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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远征军-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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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一万两千五百人,严格按照了李卫公兵法中的编制,大约九千六百人为战兵,剩余的则为辎重兵,又选马术精良者两千五百人充当越骑,其余弩兵,排矛手,刀牌手又按照军事改革比例装备于每一队。

就算是步兵,也不耽误装备战马,这儿可是中亚游牧区,最不缺的就是战马了。

可以说这一支河中军装备人员上已经不次与闽国十六卫任何一支主力军了。

刀枪林立,军旅如山,这样一支军队日后就在自己指挥下了,就算一贯文弱的李让都禁不住兴奋了几分,对着前方高高扬起了包裹在盔甲中的右手,中气十足的高吼着:“将士们平身,与诸君共勉!”

“谢大都护!”

整齐的呼声如同奔雷,一礼之后,万多将士又是轰然起身,再一次恢复了军旅如山的不动气势。

又有宫内宦官拿着李捷的圣旨在军前高声宣读起了河中都护府的认命,其中李让为河中大都护,分封昭武九姓九位国主为副都护,各州刺使,其中郭待封的代司马这个代字终于去掉,成为大闽正选六品武官,虽然与之前的中郎将还差一些级别,对于一个罪人已经是天大的起复了。

唯一没有公布的就是河中都护府长史,这个位置李捷已经许给安娜,闽国不是没有女人做官的先例,可在军前毕竟有些气弱,而且安娜还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来上任,故此,就暂时没有公布她的认命。

宣读过后,李让以及都督府录事参军姚文远,李畴,等人亦是跟着跪下谢恩,全军也是跟着再次拜下,一礼之后,河中铁军也算是正式成立。

太监撤走后,按照古礼,李让又是带领都督府文武进行了祭奠,宰杀了猪,牛,羊三牲,饮下了血酒歃血为盟,最后,李让再一次登上了点将台,隆隆的军鼓绛的在整个城北校场响起,骑上马狂奔于全军的最前沿,精良的文山甲衬托下,郭待封威武的于全军之前嘶吼起来。

“大都督有令,全军,操演开始!”

短短三通鼓的时间,近万大军犹如行云流水那样退出了校场,空空如也的校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些人一般,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握着令旗,李让的手心都有些出汗,雕刻着狻猊的二品大都护头盔下,一双有神的眼睛紧紧盯住校场东方。

十六名膀大腰圆的军鼓手再一次重重捶打起一人多高的牛皮大鼓,穿透性极强,震撼人心的低沉鼓声中,大片的烟尘从东方冒气一声声呼喊夹杂在万马奔腾中,马蹄隆隆向前,烟尘中,一支大军转眼奔到了李让的点将台前。

两声牛角长号突兀的吹起,几乎是同一时间,数千骑手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辎重兵迅速牵着战马犹如行云流水那样向后退却,短短信时间内,整齐而又严密的步兵阵显露了出来。

最前方,李让亲手操练过得虎牌手圆盾连接成了一面精密的盾墙,盾墙后面,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长矛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杀气。

河中军吸纳了大约千名左武卫老兵担任军官,伙长,多达十一万游牧狼骑的冲击下,左武卫硬是没有被冲散,他们指挥下,摆出的盾阵坚固,可想而知。

而且与那日决战不同,一段盾墙之间还保留了足够的通道,盾墙后面,数不清的弓弩手鱼贯而出,弓弩交叠下,刹那间飞蝗一样的箭矢漫射而出,摆在校场西方的几百个木头人眨眼间变成了刺猬一样。

坚固的盾阵不光能防御,还能进攻,弓弩手退后,老兵军官喊着号子,叠加在一起的盾墙犹如一个个怪物那样威武的向前冲了过去,如山一般的压力,看的校场外栏杆后直面大军的观众甚至脑门热汗直流,两腿发软。

