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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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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便点头道:“不错!正是日月盟。之前他们一伙本是逃到了湖州,便叫湖州官府拿了活得,可谁知道押解路上却遇到了怪风,叫他们逃了,后来便在太湖里落草做了水盗,以黑旗黑帆为标记,一年多来竟也叫那王寅打下了一番基业。”

    黄杰听了,这才惊愕道:“城里的叫王庆,江中的叫王寅,莫非两人是兄弟?”

    孙立摇摇头道:“俺也不知,只是如今王寅领了大队人来,只怕是有所图谋才是啊!”

    也在这时,突然听见身侧有号炮响声传来,大伙儿扭头一看,就瞧见是高坡上的童贯车前燃放的号炮,随后就听见江中水师船上也响起号炮回应,跟着便见十几艏海鹘和斗舰解索升帆,作势就要往下江的黑船阵中杀去!


卷三 江南荡 第二百六六章 【观战】

却说江中水师解了十几艏海鹘和斗舰作势要往下江杀去的时候,童贯本阵当中也奔出几十骑向了黄杰等人所在疾驰而来。

    见来骑打的是捧日军旗号,众人自然不会奔逃躲闪,待近了就听骑兵军官喝道:“何人在此窥探大军行止?”

    刘锜这厮本就穿的是一身捧日军的号服,便也出来搭话,报了名号和所属后,那军官便也道:“既是自家人,便自速速回营归建,今日怕是要有大战哩!”

    可就在众人准备走时,童贯本阵之中又奔来几骑,老远便喝道:“大帅有令,闲杂人等一律押送阵前严查问话,莫使他走脱了!”

    这话听清,黄杰便也是悔之晚矣,明明瞧见童贯来了,居然也不躲闪避让,只是挪个地方还想观望,这不是自己找事么!

    当下只得解下随身兵刃,跟着军卒去到了高坡之下,不过有刘锜在侧自然很快查明了身份,也没有人为难,但却失了自由,被羁押在阵前。不一会,却又传令兵来同传,说是童贯召见,只把黄杰和刘锜提了去。

    高坡约有百十丈的方圆,最顶处一辆四轮的轺车上用了可以拆卸的木质构件搭起了一座至少三丈来高的车楼,二人走进时也能瞧见那童贯着了全套的衣甲,正在车楼顶上观望江心战事,很快便有侍卫上去报了,童贯竟是邀了二人上了车楼。

    待上至车顶,便也瞧见童贯身上的衣甲不是当初抵达安庆时穿的冠军礼甲,而是一付作战时才穿的重型战甲,他头上戴得是熟铜燕翅的鏖兜、身着一套骑兵制式缀满冷锻钢片的步人甲,腰前一条猛虎金镶玉尚武带,腰间挂着一柄剑鞘古朴的宝剑,胯下也是步人甲制式的骑兵战裙,足蹬一双嵌甲牛皮底快靴,再配合他那刚正不阿的面型和颌下一抹浓密的胡须,近身来看也端是个威风凛凛的老将军。

    待二人站定时。童贯便也扭头看了看,语气中正平和的问道:“你二人为何再此打望啊?”

    黄杰与刘锜对望一眼,便还是黄杰上前抱拳,道:“禀太尉。学生今日休沐,便寻了刘家九郎来江边购些鳊鱼好做牙祭。”

    童贯听了,便也瞪眼道:“哦?可寻着了?”

    黄杰忙指着车楼下孙立等人所在之处道:“寻着了十几尾,都在学生的马鞍上,可惜没有真鳊。不然定要献与太尉尝鲜。”

    童贯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小子倒也油滑。对了,老夫记得那渭城铁板烧,当真是个绝对。可知道老夫当年也在渭城打过尖,尝过那铁鏖上烧制的鱼脍,不过渭城除了铁板烧之外,还有美酒也是不错。昔年苏子瞻那厮便写过一首,叫什么二八佳人细马驮,十千美酒渭城歌,可对?”

