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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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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小心了。

他额了额头,算是打过招呼。

各部司转过后,王巨开始正式工作,但开始做事仍是很小心的。后来王巨发现也就那么一回事,于是对老王、蔡确、张璪说,两广、福建、云南、交趾这五路的公务交给我处理吧。

还有谁比王巨对这个五路熟悉的?

也不过如此了,似乎又恢复到了他以前在军器监那种默默做事,但不说话的辰光。

就连吕公著心里面也在想,这小子并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哪……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一天,王巨突然对蔡确与张璪说道:“乡间有一户人家,持有水碾一座,替百姓碾麦,每年可得工钱两百贯。仍此人尤嫌不足,于是向百姓直接购麦碾粉,又将粉加工成面饼出售,结果除去大量工钱,贩卖成本外,每年只得五十贯。于是他第二年又只替百姓碾面粉了,乡邻皆讥之。对乎?”

蔡确道:“子安,你想说什么?”

如果按照这个小故事,这个水碾坊主做法是正确的,做错了,难道继续错下去。因此好笑的不是这个坊主,而是乡邻。

但王巨冒然说出这个话,肯定大有深意。

“蔡公,张公,你们认为朝廷置市易司后,与原来的南方九路发运司周转,那一个朝廷受益更大,那一个扰民更轻?”

市易司一年抛除各项开支,包括牙吏的薪酬外,纯收入是一百多万贯。

这也不是小收入了,想当初一个榷茶,从吕夷简再到韩琦,数次折腾,最后朝廷才获益一百来万贯。直到王安石对蜀茶进行了更严厉的专榷制度,收入才激增起来。

但这是朝廷大买办,看看后世的电信、联通、中石油、中石化吧,这么折腾,才获益一百来万贯,值得吗?

“其实原来南方九路发运司的收益,远远超过了市易司,只是前者是隐形的,但认真去盘查账目,还是能盘查出来。”

如今三司使李承之也是一个干吏,宋朝大臣韩亿、吕夷简与范仲淹的后代算是最有出息的了。然而还有一个人,李迪,李迪的几个子侄李柬之、李肃之、李承之、李及之,皆可以称为一方名臣。

而且李承之也是变法派一方的大臣,先是主持条例司,后是担任都检正,并且多次临时差遣到各地察看变法情况,也参与了各项变法的决策。但因为弹劾杨蟠,王安石“包庇”,两人最终产生了龌龊。因此与张载一样,虽属于变法派,但不属于王安石派……

所以王巨即将提出的提议,在三司那边不存在任何问题。

然而得说服眼前这二人,不然会让变法派产生一种想法,这小子干嘛废除市易法,难道更改主张,对变法下手不成?

但这两个人当中,蔡确问题不大,主要就是张璪,他与王安石很亲近的。

反正这摊子事乱的……

果然,张璪听后有些不喜,说:“朝廷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来更改法令,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张公,你认为朝廷当真是安定下来?如是这样,为何我回京发生了这么多事?张公,你也被许多人弹劾了吧。”

张璪还是不认可,心想,之所以如此,是你确实在南方杀了许多人,又是因为军功进入东府,所以许多人不满。

“张公,”王巨不管他怎么想,继续道:“不是安定,而是潜伏,但这股力量仍然存在……人无远忧,必有近患哪。”

王珪在边上说道:“王子安,莫要多说,我这就对三司招呼一声,让他们核计一下。”

其实对这个市易法,王巨乃是最反感的。

当然,它毛收入远不止一百万来贯,主要是由于官府大买办,造成巨大的浪费,还有一些官吏又从中贪墨,因此到了朝廷口袋变得很少很少了。

于其这样,为何还不取缔之?

况且它严重的干涉到了市场经济,从客观的经济角度分析,非是进步,而是一次严重的倒退。

然而王巨今天冒然说出这番话,可不仅是为了取缔市易法,还有,为了拯救一个人。

那就是薛向。

薛向被贬到颍州,但他心中不服气哪。我这不是想国家好吗,哪里做错了?因此就说了一些牢骚话,然而颍州离京城很近,这些牢骚话便传到御史台。

李定听到后,想了一想,认为不过是一些牢骚话,有何大惊小怪的,便没有作声。然而御史满中行不服气,上书说薛向近以怀姦反复,妄沮有司,罢枢密院,黜守颍州。责命已行,曾不知惧,偃然自若,乞重加贬窜。

再加上李定这两年得罪了许多人,一些士大夫落井下石,由是赵顼下诏,将薛向再次贬到随州,同样是知州,性质是两样的,颍州就在京畿,虽不是一路首州,但与陈州、亳州等一样十分重要,随州在哪儿了,荆湖北路,湖北!

