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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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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后面会有什么麻烦,眼下这一关必须得过去。

“杀……杀!”

王巨看着外面,不久低吼了两个字,果断地打出一个手势。

…………

几十名兵盗继续在奔跑,不过速度都慢了下来。

可怜的寨民仓皇失措,都不知道怎么跑了,但终是逃到山下,稍稍杀几十个即可,他们目标主要还是这几百石青盐,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有其他更昂贵的物事。

西夏物产贫瘠,但不是一无是处,如牧畜、皮毛、毡毯、药材,特别是甘州所产的大黄,以及青盐。还有从回鹘人哪里得到的珠宝、绒棉、乳香、安息等物事,以及西夏自己生产的夏国剑,与良弓。市场上一张西夏良弓价值数百缗钱,几乎是宋弓的几十倍。

若是这群该死的私货里夹带着后面的物事,那么收获会更大。

前面的几个黑蜂盗继续骑马在往山下冲,后面的大部黑蜂盗已冲到独轮车前。

私商不能曝光,他们同样不能曝光。

得立即将货物转移走。

难听的车辘轳摩擦声音再度响起。

与村民不同,他们因为人数更少,必须一人推一辆车,甚至有的力气大,要负担着推两辆车的责任,推完一趟后还要回来推第二趟。

又是上坡路,体力消耗更大。不过相比于这么多货物的收益,这点辛苦又不算什么。

就在此时,一支支羽毛箭密集从山道两边的灌木丛中射出。

第五章斩首

这群人肯定轻敌了。

因此王巨做了发出攻击的手势。

看到他打出手势,二叔他们一起从地上爬起,半蹲下去,手中的弓箭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所做的仅是张开弓弦。

与西夏的良弓、宋军所用的复合弓比较,村民手中的弓箭很可怜,但是……同样可以杀人。

艰苦恶劣的生存环境,让村民不得不在某些方面与东北那群女真人如此的相似,面对庄稼时成为农夫,面对牛羊又化为牧人,进入山林又成为好猎手。实际王家寨箭术好的村民数量还不少,一旦决定反抗了,许多人变成一流的弓箭手。

眨眼之间,就倒下了十几个蜂盗。

于是宋军的劣根性再度发作,山道上几十名蜂盗乱成一团,越乱倒下的人越多。

但是王巨看得很清楚。

与以前各寨械斗性质不一来,那仅是赌狠,这才是战斗,杀人。

并且杀的还是鼎鼎大名的黑蜂盗。

所以乡亲们都十分紧张,许多箭射偏了,如果换成保捷军,这两三轮箭雨落下,恐怕这群兵匪们没有一个能活下。

不过换成自己,难道不紧张?

紧张得要命,尽管不时传出惨叫,他一颗心仍怦怦直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还不能称为胜利,他眼睛又转向山下。

那五个骑马的人才是这一战的关健。

那五人眼看就要追上村民,却听到山道上的惨叫声,不得不勒住战马,扭头向山道上看去,这一看不由毛骨悚然。

私盐犯子朝廷痛恨之。

然而他们在保安军却是人见人恨。

“难道是私盐犯知道真相,刻意用这几十车私盐做诱饵,然后雇佣死士埋伏于此?”其头领心中想到。

知道了真相……延州与保安军多少官员胥吏、将士商人、豪强主户,甚至背骡子,都要靠私商来养活,若是知道真相,他想想就感到不寒而立。

那些该死的山民居然敢返回头!