    黄杰听了尴尬。当真赔笑也不是,发怒也不是。

    这“二八佳人细马驮,十千美酒渭城歌”出自苏轼的《李钤辖坐上分题戴花》,全文且也不提,只是这句“二八佳人细马驮”说的乃是苏轼的正妻王弗,也即是说这本是苏轼写自己妻子的诗句,却叫童贯引来用作什么“渭城的铁板烧虽然好,美酒也是不错”就有些过了,若黄杰听不懂,自然也就被打了脸。要知道他如今的正妻可是苏澈的曾孙女,换言之他也是苏轼的曾孙女婿。

    可若是听懂了不发作,也还是等同于被当面打脸一般,你说尴尬不尴尬?

    反正。以童贯的文化水平来推测,绝不会是他不懂诗文含义,胡乱拿这一句来凑合说笑!

    也就在黄杰暗自思量要不要发作时,刘锜却是搭话道:“太尉说笑了,渭城哪有好酒,只有一个西凤酒还行。俺爹爹却说这酒又苦又烈,寻常人只敢小口喝了祛祛寒气,若大口喝下会烧着轰隆,只有喜欢袒胸露背的西夏勇士和纵马驰骋的吐蕃好汉才会大口痛饮,太尉竟然喜欢这等烈酒,也太过没了品位!”

    童贯听了原先就是一愣,但很快便须眉大动,放声大笑起来,直拍自己的胸口几下后,这才看看左右的随员指着刘锜道:“看看,老夫就说过,刘仲武那厮膝下可会出了犬子。当初招降臧征仆哥,他家大哥便敢只身前去为质,如今这九郎也是个聪慧伶俐的人儿,这般多智却不去读书,可惜了!”

    刘锜便也叉手为礼道:“多谢太尉夸奖,只是俺自小不喜读书,就爱耍些枪棒,再说俺家里已有善于读书的兄长,所以俺还是在军旅中打混来得快活!”

    童贯便也点头笑道:“好好!高太尉倒也舍得放你出来,你自小心些,莫叫他日后面色难看就是了。”

    童贯与刘锜说完,就听江中又是几声号炮连响,当即他自然顾不得闲话,又扭头来看,此时只见十几艏解索出阵的海鹘和斗舰在水师本阵前结了小阵,号炮响过后便也收锚起帆挥桨往下江的黑船杀去。

    只是那黑船的船阵面对冲杀过来的海鹘和斗舰却是一触既散,便退便胡乱放着火箭,一时间江面上倒也打得热闹起来。

    可瞧见童贯一面眺望,一面不停的眨眼眯眼,刘锜和黄杰二人也站在车楼中后部位,自然也瞧不见什么,当即刘锜也大胆道:“太尉,俺有一个哥哥叫做花容,天生一双好眼,如今他便在下面,不如叫他上来打望,好与太尉说些战况。”

    童贯听了,便也扭头答应道:“好!你且唤他来!”

    当即便有侍卫下去唤来了花容,见礼之后便也由他上前打望,还别说这花容当真是一付天生的好眼力,听他解说竟也真把差不多六、七里外的江上战况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水战开打,不比陆战,江上既有风势变化,也有水势更迭,加上双方虽然实力悬殊,可因为各有所长倒也打得焦灼。那海鹘和斗舰虽然块头大,可是不灵活,而日月盟的各式小船既不坚固也不耐战,可也因为小巧灵活的缘故,竟也不曾吃了大亏。

    摸约打了大半个时辰,因为水势的原因,战场上的双方都渐渐往下漂流,差不多离了将近十里的样子,纵是花容天生神眼,也有些瞧不清了的时候,却听见上游方向突然响了三声号炮。

    众人忙来打望一看,赫然发现距离水师船阵不足二里水路的地方,赫然云集了百余艏小江梭,瞧起来该是先前雇来捕捞刀鱼和鳊鱼的渔户船只。一早分明是往上游跑了去,却不知何时居然悄悄云集到了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而号炮显然就是从这些江梭上发出的。


卷三 江南荡 第二百六七章 【伏击】

正错愕间,就瞧见这些小江梭在号炮响起的同时,突然便两两做了一组连了起来,又都升起了小面的黑帆,便直直顺着江流水势往水师的船阵次第冲去,且在差不多还有不到一里水路的地方,纷纷举火引燃了船舱。

