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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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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在一天之前,宗望还去信会宁府,要求金主吴乞买至少在一个月内签发十万军民来辽阳府前协助防守,因为他如今率领的部队全是精锐骑兵,用这些精锐跟黄杰打消耗战、持久战的话,显然就太吃亏了。
所以,宗望便自然很是敏锐的瞧出了这所谓“公约”中隐藏条款,顿时愤而起身道:“你这约书上的条款,可是存心欺恼我大金?”
黄杰听来一愣,便来问道:“翰鲁补却说的是什么条款?此约可是由我与兀舍一道拟定,何来欺恼之说?”
宗望闻言便也一指上面的平民条款,道:“你要换战俘便换战俘,却为何弄出如此说法?难不成今后你我两军交战,便不可役使民壮了?”
见宗望点出这条隐藏条款,黄杰虽然暗中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淡然道:“此约既定,便是宋金两国皆恪守遵行。你若不愿,不签亦可,也就莫要怪我还行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了!”
说完,黄杰冷然将手一举,也就瞧见高台上原本插刀而立的侩子手们闻言便是一声呐喊,在吸引的众人关注之后,便也拔出刀来把酒在刀上一喷,噗嗤一声便斩下了几个刚刚满满脸庆幸的战俘。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但见高台上刚刚才自以为死里逃生的三个战俘,被一刀砍下了头颅之后,胸中的一腔热血竟好似喷泉一般从跪坐着的身子里喷射而出。那六丈的高台本来就高,加上三人喷出的血柱也有一丈来高的样子,那散射如水雾一般的血点被北风一吹,竟也迅速弥漫开来,甚至飘到了城前众人之前。
当即,黄杰命人收起了己方的马扎、折叠桌案和公约文本长卷,便与宗望告罪一声,转身就回了城,独留下一众金军将领呆在原地。
瞧着高台上的侩子手们,又开始按部就班的把俘虏吊上高台,又是诵念祷文,又是喷酒洗刀,还按部就班的搭建京观,宗望等人顿时也是凌乱在了风中。
旋即,宗望也是起身就走,金军将领们也是随行而去,倒是郭药师故意落在了末尾,见他很是不忍的瞧了瞧高台上被斩杀的俘虏后,便也打着胆子把黄杰留下的那份公约长卷收起来带走了。
他的这番作为虽然正在回城的黄杰并没看见,待到黄杰重新登上城门楼,听了负责观察的亲卫与他汇报后,这才闻言一笑,便也进了门楼,与端坐在楼中踞案小酌的完颜希尹笑道:“果如兀舍先生所言,翰鲁补并未答应签署战俘公约,不过……”
完颜希尹听得一愣,便来放下酒杯道:“不过如何?”
黄杰笑道:“不过,这不签约的缘由,却是叫他瞧出了我隐藏在平民条款之中的用意!”
完颜希尹想了想,却是直盯着已然大喇喇坐下的黄杰,伸手捋须道:“莫非,郡王以为老夫在约书之中做了手脚?”
黄杰哈哈一笑,只管取盏来自斟自饮,便也道:“兀舍先生哪里话,本王欲成此约的心意,兀舍先生该也明白,请先生拟定契丹、女真两种文本,便是完全信得过先生,先生多虑了!”
听得黄杰如此说道,完颜希尹戒备的神情也才稍稍放缓,便也倒酒来饮,道:“且容老夫多一句嘴,郡王所想之事,老夫亦觉得该当如此,敌我交战既不斩来使,亦不该杀俘。只是如今世事时局如此,只怕此事难成!”
黄杰听来一笑,他倒也知道完颜希尹这话说的不错,在这个时代想搞什么“善待战俘公约”的确是有些超前了。而且对象还不是一个相对文明的种族,反是以野蛮消灭了野蛮的野蛮种族,这样子即便不是与虎谋皮,也等同于对牛弹琴吧!
