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暗黑大宋-第30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然而就在这时,富弼死了。
实际不能怪王巨,如果不是王巨刻意请了御医前去替富弼诊治,富弼早在半个月前就去世了。王巨不知道了,但就是知道了,这个理儿上谁说去?
王巨说不杀,就是不想死人,不死人,就不会引起太大的矛盾,所以尽管王巨不知道这一件富弼会病死,但还是派御医去洛阳,又诏书安慰,老富,你得多活上一段时间……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老富还是死了。这时不管富弼是不是病死的,王巨都要沾上腥气了!
老王有些不安地说:“富公怎么在这时候薨逝了?”
如果再拖上几个月,大家都知道富弼重病在身,而且王巨未回来,富弼就开始生病了,那也与王巨没有多大关系。然而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死掉,岂不恶心人?
很快就有了影响。
第三天常朝,吏部尚书李清臣说:“陛下,枢密院已经停置很久,终是不当,臣以为当派遣一官员领之。”
“李卿之言极是,王公,回去后写一道诏令,以韩缜为同知枢密院事。”
其实在史上,宋朝虽置了兵部,但还以孙固担任着同知枢密院事,是事,非是使,以表示军务开始向兵部转移,以便宰相了解军务,不会出现判断失误。
但因为吴楠之争,赵顼想让王巨回来,委婉地暗中劝说孙固致仕,导致了枢密院群龙无首。
然而王巨都回来那么久了,赵顼仍没有取缔枢密院的想法,看来确实是想保留枢密院了。
所以李清臣这个提议也不能说不妥,至少不能继续这样摇摆下去吧,不过王巨心中想到,现在韩缜将枢密院重新领手起来,那么有关军务方面,是归枢密院处理哪,还是归兵部处理哪?
要么继续象原来那样,兵部将枢密院架空,要么枢密院重新将兵部架空?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许将,许将同样是两眼茫然。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再糟糕,还有原来整个枢密院摇摆糟糕吗?
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李清臣这时候说起枢密院?
果然,李清臣又说道:“陛下,富弼薨逝了。”
只有这几个字。
不能直接弹劾王巨,因为是富弼先行发难的,而且他们来京气势汹汹,也想将王巨掐死的。不提站在国家立场的对错吧,难道富弼想掐死王巨,王巨不应当反击?
就是后面,王巨做得也很客气,进言劝赵顼加赐富弼中书令,下诏安慰,派御医亲往洛阳,替富弼治疗。
还要怎么着?
所以李清臣只说了这几个字,反而力度刚刚好。
王巨心中叹息一声,实际俺真的想拉拢这些旧党的温和派啊,看来这一回是痴心妄想了……
第775章与活人斗,与死人斗(上)
赵顼说道:“王公,王卿,张卿,你们中书草拟富弼的谥号与追赠,大伙散吧。”
说着,挥挥手,自己先行下去。
李清臣可没有寇准的胆量,一把将龙袖拉住,皇上,你别跑,咱们事儿还没说完呢。
那就散吧。
李清臣追向了王珪,问:“王公,富公薨逝,中书打算谥什么字?”
“邦直,你以为当谥何字?”
“能否是文正?”
王巨在一边呵呵乐了,古代文臣最高规格的谥号就是文正。
凭借富弼临终前所做的事,能当这个文正吗?
“子安,你笑什么?”
“可惜啊,官家没有表态有何隆重的追赠,更没有为之辍朝……”
赵顼亲自为富弼追赠,与中书商议绝对是两样的。
而且这个大臣在皇上心中地位很高,因此去世为之感到惋惜,那么皇帝往往下诏为之辍朝一天,如果更重一点,则辍朝三天。那么何谓辍朝呢,也就是这一天皇帝亲自停止听政,国家也中止朝议,以此表示对此人去世的哀悼。
就象薛向去世,因为王巨提示,赵顼终于醒悟薛向对宋朝的贡献,为之辍朝一天。
其实不止是薛向,赵顼即位后,曾为十几位功臣辍朝过。
但为什么没有为富弼辍朝?也不是赵顼看不起富弼,再怎么说,富弼终是宋朝的三朝宰相,颇有威名。主要是这个辍朝过后,再加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弄不好就会有人做文章。朝廷对富弼之死越表示隆重,后面的事儿就越多。
这是简单的心术,不用王巨去提醒的。
当然,有可能李清臣未想到,不过王巨现在说出来了,李清臣也会想到了,他立即站在哪里不知道说什么了。
“太保,你误会了。”
“邦直,这天下间不止你一个聪明人,身为国家的重臣,好好做事吧,不要再勾心斗角了,至于富公,中书不会委屈他的。”王巨说完,也就走了。
张商英却追了过来。
“太保,富公薨逝……”
“他去世了,多少会有些影响,比如刚才李尚书刻意说出来,实际意味深长。但李尚书还算是好的了。不过天觉,这与你无关,你安心地将银行司经营好吧。”王巨说道。
但富弼之死,绝对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
然而王巨又不能逢人就拉着别人的衣袖,大声说富弼之死,与我无关。
“喏。”
“银行司可以进入第三步了,你抽调出一部分钱帛,陆续拨给三司。”
何谓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第一步就是让商贾用钱帛兑换绢交。绢交得到商贾与京城百姓认可后,可以开始第二步,用绢交支付各商贾买回来的丝料。
但也不强劝,各种方式,帛,茶引,盐钞,旧交,金银则没有,同时铜币呢,这必须要限制的。让商贾们自己选择。
为什么开始不这么做?
