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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军神(卷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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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里缺少了富人,其各项指标必然会随之而下降,加上金人肆掠,即便是贫民也有不少流失,最终以至于咸阳城的人气大不如前,如果不是因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那些宋人无法离开,恐怕这咸阳城不是变成一座空城,就是一座死城。
刘涚进城之后就赶紧转到了一处无人的巷子里,而紧随其后的张汉在确定没人注意的时候,也跟了进来。
“刘哥,接下来怎么办?”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来咸阳城是要找一家人,一家姓王的大户。”眼神转了一圈,刘涚也没发现什么碍眼的事物,咸阳城的萧条更是让他有感,宋人生活在金国统治之下怕是大不易,不由的摇头又道:
“就不知道这兵荒马乱的时候,那家人还在不在。”
“我说怎么会正好碰上刘哥,你是来走亲戚?”张汉又问道。
“那有什么亲戚。”刘涚想了想,觉得把事情告诉张汉也无所谓,遂将自己来咸阳的目的简单的说了说,顺便也带着张汉找到了一处废弃的民宅。
在咸阳城里,就刘涚跟张汉经过的这么短短一条巷子,二十来沪人里就有三五户是废弃了的,按照这个比例还算,整个咸阳城的人口数量至少下降了百分之二三十。
其实这个比例在金国占领区算是比较低的,因为金国人对宋人的统治向来都是粗暴而简单,不仅仅疯狂剥削,而且杀起人来从不手软。
这就是被异族统治的悲哀,不仅仅是金国,紧跟着的蒙古国亦是如此,等到朱重八建立了明朝,汉人换了一口气,也没能撑几百年,又被一群扎着辫子的野蛮人统治,又是好几十年的腥风血雨。
这些历史刘涚记得,所以他并没有像张汉那样,将愤怒写在脸上。
两人此时走进的这家屋子,竟然也是个三进三出的宅子,虽说没有前庭后院,但也绝对不是普通民居,至少应该算是中等家庭,可就这样的一家人,也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死了,门板都被人给拆走,门槛石的缝隙里已经生出了野草。
“张汉你去收拾一间房子出来,我每个地方转转,这种地方可能会藏蛇,你小心点!”叮嘱张汉之后,刘涚在这废弃的宅子里四处转了转,果然是久不曾住人,好几间屋子的屋顶都破了,阳光透过那些破洞透射进来,映照着刘涚走动带起来的灰尘,形成了一条条的光柱。
在那些破烂的房间里,刘涚看到了一架腐朽的织布机,另外一个小房间里,还有一个快要散架的婴儿摇篮床。
至于说主人家睡的大床那些,早已经不知被谁给拆了,从残留的床脚敦实的木质来看,曾经的那大床该是极好的木料做成的。
当刘涚检查一圈回到张汉所在的房间时,这个勤劳的军汉竟然已经将房间收拾的七七八八,虽说还是有些破烂,但至少房间里的灰尘差不多都不见了,勉强住几天应该不是问题。
“刘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做呢?”
两人都就地坐在木板上,张汉瞪着两眼凝视着刘涚,他其实早已经心焦的不行,只是因为刘涚一直没有表态,所以他才咬紧牙关等着。
“你如果不担心自己被识破的话,就去南门那边转转,打听打听那支金兵没有进城,我抓紧时间先去找找王家,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刘涚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主意,这两件事情都不能耽搁,所以即便他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这么着了。
一阵“叽里咕噜”的腹鸣声紧随着刘涚的说话声响起,刘涚跟张汉两人互相看看,随后都露出了苦笑。
饿,这是人之常情,不是问题,问题是两人身上都没有可以吃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刘哥,我忍得住。”
兴许是被刘涚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张汉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忍不住也得忍住啊,我也没法变吃的出来给你,不过银子倒是还有一点,你自己去买吧!”
从鞋底里掏出两颗小指头大小的银粒,表面都已经有些发黑了。刘涚将这两粒银子交给张汉,不容其分说,自家站了起来拾掇拾掇,其实也就是装的更像乞丐一些,就佝偻着身子,走上大街。
一日之计在于晨,在没有现代化科技的这个时代里,人们大多数事情都必须要趁着有阳光时完成,所以几乎没人有睡懒觉的习惯,都是早早的起来忙碌。
像刘涚这样的乞丐,大街上也不是没有。打刘涚上街之后,一转眼就碰到过两次,都说同行是冤家,那乞丐果真是用一种敌视的眼神在瞅刘涚。
这让刘涚心中好笑的同时,又有些许的悲哀,或许正如后世说的那样,中国之所以始终不能强大,还是因为国人太喜欢内耗的缘故。
相互之间的竞争制造了巨大的阻力,拖着中国这架战车始终行驶在淤泥般的道路之上,又如何快的起来呢?
