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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远征军-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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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也是乱糟糟列成了军阵,只有几个贝都因人部落知名勇士满是战意驾驭着战马三个方向迎战出来。

这些天,阿拉伯人不主动进攻,河中铁军也不主动进攻,剩下的,也就是知名勇士之间的武将单挑了。

来自也门巴赞部落,骑着披着半身马铠,身材尤为高大的贝都因猛将傲慢的走在最前面,隔着大约几十米,那阿拉伯猛将已经神气的举起了手中黑铁长枪,嚣张的指着薛讷叫嚷道。

“兀那闽人蛮子手下败将,昨日爷爷饶你一命,今天为何还敢来送死?”

别说,战争中碰撞出来的文化交流还是很像样的,这几句话都是用关中腔喊出,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华夏味道,可惜,听到薛讷耳中,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轻松的笑了笑。

“巴猛,今天可不是小爷和你交手了,自有他人。”

这话让迎出来阿拉伯将领一头雾水,可随着薛讷的骑兵让开身,沉重的马蹄声踩踏着大地隆隆作响,带来了不同寻常的不妙感觉,远远眺望着的诸部阿拉伯酋长全都眼睛直了,不可置信的嚷嚷道。

“裁德,你真的要帮闽人打阿拉伯人?”

第1019章。破其师

薛讷身后,已经整齐列成方阵的步兵团迅速向两边散开,结实的铁木打造而成,散发着金属光泽扇形的巴士拉城门向内张开,身材高大,品相神俊的阿拉伯战马托着一个个身体健壮,披着加肥的长衫,穿着灯笼裤,背后还挂着三个弯曲点,不对称的独特怪异反曲弓精悍的骑兵依次从城门中冲了出来。

一张张满是沙尘暴遗留下干枯痕迹以及食用肉食奶类而锻炼出的健壮肌肉脸颊,再加上不管年轻与否,每个人都要留着的些许胡须,这些人无疑全都是阿拉伯人,与城外阿拉伯人的同族。

率领骑兵最前面那个老将尤为引人注目,脑袋上包着白头巾,像一个滚远的鼓包,花白的胡须已经拖到了胸口,还有一双狭长的三角形眼睛,眼角皮肤褶皱的像是老树皮一样,昏花的眼球却始终流露出了凶狠的杀气。

无疑,这人就是巴士拉总督裁德,而他身后的,则是从麦地那带来的五千左右内夫得沙漠的子弟兵。

大马士革被攻下之后,各地的阿拉伯人已经乱了套,各地军阀相互攻杀,仿佛恢复到了伊斯兰复兴前那个黑暗的时代,不过混乱中阿拉伯人也会有着一条底线,那就是不帮助外族攻打本族人,小亚细亚的拜占庭势力,高加索的亚美尼亚,乃至于匈人,里海一带的马扎尔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分一杯羹,却无一例外的被阿拉伯人打了回去。

就算巴士拉向大闽求援,可闽军到了之后,巴士拉兵也再没有出战一次。

难怪看到同族的面孔,这些阿曼贝都因人如此的惊愕。

远远的吼声不断传来,听着裁德苍老的脸颊上也是不经意的跳动了几下。

昨天,那么短的时间内,安娜不过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被招入朝,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混吃等死,要么,带领本族子弟在河中军中效力,继续创下一番功业。

穆罕默德起兵时候,裁德就已经跟随了,还在哈桑时代被赋予巴士拉总督的重要职务,让他去做个仰人鼻息的寓公,自然比杀了他还要难受,那么选择便就剩下一个了。

至于对阿拉伯帝国的忠诚?很抱歉,他宣布效忠的阿拔斯王朝已经覆灭了,如萨拉丁,齐雅德,埃及的费萨尔,这些站出来称哈里发的,不过是他眼中的乱臣贼子,原本麦加的侯赛因,阿里的儿子,穆罕默德的孙子,可以算下一个效忠的目标,问题是侯赛因居然皈依了哈瓦利吉派,那个在伊斯兰诸多流派中都可以算得上异端的教派,谋杀了他父亲第四代哈里发阿里的异端,他所代表的神圣性在诸多封臣眼里,有变的荡然无存。

说到底,哈瓦利吉派政治主张,任何人都可以为哈里发,不但否定了血脉的权威,更否定了各地阿拉伯权贵的权威性,伊斯兰扩张运动虽然是打着宗教的大旗,但实际上很大一部分因素是阿拉伯人不满足于自身恶劣的生存条件,渴望改变自身生活的*大爆发。

好不容易才拼死取得了如今地位与财富,谁愿意轻易放弃?