长矛穿刺,盾墙波浪一样支撑在地上,乱乱的呼和声中,犹如真的在遇敌交战那样,纷乱的喊杀声听的李让都是热血沸腾,混乱的吼声中,,前排的木头人几乎都被完全戳成了木屑。

就在这热血上涌的操演中,军鼓忽然突兀的再次隆隆响起,这一次,从北方,一支骑军犹如风雷那样几个呼吸见就从后方冲出。

正是唐军惯用的破贼战法,骑马步兵预设战场,抢占有利地形,依靠森严的军阵缠住敌人,战事陷入焦灼时候,骑兵突然从背后杀出,包抄敌军,前后夹击下,哪怕几倍于自己的敌军,大多以崩溃收场。

战法虽然简单,但是致命。

不过这一次河中军的越骑却不是以常规骑射来攻击敌军,取而代之的是阿兰人的投石器,坚韧的套索在头上摇晃的呦呦作响,四十步左右,差不多小孩儿脑袋大小的数千个石球雨点办的砸进了木头人中,砸的木屑飞溅。

虽然这一幕看起来比较奇怪,不过旋即越骑拔刀杀进了木人阵中,刀光剑影间,坚硬的木头人成片的倒伏在地上,看的校场外不少有心人还是禁不住摇头。

如此看来,河中铁军差不多完全操练好了,就差战场的洗礼,几场战争后,恐怕又是一支闽国主力军,这样一支军队掌控在身份敏感的李让手里,对于闽国,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看到这里,已经有许多人摇头叹息着出了门,剩下的则是更加炙热注视着点将台上的李让,不过不管外面的观众如何心思,李让的一门心事却是全都在眼前操演中的军队上。

这是他实现梦想,实现抱负的本钱。

烟尘飞扬中,河中铁军又操演了掩护撤退,追击,防御等几个阵型,一直到傍晚时分,方才鸣金收兵。

晚上,宫里又来了传旨宦官,允许大都护李让暂缓回宫复命,又是送来了酒水牛羊等劳军物品,傍晚,杀牛宰羊,下锅炖煮,城北校场倒是一片热闹之景。

不过理应该陪伴大都督之前共同劳军的都护府司马郭待封却是请假缺了席。

恒罗斯城南,新修建的闽国柏油大路上,另一支军队同样列阵在了那里,不过相比于新诞生的河中铁军,却怎么都显得凄凉低落了不少,几百个伤残的闽军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脚,勉强骑在马上,不少到现在没有康复的重伤员更是坐在马车里。

完好的士卒不过四五千之数。

这就是闽军征西军左武卫以及关宁左卫剩余的全部了,在草原的冰雪中不急代价的行军吞噬了两三千将士的性命,一系列大战中,又有快万余将士血撒在这片寒冷冰原上,最后河中铁军建立又从两军中抽调了一部分作为骨干,如今的两支大军真有如风烛残年,李捷也终于下命令让两军回国整修,重新整编,换很少出战的左右金吾卫来前线服役。

凄凉的夕阳晚景中,多大几十个官员朋友来为完颜阿骨打以及薛礼送行,李捷也派来了送行的使节,把恒罗斯城前新挖的护城河当做长安灞桥绿柳,十多个故旧老友端着酒碗相互送别,不胜唏嘘。

这时候,城内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穿带着都尉盔甲一骑焦急的向外狂奔着,远远看去,完颜阿骨打立马不屑的撇过了头,薛仁贵宽厚的脸上却是流露出了点点笑意。

“将军等等!”

焦急的呼喊远远的传了来。

第883章。都护府的第一个挑战

不光完颜阿骨打,就连其他送别的官员友人,看到来人后,都是面露出了厌恶,脑袋撇向了一边。

唐人最记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薛礼把还是小小的都尉得郭待封提拔到了中郎将,全军副手的位置,委以重任,关键时刻,郭待封却很小人行径的出卖了他。

如果不是郭待封抢攻一般擅自改变计划攻击,把卑路斯从山上引了下来,阿兰人缠住卑路斯的大军,薛礼在率领精骑强攻卑路斯指挥中军,西路军队的损伤不会如此之惨烈。

不少人眼中,郭待封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唐人的精神洁癖可是很严重,谈笑间都是拂袖到了一旁,仿佛郭待封这个人不存在一般,还好,郭待封同样也没太注重别人的眼光,跳下马挤开了薛礼身前几个人后,却是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