只是,黄杰却认为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为此努力一下,或许自己这个在某些人看来等同于玩笑的举动,能让文明之光提前照耀这个时代也说不定。
也不说黄杰与完颜希尹相对无言,但说宗望憋着一口气回到了军营之后,便也升帐议事。由于打定了主意,死活要将黄杰堵在辽阳城,所以金军大营便也设在了辽阳城东北十五里处,一个仅挨着官道名为大营盘的村落之中。
不过金军向来不善营造,因此并没有根据村落的地形夯土成墙搞出营造,反而是拆毁了村中大量的房屋,填平的沟壑、洼地,在中心靠北的位置上搭建了宗望的帅帐,然后以官道为中心,砍伐树木搭建了一个东西长度几乎达到十里,南北纵深亦超过五里的超大营盘,为即将增援来到的援军预留出宿营地。
第一千章 【乖张】
此时,五万金军的营帐倒也刚刚粗略搭好,军中各级谋克尚在组织人手去往附近各处伐木来修建营寨,军中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只是在见得宗望等人领了五千人马去到城前转了一圈后,又黑着脸回来,自然叫扎营的金军们统统犯了嘀咕。
也不说金营之中的气氛变化如何,便说宗望来到帅帐气呼呼下了马后,猛然将手中的马鞭往跟随的亲卫身上一丢,便要举步入帐,不过却是突然听了下来,与跟随在后的铁乌鲁道:“铁乌鲁,我们手上还有没有宋军的俘虏?”
铁乌鲁闻言忙道:“没有了,都在海州杀了祭祀蒲鲁虎!”
宗望想想便也恨声道:“你领五千人马,只管去袭扰,多抓些俘虏回来!”
铁乌鲁闻言忙也答应,接了令箭领命便走。
而宗望入了帅帐之后,却是越想越气,也不坐下,反倒是围着帐中山水画一般的地图来回瞧看,众金军将领见状也不敢多言,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各自坐好,等着宗望发话。
便是郭药师也不敢多言,便也默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他收在怀中的长卷也不敢拿出来,只是看着宗望围着地图来回度步。
不久,也就听得宗望咳嗽一声,转头张口来问道:“黄杰欺我太甚,何人有破宋军之法?”
说罢宗望来回扫视,但见一个面如红铜,须如黄胶的粗壮将领起身道:“翰鲁补,宋人如今据守辽阳,他守我攻,我军吃亏太甚,且如今兵器、人马也不凑手,不可操之过急!”
宗望闻言,倒也点头,便来问:“粘得力,我问的是破宋军之法,又不是今日便去攻城。黄杰这厮挂了免战牌,怕是要十五之后才能开战,虽然眼下奈何他不得,不过也与我军有了转寰时日,正该好好想些办法破他才是。”
粘得力闻言便也道:“翰鲁补务忧,办法不是没有,不若等着签军到了,便行蚁附攻城之计,到时某来亲自领着铁骊儿郎强攻城头,定然将他擒下与元帅解气便是!”
粘得力说完,便也见着铁乌鲁的弟弟金乌鲁起身道:“翰鲁补,先前我去探宋人老营,见宋人都使大船运来兵马粮秣,不若许我三千人马,我去锦州征调海船,也下海与宋人交战,截断其粮道,如何?”
宗望一想,倒也觉得是个好计策,反正如今黄杰挂了免战牌,而金军的炮灰部队也没来到,闲着也是闲着,不由姑且叫金乌鲁去试上一试也好。当下便也拿出令符令箭,给了他三千人马去锦州征船。
金乌鲁走后,宗望便又来望众将,当然出谋划策的人倒也不少,可都没能捎到宗望的痒出,不久宗望便也看上了一直没有言语的郭药师,便也问道:“郭猛安,你可有什么想法?”
