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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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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再次醒来时,却是被二娘掐着耳朵给叫醒的,听二娘喝道:“好哇!昨夜吃醉了酒不说,今午还敢吃酒?”
黄牛儿神色委顿,却也不敢争辩,只能痛叫道:“俺错了,可不敢了!”
姚二娘当然知道自己手劲,见儿子痛苦表情,急忙放手道:“还不起来,你爹把家搬来了,快去帮手。”
随后却是丢来一套衣服,喝骂道:“听齐姨说你吃出了酒汗,也敢去冲井水,不怕伤风么?都这般大了,还叫老娘担心,快快换了衣衫。”
黄牛儿不敢搭话,急忙换了一身短衫就去了前院,果然看见自家的骡车上各种杂物快堆成了小山,两头骡子一身热汗,只怕累得不轻。孔云、田四正领着福寿在搬车上的东西,大将军却是早就飞到了大门的檐顶上,雄赳赳的左顾右盼,似在巡视自己的新领地,而老母鸡却是被月梅抱在怀里,眼神中都是惊惧。
瞧着黄牛儿过来,正在搬东西的福寿瞧了,一脸惊喜的搬下一个坛子道:“少爷,俺听了夫人的吩咐,把皮蛋带来了。”
黄牛儿嗯了一声,让福寿将坛子拿去灶房放了,便搭手搬起了车上东西。虽然破家值万贯,可老黄家能搬过来的东西真心不多,几个人花大半个时辰就归置好了,这才想起没见到老倌,问了一句,还是福寿答道:“老爷去了店里,正领了人修葺。”
想来家里的老店还是赎了回来,心中刚要高兴起来,却再次想起了那“划江而治”,不由顿时泄了气去。
当夜老倌在店里盯着装修,并没有回来吃饭,黄牛儿和二娘也不像往日那样和福寿月梅一块儿吃饭了,毕竟换了大宅也要有相应的规矩,娘儿俩坐在饭厅,在齐姨和月梅的伺候下用了饭后,黄牛儿就被姚二娘叫回了屋温书。
期间黄牛儿说了师兄要在家中住下教导自己武艺之事,姚二娘自然幸喜万分的答应下来,忙叫齐姨收拾房间,在她看来这公孙正怎么说也是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当然不会怠慢了。
初更的时候,舅父却是来了,温言勉励了几句之后便去找二娘议事。黄牛儿在灯下翻看了几页《左传》后,日间与师兄的对话,脑子一片混乱,不久便靠在书桌上假寐起来。
第三十七章 【嚯哈】
身边依旧是朦胧迷雾,但黄牛儿却是轻车熟路的走了两步,眼前便豁然开朗。
城仍然在,人山也在,但身穿金甲的那未来的黄牛儿却不在了,黄牛儿左顾右盼后喊道:“是你,可对?”
周围无人应答,黄牛儿却笃定的又上前几步,看着地上一个血迹斑斓的胡人首级,便抬脚踩了上去,却是一脚踩空,那首级在眼前化作青烟四散无踪。
“出来吧!俺知道你没魂飞魄散!”黄牛儿心中明悟起来,便扬声道:“俺以前认为你说的都是鬼话,是俺不对,俺现在信了你的话!”
有了这句话做引,就感觉周围的景物一变,整座人山如青烟一般消失了,却显出了一颗古松、一方竹席、一架矮案上摆着几件茶具,一个穿着白色直裰的中年人坐在席上,正抚须而笑。
“来!坐下吃茶!”中年人招了招手,拿起茶壶倒出了一碗碧绿的茶水。
黄牛儿想了想,却是恭敬的行了个弟子礼,这才盘膝坐了下来道:“先生有礼了!”
