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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权臣-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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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树下有个匠人

    伴随着一声声鼓声,还有长安城里数十个道观寺庙的钟声响起,惊醒了长安城里百万人的美梦,也是唤醒了天宝二年的第一天。

    长安城里的雪还没化完,屋顶上,树丫上,都还覆盖着白皑皑的雪。

    门前的积雪都被自家清理了,街道上也是有专人清理出了一条能够供车马通行的道路。

    至于坊外的大街道,在雪停了的第二天,便已经被京兆府组织人清理干净了,地面干燥地连雪水都看不到丝毫。

    新年的第一天,久违的太阳终于从东边扭扭捏捏的升起了,当金色的阳光照在早起的人们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新的一年的希望。

    绝大多数的人都喜欢阳光,喜欢温暖,就如一早起来,便躺在躺椅上,享受并不算温暖的阳光的秦兆雨。

    不过也有人不喜欢阳光,就如那座阴暗房间之中,仿佛永远站在蓝色窗帘之后,用一只眼睛看世界的老瞎子。

    当然,这样的人也不少。

    永兴坊东北方角,有条狭隘的小巷,周遭的房屋多是破落的模样,残垣破壁,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锁,有些甚至就用木条随意插着。

    黄土夯的墙,被雨水冲刷出了道道痕迹,有些地方已经塌了,能够看到院子里的破落景象。

    小巷因为少有人经过,所以连积雪上也只有零散几行脚印,更别提有人来清理了。

    往里走去,偶偶能够看到一两家稍稍像样一点的院子,不过有没有什么生机,甚至人的声音都很少听到,显得死气沉沉。

    巷子的尽头,临着坊墙有一处小院,有些发黑的房子,透着腐朽的味道,院墙上有修补的痕迹,新泥糊老墙,有些变扭,格外难看。

    院墙里栽着一棵老柳,老树皮干枯如皱纹,空荡荡的长枝条兜不住雪,在微风中微微摇晃。

    这是个很普通的小院,屋子的墙面已经发黑了,屋顶上的瓦片之上满是青苔,屋檐下的蛛网里连蜘蛛也没了踪迹。院子里除了一颗老柳树,只有零散的枯黄野草,现在全被积雪覆盖了。

    一串脚印从房门延伸到老柳树下,树下放了块方正黑石,倚着粗粝的树干靠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银灰枯败的头发稀稀疏疏的,面上灰黑色的斑点死气沉沉。

    不算很高的土墙刚好挡住了初升的太阳,眯着眼坐在树下的老人随意地坐在黑石上,藏在土墙和柳树的阴影下。

    他左手握着一截半尺长的圆木,苍白的右手握着一把精巧纤薄的小刀,手微微颤动,一层层粉末便是从木头上飘落而下。令人吃惊的是,他拿刀的右手,赫然有着六个手指。

    刑炀,云台司黑牢的老人,自云台司那座黑色牢房立起之后,他是第一批出现再那里的人之一。

    一般青龙的人都会尊称他一声刑六爷,这二十几年下来,从他手下带出来了不少徒弟,现在黑牢里的那些用各种刑罚的人,小半是他的徒子徒孙。

    不过除了青龙的人,云台司的其他人,都称他为刑六指,一来是因为他右手有六个手指,二来更是因为这些年,在云台司流传的那些关于他的传闻。

    刑六指没有入云台司之前,是刑部天牢的刽子手。世人皆知千刀万剐这个可怕的刑罚,但是真在人身上割几千刀,而犯人还不死的,这世上能够做到的不超过一手之数,而刑六指正在其中。

