只道:“什么诚意?”

韦霖一挥袍袖淡淡道:“交出手中兵权。”

“你妄想。”

李括的回答很干脆,右手已经探向了腰间。其实他早知道韦霖所说的条件是什么,只是没有从他的口中亲自说出来,自己便心存有一丝幻想。现在韦霖干干脆脆、开诚布公的把这个价码摆了出来,李括对大唐朝廷所以的希望也就瞬间破灭。

想让他交出兵权?且不说他交出兵权能不能活着走出扬州城,即便他李亨履行诺言暂且放自己走,又怎能保证自己路上会不会遇到暗害?

毕竟这大唐天下都是他李亨的,他想做什么做不到?如今兵荒马乱,若是自己路上遇到些马贼杀人劫财,也全然推不到“英明神武”的大唐天子身上吧。

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公的条件,无论自己怎么选择结果就是一个。李亨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若他现在身上没有穿着那一身冕服龙袍,自己还真会把他和街头巷尾的地痞流氓放到一起。

“若是我不答应呢。”

李括的声调很冷,目光很冷。对于他来说除了家人、兄弟世间的一切东西都变得冷若寒冰。面对这样一个世界,唯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不答应?”

韦霖显然对李括说出这样一句话很是惊讶。“你若是不答应,韦某人自然不好多说些什么。你大可以砍了韦某人的脑袋泄愤。不过嘛,你的家人恐怕就要悉数被处死了。”

听着韦霖说的如此坯赖气,李括只觉得心头升腾起一簇怒火。只是他说的不错,眼下自己还真的不能杀他……

“而且,李将军你认为你杀了我就能活着走出节度使府吗?实不相瞒,高将军已经遣派了三千甲士将这节度使府邸团团围住,即便你们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李括心下一沉。

怪不得这韦霖说出话来有恃无恐,原来已经想好了后着。

只叹自己过于相信高适,才落入陷地。

“高伯父,韦大人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铜武将士们纷纷侧目朝高适望去。

鄙夷、不屑、愤恨、讥诮,目光中蕴含的意味不一而足,高适被众人瞪的一愣,轻叹了一声垂下了脑袋。

无言便已经是说出了结果,李括嘴角微微一挑,满是悲慨无奈。

“这么说来,李某人已经没有了选择?”

李括复向韦霖望去,施施然问道。

“李将军以为呢?”

韦霖颇为得意的扬了扬头,倨傲的答道。

“嘿,你这个狗官高兴个鸟,老子先斩了你!”

王小春这番再也忍将不住,挥起横刀便向韦霖的脖颈劈砍而去。

这次,李括没有阻拦。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既然如此就放纵自己一回吧。

横刀高高的挥下,沉沉向韦霖脖颈劈去,就在刀锋将要嵌入皮肉的那一瞬,只听得“锵”的一声脆响,王小春手中的横刀被挑飞!

高适出剑,这一剑将将从韦霖的脖颈处擦过,将王小春手中的横刀挑飞。

“贤侄,且莫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啊!”

李括冷冷注视着高适道:“高节度可认为我有别的选择?”

高适被李括的称呼叫的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事,此事还有转机……只要七郎你想的通,陛下那边我可以再去解释。现在裴冕裴大人和陛下走得近,我改日修书一封派人送给裴大人,请他替你向陛下进言……”

高适显然对李括很是愧疚,一直不敢与他的眼神接触。

“不必了!如果高伯父真的认为此事有周旋的余地,就不会把三千甲士调到节度使府了!”

李括一语点破了高适话语中的漏洞。

高适或许真的是迫不得已,或许他真的不想置自己于死地,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自从他挪用虎符,扣押自己亲人的那刻起,自己与他便再不是叔侄了。

他李括这辈子有两个缺点,一是护短,二是恩怨分明。你对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绝不能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下手。高适对自己如此熟悉,肯定清楚自己的原则。

如今他同时触碰自己这两个禁忌,或许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七郎你想怎么做?”

高适虽然已经烧的满面通红,却不得不腆着一张老脸继续发问。虽说如今节度使府邸已经被团团围住,但毕竟屋内全是李括的人。若这孩子真作出什么傻事来,唉!

“放了我的亲人,咱们两清!”

李括没有丝毫的犹豫,断然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娘亲、阿甜、丽娘这些都是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亲人,自己已经失去了延基,不能再失去他们!

李亨和大唐朝廷已经亏欠自己太多,他绝不容许他们再伤害自己的亲人。

“这……”

高适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李括。

他的亲人确实被自己扣押,但那时皇帝陛下他老人家的命令,自己只能遵从,况且,况且……况且自己也有难处啊。

只是这些东西他不能说,他不能和李括说啊!

第五十八章 天问(十)

人在绝境之中往往能被激发出急智。

高适本就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经由李括这么一逼竟然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话不是这么说……”

高适叹了口气道:“七郎你看这样如何。老夫我将保证老夫人等人的安全,你也先放下手中的刀剑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老夫是这么想的,陛下无非是怀疑你有不臣之心,所以才会派出韦大人前来监察。但老夫知道你是万万不会起兵造反的,所以老夫愿意写一份奏疏替你作保,请求朝廷不要剥夺你的军权。”

李括听后只道:“需要李某作出何让步?”

高适道:“其实也不过是作出个姿态,既然七郎你不肯交出兵权,若想表现的有些诚意,不如将唐州、南阳等州郡交还予朝廷。”

轰!

李括知觉脑子嗡的一炸,嘴角微微扯起。

好毒辣的想法,自己只要将苦心经营多年的南阳、唐州等地交还出去,即便手中握着一万骑兵也将成为丧家之犬。现在朝廷和叛军在大战自然没有工夫收拾自己,但等到叛乱平定了呢?如今叛军一败再败,眼瞅着就要连邺城都守不住了。若是叛军一败,大明宫中身着九纹龙袍的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恐怕会迫不及待的撕毁和自己个约定,下令全天下缉拿自己吧。

哦,不自己忘了自始至终英武的陛下都没有做出承诺,做出承诺的只是高适。

哈哈,哈哈哈……

李括只觉得后心被人狠狠抵上了一把尖刀,直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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