拿过茶碗一看,茶水碧绿而透亮,不似如今的煎茶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茶香清新扑鼻,不由暗暗惊奇,但也大着胆子喝了一口,感觉这茶水先苦后甘,别有风味。
之后,两人却是对视无语。
此时的黄牛儿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人就是之前那想要夺他肉身的鬼,可今日听说真有阿骨打这人后,黄牛儿也意识到他之前所说的大宋将要破国灭亡的事情,极有可能都是真的。他不想被人夺舍取了肉身或许是因为自私,但对于这个大宋将要灭亡的未来还是有所触痛的,毕竟若是大宋真被金国破灭,长江以北被金人划江而治,那么自己的父母、舅父一家还有一切与自己相熟之人都难逃劫难,取舍之间他还是有些想法的。
良久,黄牛儿扭头看了看并未消失的那巨大城池,主动发问道:“那便是东京城了?”
“对!”中年人开口答了,便也问:“想明白了?”
黄牛儿摇头道:“不全明白,又有些明白……”
中年人笑问:“哪些明白?哪些不明白?”
想了想,黄牛儿答道:“若天机是真,如何能改?俺不过一个贫家小子,又该怎么打算?”
中年人拿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我也不知道天机能不能改,但毕竟我来了,总要试一下才知道。至于你该如何打算,这就是你的事了,我如今只能帮你参谋策划,实际执行的人还得是你。”
毕竟跟着朱桃椎混了几年,在许多方面黄牛儿要比同龄的孩童要强许多,当即便翻身拜倒道:“黄牛儿愚钝,还请先生教俺!”
中年人笑了笑,却也不废话,反倒说:“好!我说,你记!”
黄牛儿当即按照师尊教授的礼节正襟跪坐,而后中年人却是突然张口道了一声:“嚯!”
“哈!”不知怎地,黄牛儿便张嘴答了一声。
“嚯!”
“哈!”
“是谁……把你送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随着中年人突然而起的高歌,黄牛儿不知何故突然起身手舞足蹈起来,可将这一句歌词来回唱了两遍之后,中年人却是抚掌大笑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黄牛儿愕在当场,不知所措,中年人笑了一会才道:“哈哈!将这个桥段演出来,我可是想了好久。好吧!坐下,我们说正事吧!”
待黄牛儿一头雾水的坐下,中年人便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做为官不可贪,为商不可奸。要想做善事,必须先有钱。”
接着话锋一转,问:“所以,拉面好吃吗?”
“好吃!”黄牛儿如实答道。
中年人继续道:“你师兄的话我也听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驱逐纥石烈部的完颜阿骨打,最多还有两三年就会反叛辽国建立金国,再过十年之后就会南下破宋。所以,统共算起来,你应该还有十二年的准备时间。”
“十二年?”黄牛儿心里算了算,那时自己该有二十五六岁了吧!
“要想抵抗金国南侵破宋,大宋的朝廷自然是靠不住的,所以你必须要有实力,这实力就包括了钱粮、装备、人手,简单点说你需要有一支属于你自己的军队。”
“啊!军队?难道先生让俺去造反?”黄牛儿听了一呆,不由问道:“不说俺舅父是朝廷命官,只怕俺爹娘就不会答应。”
中年人笑道:“且先不说造反该不该,为何你会认为这是造反?”
黄牛儿想了想,问:“难道,先生是想让俺投效朝廷?”
中年人先摇头却又点头道:“算了,先不说这事。这金国之所以能灭了辽国又打破汴梁,是因为金国的军队非常骁勇,士兵的战斗力极强,这是因为他们都是从小就开始训练骑马、射箭、冷兵器作战等军事技能。所以想要跟金国的军队对抗,就需要一支战斗力同样强,甚至比他们更强的军队,这强军都是练出来的,不管你将来是想投效大宋还是造反,这样的军队都不可能凭空出现,大宋或许有这样的强军,也未必会给你指挥,因此你就需要自己练兵,懂了吗?”
黄牛儿似懂非懂,但还算是能听明白意思,中年人这才道:“所以,这练兵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个普通人训练三个月或许能勉强能叫做军人,但想要达到精锐的标准,至少得训练三年。如果是想要达到,甚至超过金国那样的强军,没有十年是不可能的,这你明白吗?”
