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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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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寻一个大间将俺的伴当们招呼了!”
小厮接过飞钱一瞧,当即没开言笑,忙要引路,黄天八也与鲁达和岳飞笑道:“你等只管先去吃酒,俺且与这封大家会上一会,也瞧瞧这汴梁成的风月文华。”
鲁达咧嘴一笑,道:“你只管去瞧,不过却要看好自家的钱财,这樊楼当中的女娘可都是红粉骷髅,一个不当心,莫要叫人连皮带骨吃的渣都不剩。”
黄天八嘿嘿一笑,想想干脆从搭膊里摸出一叠褚纸飞钱塞入怀里,然后将搭膊交与岳飞,便也走到酒阁子门前,伸手轻扣了三下门扉。
便听房中一把柔柔女声道:“贵客才来?”
跟着就听银铃声伴着莲步轻响,款款而来,待门扉开时,鼻端先嗅着一股子茉莉花的轻香,才见着一位身穿水绿衣衫的二八佳人宛若出水芙蓉一般矗立门后。
但见她,峨眉粉黛,肤似暖玉,黛发挽做斜云,插一金一银、一玉一珠四条簪子。画眉宛若新月,殷虹朱唇半点,一双水眸而含情默默,似娇羞更胜丽色。
一时间,除了黄天八之外,门外之人个个都是看得痴了,便是岳飞这不过十五、六的黄头少年,也是双目睁圆,不曾转睛。
纤手如玉,轻挽了眉前秀发,这封大家自然也瞧见了门外众人神色,便也轻轻挪步后退了三步,以手遮额掩了羞色,便道:“贵客不妨进来一叙!”
黄天八其实早在方才白樊楼前就已瞧清了这封大家的姿色,说起来也算艳丽脱俗,但却比不得家中糟糠,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便也迈步入了酒阁子。
待他进来之后,才发现门边还站着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将阁门扣上之后,便也来引黄天八入座。
左右一瞧,这酒阁子内里却也不大,长宽各有五步方圆,居中一张八仙桌前摆着两个锦凳,靠窗一面却有一方书案,四壁当中的两壁都挂着书画和乐器,靠门的一双花架上,还插着几束正在绽放的茉莉鲜花儿。
这茉莉花本是夏末秋初之物,如今已是十月却还得见,也就知道东京繁华如何了:此时还有如此鲜花摆放,正是因为东京有人以暖房养花,可延夏花秋放,秋花冬绽。
黄天八也是见过世面,便也先缓步来到窗前,先是远眺一眼窗外的汴梁景色,这才回身坐下,笑道:“今日有缘,得大家招宠,俺本粗鄙之徒,若有什么出乖弄丑,大家莫要见笑。”
那封大家却是掩嘴一笑,便也来八仙桌前坐下,道:“奴家在这樊楼抛首卖笑,虽不自贱,却也不敢妄自尊高,不敢言称招宠,与贵客有缘是真,奴家本姓封,楼中妈妈赐了艺名唤作宜奴儿,不知贵客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黄天八斜头一笑,道:“俺有两个身份,一个不该于今日此时出现在樊楼,一个此时合该远在千里之外。所以,封大家只需知道俺姓黄,家中行大,相熟的都唤作大郎便是。”
那封大家封宜奴听了,倒也懂事,便也道:“如此,奴家便也来唤大郎就是,大郎今日初来,随口便能诵柳七郎之词,可见当是知他之人,不如奴家又唱一首,好叫大郎评评。”
说着便也从壁上摘下一把琵琶,两个立在门边伺候的侍女也各自摘了一萧一笛,就听封宜奴用拨片叮叮咚咚试了琴后,便也先来了一段琵琶调,而后曲子一边唱将起来:“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
这曲唱将出来,黄天八自然知道乃是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天圣二年时(1024年),柳永第四次落第,愤而离开京师,与情人虫娘离别,由水路南下,开始了填词为生的生活,这首词便是赠与虫娘佳作。
待听封宜奴拨了一段过场之后,与萧笛和鸣,喉间婉转的才将下阕唱将了出来:“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卷五 东京寒 第三百七七章 【画中仙】
按说起来,这封宜奴不论是姿色还是唱功,以及选曲儿的用心都是极好的。
只是,听完她这一曲,黄天八却是既不叫好也不喝彩,反倒是双眼微斜着望向了窗外,眼中神光奕奕,似有所思,又似追忆。
曲罢良久,封宜奴见黄天八久久都不回神,便也伸手以拨片一扫琴弦,奏出一段清音这才将黄天八给惊醒过来,黄天八忙道:“方才封大家一曲,却叫俺乱了思绪,失态了!”