郭药师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并未听得宗望招呼,待得宗望又问一声,这才豁然惊醒,忙也道:“元帅恕罪!末将方才在想着一事,有些走神。”
宗望便也问他想些什么,郭药师便道:“元帅应该不曾见得,当日在汤池堡下,宋军曾派人出堡救治我军伤员,只是派出来的医者大夫却不做平常装扮,都是一身白衣不说,还在身上画有一个太极标志……”
待得郭药师细致将当日在汤池堡前所见与宗望说了之后,宗望倒也一脸懵逼的问道:“郭猛安慢说此事,不知有何想法?”
郭药师道:“末将方才便是在想,为何我军不也建成一支这等专职救护伤兵的队伍,来日在战场之上或能救下许多性命。”
哪知郭药师这话说来,却是引来众金军将领轰然大笑,有人道:“裹伤之事,我女真儿郎自幼便会,那要什么人专门为人裹伤?”
还有人道:“有这般空闲,不若多杀几个敌人划算!”
只是,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之中,宗望和郭药师的面色却是淡然无波,郭药师自是一脸夏虫不可以语冰的模样,而宗望身为一军元帅,自然不会浅薄到觉得战场救护是无用的举动。
瞧得宗望冷眼来瞧,众将领急忙收住小声,便也听得宗望道:“这事好办,下去便叫各军萨满也聚做一队,日后如宋军那般来用便是了。”
此时金军之中,自然是没有专职的军医存在,不过到有兼职的萨满来为士兵们简单治伤和诵经驱邪,虽然他们治疗的手段也是不多,但安慰作用还是巨大。
众将领听了答应一声,倒也每当此事是个大事,不过郭药师又问:“元帅,这宋军将医者建成一队,穿白衣以太极图为徽记,还有旗号,我军想来也该如此才是,却不知元帅以为该以何物为旗号徽记?”
宗望一想,倒也真是为难,便又来问众人,不过众金军将领给出的建议自然是五花八门,想来都是不好。不过经了这般打岔,商讨克破宋军一事,便也没了下文,这军前议事商议良久,也就只能匆匆散去。
不过,散了军议之后,郭药师却是没走,反倒私下请见宗望。
宗望便也召他来见,就瞧见郭药师小心翼翼的拿出之前他拿走的公约文书,放在宗望的案上之后,便道:“元帅,此事或可再议!”
宗望微微眯眼,好好瞧了瞧郭药师后,便也道:“郭猛安有话不妨直言!”
郭药师便也大胆道:“元帅,此等约书,虽然瞧起来似乎自缚了手脚,其实也等同于缚了宋军手脚。若是我军依约不用签军,那么宋军亦不能驱了我大金百姓参战。若是今次乃是我军侵得宋境作战,自然不用理会,可如今却是宋军入得我大金境内作战,郭某瞧黄杰行事,玩虐乖张,既能做得出高台杀俘之事,也未必不敢掳掠我大金百姓为前驱啊!”
论打仗的技巧,金国当然是跟辽国学的,所以攻城的时候掳掠敌国百姓去攻城,用以消耗守军的武器储备这是如今标准的打仗方式,而如今的问题是:特么的不是金军在大宋国内跟宋军开打,而是宋军在大金国内跟金军开打,敌我势态显然就得倒置过来了!
郭药师的这话说来,宗望当即猛然一惊!