“十年?”黄牛儿听了十分惊讶,可想想自己这都练了一年的武了,却还使不了沥泉枪,也拉不开一石的弓,倒也明白了。
中年人点头道:“不错,而想要训练出一只军队,首先需要的不是人,是钱粮。也就是想要做大事,必须先有钱,所以你眼下要做的打算就是如何赚钱。拉面的想法很好,但只能赚些小钱,想要养起一只军队远远不够,只能作为一个不使人怀疑的起点。所谓开门七件事,赚钱不过盐酒茶,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谋划的就是如何从盐酒茶下手赚到这第一桶金……”
第三十八章 【食汇街】
夜深了些,姚二娘与弟弟姚政商量了一些家事之后,便送他回去,又绕道儿子的房间瞧了一眼。
看着儿子趴在案上睡了,姚二娘眉头一挑正要呵斥,却一想这几日种种事故,倒也不忍只能上前摇了摇道:“我儿,倦了便上床去睡吧!”
被二娘一摇,黄牛儿就惊醒了过来,朦胧着眼睛瞧了瞧二娘,却大叫一声道:“啊!娘却何故来扰俺!”
二娘只道是惊了儿子,倒也没生气,道:“夜深了,还不上床去睡!”
黄牛儿被从梦境中强拉出来,虽然有火但对自己娘亲却也不敢造次,便道:“俺理会的……对也!娘,老店修葺好还需多久?”
二娘便答:“修葺倒也简单,三五日就好,不过你爹却要在下月初六开张,是要借着你拜师宴的喜气,还有给你表妹下聘的喜气,做个三喜临门。”
“下聘?倒是好个三喜临门!”黄牛儿听了,倒是觉得老倌好算计,竟然懂得借势,便也起身请了二娘坐下,道:“娘,俺晚间思想一事,想得倦了这才瞌睡,如今正好给娘说说。”
“何事啊?”二娘见儿子正色,倒也不敢小看。
黄牛儿理了理自己的思路,便道:“就是俺家老店重开的事情,光是卖个羊汤拉面和皮蛋是不是太少了?”
二娘皱眉道:“却也不少了,虽说那皮蛋还没好,但想来定不比拉面差,还要如何?莫非我儿还有从老神仙处学的吃食?”
这之前提到黄牛儿的师尊,二娘多用的是“你师父”三字,在这次经历了险难之后,却是突然改口叫做“老神仙”了,倒也不让人意外。
黄牛儿点头道:“不错,俺细细想来,多不敢说,二三十种也是有的。再说俺也想到,这南门一里之内只有俺一家脚店,为何不将周围也谋划下来。”
谁知二娘却白了儿子一眼,道:“这事你却不知?这靠了城门的地,都是官府的公地,可不准买卖。再说这平日里不打仗还好,若是打仗,城下一里之内都是险地,俺家老店当年建时,也是离了城墙整整三百大步,亏了这些年黄州风调雨顺,不然早被祸害了。”
二娘这么一说,黄牛儿倒也醒悟过来,他也随师尊朱桃椎走过不少地方,都瞧见各地城池的城门后面必然有大片的空地,城墙脚下既没人建民居,更不会有人在上面种粮食,之前因为对此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没问。
如今听了倒也明白了,这平日不打仗是好,若是打仗,靠近城墙的房屋和田地自然也就首当其冲遭了殃不是?
“也就是说,这些公地官府是不卖的?”黄牛儿搔搔头,要是官府不卖,还很是个难题,因为他就是看着自己老店对着南门口这几百步的路边两侧都是空地,所以打起了主意。至于老店向北的主街两旁早已店铺林立,想要插上一脚投资也就大了。
“不但不卖,路边还不许摆摊!”姚二娘可要比儿子聪慧多了,自然悟出了儿子想法,不过她也动了动脑筋道:“不过,老店宅地可是三亩,牛儿若是有把握,可将店面再扩上一扩。”
黄牛儿忙问:“能扩多大?”
