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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_长风-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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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第三人的真面目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老宋,你怎么来上海了?”
“老陆,你们认识?”胡蕴之吃惊的问道。
“在香港我们见过。”陆希言解释道。
“我已经称呼你为判官同志,还是陆博士?”老宋也很激动,伸出手来,与陆希言紧紧的握在一起。
“别叫代号了,小心隔墙有耳,叫我老陆就好了。”陆希言道,“就跟老胡一样,这样亲切些。”
“好,老陆同志,本来这次应该是老猫同志来的,可他实在是脱不开身,你的身份在南方局甚至在中央都属于绝密,所以,你的身份知道的人一定要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老猫同志考虑到我跟你见过面,又在上海工作过,所以就派我过来临时协助你的工作。”老宋解释道。
“太好了,老宋你能够来上海工作,我们又多了一个得力干将。”陆希言欢喜道。
“香港那边出了点儿事情,共产国际在国际援华医药会的一名叫肯特的干事在香港入境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重庆方面担保,才得以脱身,但是,他的身份也因此暴露了,遭到了军统的秘密逮捕和审讯。”老宋郑重的解释道。
“到底什么麻烦,让英国人大动干戈?”
“是在行李箱的夹层中发行了一些俄文的书籍和书信,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将这些书籍和书信藏了起来,引起了英国人怀疑,也是他自己多事了,如果大大方方的放在行李箱里,就算被查出来,也没什么的,结果,这一下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老宋叹了一口气。
“因为没有查到任何问题,但还需要有人担保才能入境,可我们显然不行,只能由重庆方面出面担保,把人给接出来了,但是,他被军统给盯上了,还没到图云关,就被军统秘密的给带走了。”老宋道,“目前,经过我们暗中努力,确认人被关押在贵阳的息烽集中营内。”
“这可是来帮助我们的国际友人,军统也敢如此?”陆希言感到吃惊。
“只要认定了共产党员的身份,他们不管你是谁,找抓不误,除非当事人所在的国家要求引渡,否则,有理你也没地方说去。”老宋道。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陆希言咬牙切齿,原本他对国民党就没有多少好感,现在看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搞党同伐异那一套,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这个人本来到香港是要与我们接头的,同时要把在上海与‘南希’接头的信物转交给我们……”
“等等,信物,是不是一枚戒指,内圈刻有‘Ken’英文字母的?”陆希言马上就想起早上唐锦带来的那枚戒指。
“老陆同志,你怎么知道的?”宋鑫吓了一跳。
“今天早上,我刚见到这枚戒指。”陆希言苦笑一声道。
“什么?”
宋鑫目瞪口呆。
“老宋同志,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老陆同志身份复杂,有些不方便跟你透露,这是组织规定。”胡蕴之忙解释道。
“我能理解,既然老陆同志都见到了这枚戒指,很明显,信物已经落入军统之手,而军统必然也知道这支援华医疗小分队的存在了,以我们对军统的分析判断,他们一定会阻止这支小分队进入我们的根据地的。”宋鑫紧张道。
“我判断,他们不会阻止,但会利用戒指做文章,伪装成我们,然后把医疗小分队送到国统区。”陆希言缓缓道。
“那可就糟了。”宋鑫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傻眼了,急切道,“得赶紧向上级汇报。”
“不急,汇报是肯定要的,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破坏军统的计划。”陆希言道。
“怎么破坏,军统手里掌握了接头的信物,到时候,南希一定会相信他们,不会相信我们?”
“现在需要确认的是,军统是否知道‘南希’的真实身份,还有,他们接头的信号是有谁发出,那个被抓的干事是否知道这些,或者有没有把所有的秘密都交代出来?”陆希言道,“从唐锦今天早上来找我的帮忙的表情看,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南希的真实身份,甚至连跟‘南希’取得联络的方式都没有搞清楚,但却知道戒指是信物,也知道‘南希’的存在,一定是有人出卖了他,但是出卖这个人知道并不多……”
“叛徒?”