“郭待封小人行径,将军却以厚德待之,待封无颜已对,将军大恩大德郭待封铭记在心,永世不敢忘。”

其实郭待封倒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遗传自他父亲,功利心重了一点而已,其实偌大的大唐这个时代,谁的功利心不重,一个大环境如此而已。

都说生死之间让人能顿悟许多,经历次浴血奋战,郭待封似乎对什么都看淡了几分,却怎么都没想到薛仁贵还会如此不计前嫌救他,跪伏在地上,这个长安来的名将之后真是发自内心的忏悔,涕泪直流,声音都哽咽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郭待封痛哭流涕的郭待封,薛仁贵忍不住叹了口气,由内心讲,他对于这个得力的前属下,内心还是有些痛恨的,如果不是他,说不定就会少死多少人。

不过如今看他如此痛彻心扉的忏悔,薛仁贵心里又软了点,无奈的抬了抬手说道:“你起来吧,本将军救你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国家,闽国需要你。”

“小人知晓,将军教诲定当铭记在心!”

郭待封恭敬的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看他恭敬地样子,终于稍稍减轻人人们心中的恶感,也不是所有人都拂袖侧身了。

见此,薛仁贵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伸手扯住了郭待封的衣袖将他拉了起来,又是语重心长的叮嘱了第二句。

“待封,你通谋略,家学渊源,武艺也不错,上阵勇猛,唯一缺乏的一点就是大局,这就是名将与庸将之间的区别,我的话虽然逆耳,但我希望你能记住,能为我大闽再填一能将!”

说道大局,这一次还真是让郭待封感触颇深,忍不住重重点了点头。

薛礼终于放心的大笑着回身接过一碗酒递到了郭待封手中,大笑着说道:“来,今日一别,某与完颜兄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与诸位一同踏上战场,满饮此杯,咱们各奔东西,不管在哪里,都为我大闽尽忠结义!”

“好!”

“喝!”

随着薛礼的话,气氛再一次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是端起酒碗,豪迈的灌了下去,清沥沥的酒业沾染到了胡须上,顺着衣袖流到了地上,每个人却全都是洋溢的大笑着。

好一会,薛礼与完颜阿骨打这才收敛了笑容,郑重的拱了拱衣袖道:“诸君,我兄弟二人就此离去,期待与诸位再次共事的那一天!”

“恭送薛将军,完颜将军!”

兵部右侍郎王礼,郭待封等人同让丢下酒碗整齐的拱手拜别着,依依惜别中,薛仁贵与完颜阿骨打终于踏上了战马,迎着夕阳前的西路军高声喝令着。

“大军,开拔!”

虽然残破,西征军毕竟是闽军精锐中的精锐,几刻钟时间,数千人已经走的只剩下影子,一帮子来送别的官员们又是相互客套了一番,这才缓缓散去,最后仅剩下郭待封还在那里牵着马凝望着。

又是叩拜在地上,对着薛礼刚刚停留过脚步的地方最后叩了个头,郭待封这才重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甲,亦是果决的向城中返回去。

与几个月前相比,恒罗斯城真是彻底来了大变样,原先长方形的城池周长不过两里,里面曹国国相格鲁塞的宅子,然后就是几条街,狭小无比。

这么小的城区当然满足不了日益发达的市场,越来越多的闽国内地商人汇聚在此,差不点被挤爆了的李捷干脆下令在城墙外方圆几里内营建新的街道,而原本的城内直接征辟成行宫与中央官署。

这一道命令把商人们辇的连滚带爬出了城,不过却没有人有怨言,因为命令还副属了一条福利,允许商人们在工部划分的区域内营建属于自己的货栈,商铺,建好之后,地产直接归商人自己。