走出一截之后刘涚开口问了问,那王家,好像转过这个街拐角,就该到了。
第47章决战咸阳城,祸起一时松(中)
第47章决战咸阳城,祸起一时松(中)
在高老爷子的形容当中,这个王家可是咸阳的大户,随便找个人都能问到。
只不过因为刘涚此时的造型,每个回答他的人,不论高低贵贱,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瞅他。
怕是这些人心中想的都是:你一个乞丐,能跟王家牵扯啥关系,该不会是知道王家有钱,专门去乞讨的吧?
在古代,找大户乞讨可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别看那些大户但凡什么重大的节气都会布施啊之类的,可若是平常时候上门,撞了人家的晦气,被打断了腿那也是活该!
刘涚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当他看着那白底墨色,大大“王府”两个字时,本应该轻松些的心情,反而紧张起来。
“要是找不到那异人怎么办?”
“要是那异人不能治疗玉娘和高宠的伤怎么办?”
“要是他不愿意去治,又怎么办?”
诸多疑问在刘涚的脑子里盘旋,平常果断的他,此时竟然犹豫起来。
从王府门口那一对硕大的石狮子,平整的石阶还有两排整齐的拴马桩,刘涚可以感受到曾经的王府应该有多么繁华。但此时的王府却冷冷清清,就连紧闭的黑漆大门上叩门的铜环,好像都已经发绿了。
沉思片刻,刘涚还是决定去叫门。
拉着发涩的铜环,沉闷的声音也不知道能够在院墙里传出多远,刘涚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听见里面有动静。
“嘎吱”的摩擦声是如此刺耳,以至于让刘涚感觉自己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他退后一步,以免跟里面出来的人撞上。事实证明刘涚过于小心了,那大门仅仅是开了一条缝隙,一顶请瓜皮帽子钻了出来。
帽子下,是一张老迈,且没有太多表情的脸。
“谁呀?”
昏聩的双眼明明已经看见了刘涚,但却故意视而不见,刘涚可以确定那老仆看见了自己,可他就是不问刘涚。
“老丈,我在这里!”
刘涚上前一步,一面说话一面伸手入怀中,想要将高老爷子的亲笔信拿出来。原本他是打算等见到王老爷再拿,但眼前这老仆分明是狗眼看人低,加之刘涚又接啊ing自己伪装成一个乞丐,若是不拿出来,怕别说是见王老爷,就连王府这道门,都别想能够进得去!
“你找谁?”
那老仆即是不耐的瞪着刘涚,眼神里装满了厌恶,一手撑着一道门边,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关门谢客。
“老丈,我来自高家庄,是高老爷让我来找王老爷的,我这里有高老爷的亲笔信!”刘涚总觉得只要自己能够把信拿出来,总能证明身份吧?
殊不料那老仆的神情仍旧是冷淡的很,两眼睨视着刘涚:“我们王老爷去年过世了,若是你们高老爷要找我家老爷,怕是在生的时候都没机会了!”
若不是有求于人,刘涚还真想用老大的拳头狠狠揍着老仆一顿,有这么不待见人的么?
然而现实摆在眼前,刘涚只得咬紧牙关堆起笑脸,将亲笔信递上去,“老丈不如你先看信,我这么打扮只是为了便于通关,其实我是高老爷子的孙女婿!”一转脸,刘涚干脆自报家门,虽说有些丢脸,当总比站在这里进不了门好吧?
这个时候那老仆才终于给刘涚开了门,放刘涚进去,但仍旧不忘叮嘱:“随我去偏厅奉茶,不要乱走,坏了规矩!”
大户人家规矩多,刘涚心头火起,却还得咬牙忍着。像是随口而问一般,刘涚边走边道:“哪王少爷呢?”
“少爷他出门了,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别多嘴啊?等我看了信再说话成不?”
老仆更是不耐烦,幸亏此时两人终于穿过前庭进了偏厅,一路上刘涚也注意到这王家怕是离破败不远,否则怎么诺大的庭院,不仅仅杂乱,而且显得异常萧条?
