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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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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杀了人。”王巨不能连李三狗也隐瞒。
“有点麻烦。”
“是很麻烦,知州换了,又来了一个孙知州,但这个知州远比那个知州强硬。”
“大郎,其情可原,其案必究。”
也就是劝王巨放手吧,不能管了。
实际比李三狗想的还要麻烦。
孙沔有几个特点,贪。
胡谦弄死了李家父子,但没有弄垮李家,李家还有产业还有钱还有其他人。想要替李家父子报仇,必然会贿赂孙沔。
孙沔暴,暴就敢用酷刑。当然,到了孙沔这一步,想贿赂他得要花不少钱的,李家舍不舍得花未必可知。可就是不花,孙沔想查清此案,也会必用重刑。
但这个问题不大,相信胡谦与他“兄弟们”对好了口状,打死都不能承认,不承认顶多吃一点苦头,一承认多半就掉脑袋了。
然而孙沔又是一名老臣,富有经验。若是一个人还好办,但好几个人那就有办法了,可以各自单独审问,不一定得问打探的地形情报如何,那些天你们说了什么话,又做了什么事,也许过去那么久了,大家不一定记得那么清楚,但重要的请与事能记住吧。也许胡谦他们也对好了口状,终是假的,虚的,不是实际情况,问着问着,便能问出许多疑点。
王巨道:“是很麻烦,但不是这个麻烦,关健是我不能不管。”
“为什么?”
“就是为了这个其情可原,若是他们无怨无故地杀人谋财,我肯定不会管的,但他们是报仇,杀的乃是歹人。作战不仅是武器,还有很多,指挥,谋划,兵力多寡强弱,后勤供给,财力,民心所向,情报,地形,水土,突发天气,以及重要的一条,士气。我管了,不仅是胡谦收心,其他的军中将领同样会感谢,毕竟我朝将领地位很差了。我不管,本来士气低落,一旦胡谦人头落地,普通兵士可不会管国家的律法与秩序,只会想邪恶战胜了正义,士气会更加低落。”
“不大好管哪。”
“不是不好管,而是不能结案。”王巨说道。
不能结案就不能销案,那么孙沔会一直查下去。
“大郎,切莫学习丁家那样让人顶罪,你是官员,不是丁家。”
“丁家?那能呢。”王巨笑笑。
“这样吧,三狗叔,你族中那个野虫……野龙咩胜机不机灵?”
“还行吧。”
“如果行,我想让他进一趟子午山。”
“子午山?”
李三狗是来自野利族的一名大将传开后,有人恍然,难怪王巨能打胜王家寨一战呢。这样想乃是错误的,王巨有谋略,却少了指挥能力。李三狗有了指挥能力,谋略却不及王巨。两者合作,这才取得的大捷。
但主次关系中的主是王巨,没有李三狗,寨中顶多多死一些百姓罢了,还会大胜。但没有王巨,就算给了李三狗指挥权,李三狗也只能带着大家逃跑,而不会以这么大悬殊去战斗。
现在王巨谋略,特别是军事谋略同样没有成长起来,但王巨却有着自信,他的手指头弥补了谋略的不足。
所以一来到华池,就盯着了来年的大蛋糕。
显然李三狗未反应过来。
王巨又说道:“全二长子,你去庆州城打听。”
然后叹了一句:“人手还是不足啊。”
…………
“孙公原来在庆州有着赫赫的声名,听闻孙公又来庆州坐镇,小的不胜欢喜,这是小的们给孙公的贺礼。”朱欢小心说道。
然后打开礼盒。一块和阗原玉。