王巨也担心哪,强行用绢交支付,说不定就会引起大家的不满,反而会破坏新交的名声。或者让他们自由选择,在没有更多人认可下,如果这些商贾都不选择,那不仅是尴尬了,说不定一下子就将绢交声誉败坏。
在这半年内,实际它是一棵很幼小的嫩苗,如果不苛护好,说不定随时就会被凄风冷雨严重地伤害。
这一步也开始执行了,应当还好吧。这些商贾八成选择了新交,余下的两成非是他们对绢交不满,而是他们本身全是商人,因为业务需要,本身就需要布帛,或者茶引盐钞。
并且陆陆续续,私人已经拿出一千万两以上的金银加入,这一千余万两不仅是银子,还有少量黄金,整相当于两千多万贯财富。其实只要他们加入了,又看到了利润,以后就会自发地维护着银行司的运行。
这才是高滔滔所说的心机,拉拢一部分权贵,减少敌人的数量……是在银行司,非是那个蒸汽机,那个想盈利,还早着呢,至少在这三年内,对这个所谓的减少敌人数量,起不了多大的帮助作用。
所以现在可以进入到第三步,将银行司印制的绢交调往三司,再由三司用绢交当铜钱,发放官员官兵的薪酬,或者调往发运司,用之和买和籴。
不过现在有一门好处,英宗交与仁宗交严重超值,所以大家以为得到了这种交子,等于是增加了薪酬,因此不会有人排斥,实际这样想是错误的,一旦发行数量庞大起来,那么各回各位,就不会再严重超值了。
但这个王巨不管的,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维护,让更多的百姓认可。
这才是真正的前提。
张商英点点头。
中书三相回到中书,商议富弼谥号与追赠。
事实也没有刻意对付一个死人,三相商议良久,追赠颇为隆重,同时谥号文忠。
富弼当不了这个正字,勉强给一个忠字吧。但文忠谥号同样隆重,它在文臣当中的谥号,尊贵程度仅次于文正!
时光很快,眨眼之间十几天过去了。
富弼之死发作。
活人来了,死人来了。
死人就是富弼,活人叫梁焘。
而且这次发作严重性远超过了王巨的预料。
梁焘同样是王巨的政敌之一,所以那次孙固攻击王巨,梁焘立即成为最大的帮凶。随后王巨远走海外,宋朝伐夏惨败,永乐城接着大败。
赵顼这才意识到王巨重要,两派中使去海外请王巨回来。
王巨在彼岸用裂车来比喻,于是赵顼将王巨的一些政敌主动外放。梁焘去了处州,贾易去了饶州,刘挚去了澧州……但实际也不算重贬,看看这些州,虽不是宋朝顶尖大州,但也算是不错的州了。如处州就是后世的浙江丽水,虽以山区为主,只是低矮的丘陵地带,经济不算落后。而且还是一个大州,辖下有六县十万户百姓!百姓温顺,非是夔峡那些凶险的场所。气候也宜人,非是酷热所在,也非是酷寒地带。
然而梁焘心中依然不平哪。
而且去了处州,他看到了一件事,让他心中更加不平。
彼岸承诺每年捐助十五万两金,或者相当于十五万两金的银子或相关财货,又挪出六个安居点,让朝廷派官员管理。朝廷为了嘉奖,默许彼岸迁徙百姓,于是彼岸又再度大肆迁徙百姓。
处州位于建州之北,建州再南下,哪里?泉州!