    据说十年前,他在一个重犯身上割了三千六百刀,将那人身上的肉几乎全部割下,犯人却依旧没有死去。可想而知,他的刀法是该何等可怕和厉害。

    不过千刀万剐这刑罚太过惨烈,这些年来也少有被这般行刑之人,所以黑牢里也没有听说哪位继承了刑六指的衣钵的。

    除了这骇人听闻的千刀万剐,常年掌管云台司刑罚的刑六指,据说还有一个癖好,那便是生啖心肝。

    对于那些必死的犯人,云台司又用不着走刑部的那些繁琐程序,一般都是直接在院子里处置。

    云台司里就流传着刑六指破开那些人的胸腔,当着还未死绝的犯人的面,将他们的心肝一片片割下来,就着酒吃下肚的传闻。

    不过青龙黑牢里的事,向来不往外说,和那座黑色的石牢相比,青龙房的人一般都脸色苍白,就像常年没有晒过阳光一般。

    刑六指手里的刀不紧不慢地抖动着,细腻的木粉落在雪上,比雪沙还要细。他刻的是个人,却没有刻脸,看不出男女,更辨不出是谁。

    这把刀破开过很多人的胸膛,也曾一片一片割下过当年的长安第一美女身上的肉,切过一品国公的心肝。

    而现在,它只是一把刻木雕的刀。

    不知道正在刻着的这个无脸之人,是当初名动长安的名妓,还是某个死在黑牢之中,被掏了心肝的倒霉鬼。

    作为青龙房的老人,被那些年轻一辈视作祖师爷那等人物的刑六指,已经用不着每天都呆在那座暗无天日的石殿里了。

    不过在那里呆了二十几年,刑六指每天还是喜欢在天亮前便进黑牢,天黑之后才出来,就像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索命老鬼,一身阴气让人敬而远之。

    不过刑六指有个习惯,每个月的初一就呆在院子里,不去黑牢,也不出去,就拿着那把小刀刻人。

    没有人知道他刻的是谁,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有这喜好,因为敢进这个院子的人没有几个。

    安静坐在柳树下的刑六指,要是不知道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就像一个普通的匠人,精雕细琢地刻着手中的木雕。

    衣裙上的花纹渐渐明晰,甚至连脚上那双秀气的鞋子都栩栩如生,贴在衣裙旁的那双纤细小手纤毫毕现,一般木雕匠人哪里有这般手艺。

    只是那已经雕好了发髻,甚至还雕上了一支风簪的脑袋上,脸部依旧一片空白,显得有些诡异,又是有些令人遗憾。

    薄刀慢慢刮过木雕的衣摆,褶皱的长裙,有些凌乱,却不失优雅。

    刑六指手里的刀突然停了下来,数道人影自墙外,自树上落入了小院之中,在雪地上踩出了许多脚印。

 二百零二章 我有一刀,无人可拦

    大年初一有客来,不请自来,自然不是上门喝茶的。

    三道身影翻墙而入,手执兵刃,围住了树下的刑六指,来人却是徐明远和无崖、冷烨。楚玥抓着柳枝悬停于一丈高处,向后一翻,落到了刑六指的背后,手中出鞘的长剑直指着他的后背。

    老雷跨坐在土墙之上,手中牛角弓已然张开,一根羽箭搭在弓上,直指刑六指。易没有现身,应该是在外警戒。

    徐明远等人追查齐浩波被害之事,剑南道分司的杨啸已经没了踪迹,而且他平日不与人相交,最后只查到了这刑六指与其关系有些不一般。

    刑六指在云台司中资历颇老,而且这段时间他们一行人受收账之事牵扯,腾不出手来找这他。

    这段时间玄武和青龙受刺杀之事牵扯,自顾不暇,而收账之事也已告一段落,所以他们才会选了这个时间来此。

    这处小院很是偏僻,几乎没有人会经过,永兴坊中也少有这般适合做此事的地方了。

    站在中间的徐明远看着除了一开始他们跃入小院时停顿了一下,又是继续刻着手中木雕的老人,目光在他有着六根手指的右手上顿了顿,露出了几分讶异之色。

    “六爷,初一上门叨扰,还望您莫怪,只是有件事想向您老请教一下,还望您能不吝赐教。”无崖看着那刑六指,微微拱手道。

    “问个话也要这么多人,现在的朱雀房和白虎房,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刑六指声音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就像两片破锣摩擦发出的声响,有些刺耳。

    刑六指说话之时,却是不曾抬头看众人一眼,轻轻吹了吹裙摆上的木粉,薄刀轻轻搁在手中身材曼妙的木雕还是空白的脸上,顿了顿,抬头看着站在中间的徐明远,微微皱眉道:“问什么?”