这可是一笔大利,不要以为大唐就没有房地产,如今两个超级大城市,长安与京师的地价都快赶上后世帝都了,甚至不少低级官员买不起房,要去婆罗门的神庙或者佛寺内借住,闽国的官员宿舍都是住的满满的。

从后世来,李捷可太知道房地产的利润了,新营建的城市一律由工部集体建设,然后向官绅们百姓们出售商品房,港口以及中转商业城市的商铺贵的都快令这些商人吐血了,还不得不买。

如今看来,恒罗斯虽然偏远,日后在河中都护府的看护下必定成为通衢大城,从兴都库什山脉买建材才多少钱?聪明的闽国商人们立马就开动了起来,顺道还把城墙给捐了。

那也是保护他们的产业的,商人们可不傻。

如今,扩大了三四倍的恒罗斯城街道内商铺住宅林立,街道上到处都是一番繁盛之气景象,好位置林立满了闽商的客栈酒肆,差点让不通房地产的粟特商人气吐血了。

这一天河中铁军的操练,还有送别薛礼时候他的一番话,倒是让郭待封感触很大,反正这一晚上预计没有什么军务,他也请了一晚上的假,干脆牵着马在这热闹的酒肆街道上寻找一出幽静点位置喝杯酒,好好思考一下前方的道路。

繁华好比长安西市的恒罗斯街市,倒是有不少符合郭待封需求的地方,随便在小巷子里找了个小酒馆,郭待封刚把马拴在门口,进了小店点了一壶酒,这功夫身后的街口却冷不防一骑都护府红玲骑兵打着马急促的从主街狂奔而来,一面跑一面高嚷着。

“紧急军情,都护府驻军城北集结,不得有误!”

心里猛地一突,也顾不上店家端出来的热酒,扔下一把铜钱,郭待封转身就奔出了酒馆,跨上马急促的向城北校场狂奔而去。

端着酒壶,看着桌面上撒的铜钱还有那个急急匆匆出门的身影,店家一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禁不住愕然在了那里。

等到郭待封快马奔到城北校场时候,劳军宴会的现场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一大群的兵士三三两两兴奋的汇聚在帐篷左右,一面摩挲着手中兵器,一面还议论纷纷着。

都护府处理的就是麾下民族冲突,叛乱,维护商路的安稳,打击盗匪,要是安西都护府,每天这样的琐事足以令人忙到烦死,但对于新建立的河中都护府来说,这事儿还颇为新鲜,面对尚且不知道什么事的都护府第一个挑战,让不少新入伍士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事儿对于郭待封来说倒是老生常谈了,马甩给营门口过来迎接的士卒,郭待封轻车熟路的朝向中军大帐走去。

原本受封大都护,李让有权利建牙开府,在闽王行宫中,也为他预备了一座大都护府,不过今日河中军初建,各种办事处还不成熟,所以李让领着幕僚还是在军营中处理事物。

郭待封到时候,偌大的营帐中属下幕僚,典军,录事参军等都已经聚拢在了那里,李让也到了,正捏着下巴盯着沙盘上中亚的山峦河流紧皱着眉头,一旁的录事参军李畴则是对着沙盘笔画着手,侃侃而谈个不停。

不过李畴虽然大言不决,说的却都是《六韬三略》,《孙子兵法》中一些韬略大道理,听的纯军伍出身的郭待封直皱眉头,云里雾里听了半天,他才耐不住捅了捅身前同样这几个月相处的比较好的主薄宋意问道:“这,究竟出了什么事?”

同样听着李畴讲述这些大道理听的腻歪,三十多岁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宋意忍不住不为人注意的撇了撇嘴,小声与郭待封叙述道:“曹国相国格鲁塞反了,杀曹国主曹格列纯,盘踞曹国都贰师城,陛下下旨,要河中都护府解决这一次叛乱。”

“这位!”

嘴对着滔滔不绝的李畴努了努,宋意隐晦的小声解释道:“这不正鼓动大都护发动周围石国,米国,康居等几国兵力,共同讨伐曹国叛贼吗?”

