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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九州)-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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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竟是起身兀自朝县衙外走去。

“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

第四十九章 长啸(九)

周无罪的一番话便如同酷暑中的一盆冰水,彻底浇醒了李括!

是啊,自从大锤被阿史那拔邪使奸计害死后,自己便一蹶不振。退守到密县后,他更是把自己锁到屋中,不许一人相探相见,这样下去,又如何能替大锤报仇,如何能替大唐报仇?

胡乱中原,这已不仅仅是一家一姓之仇,而是痛入骨髓的国仇!

“窦大哥,给我备马!”

李括深吸了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水铿然命令道。

“哎,都督,您终于想通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在县衙外守着的窦青听到召唤后立刻迎了进来,捧着一碗热汤面诚声劝道:“这碗面老窦我给您热了第三遍了,现下正热乎着呢,你赶紧趁热吃了吧。吃饱了才有气力替大锤兄弟报仇啊!”……

长安城朱雀大街,一队羽林军正飞驰而过,掀翻了临街设立的不少摊子。

兜售水果蔬菜的小贩不住的戳着羽林军的脊梁骨叫骂,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怕这些羽林军已经死过十次八次了。这些个杀千刀的兵痞,平日里正事不做几件,竟是倚仗身份飞扬跋扈,占尽了小便宜。

可骂归骂,日子不还得继续吗?就拿安禄山那胡儿在范阳起兵那事来说,消息刚传来的时候整个长安城大为震惊,可随着时间的延续,不也渐渐淡下来了吗?

河北、河东、洛阳、潼关,叛军一路势如破竹,而朝廷的官军就像是烂泥捏成了陶人一触即溃,还没跟叛军打上一针就连着丢了近半面江山。

可这些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虽然不时有从陕郡、都畿道的难民带回叛军屠城的消息,但大伙儿多半是一笑置之罢了。

屠城?开什么玩笑?难道安禄山那胡儿打算把全大唐的百姓屠杀干净自己去做空头皇帝?难道他大燕皇朝就不需要百姓从军拓土吗?难道他大燕皇朝就不需要稳定的赋税收入吗?

到了哪朝哪代,世家贵族、皇亲国戚都得需要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养活不是吗?既然如此,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照样的从军入伍,照样的缴纳赋税交皇粮,一年到头大伙儿饿不死也撑不着,谁当皇帝不是当?

抱着这样的心思,这些小贩也就苦笑着摇了摇头拾起了被冲散的瓜果蔬菜,复又吆喝了起来。

“卖蔬菜了,上好新鲜的蔬菜呐!卖瓜果哩,水灵透亮的瓜果呐!”……

“报!报!”

一名羽林军飞奔到兴庆宫内的花萼争辉楼外,持着一封军书就要闯进楼内。

“站住!”

一名小宦官瞪了那不知分寸的羽林军一眼,嗤道:“你难道没长眼睛吗,这是花萼争辉楼,岂是你想进便能进的?”

那羽林军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忙冲小宦官行了一礼道:“是某莽撞,还望这位公公带我向陛下通传一声,就说我有重大军情要向陛下禀报!”

“呦呵,有重大军情啊,得是多大的军情?河南道又丢了几州几郡?还是河北道常山郡颜杲卿又收复了几个县城?屁大点事成天的报来报去陛下不烦我都烦了。”

小宦官狞笑了声,竖起一只兰花指道:“杂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辈,只是如今陛下和贵妃娘娘正在楼内午睡,你这么跌跌撞撞的冲入楼内难道是不想要脑袋了?”

那羽林军士下意识的向自己的脖颈摸去,灿灿的笑了笑:“多谢公公提点,只是这事实在是紧急,还望公公代为通传一声。”

“哎呦喂,我说你怎么是个死脑筋呢?杂家都跟你说了陛下和贵妃娘娘正在午休,扰了他老人家休憩,这份责任难道你担的起?”