    水师本阵也在同时发现了后背方向的异动,不少军卒在鼓号声中调转了方向,操控着船上的拍杆、床弩甚至投石砲瞄准了这些小江梭。可是这些两艏连做一组的小江梭本身就借着水势,再加上又是升帆又是举火,冲击的速度突然也是变得了奇快,一里水路看似很远,却也在十几息内眨眼而至,狠狠扎进了水师的船阵之中。

    就瞧见,好几艏来不及闪避的走舸竟然直接被这些江梭扎进了船腹,一些故意撑来意欲阻挡的水师江梭也被生生拦腰扎断,众人顿时都是面面相窥,都来看花容,他倒也瞧得仔细,道:“贼船该是在船头装了铁锥。”

    可是,光是这般冲撞还不算完,也不过又是十几息的时间,却见不少撞做一团的船身上忽又爆起了团焰,更溅起了漫天的火雨,这次不用花容解说,童贯和他身边的幕僚亲随都是齐声惊呼道:“猛火油!”

    此时天近中午,可阴云密布天色暗沉,那爆开的火雨落在江心水面上也不熄灭,而是如同流火一般随波燃烧升腾,即便是童贯这般昏花老眼也被江面上升腾的大火给烧红了眼,噼啪一声,就见他突然一掌拍在车楼的扶手上,竟将快有成人手臂粗细的木棒给拍折了。

    刘锜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黄杰,黄杰只从他眼神中就瞧出他想说些什么,急忙与他摇头:那捧日军被堵葫芦口当夜,破石军的黑虎营中也有猛火油之事若是韩进宝没有报与童贯知晓,此时说出只会坏了大事。

    刘锜忍了嘴,花容却是口中不停,实时播报战况。就听他口中话语犹如连珠箭一般,句句锥心:左数第五艏走舸被引着了……军卒正在跳江……不好,右数第二艏大江梭偏了船头,撞在了倒数第二排的楼船上……倒数第三排悬挂雌鸟旗的楼船起火咯!

    随着花容一声声的播报。就算众人瞧不仔细,也看见水师锚定在江心的船阵如今已经是乱做了一团,上游冲下的火船还是两两一组,不断寻了间隙冲入船阵中,时不时爆起的团焰更用火雨将整个江面都点着了。虽然也有不少被拍杆打翻、被投石砲击中、被床弩射穿,可架不住这些小江梭借了水势风势如利箭一般不断落下。

    一时间,车楼上只有花容一个人的声音,就算是黄杰自己也被这般惨烈的水战场面给震住了,虽然在奇梦中比这场面还要浩大的景象他也见过,只是如今眼前活生生的一幕却比奇梦更是震撼。

    也就在众人惊愕之时,却听车楼下突然起了喧哗,将大伙儿都惊回了神,童贯身边自然有人扬声喝问何事,就听下面答道:“禀太尉。此人自称是黄州转运衙门的枪棒教头,说有要事禀告。”

    黄杰听了忙伸头来看,却见孙立被几个侍卫拦了,忙道:“孙教头,却是何事?”

    孙立忙扬声答道:“黄副转运使,俺探得地下有异动,还请早做防备才是!”

    童贯就在一旁自然听见,却也纳闷,便道:“地下有异动?快让此人上来说话!”

    当下便要孙立上了车楼,孙立忙禀道:“禀太尉。俺方才感觉地面微有异动,便埋了箭壶以地听之术查探,只怕这高坡附近地下暗藏了机关,或有贼军伏兵藏于地道之中。”

    童贯得此消息。自然不敢怠慢,便叫高坡旁分列的一千骑军布阵戒备。鼓号一起,五百骑军纷纷下马列出步阵将车楼四面团团围住,更要披了甲的战马伏下身子做了盾墙,另五百骑军则分成两队,一左一右护在高坡两面。刀枪出鞘做好了搏杀准备。