“叛徒倒不至于,这个人一定是援华医疗队中的某一个人,跟这位肯特干事的关系应该非常熟悉,不然,他不会知道这些的,或许组织上可以动用关系查一下,就水落石出了。”陆希言分析道。
“那有没有可能是唐锦在试探你?”
“试探我,不像,也没有必要,他若是怀疑我,就不会来找我帮忙了,这种事情,可是属于高度机密,要是搞砸了,他是要被牵连的,这个险他不敢冒。”陆希言思索了一下,否定了胡蕴之提出的这个猜测。
“现在,我们掌握了联络方式,而军统手里有信物,这到不是不可以利用一下。”陆希言道。
“你想亲自去跟‘南希’接头?”
“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只不过换了一个身份。”陆希言道,“当然,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如果没有这个变故发生,你去接头,自然是没有问题,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能亲自去接头了,这会增加你暴露的风险。”胡蕴之急道。
“唐锦已经找到我了,我也没有拒绝,而他找到我,是因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不会轻易的被人怀疑。”陆希言道,“这个‘南希’就藏在前几日到沪的医疗专家和学者当中吧?”
“‘南希’的身份,我们也不知道,共产国际那边也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意思很明确,只认信物,不认人。”宋鑫解释道。
“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让老马去接触了,具体什么情况,要再等等。”陆希言缓缓道。
“已经有线索了?”胡蕴之和宋鑫闻言,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意思惊喜的笑容。
“老宋,正好你来上海了,配合老马演一出戏。”陆希言道,“这两日老马为了‘南希’的事情,跟我请假,用的是看老朋友的名义,一旦真需要配合的话,就你了。”
“我,没问题,可孟繁星同志那边儿?”宋鑫当然没问题了,他们俩是真正的老朋友,而且四年多没见了。
“不一定会用到上。”陆希言呵呵一笑,“有备无患。”
“好,我住在棋盘街的姚家老店,我过去就住在那里,熟悉。”宋鑫点头道。
“行,有事儿我让老马找你,保持联系。”陆希言起身道,他时间快到了,必须在一点之前赶到华懋饭店。
“好的。”
“老胡,招呼好老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失陪。”陆希言迅速的离开回春堂药店,快步走到巷子口,钻进了汽车。
“小五,开车,去华懋饭店。”
“先生,您还没吃午饭吧,要不然找个地方先吃饭?”麻小五道。
“找个面包店,买点儿面包就可以了,我必须在一点钟之前赶到,今天下午的会议,我是主讲嘉宾,得提前准备。”陆希言道。
“好的。”
第771章 纷繁复杂
虽然是学术会议,可来参加的并不只有医生和学者,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至于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那就不好说了。
陆希言作为主讲嘉宾,自然需要提前过来,跟会议的主办方先沟通一下。
会议是下午一点半开始。
一点一刻的时候,陆陆续续的就有从各地特意赶过来的医生和学者经常了,除了国外的专家学者之外,其实还有国内不少的医生和学者专程赶过来的。
这样的学习和交流的机会毕竟十分难得,就算是冒一次风险也是值得的。
陆希言的发言被安排在两点左右,基本上主持人介绍完会议的内容和参会的专家和学者代表后,他是第一个发言的。
他今天讲的不是具体技术问题,是有关医生的职业操守和关键时刻的担当。
这个命题就有些大了,甚至他的讲话会被人深刻剖析,最后贴上某一种标签,所以,发言非常慎重。
一个词,一个句子的意思表达不清楚,都有可能引来误解或者误读,老生常谈没关系,但那保险不出错。
陆希言不想出风头,所以,发言稿写的是中规中矩,唯一的亮点,就是他在发言中提倡医生在救人的同时要具备一定的冒险精神!