小宦官见这丘八如此不开窍,没好气的用手中浮尘砸了他脑袋一杖道:“不若这样吧,你且先把奏报交予杂家。等杂家伺候陛下起了身,再把它呈上去。”

“这……”

那羽林军士虽不知道奏报中具体写了什么,但从沿途传递的紧张程度已经窥出此事定然不一般。若是交给了那小宦官,他再不上心耽搁了,恐怕自己便要成了罪人啊。

“不成?不成便算了?杂家真是没事给自己找罪受,偏偏人家还不领情!”

小宦官挥了挥浮尘白了那羽林军士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哎,哎您别走啊。这样吧,我便把这封奏报交给您,但您一定要在陛下起身后立刻给他老人家过目啊!”

羽林军士挨将不过,只得服了软把手中奏报递给了小宦官。

那小宦官嘴角一扯一把从羽林军士手中抢过奏报道:“早这样不就得了?行了,杂家还要上楼在一旁候着,你便回吧!”……

杨玉环紧了紧胸前的诃子,坐起身来朝纱帘外望去,只见一个小宦官一直犹犹豫豫的踱着步子,便招手示意他过来。

那小宦官便是从羽林军将士手中领了紧急军情奏报的人了,他见贵妃娘娘冲自己招手连忙赶上前去。

“有什么事吗?”

杨玉环半是慵懒的斜靠着一只抱枕,缓声问道。

“回禀贵妃娘娘,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羽林军领了一只折子说要呈奏给陛下。您也知道,这些日子来折子多,全是打着紧急军情的幌子的,保不准也没什么事。”

小宦官低垂着头恭声回答道。

“几时来的奏报?”

杨玉环微微打了个哈欠,追问道。

“午后便送来的折子,奴才怕打扰了陛下和您的休息,便压了下来。”

小宦官欠了欠身子,诚声答道。

“午后来的折子,这么说已经有一个半时辰了?”

杨玉环微微蹙起了眉道:“你把折子给我,退下吧。”

“奴才遵命!”

小宦官躬身上前将折子递给了杨玉环,倒退着出了寝宫。

“陛下,陛下!”

杨玉环轻拍了拍李隆基的身子,在他耳畔低语道。

“嗯?玉环有何事啊?”

李隆基缓缓睁开眼睛,见眼前是爱妃玉环,难得一见的露出的笑容。这些时日来他为叛军攻陷东都气势飙升一事烦透了脑筋,从前线传回的奏报几乎讲的都是叛军兵锋如何锐利,请求朝廷增加援军。

哼!若是他手中真的有足够的军队,又何苦为区区一个安禄山如此忧心?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是羽林军午后送来的折子,王福他怕扰了您午休便压了下来。”

杨玉环将折子递到了李隆基手中低声解释着。

“哦?有这等事?”

李隆基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拆了信封,缓缓读了起来。

开始时李隆基还神色平和只是略带了一丝疲态,可读着读着他却蹙起了眉,及至最后更是将折子扔到了床头,大声咳嗽了起来。

“气煞朕也,气煞朕也!”

李隆基胸口急剧起伏着,面色一时憋得通红。

“陛下,为了何事如此置气?”

杨玉环面容一僵,低声问道。

“也罢,也罢!玉环你也来看看吧。”

李隆基就似一只泄了气的羊皮筏子瘫软到御床上,连连摆手。

杨玉环往日并不喜看奏报,只偶尔依着李隆基的要求才会读上那么一两条,今下见李隆基如斯愤怒一时好奇便拾起了奏报,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

第五十章 长啸(十)

潼关失守!

当杨玉环看到这四个方正的字眼时,一时软倒了在了御床上,面容霎时惨白。

李隆基嗤笑了两声道:“朕没想到十八万大军竟然连区区一个潼关城都守不住!这些酒囊饭袋,朕养他们何用,养他们何用!”

李隆基粉盒的捶打着床被,满面的无奈倾颓。

“陛下,陛下勿要动怒,或许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杨玉环不忍见李隆基这般倾颓,爬将了过来低声安慰着。

“转机?玉环你说还有转机?”