都说风水风水,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环境会影响到人,而人也会影响到环境。像王家,既然在咸阳发迹了几代人,居家的风水应该是可以的,但如今展现在刘涚面前的景象,却总让他跟“破败”两个字联系起来,由此可见,风水其实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当居住在这个环境里的人发生变化时,风水本身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开门的是老仆在王家好像有点地位,不是管家就该是个总管,因为两人进了偏厅之后,一个老妪上来,却还要向那老仆行礼,之后才奉上茶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吧,我就告诉你吧,少爷如今去了会宁府,参加朝廷的会试去了,教习跟少爷在一起呢,啥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你若是要等便等,若是不愿意等,就自己想办法吧!”
才刚刚喝进嘴里的,还没有来得及吞下,刘涚听那老仆这么一说,顿时张口将茶水全给喷了!
“老丈,我敬重你是老人家,但你也别倚老卖老啊?怎么,难道高老爷信中没有写明白,我这趟来王家,一来是替高家走动,二来是希望能请你家少爷的教习去救两个人,不是来求你的!”
“哼!”
刘涚这般说了,那老仆的态度却更见恶劣,将手中的书信一把摔到刘涚脸上,“你求不求我跟我有啥关系?年轻人心思不要机巧,还想欺骗我老人家!你说你是高家的孙女婿,怎么信中一字未提?反倒是有说,若是我王家教习没有那份本事,让老爷随便打发你去哪儿,不让你再回高家庄了!”
“啥?”
刘涚微微一愣,盯着那老仆。他简直不敢相信,高老爷子竟然会在信中如此埋汰于他,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又如何呢?难道刘涚就会不来王府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来寻医问药为的不是高老爷子,而是高玉娘,还有高宠。
强忍着心中各种不满,刘涚将那砸到自己脸上信捡起来,一目十行的扫过,果不其然,那高老爷子在信中丝毫没有提及刘涚跟玉娘的关系,字里行间就是将刘涚当成高家一个不受待见的下人,一个跑腿的而已。
老实说刘涚不是很能理解高老爷子的这种思维。
眼下这是王家老爷去世了,没话说。可若是王老爷子在世,他高家庄派个无足轻重的小跑腿来请人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也显得不够有诚意?
不管怎么说,刘涚好歹是知道了王家那异人的去向,老实说他真不在意王老爷子是死是活,只要能够找到人治疗高玉娘的双腿,就算王家上下都死光了又如何呢?
将信收起来叠好,刘涚立马也换了个脸色,“既然王老爷和少爷都不在家,那我就不叨扰了!”
“叨扰也没用。”
果然,王家那老仆半点都没挽留刘涚的意思,反而当着刘涚的面,就招那老妪进来,将茶水端去倒了,错非刘涚还有点涵养,怕当场就要跟人翻脸吧。
回到落脚的地方,张汉却是比刘涚回来的更早。
“你那边顺利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出同样的话,然后又同时摇头。
“怎么,金兵没有进城?”
刘涚缓的一缓,就将脑子里王府的那些事情抛开,皱着眉头问道。
“进了。”
“那你怎么一个劲儿的摇头,没有追踪到关押的地方?”刘涚又问道。
“也找到了,就是衙门的大牢。刘哥,那大牢实在是不好搞啊,围墙都有两人高,跟城墙似的!是了,刘哥你的事情没有眉目么,看你也是使劲儿摇头?”
“两人高的衙门大牢,倒是少见,有没有兄弟受到折磨?”
没有回答张汉的问题,刘涚继续问道。
“看上去兄弟们都还好,不过听说金兀术会派兵来要人,若是等到那时候。”
“放心好了!”刘涚拍了拍张汉的肩膀道:“放心!我们一定能够赶在金兀术之前将兄弟们就出来的,不就是劫狱么,这种事情我做的可不少!”
“呀?刘哥以前是混绿林的?那座山头几把交易啊?”张汉微微一怔,连忙问道。
“去!我说过我是混绿林的?算了,跟你扯这些你也不懂,是了,你出去转了一圈不会没弄吃的吧?王家那种高门大户还真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登门的,这不,就灌了两口茶水,就被人给赶出来了!”
“买了,烙饼,我还以为王家会盛情接待刘哥呢。哼,他们也是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等到将来刘哥大明如日中天的时候,我看王家的人是不是要趴着来向刘哥认错!”