第一千零一章 【徙民】
金国对大宋的战争,到目前为止来说,还真未发生过需要驱逐掳掠百姓为前驱的激烈攻城之战。
但是这样的攻城战并非是没发生过,之前金军攻克辽国的大定府、析津府、大同府还有临潢府时,每一战都是采用了这等策略。尤其是临潢府之战时,亲自下达掠民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宗望本人。
而当时金军仅是在十日之内便掠得辽国百姓计有十余万人,全部驱赶至临潢府城下用以消耗守城辽军的武器和士气,经历整整三日的屠杀便也死伤殆尽,为金军最终攻克临潢府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只是,随着金国的逐步建立,以吴乞买为核心的新一代金国领导层也渐渐有了一定的治国思路,倒也知道起兵灭辽时的随意劫掠、掳杀等等手段不可能是治国的新常态,一个国家想要长治久安,自然还是需要农工商军四个方面的均衡发展。
所以,在军事上,金国的新核心吴乞买确定了以侵略大宋为新的经济增长点,而农工商也按照辽国的固有方式(农奴、奴工、受田)来进行发展。
虽然在攻辽的时候,金军对契丹族大势杀戮,使得契丹人的数量急剧减少,但随着金国逐渐将辽国的国土全面吞并,到了后期这样有针对性的杀戮实际上也大大减少。就宗望所知的数据,如今在金国之内,算上完颜、铁丽、东海、白山和全部的黑水靺鞨,整个女真民族的人口还不足百万,而在金国如今治下的土地上,契丹族人便超过了二百万有余,再算上杂胡、渤海、奚人以及鲜人(高丽人),使得整个金国的主体民族与附庸民族的比例达到了四比一。
远处不说,也就说如今黄杰占着的辽阳城,按照早先宗望所知,在金国占下此城后,剩下的总人口差不多近五万人,可是仅有三千守军是女真族人,其余皆是契丹、杂胡,并且还有少量的渤海和鲜人奴隶,并无女真族人居住在此城之中的。
只是,按照吴乞买的想法,以及完颜希尹制定的策略,金国的确是已经把这辽阳城里的所有人都当成了大金的百姓,要对他们的生命财产负责。
那么,如此问题也就来了,若是黄杰按照金军以往对付辽军的手段,也驱逐这些百姓来战,那时金军又将如何才好?
难道就这么杀了么?这可大金的百姓啊!
顿时,随着郭药师把问题给宗望点出来,宗望也才悚然一惊,真真开始正视起了这个问题来。
然而也就在宗望在帅帐中研究克破宋军之策的时候,城内的黄杰也没闲着,在送走了看戏的完颜希尹,又给高台上执行“恶敌之策”(恶心敌人)的侩子手们“慢慢杀”,一定要留下足够的人数杀到正月十五后,便也离了城门楼子去往了原先辽阳城城守所居的城主府邸。
而他来到府前之时,便也瞧着至少数百依着光鲜的各色人等,都捧着礼物候在门前,有挑着礼盒、礼担的,也有捧着礼盘、礼包,还有牵着牛羊和骏马,看样子很像是来拜年的,若不是这些一个个都梳着典型的契丹发式,黄杰还会误以为回到了大宋。
待得黄杰一行策马过来,也就瞧着门口等着送礼的辽阳百姓纷纷跪拜在地,以参差不齐的语调唤着乱七八糟的口号。
黄杰也不在在意,径直来到府门之前,便也瞧着一身戎装正在门前巡视的种萱上前来迎,便也下马问道:“这些辽阳百姓,何事登门?”
种萱与黄杰行礼后,便也道:“自然是为徙民之事!”
黄杰听来一笑,便也道:“挑几个德高望重的庶老入府一叙便是!”
说完黄杰便也大步进去,先去了后宅更衣换了一身常服,又去书房检视了刚刚送达的公文,待得种萱前来知会,也才慢步来了花厅,也就瞧见六老二耄耋已经等候在花厅之中,边上还摆着一大堆礼担、礼盒,黄杰便与这些人使了个客气的眼色,座了主位后便也开口来问:“不知几位当中,可有通得宋言之人?”
便也将一个扎着两条纯白色辫子的耄耋老人闻言急忙起身来拜,用带着浓重燕地语调的宋言答道:“老朽等人本是燕北汉民、渤海民,老朽祖上易居虽然已有五代,乡音却不敢忘!”
听得这老人一句“乡音不敢忘”,黄杰顿时就觉得与他亲近了几分,忙也道:“庶老快快请起,燕云之地,本是我华夏故土,好一句乡音不敢忘,既然如此,何故不肯回迁大宋?”