李隆基摇了摇头,点着奏报道:“哥舒翰和带着十八万大军出关和叛军再灵宝西原决战,却中了敌军伏兵,大败而归入关士卒不足八千余人,紧接着潼关便被叛军攻破,你说还有转机?那崔乾佑不过领了区区两万人,算上后续跟进也不过三万余人,竟然把朕十八万的大军击的溃不成师,呵呵,呵呵!”

稍顿了顿,李隆基接道:“更重要的是,潼关一破长安将无险可守。虽然安禄山那贼子在东都忙着登位享受,并未倾派全力西犯,但只要让他站稳了脚跟,迟早会向潼关进军。到时朕可该如何是好啊!”

杨玉环此时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声道:“陛下,那可得早些和朝臣们商议啊。安禄山那厮野心勃勃,臣妾以为他定然不会满足于割据称帝!”

这话极为不恭,也就是从杨玉环口中说出来,若是换做旁人怕早就被李隆基下令推出去砍了。

“如此,看来也只能这般了。”

李隆基摇了摇头,满面无奈。……

大明宫含元殿内,大唐天子李隆基峨冠博带一身冕服端坐在殿上,俯瞰着殿下文武百官。

尽管他刻意将腰杆挺得很直,却仍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一阵无力感。他老了,不管自己承认与否,他确实老了!若是放到从前,在朝堂上端坐一日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疲惫感觉,可如今才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陛下臣杨国忠有本启奏!”

杨国忠瞥了一眼太子李亨,手持朝笏班然出列。

“臣以为潼关一破,安贼必定会全力向西京进兵。虽然长安周遭还有三万左右的兵力,但大多皆是禁军。他们的战力尚且不说,但他们是护卫您及皇室安全的军队,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投入战斗。更重要的是,潼关失守后河东、华朝、凤翔、上洛防御使皆弃郡而走,守兵皆是溃散。如此之势,实是危矣!”

杨国忠说完后得意的剜了太子李亨一眼,等着皇帝陛下发话。

李隆基却是出奇的冷静,点了点头道:“那么依杨爱卿之见,朕如今该如何是好?”

杨国忠闻言深施了一礼道:“以臣之见,不如陛下携文武王公巡幸西蜀,暂避叛军之锋!”

此言一出,立刻在朝中引起了渲染大波。

“这,不可不可啊。”

“嗯,张大人说的是,杨相国此举有些冒进了。”

“是啊,此举有些冒进了。”

“……”

一众朝臣皆在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就当李隆基有些愠怒准备喝止众朝臣的窃语时,监察御史韦琛出列高呼道:“不可,万万不可啊。长安乃我大唐之基也。陛下乃真命天子自当与百姓江山同在,陛下若在长安,必定会激励各地军兵勤王,击溃叛军指日可待。但若是陛下巡幸西蜀,将长安城拱手送给安禄山,叛军必定会士气大振,反之西京陷落,整个京畿道的府军军心必定溃散,双方不战则高下立判矣!”

大理寺卿裴迪也道:“臣附议!长安乃我大唐国祚龙脉之地,此处若失守则叛军必定士气大盛,到时数支入境勤王的军队势必会望风而散!请陛下以大局为重,镇守长安,与百姓军民同在!”

李隆基微微不愉。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们还希望自己留下来激励军心!他又何尝不知道留在长安对大局有利呢?只是如今潼关失守,没有人知道安禄山什么时候会派出大军攻过来。若是等叛军兵临城下再想走,可就走不了啊。

“太子,你怎么看?”

李隆基朝李亨点了点,朗声吩咐道。

“回禀父皇,以儿臣愚见,应留在长安以激励军心!”