    徐明远被他看了一眼,就像被毒蛇盯住一般,想到那些关于刑六指的传闻,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手中的剑。定了定心,徐明远看着他说道:“关于杨啸的下落。”

    刑六指听此,又是重新低下了头,手中薄刀在那木雕的脸上左右一划,一张精致的脸庞便是出现了。

    “找他做什么?”刑六指用薄刀磨着手中木雕的脸,粉屑纷纷扬扬地下落,比起原本刻下面的时候快了许多。

    空白的脸上慢慢出现了娇俏的鼻子,和弧线动人的嘴唇,虽然只是木雕,却依旧能够让人觉得雕刻完了之后,会是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

    “找他算点帐,也问点话。”徐明远看着刑六指手里以极快的速度颤动着的薄刀,神情有些郑重地说道。

    “那小子不是去剑南道了吗?你觉得他藏在我这破院子里吗?”刑六指不紧不慢道,手腕微微一转,倒去面上的粉屑,现在他手里的美人木雕,就只剩下一双眼睛没有雕了。

    无崖冷笑一声,看着刑六指说道:“朱雀是干什么的,想来不用我和您多说了,杨啸一个月前在梁州现身过一次,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应该在长安城里的某个地方躲着对吧?”

    刑六指在木雕的眼睛处轻轻刮了两横,抬头看着无崖,无声地笑着道:“小乌鸦,当年你师父在我手里可没受什么大罪,算是死得其所,怎么,今天打算新仇旧仇一起算了?”

    无崖面色微沉,不知藏在何处的那把黑色匕首出现在了手里,看了一眼剑刃,冷声道:“我没您那手艺,把人割了三千刀还活着,求生不得,求死还得看您心情。不过用毒可能比您要在行些,想来您也知道蚀心散的滋味不好受。”

    “是吗?你可知当年的蚀心散的效果,是谁试验出来的?”刑六指轻笑一声,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的笑声,手里的薄刀落在那木雕上,握刀的手依旧稳定,手腕慢慢移动着,一双明月般的眼睛慢慢出现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之上。

    无崖听此,面色微微一变,冲着徐明远和冷烨他们使了个眼色,手中匕首向着刑六指刺去,同时伸手向着他的手腕抓去。

    冷烨将手中长刀一翻,以刀背向着刑六指的手臂斩去。

    徐明远见此,却是不着急出手,刑六指的武功并不算什么,可能连三品都未入,有无崖和冷烨出手已经足够了。

    而且他们的目的并非杀了刑六指,而是想通过他找到杨啸的下落,否则长安如此之大,又如何能够找到一个刻意躲藏之人。

    不过就在这时,原本坐在黑石上,倚靠着老柳树的刑六指突然向着旁边倒了下去,他的手中的木雕已经全部完成了,一双狭长而明亮的眼睛雕刻完成之后,彷如画龙点睛,一个身着剪裁得体的衣裙的貌美女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无崖抢上前去,一把握住刑六指的右手,往外一拉,一把染血的匕首掉落到了雪地上,而刑六指的胸前亦是一片血红。

    无崖看着这一幕,额头之上青筋爆起,伸指想要点住刑六指心口的穴道,却是如何也止不住伤口。

    “我能三千刀不让别人死,自然能一刀让自己死,就算李太白在此也拦不住我,何况是你。”刑六指看着无崖,咧嘴笑着说道,言语间满是傲然之意。

    无崖面色微变,手中匕首按在刑六指的脖子上,带出来一条血痕,有些激怒道:“说,杨啸到底在哪里?”

    刑六指脸色越来越苍白,地面的雪被染成了红色,而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匕首一般,慢慢抬起左手,看着那个木雕笑着说道:“是不是很美,姓徐那王八蛋还真不是个东西,可惜没有机会在他身上切个三千刀了……”

    刑六指话音落下,手一软,头一歪,已然气绝。

    无崖收了匕首,有些失神地站起身来,这还是徐明远认识无崖之后,第一见到他这种神情。

    跨坐在墙头的老雷吹了一声口哨,翻身进了院子。

    徐明远走上前,掰开刑六指的左手,将那个木雕拿了起来。看着刑六指雕刻出来的这个貌美的年轻女人,脸上还隐约挂着一丝笑容,不知为何有股熟悉之感,不禁微微蹙眉道:“此人是谁?”

    =============感谢慢慢游k、上官雨亭每天的,感谢五庸之才、公子卿陌的

 第二百零三章 木雕是何人

    破旧小院,老柳之下,仰面躺在雪地上的刑六指已经没了气息,身下的雪被鲜血浸湿染红,眼睛还兀自瞪着,看着明朗的天空。

    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生啖其肉,诅咒他不得好死,没想到他最后却是死在了自己的刀下,一刀毙命,什么罪都没受。

    徐明远手里拿着那个漂亮精致的木雕,眉头微蹙,有些不解自己为何会对这木雕刻着的年轻女子有熟悉之感。

    听到徐明远的话,无崖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徐明远手中的木雕,过了一会才是说道:“这是谢夫人。”