张汉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出一摞烙饼来。刘涚看那份量,估摸着是将他给的两颗银粒子都买烙饼了。
撕开一张饼狠咬了几口,刘涚这才向张汉讲述他去王家的经过。
气愤不已的张汉再度唾骂那王家有眼无珠,刘涚此时反而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现在想想,我就一破乞丐,人家能够施舍一碗茶水,都属不易啊!”
“什么乞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刘哥将来那可是元帅的命!”张汉狠狠咬了一口大饼,忿忿不平的说道。他觉得刘涚将来定然是个元帅,殊不料他却是小看刘涚了,区区一元帅,又岂能符合刘涚的命理呢?
“吃饱了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换身衣服再出去转转,观察观察地形,准备点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第48章决战咸阳城,祸起一时松(下)
第48章决战咸阳城,祸起一时松(下)
当刘涚跟张汉绕着咸阳城衙门大牢转了一圈之后,即便是刘涚也有些丧气。
这个大牢防守的实在是过于森严了,光是围墙外面把守的金兵都有一两百号人,除非是组织起一支敢死队,否则就甭想进去。
故技重施混进去呢?刘涚觉得也行不通。大牢墙壁上一水儿的挂着气死风灯,估摸着晚上这些灯点亮之后,不比白昼差,除非刘涚真会易容术,但在不知道口令的情况下,也难以成功。
“张汉,这事儿,难成啊!”
转回到落脚之地,刘涚嘴里嚼着草根,拧着眉头,好些个法子他都想过了,但最终又被他自己给否决掉。
张汉蹲在没了门板的门槛边上,手里头抓着一根木棍,一个劲儿的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瞎划。
“刘哥,放一把火怎么样?”
好半晌,张汉才冒出一句话来。
“放火?”
如果仅仅是要造成混乱的话,放火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牛头山上刘涚不就这么干了?黄天荡里,金兀术也不就是这么干的?但现在的问题是,目标不同。那些宋军俘虏可是在大牢里,烧大牢外面,大牢乱不起来,烧大牢,那究竟是救人还是杀人?
“救也可以,杀,也可以!”
张汉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小木棍狠狠掷向墙壁,“刘哥你也说了,高家庄上上下下几大百口子人呢,若是让金兵杀过去,这些人岂有活路?为几百口人损十几条性命,这买卖,做的过!”
“人命,不是买卖!”
两眼怒瞪着张汉,刘涚大喝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他们是你的同袍,同吃同喝同睡同拼命的同袍啊!”
“可是刘哥,高家庄也是我的同胞,而且高将军,小再兴他们还在高家庄啊!是,他们是我的同袍,但我们是士兵,你不是曾经说过,士兵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保家卫国,哪怕为此而奉献性命也在所不惜么?保护高家庄,就是保家,保护高将军那样的将领,就是卫国!”
别看张汉这小子像是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刘涚说的话经过他这么一倒腾,好像还真是这样一回事。虽说刘涚心中明白,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那都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而现在,好像应该还有别的方法。
“怎么就不是最后关头了?刘哥,你能保证金兵到现在还没有得到高家庄的具体位置么?你能保证,现在就没有快马加鞭把高家庄位置送去会宁府交给金兀术么?能么!”
张汉这小子竟然咄咄逼人,一句话追着一句话,逼的刘涚哑口无言。
“不是这样的,如果不行,我还可以说服高家庄搬迁,还可以。”刘涚自己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实现。让高家庄居家搬迁,那是一句话的事情么,那是几百口子人的事情,那是一座庄子的事情,真那么容易?
“刘哥,我知道你对兄弟们好!这事情你不用管,我去!”张汉见自己无法说服刘涚,竟然要独自行动。
揉着太阳穴,刘涚心中天人交战!
他是想要保守高家庄的秘密,不愿意让杨再兴和高玉娘遭受到威胁,甚至不愿意让他们颠沛流离。
但是他骨子里流淌的是军人的血,他没有那种轻易牺牲战士性命的习惯,况且还是亲手将他们送上路!这不是刘涚,刘涚不会这么做!
张汉这小子是极冲动的,竟然说走就走了,完全没有给刘涚说服他的机会,而在那种复杂而矛盾的情绪之下,刘涚也没有追出去,将张汉拉回来,或许在他心中,其实也想着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涚坐不住了。
他脑子里不断的盘旋出咸阳城大牢的三维图像,还有金兵守卫的位置和巡逻路线,越是想,他越是觉得张汉没有成功点燃火头的可能,甚至会在试图接近大牢之前就被金兵所射杀!