    也在这时,突然就听轰隆一声,便瞧见高坡后背,朝着安庆城方向不足三百步远的地方突然地陷,眨眼间便眼瞧着一块怕有二十余丈方圆的地面迅速下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来。也不等那地陷弄出的尘埃散开,就听见数百人齐齐发出的咆哮从哪地洞中直冲云霄而来,跟着便瞧见有无数如蚂蚁出巢般的黑衣黑裤黑甲勇士就从地洞中跃了出来,狂喝着高举刀斧就往高坡杀来。

    童贯瞧了,却是不惊反笑,抚掌道:“好!好!好!好一个王庆,竟有这般手段,算得老夫会选此地观战,那无为军知军黄贵,倒也败得不冤!传令:升起将旗,诸军合战!传令:此战放手杀贼,皆升一转战功!传令:黄州转运衙门教头孙某,计三转一等战功一次!”

    这童贯军令一出,自有亲随记录和传达,尤其是最后居然给孙立记了一等战功,也是让黄杰很是惊讶,想不到他竟如此赏罚分明。

    不过此时也不是思索这等问题的时候,却说三百步距离说远也不远,也就在童贯颁布军令的时候,高坡左右的五百骑兵便已齐齐掉头,还有围住车楼的下马骑兵也迅速抽调人手移到背向列阵。

    待到黑甲兵奔至阵前约一百八十步时,官军阵中便喝令放箭,这捧日军人人标配八斗的骑弓,听了号令便也做了三轮齐射,只是黑甲兵竟也全都是精锐模样,最前排有盾的持盾抵挡速度不减,后排无盾的也用手中兵器挑拨,绝大多数竟也能毫发无损继续狂奔,三泼箭雨下来竟然就射倒了二、三十人而已。

    车楼上,童贯见了双眼竟也射出异彩,跟左右道:“想不到王庆这厮也会练兵,这黑甲兵遇箭阵而不阻,怕也就折家军中才有这般精锐了!”

    说话间,黑甲兵便奔近了,花容迅速点算之后便道:“贼兵分做三泼,持盾的约有二百,持长兵和短兵者各一百五十余,总数约在五百之众。”

    “喝哈!杀贼!杀贼!杀贼!”

    也在说话间,五百捧日军步卒也在呼喝声中弃了弓箭,二百人都持了骑兵小盾列成了倒V字形的燕形盾阵,另外一百取了骑枪和长兵器站在盾阵之后做好了准备,余下二百都抽出短兵紧紧将车楼护住也是严阵以待。

    至于五百骑兵,却是往两翼散开,只待黑甲军与本阵接战后,便迂回包抄断了他们的后路。

    又过了不知是十五息还是二十息的时间,最先奔出的持盾黑甲兵在官军阵前突然脚步一顿,百余手持刀斧短兵的黑甲军便从持盾兵的身后一跃而出,狂喊着扑进了官军盾阵之中。

    童贯盯着那些凶猛扑出的黑甲兵,居然口中啧啧有声,抚着胡须连道不错。黄杰倒是看不明白,便望了望身旁的孙立,孙立便也压低声音道:“这些扑来破阵的便是跳荡,也即是锐卒。”

    黄杰听了刚要答应一声,就听两军阵前噼噼啪啪响起了刺耳的兵刃碰击之声,一场血腥杀戮就此开始了!


卷三 江南荡 第二百六八章 【福星】

论说起来,捧日军的战力还是很强的,当初葫芦口一役,刘锜这小子只是带着一百骑骡的骡骑兵就能杀得那黑虎营大败,虽说狄昊他们的火攻也起了很大作用,但捧日军本身强悍的战力自然不能埋没。

    千百人规模的厮杀,对于黄杰来说也是第一次瞧见,奇梦里的所见毕竟是梦,不如眼前这般真实。再说如今他身处在童贯的车楼上,从三丈多高的角度居高临下,所观所见又与身处战阵之中有很大不同。

    只说,如今最直观的画面,就是黑甲兵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一浪又一浪的冲击着捧日军们用红色衣甲铸成的堤坝。