是原玉,接到陆平带来的王巨通知,两家立即准备。人家可是观文殿学士,国家重臣,一般礼物看不上眼的,于是两人亲自来到保安军。保安军互市重新打开了,不仅有西夏的货物,还有部分从西域转来的货物。
然而一般礼物拿不出手,挑来挑去只挑了一些西域名贵香料,以及这块原玉。
没有经过琢磨,就是一块原玉石,但它块头很大,玉色也好,洁白无瑕,晶莹剔透。
仅是这块原玉就花了足足三千贯,宋朝有钱人多,因此珍珠玉石市场很大,好的玉石贵,什么玉才是最好的,非是蓝红宝石,那是宝石不是玉,也不是翡翠,翡翠在宋朝有了,不过不贵,也没人注意。最名贵的玉就是和阗玉,并且因为河西走廊被西夏占据,西域的商人不得不多数转走南丝绸之路,也就是青海路,想一想青海路有多难走吧,况且大非川也非是唐朝的大非川,人烟稠密,现在的大非川同样戈壁化了。因此和阗玉越贵就越贵。
另一个礼盒便是西域香料。
这两样礼物共花掉了四千多贯钱,这是在保安军买来的,若是在京城买,恐怕还得多花两千贯。
罕见的厚礼了。
然而朱欢与李员外仍忐忑不安地看着孙沔。
与文彦博不同,那次给了润笔费同样不少,但文彦博若收就收,收了就会办事,要么就不收。事实他看中的不仅是那几百金,更多的是政治上的好处,事后不会再讨要钱财了。
但这个孙沔所过之处,可谓是劣迹斑斑。
即便这样的礼物,两人都担心他看不上眼,或者收下后,看上了眼,也未必办事,或者能办事,但继续勒索……
孙沔捧着茶杯,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中谁是朱欢?”
“小的就是。”
“王巨小时候读书,就是你资助的吧?”
“不敢当这个功,只是小的曾经因为夏国剑与王家寨合作过一段时间。说资助,倒是有一人,乃是京城的一个贵人,王知县一直不说,小的也不好问。不过这个贵人刻意派人送来许多书籍,还有一千贯钱。”
“京城的贵人?”孙沔茫然了,由于他所过之处,行为太过恶劣,于是言臣纷纷弹劾,最后一再贬官,最后不得不致仕还乡。没想到欧阳修又将他搬了出来。因此对有的事不大清楚。
这得问清楚,能问出来,那就是章楶,听说两人关系十分交好。
“你们先坐一坐。”
到现在才给了两人坐的资格。
孙沔转了出去,派人找来章楶询问。
“贵人,贵人倒有一个,但不可能在王知县小时候就送书送钱。”
“那个贵人?”
“颍王殿下。”
第一七二章赠马
这就是人际关系,可恨的人际关系,多少不公平的事因为这四个字而发生。但任何事物有阴的一面,也有阳的一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王巨结交章楶,章楶不一定很感谢,难说他们地位高下,虽然章楶略高一点,可是章楶在心中不敢这么想,只能说他们平起平坐。
但有一件事章楶很感谢王巨,那就是将颍王赵顼介绍给他,还替他献了策子。
朱欢与王巨岳父来了,章楶也听说了,为什么来见孙沔?看到礼盒子,章楶心中忽然恍然大悟,明白了,来贿赂的。
章楶心中就不满了,不是对孙沔不满,而是对朝廷不满。
看看孙沔到了庆州做了什么,挟妓游乐。
若是王巨会很看不惯的,一个糟老头子,年仅七十了,还要泡妹妹,要不要脸,但对这个章楶倒也无所谓。泡妹妹就泡吧,但得做正事,那怕象程勘那样也行啊。
什么正事也不做,只顾盯着那几桩积案。
章楶都快让他弄得郁闷死了。
所以泄露了一下口风。
王巨究竟要做什么,章楶仍不是很清楚,但知道若做成了,对庆州边防会产生一定的帮助作用。
于是说出一些真相。
贪得知足,别弄得太过份,那是颍王,未来的大宋皇帝,即便你死了,还有子孙后代。
“颍王殿下?”