不过此人脑海里想的不是山民,而是如何善后。

于是喝了一声:“杀回去。”

带着四名手下重新冲向山道。

埋伏的重心便是在一车车私盐后面。

他冲回去时,他的手下几乎倒下一半。

又喝了一声:“杀死他们,我们撤。”

说着他眼睛扫了一扫,这时为了方便射箭,村民一起站起来了。他立即就看到了朱清,无他故,只有朱清穿着最好,鹤立鸡群一般。因此一拍马,冲进灌木丛,手起刀落,一名村民被他杀死。径直冲向朱清,冲向王巨他们这一边。

王巨急切地站起来。

他也不懂什么兵法,不过简单道理还是懂的,甚至懂的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多得多。只要此人将士气鼓舞起来,今天寨中就不知得死多少人。

于是拉起弓。

弓是普通的桑木弓,就是最原始的单材弓,只有弓弦、弓臂与把柄,不象这群蜂盗手中的弓,弓芯上粘有腱质弓背,下粘有角质弓腹面,不仅有木材牛筋,还有兽角材料。因此它射得更快更远,而且更精准。同时复合弓还有一个更显著的优点,不象单材弓,闲置不用时必须解下弓弦,以避免弓弦松驰导致弹力降低。

然而它也是武器。

冷静地瞄准目标,心中在想着二叔教导自己的话,用箭用心,大牛子,你说的三点一线也不行,我们手中的箭矢都不直,那来的什么三点一线,你这个词从哪儿学来的?即便箭矢是直的,然而野兽却是在活动的,兔子骄捷,想射它必须得快,得迅速判断出它逃跑的方向,虎豹凶猛,想射杀它就不能被它气势所慑,所以射箭不仅是瞄准,用手臂用眼睛,还要用心……

王巨心里又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这一箭射出去,能不能去东华门外唱名……

不错,这就是他的人生目标,尽管传出去,可能所有人都会好笑。

箭飞了出去。

锋利的箭头拖着洁白的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迅速坠落下去。

那名骑在马上的蜂盗首领伸出手刀,一刀便将箭拨开。

不过王巨早在意料当中,若没有意外,此人便是传说中三蜂盗首领中的第二首领刀盗。因此一支箭射出,迅速从后背箭壶上取出第二支箭,再次弯弓搭箭。

那名蜂盗只好再次拨打飞来的箭矢。

可却让他缓了下来,又有两个村民向他射箭。

扪心自问,此人武艺还是不错的,居然又将两支箭拨开。

马继续在跑,凤嘴刀落下,朱清的一名仆役又被他生生劈成两半。

两个女子同时尖叫一声,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那人与他身后的两骑却愣住了,这是私盐贩子唉,怎么队伍里混杂着两个长相美丽的女子?

然而马在灌木丛中奔驰,马也许能避开密集的灌木,却没有智商顾及后背上的主人。一条伸出来的刺槐枝划向了刀盗。

此人只好低下头闪让。

王巨第三支又飞出。

鹅羽箭支迅速落下,然后在刀盗后胸上溅起一朵血花……

宋军不强大,但也不能小视。即便三川口与好水川兵败,也让西夏人狠狠吃了一壶。然而那得要看谁指挥,换成了葛怀敏,那便败得凄惨无比。

那人大叫一声,从马背上滚落下去,马还在跑,他的一只脚挂在马蹬上,只是惨叫声停下了,已经毙命!

“孟都头。”另一个骑马的人喊了一句。

但因为失神,李三狗从容一箭瞄准,也将他射落下去。

二叔王嵬与另一名乡亲借助此势,合力用笨拙的柴刀将另一名骑在马背上的人砍落。但那人感到不妙,奋力拍打着马背,向山下逃去。这也是五骑当中唯一逃走的人。

也不用王巨吩咐了,能骑马的人想来地位不差的,而且骑兵比步兵危害更大,几乎同时,大家一起发力,十几支箭射向了余下的两名骑盗身上。

王巨第三箭起,战场终于发生了转折。

四名骑盗全部被击毙,一人逃走。

失去了首领,蜂盗们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士气又涣散了,并且他们此行前来,为了掩人耳目,没有穿铠甲保护,没有带盾牌……

几十名蜂盗迅速炸营,不要命地向四下逃去。

“真成功了?”朱清仿佛在梦中。一群山民,并且还是汉人为主的山民,居然打败了鼎鼎大名的黑蜂盗,将货物保住?