    嘶喊声、嚎叫声、惨呼声和兵器碰击的声响混成了一片,让人的视角根本无法定焦在某一处。身在车楼上的黄杰甚至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就觉得双耳失去了听觉一般,感觉全身的血脉包括视线都跟着嘭嘭的心跳声颤动着,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不论是他首次出手杀人还是在幺龙寨第一次与人动手,或是前不久在葫芦口随孙立冲阵,都不曾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但这般奇妙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也平静了下来,只是觉得突然间脑门一凉,伸手一抹才发现不自觉的出了一脑门的热汗。

    不过,他这般抹汗的样子,却是叫童贯瞧见了,可童贯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发号施令,指挥本阵调整阵型。

    摸约双方焦灼了百十息的时间后,童贯一声令下,放在另一辆轺车上的军鼓便也激烈的敲响起来,随后就瞧见左右骑阵都是呼啸一声,便也出击了。

    瞧着骑兵呼啸而去,童贯抚须笑道:“这王庆,倒也是个人才!只可惜,他只做过一介都头,若是放去西军打熬几年。说不定又是个骁勇之悍将。”

    他这话说来,身旁的亲随和幕僚都是附和,黄杰如今心神都被战事所夺,再说他也没资格插言。便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追着出击的骑兵,想要瞧仔细这骑兵是如何迂回包抄,这一战又将如何收官。

    也在这时,他无意中往那三百步外的地陷大洞瞧看了一眼。赫然瞧见洞口处的烟尘已经散去,好几个人正聚集在洞口边上摆弄一架好似床弩的东西,指着的方向似乎正是自己等人所在,正要开口提醒时,就瞧见那床弩的身子一震,一根黑色的长枪般弩矢便腾空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虽然黄杰的目力不如花容,可在他全神贯注之下,也能瞧清床弩射来的弩矢竟是月牙形的矢头,并且正正对着车楼。当下黄杰也不急细想,两步上前先是右手一拨花容,左手再推了童贯,便侧身要躲,可那弩矢却是对着他正正来了,情急之下黄杰忙用右手就是一托,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还真叫他托着了弩矢的杆儿,跟着弩矢就微微偏了角度,咔嚓一声将车楼上插着的一杆捧日军陈姓将主的本阵旌旗拦腰给劈断了。

    一时间。车楼上的众人都是愕然,花容只是被推得侧身趔趄,倒也还能站稳,童贯却是被黄杰推得一跤坐倒。自然满面惊愕,不过众人在看到被劈断的旌旗后,也都迅速醒悟了过来,全都瞪眼来瞧黄杰。

    黄杰也是惊魂未定,脑中还在思索方才自己去推花容也该,可为何还要去推童贯?

    也在这时。就听孙立扑上来喝道:“大郎,你还好么?”

    黄杰看看孙立,发现他直盯着自己的右臂肩头,便也自己低头看了,却发现冬衣的肩膀处布料炸裂,裸露出了里面塞着的淡黄色木棉,这才感觉自己的右臂居然酸酸麻麻全无了力气。

    当即孙立忙来扶了黄杰,三两下就撕开了衣袖一看,这才吐出一口大气道:“还好,仅是脱臼而已!”

    原来方才黄杰危急之中托了弩矢一下,竟被弩矢身上蕴含的巨大力量传导到了肩头震脱了臼儿,他当时也愣了,全然没感觉到疼痛。

    孙立当即也不迟疑,便拿了关节使了手法与他复合,又仔细摸了手臂骨骼,确定没有骨折后这才使劲暗中掐了黄杰肋下的嫩肉。黄杰与孙立相处也算日久,自然猜到了孙立的用心,便也大声哀嚎了起来,更唱作俱佳的逼出了眼泪,更加上因为情绪突然激动冒出的一脑门子热汗,自然也瞧得大伙儿动容。

    孙立便也适时劝慰道:“大郎莫急,无有甚事,只是脱臼而已。”

    黄杰便也演道:“教头莫要诓骗,俺这手还写得字么?”

    那边童贯也早让人扶起,见状竟也过来蹲下身子与黄杰查看了手臂,一番捏拿后,竟也哈哈大笑道:“当真只是脱臼,好个小郎,竟然救了老夫一命,可知此乃奇功也?哈哈哈!谭监军,你却说说,此子算不算是老夫的福星啊?”