“大约是听到王家寨一战产生好奇,于是殿下与王知县交往,似乎对王知县也很看重,其他的属下不知道了。”
孙沔终于想了起来,他也听到一件事,殿试决定名次时,皇上似乎要将此子放在探花行列,被韩琦阻止了。不仅如此,也不仅颍王,如果他们说的全是真话,那么京城还有一个“贵人”在赏识此子。
想到这里,他脸色有些郑重,又走了回去。
未说礼物,也未说不收,看着李员外道:“你就是王知县的外父?”
“小的正是。”
“老夫看过你们的那种竹纸,能否调一些竹纸到庆州来?”
今年第一批竹纸快要出来了,但庆州暂时是看不到的,孙沔也不是指调竹纸来庆州销售,而是指捐献。去年王琪作文,这不是丑事,乃是教化之功,文彦博想到了,王琪也想到了,不过王琪可没有拿到润笔费,还写明了那一万贯竹纸调到那些州县,多是东南与河南河北地区,陕西的很少,延州有一部分,但庆州没有。
孙沔指的就是这个。
李员外为难地说:“那个作坊不是我们两家,也不是延州商家,还有一家,蒙城高家。”
“蒙城高家?”孙沔惊奇地问。
“是。”
孙沔捋胡子了,一个不知名的贵人,一个颍王,还有一个蒙城高家,高家他不惧,但高家更不会惧他,那这个关系网就复杂了。
这便是王巨前面编织的网,也许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到了用场时便能看到作用。
…………
钟儿在沏茶,朱欢几次欲言欲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知县,你怎么买来这个婢子?”
不求多漂亮,最少能看一眼吧,但这个钟儿呢,长得真象一个钟,方脸大耳朵,快头也大,脸上还长着许多小雀斑,黑皮肤。
“东翁,我是找人来做事的,也不是找人中看的。”王巨淡淡说道。
“那也不能……”
“图方便吧,而且也不是买来的,是雇来的,只不过还有两年多时光,一旦成亲,妃儿进了门,就不必那么麻烦了。”王巨又说道。
钟儿是丑了一点,可做事利索,做事利索,王巨就满意了。
若想红袖添香,岂不简单,派一人去京城,将那个琼娘喊来就行了,保证她往屋子里一站,满室增辉,满室飘香,满室惊艳……
对这个,李员外是不大好评价的,实际心中美的,婢女丑好啊,你这个朱欢多嘴。
“归娘哥子,你怎么也来到了庆州?”
“是家祖父让我来的。”
“归娘翁翁身体康否?”
“家祖父身体每况愈下了。”
归娘褱罗也老了,实际很早之前归娘褱罗便将族务交给他儿子归娘阿讹手中。三川口之役后,延州组织了一系列的反击与防御,归娘族也出过力的,虽然在山遇一家遭遇上让归娘族不满。
因此朝廷封赏了厥屯族军主香埋、归娘族军主阿讹并为副都军主,厥屯副军主吃埋、揭家族副军主李朝政并为军主,还有一些部族有功首领为副军主。
宋朝完整的军事编制是三衙,厢,军,指挥,都,队,原来都分别设官,如石汉卿就是军头,下管数指挥。不过随着将从中御,以及轮戍制,生生将三衙、厢与军这三个编制架空了,这个都军头几乎就相当于厢与军一级的武将。
但是空职,蕃官的空职几乎连薪酬都拿不到,更不要说实际的权利。
而且在保安军户籍上还清楚地标注着,归娘族,生户也!
归娘族才是真正生活在灰色地带里。
“人老了。”王巨叹息道。
“是啊,不过家祖父一直惦念着昔日与王知县的约定。”
“什么约定?”李员外问。
“昔日西夏来侵犯,我出了一个主意,让王家寨与归娘族联亲,为了劝动归娘翁翁,我说万一有朝一日能有机会,一定让朝廷授归娘族长于刺史一职。朱清管事在边上也说道,我一定能唱名于东华门。没曾想归娘翁翁就相信了,然后出兵相助,又与王家寨联亲。”
那个副军头不能当真,这个刺史也不能当真,但两者合在一起,与朝廷联系就紧密了,至少以后不会再将归娘族当成生户。
“原来如此,难怪归娘浪埋带来了五匹马。”
“那真让归娘翁翁破费了,”王巨开心地说。眼下最缺的是什么,马!