封宜奴自然也会察言观色,便也柔声道:“听得此曲动情,大郎定然也是性情中人,却不知是忆事,还是思人?”
黄天八道:“自然是思人,却是家中娘子!”
封宜奴闻言一愣,便也讪讪问道:“不知大郎家中却有几位夫人?”
封宜奴发愣自然是因为黄天八如今可是道士打扮,且形象外表也是无甚可言,而且还在自己当面,便也想不到面对着自己这等佳人,黄天八居然还能想着家中的娘子?
真要说起来,封宜奴邀得黄天八上樊楼,自然不是因为黄天八的长相或是他吟得柳永的词,而是因为他来时的排场和手中牵着的马儿。这别地不说,东京汴梁城中的红尘女子,若是不会察言观色,不知观风望雨,有如何能混成大家?
只是,封宜奴这番心思,当然不会溢于言表,却说她这番酸溜溜的来问黄天八家中有几位夫人,本意也是斗气,在她看来以黄天八这般个人造型,可能家中便只有一个糟糠之妻而已。
而黄天八倒也不曾说谎,的确是听曲思人,听得封宜奴这一曲《雨霖铃·寒蝉凄切》,不由让他想起了家中的周燕奴,以及当年送他赴蜀踏勘时,周燕奴唱那曲《雨霖铃·蜀道难》:“崇山叠嶂,怪石嶙峋,栈道难行。家国父母君命,郎君未冠,却计坦途。妻儿入梦同行,别家八千里。路漫漫,一江浩淼,肩挑万里拓通衢。”
“郎情妾意两心知,却相望,朝暮见欢颜。千古为难何事?忠君稷,孝义难全。西去巴蜀,劝君放胆凌云之志。莫束手博浪击沙,且叫天下惊!”
如今虽然曲同词不同,可一句多情自古伤离别,一句今宵酒醒何处?一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一句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却勾起了黄天八的心事,不足与人道哉!
只说听了封宜奴来问,黄天八却是一笑,伸手入怀摸了一个小儿巴掌大小的铜匣来,笑道:“一房正妻,七房妾室,还有八个孩儿。”
说着便将铜匣上的扣儿打开,与封宜奴观看,只见打开的铜匣中是一册画像,仔细一看竟也叫封宜奴惊呆了,因为这册画像所用的画技竟是从所未见,画中之人也不似以往那般用笔墨粗略勾出脸型、眼眉的线条,凑一个似是而非的模样,而是以一种不知是甚的碳色颜料细细将容貌刻画得栩栩如生。
仔细瞧来,画册首页上的女子落款廿娘,次页春奴,后面几页分别是姚玉、燕奴、冷枝、绿萼、青禾、十九娘,每一个瞧起来都是明艳可人,其中几人姿色或比封宜奴稍逊一筹,但组团话的,封宜奴却是万万不敌了,单单是一个春奴、一个燕奴便能将她比了下去。
再往后翻,便也瞧着八位小女童的画像,都是四、五岁的可爱模样,也是画得栩栩如生。
看着惊讶之余,封宜奴不由奇道:“这画像,却是大郎所著?”
黄天八点头道:“这是自然,自家妻儿,何须他人代劳?”
封宜奴吃惊之余,便也好奇道:“大郎果真习得这等画技?却不知是个什么技法,可有说道?”