别以为金兵会给张汉分辨解释的机会,对于宋人,在普通的金人眼中,那是连猪狗家畜都不如的。一旦返现张汉行动诡异值得他们怀疑,那些守兵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射杀,甚至都不用上谁交待杀死张汉的理由。
“不行!”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刘涚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他要去阻止张汉,更重要的是,他要去救张汉!
他不能让张汉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放火,否则极有可能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把自己的性命搭了上去。
夜幕下的咸阳城,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一排排的屋子也很少电灯。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金人暴虐的统治方式,在金人治下,宋人别说是人权,连猪狗都不如!晚上若是上街,指不定就被喝醉的金人打死、砍死了,或者是抢劫,若是女人命运就更悲惨了,天黑看不清楚,甭管是七岁还是七十岁,那些畜生们都不会放过。
至于说不点灯,那是怕引起金人注意,破门而入搞抢劫,若仅仅是抢劫也就罢了,若是在抢劫同时还做点杀人放火的勾当,岂不是冤枉!
故而,夜间的咸阳城,比白昼更是要萧条百倍!
眼中落入这无比凄凉的景象,刘涚只觉得心头堵的慌,此时他也越来越能理解张汉他们那种发自骨子里对金人的恨,不是因为他们侵略,而是因为他们残暴!
对平民的残暴,是激发整个国家民众反抗的根本原因。
“也许,我也应该做点什么。”刘涚一面小心翼翼的行走,尽量避开那些游荡的身影,一面在脑子里思考着。
“张汉应该没有成功,否则此时这边早就该烧起来了,可他人在哪里呢,不会又被金兵给抓了吧?”快要接近大牢,仍旧死气沉沉的氛围让刘涚心中很不安,他现在已经不担心大牢失火,而是担心张汉的性命。
当刘涚只跟大牢隔一条街的时候,突然一片吼声喧起,他侧耳一听,大概都是在叫类似:不准跑、抓住他、杀了他之类的话。
“难道是张汉?”
刘涚心中一突,反手就将三棱刺拔了出来,稍稍迟疑之后他又扯出早准备好的一块黑布,将自己的连脑袋带脸一起给罩了起来,只留出一双贼兮兮的眼珠子在外面,敌后行动,隐藏身份是必须的前提条件。
喊杀声好像并没有朝着刘涚这个方向而来,可柳树不能等,他推测十有八九被金人追杀的都是张汉,他不能袖手旁观。
以最快的速度,保持跟喊杀声源头平行的方向疯狂的前冲,在接连穿过三排房屋之后,刘涚终于看见了那群疯狂的金兵。
他们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提着灯笼,也有只操着长矛短刀,敞着胸膛的,还有人在吹哨子。刘涚的视线越过这些追兵,在昏暗的环境之中搜寻,几次无果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仓惶逃窜的背影——那不是张汉又是谁?
“这个笨小子!”
看着张汉逃跑起来都不知道拐弯,刘涚心中不由得暗骂其蠢,照理说在城市里面想要逃脱,比在野外要容易的多,原因就在于城市的地形复杂,可供暂时躲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如果换成自己这般的话,怕应该早就能够逃出升天了吧?
刘涚心中这么想着,脚下却不敢耽搁,辨明方向预估张汉的脚力之后,他也拔足狂奔起来。
眼前恍然出现一座大院子,围墙很高,占地也不小。
刘涚沿着院墙外的街道狂奔而过,到围墙拐弯的地方他也跟着右拐,继续沿着墙根跑了一截之后,刘涚猛然刹车!
还有一尺不到围墙又拐弯了,而此时刘涚已经能够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凌乱而来。
“呼!”
心中默默算计着距离,刘涚在合适的时间猛然伸手,正好捞住一件衣裳。衣裳的主人猛然被扯住,自然而然的发出惊呼。
“是我,别吵!”
刘涚几乎是打横着将张汉生生的拖到自己身边,兀自惊慌不定的张汉两眼盯着刘涚,嘴巴里却是一个劲儿的喷着热气。
“别吵,上去!”
双手箍着张汉的腰部朝上一送,同时刘涚微微蹲下大腿放平,就将张汉的脚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面一点。
“上!”
双手用力送,同时身体站起,张汉被刘硕这么一送就上了墙头,至于说刘涚,他压根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只是一脚在墙壁上轻轻一个蹬踏的动作,人就跟着上了墙。
“刘哥,我们。”
张汉此时正骑在墙头之上喘气,刘涚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围墙内侧的花园,“下去!”