府外的人今日之所以来搞事情,黄杰当然知道缘由,当初他攻克辽阳府,花了三日时间也才肃清完颜希尹散在城中的女真残兵后,便也立时贴出了安民告示解了宵禁,许诺宋军绝不扰民。
同时也拿出了一个徙民的政策,凡是辽阳百姓,只要愿意回迁大宋,按每户十五贯给予安家费,在此基础之上,若一户人家超过六口,则每增一丁便可多得两贯、每增一口可多得一贯,当然户籍须得按照早先在金国报备的底数来算。
至于还居辽阳府不愿搬走的居民,宋军虽然答应给予保护,但也申明将来不论是因为城破还是其他原因而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宋军概不负责。
可由于如今辽阳府中居住的大多是契丹人和杂胡,所以宋军的告示贴出之后,辽阳的居民并不怎么买账,虽然因为害怕宋军的威势,自打宋军进了辽阳城后,百姓绝大多数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搞事情,可还是有一些较为机灵的,或者说是知道华夏风俗的,便也选在了正月初一正是年节的日子前来打探消息。
却说那老耄耋听得黄杰来问,便也愁容满面的将手一摊道:“好叫郡王知道,家有组训,人贱如草,树贵扎根,与我等燕地汉民而言,扎根处便是故乡,轻易岂敢背井离乡!”
黄杰闻言却是一笑:“本王此次徙民,非是要叫诸位背井离乡,而是如今宋金国战在即,辽阳已是险地,怕是伤及无辜罢了!告示上不也说得清清楚楚,你等家业、田产、房舍等物,走时登记造册,托管与我军,他日辽阳若还在我大宋治下,归来按册交割便是!”
老耄耋闻言,却是大着胆子来问道:“可是……若是……若是郡王失了辽阳,如何?”
第一千零二章 【用意】
“大胆!”
老耄耋这话一出口,立在一旁随侍的种萱便也当即呵斥一声,直吓得那老耄耋急忙拜倒在地,忙道恕罪。
黄杰却是摆手与种萱,又叫老耄耋起来之后,便也道:“若是我军失了辽阳,你等财产便也只能寻了金国追索才是,那时与大宋自然再无半点干系!”
“这……这如何能行?”
听得黄杰居然直接把责任往金国身上一推,老耄耋顿时也就急了。
然而黄杰却玩味一笑,反问道:“听说当年金军来攻辽阳,急攻三日而不克,便使人与当时的城守耶律肃传话,称若不献城降金,城破之日必定屠城。耶律肃权衡之后,便也献城降金,保全了辽阳一城百姓。只是,即便如此,金军入城之后也还是借口清剿契丹残孽,大索了三日,杀死杀伤契丹百姓数以万计,此事可是当真?”
老耄耋听来倒也点头,道:“此事确然是真!”
黄杰又道:“如今,我大宋与金交战,前因后果本王亦不赘言,只问庶老一句,我军破城之后,可曾借口大索全城,杀害、劫掠辽阳百姓?”
老耄耋此时已然听得满头大汗,忙也答道:“不……不……不曾!老朽不曾听闻!”
黄杰便也道:“如此,我军不但不曾杀害辽阳百姓,反倒因为担心一旦战事再起,使得百姓安危无法兼顾,也才主动徙民,还自掏腰包提供安家费用。至于日后我军失守辽阳,你等财产自然要寻金国追索,这又如何不能行?”
老耄耋一时语塞,还当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而其余几个老人当中看起来也有通晓宋言之人,私下里也是悄悄把黄杰的话语翻译转述了出去,倒还真有几个明白事理的开始默默点起了头来。
黄杰当即也是趁热打铁,便也道:“况且,我军徙民,也是以自愿为准,并不强制你等。待到正月初八正式开始徙民之时,愿走的便走,不愿走的便留,若是想离开辽阳,也是无妨,届时我军必定四门大开,绝不阻拦!”