自己花钱买了四匹马,一匹交给了李三狗,还有三匹留下。
不过自己得要做事,以后还得要人手,所以三匹马是不够的,况且军中更需要马。
“归娘哥子,请你转告令祖父,现在我只是一个知县,力还有所不逮,但短则五年,长则不过超过十年,必会替他完成心愿。”
“谢过王知县。”归娘浪埋说道。
绝对的自由未必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夹在宋夏两国之间,几乎半点保障都没有,看看几个月后同家堡那群百姓遭遇吧。
“我们看看马。”
王巨走出县衙,马就拴在了县衙边上的几棵树上,几匹马都还不错。王巨满意地摸了摸它们的鬃毛,灵机一动,说道:“归娘哥子,我现在做事情,很缺些人手,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帮我的忙?”
“啊。”
重用敢用与信任是两回事的。
王巨在庆州敢用蕃人,有能力者也敢重用之,比如胡谦,一旦能结案,逃了过去,王巨会继续重用。
但不代表着信任。
就象环州的大族慕容族,种世衡收拢了慕容恩,也就是现在的穆恩,随之慕容恩与慕容化率领族人替宋朝效力,立下不少战功。但随着他们地位提高,慕容族更加壮大,慕容恩与慕容化死后,穆挂英这个娘家开始不老实了,与西夏勾结起来,在环州为非作歹,官府不敢制。
王巨对这个穆挂英很好奇啊,可是杨文广现在秦凤路,没有交集,不好写信去问哪,你有没有一个老婆叫穆挂英,或者叫慕容挂英、慕容英。
因此他相信的还是自己熟悉的人。
比如李三狗。
但现在他一是缺人,二是身边若是有一个可靠的羌人做傔人,并且是保安军大族归娘族的少酋长,那极富有象征意义的,能进一步拉拢华池前线诸蕃。
归娘浪埋有些傻了眼,自己来送马,顺便问一声,没想到自己连人也要留下。
王巨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不用急,回去可以问一问你的祖父与你的父亲,跟着我,不会吃亏。”
就象全二长子看到李三狗一下成了指挥使,他眼热了,李三狗讥讽他眼光短浅。
未来究竟如何王巨不好说,但有了赵顼,不提宰执,最少能做成孙沔这样的高官吧。
那时还屈不屈归娘浪埋?
归娘浪埋在思考,王巨悄声问朱欢与岳父:“外父,东翁,孙公有没有收下礼物?”
“收下了。不过以我的想法,最好再花一点钱,听说延州城中有一对双胞胎妓子,才色双绝,我们出点钱将她们赎出来,然后送给孙公,有了她们在孙公身边,说不定能说更好的好话。”
“这个就不用了,人家黄花闺女,孙公老了,不用糟蹋了。”王巨反感地说。
送点礼物可以,送女人,他绝对排斥的。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妓子,若是孙沔四五十岁倒也罢了,关健孙沔七十高龄,王巨岂能忍受?