    “谢夫人?”徐明远轻念一声,却不知这人是谁。

    无崖见徐明远不知道,也是开口解释道:“谢夫人便是徐先生的夫人,当年也是名动天下的奇女子,后来随先生出长安,和先生一起没了消息。”

    徐明远听此,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手里木雕所刻的女子,娇俏可爱,眉眼间又不失英气,让他都不禁想要称赞刑六指一声了。

    不过也不知那刑六指和徐先生有何仇怨,他临死前所说的姓徐的应该就是当年创建了云台司的徐先生了,而他临死还要将这个木雕刻完,看来对谢夫人也是有着极深的执念。

    “你们去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把这里布置一下。”无崖看着冷烨和楚玥说道,自己则是向着地上躺在着的刑六指走去。

    徐明远看着老雷和无崖在布置刑六指的尸体,冷烨和楚玥则是向着房子里走去,各自开门进了一间屋子,自己则是站在原地没有乱走。

    今日原本想要从刑六指的嘴里撬出杨啸的消息,不过没想到无崖和刑六指之间还有那般杀师恩怨,所以刑六指自知没有活路之后,直接给了自己一刀。

    青龙中的老前辈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被青龙的人查到他们几个头上,恐怕连陈乔也不好保住他们。

    不过朱雀向来以收集情报为主,将现场布置成另一个样子,把死亡的真相引到别的地方,对于无崖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徐明远不擅长做这些事,索性就不掺和了,不过杨啸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倒是让事情变得有些麻烦,现在只能看看冷烨和楚玥能不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一刻钟后,换个姿势躺在地上的刑六指的尸首,后背上多了一道剑伤,变成了像是被人暗杀了一般,刚好贯通了他之前用薄刀刺入的那个伤口。

    楚玥和冷烨也是从房里走了出来,小心除去了雪地上的脚印痕迹,楚玥手里拿着一张撕了一半的纸,冷烨手里拿着的则是一个刻了一半,没有脸的木雕。

    徐明远接过楚玥手里的半张纸,上面字迹潦草地写着一些话,不过上半部分已经被撕去了,剩下的只有寥寥两句,就是简单的报平安的话。

    最后没有署名,但是写了一个地址,和平坊,兴丰客栈。

    徐明远把那张纸递给了无崖,转而接过冷烨手里拿着的木雕。这个没有刻脸的木雕和徐明远原本手里拿着的那个木雕体态有些相似,只是衣服有些不同,就像换了件衣裳的人一般。看来这个木雕刻的也是谢夫人。

    冷烨看着徐明远说道:“那个屋子里全是这种木雕,有两三百个之多。”

    无崖收起手里的那半张纸,点了点头道:“我们这就去那里吧,看这信上的语调,应该是杨啸写的无疑,分头出去,直接到兴丰客栈集合。”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冷烨和楚玥已是当先翻墙出了院子。

    徐明远看了看手里的两个木雕,也不知怎么想的,顺手就将两个木雕都收了起来,冲着无崖点了点头,翻墙出了院子。

    无崖和老雷将里面的痕迹再清理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才一同出了小院。

    徐明远出了小院,便是沿着巷子向右边走去,而老雷和无崖则是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徐明远在路上看到了易,冲着他点了点头,一起沿着小巷向外走去,路上要是有行人就避让,一个人都没有打照面。

    徐明远简单和易讲了之前在刑六指院中发生的事情,离开这条巷子之后,让易先回去把马车驾来。

    徐明远一个人沿着没什么人的长街慢慢走着,手里握着那个木雕,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谢夫人,却又没有任何印象,不禁让他有些烦躁。

    有关徐先生的事情,这段时间徐明远从无崖那里知道不少,无崖入云台司也有二十几年了,虽然当初和徐先生接触的不多,不过知道的自然比偶偶从齐浩波那里听到几句的易多。

    据无崖所说,徐先生与当今陛下在其未登基之前便是好友,而且有传言说当年的太师有两个弟子,一个是当今圣上,还有一个便是徐先生。

    不过此事没有人出来证明,徐先生也从来没有提过,所以只是当做可信可不信的传言罢了。

    而二十五年前,陛下登基,整顿长安,云台司顺势而出,成了握在新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砍尽了那些不安分的手。

    那年长安城外筑起的一道京观,除了那些想要拥护太子的,预谋造反的,还有不少想要趁着新帝登基,长安不稳,浑水摸鱼的江湖人。

    云台司像是一天之间立起来的一般,所有进入那座普通却又不普通的院子的人,互相之间几乎都不认识,但是他们都认识徐先生,因为是他将他们带到了那座院子里。

    然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房成立,所有人的归属皆由徐先生定下,第二天便是开始收账。

    人头砍到刀卷刃,落地皆是王公候,岂不快哉!