李亨没有在意李隆基已经阴沉青紫的面容,兀自说着:“今潼关虽然陷落,却远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些时日安贼所占河北郡县纷纷起兵反对叛军,颜真卿、颜杲卿、贺兰进明等人率乡勇府兵连夺数城,势头正盛。朔方节度使郭子仪、李光弼等将更是率军出井泾,连败叛军。嘉山之役郭、李二人更是大败胡将史思明、蔡希德、尹子奇等人,斩首敌军四万,生擒五千人,获马匹五千匹。史思明甚至露发跌足星夜奔向博陵。一时河北道十余郡皆斩贼首,以迎接朝廷王师。若是父皇继续重用郭子仪、李光弼等将,范阳指日可破矣。”

太子李亨的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句句在理,立时重新燃起了满朝文武的信心。是啊,如今安贼北路已绝,老巢范阳又有告破的危险,其所拥之地不过汴、郑数州,朝廷诸军四合之时必是叛军溃败之日。

李隆基却不这么看。河北道的战事进展的再顺利又有何用?郭子仪、李光弼等将攻占了再多的郡县又有何用?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潼关告破,长安危在旦夕。若是叛军被逼的急了放弃范阳权利西进攻克长安,他这个大唐天子该如何自处?

“咳咳,诸位卿家稍安勿躁。朕以为杨卿所言有理,如今叛军威逼长安,气势正盛,若朕强行留驻长安非但不会起到好的效果,反而有可能乱了军心。不如遵从杨卿之建议,暂且去往蜀中巡幸。”

李隆基满怀期待的朝殿下望去,可过了良久他想象中群臣跪地三呼万岁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一些不开眼的小鱼小虾跳了出来兀自争辩着。

李隆基早朝前已经召集过了杨国忠,杨国忠所说之话也是自己授意的。所以说,所谓的早朝议事不过是走个过场,他根本没有想过征求这些官员的意思。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退朝!”

李隆基摆了摆手,竟是拂袖而去。

“恭送陛下!”

群臣一时皆是戚戚然,纷纷跪倒在地目送皇帝陛下离去。……

东宫嘉德殿内,李亨正自叩打着额头,闭着双目修神。

“殿下,您可得早作打算啊!”

李辅国见李亨时至今日仍这般犹豫,一时忧心忡忡。

李亨一回到东宫,他和鱼朝恩二人便闻讯赶来,本想着和太子殿下商议谋划下具体细节,谁知他们的殿下还这般犹豫不决!这可真是急煞人了啊!

鱼朝恩也道:“殿下,今日朝会时的情景您也不是没有看到。陛下如今宠幸杨国忠一人,您的话是分分毫都听不进去啊。如今在长安还好些,杨国忠那厮即便再跋扈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于您。可要是任由那厮怂恿陛下逃亡蜀中一切可都不一定了啊。您不要忘了杨国忠那厮起家便是在蜀中,前几年还兼领着剑南道节度使。他在蜀中经营了多年,远非殿下可比啊。奴才听说近些时日他和永王走的很近,怕是已经起了不臣之心了!”

第五十一章 流火(一)

李亨猛然睁开眼睛冷冷一笑。

杨国忠这厮,整日想着搬倒自己,今日好不容易盼到了机会,虽是借着国难却如何会放过?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此举需要万无一失,若是办的砸了,自己很可能重蹈二哥的覆辙。

“殿下,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况且,这分明是那安禄山不仁在先殿下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确实咄咄逼人,殿下不需再忍了!”

李辅国狠狠咬了咬牙道:“既然那厮想去蜀中,我们便由着他。只是这京中禁军却不全握在他杨某人一人之手。”

李亨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便替孤传个话给陈玄礼将军吧,便说今夜孤在东宫摆下家宴,请陈将军来看看妹妹。”

“奴才遵旨!”

鱼朝恩朝李亨拱了拱手,倒退着出了殿。……

“夫人,这只金镶九龙戏珠手镯和这对连城翡翠耳坠得带上吧?”