    之前一直与童贯搭话,却没介绍身份的一名身穿军官制甲的中年人这才出声道:“如何不算,媪相得此福星,阵前化险为夷,当真是万幸!”

    童贯便也起身喝道:“来人,快扶了小郎下去歇息医治!传令:速速分出一队人来,快去毁了那床弩。”

    当即也不等侍卫们上前搭手,孙立忙背了黄杰下了车楼,倒是刘锜和花容没得吩咐,不能随他下楼。

    下到地上后,便有人来引了他们上了一辆轺车,车上坐着两个军医郎中,忙与黄杰绑扎,还要为他针灸止痛。黄杰心中惦记着战事,绑扎好后便不要针灸匆忙下车,还想回到车楼上去观战,倒叫孙立拉住,小声道:“大郎,方才你也是太过鲁莽,居然还帮老贼挡箭?此时还去做甚?”

    黄杰翻翻白眼,也是小声回道:“俺也不知道为何要帮他挡箭,如今挡也挡了,不回去混了熟脸儿,如何讨些好处回来弥补俺这伤势?”

    孙立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便也只能由着黄杰,双双又上了车楼。待他二人上了车楼后,童贯见他绑扎之后吊着手臂又来,便也笑笑不言,只是专心发号施令指挥军阵围杀黑甲兵,倒也让黄杰窥得如今战况已经是一面倒了。

    但见高坡下,黑衣黑甲的贼军已经少了大半,捧日军步阵依旧巍然不动,而三百步外的地陷洞口处也有至少上百骑兵正在转圈儿围杀,更有三、五十骑一队的骑兵呼啸着在黑甲兵的后队中来回冲杀,这五百黑甲伏兵的败亡怕也就在眼前!


卷三 江南荡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走脱】

鼓声隆隆,号声呜呜,一千余捧日军将士就在这数百丈方圆的高坡上,却如十万大军一般被童贯如臂使指一般的调动指挥着。

    黄杰自然也是亲眼所见,童贯的每一道军令下达之后,捧日军的将士们是如何执行和行动的,也第一次从心底生出了原来童贯这等太尉的荣勋果真并非浪得虚名,可笑自己从前只是将他想做了小丑一般的宦官,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过半刻时辰,黑甲贼军的战斗意志终于被瓦解,即便捧日军并未高喊什么投降束手不杀的口号,仅剩下的百余黑甲兵也都纷纷弃了兵器,跪地想求免死。

    然而,捧日军的将士却都来看童贯所在的车楼,待看清车楼上一杆令旗做倒伏状后,便也呼啸嘶喊着舞动手中的刀剑,将丢了武器跪地投降的黑旗兵全数斩杀了。

    不一会,韩进宝领着两个身背小旗的将主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味上了车楼,行礼后禀道:“禀太尉,五百余破石军贼兵已被我军尽数斩杀,末将探得这支贼兵自号破贯营,营头乃是王庆内弟董朝,已被末将斩杀阵前。”

    言说着,一个背小旗的将主便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一颗首级献上,童贯也不验看,点头对身旁的书记幕僚道:“传令:捧日军阵前对贼,骁勇耐战,尽歼贼军锐卒而毕于一役,全军上下,记一转三等功一次。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韩进宝,临阵不乱,指挥有度,领骑军出战而毙贼首,破阵有功,计奇功一次。”

    童贯一连串军令出口,这今日与黑甲贼军接战的捧日军居然从上到下人人有功,并且战功也比平日要升了一阶一等,甚至就连花容也得了个五等的军功做添头,可独独就忘了黄杰的功劳。

    作为捧日军的都指挥使。韩进宝听了自是大喜,忙行了礼,又报那地洞果然是条通往安庆城方向的地道,只是贼兵尽出后。已从内部破坏,如今他正派人尝试挖掘,若能挖通或可尾随追击。

    不过也就在他说话间,却瞧见安庆城方向升起了三柱漆黑的狼烟,还有传令兵来报。说江心水师的船阵已解,未损的船舰已经顺流往下游行去与出击的海鹘、斗舰汇合,因此特派人来报,刚才遭遇的火攻令水师损失了超过半数的走舸和大小江梭,无法再继续执行封锁江面的任务。

    众人这时也才想起江上的战况,待回头望去时,只见眼前的江面上居然一片风平浪静,再也见不到寸帆和片板。

    童贯听了,脸上无惊无喜,却是伸手轻轻拍了韩进宝肩头道:“速速打扫战场。令将士裹扎伤势,就地驻守待援!”