又诏李定坐情而不纠弹,落一官,知河阳府。

李定的啥,王巨不是太在意。但薛向仅是知随州,若大的人才太可惜了。

但这个人不大好救……利害关系太多。

老王发话了,张璪也没有作声。

但这个账目比较难以盘查的,就在这天,赵顼将王巨召到延和殿。

赵顼先是问:“王卿,到了中书,可适应否?”

“臣初入中书,一切陌生,勉强为之吧。”

“最近有人弹劾你那个傔客韩韫,说他以前一直逗留京城,鬼鬼祟祟。”

刺相案和稀泥和掉了,但民间还有许多议论声。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愚弄的,大多数议论声对文彦博不利,但还有一些人坚持认为是王臣使的苦肉计,其中韩韫在里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然后打听之下,韩韫以前种种也浮出水面,因此也有了一些弹劾,仅是一个门客,这几个弹劾无关痛痒,不过是赵顼顺便问一问。

其实赵顼召王巨进宫,还是因为王巨太安静了。

王巨答道:“陛下,臣家中是养了一些侍从与傔客。”

这太正常了,朝廷还刻意给高官发放豢养傔客的费用呢。

“臣南下时,几个傔客多带到南方,后来各自有各自的任务,有的去了海外寻找矿藏,还有延州几个商户也成立了一支船队,臣同样在里面投放了一些契股。陛下,非是与国内百姓争利,不碍朝廷制度吧。”

“不碍,不碍,不过王卿,你们几家手中有多少船只?”赵顼忍着笑问,对于这个,他真的很好奇哎。

“陛下,不少。”

“究竟多少?”

“很多。”

“究竟几多?”

王巨额头冒冷汗,这是你做皇帝关心的吗?

“百艘以上。”

“啧啧。”

“陛下,但那些收入,都让臣投到南方军费当中了。”

“私商啊……私商。”赵顼终于呵呵乐了起来,因为他感到抓住了王巨把柄,你们几家船队也参与走私了。

“这个,这个,陛下,没办法啊,因为我胁迫,这些年,那些海客几乎将大部分盈利捐助出来,不配合他们,必然会被排挤出去。”但这个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了,王巨扭回正题道:“臣回京前,又将几个傔客留在云南路,配合章质夫。”

“嗯。”

其实说开了也无所谓,不就是走了一年私吗,况且以前那些海商捐助了多少钱帛,主动地交纳了多少税务?

而且王巨在中间参了一脚,大家伙心中都是清楚的,只不过不知道王巨究竟有多少船只罢了。

现在王巨主动的“坦白从宽”,反而让赵顼感到满意。不过究竟这个百艘以上,是上多少哉?不行,看来朕得让姑姑探探这小子的究竟。

王巨自然不知道赵顼将主意打到赵念奴身上了,继续说道:“至于韩韫,则另有用途,当初是为了烧酒作坊,后来捐给了朝廷,但韩韫还负责着另一件事,就是收购贺兰砚,此举可能会成功,可能会失败,若是成功,将会使朝廷能轻松地击败西夏。”

这也是瞒不了的,如果朝廷认真查,一查就查出来了,因此王巨大大方方地将它公开。

“成吗?”

“不知道,可能会成吧,毕竟西夏经济太弱小了。至于那些弹劾,我只说一句,臣未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对了,说到韩韫,臣想说一件事。”

“说。”

“小者是臣,大者是陛下,想要做事,就必须要用人,用好人。决策正确,再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事情就能做好了。就象章质夫与章子厚,质夫长在军事,子厚长在政治。将章子厚放在西北边陲,统领数十万大军,平灭西夏强敌,未免太过勉强,然而换章质夫来,则没有任何问题。但将章质夫放在中书,处理国家千机万务,也有些勉强,但换章子厚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赵顼未置是否,这两人与王巨关系太密切了。

“再如薛向……”

“薛向?”赵顼立即变得不高兴了。

第719章双雕

“陛下,在臣心中,以军事较论,如今大宋当以章质夫为翘楚,若是性格温和,教化育人,淡泊名利,心怀天下,无疑是臣的恩师。但若以清廉爱民,则无人能超过范尧夫。不过若论理财,薛师正则为第一。”

王巨说的这四个翘楚很有意思,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路人甲,一个是对王巨略有排斥的政敌,因此赵顼听后不由笑了一笑,又说:“军事上章质夫不及你。”

“非也,郭公南征之前,世人皆以为郭公是我大宋罕见的大将之才,实际论大将之才,郭公未必能及燕达、刘昌祚、苗授、高永能等人,只是郭公时运比这几将好,于是很早得以进入西府,而这数将不过是一路兵马都部署或兵马副总管,或者一个军事中小州知州。章质夫也是如此,陛下有没有给他发挥的时机?或者说将李靖藏在深闺大院里,谁人能看出李靖的军事才能?”