但王巨在心中想,果然这个孙沔贪哪。
贪不怕,能用钱摆平那是最好不过。主要就是怕能力,他知道很多历史,但不是度娘,不可能记得宋朝所有州府人事的变化,只知道大顺城之战时是蔡挺指挥的。
这又是一个颇有谋略的老臣,至少比让夏人“吓破胆”的韩范厉害,但宋朝同样没有用好,直到晚年才绽放出光彩。
不过王巨很担心,万一因为自己扇动,蔡挺不来了,那自己就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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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拢心
“要不要将这个孙沔弄下去?”王巨心中想到。
似乎有点不大可能。
知州就是市长,但知庆州不同的,那等于是后来省会市长加市委书记以及军分区司令员的结合体。况且孙沔背后还有欧阳修力撑。
王巨只是一个小县的县长,两者级别悬差太大。
但逼急了,王巨倒想试一试,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孙沔有很多缺点可以利用,朝堂里还有一个人也可以利用,司马光哪。
万一不得己,司马光利用了自己,自己干嘛不能利用司马光。
当然,操作起来颇是麻烦。
“再等等看吧。”王巨心中又想到。
有两条底线,收礼无妨,朱欢带来的竹纸消息比他想的还要利好,虽然钱还没有收到多少,可订单下了不少,马上竹纸出来,就会获利了。并且想要谋财,他的法门不要太多。
然而收下礼物了,就不能妨碍自己。这是第一条底线。
其次朝堂人事变动不休,除非象自己这样初为官员者,一般得磨勘三年后才能调任,余下官员调动就象走马灯一般。
也许到了明年朝廷用蔡挺将孙沔换掉,但这个时间也是王巨底限,若明年夏初朝堂还不换人的话,王巨也要想办法将孙沔弄走或弄下去。
毕竟到了冬天来临时,那是十万大军,难道靠自己与华池县的兵力就能对付过去?
但在这之前,必须将一件事办好了。自己插手了胡谦一案,就得将胡谦平安捞出来。
想将胡谦捞出来,得必须将那两件案子结了,一结案便会销案,胡谦就释放出来了,否则胡谦与他几个兄弟关得久,必然会走露风声,说不定自己还无缘无故地反给孙沔留下一个大大的把柄。
但这个没办法急,必须等那个野龙咩胜从子午山带来可靠的消息。
于是王巨将岳父与朱欢送走后,又骑马来到荔原堡。
练了几天,能勉强会骑马了,但在马上作战还做不到,不过他是一个文官,轮到他冲锋在前,那情况可糟糕了。能骑就行,毕竟骑马速度快,速度快办事效率才会高。
所以他与张载是两种观念。
象张载那样,作风是高,一股浓浓的君子风气,让王巨羞愧,不过想办大事很困难的。王巨也许心眼多,心机多,手段多,但却是办大事的料。
想办大事,就得大投入,大手笔,明明家中有数匹马,帮手也有好几个,王巨却感到钱不够用,人不够用。
来到荔原堡,与姚兕又来到河边,王巨说道:“姚巡检,就要开始了,你这边有没有准备好?”
“王知县,你看。”
王巨将纸头接过来草草看了看,说道:“做得不错。”
“王知县,我们这样刻意针对了刘指使,孙公会不会怀疑?”
姚兕没有王巨消息灵通,但毕竟孙沔在庆州担任过好几任知州,听到过孙沔一些事迹,而且是好的一面。
实际孙沔早年为政还可以的,不过平叛侬智高后,自持有功,狄青都上位了,他没有上位,可能心中怏怏不乐,从此自甘堕落。或者说与许多官员一样,年青时一腔热血,但进入官场后发现不是如此,热血没了,棱角也磨平了,又渐渐上了岁数,于是越老越贪了。
因此姚兕多少有些畏惧的。
“姚巡检,勿用怕,这是盐,非是私货,相信孙公很不喜欢,他再度来到庆州,同样需要有机会来立威。”王巨说道。
就是猜出来又如何?
孙沔将胡谦抓走,胡谦却是自己提拨上来的,难道自己会高兴吗?不敢将孙沔如何,拿一个小小的保捷军指使出口气不行吗?
心眼小就心眼小,心眼小,人才不敢得罪。
他才不想做那个人善被人欺的善人。
王巨又说道:“姚巡检,我有一个同年,就是庆州的推官章质夫。”
“我也听说过,似乎比你名次都高唉。”姚兕开了一个玩笑说。
“是啊,省试比我高了两个名次,殿试又比我高了两个名次,唉,无奈啊。”
“你们都很了不起了,两试都是在榜的顶上。”
“姚巡检,你别夸了,我在京城与一个很贵的人说过一些话,曾经评价过仁宗之失,失在养士,文人的权利太重。”
“王知县,你可不能对我说啊。”姚兕吓着了。
“怕什么,难道你会泄露,我对你掏心窝了,难道你不能对我掏心窝?”