许多贫困百姓就顺着这条道,南下泉州,去了彼岸。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处州本来就是丘陵地带,人口越来越稠密。这不是后世,仅是越南那巴掌大的地方,就能养活近亿人口。现在的产粮有多低啦?这些赤贫百姓一起迁徙走了,反而能宽松处州的压力。
不过思考的角度不同,看法也就不同。虽然是宽松了处州人口与耕地压力,但这些赤贫百姓大规模迁徙,就伤害到了各个大主户的利益。最少他们不敢象以前那样苛刻佃户了。租子收得重,俺不租你家的地了,去彼岸!
梁焘做为一个旧派大臣,更看重这些主户乡绅,当然也会产生排斥。
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不提朝廷默许吧,以前宋朝就不禁止百姓流动的。难道梁焘冒天下之大不韪,学习唐朝的前期,强下命令,不让百姓外流?
然而越是束手无策,梁焘心中的仇恨就越深。
正好文彦博因为错杀张睦,贬知池州。
处州离杭州不算太远,而且他与文彦博还有书信往来,梁焘迅速得知。因此他写了一封信给富弼,希望富弼出面,劝说皇上,再怎么说,只是一个小商人,而文彦博做为三朝重臣,如何为了一个小商人,而“重贬”到池州呢。
确实梁焘是这么想的,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最下贱的一个群体。
这个想法……当真如此!商人当中也有好人的,而一些大地主的做法,比商人更黑心!不过千百年来就是这种观念了,实际说起来宋朝还算是好的。
那么司马家怎么有人经商?如果这么问司马光,司马光准得抽人,俺们家族是有人经商,但是什么人在经商,而且他们敢凌架于士大夫之上吗!
同时梁焘又零零碎碎地说了许多王巨的坏话。
信未到富弼手中,富弼就已进京。直到富弼羞愧地回来,才收到梁焘的信。
开始时富弼也未多想,更没有回信,而且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但是这时候又发生了两件事,重新点燃了富弼的不满。
朝廷又派李定来洛阳,调查那些随富弼进京乡绅的平时做为,其实相比于安焘所带来的乡绅,洛阳这群乡绅素质要高得多,有的乡绅在乡里名声还真的不错。
当然,这些乡绅都是有来头的,银行司是是非非不管了,可是朝廷要执行齐商税,让他们不乐意了,这才随富弼去了京城抗议。
然而以李定对旧党的仇恨,那是省怕事儿小了,不怕事儿大了,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于是在洛阳是真正的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李定这种宁肯错杀千人,不愿放过一个的做法,让富弼终于又恼火起来。
再者就是耆老会。
王巨提议下诏拆散耆老会,有许多老家伙不愿意离开洛阳。
那怎么可以呢,你们不离开洛阳,继续象以前那样时不时来一个聚会,王巨在京城那就难受了。
因此给了李定一道命令,让他“劝说”这些耆老们,速速各回故里吧,省得到时候朝廷真的按照制度来,你们就难看了。
李定于是一个个找上门,到了他嘴中,说话就更难听。干嘛,还想继续聚集,结党成群,蛊惑民心?
这些耆老们一个个来到富家诉苦水。
富弼有什么办法?
不过富弼也开始反思了,于是发现了一件事。
与朱纯无关,现在几乎就没有一个人能想到陕州背后还有着内幕,都以为是安焘闹了乌龙,因为急吼吼地想打倒王巨,替文彦博打抱不平,所以未甄别这些乡绅的真面目。
不但安焘,包括自己这几个人在内,同样也没有注意,这才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然而王巨却立即注意到了,不注意到就没有后面安排了。
这不仅得要手中有着力量,还得有高明的智慧了,智慧是好听的说法,应当是心机。
后面的发展更是心机的表现,如果王巨真象富弼回到洛阳后的那么大度,知道这些乡绅的真面目,为何没有在富弼没有进京之前,暗中通知一下,再稍稍示好,那么富弼几人无疑会改观对王巨的想法,即便还是去了京城,稍稍说几句,大家各自有一个台阶下,此事不就完美解决了。
站在富弼角度确实是这么考虑的,然而不提这是王巨有意布下的计谋,就不是有意布置的计谋,他们这群人中有了司马光,王巨会不会想“完美解决”?