医生治病,其实没有规定的药方,针对病人的不同,病症的轻重,下药和治疗方案也会有所变化。
但碰到危重病人的时候,无法判断病情,该怎么办,放弃?
陆希言认为家属有理由放弃,因为他们没有专业知识,根本不知道如何救治,但医生不同,他有专业知识和技能,那怕有一丝希望,都不应该放弃救治,甚至可以尝试一些以前没有人用过的办法。
救人是第一位的!
中国人传统认识里,对冒险是极为不赞同的,但对那些西方的医生的学者来说,冒险似乎是基因里带出来的。
这一点倒是迎合了他们的观点,赢得了不少的掌声。
种植,陆希言的发言既不是很突出,但也不是没有干货,只能算是普通偏上的水平。
这已经足够了。
“陆博士,能接受一个专访吗?”会后,陆希言从会场出来,就被一堆记者给围了上来。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太多,恐怕没时间。”陆希言礼貌的拒绝道。
“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不知道,你下一次可以再问一下,或许就可以知道了。”
“陆博士,听说您跟藤本静香小姐关系亲密,还亲自将她招聘进自己的公司,这算不算金屋藏娇?”一个戴眼镜儿的日本记者问了一个相当刁钻的问题。
“藤本静香小姐在专业上的能力我觉得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所以才聘用了她,而她也能为我创造出可观的经济价值,这就是我聘用她的原因,至于你认为这是金屋藏娇,也可以这么理解,只要是人才,我当然要把她藏起来,给自己用了。”陆希言郑重回应道。
“陆博士,听说蒙安公司正在研发新药,请问有这回事吗?”
“蒙安公司的确是在研发新药,但目前还在起步阶段,现阶段我们主要的方向是仿制药,谢谢。”
“仿制药,能透露一下,蒙安公司会仿制什么药吗?”
“这个是公司机密,暂不奉告,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陆博士,您对中日现在的战局有什么看法,您觉得现阶段,有没有可能实现中日和平?”
“我是医生,其次是个搞实业的,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陆希言道。
“您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难道陆博士不希望中日之间获得和平吗?”
陷阱,这绝对是个陷阱!
问这个问题的记者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换一个人,如果说出“我当然希望和平”的话,那明天报纸上一定会刊登出:陆希言拥护汪兆铭和平运动。
这样的例子已经不显见了,很多名人在不慎之下都中招了,一旦被贴上标签,那想清除就难了。
这样的语言问话陷进,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和平这两个字我说了不算吧?”陆希言呵呵一笑,算是回应了那位记者的刁钻提问。
那名记者还想开口,却被会议的主办方给拦了下来:“今天是医学界的交流,记者朋友们有问题,请问跟医学相关的,跟医学不相关的问题,陆博士和其他嘉宾都不予回答。”
接下来就好很多了,医学上的问题,陆希言回答起来就从容多了。
“陆,你今天讲的太棒了!”总算回答完记者提问,将演讲台交给别人,陆希言坐到下面来,克里斯冲他一竖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
“从来没有面对这么多人,比我论文答辩的时候还紧张。”
“你已经很好了,如果我上去的话,未必有你说的这么好。”克里斯认真的道。
“这两天怎么样,你和劳拉还能适应吗?”陆希言问道,她们过来参加学术会议,其实就是出来度假,放松一下。
“吃的,穿的都挺好,不过,就是上海的治安稍微差一点儿,晚上总能听到枪声,我和劳拉还被吵醒过。”克里斯道。
“没办法,我们的国家被一群强盗占领了,如果不反抗的话,我们只能做亡国奴。”陆希言小声道。
“亡国奴?”
陆希言用法语解释了一边。
“很贴切,德国强盗占领了我的家乡,其实我跟你一样,也变成亡国奴。”克里斯眼圈一红,认真的道。
陆希言知道,克里斯是捷克人,捷克此刻被德国占领,他说自己是亡国奴,一点儿都没错。
“晚上,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好,要不要叫上劳拉?”陆希言下意识的问道。
“不用,她要是去了,反而不自在。”克里斯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虽然他在法国功成名就,可是他毕竟是个捷克人,自己很多亲人都在捷克,虽然未必有生命危险,可对他来说,亡国了。
“她要是发现你不在,会着急的?”