这也是侯杰留下的最大遗产,他令哈里发这个职位从神权堕落到世俗君主称号,并且将足以团结所有阿拉伯人的伊斯兰精神又撕扯的四分五裂,没了精神上的寄托,投靠大闽,裁德仅剩下一点的只有阿拉伯人的矜持与傲慢。

不过逼到头上,这点东西也被他轻易地抛弃了,整理一下藏在头巾下的头盔,根本没有对一个个惊愕的阿曼,也门将领做出回答,裁德直接向前探出了弯刀。

“为了巴士拉,为了你们已经取得的财富,杀了他们!”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激励人心了,狼一样怒吼出来,已经扎成一小堆的巴士拉骑兵,几乎同时扬起了马鞭,战马嘶鸣着拼命向前狂涌着,汹涌的骑兵如同瞥见猎物的苍鹰一般,呼啸着向他们那些沙漠亲戚杀了过去。

在巴士拉,这些麦地那过来的征服者几乎都有着田庄或者商铺,前些日子这些沙漠穷亲戚的到来,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如今,丢掉了同族最后一层面纱,麦地那骑兵对这些同族还真的只剩下仇恨。

还在发愣,直到巴士拉的骑兵杀到了眼前,十多个东面出来挑战的阿拉伯贵族豪帅方才如梦初醒惨叫着向回奔跑去,身后,雨点一般的箭矢落下来,好多人跑着跑着,直接一头栽倒下了战马。

不过几个人惊慌的跑回了营垒。跟在他们身后,收起沙漠弯弓,奔跑在最前面的裁德残忍的舔了舔苍老嘴唇,手中弯刀熟练的压在了马脖子左右的高度。

噗嗤。

锋利的弯刀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凭着战马的速度,刀刃轻易地割破了营垒内一个也门战士的脖颈,热血喷了半匹马,也烫的老裁德胳膊剧烈哆嗦了下,不过,这似乎更加激起了老阿拉比亚人凶悍杀意。

好像,在闽人麾下厮杀与在伊斯兰的大旗下厮杀,没什么区别。

这种心思中,更多的麦加战士驾驭着战马撞破了也门人修建的简陋栅栏,怎么也想不到闽军出乎意料的今日如此大规模进攻,不少趴在栅栏边看热闹的也门人,阿曼人直接被战马践踏成了一滩烂泥。

终于,血也激起了被围困贝都因大军的杀意,似乎回想起了曾经阿拉伯半岛上血腥残酷到毫无人性的亲族血仇,呼喊中,一个个也门人也是纷纷从帐篷内钻了出来,有的拎着沉重的大斧直接对着奔马马腿砍杀过去,有的更加凶悍迎着奔马猛地扑上去,抱着马上骑士翻滚在地上。

经历了刚开局的顺利,仅仅转眼间,杀进贝都因大军中的大马士革阿拉伯人就陷入了苦战。

这一幕,看的一旁右军督战的盛连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下马背着手,来回转圈转个不停,焦躁的看着东面,一面还不停的嘟囔着:“怎么还不下命令,真是急死人了。”

中军大纛下,全副披甲的李让也是急得额头上冒了汗,不过他却是安静的等候在马上,仅仅时不时催促的看一眼替他掌令的右千牛卫将军李业诩。

穿着一身银色的明光宝甲,端着望远镜眺望着大马士革骑兵在敌营内翻滚挣扎着,苦战的场面,李业诩却似乎一丝焦急的意思都没有,悠闲地仿佛前些天围困时候那些小打小闹一样。

直到看到老裁德的战旗都被蜂拥而上的敌人砍倒了一次,悍勇的麦地那骑士都再也吃不住劲,有了溃退的趋势,李业诩这才不慌不忙的对身旁掌旗校尉摆了摆手。

“终于来了!”