姚二娘笑道:“黄家老店占地也不过三分有余,再说往东面去也都是私地,若按着宅地大小都建成屋企,再扩上十间正房也是无碍。”
黄牛儿一想,便将老店周围地势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然而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娘,往东再走二百步,是不是吴门巷的巷尾?然后过了大路往西一百多步有小巷能进菜街的街尾?”
“是啊!”姚二娘想了想,脑中倒也把地图勾勒了出来,不明白儿子这么问的缘由。
黄牛儿拍手道:“成了,俺听爹说过多次,当年老祖买下老店的宅地也不过统共三贯钱,就算如今翻上一翻好了,娘算算俺家以老店的南界为边线,要是把东到吴门巷的巷尾,西到接着菜街的街尾的小巷这两块地买下来,一百贯钱够是不够?”
姚二娘眉头一皱,便心中一算,当即点头道:“够!还多了!统共也不会超了十亩,就算这几年涨了些地价,也不会超了五贯一亩。”
黄牛儿谋算的这些地毕竟是靠近城墙的险地,聪明人可说不会去打算买来建房,因为如果一担打仗,就算不毁于战火,说不定多半是要被拆掉征用砖木石块御敌。
“好好,这些钱便拿去把地卖了就是!”说着黄牛儿从怀里摸出了一叠褚纸来,点了五张交给二娘道:“娘,这是俺师兄今日给的礼,有一百贯,拿来卖地正好打算。”
这钱是当初在伍洲岛上公孙正给的,黄牛儿一时忘了没交给爹娘,如今自然得转圜。
“啊?”姚二娘接过来一看,见是昌隆号的飞钱五十贯,倒也是一惊,不过听说是儿子师兄给的礼,倒也放下心,收起来后便问:“我儿,买下这地到底怎生打算?如今黄州城中不过八百余户人家,却有正店七家、脚店十二,还有酒店、食肆二三十家,以娘的打算,老店重开,若是拉面卖得好,一日下来能卖两百来碗就是顶天,加上卖些酒食,每日里有个两贯钱的纯利就很不错了。”
黄牛儿一听就笑了,心说老娘的算计不错,但眼光太浅了,便笑道:“娘,爹的打算是羊肉拉面卖十文一碗,羊杂的卖八文,光头面卖五文,高扯低一算,两百碗拉面也不过一千五百文上下,连本带利两贯来钱,再算上酒菜的利钱,算两贯纯利倒不贪心。不过俺的打算可不是这些,俺想着就在南门口边建一条食汇街,设上瓦子,将俺会的二三十种吃食摆开了卖,定然大赚。”
“食汇街?”这个新词让二娘一愣,可一听要设瓦子,倒是灵机一动问:“可是像那东京汴梁的马行街一般?”
这瓦子又作瓦市、瓦肆,是指一片范围广大的场地,这块场地上除有酒垆茶灶何优肆娼门外,还聚集着杂耍卖艺和土产医药等等行当。
黄牛儿答道:“正是!娘以为如何?”
谁知道二娘却冷了脸喝道:“胡来!黄州城不过初三、十八赶集,建了这食汇街,每月只做两日的营生?”
黄牛儿却笑道:“娘,这黄冈是望县,黄陂、麻城也是紧县,再远些的几个县,人也不少,为何偏生每月只许两日赶集,只要官府敢开榷场消了门禁,俺有手段可以让黄州每日能都赶集。”
二娘自然来了兴趣,忙问:“是何手段?”
黄牛儿故做神秘道:“开门不过七件事,赚钱就数盐酒茶!”