但王巨没有,相反的,他选择了最激进的做法,利用这个漏洞,将自己一行人软禁在驿馆,再利用这些高利贷乡绅的丑态,将自己这几位老臣一生的光辉完全抹黑。
事后呢,王巨还假惺惺地做着好人。
这事儿,不仅王巨心机深,还十分地恶心。
也就是李定的做法,将富弼的想法引向了另一面。
于是富弼在弥留之际,回给梁焘回了一封信。
信中说,国家之所以有这些乱象,是谀佞者进,人主不闻有过,惟恶是为,所以致乱。但皇帝身边多是小人,所以忠言不得进。
又说先是王安石,后是王巨,以利诱君,因此今天上自辅臣,下及庶士,畏祸图利,习成弊风,忠词谠论,无复上达,致陛下聪明蔽塞。
特别是王巨,其手段暴厉胜过王安石十倍,比如自己这一行进京,说软禁就软禁了,古今往来,有几个权臣敢这么做?
不但手段,最可怕的是其心机。富弼将自己所想的,也写在信中。
又说,至此,大前年刺相案十之八九,可以断定是王巨的苦肉计。
而且富弼这时病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又写了一句话,那就是王巨非是王安石,弄不好就是宋朝的王莽与曹操!为何呢,因为朝中大臣上下一起被他迷惑,这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在军中的威望。
信到梁焘手中,乃是私信,然而富弼死了。
中国有一个很不好的传统,活人为小,死者为大。活着的父母亲不孝顺,但死了的父母亲,四时八季,必须祭拜……
梁焘就写了一篇奏章,以及这封信,一起递向京城,弹劾王巨,就是王巨逼死富弼的,如果富弼不遭此羞侮,不忧郁积重,如何能薨逝?
不要小看了这道奏折。
想一想蔡确之死,对另一个时空宋朝的影响吧。
而且富弼名气可比蔡确大得多了。
并且富弼最后一句话,更让王巨担心,要知道赵顼疑心病有多重?
第776章与活人斗,与死人斗(中)
“官家的态度是留中不发。”王巨说。
“这也不是解决办法。”韩韫道。
留中不发,也不能保密,只要传将出去,还有许多有声望的老家伙活着,就是京官当中,因为富弼脾气比较温和,支持富弼的官员同样不少。
但好在这是富弼弥留之际写的信,可能那时富弼脑子病得有些不清不楚,想不到梁焘会将这封信公布于众,因此打击面太大了。
比如王珪,你能说他不作为,也能说他是三旨宰相,但能说他是奸邪么?
他也不是新党派。
所以老王得知这封信后,同样气得牙直咬。
然而问题不在于梁焘,仅凭梁焘是翻不起来大风大浪的,其根本还是富弼。但问题的问题是富弼死了,即便诸葛亮在世,也拿一个死人没办法了。
王巨慨叹道:“我这次回来,在我想法中,最大的敌人可能是文彦博,也可能是司马光,万万没想到却是富弼。”
“听说富公是一个不错的大臣。”
“正因为他名声太好了,事态才会严重。”
“他怎能这么说呢。”韩韫不服气地问。就算王巨有心机吧,有几个顶尖大臣没有心机,象老王真是老好人吗?
然而不能说王巨乃是曹操王莽。
王巨说道:“韩兄,实际这件事说起来更复杂,比如富弼,他不想宋朝好吗,司马光,他不想宋朝好吗?也想的。问题出在哪儿?看看司马光想法就知道了,他们这一派系的想法就是尊卑有序,这样国家就安定了。但这样尊者高兴了,卑者怎么办?”
“各有各的办法,比如占城的婆罗门教种姓制度,你生下来就是高贵的,你生下来就是低贱的,那还说什么呢?中国也有,比如南北朝时的九品中正制度,即便刘裕做了皇帝,还不得不对那些门阀低下脑袋。这个制度一直延伸到唐朝……直到我朝才稍稍好一点。特别是几位祖宗吼出齐人,不管是真齐人,还是假齐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
“至少相比于前朝前代,我朝给了卑者更多的生机与尊严。然而随着我朝统治时久,各权贵通过恩荫与联亲得以稳固,因此他们的想法是在复古,是在倒退。虽然他们不至于想恢复南北朝的门阀制度,也知道想要国家稳定,必须让出一部分生存的空间,给广大的平民百姓。可这个让,各有各的看法,比如范纯仁可能会让得更多一点,司马光可能让得更少一点,甚至都不喜贩夫走卒穿罗袜。难道贩夫走卒穿罗袜,天就塌了?对于司马光来说,天就塌了,因为这样一来,卑贱的小民,就能渐渐挑战权贵的地位!”