小婢女满是可怜的冲着虢国夫人挤了挤眼,探问道。

杨花花一面将一只首饰盒从木箱中掏出来,一面数落起来小婢女:“我们这次去蜀中是避难,你以为是游幸吗?这些身外之物能少带就少带一些,毕竟人就是有再多的珠宝首饰也得有命去穿戴。

小婢女不由得吐了吐舌头,点着一只宝盒道;“那这支蝶栖粉晶牡丹簪和这支凤求凰玉簪总得留下吧,这可是您生辰那天陛下来府上赐下的。”

“不带,都不带!若是我们真有命等到朝廷收复失地,到时回到长安这些东西还是我们的。若是我们没有这个命,便是拿着这些东西迟早也得被人夺了去。”

杨花花不耐的换上了一件皮衫,轻叹了声:“你也去跟少爷说一声,我们这次出行尽量低调些,他的那些算筹沙盘就不要带了。”

“噢!”

小婢女见杨花花心意已决也不再争辩吐了吐舌头躬身退了下。

哎,功名富贵不过一场烟云耳。以前她不懂,可现在看来,古人诚不欺我耳。她得了陛下那么多赏赐,光是渭河畔的田产便有上万亩,可又有什么用呢?安禄山叛军打了过来,这些良田不还得拱手送给他吗?

“闪开,闪开!”

杨花花正自凝神,却听到一声暴喝传来不由得蹙起了眉。

“杨大人,您不能进去,夫人说了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一名小厮正自苦苦相劝,却被杨国忠一把推了开。紧接着大唐相国一脚踹开了雕花木门,阔步迈入屋内。

“呦呵,奴家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杨相爷啊?杨相爷光临奴家这儿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咦?杨相爷这会不应该陪着皇帝陛下议事呢吗,怎么有闲工夫来奴家这里发脾气了?”

杨花花一阵的冷嘲热讽,直酸的杨国忠掉了牙。

“嘿,你也别跟我在这装蒜,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杨国忠狠狠剜了杨花花一眼,撂下了一句狠话。

“我做了什么?奴家做了什么?”

杨花花闻言也是暴怒,立时柳眉倒竖双手叉腰道:“杨相爷今儿个要是不把事情给奴家说清楚了,还就别想从我府上走出去!阿轮,关门!”

砰!

杨花花话音刚落,雕花木门便应声关闭。

“你,你……你看看你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国夫人的样子!”

杨国忠没好气的瞪了杨花花一眼,愤恨的挥了挥衣袖。

“哦,奴家没有国夫人的样子,杨相爷就有相国的样子了?合着咱们杨家都是些一棍子砸不出个闷屁的主儿?”

杨花花说着还不解气,继续寒声道。

“你少跟我装蒜!我且问你,这些时日,徽儿为何和广平王走的这么近?”

杨国忠只觉胸闷气短,点着杨花花的鼻子寒声道。

“就为了这事?就为了这事你便跑到我的府上大呼小叫?呵呵,奴家还真是不明白了,原来我大唐朝的相国大人整日竟把工夫放到打听张家长李家短上了,也难怪不能替君分忧。”

杨花花也是不甘示弱,索性脱掉了皮衫,挺步上前道:“还是你杨相爷找这个借口来奴家府上,实际想奴家来服侍?”

杨花花的一双玉…峰打着颤贴到了杨国忠的身上,引得杨国忠连连后撤。

“瞧瞧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儿会起那般心思,那,那还是人吗。”

“呦呵,还有您杨相爷干不出的事?”

杨花花轻嗤了声道:“您把我往六王爷怀里推送的时候便是人了?您把我往陛下的龙床上推的时候就是人了?呵呵,呵呵……”

“你小点声,小点声!”

杨国忠猛然上前捂住了杨花花的嘴唇,屈膝求道:“便算是我求你,那些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就莫要再提了。”

“哼,还算您有点良心!”