“王知县……”姚兕很感动,王巨现在官职不高,但前程光明,与自己这个匹夫掏心窝,能不感动吗?
“为什么说养士是失,术有专攻,战争还得需要以武将为主,古今往来出过多少儒将?”举宋一朝,虽然让文臣掌兵,不过出了虞世文与章楶这少数几个能打的儒将。
站在武将角度,姚兕听了这话更感动了。
实际王巨与赵顼后面谈得多少有些深了,包括瘸腿的制度,若说出来,姚兕那会在这里拜服。
但只能适度地说一说,后面这个制度的什么最好不要往外掏,弄不好会让自己以后十分地被动。
“这个就不提了,章推官同样懂军事,于是与我交谈,便谈到一件事,我朝政策偏软,而西夏又不识好歹,屡屡抄掠,我朝只能被动防御之后,那么西夏会有进一步的大动作。若是用兵庆州,会用于何处?”
“大顺城。”
“对了,就是大顺城,但想攻陷大顺城,他们必须切断我朝的后援部队,那会用兵于何处?”
“荔原堡与柔远寨,王知县真乃神人啊,难怪王知县一来华池,便直指兵事。”姚兕终于会意,随后又担心地问:“王知县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动兵?”
“今年他们还会进一步的试探,毕竟朝廷在练兵,又抓了那么多义勇,西夏也要摸清楚底细。不过那些义勇不会当真,那么明年他们就可能大举入侵,说不定就是庆州。”
“为什么不是其他几路?”
“麟府路百姓强悍,庆历时将李元昊杀惨了,他们敢侵耕屈野河,但敢不敢侵犯麟州府州,即便忽里堆我朝军队中伏,几乎全军覆没,西夏人有没有敢打麟州城的主意。”
当年李元昊攻打麟州城,让赵念奴的二外祖苗继宣耗得仙仙欲死。李元昊都不行,没藏讹庞就不用说了。
“程勘乃是一名老臣,在延州修城防,建堡砦,西夏敢不敢啃?”
“禹藏花麻投靠了西夏,使得西夏兵锋直逼秦凤路,不过还是以蕃人为主,离西夏又远,抄掠可以,用大军去攻打秦凤路值不值?”
“西夏想要攻打泾原路,只能从镇戎军开始,那离长安有多远。”
四个边路都去掉了,还剩下那一路?
“王知县为何不上书朝廷?”
“朝廷有谁懂军事?我官微言轻,又有谁相信?”
“唉,”姚兕叹口气,如果王巨猜中的话,悲催的还是自己这些在第一线的将士。
“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敢与佛相比,但为了大宋,就是入地狱又有何妨?所以我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王巨可能有私心,也想捞功绩,更在收买姚兕的心,但确实也是为了宋朝,因此说得正义凛然。
姚兕是被他煽动了,激动地说:“如果王知县入地狱,我陪着王知县一道入地狱。”
“好,就冲姚巡检这句话,我素来罕饮酒,今天晚上要陪你来一个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不过我不明白,这些手段也是为了国家,而不是为了个人谋利。”
“姚巡检,不好说啊,你想一想狄将军遭遇,不是每一个大臣都替朝廷考虑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会颠倒黑白。所以这件事务必要保密。”
这样讲,姚兕就明白了。
“什么时候开始?”
“就这几天,我外父与延州朱欢已派人去购买猪羊。”王巨说道。想要兵士效力听令,得让他们看到了好处,看不到好处,空嘴讲白话,谁愿意替你效力?