第三十九章 【晨起】
听着儿子将他那食汇街和盐酒茶的挣钱打算娓娓道来,姚二娘心海先是如惊涛骇浪一般翻腾,但很快也就平静无波起来。
俺的牛儿是谁?可是老神仙的亲传弟子,六年前交给老神仙的时候还是个懵懂的奶娃子。可半年多前回来时,虽不说因为害了失忆症忘了前事,每日里懂得起早干活、孝敬父母不说,还辩文识字写的一手好书法,就是自家当了主薄的弟弟瞧见了也是赞不绝口,再说前几日他拿出来的拉面方子也是绝妙,如今有了这般打算倒也不稀奇,毕竟儿子是老神仙的弟子,有这般手段也是该的。
姚二娘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出身,眼光见识自然要比贫家寒门高远,不但不泼冷水,反倒主动为儿子拾遗补缺起来,提出一些诸如:西边的江陵府有茶马榷场、而下江的江宁府有盐铁榷场,所以黄州要开榷场就不能涉及到盐、马和铁,否则两地必然要出手梗阻;黄州本来就产茶,唐时黄冈就出贡茶,又以英山云雾茶为主,周边的蕲春茶和浠水花茶也是不错的货品,所以要开便只能开茶叶榷场,然后以此为主,慢慢申请开放盐解;至于造酒,却是不能操之过急,如今淮南路和淮南西路这两路上农业废弛,每年青黄不接时多有饥荒发生,需要从江南各地调运粮食救济,可谁都知道造酒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如今根基未稳就忙着启动是为不智。
有了二娘帮忙打算,黄牛儿的创业思路也更为稳妥和详细起来,娘儿俩一直讨论到了三更十分这才罢了,倒是二娘回了之后却叫田四打着灯笼去了脚店,把借口督促修葺,实际上却是叫了相熟的朋友在脚店里厮混吃酒的老倌给叫了回来。
想想黄牛儿前几日的遭遇就不难猜到老倌在这黄州城里的能量,毕竟他早年可是经营着家里的肉档和脚店,一个交游广阔的成就肯定是GET√了很多年,这一是他破产之后还能在黄州城里继续谋生的依仗。
这不,想着转让了六年的祖传老店终于拿了回来,老倌当然要登高一呼,将这几年明里暗里帮衬过的狐朋狗友们叫来吃喝,也算是为日后黄家老店重新开张打下个铺垫,可别小看了这帮城狐社鼠的泼皮们,鸡鸣狗盗之徒也是有春天的。
也不知道老倌是几时回的家,这二娘又跟老倌议了多久,反正不认床的黄牛儿倒头睡下之后,猛然听见大将军的打鸣声再睁眼时,就已经是第二日的黎明了。
按着这半年来养成的作息,黄牛儿也不赖床,直接一个懒驴翻身就起来了,穿好衣衫出本准备洗漱,却面对着陌生的天井有些发愣。这搬了新家,也不用担水了,骡子也有孔云和田四照看了,柴也有整整一间柴房的存货不用自己劈了,这早起锻炼的顺序链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想了想,黄牛儿倒也很快反应过来,想想先走到井边打水了洗了把脸,然后回屋将身上的直裰换成了短衫,还拿了条布手巾搭在脖子上,便从正门走了出去。
扭头看看,这宅院的正门只有两级台阶,算是个中等的宅户,大门顶上也还没挂上府匾,不过还是挂上了一对写有黄府字样的灯笼。
记下了左邻右舍的门街样子,黄牛儿扎了扎脚上步袜的绑带,便沿着街巷慢跑了起来。
黄州城真心不大,对于这座城池的历史黄牛儿也所知不详,一些近况还是从舅父前不久给的县志里瞧来。就知道黄州在先秦时叫做邾邑,后来到了隋朝改为永安郡,郡治移置举水之滨的黄冈县城(今新洲县境内)。唐朝武德三年(620年),永安郡废,恢复原黄州建置。次年,设黄州总管府,领黄冈、黄陂、麻城3县,省木兰入黄冈。唐元和三年(808年),撤销麻城县,其地并入黄冈县。唐大中三年(849年),复置麻城县。黄州辖黄冈、黄陂、麻城三县。唐中和五年(公元885年),黄州州城(黄冈县城)东迁一百二十里,在故邾城(今禹王城)遗址重建新城。
到了宋初,黄州州城(黄冈县城)离开邾城遗址,向东南迁至江滨,新建的州城南北向五里、东西向四里有余,南临长江,北接赤壁山,东南城外还有一个不大泄湖被称为西湖,城内只有一条南北向的同街作为主街,小街十二、小巷三十六,城中心差不多住了二百来户的大户人家,周边有个五六百户的贫家,也就是黄州的全部规模了。
黄牛儿顺着街巷绕着新家为中心一直跑着,很快就确定了周围的大环境,首先就是舅父的姚家老宅是在主街的东里,而紧邻的自家新宅又是在姚家东院的北里,自家的宅院正门向北而开,出门后往西走一百五十步进入通向主街的斜街,向东走一百步进胡家巷,左拐向东就是通往东门的主街,若是以黄州府衙作为城市的中心点,那么黄家的方位就是在城市的东南,也算是地方了。