黄天八却是一笑:“如何?封大家也通画技?”
说着,却是伸手来讨铜匣,封宜奴有些不舍的还了之后,便也将琵琶交与侍女,正色来道:“奴家依这樊楼三年,也见过不少名仕画师,却从未见过如此神技,不知大郎可否为奴家也作一幅画像?”
黄天八想了想,道:“自然,听得封大家仙音一曲,来而不往非礼也!且去取纸来!”
当即便有侍女取来一张二尺宽,四尺长的长卷来,黄天八瞧了却说太长,便也裁成了长宽都是一尺的窄章,便要封宜奴坐的近些,便瞧见黄天八从衣袖的袖囊中摸出一根比筷子略粗的笔来,也就在纸上勾勒起来。
两人四目交投,丽色满眼,黄天八自然也能感受到封宜奴的呵气如兰,不过却见他神色凝重,一丝不苟的细致勾勒,很快便在纸上勾出了一个雏形来,但见封宜奴的俏丽容貌尽是差不多铺了满卷,上端但见前额,下端尖颌离了边儿只有半寸,竟然是一张硕大的面部特写。
可是随着黄天八不断用怪笔在纸上勾勒,但见画中人从发丝到眉丝,甚至睫毛儿还有唇纹便也渐渐的清晰可见,甚至一双眼眸中的水波儿也是纤毫毕现,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这张叫封宜奴和两个侍女都是目瞪口呆的画像便也成了。
黄天八还在画像边上,以蝇头小楷留下了一首词来,却是:“樊楼初见,夕旦霞好,缘来无恙。总是喜见新颜,无觅出,回眸阑珊。莫道聚散无常,自古相见欢。曲悠悠,唱尽繁华,仙音妙言三生幸。”
“欢颜若是如初见。却难说,许几多舛磨。娇颜怎堪采撷?动情处,郖酘酡钭鋀钭閗闘阧餖饾斗鬦鬪簟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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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东京寒 第三百七八章 【世兄】
待封宜奴惊觉过来时,自然早没了黄天八的影子,不过看着手中的画像还有八仙桌上的一张百贯飞钱,封宜奴突然懊恼起来,至于具体恼些什么,却是无人知道了。
却说黄天八出得门来,自然有门外候着的小厮领路,却是下了三楼,直来二楼的一间酒阁子中,仔细一瞧倒也发现这二楼的酒阁子要比三楼的宽敞太多,可以称之为厅了。
只见厅中摆放着一张硕大圆桌,众人全都坐下也才满了一半,细数座位一瞧,该是能坐十六人。
大伙儿倒也懂事,黄天八来了之后急忙请了主位,左首坐着岳飞,右首主客之位空了出来,莫大等人在末席作陪,瞧他们六人只剩五个,黄天八便也笑道:“这般酒楼,莫不是怕他少了小厮使唤?还不快叫杨二回来吃酒!”
莫大却是叉手道:“不妥!不妥!林教头也是我御拳馆教习,还曾指点过我等扑技,岂能不尊师道。”
黄天八听来,便也取了酒盏笑道:“如此,俺也不说虚礼,大伙儿吃酒!”
与大伙儿做敬之后,黄天八便将酒盏凑到鼻前嗅了一嗅,浅尝一口后,便也干了,哈哈一笑道:“好酒!满上!”
一旁伺候的侍女便也忙来添盏,莫大也不忘介绍,如今饮的这酒名叫“眉寿”,乃是樊楼自酿的好酒,一坛半斗便要价六贯之多。
黄天八倒也知道,这樊楼不仅是一座宴客吃酒的酒楼,还是一处鼎鼎有名的造酒作坊。东京城内大小脚店数以千计,正店却只有七十二家,樊楼正是这七十二家正店之首,之所以独占鳌头,除了排场大店面大名气之外,更为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樊楼自产的酒。
这樊楼自产的酒有眉寿、和旨两种,被称为东京第一“市酒”。单从酒名来看,“眉寿”代表健康长寿,“和旨”则突出了酒的醇和、甘美,如今听说“眉寿”半斗一坛才要价六贯钱,黄天八非但觉得不贵,甚至还是便宜了。
在他看来,这“眉寿”的口感,却是比昨日与鲁达豪饮的透瓶香可是要强上太多了,又饮了一盏后,黄天八便也道:“俺听说,东京樊楼的好酒有眉寿、和旨两味,为何只见眉寿,不见和旨?”