“或者说浅显一点,司马光认为这个国家是皇帝与诸权贵的,老百姓不让他们大规模饿死就行了,但政治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也就是文彦博所说的,与士大夫治天下,也就是国家必须要为皇帝与各精英服务,所以得考虑精英的利益与感受。”
“王介甫则认为这个国家是由皇帝带领的一个超级大家,先国后家,所有人必须为国家服务,国家富裕强盛了,才是所有人利益的最大保障,才能谈各个利益的分配。所以才了变法的种种,尽管有种种弊病,先将国家赤字填补,国库充盈再说。”
“而我呢,则认为这个国家是所有百姓的,包括皇帝也只是一个管理者,非是统治者,所以国家必须为所有人服务。是所有人,而不是少数的权贵。虽然我也默认国家必须由精英来管理,但那是管理,不是统治百姓奴役百姓。国家只有做到这一步,各阶层的百姓才不会产生严重的不公,国家才能强盛永存。”
“正是这三者的出发点不同,三者的做法也不同,或者说,某种意义上,我与新党更相近,也走得更近。”
当然,这些话只有他们两人在背下里说一说,不敢公开说的。
什么,皇帝只是一个管理者,赵顼还不马上用鞋子将王巨活活拍死!
但这些思想,又远比王巨所说的更复杂,许多方面现在王巨也没有想清楚,或者某一天他去了彼岸,不需要再象现在这么勾心斗角了,才能想清楚一个大约,说不定还能写上两本书……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啊,”王巨苦闷地一摊手说道。但他心中很是憋气,前面得知,后面一拂衣袖,就离开中书回家了。
外面天气阴沉,王巨又说道:“走,去银行司看一看。”
也不是一定要去银行司,只是想让韩韫陪他出去散一散心。
王巨与韩韫带着王紫川兄弟,便衣打扮,去了银行司。
来到汴水河畔,天空中开始飘起蒙蒙雾雨,不过汴水两岸却是一片繁荣景象,大船不得入城的,但有许多小船装着货物由东水门的水门直接驶入城中,泊在河岸边,又有许多丁壮在卸着船上的货物,又因为合力将一些笨重的货物抬上岸,大伙儿喊着号子,颇是热闹。
“真是繁华啊,”王巨感慨地说了一句。
实际彼岸有几个城市现在发展得也不错,不过想达到东京城这种繁荣,还不知道得到那一年了。
韩韫小心地说道:“太保,实际我以为不用担忧,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
何必烦恼呢,大不了再退回彼岸就是了。
“韩兄,你不懂,你知道官家生的是什么病吗?”
“不知道。”
“是风疾,我在呢,也许官家还会产生一些想法,说不定真的象富弼所说的那样,做了曹操的什么,但我一走,西夏不提了,银行司马上因为种种情况,迅速垮台。不提损失了,那么官家在悔恨中,说不定就会驾……崩。但宫中的太后对变法有什么看法,你是懂的。或者等未来人君,那时候我也快老了,那会再回来?那么这片繁荣景象,不用多久,则成为一片瓦砾。如果换成你,舍不舍得让它在几十年后,成为一片瓦砾。”
韩韫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现在宋朝确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王巨一撤,几十年后京城会不会成瓦砾不知道,但宋朝可以说从此正式走下坡路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默然。
毕竟韩韫与陶青他们不同,一直在陕西或京城活动,至少对这方土地感情更深。
两人看着汴水,久久的沉默,忽然一个过路的百姓走过来问:“是太保吗?”