若传出去,谁会相信?

王巨看着朱清惊讶的表情,心中冷笑一声。如果是黑蜂盗才祸害时,今天就惨了。不过现在只要看到那面旗子,所有人都落荒而逃。骄兵必败!

至少他们渐渐没了防范之心,这才是他敢于一战的原因。

但他后背上也略略涔出一层冷汗……

战斗结束,虽然保住了货物,不过朱清脸色依然不好看。

更**烦来了。

这时候就是普通的村民,也知道这些人不仅是蜂盗,也是朝廷的官兵。

宋朝官兵多爱民,仅看几件事便知道了。如宋军几次入蜀的作为,或未来宋朝名将王韶手下的军队,宋朝有两种人会被刺字,一是重罪犯,他们的字是刺在额头正中,二是兵,字多刺在额角或脸上,一度也将陕西的乡兵在脸上刺字,后来激起多次兵变民兵后,又恢复了刺手制度。然而秦州的蕃兵甚至普通百姓却主动要求朝廷在他们脸上刺字,以避免朝廷官兵杀害他们,冒领军功……

大半来抢掠的蜂盗被射杀,若是让官兵知道是他们寨子出手的,等待他们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村民没有王巨知道得多,但也知道官兵,兵前面是一个官字,他们是天是地,百姓是骡子是牲畜。

“怎么是官兵?”王全喃喃道。

第六章上岸

一个胆小的村民跑上来说道:“快报官哪。”

朱清想一巴掌拍死他:“报官,怎么报?难道说我们私商时反抗,将他们击毙的?”

“马与武器我们不要了,立即撤离此地,”老族长王巨替大家做出决定。宋朝缺马,一匹良马最少能售五十贯钱以上,所以王巨用它来激励大家的士气。但武器是宋军制式武器,马同样有着烙印,不能贪这个钱。

“不能这样走。”

“翁翁,莫急。”

朱清与王巨同时说道。

“为何?”

“翁翁,走是必须走的,否则会有更多的兵……蜂盗蜂拥而来,杀人灭口。好在虽不知道他们是来自那一个兵营的,但就是最近的顺宁寨离这里也有好几十里的山道,我们还有时间。可不能这样走。”

“大牛,说说吧。”二叔道。

“二叔,他们是振武营的官兵,一下子被击毙了这么多人,总得要有一个交待。可如如交待?”

“他们能说与西夏人作战牺牲的。”

“若是再东几十里那还差不多,但是在这里,不行了。我朝懦弱,只有西夏人来抄掠边民的份,官兵哪里有胆量到这里与西夏人交战?”

“是啊。”

“只有一条理由,公开说是与私商贩子交斗,被私商与背骡子杀死的。”

“这有证据,”二叔指了指旗子与面纱。

“这个能证明什么?不能伪造?谁替我们做人证?就算我们逃跑了,他们来抢掠,恐怕也知道一些线索,以后无论是东家或者是寨子,都会危险。”

“还不止,他们是官兵,只要抽空挨村挨寨查看,总有一些人让他们让住脸。”朱清没好气地说。

但也不好说,刚才一战电闪雷鸣一般,有几个人会认真地记对方的脸?总之,会很麻烦,所以不想出好办法,不能立即离开。

“怎么是官兵?”那个俏丽的小少妇喃喃道。

“为什么不能是官兵?看看我朝官员几次入蜀作为就知道了。”宋朝军纪也有好的时候,一是曹玮治军,二是岳飞治军。其他的都乌烟瘴气。圈养的城市兵哪,就是如此了。这不是做生意,开作坊,得用城市人。用兵还得用农村兵,戚继光选兵的法宝。后来最强西军也非是京城轮戍的禁兵,而是来自陕西本土的保捷军。

“就是你们带来的晦气。”朱清那名手下又吼道。

“又来了,遇到麻烦解决麻烦,欺负两弱小女子算什么本事?”王巨恼火地说。

“小郎,怎么办?”朱清一愁莫展地问。

刚才王巨惊人的表现,也让他自动地疏忽了年龄。

“让我想一想。”王巨看着东边的天际,天色临近黄昏,半轮明月开始在东方的天际浮浮沉沉。不过还好,他以前与二叔也来到这里打过猎,算是很远的一次,也只来过一次,侥幸还能记得一些地形。

想了一会王巨说道:“马上天就要黑了,不过天气晴朗,有月色,我们从青摩咀走。”

“青摩咀那有路?”