鲁达嘿嘿一笑,道:“这……正主儿没来,可不敢上了好酒,听说那和旨出坛还需筛温,也该快要上来了。”
鲁达言下之意似有所指,不过他这般做过提辖的人自然是晓事儿,不会去问黄天八在那封大家的房里做了什么,竟是盘桓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叫他们等得心急。
在旁伺候的侍女自然晓事,听了这话便也忙去了门边,就见她伸手拉动门上的一根长索,摸约是两短两上的信号,便听她道:“贵客稍待,好酒这便上来。”
黄天八又来看了桌上,但见菜色乃是八珍、八烩、八冷和整鸡整鱼整鸭的中等席面儿,不过瞧起来大伙儿的吃相竟也文雅,席面瞧上去竟还完整,甚至整鸡、整鸭和蒸鱼都不曾有人动箸。
黄天八瞧了,便也笑道:“大伙儿且敞开肚皮混个响午,这等席面儿如何招待林教头,人来,且去交代备好一席上等席面,待俺客到,便来撤换。”
这般吩咐,自然有下人传话,当即黄天八也不客气,便也吃菜碰盏,摸约过了半刻,就瞧见三个小厮抬着一个木架进来,架上放着一口尺半口径的白瓷胖肚大缸,下面还烧着一盆炭火,刚抬着木架入门,便有一股子醇和、甘美的酒香在屋内弥漫开来,甚至将桌上酒菜的气味都掩盖了下去。
这宋时之酒,都采用发酵法做成压榨酒,因而这种酒的酒糟和酒液是混合在一起的,待要吃的时候须用网眼筛子垫布过滤去除其他杂物,并随即加温来煮,也就是煮酒。
白瓷缸中,约也是半斗左右,此时温度倒也不高,就见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将面上的浮沫撇清后,便使大壶来盛,一股脑的盛了三大壶出来,这才抬着木架告辞离去。
黄天八嗅着酒气早就馋虫大动,忙让侍女倒出一盏来,尝了之后便也到:“这便是一坛?忒也小气,叫人速速备上五坛,待会也好待客!”
莫大听了,却也咂舌,他本想开口要说这一坛和旨当得三坛眉寿的价儿,可一想黄天八可是千金宝马说买就买的壕客,便也打住了。
随后众人也是吃酒闲话,足足吃了快有小半个时辰,才见有小厮快步跑了进来,道:“贵客,门前说是贵客候着的客人到了,小的便也赶忙来问,是否撤旧换新。”
黄天八听来,倒也觉得这樊楼做得这般大,也是有道理的,便也允了。
随后就见门外一股脑的进来十余个小厮,手脚麻利的迅速将桌上的残席撤去,甚至连台布也都换下,然后迅速布上了新席面。甚至小厮们还抬了三副温酒的木架进来,却是用盖子遮住了香气,只等客来筛酒。
然而,这还不算了,旋即就有侍女捧了铜盆进来,却是与众人净手洁面,更上来帮忙擦拭梳整,还奉上一盏香茗漱口。
待做完这一切,侍女们鱼贯而出只时,众人都是坐在原位不曾挪动,可酒阁之中的情状却是整个儿变了一变。
过了十数息,就听门外呼声起来,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格门一开,众人便是眼前一亮,只见当先进来这人,摸约四十出头的年纪,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头戴一顶乌纱抓角儿头巾,颈前一条大红英雄巾,身穿一领鹦哥绿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脚蹬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整个人瞧起来好不威风。
当即莫大等人全都起立抱拳,唤一声:“见过林教习!”