说完,黄杰便也道了一声还有军务在身,恕不奉陪之后,拂袖而走。
黄杰一走,种萱岂能还有好脸色给几人,自然是将他们一股脑的轰出了府去。
当下几人一合计,便也齐聚在了方才与黄杰搭话的老耄耋家中,商讨起了对策来。之前说过,这辽阳城原先在鼎盛时期,人口可是超过了十万,而随着金国攻克并建立统制之后,人口便减少到了五万余,再然后黄杰领宋军来攻,巷战三日虽然杀的都是女真兵,但附带伤害想来也是不少,所以如今辽阳城中残存的百姓实际也就只有三万多了。
但是,可别小看了这三万多人,别的不说,他们可都是这短短几年之间从屡次的杀戮中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当初金国攻辽,还为来攻辽阳时,城中的富户、大户便也走了一批,金军得城后大索全城劫杀掳掠三日,又把一批不曾跑掉的大户、富户给剪了羊毛。后来在金国的统制之下,城中各种势力虽然肯定要洗牌,但也必然有一些树大根深的家族要崭露头角,所以今日赶着大年初一跑去城守府拜年之事,自然绝非是什么“不约儿童”(而同),当真是早有预谋。
却也说这些人城中各种势力的代言之人,聚集在那老耄耋家中商议了许久,自然都不曾商议出什么办法来。如今他们的核心利益倒也不多,实际上还是舍不得在历次国难中发的国难财,那些通过各种手段吞下的房屋、土地和不动产了。
“吴老爹,你说那大宋的郡王,当真是为了贪图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么?”
却说这时,在那老耄耋家中,却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后生很是不解的问道:“如今二太子的大军就在大营盘,而且听说宋人前不久还把大太子乱箭射杀在海州城下,所以如今宋人要据守辽阳,当真是一点都没毛病啊!”
被后生称做吴老爹的正是今日大胆与黄杰搭话的老耄耋,便也见他胡乱捋着颌下的几根杂胡乱须,道:“后生仔呀!老朽可没说过那郡王爷会贪图咱们的这一亩三分地儿,只是后生仔你想过没有,若是咱们去了大宋,日后回来这辽阳的地能不能还是咱们的啊?”
那后生听来,却是不忿道:“去大宋就算没了地,也总比留在这丢了命好!那二太子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若是叫他赶走了宋人,破了辽阳城,我等也未必好活,他也未必认了你吴老爹地契。”
这话一说,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赞同,便是吴老爹也是心中一惊,不由慢慢思索起来。
实际上,吴老爹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他更怀疑的黄杰一打下辽阳城就急吼吼搞徙民的用意,而且还不是直接用强制徙民,竟然还主动提供安家费,这在吴老爹的几十年的人生当中,甚至是从老一辈的口中,也都是从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也就难怪他会怀疑黄杰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只是,若真是按照方才那后生仔的说法想来,日后就算宗望赶走了黄杰,他们这些辽阳的百姓也的确不可能捞到什么好处,难不成宗望还会大度的对他们说:辽阳的百姓们,你们辛苦了,因为你们才赶走了宋军,所以我翰鲁补一定要补偿你们,每人送五百亩地吼不吼呀?
真那么想的人,不是脑子缺根茎(筋),就特么一定是图样图森破了!
最终,这场商议在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的情况下不欢而散,只是无人知道在人群散去之后,一个潜伏在吴老爹家房顶的黑影也迅速离去,最终身影没入了城主府中。
听得夜鹰将吴老爹家中的商议过程细细报来的时候,黄杰正在批示最新报送的公文,而最新这封公文说报送的信息,便是从大本营接连耀州城的最后一站,一座名为大石桥堡的菱堡已经在昨夜,也即是乾道二年的腊月三十夜竣工。
至此,位于连云岛上的大本营和耀州城已经连接成了固若金汤的一条线,所以今天一早大本营的守将河东经略使折可存和熙河经略使姚古便联名发来上书,希望按照计划开始对耀州城中的百姓进行回迁,并且启动把大本营迁往耀州的行动。
第一千零三章 【报急】
登陆辽东后大规模徙民的行动,当然不是黄杰临时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实际上在当初去高丽搞事情,搞什么宋丽友谊路,给雇工高工资以本伤人的时候,这个徙民计划早就成竹在胸了。
想想看,黄杰这都把主意打到了高丽人身上,却偏偏把辽东人民给忘了,这可能么?