“就是没有路,我们才会有生机,大不了连夜我们借助月色,用背扛,将货物与车子扛过青摩咀,翻过青摩咀似乎有一条小道。”

“不错,哪里是有一条路,好象是草坪溪路。”朱清说着拿出一张地图看。

“吃点辛苦,将货运到那条道上,离此地稍远,再找一处隐蔽的所在,过几天再请一群背骡子将货拉到延州。那么就是这群官兵以后调查,多半怀疑不到东家头上。”

“这似乎是一个办法。”

“这还不够,朱管事,你再看看你手下几个伙计,那一个面孔陌生,让他们骑着马,立即去附近各个村寨放出风声,便说刀盗与人火拼,在这里杀死了。他的头……似乎很值钱。”

“妙。”

周边各个参与私市的大户人家都痛恨这群蜂盗。

正是他们所逼,宋朝官兵才派出几拨兵马进山剿匪,但哪儿能想到蜂盗就是兵盗,因此数次剿匪一点收获也没有。于是大家开出天价赏金,无论谁生擒活捉或者击杀了三个蜂盗首领者,赏钱五百贯。谁能提供线索者,也赏钱五百贯。其他蜂盗者根据地位赏钱十贯到五十贯不等。

不过大伙儿肯定不敢去领这个赏金的,那是自我暴露,前面赏钱到手,后面官兵就会来了,以私盐罪将大伙儿一起砍头示众。

然而若是其他人倒是没有关系。

王巨又说道:“这些年来黑蜂盗作恶多端,相信积累了不少财富,这些财富不可能放在兵营,或者会有一个单独存放钱帛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不可能在兵营附近,各兵营多置于各堡砦,哪里人烟密集。同时有的私货里有许多贵重货物。因此这个所在不但不在兵营附近,并且就在他们活动范围内某一处人烟罕迹,地形复杂的地区。”

“这不会,能换成交子,换成银子,而且许多兵士吃喝嫖赌,钱得之容易,更容易挥霍,放在外面风险性太高了。”朱清否决道。

“可能吧,然而会不会有人会产生我的想法,至少他们抢掠的财富很多,有许多人挥霍不了,或者有人喜欢积蓄……再说,他们也必须有一处或者几处这样的地方,如这次抢掠,他们若无这样的地方,难道能立即将这些货物处理掉?朱管事,将你手中的地图给小子看看。”

朱清莫明其妙。

王巨看着地图,忽然撕破自己的衣角,在上面画出一些似是非是的路线图,画了好几张,又沾了一些血迹与泥土,放在火上烘烤一番,分别塞入几个蜂盗的怀中。

然后拍拍手说道:“我们好上岸了,隔岸观火!”

朱清想了很久才想出王巨的用意,连连叫道:“这才是好主意。”

随着他定定地看着王巨,山风吹来,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刻。风吹扬着少年的长发,使少年看上去无比的潇逸。

不过朱清还有些儿不解。

首先少年很瘦,这是营养不良的结果。这个能理解,他们无论在继父家中,或者二叔家中,终是寄人篱下的生活,生活贫苦,如何能长得胖?

然而少年的衣服真的很干净,难道他有一个细心干净的婶婶?可那样,为何少年多次缝补过的补丁针线活却是十分粗糙?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无论是否穷人家孩子早当家,他终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怎能有如此的手段与心机?