眺望着中军大纛向下挥舞了下,激烈的战鼓又一次敲响起来,兴奋的差不点没翻个跟头,呼啸一声跳上战马,向半空中高举着摄人心魄的血色马槊,盛连山兴奋的怒吼着。

“为了大闽,跟老子冲!”

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盛连山性急如火,他麾下也多是脾气耿直爆裂之辈,一声呼喝,早已经等待不耐烦的左千牛卫骑兵纷纷怒吼着扬起马鞭,刹那间万马奔腾,将士们吼叫的声音好像要撕裂山河一样。

中原战争讲究南长北短,左千牛卫麾下北人极多,森林一样的长矛短枪亦是被放了下来,横端着长枪,数十个府的府兵将士亦是如同开闸的洪水那样喷涌而出。

不光右翼,左军李畴,中军李业诩,三路呈现一个凵字形,三面包抄,几个呼吸间,阿拉伯军营外围,就被闽军士卒所占满,数不清的长矛从栅栏空隙中穿刺进去,数不清的贝都因胡人被当场扎死,血流成河。

《战国策》中描绘秦人,捐甲徒裎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其势不可挡也!如今蓄势待发的闽军,其气势不输于秦人。

如此强悍的攻击下,终于,奉命在此诱敌的阿拉丁偏师再也坚持不住,部落自成一团组成军队的弊端在此暴露无遗,各家各氏族的家兵再也不听从萨拉丁设置下的军官指挥,一窝蜂的丢盔弃甲向西南方向奔逃去。

十多万人混战成了一团,杀声震天,被困在营地中的贝都因人也激发了最后蛮勇之气,死战不退,纠缠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大股大股的游牧轻骑兵在眼前奔逃出去偏偏够不到,盛连山真是气的七窍生烟,拼杀的也愈发的凶残,三十多唐斤重的长槊被他挥舞的犹如地里的泥鳅那样,一个个贝都因武士磕着则死,碰到则亡,竟无一合之敌。

远离了喧嚣的战场,丢失了全部装备给养,大约奔逃了半天,逃出去数十里之后,数不清偃旗息鼓狼狈不堪的贝都因游牧骑兵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下马在荒凉的戈壁滩中休息。

嘴角吐着白沫的战马艰难的用嘴拱开地上冰冷尖锐的石头,试图啃咬下面干枯的草根,一个个苦战半天,饿得发晕的贝都因人也是用战刀挑开石头,寻找躲藏在里头的蛇,蝎子之类了以填补饥饿的胃。

咆哮中,一个饿昏了的贝都因人忽然拔刀砍倒了旁边部落的骆驼,没等他撕下几块带血的肉,对面部落的成员立马凶狠的围拢了上来,眼看着部落血仇又要再一次上演,可这时候大地忽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惊愕的向西方望去……

第1020章。阿拉伯人的吴三桂

这一战可比库姆城之战准备时间长多了,还是战略家李靖孙子亲自操刀,还是李让为了逃脱责罚立功的一战,怎么能不尽全功?

郭待封率领的一万河中铁军早就在遍地荒凉风沙的后世科威特荒漠风餐露宿等候了七八天,如果这些贝都因人一直溃逃还好,可一旦停下,战马再也吃不住劲,人也浑身乏力上饭,哪怕身体健壮如贝都因人,战斗力也十不存一。

尤其刚刚部落间抢劫骆驼的事,更加加重了一个个部落的猜疑,这种情况下,郭待封的中亚铁骑仅仅一个冲锋,贝都因人就垮了。

傍晚时分,归心似箭的郭待封部再一次出现在了巴士拉的城外,一同携带的还有差不多一万五千多俘虏,加上在巴士拉城下击杀,俘虏的,不到一万贝都因人逃散。

依照这个时代东内夫得沙漠严酷的环境,没有坐骑食物水源,这些阿拉伯人九层要死在残酷的沙漠中,可以算得上萨拉丁精心炮制的偏师,也彻底算是全军覆没了。

这一战,击破了四万多精悍而又久经战场的阿拉伯人,闽军付出的代价却少的惊人,除了裁德的麾下死了七百多,伤了一千七左右,三个方向八万左右闽军总共才阵亡一百来个,重伤也没有多少,堪称完美的全胜,当然,这功劳要归功于裁德,是他率领的巴士拉骑兵吸引了绝大部分火力,等闽军突阵的时候,敌军已经乱了。