“没事儿,我会留一张纸条给他的,我跟你出去,她不会担心的。”克里斯嘿嘿一笑,但陆希言看得出,他内心深处的苦闷。
“好吧,一会儿会议结束后,你上我的车。”陆希言点了点头,多年好友了,今晚算是破个例了。
会议还在继续,演讲嘉宾换了一个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匈牙利的医生,内科方面的专家。
“克里斯,我去个洗手间。”陆希言跟克里斯说了一声,起身离开了会场。
……
“看过了,这个洗手间里没人。”陆希言上楼,来到约定的地方,推门进洗手间,看到方晔在洗手,刚才记者提问的时候,他就看到方晔约见他的手势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见我?”陆希言还是一个个的查看了一下,确定里面除了方晔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后。
“三个消息。”方晔道,“第一个,9月15日,日本驻莫斯科大使东乡与苏联外交委员莫洛托夫签订停战协定,也就是说,日、苏之间短时间内不会爆发战争了。”
“对苏联来说,是个好消息,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陆希言上完厕所,也走过来拧开水龙头准备洗手。
方晔则掏出一根烟点燃了,吸了一口:“9月17日,苏联出兵波兰,这个消息很意外吧?”
“似乎也不算太令人吃惊,苏联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德国占领波兰全境,何况他们暗中签订了秘密协议,波兰是他们的盆中餐。”陆希言诧异了一下,随后轻轻的甩了甩手,拿毛巾擦了一下手。
“苏联出兵波兰的消息估计要明后天才能爆出来,欧洲战局更加扑朔迷离了。”方晔道。
“第三个消息呢?”
“汪兆铭、周福海等人急于成立新政府,正在跟影佐祯昭秘密会谈,协议具体内容还不得而知。”方晔道。
“嗯,我知道了,关于日汪秘密会谈的事情,你继续关注,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陆希言点了点头。
“嗯,那个赤木晴子的事情,还是得谢谢你。”方晔缓了口气,感激一声。
“我没做什么,只要浅野一郎愿意交换人质,他们是不会伤害一个弱女子的。”陆希言摇了摇头。
“晴子要跟浅野一郎订婚了,时间就定在下周。”方晔道。
“你喜欢她?”陆希言吃惊的问道。
“我不奢望这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驱除日寇,还我郎朗中华。”方晔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道。
“你好自为之,别做傻事。”陆希言提醒道。
“知道了……”方晔开门,走了出去。
……
朱葆三路,黑猫酒吧。
“陆博士,好久不见。”杰克微笑的从陆希言打招呼道。
“克里斯,我朋友。”陆希言拉过克里斯介绍道,“杰克,酒吧的老板兼调酒师,他调的酒很棒的,要不要试一试?”
“是吗,有什么推荐?”
“陆博士,看你这位朋友眼神忧郁,不如,来一杯蓝色妖姬吧。”杰克微微一笑,建议道。
“那就给他来一杯蓝色妖姬,我就老规矩了。”陆希言呵呵一笑。
“好的,稍等。”杰克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的炫酷的调酒表演。
酒吧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熟客,基本上都见过杰克这种表演,不怎么稀奇了,倒是克里斯非常兴奋,能在这样一个小酒吧里,见到这样一名高明的调酒师,实在是相当的惊喜了。
一杯黑啤,陆希言的标配。
“克里斯先生,蓝色妖姬,请品尝!”杰克亲自将酒端了过来。
“谢谢。”
“嗯,好喝。”克里斯尝了一口,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心情随之变得愉悦起来,他喝过不少品种的鸡尾酒了,这个“蓝色妖姬”居然给了他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甜甜的,一种冰凉的感觉,沁入心沛,仿佛来到了大海边,看到一个绝色的少女在沙滩上欢快的跳舞。
舞姿优美无比,令人一下子就忘记了烦恼。
第772章 我想回捷克
“陆,我想回捷克。”
“噗!”