其实在王巨心中,就是郭成等小将成长起来,也比郭逵厉害。

“章质夫……”

“陛下,马上你就能看到了,他在云南路会做得比臣还要出色,而且三四年,四五年后,陛下若有意西方,此人将是陛下的栋梁大将,国之猛虎。”

“章惇也不错啊。”

“他是不错,但长在政治,军事上不及章质夫。”

“王卿,南方传来奏报,说是真腊有一个叫赫萨跋摩三世……这些南方小国家名字怎么如此奇怪?”这是军报,送东了西府,王巨暂时还没有听说。

“并不奇怪,南方这些小国家受天竺梵语影响,跋摩意思就是天王与国王,与名字无关,赫萨是姓,既然叫赫萨三世,说明他有两代祖先曾担任过真腊国王。陛下呼赫萨三世即可了。”

“原来如此,赫萨三世打败了以前的真腊国王乌迭蒂耶二世,成了真腊的新国王,然后出兵攻打占城,差一点让占城又再度灭国。占城向章惇求救,章卿亲自率领五千骑兵,扑到占城王都下,与真腊军队相遇,一役便将真腊大军击败,章卿禀奏说是此役杀死了四千多名真腊战士,还抓获了五千余人。占城国王为了表示感谢,又再度带着属下进京。”

其实没那么简单,真腊入侵占城,占城向章惇求救。

但王巨平定大理后,陆续地裁减了许多土军,这也是必然,以后不会再发起灭国之战了,用不着养那么多军队,那可都是钱哎。不过还留下许多精锐的军队,但多在大理,继续由章楶率领着镇压局部地区的叛乱,还要准备用兵腾冲。

只有少数返回广南继续镇守本土外,又有一部分放在了自杞罗殿地区,防范“西南夷”。余下的就在章惇手中了。

不过章惇要经营长山地区,还有一部分流窜的交趾百姓到处烧杀抢掠,也要分兵搜捕镇压,所以他手中的兵力并不足,于是只好写信用快马向章楶请求支援。

章楶回信让章惇先行将占城稳住,答应出兵,好使两国各有损伤,最后宋朝才易出军一举定乾坤,而且不会产生太大的伤亡。章惇便采纳了此策,占城听说宋朝答应出军,上下都有了决战的勇气,因此真腊一直没有将占城王都攻破。最后章惇才率领着从云南路调过来的五千骑兵,一役定胜负。实际就是不稳住,云南路的骑兵也要这时候才能到达。

因此实际情况是章惇一开始也感到为难,不易救,就是救了也害怕带来大量伤亡,那么自己就悲催了,宋朝在武功上最弱,但却是最输不起的朝代……

另外就是占城险之又险,差一点又要亡国了,并不是象章惇奏疏上所写的那么简单,那么从容。

这个王巨当然不知道了,他说道:“陛下,交趾等南方国家易征乎?”

“似乎比西夏容易征服?”

王巨摇了摇头:“不是,如那样,臣就会占领占城国了。不过与西夏相比,想征服难,但想打败却比较容易。这些地区难就难在地形,地形复杂,百姓愚昧,生性也比较凶悍,所以不易治理。不过与西夏相比,他们总体文明落后,器甲远不及我大宋与西夏精良,体格比较小,战斗力差,相互缺少配合。因此想征服占领非常困难,但只要找到正确的办法,想打败他们却非常容易。”

然后王巨又分析了辽国、西夏、大理、占城真腊,以及彼岸更落后的土著人小国家或小部族的不同情况。

不要以为拿下交趾与大理,就能轻易灭掉西夏了。

章惇这一战虽胜利了,但不代表着他能做三军主帅,打败西夏。

这就是章惇与章楶的区别。

不过若是摸不清具体情况,冒然出兵,就是元蒙的无敌军队,弄不好也会吃大亏。

王巨不会说元蒙铁军,而是说了唐朝铁军。

其实王巨说了这么多,那是大有深意的……

知己知彼,也未必百战百胜,也许宋朝对占城、真腊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能做到百战百胜,然而对付西夏就未必能百战百胜了,更不要说完全性的占领!