不过裁德发挥的作用还不止于此。

夜半时分,闽军在巴士拉城东搭建的战俘营已经是人声鼎沸,说来也好笑,在对面与闽军作战这么多天,贝都因人们吃的还没有当战俘第一天好。

一个个自由惯了的贝都因人也不得不按照闽人的规矩,排队领取餐盘,到各个窗口打饭,打汤,有的还对汤里的肉怀有恐惧态度,直到闽军厨师不耐烦的扔出百多个羊头,这才让俘虏安下心来。

一顿忐忑而又香甜的晚饭吃过后,裁德居然领着巴士拉的军官贵族们出现在了战俘营中,俩群卫士跟随在他身旁,左面的两个两个抬着沉重的箱子,右面的的,则是拖着大堆大堆的铸铁刑具,脚镣。

世界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黑奴贸易,后世人大多谴责西方殖民者,却不知道,黑奴是这些阿拉伯人劫掠非洲,运往世界的,早在几个世纪以前,阿拉伯的奴隶贸易就异常的兴旺,乃至于用于军事上的骑兵马木留克还推翻了曾经的主人,建立了埃及马木留克王朝,对于这些贩奴的家伙事儿,对面就是埃塞俄比亚黑非洲,也门,阿曼的一个个部落战士再熟悉不过了。

以往都是自己去非洲掠夺奴隶,如今却沦落到自己享用这些奴隶用具,不少贝都因骑兵,还有贵族的脸都吓白了。

不过这时候,另一批抬着箱子的巴士拉骑兵则是整齐的把箱子摔在地上,一声声咣咣的响声中,不少箱子干脆摔裂了口,点将台两边烈烈燃烧的火光照耀下,金子银子闪烁出了耀眼的光芒。

绕是心存恐惧,看到这些闽国造精良的金银币,依旧让这些阿拉伯俘虏看的眼泛红光,深邃的双眸中流露出了浓郁的贪婪之色。

“两条路,要么放弃你们伪哈里发,加入本总督的军队,为大闽作战,要么被卖做奴隶,偿还你们对巴士拉的破坏!”

这个年代可没有国际法,俘虏被卖做奴隶很正常,而且国家的概念也很淡薄,尤其是这些还处于原始公社部族阶段的贝都因游牧人,更是没有过多的概念,唯一的困难是信仰不同,文化不同,排外的阿拉伯人不相信闽人。

不过有了裁德这个叛徒做榜样,这些就不成问题了。

这也是李让尽力挖裁德的原因,有了这位阿拉伯帝国的吴三桂,让战俘们放下最后的戒心,没考虑多久,已经有贝都因人成群结队的向亮晶晶的金子银子走去。

尽管氏族的阿訇,伊玛目们一再宣布,大闽是异教徒,与闽人作战,战死后可以上天堂,得到安啦的赏赐,可是真面对抉择,绝大部分人还是宁可选择活的更好一些,大约两万多俘虏都倒向了闽军。

剩余几千大部分也不是甘心做奴隶,而是部落距离萨拉丁的亲族部落太近,或者就是萨拉丁的部落成员,害怕家人遭遇到残酷的报复。

至于死硬分子不是没有,大部分都战死了。

闽国也是说话算话,巴士拉在波斯湾的商业位置极其重要,没等战事打完,已经有仿佛闻到腐肉的秃鹫一般的闽国商船停泊在了巴士拉港口,当天晚上,这差不多五千多战俘就被当做奴隶卖给了这些商船主,运回天竺。

至于是卖到南天竺矿山中挖矿,还是东南亚的种植园,乃至于更遥远的长安,就不得而知了。

剩下愿意投军的多了,闽军便也挑剔起来,矮的不要,瘦的不要,带伤的不要,最后几经折腾,第二天清晨,李让的河中铁军中,又多了一万三千多阿拉伯仆从军。

眼看着昨天还是敌人,今日却成了自己麾下,站在城头上看着密密麻麻领着早饭的仆从军,李让终于是松了口气,他冒着开罪闽王的风险,可算得到了扎实的回报,将来继续深入西亚的战争中,多一分本钱,就多一分政治上话语权。