但见这林教习入内之后,便也用环眼一扫,自然将目光停在黄天八身上,随后跟他进来的曹正便也道:“师傅,便是这位道长了!”
当即便见这林教习神色变了数变,却也还是上前叉手道:“在下林冲,见过道长!”
黄天八便也起身,却也叉手还礼道:“久仰久仰!俺俗家姓黄,单名一个杰字,草字子英,道号天八。林世兄若不见外,唤俺黄杰或是子英就是。”
林冲眉头紧皱,却是来问:“不知道长何故唤林某为世兄?”
黄杰便也笑道:“俺唤世兄自然不错,俺义兄曹宝莫非不是林世兄的义弟?”
“阿吔!”林冲惊叫一声,却是两步上来,满眼都是欢喜之色,便捉黄杰双手相握道:“早听宝哥儿说道,他在黄州有一位义弟,才智、文章、胆色,俱是人上之资,想不到……想不到啊!”
卷五 东京寒 第三百七九章 【小王太尉】
有了曹宝这个中人做引,气氛自也融洽起来,只可惜如今曹宝不在东京,说是政和六年时曹家与他走了门路得了锁厅试的机会,考得了一个同进士出身,又得了恩宠,如今竟也外放去了河南府下的偃师县做了县令。
不过有了这层关系,一切倒也好说,曹宝是林冲的义弟,而黄杰也算是曹宝的义弟,所以黄杰叫林冲一声世兄,林冲唤黄杰一声贤弟,自然也就皆大欢喜了。
再说黄杰一来东京,便也揽下了林冲徒弟曹正的事儿,又舍了五百贯与他了账,说是看在林冲这个世兄的面儿,可情义却就不敢如此计算了。
所以这酒过了三巡之后,二人干脆各自举盏来到窗前,当着皇天后土碰盏而饮,将这义兄义弟的名分先坐实了,待日后曹宝回了东京,三人再正式的焚香盟誓,斩鸡头烧黄纸。
这之后,酒便更是喝得热烈,林冲和黄杰二人似乎也浑然忘了什么偈语的事情,便来谈些东京风物和见闻,不想眨眼间时光飞逝,转瞬天色也是黑了,便有小厮来报:“好叫贵客得知,今夜樊楼有幸,请来封大家、李大家两位献艺,不敢扰了贵客雅兴,却来探问一声,可是要开窗辟门,一探仙音?”
这樊楼的小厮,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人出身,开口用词也是文雅不俗,黄杰正要答应,却是听一旁的鲁达瞪眼问道:“李大家?可是李师师?还是李妙红?”
小厮忙道:“正是李师师,李大家!”
鲁达突然面色一红,就来看黄杰,神色中似有乞求意味,却叫黄杰奇怪,不过也是一笑道:“能遇两位大家献艺,这等好事如何能错,自然开窗辟门,一探仙音!”
小厮答应之后,便也忙将酒阁间冲里的一面阁窗和门扉打开,还在窗外拉了两扇竹帘,倒也能遮住里面景物,不至于失礼。
不久就听一阵丝竹之音响起,门外小厮倒也报来道:“贵客且听,如今便是封宜奴封大家献艺!”
黄杰等人所在酒阁子本在二楼,距离楼下月台也是不远,丝竹之音听来竟如身临其境一般,而后就听一把柔柔女声唱到:“月华收,云淡霜天曙。西征客,此时情苦。翠娥执手,送临歧,轧轧开朱户。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一叶兰舟,便恁急桨凌波去。贪行色,岂知离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更回首,重城不见,寒江天外,隐隐两三烟树。”
一曲唱出,众人都是听的如痴如醉,可黄杰却是听得不妥,这一曲词乃是柳永最著名的《采莲令月华收》,自柳永成词至今,无人敢续作新词,所以该词牌至今只有柳永的一首。
且这《采莲令月华收》本是寄情之句,上阕着意刻画情态,“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十一字便凸显了一个美丽多情十分可人怜惜的女子形象。下阙写落寞之情,分别之愁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只是一句便也道出心中所思所想。
黄杰尚在狐疑,一旁的林冲却是抚须一笑,道:“此等怨曲久不曾听,稀奇!稀奇!”