王巨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又将话题转回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然而不仅是将,其他各方面的人才亦是如此。变法为何,无非是改变大宋积贫积弱的局面。那么理财是何等重要?”

赵顼沉吟。

“陛下,薛公究竟做了什么?也就是陈向提议让京畿界百姓也执行养马法,薛公未细察,便向陛下进劝,陛下下诏。随后薛公觉得不妥,但诏令是他向陛下进劝才通过的,故此抹不下面子,便想出了一个不好的办法,蛊劝其他大臣向陛下进谏,然后一鼓作气,再将这道诏令取缔。虽然略失大臣之仪,但也不是特别大的错误。那个人不犯错?萧何还故意在汉高祖面前犯错误呢(刘邦亲征,让萧何与吕后留守关中,萧何趁机强占民田良宅美妹,刘邦回来后百姓告状,刘邦听后反而很高兴,认为萧何不会谋反,不养名了那来的谋反之心)”

“萧何那厮……王卿,朕非是汉高祖。”

“做皇帝的都差不多,彼此彼此,”当然,这是王巨在心中说的。

这样劝了一劝,赵顼对薛向的愤怒终于减轻了许多,因此又说:“王卿,你以为薛向能胜任何职?”

现在三司使李承之在理财的本领上虽不及薛向,但也是一等一的良臣,不可能为了薛向,将李承之弄下去,让薛向重新担任三司使。

“其实在前几天,臣就与中书在商议一件事。”王巨将他在中书里商议的事儿说了一遍。

“取缔市易法?”

“陛下,稍等几天,三司统计出来后,陛下就知道了。”

“王卿,你可知道市易法不仅是理财,还有平抑物价之功。”

“臣如何不知道?但也要看是什么样的物价去需要平抑。”

“什么样?”

“关系到百姓的基本生存,小者就是柴米油盐,大者就是衣食住行,不求每天都要食肉,但能吃饱,不求有美宅,但要有一个遮风蔽雨之所,不求穿美精美的绫罗绸缎,但在冬天里能有足够的厚实衣服,柴炭保暖御寒。如果人人都能实现这一点,那么还有几个百姓愿意冒着砍头的危险去谋反作乱?天下太平矣。然而那些高档的绸缎,奢侈的宝石香料,还有,臣的烧酒,管它们卖得有多贵,会威胁到国家安全吗?不能真的以一片落叶就以为秋天到来了,春夏也同样有少量落叶。”

“不能以点代面是吧。”

“陛下也看过臣著的数学书?”王巨有些讶然道。

“看过。”

“不过反之,也不能以一秋代表着所有的叶子,秋天到来,照样有许多树木蓊葱茂盛,因此不能以一个大臣在某一方面有所特长,就以为他能主持所有军政财的国务,臣说治理国家,决策得当,再将合适的人才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天下就能大治了。同样的道理,天下商品不计其数,有的需要控制调节,有的则不需要控制调节,仅是民生方面的物资调控,难道发运司做不到吗?”

“这是其一,其二臣南行侥幸也算成功,广南西路西部地区,大理与交趾陆续拿下,但就是现在,也不意味着就能真正治理了,因此不仅需要章子厚章质夫在两路文治武功,还需要将它们融入到整个大宋当中。以臣之意,朝廷必须重置发运司,非是原来的南方九路,而是两浙路、福建路、江南两路、淮南两路、荆湖两路,广南两路,另加上云南路与交趾路,一共调济十二路,那么不仅替朝廷节约新开疆土的成本,也利于它们与大宋融合。但这样,能胜任的官员,只有薛公一人。”

“一箭双雕啊。”

“臣与薛公素无往来。”

足够了。

如果是其他人,还能说有私心,但保荐薛向,能说是私心么?

“让朕再考虑考虑。”赵顼走了几步,又说道:“朕在想张载所著的《的一》,人性是恶的吗?”

“恩师所说的意思也不是指人性是恶的,就象臣,是好人吗?不是好人。但能说臣是坏人吗?也不能说臣是坏人。人性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不过总体而言,人性是偏向强壮自身的,也就是自私的一面。但也不能说它就是恶的,自私能带来许多不好的后面,但也是进步的源泉。就象陛下,想要大宋变得富强,社稷长存,这也是自私的一种,只是比较高尚的自私,正是有了这个自私,陛下才会奋发向上。”

“不管怎么说,总体是偏向恶的一面了。”

“如果这样分析,也能称为偏向恶的一面,因此人道是损不足而补有余,这是兼并产生的主要原因。”

“那么做为国家,如何调控?”