站在他身旁,安娜也是颇为自得的模样,这可不光是她和李让结成政治联盟的一大胜利,还是她和武媚娘比拼大闽政治女强人的一大胜利,至少这一战过后,闽国的命妇们不再单单仰望铁娘子的背影了,她安娜也有了一席之地。

萧瑟的秋风吹拂着巴士拉秋草,数以万计的河中铁军在饮马喂食,随时为继续挺进恶劣的阿拉伯大沙漠做着准备,距离河中军的军营不远,端着望远镜观望不停的右千牛卫李业诩则是流露出了一股浓郁的忧色。

这两年李让变化的太大了,收编了快一万贝都因降兵,这要是以往循规蹈矩的李让,绝对做不出来。

如今,有兵力,有地盘,还有着属于自己的幕僚群,隐约间,李业诩似乎看到了李捷当年福建大都督府的一些影子,力量变得隐隐有些不可控制。

“闽王究竟在想什么?”

放下望远镜,李业诩颇有些忧虑的自言自语一声,咬了咬牙,他迅速返回中军,不一会,一个伙夫打扮模样的唐人揣着个竹筒,鬼头鬼脑的向北方库姆城方向摸了去。

…………

阿拉伯河畔,东岸。

原有的干枯牧草,荒凉戈壁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完全被一个个蘑菇一样的军帐所取代,仿佛凭空多出一道蘑菇森林那样,数不清的巡逻卫士蚂蚁般的巡视着军营左右。

突然间,大约几十人的骑队背后插着红色的颈旗,拼命地打马冲进了偌大的军营,大约一刻钟时间,欢呼声从中军开始辐射,几分钟后方才辐射到了比世界上绝大部分城市人口都要多的军营边缘,整个阿拉伯河东岸,犹如烧开的水一样沸腾了起来。

声浪震慑到西岸,萨拉丁麾下的战马,骆驼都是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着,一个个饥肠辘辘的贝都因人也是惊骇的从帐篷里冒出头来,不知所措的从帐篷中冒出头来。

说来也巧,没过多一会,陆陆续续几十几十的败兵不断从南方溃逃过来,惊慌失措的逃进了阿拉伯军营,比闽人快几倍的速度,阿拉伯人也知道了巴士拉城的败绩。

那里可是萨拉丁大军通过内夫得沙漠回归阿曼的最近通道,原本萨拉丁还计划迅速摆脱闽人的追击,逃回也门去,可谁料到对峙才刚刚两天,后路又断了。

中军帐篷中,碳火上还烧烤着半头骆驼,肉味散发出了尤为浓郁的香气,勾的人垂涎欲滴,可帐篷内二十几个饥肠辘辘的酋长贵族,没一个有心思巴望着食物,一个个全把脑袋垂的低低的,恨不得藏进裤裆里。

“一群废物!”

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说是猪肝也不为过,困兽那样在台上来回的转着圈子,萨拉丁濒死的老狼一样咆哮着,恨不得指着一堆哆哆嗦嗦的酋长鼻子骂着。

“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本哈里发样的牧羊犬,来了狼群狗还知道叫两声,看看你们,一战没打溃退出上百里,还有巴士拉那群废物,就算四万头猪,也够闽人捉上几天吧?”

还不是你先跑的!二十几个酋长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个念头,不过谁都没有敢说出来,甚至连流露出一个表情都不敢。看着咆哮不停的哈里发,离得最近的也门大酋长伯克尔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了过来,小声说道。

“陛下,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是怎么想办法退回也门。”

似乎抓到一条救命稻草一样,停止了咆哮,饿狼一样盯着伯克尔,萨拉丁颤抖的嚷着:“那你说,哈里发该怎么办?”

“要不,去投奔库法的齐雅德苏丹?”

话说的更小心,伯克尔盯着萨拉丁的脸,声音几乎低到了蚊子大小,但这短短一句话依旧掀起了萨拉丁勃然大怒,狂怒中,萨拉丁随手抓起了桌上切肉的小刀砸了过去。

“让本哈里发向齐雅德那条倭马亚家族的杂种狗低头,没门,再敢提这件事的,杀无赦!”