难怪史书上记载了许多妖孽,如霍去病十几岁便纵横大漠,甘罗十二岁便被拜相,晏殊相公十四岁便高中进士。

原来这世上真有许多绝世妖孽啊。

“马能留下,有烙印,朱管事,西夏那边文字是仿照我朝文字创造的,但比我朝文字繁杂……死了一些乡亲,权当是抚恤吧,还要麻烦朱管事了。”周边许多国家都在搞假字,这才是**烦。有了自己的文字,就等于有了自己的文明。

但与王巨无关,他只是一个前途茫茫的少年。

不过西夏假字改动性不大,笔画多,这就是一个机会,可以在烙印上再加上一些烙印,那么看起来就象是来自西夏的走私马,也就能出手了。

“这些弓箭倒是不能留下,但刀……”王巨看着几十把刀,刀更值钱,他多少有些舍不得。但人有刺字兵牌,马有烙印,弓箭有记号,刀上也有凿字。

“刀……”王巨忽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一样东西,如果成功王家寨乡亲也许从此就不用再做骡子了:“刀带走。”

“刀不能带。”朱清说道。

“朱管事,过几天麻烦你送来夏国剑样式的图纸。”

“夏国剑?”朱清想倒。

“能成我们联手,不能成它也不会是提刀了,就这样,撤。”

王巨代替朱清发号着命令。

大家迅速收拾好,重新推着车子,牵着马,向青摩咀迅速前进。

此地不可久留!

PS:为了防止粗制滥造,宋朝规定作坊工匠每制成一件兵器,须在该兵器上镌记自己和相关作头的姓名;其法是“刀剑铁甲镌凿;弓弩箭之类用朱漆写记”。明朝也有类似的做法,不过效果很差。

第七章路窄

黎明时分,正是最黑暗的时候,不过大家开始跌跌撞撞地再次赶路,连火把也不敢点。

尽管这里离刚才交战的黑岙岭已经很远。

气氛有点冷。

不仅是杀了官兵,这一战中也死了数名乡亲,还有数人受伤。做骡子,很危险,以前仅是一个传闻,如今却真正降临到他们身上。

一口气,狂奔了十几里路,东方的天际渐渐明亮,大家才坐下,掏出干粮,就着一条小溪,草草地吃饭。

妇人与婢子自觉地离大伙儿远远的。

她们也在吃东西,几块胡饼,真正白面做的。

王巨走过去问:“请问娘子尊姓大名?”

“大……”姘儿胆字还没有说出,让那妇人阻止住了。不过是有点儿无礼,宋代一般问女子是问姓,排行第几,如姓赵,排行第九,那么就称呼赵九娘子,却没有人问名字的,除非是在刑讯女犯之时。

但王巨必须得问,出了这桩事,队伍里却混杂着两个来历不明的妇人,不问不行哪,难道将她们杀掉吗?

“妾身叫赵念奴。”

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

“奴奴,好名字。”

妇人小名就是奴奴,听着少年念着她的小名儿,她欣长的脖颈涔出一层羞恼的红意。

“你家官人呢?”

“我家官人在中原。”

“那与什么人同来延州?”

妇人迟疑很久,最后才说道:“婆婆凶恶,官人粗鲁,妾身离开中原来散散心。”

得相信。

因为她没有说谎的必要。即便说谎,若是延州有了家人在,失踪了好几天,相信也在遍城寻找她们,那么朱清东家一打听便出来了。

不过王巨还是说了一句:“散心?泰山,扬州,杭州西湖,哪儿不能散心,怎么跑到边境?”

“巧合吧。”妇人垂下头,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再往前去,我们就要与东家分手了,他们去延州城,我们回寨子,你们要跟我走。”王巨瞅了一瞅正在不远处的朱清,低声说。

“为什么跟你走?”