    韩进宝走后,童贯这才面向安庆城方向,抚须道:“好个王庆,竟叫你走脱了!有趣!有趣!”

    黄杰在旁看得分明,那童贯脸上竟然并无半分的懊恼,反是从他嘴角瞧出了些许的笑意。

    只说韩进宝领了军令下去之后,便着令军士打扫战场,更把黑甲军的尸首拖回到高坡下,又在战马做成的盾墙外。用尸首垒出了一道尸墙,随后步骑两军就地裹扎战伤,固守待援。

    摸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后,便瞧见一支打着天武军旗号的步卒前来驰援。约有三千人的规模左右,半数跑在前列和左右的全是手持神臂弓戒备的射手,护卫着中间穿着全身重甲的步兵。

    童贯看了,不由眉头大皱,却也不知声,待这支援军快要靠近高坡下的尸墙时才被喝止。命他们在尸墙外又自布阵,这才传令援军的指挥使来车楼面见。

    这天武军来援将领所穿的战甲虽然与韩进宝的款式不一,但规制倒是一般,瞧来该也是个都指挥使,见他与童贯见礼之后,便言说午后按童贯吩咐,大营点出两万八千兵马左右包抄占了安庆城东南和西南两面,其余两万兵马也出营在东北、西北两面戒备,以防城中破石军异动。谁知在一个时辰之前,安庆城中突然冒出大片烟尘和火光,而后四门起开,城中民众齐齐出逃,待各军安抚和收拢了出逃百姓之后入城瞧看,便也发现失去了破石军贼众的踪迹,便也点燃狼烟示警,在得知了童贯遇伏后,军阵位置最靠近此处的所领天武军便奉命来援。

    童贯听了哈哈一笑,便道一声解阵归营,便下了车楼。

    黄杰他们自然跟着大军转回,也不用归建,便尾随在童贯等人的轺车旁,路上刘锜有些不解,便问黄杰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黄杰想想便也答道:“论说起来,今日先是调虎离山,又是擒贼先擒王,最后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刘锜听了白眼直翻,挠头道:“知道你学文高,却说些白话好叫人明白才是!”

    黄杰吊着手臂骑在马上,左手挖了挖鼻孔道:“你不是射术精湛,又是将门虎子,还知道吹捧童太尉是饮得烈酒的勇士好汉,却是听不明白这般简单的计谋?”

    刘锜脸上一红,便道:“好大郎,你便是说说,莫要耻笑人了!”

    黄杰便也道:“好说!这首先,破石军的王庆也不知道如何与那湖州的日月盟勾搭上了,便也定下了计谋,所以就有今日日月盟的船队来攻打水师,料定俺们以及童太尉定会选了方才那座领江的高坡做了行止,观望江中战事,这便是调虎离山了。而王庆也使得好计谋,算定童太尉或许会亲自前来江边观战,便着人埋伏在此,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只是天不逐他愿,竟叫童太尉把捧日军领了一千骑来,结果碰了个头破血流。至于他这调虎离山和擒贼先擒王,则全都是为了他那逃跑的后手所准备,便也有了火焚安庆,放了百姓逃难的举动,想他当初是用地道破了黄贵的无为军,如今又用地道来伏击童太尉,定然也是用地道将他那一万贼军领着跑了,这不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么?”

    刘锜听了想想,便抚掌大笑道:“妙啊!这人果然是个英雄!不过,他这般逃跑,却又能去往何处呢?”

    黄杰用挖过鼻孔的左手往江边一指,道:“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江南!你难道忘了,他该是与日月盟混在了一起,想必此时早已乘船过了江去吧!”

    扭头看看江边,刘锜哀叹一声道:“唉!竟也叫他逃了,孙教头平白就捞了个三转一等功,俺却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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