“什么?”

宋意当个笑话讲,郭待封一听则立马上了火,不管不顾挤开他,当即挤到了沙盘前,满是坚决的对着犹豫中的李让拱袖大礼拜了下去。

“殿下,李参军直言,不可听从啊!”

所有人都在考虑李畴提出的战略,冷不丁被打断了,一屋子都是惊愕的看着郭待封那晒得黝黑的脸,他的一句话,也当即让侃侃而谈的李畴脸气的煞白。

第884章。选择

眼看着信口开河侃侃而谈的李畴被郭待封打断,脸色气得煞白,其他十多个大都护府治下文武禁不住纷纷低下头暗笑不已,不少人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李畴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蜀王李愔的第五子,闽王爷的侄子,有着巴郡公的封号,从小就对军事韬略感兴趣,熟读兵书,还曾指挥蜀王治下府兵取得过对南诏部落反叛镇压的胜利,在宗室中也算得上能人了。

上一次吐蕃国主来朝,为了解决和亲问题,省下自己的宝贝闺女,李捷特意派出使节向中原各王府亲族借了一批宗室女子,不受重视的庶女,接着这个机会,各王府不少带闲的蛋疼的宗室子弟便也跟着混到了闽国,想要在闽国混出个前程来。

可惜,对于自己这些表兄弟大侄子,李捷这位亲戚可显得不是那么友好,特意为他们设的宗正寺狠狠下了几次狠手,收拾了几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子,一群天之贵胄公子哥就有一大半儿哭哭啼啼的溜回了大唐。

不过如同李畴这样懂规矩,有点才干的还知道进退的,则被留了下来以宗室力量补充进了官场。

尽管有点小才干不大,李畴却有着十二万分的傲气,从后方的波西斯调来后,简直是鼻孔朝天,仿佛别人都是贱民,就自己高贵一等那样,对于同僚呼和的跟他王府的奴仆一样,谁都看他不顺眼。

反观郭待封,生死中走一遭他仿佛真悟了一般,掉入大都护府几个月,从来都是闷头办差,也不与同僚争功下绊子什么的,虽然关于郭待封有着不少的不好传言,都督府中幕僚却还是跟他更亲近一些。

如今看郭待封让李畴颇为下不来台,也难怪这么多人都是乐不可支看着李畴的笑话。

而且更令李畴难堪的是,自己说了这么半天,李让仅仅都是犹豫,一见郭待封,李让却立马仿佛有了主意一般迎了上前,颇为依仗的询问道:“郭先生有何高见?”

自己怎么也算李让的堂兄,却不如一个外姓人受重视,李畴白净的脑门上当即挑起了几根青筋,没等郭待封叙述自己的意见时候,他已经阴阳怪气的哼了起来。

“这不是背叛恩主阵前抗命的郭郎将嘛,当初在大唐就听说过闽王叔父在异域创业不易,什么仓头地痞无德之人都得用,如今看来,还真是做不得假。”

这一番冷嘲热讽李畴说的可真是不客气,听的郭待封耳中,同样一阵不舒服。

曾几何时,他也是仗着郭孝恪这个名将之后,郡公的身份不可一世,如今,却有个身份更高的压着他,让郭待封好一阵感叹,真是世事无常啊。

还好这些天锻炼下来,郭待封心态好了许多,没有和李畴硬顶过去,而是颇为恭敬的隆起衣袖拱拳拜了过去,和气的向李畴道歉道:“李参军,刚刚在下焦急,失礼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

一个冷嘲热讽,一个谦虚应对,又是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郭待封是想把事情盖过去,看着身边的同僚议论纷纷模样,李畴反而更恼火了。

敲着桌子上山河分明,城邑清晰的沙盘,李畴怒不可恕的叫让道:“我河中军今日刚刚成立,曹国人就悍然反叛,这不是对我大都督府悍然挑衅是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昭武九姓的蛮夷都在观望着,我建议大都护纠结周围四国之兵,携大都督府主力以雷霆之击粉碎曹国人的叛乱,震慑四蛮,不对吗?”