黄杰便也问道:“林世兄,如何?”
林冲笑道:“这封大家出道东京,怕是已有三年,至今不曾听闻她寄情与谁,今日却唱采莲令,该是已有所托。”
黄杰赔笑一声,道:“想不到林世兄竟也通东京风月!”
说完突然发现周围有些情势不对,回头看时才发现鲁达、岳飞还有莫大等人都是瞪眼来瞧自己,当即也是有些愕然,却也不好分说。
便在这时,就听楼下封宜奴的柔柔之音又自传来,却听她道:“今日奴家有幸,遇见一位大才,讨来新词一首,便也就此献与诸君。”
而后就听琵琶混着萧笛,便是《雨霖铃》的过场,随后就听封宜奴歌喉婉转,唱道:“樊楼初见,夕旦霞好,缘来无恙。总是喜见新颜,无觅处,回眸阑珊。莫道聚散无常,自古相见欢。曲悠悠,唱尽繁华,仙音妙言三生幸。”
“欢颜若是如初见,却难说,许几多舛磨。朱颜怎堪采撷?动情处,丽质不改。回首听磬,怎奈蟾宫远隔人天。只愿卿是画中仙,含笑看人间。”
这一首《雨霖铃画中仙》,自然就是黄杰所留之物,却不想转眼封宜奴便拿来献艺,却叫黄杰皱眉不已。
也就在他皱眉不已的时候,却听楼下突然传来乒乓之声,似乎有人推桌掀盏,而后便是纷乱之声。方才来请开窗辟门的小厮伸头一瞧,便也连道祸事,忙来道:“不敢扰了贵客,楼下小王太尉吃醉了酒,小的这便关门闭窗,不敢污了贵客清净。”
说着便来关门闭窗,可楼下传来的纷乱之声却是不弱反强,黄杰便也忍不住问林冲道:“这小王太尉却是何人?敢在这樊楼闹事?”
林冲摇头不答,还是莫大答道:“敢叫道长得知,这小王太尉乃是去年官家升为特进、少宰的王黼王少宰家中衙内,名唤王骢。今岁传言官家欲将茂德帝姬婚配与他,他便得势横行,街市之中便与他一个诨号叫做小王太尉,乃是暗指他早晚要落得小王都太尉一般的下场。”
这小王都太尉,便是王诜王晋卿,说起来还是高俅发迹的引路人,娶宋英宗女蜀国大长公主为妻之后也是放纵跋扈,横行东京,虽然有些文才诗才,但人品减分严重,且宠幸妾室,对公主不好,更不拘小节,和小妾在公主身边为非作歹,小妾还常常触犯公主。
元丰三年(1080年)公主去世(是年二十九岁),后公主乳母告发,宋神宗命彻底追查,杖打八妾并把她们婚配兵卒,公主既葬,王诜也就被贬谪到了均州吃捞面,崇宁三年(1104年)去世。
一听是王黼家中衙内,黄杰便也来了兴趣,正要细细询问这小王太尉有些什么事迹的时候,却听楼下喧哗声渐大,而后门外伺候的小厮突然撞门进来,惊慌失措的对黄杰道:“祸事了!祸事了!小王太尉问得贵客下午曾在封大家的阁中盘桓,如今要上楼来寻贵客的晦气,贵客且快随小的走避……啊!”
那小厮话还没完,突然一个恶狗扑食的姿势便跌了进来,跟着便见门外进来一个身穿紫花锦缎的少年公子,凶神恶煞的喝道:“竟是何人,敢与封宜奴留词?却是将俺王骢不放在眼里么?”