黄牛儿一边跑着,一边记下路径,虽然是晚夏清晨,天气还是凉爽,但不一会也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正准备回去时,却听见前方不远有诵经声传来。拿眼去瞧就瞧见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花子正井然有序的排着队站在道旁等待寺院舍粥,待黄牛儿跑过去一看,才发现自己跑到了定慧院门前。
元丰三年(1080年)时,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谪黄州后,最初就在这里居所,并写下了《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等名篇,只不过如今才过了三十多年,还算不得什么名胜古迹。
见了定慧院,黄牛儿就知道离东门不远了,因为这座寺院是建在官府的公地上,它的东墙距离黄州东门的城墙只不过五十步远,因为这东门外不远就是西湖,地势不便于攻城作战,再说寺院也非人家,所以倒也容的它靠墙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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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舍粥】
认清了位置,黄牛儿也准备转回了,不过此时却听等待的花子流民们参差不齐的叫了一声佛号,随后鼻中就闻到了一股小米菜粥的清甜香味,肚子便咕噜了起来。
突然间,黄牛儿想到了昨晚跟娘亲打算的时候,提到过有关人手的事情,按照老娘的说法人手最不是问题,只要老黄家挂出牌子收徒,三日之内招个上百人不成问题,而且都是自愿白干三年只管吃喝的长工。
可黄牛儿却觉得这样的长工也就只能当做长工来用了,若是要是想叫这些长工干点别的可就麻烦,所以还得听梦中那先生的话,另作打算才是。
想了想,黄牛儿改跑为走,一路瞧看排队领粥的花子乞丐们,发现其中多是中老年人,然后就是拖家带口的流民,十几岁以下的小叫花子却是不多,也就三五个而已,并且多是跟在老叫花子的身后。
走到了定慧院的正门口,黄牛儿就停下了脚步站到路边蹲着仔细观察了起来,就见僧人们在定慧院门前路边搭了一个五丈开间的草棚,里面架了五口大锅,锅里的小米菜粥正被大火熬煮得粘稠,瞧几个伙头僧人满头大汗的用大铲把热气腾腾的菜粥搅拌,估计这粥干得能插着筷子不倒。
前来领粥的人多自备着碗,每人都能领着满满一碗的菜粥不说,粥棚边上还有一个僧人坐在一架长案前,领了粥的人只要去到案前在一本纸簿上按个手印,还能领到三文铜钱。不过也不光是领钱,黄牛儿注意到僧人也在仔细观察领粥的流民和乞丐,对其中一些看上去身体健硕的便开口说些什么,而那些人多数是宣一声佛号道谢后便走了,只有少数几个听了言语的就转身走到了粥棚一旁吃粥。
不一会,大约五、六十个花子乞丐和流民都领了粥,其中的花子乞丐全部领了粥和钱转身就走,流民中拖家带口的也是,只有几个看上去像是独身的流民留了下来,而且他们还额外能多领一份菜粥,随后就看见一个管事僧人将这些人带走了。
也就在这时,又有一群僧人从定慧院里出来,手上却拿着桌椅板凳和好几个盖着布的大提篮,跟着黄牛儿就听见身后大路上响起了一片噪声,扭头一看却是百十个穿着短衫的苦力和糙汉快步走了上来,队也不排直接帮着僧人们把座椅板凳摆好就坐下了,很快每人面前都摆上了一碗热腾腾的菜粥以及用筷子穿起来的两个杂面炊饼。
正看着纳闷,一个年轻的僧人提着一个笔盒模样的东西从定慧院里出来,然后挨个到桌旁与这些苦力糙汉们说话,并从笔盒里摸出一枚枚的各色竹筹搁在了每个人的面前,黄牛儿瞧着仔细,竹筹的头上染色有红有绿还有蓝和白,苦力们也不说话,动作快的吃饱了之后便拿着竹筹起身往东门去了。
看了这一会儿,大致也了解这定慧院舍粥的过程,黄牛儿便起了身准备走了,谁想着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僧却是向着黄牛儿走了过来,笑道:“小后生,可是饿了?”