“莫非以郭司马之言,要大都护府坐看曹国人谋逆,让四夷敬畏我闽国之心荡然若失,叛乱四起吗?”

大言凿凿,慷慨激昂的说完了一同,胸中**着豪气,闽国第一忠臣能臣之感顿时又**心中,抱着胳膊,李畴脑袋昂的高高的,睥睨的眯着眼睛盯着郭待封,等待看他惭愧掩面狼狈的模样。

谁知道郭待封漆黑的脸上却满是回忆,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后,对着也是动心了的大都护李让微微拱了拱拳头。

“大都护,家父郭孝恪此前曾经担任过安息都护,臣请讲一件家父当年遇到的事,不知可否?”

郭待封没有正面辩驳,反而讲起了故事,这倒是新鲜,不光李让被挑起了好奇心,就连飞扬跋扈的李畴都是露出了惊奇之色,愣了愣,旋即才对着李让也是行了一礼,还是那么硬邦邦的哼着:“大都护,请让他说,下官倒想知道,怯战怎么还有道理了?”

李让轻轻点了点头,放下衣袖后,郭待封回忆的略微昂起了头,开始珊珊讲述。

“那时候还是贞观十六年,下官还是刚入军伍的毛头小子,家父郭孝恪也才刚刚担任凉州都督,驻西州大都护,家父才刚刚到任不到半年,焉耆国反,国主龙突骑支驱逐都护府使节,叛唐。”

郭待封刚说了个开头,李畴已经不屑的打断他的话,自顾自接了下去。

“安西都护上表朝廷,讨伐不臣,率步骑三千出银川道,夜袭焉耆,生擒龙突骑支而还,帝大悦,赏三百户,生阳翟郡公。”

满是冷笑,李畴依旧嘲讽的盯着郭待封继续嘲笑道:“想当年阳翟郡公英雄一世,数千兵马纵横大漠,所向披靡,如今却是后继无人,想来真是可笑。”

李畴冷嘲热讽的态度,听的李让都是忍不住暗皱眉头,郭待封这一次却是脾气出奇的好,仅仅是感慨着摇了摇头。

“这一战看似大胜光鲜,实际上却是我父亲平生打过最凶险的一战,我父亲后来曾对我们回忆到,如果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这么打。”

“为什么?”

所有人的疑惑中,又是李畴第一个惊愕的叫了起来。

“因为西突厥。”

郭待封倒是没有卖关子,直言不讳解释了起来。

“时侯君集大军刚破高昌,整个西域震动,诸番邦君主无不对大唐战战兢兢,生怕对大唐服侍不周,招来灭顶之灾,龙突骑支之所以胆大妄为,悍然反叛,因为他背后有人,他已经勾结好了西突厥。”

“焉耆人与西突厥人的阴谋是,焉耆公开反叛,定然引我安西都护府来攻,到时候只要焉耆人拖住唐军三五天,西突厥狼骑兵突然从背后袭来,到时候前后夹击,人困马乏的唐军就算精锐也会就此崩溃。”

“时安西都护府不过有兵五千余左右,一旦这一战被击溃,大唐好不容易打下的高昌,伸入西域的触手就此被斩断,除非关中再发动一场十几万人规模的远征,幸好焉耆人没有料到我父如此早的得到消息,而且日夜兼程,在夜里发动夜袭,早了西突厥人三天攻下焉耆城。”

“绕是如此,我父探听到西突厥大军袭来,也是急忙放弃焉耆,立栗婆准为代国主,仓皇退回高昌,绕是如此,西突厥屈利啜依旧率轻骑五千来追,逼得我父在银山布下埋伏,杀退了屈利啜,这才安然回归高昌。”

听完郭待封的叙述,李让与李畴都是沉默了片刻,其余人也是暗自沉思,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听过郭孝恪当年的战绩,怎么也想不到看似光线的战绩,内里却暗藏这么多心酸与杀机。

不过恍惚了片刻,身后听故事的宋意却忍不住在后面惊叫起来:“郭司马,你的意思,格鲁塞不光是自己谋反了,而且还勾结突骑施人,准备内外夹攻我军?”