银把的小刀插着伯克尔满是横肉的脸划过,嗡嗡作响的扎进了帐篷布上,一缕血痕从他脸颊上流淌下来,僵在地上,伯克尔的后背一刹那就被冷汗打湿了,目送着萨拉丁暴怒离去的身影,尤为怨毒的眼神在他鬣狗一般滚圆的眼中闪过……

第1021章。心动

也门阿曼的阿拉伯人要想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新月沃土立下足生根,首要面对的就是库法城,这座他们曾经攻取下的城池,而对于萨拉丁他们这些阿拉伯半岛漠南的穷亲戚,阿拔斯王朝明显着重防御过,在巴士拉与库法设置重兵,征调麦加麦地那子弟进行防御。

其中阿拉伯帝国最倚重的还是库法总督齐雅德,此人出身倭马亚家族,甚至是穆阿维叶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齐雅德的母亲是个妓女,低贱的出身让她得不到倭马亚家族承认。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正是因为这种排斥,政治大清洗时候齐雅德逃过了一劫,而且因为麦加贵族残余势力不得不投靠在他手下,侯杰开始拉拢他,为他谋取了库法总督的职位。

齐雅德手中大约有两万麦加子弟兵,绝大部分是参与过帝国大扩张,击破过波斯,拜占庭两大帝国的老兵,而且每年侯杰超量拨给他的钱粮,以及美索不达米亚富裕的农业手工业产量,各地军阀中,齐雅德算是最富裕的,有足够的利益拉拢周边靠近沙漠的贝都因部落。

大闽没有入侵这几年,萨拉丁没少与齐雅德争斗,还是败多胜少那种,一直以来萨拉丁想在后世伊拉克地区取得一块飞地的愿望都被齐雅德顶了回去。萨拉丁年年秋冬跨越沙漠出兵伊拉克,春夏酷热之时也门人退回漠南齐雅德又把失去的边境地区一块不少的收回来,年年拉锯。

如此僵局气的萨拉丁不止一次当众发誓要杀了齐雅德。

这个时候他最落魄的时候,让他去投靠齐雅德?还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后路已经被堵住了,在齐雅德的封锁下和闽人的追击下越过沙漠逃回漠南?门外这六七万人,能逃回去六七千都算安拉庇佑了,君不见穆阿维叶十多万大军被闽人逼进内夫得沙漠,还不到去也门的一半路途,这逃回大马士革的还不到五千人,绝大部分干渴死在了残酷的沙漠中,成为一具枯骨。

门外,还隐隐约约能听到河对岸闽人那数量令人绝望的大军沸腾一般的欢呼声,此时眼前的半个骆驼已经完全烤熟,散发出油脂的香味,只不过低着头二十多个沙漠豪杰此时一个有胃口的都没有,全都低沉的思考着后路。

脑海中隐隐出现路过内夫得沙漠深处,看到的枯骨,整个军团整个部落的渴死在沙漠中,人和骆驼晒得没有一丝水分的尸骸叠加在一起,最边缘的死尸还圆睁着已经晒得干瘪了的眼睛,对着远处不知道是海市蜃楼还是什么,绝望的伸着手臂张口呐喊的模样,想想伯尔克就觉得不寒而栗。

拎着一条骆驼腿,在往来兵士咽口水的羡慕注视下,伯克尔双目无神摇晃着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河对岸,欢呼过后,闽军又是忙碌起来,一门门黑洞洞,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的铸铁闽国炮开始被军士废力搬运到河岸边,用沙袋垫上,杀机腾腾的对着河对岸贝都因军营,优良完善的军事工程下,一个个熟练工匠指挥着府兵们用随军木板打造着一个个大家伙。

远远眺望去,坚硬的兴都库什山脉雪松固定下,带着包裹牛皮大轮子的浮桥车缓缓露出雏形,就算不懂什么军事工程学,隔着河岸巴望着的贝都因骑兵们,依旧能想象得到一旦进攻开始,闽人的步兵骑兵会如何迅速通过这庞然大物浮桥,杀到对岸来。

看似天险的阿拉伯河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

一股绝望的气息弥漫在全军上下,更多人将从巴士拉逃出来的部族围在中央,听他们夸张讲述闽军有多么多么可怕,能鼻喷烟火,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之类,闹得人心惶惶。

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军官们也不去阻拦,他们比平常人拥有着更多嗅觉,不少人已经暗暗去准备如何逃脱性命,哪儿还有心思管理军心。

不过一个人堆里,大群的部落兵正众星拱月一般围拢在个败兵身边,听他唾沫星飞溅的吹嘘着唐人如何如何不可战胜,为自己失败找理由,冷不丁,一双手扒开了拥挤在一起的几双肩膀。

“闽人真那么可怕?”