“嗯。”
“太保,在下着雨呢。”那人说道。
“我是看一看,顺便想一下事情,雨小,不碍事。”王巨温和地说道。
“那怎么行,”那人一下子上前,将油布雨伞放在王巨头顶上。
“那你不淋着了吗?”王巨开玩笑地说。
“太保,你为大宋遮风蔽雨,小民们无以回报,今天让小民替太保遮一遮风雨。”此人憨厚地说道。
“咦,你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营生?”王巨讶然道,能认识他的百姓有之,王巨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人这一句话说得太肉麻了。
“小民小张贵,在京城做一些小生意,刚才来汴水准备进一点货,没想到看到太保站在这里。”这个叫张贵的人很激动地说着。
这时岸边还有许多劳动的百姓,听到太保二字,一起抬起头。
又有人认出来了:“是太保唉。”
于是十余人围了上来。
不能再呆下去了,王巨对张贵说道:“张贵,这些小风小雨,某不用避之。不过大宋的风风雨雨,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啊,我是遮不住的,必须大家一起来打伞,才将蔽着整个大宋的风雨。”
当然,张贵是听不出来话外之音了。
“不过张贵你的好心,某感谢了。”王巨说着,重新翻身上马,前去银行司。
“太保,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韩韫在马背上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么?未必!人心是可以蛊惑的。张贵之所以替我打伞,多半还是因为我取缔了市易法,让他们这些小商贩们有了更多的生机。可能现在的底层百姓对我更支持些,但他们力量有限啊。”
宋朝到今天这一步,政治确实出现了问题,不过王巨也想得有些悲观了。
来到银行司。
王巨问张商英:“天觉,各地行务情况如何,还有各地金银价波动如何?”
“太保,还是有影响的,比如南方相对而言,金银价比较低,所以大多数商贾尽管用了汇票,回去后换回绢交,立即购置商货,甚至大交比面额还要低一点,这个不要紧,反而利于了绢交走向民间。”
“嗯。”王巨点点头。
总之,这一回银行司之复杂,恐怕在另一个时空都罕见到。
首先它体量庞大,不象欧洲工业革命初期那些银行,能有多少经济?
其次它推出的时间正是熙宁变法之后,政局是党同伐异,任何缺陷都会被放大到极致。甚至还没有开始,都闹将起来了。
最后就是作为本金的金银与铜币皆严重不足。
不过如果经营好了,赵顼所担心的缺少理财之人,以后就不会再缺乏了,银行司与更庞大的发运司就是最好的理财大臣磨砺之所。
然而开始时,是很困难的。
不要以为彼岸执行了,彼岸正式执行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两处情况各自不相同。在彼岸,王巨下一道命令,谁敢不从?那象在宋朝这般艰辛。
张商英又说道:“我担心的就是京东路一些地区。京东路一向金银价比较高,虽因太保下令,各地区取消金银进城税务,南北金银价悬差减少,不过京城路金价与银价仍比其他地区要高很多。所以一些商贾刻意持着钱帛兑现绢交,再到京东路的行务兑现金银。有的行务金银本金储量已经减半……但从市面上还没有看出金银价有巨大的波动。”
但也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不要以为仅是京东路,如果出现反复兑现的情况,说不定这些准备的本金金银,仅是京城路就会被消耗一半。
如果那样,银行司就凶险了。
王巨沉思。
另一名堂吏则说道:“太保,以小的之见,何不将金银绢交与铜币一起联系在一起,不然眼下有麻烦,明年还有麻烦。”
“明年会有什么麻烦?”
“明年各行务兑现绢交,可是绢交与金银联系的,各地金银价有着差异,就象现在京城英宗交相当于十五文钱,实际它就是十五文,那么到时候兑现借贷怎么办?”
这似乎也是一个问题。
如今各州行务是没有兑现业务的,要么负责绢交与金银或汇票之间的兑现,但不接办用钱帛兑现绢交的业务。
然而也不代表着他们会清闲着。
在这几个月内,必须要熟悉银行司的运作,不仅有彼岸过来的经济人讲授,宋朝这边的官吏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毕竟两边情况不一样。
也不能说宋朝这边的官吏一无是处,多年的邮驿司与飞钱司,也磨砺了一些人才。
如果是好的意见,还可以反馈到银行司来,也就是反馈到张商英手中,再由张商英根据情况,或者与王巨协商,增置于全国各个行务的规章制度里面。
经过这几个月培训,明年正式开业后,就不会出现大的失误。
另外一条,就是辨别金银。
嗯……它同样重要。
银行司用金银做本金,但这个本金是随时可以兑现的,大不了银行司与各行务,多收一些手续费用。
一旦落实,信誉能维持住,即便是这个手续费,商贾也不愿意交的,反正是货币了,并且是容易携带的货币,何必非要换成金银?
但肯定有少数商贾不放心,或者朝廷有了重大变动,让大家担心,那么就会换成金银,带回家中。
可这些金银有两个去处,第一个去处是立即铸成金银器,银行司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一旦铸成金银器,再也收不回来了。
还有一个,就是收藏,或者当成准货币流通,对于这一条,银行司并不会排斥,不过为了银行司与行务本金充足,因此王巨制订了那个兑现手续费,兑金银回去,则征收百分之三的手续费。如果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