这一句话让在场十多个大都护府幕僚全都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突骑施人出生于西突厥,在西域混乱的地方盘踞,他们比东部突厥人更加善战,而且背后还有精通兵法的安西都护府谋划,如果要是这样一支军队在河中都护府攻城正酣时候从背后突袭过来,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看着沙盘上,曹国国都距离帕米尔高原,也就是葱岭崎岖的高原边缘山脉距离还真不远。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盯着曹国迦底真城上方与天山一代狭窄的几百里路直皱眉头时候,一声不甘的大叫又是在人群中想起。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风头被这个黑漆漆的罪人囚徒给抢去了,从小到大从来的人群视线的中心,李畴就跟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孩子一般,红着眼睛气急败坏的指着郭待封的脸尖锐大叫着。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情报却一点显示都没有,整个河中都在看着,一旦格鲁塞并没有说动突骑施人南下,你却说动大都护将都护府主力布置在天山一带,岂不南辕北辙贻笑大方,如此颜面尽失,将来都护府还如统御偌大的河中各族?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李畴虽然是气话,但说的却并非没有道理,郭待封也没有再言语,亦是再一次拱起了拳头,深深拜倒在了李让面前。

这也许就是李捷让李让出任河中大都护的深意所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了自己身上,一面是堂哥李畴,一面是共同出征过河中的将军郭待封,其中还牵扯着河中都护府上万将士的性命,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河中地图,头一次自己拿如此重大的决定,李让的脸严峻到了极点,抬起的衣袖却在颤抖着,好半天也没有选择落在哪个方向……

第885章。出兵

恒罗斯闽王行宫。

说是宫殿,实际上这里的陈设与宫殿相差甚远,别说唐宫中的亭台楼阁,锦绣花园,这儿连个像样的厅堂都没头,上朝时候甚至容纳不下几百官员,四品以下的官员还需要在殿外太阳底下侯着,一旦需要到才能被招进。

李捷办公与住的地方也与京师,波西斯大皇宫差的甚远,甚至连新晋阳都比不上,一间房间低矮昏暗,点燃的龙涎香甚至都掩盖不住烛火难闻的气味,闽王办公的书桌上方,还被蜡烛熏黑了一大块。

不过这个简陋的地方,如今却是闽国蓬勃跳动的心脏。

远自东南亚,岭南,中南,南北印度,甚至在南方新发现的大岛,被闽王命名为澳州的闽国殖民地都有奏折千里迢迢发往这个世界角落的小城,可以说这里的一呼一吸决定方圆上千万平方公里五千万人口的生命动态。

这个时代,一个不可思议的帝国。

而此时这个帝国的主人,却是抱着一堆奏章,走神的看着太阳。

这地方虽然商业兴起了,医疗条件却实在不是太好,气候也远不如靠近海洋的南方怡人,所以尽管安娜不愿意,李捷依旧把她也送去了兴都库什山脉以南的波斯湾沿岸养胎度假,并让丽安,长孙织还有胡倩儿几个女人也去陪她。

所以如今李捷是自己孤零零的在恒罗斯待着,自己的女人家人,一半儿在南方,一半在京师,还有一个常年活动在东南亚为自己的霸业提供金银动力,聚少离多,也许就是霸主的悲哀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忙碌,别的王娃都一堆了,李捷到现在才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两个私生子见不得光,如今太宗诸王,最少一个曹王明都有十七八个娃了,让李捷合个亲还得从亲戚家借闺女,也算够可怜的。

让他操心的还远不止这些。

“上柱国到!”

恭敬的声音从外传来,跟着斯婆罗提陀,一个头上挂着微霜,却身形庞大,体格健壮的五旬将军披着黑色的盔甲,恭敬的抱起拳头,单膝跪伏在地上。

“臣席君买拜见陛下,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虽然声音依旧洪亮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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