卷五 东京寒 第三百八十章 【张狂】
凶神恶煞的少年进得门来,倒也要众人眼前一亮,但见他身长足有六尺,玉面丰颜,俊逸非凡,生得一副顶号的皮相,便是如今横眉怒目的模样,叫人看来也是顺眼。
若非黄杰乃是事主,不然定然要同情他被人躲了心头所好的愤怒之情。
然而,眼下好像不是该同情这小王太尉的时候,黄杰便也取盏一笑,道:“与封大家留词之人,便是俺了!你是何人?却要如何?”
那王骢听了,瞪眼来看黄杰,突然就哈哈起来,然后甚是不屑的张望道:“正主儿快些出来,既然与俺架了梁子,岂有走脱的道理!”
黄杰与众人都是一愣,黄杰便也讪讪的伸手一指身旁的阁间道:“小王太尉果然名不虚传,倒也叫你瞧破了,正主儿其实就在隔壁……”
王骢哈哈大笑一声,转身也就出了门去,跟着就听隔壁传来了鸡飞狗跳和告饶之声,报信的小厮与鲁达、林冲等人当即都是瞪眼来瞧黄杰,黄杰道:“人家看着不像,便不像,还要如何?”
不过很快隔壁的纷扰突然迅速消停,而后便瞧见那王骢拉着一个身穿天青色大袖襦裙的女子再次闯了进来,但见他猛然一拽便将女子拽倒在地,更恶狠狠瞧着阁中众人张狂的喝道:“贱人,究竟是谁?”
黄杰一瞧,自然看清了王骢拽倒的女子正是封宜奴,更瞧清他抓拿的地方已然出现了乌青指印,封宜奴头上的云髻也早被扯散,脸上都是泪痕,当即便是怒不可遏,手中微微使劲,酒盏便化作流星一般飞了过去。
噼啪一声,白瓷做的酒盏不偏不倚,正中王骢额前,甚至盏中残酒也是一滴没跑的全泼在他面上,当即就听他啊哟一声便撒手扶额,可残酒并非清水,泼在面上便是烧疼,况且眼睛也沾了不少,当即一个脚下不稳便跌坐在地,惨嚎起来。
场面一时惊悚,众人也都呆住了,这小王太尉纵是张狂,却也是当朝少宰家中的衙内,如今黄杰想也不想出手便伤了,可叫众人如何是好!
黄杰却是不管众人惊诧的模样,施施然起身后先至二人身边,先将封宜奴扶起揽在身后,然后伸手一抓王骢左肩的锁骨,便将他生生提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听门外有人高喝一声“不敢伤了衙内”,跟着便有一人飞扑上来,却使的是一记太祖长拳的探马式便要来拿黄杰。
黄杰瞧也不瞧,身子不动就是一记原地垫步侧踢,伸足点在那人胸腹之间,跟着就瞧见黄杰身子微微一晃便也稳住,而那人的身子却是如遭蛮牛撞击一般先如虾米一般弯折,而后便直直向后倒飞,又是噼啪一声撞断了二楼的木栏杆,径自跌下了楼去。
黄杰看也不看,一手揽着已经腿软如酥的封宜奴,一手抓着王骢锁骨将已经叫不出声的他好似提布袋一般提着,慢步往座位走了回来。
这一次,不说鲁达还有岳飞,便是林冲和曹正师徒二人也惊呆了,莫大等人更是互相对望一眼,眼中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便是钦佩与仰慕。
“好身手!”
林冲击掌叹道:“好一式鬼脚蹴,发力精准,势大力沉却不失灵动,贤弟使时竟能双肩不晃,更叫人防不胜防。”
这鬼脚蹴也是太祖长拳之中的一式,与黄杰方才所使的招数大同小异,黄杰闻言一笑,却是将封宜奴趺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后,提着已经光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王骢过来,示意岳飞让了位置之后,便拿着他双双坐下,一边取了净手用的清水慢慢淋在那王骢头上,一面缓声答道:“说是鬼脚蹴,倒也不错,不过这般招数却是俺在巴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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