    那年冬天起,云台司之名动长安,徐先生也成了那年长安被提起最多的人。

    百姓人人夸口称赞,王公贵族暗自诅咒。

    而云台司的人,却都觉得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先生,不敢拂逆,应当尊重。

    不过两年后,徐先生便离开了长安,想来谢夫人也应该随着他一起离开了,至此之后都没有再有徐先生的事迹传出。

    现在看到这个谢夫人的木雕,徐明远的心便是有些放不下,冥冥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想抓又抓不住。

    轻吐了一口气,徐明远将那个木雕放到了怀里,在街旁站定,等待着易。

 第二百零四章 梁上挂一人

    和平坊位于长安城西南角,西面临着城墙,三面分别是常安、归义、永阳三坊。在位置上,和永兴坊几乎是长安城的两个对角,相隔甚远。

    因为远离皇城,周遭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去处,所以和平坊里住着的多是普通百姓。稍有钱银的都会往皇城附近的坊市里买府邸,哪里会在这种连商铺酒楼都是稀罕地方的坊市里住着。

    兴丰客栈是和平坊里唯一的一家客栈,两层高的楼房,也有二十来间客房,虽然谈不上装饰典雅,却也不算寒酸。

    不过和平坊里素来少人住客栈,所以店里除了一个掌柜之外,就只有两个小伙计了。

    今日大年初一,有个小伙计已经回去了,客栈里除了楼上还有个寒酸客人,就剩站在柜台后,慢悠悠打着算盘的胖掌柜和穿着一身灰色袄衣,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伙计了。

    一辆灰色的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从车上下来个穿着蓝白长衫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和易一路赶来,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徐明远。

    掌柜是何等人精的人物,虽然有些诧异大年初一都有生意上门,不过看到穿着一身锦衣的徐明远,眼睛已是一亮,顺手拿起一根筷子丢向那趴在桌上睡觉的小伙计,笑着向着门口迎去。

    “这位公子,可是要住店?”胖掌柜笑盈盈地迎上前来,看着徐明远说道。

    徐明远笑着点了点头,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停好马车,背着个包裹走进门来的易,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银丢给了那掌柜,颇为豪气道:“本公子向来喜欢安静,大客栈咱包不起。你这小客栈想要包个几天,向来是没有问题的。

    掌柜的,我看你这门口都可以撒网捕麻雀了,客栈里应该没有什么客人吧?我打算把这客栈包三天,你看银子还够吗?”。

    那胖掌柜忙不迭地接住那块银子,放手里一颠。少说也有三四两重,要放在其他地方,在平康坊请清倌人唱首小曲都不够。

    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平康坊,这兴丰客栈一个月能赚个十两银子已经是顶天了,那还得是那些进长安赶考的书生,在平康坊那些地方把银子挥霍地差不多了,实在没地方住了,才会到这些个偏僻坊来找便宜客栈。

    像过年这段日子,客栈里也就零散两三个客人。这两天更是只有一个,一天几十个通宝,连两个小伙计的工钱都不够。

    徐明远一身锦衣,胖掌柜识人无数,自然是看得出徐明远身上的衣裳是上等的料子。而且出手便是三两银子,虽然口气有些大,但是有银子赚,还就喜欢这种客人。

    在胖掌柜看来。徐明远就是那种小地方来的,没几天就把银子在平康坊的那些姑娘床上花的差不多的公子哥。

    银子想赚。不过毕竟是开门迎客的生意,要是店里没有客人那倒没事,有人上门就说店里没客房应付过去就行了。可这店里还住着个客人了,真让掌柜的大年初一去赶人家,他也是有些不太乐意。

    可这到手的银子又不想重新送回去,胖掌柜堆着笑。有些为难地看着徐明远说道:“这位少爷,您看这客栈说小,其实也不算小了,楼上少说也有二十间客房,你和这位小兄弟就是一人占个两三间房。那也绰绰有余了。

    不过楼上还有位客人,就住在西边第一间房,您说这大过年的去赶人家走,我们这开门迎客的生意实在不好做这种事。

    您说您喜欢安静,那我把最东边那两间房开给您,而且保证这三天不会再有客人住进来,您看这样如何?”