而黄杰图谋这些百姓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好玩,且不说他眼下还难以用宋人语言解释在奇梦中学到的“鸡地屁”概念,单说这“人力资源”的意思宋人语言就能解释得清清楚楚。
而显然在整个辽东地区,除了女真族之外,其余都是各族都是可以团结的对象,也都是潜在的“人力资源”,如今既然摆明了非得要把女真人给完全搞死搞残搞服气,自然不可能放着满地的辽东百姓不管不问。
所以,黄杰徙民计划,自然也是一早就与折可存、姚古这些主管内政的将领合盘托出,如今从连云岛的登陆大本营至桥头堡耀州城既然已经全线贯通连成一体,自然这徙民计划的实施就得要提上日程才是。
瞧着折可存和姚古的上书,其实黄杰也是颇为头疼,因为按照原先的计划,他的确是预计在通过菱堡将登陆大本营和耀州连成一片后,便开始优先迁徙耀州城内的百姓,待到菱堡一直修建到辽阳之后,再撤辽阳的百姓。
可是现在宗望却没有如原先他设计的那样,直接退至沈州据守城池,反倒在辽阳以北十五里处设置营盘,并且还是一个宽阔的横向营盘,这样的营盘不但可以原地据守,进攻辽阳也十分便利,所以黄杰也就不得不打算先一步撤离辽阳百姓,他才会不会把辽阳的百姓当做炮灰一般驱赶至金军阵前去消耗什么金军的箭矢和士气,这不是傻么?
且也说黄杰听了夜鹰汇报,得知今日城中百姓大胆找来,并不是金军留在辽阳城中的细作暗中破坏之后,也就放心了大半。算算时日,其实也不太多了,毕竟从耀州到辽阳一百六十余里的日程还要修建至少八座菱堡来连接,以极限速度五日一堡来计算,这就至少得一个多月,总不能等到菱堡一直修造到了辽阳城城下再来徙民,那时只怕宗望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对辽阳城发动了攻击。
当即,黄杰便也拟写公文,命令展缓迁徙耀州百姓,而是让折可存迅速将大本营迁至耀州后,以四十里为一站,抢先建起中转站转移迁徙辽阳的百姓,至于耀州百姓可在间隙徒步转移。
对了,这里要多说一句,按照黄杰原先的计划,这次的徙民当然机动化的迁徙,他是准备用那些装载建筑菱堡材料的马车在回程时装载百姓。
也就在黄杰心情大好的将有关徙民的一系列命令下达之际,但见黄大龙却是一脸急切的通传进来,奉上了一个贴有鸡毛的牛皮传令筒,禀报道:“少主,开京急报!”
黄杰接过之后,忙也拆开火戳打开信筒,里面是秦桧亲手所写的报急文书,说的是腊月二十八完颜宗弼率领金军已经抵达了开京城下。
看着这封报急文书,算算路程,从开京先走海路中转到白翎岛,又从白翎岛用快船送至连云岛,最后送到辽阳城内,用时不过四日三夜,倒也算是神速了。
只是黄杰越瞧越觉得有意思,不由捋须道:“这乌朱……还真有些意思,莫非他没接到我攻克辽阳,击毙蒲鲁虎的消息?又或是,他也存了与我一般的心思?还是瞧破了我的想法?”
言罢,黄杰不由在书房里度起了步来,不久便也走出房门寻着了开京的方向,远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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