杨花花复将胸衣紧了紧,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奴家乏了,还想歇上一歇。”

杨国忠知道了这姑奶奶的厉害再也不敢逞强,只苦着脸道:“我的姑奶奶啊,如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我和太子已经势同水火。现在安贼反叛,眼看着就要攻入长安,陛下已经决定巡幸蜀中暂且避难,到了那儿便是你哥哥我的地盘。太子知道对他不利肯定竭力反对,此时你可要站在哥哥我这边啊。广平王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太子的长子,是陛下的长孙。咱杨家就是跟哪个王子皇孙起了瓜葛也不能和广平王起瓜葛啊。”

杨花花恍然大悟,嗤笑道:“闹了半天比便是怕奴家拖了你后腿,误了你的大事呗?不过啊,这还真不是奴家能决定的。徽儿这孩子虽然柔弱,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皆不会轻言放弃。先前他和李家小郎君交好,李家小郎君被你贬到了扬州,他得重新找结交的对象不是?广平王殿下和他同时年轻人相互谈得来,奴家又有什么办法?”

杨国忠听她话里话外不离李括,一时只觉气短。

“四五年过去了,你还在为他怨着我?”

虢国夫人听他竟然主动提及李括,遂是挑了明道:“呵呵,怨你?你也配?不错,你起初排挤李家七郎时奴家以为你是为了四妹,是为了杨家,那时我虽然心痛,但却并不恨你。但之后,我才发现你是嫉妒七郎的才华,恨他不能为你所用。如此心胸狭隘之辈,你指望我恨你?你也配?”

稍顿了顿,杨花花挑了挑眉道:“也罢,也罢,既然今儿个你把话挑明了,奴家也便依了你把话说个明白!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别再来拿你那套家族为重的话来恶心我,奴家我受不起!”

杨国忠就这么被虢国夫人连推带拽的赶了出去,一时满面愕然。

她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这个亲族兄大吵大闹?她竟然为了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置家族的利益于不顾?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杨国忠低声咒骂了一句便一挥衣袖愤然离去。

第五十二章 流火(二)

天宝十五年六月十三日,天刚蒙蒙亮,兴庆宫的宫门便应声开启。

大唐天子李隆基携带贵妃杨玉环、太子李亨、相国杨国忠等皇亲重臣乘坐香车宝马遁出明德门,一路向西南逃去。

此时十王宅、百孙院中的许多龙子龙孙和寻常长安城百姓一样尚在睡梦之中,由于皇帝陛下走得匆忙,来不及通知他们,多数庶子庶孙也就理所应当的被天子弃在长安,自生自灭。叛军一旦攻破长安,等待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由于此次大唐皇帝是巡幸蜀中,人马不能带的太多,尽管如此,载着金石字画、珍宝细软的车马足足有一百余辆,浩浩汤汤连绵不绝。

整支队伍由左右龙武军和东宫六率拱卫,凡总两万余人,一路上旌旗招展倒也是十足的天子气象。……

从日出到日中,从日中至日落,大唐天子整整在马车上坐了一天。

照常理说,巡幸出游该是让人无比愉悦的,只是此次西巡蜀中的主角大唐天子李隆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如今恐怕就连长安城中的平头百姓都知道所谓的巡幸出游不过是个遮羞的幌子罢了!

从下定决心逃离长安的那刻起他便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而到了今日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

安禄山刚刚起兵之时,杨国忠跟自己保证过说叛军是仓促起兵,不得民心,不足三月必溃败矣。现在近一载过去了,叛军却是愈战愈勇,接连攻克东都、潼关眼瞅着就要兵临长安!

为什么大唐朝廷的王师,战斗力如此之差?为什么他李隆基宠幸的边将,一个个不是脑后生了反骨便是贪生怕死之辈?

安禄山是这样、高仙芝是这样、封常青是这样、哥舒翰仍然也是这样……

自己一心想光复太宗文皇帝时大唐的疆域,重新中兴大唐,却没想到自己奋斗了一辈子换回的竟然是山河破碎,中原板荡!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自己?

“陛下,来进些米粥吧!”

杨玉环从绣有祥云图案的马车内胆里抽出一个食盒,轻递给了李隆基:“早上走的时候,臣妾得意嘱咐了御膳房的人,说您爱喝枸杞米粥,让他们做了一大份。臣妾悉数把米粥灌倒了这食盒里,现在倒也还温着。”

李隆基正在凝神,见杨玉环将米粥递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玉环有心了,只是不知道这米粥朕还能喝上几顿?”