陆希言差点儿一口黑啤喷对方一脸:“克里斯,你喝多了吧,你回捷克,那劳拉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很想回去跟德国鬼子干一仗,他们侵略了我的国家,正在压迫和奴役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不能无动于衷,自己一个人享受着自由和安宁的生活?”克里斯痛苦地说道。
“克里斯,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国没了,家也没了,就跟一个无根的浮萍一样,失去了方向,但你也要为身边的人考虑,你就算回去了,能改变现状吗?”陆希言问道。
“千万不要冲动之下做决定,克里斯,这样你不但救不了你的祖国,还会让关心你,爱你的人担心。”
“可是,我想回去,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妈妈,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克里斯就像是一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哎……”
陆希言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克里斯了,克里斯的祖国捷克被德国侵吞了,自己的祖国何尝不正也遭受日本的侵略呢?
其实,两人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至少还生活在自己的国土上,而克里斯想回去,却没那么容易回去。
他总不能丢下妻子劳拉一个人跑回去吧?
那样他就太不负责任了。
陆希言能做的就是,陪克里斯喝酒,喝醉了,也就什么都不想了,其他的,他真帮不上什么忙。
酒吧你的客人渐渐都走光了,就剩下陆希言和克里斯了,克里斯已经喝的快要撑不住了,一个劲儿的跟他说自己过去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情,他过去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陆希言还是认真的听了一遍又一遍。
“陆博士,不好意思,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打烊了。”杰克已经整理好柜台,换好了衣服,就等着最后关门的时间。
“对不起,结账。”陆希言掏出几张美金递了过去。
“陆博士,您给多了。”杰克接过去,将多余的美金又递还过来。
“不用了,剩下的就当是小费。”
“谢谢陆博士。”杰克没有坚持,而是收了下来。
“陆,继续喝,喝……”
“杰克,搭把手,帮我把他扶到车上,我送他回去。”陆希言道,这喝了酒的身子特别沉,一个人还真不好背。
“不好意思,耽误你打烊了。”两人将克里斯扶上车,陆希言歉意的对杰克道。
“没关系,让他发泄一下也好,要是都憋在心里反而不好。”杰克一耸肩,呵呵一笑,表示理解。
……
还好克里斯的酒品不错,把人送回酒店,交给劳拉,再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1点了。
“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还喝了这么多酒?”孟繁星担心死了,要不是麻小五一直跟在身边,她都快打电话报警了。
“陪克里斯去酒吧了,他是捷克人,家乡被德国占了,他心理苦闷,想回去,又不敢对劳拉说,憋在心里难受。”陆希言脱了外套,谄笑一声解释道,“我陪他喝了一个晚上,听他说了一个晚上。”
“就你们两个,他找你倾诉了一个晚上?”
“那还能咋的,男人有时候心也是脆弱的。”陆希言道。
“这克里斯人高马大,嘻嘻哈哈啊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藏着这么细腻的心思。”孟繁星点了点头。
“爱国是不分肤色和民族的,跟身高更没有关系。”陆希言呵呵道。
“赶紧去洗个澡,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孟繁星指着鼻子道。
“遵命,夫人!”
“贫嘴。”孟繁星嗔喜的白了他一眼。
……
“老马,什么情况?”第二天,陆希言没有在家里吃早饭,而是约了老马玉壶春对面的馄饨店。
“按照您的吩咐,我把招聘的报纸放在包里,故意的落在她的房间,然后回去取的时候,报纸的位置跟我放的位置不一样。”老马一边低头吃馄饨,一边说道。
“能不能确定他看到了?”