“不然你们会……危险。”

“说的什么话呢,”姘儿道。

“你们也看到了,这一行很凶险,因此有许多莫明的忌讳,虽然我做了一些安排,然而变化总在打破着计划,说句难听的,你们来路不明……必须跟我走。放心,我不是其他的寨民,也比赵娘子小了许多,不会抢回去做娘子的。”

王巨尽量用着开玩笑的语气。

少妇却听明白了,她们出现得有些古怪,并且还与私盐私商沾不上关系,如今杀了那么多官兵,山民见识少,也许不懂,可是另一边却不同,说不定就会杀人灭口。

她冲姘儿努了一下嘴,两人到边上商议了一会。

姘儿走回来道:“我们不能去你们寨子。”

“放心。”但让两个女子如何放心?王巨也没办法,可放她们走,能走回延州吗?

“我家娘子说了,我们要回家。”

“不赌气哪?”

“你可不要乱说哦。”

“你们怎么回去?”

“我想请你护送我们回去。”

“我啊?”

“麻烦小哥,”妇人走过来客气地说了一声。

她出身高贵,对底层百姓生活不大了解,对边区百姓更不了解,但不是不懂,昨天那一战她看得很清楚,那么多凶悍的大汉,大脑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少年。

智慧才是真正的力量。

“大娘子,不行,我还有弟弟妹妹在寨中。”

“拜托。”

“拜托也不行,得,算我没有说。”王巨有些恼火。

“这是妾身给你的酬劳。”少妇从头上拨下发簪。

一根碧玉发簪,玉色十分纯净,做工同样很精美。

“你拿给那个朱管事,他应当知道其价。如果还不够,妾身在延州城中还有一个小婢,她哪儿还有些钱。”

王巨盯着发簪:“你的家在哪儿?”

“汴梁。”

“京城啊。”

“我们可以雇马车,那么不用二十天,便可抵达京城。”

“你等等,”王巨扭身找到朱清,与他开始商议起来。其实朱清现在思绪混乱,哪里有什么主见?

“朱管事,应当没事了,估计黑岙岭哪里现在开始乱成一团,当真官府不顾民情?”

“你对寨中乡亲们说一说,这段时间不得外出,更不得做骡子。”

王巨点了点头,他的脑海里却转运着无数个念头,眼睛也盯向东方,哪里有一个这世界最大的城市,名字叫东京汴梁……

…………

“小哥,娘子走不动了。”姘儿说。

“前面就是大道,看运气好,能不能遇到马车与牛车,我们得立即离开这里。”

“就休息一会儿吧。”

“一会儿也不行,不但要迅速离开这里,还要迅速离开延州,你们不是私商,不是一路人!”

两个女子只好拼命地往前赶路。

一会儿,前面就是一条道路,真正的道路!保安军城到延州的道路,未禁互市之前,这条道路热闹无比。虽然禁了互市,大道上还有许多行人。

三人到了大道上,王巨又问:“你们在城中有没有钱?”

“你想要钱吗?”

“难道再用簪子付车费?”

“有。”

王巨立即开始拦下一辆空牛车,并承诺了车夫一贯钱的路费,三人登上牛车。很简陋的牛车,连一个顶篷都没有,实际就是大板车,前面一头牛,后面一个两轮车,两轮车只有两个车轮子,一块用几个木板镶拼的大车板,然后什么也没有了。不过有了它,比走路强,也比走路快。

三人坐在车上不说话。

不久车夫说道:“前面就是招安寨,天色都晚了,要不要停下息息?”