    徐明远听此,微微蹙眉,露出了几分不喜之色,沉吟了一会,才是勉强点头道:“好,既然掌柜的这样说,本少爷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容易,那人就让他住着吧。不过掌柜你自己可是说了,这往后再有人来住店,你可得拦住了。”

    徐明远说完便是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那早就醒来的小伙计忙不迭弯着腰迎着徐明远向楼上走去,开了东边第一间、第二间房,让易和徐明远好进门去。

    徐明远和易一起进了第一间房,徐明远丢了颗碎银子给那小伙计,让他不要来打扰他看书,到饭点了他自己会下楼去吃的。

    那小伙计得了银子,满脸笑意的应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徐明远听着房外的脚步声下楼去了,这才快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冲着客栈外,压着一定毡帽,蹲坐在墙脚的无崖伸手指了指右边,又是伸出了一个手指。

    无崖站起身来,朝着徐明远微微点了点头,向着客栈的西边慢慢走去,垂在身侧的右手做了两个手势,客栈屋顶之上一道人影快步向着西边匍匐而去。

    徐明远轻声带上窗户,和易相对一眼,微微点头,两人轻声拉开门,出了房间,向着西边的第一间房走去。

    徐明远等人在和平坊外就碰过一次头了,计划是无崖定的,由徐明远和易来确定杨啸所住的房间,然后一起行动,确保能够擒住杨啸,而不是入刑六指那般让他自尽了。

    徐明远和易轻手轻脚地走到西边第一间房间之外,易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转身冲着徐明远摇了摇头。

    徐明远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听那掌柜的意思,这房里应该有人才对,为何易示意房中没有人呢。

    易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伸进门缝,把门销往旁边挪去,徐明远屏着气,一面提防着,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间门。

    易握着匕首闪身进了房间,同时窗户被人轻轻踹开,一道戴着鬼脸面具,手执长剑的人影顺势跳了进来,正是楚玥此女。

    易贴着门站住,没有继续往里走去,楚玥亦是停住了脚步,站在窗口的位置,没有说话。

    徐明远站在门口向里看去,目光微微一凝,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一根布条穿过横梁,一个身着陈旧灰色袄衣的中年男人悬在上面。

    ===============感谢小雨的果果和好书今何在的月票,感谢慢慢游k、上官雨亭、好书今何在、米奈希尔三世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推荐票。

 第二百零五章 一环套一环

    徐明远和易挑开门销进门,楚玥自屋顶落下,破窗而入,看着被一根布条悬在梁上的中年男人,皆是一愣。

    房中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桌,两张凳子,一张床,便是再无他物。房间里还有股酒味,床边放着两个空酒坛。

    吊在粗麻布条上的中年男人已经没了气息,地上一条踢翻的凳子,看上去像是自己上吊自尽了一般。

    徐明远走进门来,抬头看着脸色有些青紫的尸体,眉头微皱,如果此人是杨啸的话,为何会千里迢迢跑到长安来自尽。

    示意易不要把那人放下来之后,徐明远细细打量起被悬在半空中的中年男人。

    窗外一声轻响,窗台上露出了无崖的脑袋,伸手一搭,翻身进了房间。

    看到梁上吊着的中年男人,无崖也是微微一愣,先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这才走上前来,和徐明远一起抬头打量着挂着的那人。

    “不是自杀。”半刻钟后,徐明远和无崖相对一眼,几乎同时说道。

    “从哪里看出来的?”易抬头看着那尸首,有些不解道。

    徐明远指着那尸首脖子上的紫痕说道:“他脖子上的是勒痕,不过不单单是上吊所致,而是被极强的力量直接勒断了脖子,然后再挂到梁上,并非窒息死亡。”

    无崖点了点头,指着他的右手继续说道:“拇指上的指甲断了一截,一截外翻,也应该是垂死之前的挣扎所致。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里有血迹,应该是今天才沾染上去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两个时辰之前。杨啸我见过,就是他。”

    “看来此事应该是与他相熟之人所为,房间中才没有丝毫打斗痕迹,说明杨啸对此人极为信任,或许便是指使他做那事的人。”徐明远沉吟了一会,蹙眉道。

    “这是什么?”走到桌边的易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壶,下面压着一张纸,因为只露出一个小角,所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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