所以必须等那些猪与羊过来,大家吃得开心,那么恩信树了,以后立威下令都可以了。
主要就是这个职权有些尴尬,王巨过问可以,但不可以直接插手,就那个练兵权,还不知孙沔是怎么想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进堡喝酒。
种兕顺便宣布了隔几天就会有第一批猪与羊过来的消息。
朝廷也偶尔调拨一些肉食过来,可那个数量很少,再加上官吏贪污,到士兵嘴中就更少了。
如今宋朝军队担负着骂名事小,日子还过得苦哈哈的。
因此都巴望着这个肉呢,有的兵士甚至用手指头算,每一个月能摊到个人头上倒底有多少肉,这一算更加开心了。但那是说,天知道这个知县说话算不算话呢。
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于是举堡欢呼。
王巨吃了酒后,又骑马回去,他得安排胡谦的事。
这小子快意恩仇,让他头痛了。
姚兕第二天也带着一些情报,赶向庆州谒见孙沔。没办法,老孙才是庆州真正的大佬,真正做主的人。
孙沔听到门房禀报,立即让姚兕进来,姚兕是庆州巡检,又主管着华池县的军务,不能不见。
姚兕恭恭敬敬地进去,施礼,从这一刻开始,王巨那个复杂的计划便也开始了。
第一七四章有条鱼
“孙公,属下有事禀报。”姚兕道。
“何事?”
“孙公请看。”
姚兕将那些纸头献上,孙沔打开看。
关于私盐与私货的事。
保安军互市重新开放,但不意味着私商就杜绝了。比如私盐,宋朝能准许在互市上公开销售吗?还是通过私商贩到宋境。
还有其他商品,盐州、洪州、宥州这边的商品运向保安军,韦州以西以南地区的商品运向镇戎军。但夹在韦州与盐州之间的商品再运到两大互市,运输成本便会提高。另外互市也要纳税的,还有一些不能公开的物品同样不得销售。
所以庆州私商规模与以前一样,并没有缩小多少。
西夏夏州私盐商道主要是四条,第一条是绥州道,甚至能直接运到河东。第二条是国信驿路,宋夏两国使者走的道路,从长城岭穿越藏底河,到保安军,王巨做背骡子运私盐就是那条道。第三条道是车厢峡路道,自庆州淮安镇开始,到通塞川,直抵西夏境内。第四条道是归德川道,从环州洪德寨开始,经归德川,虾蟆岭寨,在虾蟆岭西夏也设了一个和市,招揽宋朝商人主动带着西夏紧缺的货物换回青盐。
但是没藏讹庞侵耕屈野河后,宋朝关闭了互市,边境几路陆续对私商盘查得森严,宋夏两国商人不得不开辟了一些小道,从这些偏僻的道路上进行走私。
这就包括西夏疆砟堡道,一往柔远寨达庆州,这是一条大道,还有一条道便是从荔原堡,再达华池镇,越过子午山,到达后方宁州坊州,再运向关中,甚至京城。另外还有一条道,是从金汤城而来的,到达平戎镇,再达华池镇。不过这条道太过崎岖,有,但私商量很小,主要就是前两条私商道路。
前者道路宽广,易走,不过盘查得比较紧。
后者道路狭小,又要翻过子午山,然而盘查得比较松,所以也受欢迎。
对这个情况,孙沔不用了解,也十分清楚。毕竟他以前三知庆州,至少对庆州的道路比较熟悉。
但想走荔原堡道,必须得买通一些将士,于是有了姚兕手中这张纸头。
孙沔看着纸头。
宋朝不恨私货,西域那些棉布与香料玉石就算了,但西夏的马牛羊牲畜以及皮毛,宋朝也喜欢,毕竟在棉花没有普及之前,宋朝百姓也要过冬天,皮毛毡毯便成了主要御寒的物事。
但痛恨私盐,西夏运过来一万石青盐,宋朝那边也就减少了一万石盐的收入。一正一负将是双倍悬差。
不过这个私盐大家都不敢深查,很麻烦的,即便孙沔也不例外。
看了一会,孙沔放下纸头问:“某听说你与王巨走得很近?”
十分简单,相信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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