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蛮横的语气,一下子令围观的部落兵们激灵灵的哆嗦起来,那个败兵也是声音戛然而止,僵硬的回过头去,却感觉一股凉气儿从后背丝丝的冒了起来。

满是横肉鼓鼓的脸上带着一缕血痕,哪怕笑着都有种鳄鱼吞噬活人前那种令人心寒的微笑,不是大酋长伯克尔还是哪个?

败兵可清晰的记着,曾经有一次与库法军争斗失败,几个败兵逃了回来,就是伯克尔亲手把他们几个埋进沙子里,用切肉的小刀划破头皮,然后涂抹上山蜂蜜,招引来了上万沙漠火蚁。

那几个败兵又痛又麻又痒的惨叫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最后整个头颅几乎让蚂蚁吃成了骷髅,想着这等回忆,那败兵一时间也觉得自己脑门痛痒起来,却不敢挠,整个人都颤抖的控制不住身体,呆在了那里。

“你们都散开吧,过不了多久闽人就要打过来了,不想死就好好准备准备,老夫找这个兄弟聊聊,好带领大家找一条生路。”

伯克尔的吆喝声中,围观的部落兵还真是如蒙大赦,哗的一下四散而去,没了旁人,伯克尔还是一副笑脸对着那个败兵勾了勾手指头:“跟老夫来,给我说说闽军的情况。”

明明心头抗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马转身逃走,可心里的恐惧依旧像一条铁链那样,牵着那个又累又渴的败兵,不由自主的跟着伯克尔,去了仿佛火狱入口一般他的中军帐篷。

不过,倒是没有意料中的大刑伺候,反倒是一盘子切好的骆驼肉,甚至还有一袋好烟,半路上遇到闽人丢弃的烟草,绝大部分都被萨拉丁收归自己腰包,就连伯克尔所有的分量都是极少的,比看到一盘子肉还要诱惑,那个败兵绕是恐惧,那个败兵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来来,别客气,吃,还有这烟,饭后一口烟,赛过活神仙啊,哈哈。”

笑的很肉疼,伯克尔把两样东西都推了过去,可是看着盘子里的肉,烟袋里比黄金还珍贵的烟草,败兵腿肚子又是剧烈的哆嗦了起来,狼吞虎咽啃了两块肉,又吸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后,败兵再也忍不住恐惧,干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带着哭腔磕着头叫嚷道。

“大酋长,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不应该苟活回来,应该与闽人拼了,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这就游到河对岸,与那些闽国异教徒拼死一站,以赎清罪过。”

眼看着眼前这家伙磕头跟个面包虫一样,脑门都破了,愣了一下,伯克尔赶忙又是难看的笑着摆了摆手:“赎罪?不。不,孩子,闽人不可战胜,你也是拼尽全力了,安拉也会宽恕你的。”

一向以恐怖著称的大酋长那么好说话?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败兵惊讶的看着伯克尔满是横肉还有疤痕,怎么都不想好人一张老脸。

也是足足扭捏了一下,伯克尔方才迟疑又有些害羞恐惧的对着败兵问道:“你说,是巴士拉总督裁德率兵第一个发起了攻击,闽人是不是重用了他,闽军是否相信咱们阿拉伯人?”

磕磕绊绊的说完,伯克尔难看的脸色上堆满了紧张与期待,足足让那败兵傻了半分钟。

不过能跑出来的,到底是机灵之辈,冷不丁反应过来,败兵立马谄媚的笑成了一朵花。

“没错没错,闽人对巴士拉总督信任有加,不但没有剥夺他的军队,还给了不少好东西,高头大马,唐人的美女,烟草,对,还有烟草,抽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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