实际就是国家的律法与税务、政策,得针对各个豪强,而非是原来儒家学说中的尊尊。

不过在王巨进劝下,张载写得很隐晦,不然就会引起巨大争议了。

王巨想了一想,苦恼地说:“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臣在庆州尝试过一回,对善户、孝子、烈士进行免税政策,并且刻意划分了善户,以此奖励大家行善积德。虽在庆州略略有些成功,但推广到全国则不行。”

“为何?”

“陛下,庆州相对来说,比较贫困。三等以上户很少,三等以上户拿出十贯做善事,善户了,免税了,也值得了。如是家产万贯,就是拿出一百贯,算不算做善事?”

赵顼听明白了。

因为宋朝税务不是照顾贫困百姓,相反的,是照顾了豪强,甚至豪强士大夫行商,都不用交纳商税。因此这个免税刺激他们行善的作用不大。

不是宋朝所有有钱人都是为富不仁的,也有不少富绅豪强不停地做着好人好事,但这些人的数量远不及那些贪婪的豪强。

其实就是用税赋来解决,也不能完全起作用。简单的例子,美帝为了刺激富人行善,用了捐助免税的政策。当然,不能说一点作用都不起,可资源还是向少数人集中,各个城市仍有许多睡地铁公园的流浪汉,就连总统多数时候都成了财阀的代言人。故此王巨才说过一句话,就是真正的齐人,都未必是齐人!

不过有了这些政策调控,比没有好,至少或多或少能阻止社会矛盾迅速激化,国家也会更长远一点。

然而对于现在的宋朝,想要用政策强行调控,会是无比的困难。别的不说,就是一个齐商税,都不能做到,如何调节。除非将宋朝彻底推翻,然后从头开始重建。那可能么?

因此看上去,这只是张载的一个美好愿望。

但真是美好的愿望?

第720章王遍天下

在宋朝是无法执行了。但宋朝之外呢?彼岸就有了治理的依据。

虽在宋朝无法执行,但宋朝之后呢?

这两条才是王巨所需要的,只是张载都没有想那么远……

…………

“这个市易法早就应当废除了,”韩韫说道。

“立难,废更难,看吧。”王巨说道。

王巨到中书有一个来月了,很安静,安静得赵顼都觉得奇怪。

你在军器监还有一个安静地说法,但到了中书,是参知政事,位极人臣,怎么也安静了?

但真不安静了,马上吵吧。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虽然朝堂没什么动静,其实都在等三司的统计呢。如果李承之统计出来,王巨说法是错误的,那就不能废除市易法了,吵也没有什么用。一旦统计出来,王巨说法是正确的,那才热闹呢。

最后歪楼还不知道歪到法兰西,还是英格兰去了……

“先当是放一个风吧。”王巨说道,在他心中,不但市易法,保马法、青苗法、宽剩钱、手实法,一起得废掉。也就是去掉熙宁变法中不好的一面,保留其精华。

那么就算以后还是高滔滔上台,司马光重新上位,都不易再搞什么激进的动作。

但是想要实现,真的很难。

两人正说着话,门房进来禀报:“少保,中书礼房检正王震王子发要拜见少保。”

“王震来干嘛?”

王巨略有些不满地说。

他不满的非是王震本人,而是他的家世……好大一片王。

宋朝论满门权贵,无疑是一吕二韩,后来还要加一个范,李家不算,李承之兄弟虽然皆是一代良臣,但无一人担任过两府宰执。

然而还有一个盛极一时的顶级门阀。

宋朝有三条祖宗家法,不杀士大夫,永不加赋,善待柴家后人。别当真……看看柴荣的几个儿子遭遇吧。

柴宗训死得不明不白,但还有一个人碍着赵匡胤的事了,那就是柴荣与赵匡义的岳父符彦卿,因此让赵普授意王祜知大名府,许以便宜行事,用心就是除掉符彦卿,事成许以相位。但王祜以全家性命担保,符彦卿并无反意,当然王祜的相位也落空了,被贬知襄州。临行前,他于其宅院内植槐树三棵,说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

真说中了,其子王旦担任了十余年首相!