“翁翁,说好的,我们要连夜赶路。”

“好来,”车夫看在一贯钱的酬劳上不作声了。

天色渐渐黄昏。

这边乱成一团,那边也乱成一团。

“未看到可疑的私货过来。”一个大汉在道边说道。

“北面的道路上有没有?”另一个大汉问。忽然他眼睛眯缝起来,他看到一辆车,车上有三个人。那一战速度太快,他记不住大多数人相貌,可有三个人外貌暂时能记住,两个古怪的女子,一个瘦削清秀的少年,正是那少年用箭射死了孟都头。

第八章怀疑

陕西各要塞后面会缀一个砦,寨,堡,砦与寨音同,不过字面不同,意思肯定也不同。砦垒石而成,堡夯土为墙,寨栅木为壁。这是最原始的区别。但往后面,三者渐渐混淆,特别砦与寨。若是有区别,那就是民用与军用区别。有的寨堡是专门用来做军事的,还有的寨堡里面有许多百姓居住,还有许多商业区,如延州东北的青涧城,此时商用民用大于军用。

招安寨位于前线,但不位于最前线,可又位于保安军到延州的中间,这是一个速度效率低下的时代,如延州到保安军得要七八程路,也就是二百多里路,一程三十里,也就是一般笨拙的商队一天只有行三十里,那么慢就这二百来里得要七八天时间才能抵达。

所以必须在招安寨进行补给,于是有了一些客栈,酒肆,邸店之类的商铺。

有的停下休息,但有的继续连夜就着月色前行,特别是那些不能曝光的商队。

王巨静静地在寨东门外等候着。

看着寨内的灯火,三人都有些困倦。

太累了,从昨天清晨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合眼。

不过两个女子看着王巨到寨中买了一些包子,又用水囊灌了水,便让车夫驭车出了招安寨,始终没有说话。

王巨嘿嘿一乐:“两位娘子,知道世间艰辛了吧。”

少妇微微一笑。

这小孩说她不应当不知天高地厚,往外面跑呢。

不过到了这里,她心略定了定,一举一动自有说不出来的气质。

也许这就是神马的贵族派头吧,王巨心中自嘲。忽然道:“走。”

一行车队蜿蜒出了招安寨,而且车上的货物还不是很多,不知道装的什么,但速度会很快。

王巨嘱咐车夫吊在车队的后面。

车队有人注意了,不过看到她们是一个老人,两个女子,一个半大的少年,也就没有注意,甚至因为几人衣服都有些破烂脏旧,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两个女子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了懊悔之色。姘儿嘴角嚅动了一下,少妇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赵娘子,你休息,我也休息,姘儿,你守上半夜,我来守下半夜,顺便换夏翁翁也休息一会。”

姘儿眼中懊丧之色更浓厚了,嘴角张了张,似是无声说道,如果我们那天也这样,那怕就是走夜跑,也不会出事。

王巨不顾她们什么心态了,倒下便睡。

少妇道:“他还是一个孩子。”

“是小妖怪。”

两个女子同时低声轻笑起来。

“殿……娘子,你也休息吧。”

少妇点了点头,也和衣睡下。姘儿坐在车上,看着茫茫月色下的崇山群岭。

崇山群岭中,几个黑影也在盯着他们。

“那个少年睡下了,要不要上去。”其中一人问。

“不行,你没有看到前面车队吗?”

“那怎么办。”

“猴三,你立即回寨禀报余寨主。水老二,你吃点苦,跟下去,不要跟丢了。”

“他们坐着牛车的。”

“我给你钱,你到招安寨里买一头驴子,跟下去。”

“这么晚了,上哪儿买驴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难道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又一个黄昏到来。

牛车终于到了延州城。尽管只有一百几十里路,这个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当然,还有一样东西会更快,快上好几倍,马,但上哪儿弄马去,况且几人也不会骑。

王巨盯着宝塔山。

红色圣地啊。

缅怀了一下,不过早就物似人非,他是看着山上的城防,有城墙上,有塔楼,几乎完全建造在山顶上,形成延州外围坚固的防御,这是在古代,建造它们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动物,乌龟!

就在此时,赵念奴一下子伏下来,替他理着衣服。离得远,似乎两人偎依在一起似的,阵阵女子芬芳的体香不断地传入王巨鼻间。

“赵娘子,你这是干嘛?”

“不要作声,我看到一个熟人。”

“难道延州有你的熟人?”王巨立即端坐起来……这意味着这个赵娘子在撒谎!

“以后妾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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