其实这围墙也不算太高,大概就是六七尺,换算成后世两米的样子,对于刘涚来说这样的高度基本上就跟玩一样,张汉也不至于会畏惧这个高度,只不过下去的时候,脚跟软了一下,坐了个屁股蹲儿!
“人呢?去哪里了?”
“左边去几个,右边也去几个,其他人走中间!”
。。听着围墙外金兵们的话,张汉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喘大气儿,他望着刘涚,看到刘涚平静的表情之后,自己也就逐渐的冷静下来。
“走吧,进去看看!”
当请外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远之后,刘涚才低声对张汉说道。
两人此时身处一个极大的后院,从后院里几乎看不见假山鱼池,只有一个宽敞平整的练武场,刘涚判断这后院的主人应该是个习武者,但就不清楚是宋人还是金人。
第49章救人如救火,结义似结亲(上
第49章救人如救火,结义似结亲(上
“你点燃了么?”
走到后院一间类似柴房的屋子门口,刘涚用三棱刺将房门挑开,带着张汉进去歇脚。
“没。”张汉说了一个字之后就低下了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好一阵才接着道:“我本想混进去,谁知道那些守卫交替的实在是频繁,应该是今天开始加强了守卫,往常应该不会这么难。”
刘涚也不想问张汉是怎么引起金兵怀疑的,他拍了怕张汉的肩膀,道:“你被发现了,兴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回头我们再想法子,现在的重点是,要如何才能不被金兵抓到!”
“他们不是已经追远了么?”张汉有些茫然的说道。
“金狗不是傻子,这咸阳城能有多大。嘘~”刘涚的话才说道一半,猛然间就噤了声!
“有人过来了”这是刘涚的第一反应,因为他耳力好,加上内心平静,故而他听出不对劲,张汉却是没有感觉。
“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要捅了!”
一个听上去很粗的声音在屋子外响起,听到那字正腔圆的汉话,刘涚已经拔出一半的三棱刺又重新收了回去,紧跟着他就冲张汉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冲外面道:
“好汉饶命,我们这就出来!”
“赶紧的,别让老子等的不耐烦了!”
显然,外面这位“好汉”不是一般的粗俗,他的语气口吻跟街面上的混子没多大的差别,刘涚皱了皱眉头,还是缓缓拉开了木门。
一挺长矛,闪着寒光的矛尖正对着刘涚的胸膛。
低头看了看矛尖,刘涚又抬头望向长矛的主人。
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脑袋大,脸大,眼大,手大脚大;脖子粗,胳膊粗,腿粗。
地地道道的五大三粗,一双大眼睛正是警惕的凝视着刘涚,也不知为何,刘涚终觉得自己身后的张汉,好像已经被这汉子忽略了。
“宋人?”
“嗯!”
刘涚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刚刚金狗是在抓捕你们?”
“是的!”
这个事情也没啥好隐瞒的,况且这汉子口呼“金狗”,那至少不是汉奸吧?
有这个理解作为底子,刘涚也不担心他跟张汉会被这个人出卖了,遂干净利落的都承认下来。
“好汉子!”
长矛“呼”地被收起,矛尖甚至在夜色之下划过一道流彩。就凭这一手,都让刘涚觉得对方功夫不错。
“走,跟我进去,这里像什么话!”那汉子根本就没有多说,转身就要带着刘涚和张汉进屋,他这种粗心大意的出事风格,说实话刘涚有些接受不了。如果是刘涚的话,在没有弄清楚敌我双方身份时,即便缴了对方的兵器,也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后背亮给对方。
不过这样一来刘涚和张汉就轻松了很多,毫不犹豫的跟着那汉子走进正屋。
让刘涚奇怪的是,有着诺大后院和三进三出房舍的屋子里,竟然除了这个大汉之外,就没有半个人影,到处也都是黑灯瞎火的,难不成所有人都已经睡了?
“我叫胡立,你们可是宋军士兵?”
“我叫张汉!曾经是韩元帅帐下,后来归了岳将军!”张汉冲着胡立抱拳说道。
“丫的两个都是缺心眼?”
看着两人相互之间介绍,刘涚心中真是无语,那胡立也就罢了,张汉怎么就把自己的来历说的如此清晰明了,难道他就不怕对方是在诈取信息的?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啊?”
当胡立的眼神扫过来时,刘涚觉察到其心中对自己有一些不满,可不是嘛,人家张汉都爽爽快快的招了,就刘涚一声不肯。
“刘涚,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这个词语对胡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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