这便是宋朝有名的三槐王世。但不止是王旦,还有王懿、王旭,一个知过袁州,一个知过应天府。若此,也不会让王巨惊讶。这是第二代,第三代来了,从三人变成了九人,包括鼎鼎大名的王素。

到了第四代,膨胀成二十八人,第五代变成了六十八人,包括这个王震。第二代没有人在人世了,但第三代还有极个别人活着,第四代第五代活着的人更多。

要命的是王家这些后人,一大半成了官员。更要命的是更加庞大的第六代又上来了,有的已经踏上仕途。

仅是一个王家,就产生了上百名官员。王巨听后叹惜一声,这样发展下去,是想王遍天下啊……

这样壮观的场面,让宋朝百姓感到万分艳羡,但王巨听到后,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然后他又立即查了一下官员数量。

熙宁初他就建议过裁控官员数量,包括缩小恩荫名额,减少科举进士名额。

但在中书这一查,熙宁初恩荫与科举名额确实在减少,一度造成进士更贵。然而仅是过了几年,从他到泉州,无论科举名额还是恩荫名额,又重新放开。特别是这次秋祭,一下子就恩荫了一千多人。

为什么王家有那么多官员,不是所有人都因为考中进士为官的,正是这个苦逼的恩荫制度。一个首相弄不好就能恩荫十几个后人……所以王家的官员数量才变得无比的吓人。

然后王巨再对比,与熙宁初相比,宋朝官员未减反增,又增加了两千多人。

王巨看后,放下卷宗,久久无语,能说什么?话说三遍如烂草,再说下去,未必起作用,而且会更招人恨,夺人前程,如杀人父母!

正是这个王遍天下,连带着王巨对王震都略略产生了排斥。

王巨又说道:“田翁翁,你对他说,我身为朝廷副执,不便私下见客,再说,同为中书官员,有什么不能在中书说的。”

“好来,”老门房走出去,但一会又回来了:“少保,他说有要事,必须见到你。”

王巨没好气地说:“让他进来。”

王震带了进来。

“王子长,这就不好了吧。”王巨未等他见礼,便不客气道。

“王公,下官也知道不好,但这件事真的必须在私下里通知王公。”

“什么事?”

“你看这道奏疏。”

这更不好了,地方上递到中书的文奏能随随便便带出来吗?王巨要发作,不过想了一想,还是打开来看。

是海南岛同送来的奏折。

海南岛在宋朝算是最苦逼的地方,因此每每迁派官员都让朝廷头痛万分。如果派出的官员没有能力,弄不好就会出乱子。派出的官员有能力,则不愿意前往。

因此前任琼州知州俞碱生生在琼州担任了六年知州,朝廷无人替代,直到今年春天,老俞去世了。朝廷没办法,只好将朱初平派往海南担任琼管体量安抚使兼琼州知州。

然而朱初平到了海南岛后,看到了许多恶习,忍不住上书,也就是王巨手中的这篇奏疏。

海南岛也有盐场,可民少盐多,经常盐卖不掉,于是上面下令让各州军强行摊派,负责的典吏没办法,只好赔本出售,然而账目亏空了,只好让各个典吏来补偿。这让典吏们还活不活了?

海南四州薄书不整,多是黎蛮,也没办法整,可朝廷要摊派青苗贷,于是各州官员乱书一气,或书手妄增税苗,或以误税拨入书手户下,或代纳之弊未去,或户名二三,然后催科的胥吏拿着这份名单下去放贷收贷,好了,又开始乱套了。

海南黎峒本来是共产主义,共耕分收,但随着宋朝对广南的治理,许多汉人百姓迁徙到海南生活,然后这些汉人就想着法子侵占黎蛮的田地。黎人也不乐意,因此便打官司,但官府是向着汉人的(能征到税……),往往反过来会以生事为名抓捕黎人,黎人更不高兴了,俺们讲道理讲不清楚,就拨刀子拼命吧。朱初平便请求朝廷派官员来专门处理各州田地纠纷,再从汉人移民中挑选少壮之人,籍成保甲,用此来震慑黎蛮,恩威兼治,好使海南安静。

海南四州在海外,道路不通,百姓贫苦,朝廷让百姓出役钱,百姓拿不出来,于是有许多人逃向黎峒避役钱。对此朱初平也没有好办法,只好说,四州还有七千二百余贯宽剩钱,请朝廷恩准不用上交这个宽剩钱,而是留下来充当四州军官员接送费用(公使钱),用此来节约海南的支出,稍稍减轻百姓负担……

盐多民少,盐场不管,依然役使着大量亭户,可盐场是亏空的,因此亭户也苦逼了,因此朱初平希望朝廷核实销量,适度的减少,那么也减少了亭户负担。

朱崖军地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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