说完,李隆基拿起汤勺,一颤一抖的舀起了米粥送到嘴边。

忆苦思甜,只有经过困苦的人才能真切体会到甘甜的味道。可自己荣华一生,时至如今才体味到困苦,又有什么机会再去思甜呢?

“陛下勿要多想,您是天子,受到上天的庇佑。臣妾相信不过多少时日,王师便能击溃叛军了。到了那时陛下不又可以返回长安了吗?”

杨玉环轻拍了拍李隆基的臂膀,和声安慰道。不论别人怎么看,李隆基在她的眼中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丈夫,其次才是君王,才是天子。

“你啊,就会哄朕开心!”

李隆基在杨玉环的鼻头宠溺的刮了一刮,轻叹道:“路遥见马力,日久见人心,爱妃的情谊朕记在心间,来日等到朕平定叛乱,回到长安一定立爱妃为后!”

李隆基信誓旦旦的握紧了拳头,作下了保。

李隆基一直未曾立后,便是后宫佳丽只取一瓢饮的这几年,他也从没有提过立自己为后。若是放在以前,杨玉环一定会欣喜若狂,但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早就把一切看得淡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陛下已经到了如今的岁数,说不准有几日好活,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跟他待在一起,过好每一天而不是想着如何争宠斗狠。

以前整日待在京畿宫禁中还不觉得,真的出来走了一走才发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天可汗已经苍老如斯。

“这是到哪里了?”

李隆基掀开了明黄色的盖帘,向窗外望去。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光线时分晦暗,李隆基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两道尽是茫茫荒野,心下一阵凄凉。

“回禀陛下,此处是是到了西渭桥,属咸阳境内。”

随行护卫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纵骑赶上,躬身答道。他是此次拱卫军队的总统帅,麾下不仅有一万余龙武禁军,还有东宫六率的六千余人。虽然这只军队的人数不能与边军相比,却个个都是精锐,对皇帝陛下是赤胆忠心。

“哦,到了西渭桥了啊。”

李隆基轻叹了声,朝陈玄礼挥了挥手道:“继续前行吧,入夜前最好能够找到驿站。”

这个古朴的地名又勾起了大唐天子的不少回忆。想当初贞观初年,颉利可汗欺大唐刚刚建国民生凋敝,与突利可汗一道挥师南下,率二十万铁骑兵临渭水。

太宗文皇帝单骑赴渭桥与颉利可汗洽谈斡旋,最终化解了兵戈。

然而历史不总是美好的,想不到百年后自己竟然要借着西巡蜀中的借口,一路逃难!

李隆基沉沉放下了幔帘,沉默不语。

一轮凄艳的残阳烧透了苍穹,大唐渭水河畔的落日竟是苍凉如斯。……

在便桥驿休憩了一晚,翌日清晨六军复又开拔,沿着帝国修建的驰道一路向西行去。

不知是什么缘故,跨渭水,出便桥越往西走,景象就越荒凉。

起初驿道上还可以看到不少商队,出了便桥后,商队就越来越少,难道连商贾都清晓大战将至赶往陇右蜀中避难了?

李隆基昨夜并没有睡好,常年居于宫禁使得他养尊处优,夜间最是经不得风。虽然便桥驿丞得知皇帝陛下驾临后提供了全驿最奢华的房间,但此等屋宇在皇帝陛下眼中也只能算是蓬荜陋屋了。

“玉环,取梅子来,朕有些口渴了。”

李隆基笑着冲杨玉环微微颌首,后者心领神会的从内胆木盒中取出一只玉盘,轻捏起一只梅子送入大唐天子的口中。

李隆基顺势一咬,竟将杨玉环的玉指含…入口中。

“陛下淘气起来,真像一个孩子!”

杨玉环幽怨的瞥了李隆基一眼,从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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