黄牛儿一呆,老僧却是两步走到了面前,先从篮子里摸出了一个杂粮炊饼塞到黄牛儿手里,又伸手摸了摸黄牛儿的肩骨和手臂,眼中满是欢喜,然后热情的拉着黄牛儿的手道:“且去吃碗热粥,再说其他!快去!快去!”
说完却是转头沿路走了,黄牛儿一看,倒也看见了路边有不少蹲着的老花子,老僧一路走去,一路给花子们发炊饼,只不过花子们虽然接了炊饼道谢,可瞧向老僧的面色却没有感激,只有一种说不出是戒备还是害怕的表情。
想了想,黄牛儿也不去吃什么粥,拿着炊饼转身便往家走了。
当他走过老僧的身边时,却从眼角的余光里瞧见正在发炊饼的老僧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老僧脸上还是笑脸,可黄牛儿却觉得他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冰寒,让自己不由后脊梁突然麻痒了一下。
走了不远,黄牛儿往家的方向拐了个弯,就发现街边的一家小店旁的偏巷里,正有几个小乞丐围坐在一起在喝粥,顿时心里动了想法。
便走了过去,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领炊饼?”
小乞丐一共五个,三个男孩和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正是刚才黄牛儿看见的那几个,当时见他们分别跟在老乞丐的身后,还以为不是一伙,如今倒是没明白过来。小乞丐中年岁最大,看上去能有十四、五的少年看着黄牛儿走来神色间起了警觉,将手中的粥碗放下喝道:“你想干啥?”
黄牛儿抛了抛手上的炊饼,止住了脚步问道:“俺就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躲到这来,却不领炊饼。”
乞丐少年眼中的敌意更甚,回道:“凭什说与你听?”
黄牛儿想了想,将手中的炊饼递了出去道:“说了,这饼给你如何?”
乞丐少年听了,却拿眼仔细来瞧黄牛儿,好一会都不说话。黄牛儿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衣袋,发现里面有十几文钱,便掏了出来道:“不要饼?俺使钱如何?”
看到黄牛儿摸出来的铜钱,乞丐少年眼中的敌意未减,却道:“你不是定慧院的人?”
黄牛儿心中更疑,便坦然道:“俺叫黄牛儿,俺家之前住在城西,刚搬过来。你可知道南门口的牛家店?那是俺家的老店,过不了多久就要改回黄家店了。”
听了黄牛儿这么一说乞丐少年的眼中的敌意终于有了松动,见他目光终于落在了黄牛儿手中的铜钱上,眯了眯眼后才道:“那和尚给得饼吃不得!”
“为何?”黄牛儿听了大奇,干脆又上前两步,将铜钱塞进乞丐少年的手里,压低声音道:“快给俺说说,俺也觉得那和尚有鬼!”
乞丐少年还没说话,一旁的一个年岁稍大的乞丐小女孩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含含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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