“不能。”
“昨儿个唐锦给我看了一个枚戒指,是跟‘南希’接头的信物,我得想办法把它暂时弄到手。”陆希言咬了一口生煎包道。
“什么?”老马吃了一惊,就要抬头。
“别抬头,小心让小五看见,他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眼就能认出你来。”陆希言道,他在吃早饭,麻小五在后面不远的汽车上没下来,老马坐的这个位置,刚好视线被挡住了。
“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宋来上海了,详情我都跟他说了,你今天找机会去见他一面,他住在棋盘街的……”陆希言悄声说了一个地址。
“好的,先生。”
“你也留意一下,看这位莫妮卡小姐手上有没有戴戒指之类的,或者她有什么首饰盒?”陆希言吩咐道。
“需要采取非常规手段吗?”
“不要打草惊蛇,向关注即可。”陆希言微微摇了摇头。
“好。”
“我吃完了,先走一步。”陆希言将钱压在碗下面,站了起来道。
……
“怎么样,老陆,有发现吗?”中午,曹斌一个电话,把陆希言叫到了非凡影楼,自然这是唐锦授意的。
一见面就问道。
“老唐,这才一天,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发现,难道我一个个的盯着人家手看,那别人不把我当成变态了?”陆希言真是服了这家伙了,有这么着急的吗?
“老陆,这事儿不能拖,要是让共产党捷足先登就麻烦了。”唐锦道。
“这接头的信物不是在你手上吗,你还怕什么?”陆希言奇怪的问道。
“虽然咱们有信物在手上,可是这个信物原本是交到共产党手上的,现在信物到了我们手上,他们会不会改变接头的方式呢?”唐锦道。
“这倒是有可能,明知道信物已经在我们手上,他们不可能没有备用的方案。”陆希言点了点头。
“说的是呀,现在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跟‘南希’接上头,这样,就算他们变更方案,估计也没用了。”
“这要是知道‘南希’是谁,倒好办了,问题是,现在不知道是谁,怎么才能接头?”陆希言问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找到‘南希’?”
“他们这个接头,必然会有一方通知另一方,会用什么方式呢,邮寄,电话,还是登报暗语?”
“关键是谁找谁?”曹斌道,“如果是共产党找‘南希’,那就麻烦了,他们或许已经接上头了,但没有信物,估计想要取得信任就难,可如果是‘南希’找上海的地下党,那接头的暗语和信息只有他们两家掌握,老唐,咱们还得从情报的源头想办法。”
“那个叫肯特的家伙死活都不肯说,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唐锦道。
“肯特是谁?”
“老陆,昨天在医院没跟你细说,这个肯特就是我们手中掌握的一个人,他是西班牙人,还是共产国际的代表,他奉命前往香港,原打算与香港的八办接头,但是因为过关出了点儿问题,需要重庆方面协助,因此人就被我们截获了,我们随后掌握了他的身份,并且对其进行了审讯,这枚接头信物‘戒指’就是从他的身上搜到的。”唐锦解释道。
“他没有交代如何接头,以及接头对象是谁吗?”
“没有,他被我们控制后,一句话也没说,还绝食抗议,他是国际医药援华会的人,我们暂时只能将其关押,有关‘南希’和信物戒指还是从其他渠道得到的。”唐锦道。
“也就是说,有人出卖了这个基恩,对吗?”陆希言道。
“可以这么说吧,反正这次情报的获得非常意外。”唐锦点了点头。
“老唐,你能肯定,这个‘南希’一定藏在这次来上海参加医学研讨会的医生和学者中间吗?”陆希言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
“如果人不在这个范围的话,那就难找了,而且,这么找等于是大海捞针。”陆希言摇了摇头道。
“那老陆,你说怎么办?”唐锦问道。
“我们一没有联络方式,二不知道对方身份,只有一枚戒指作为信物,那就只有拿这枚戒指信物做文章了。”陆希言想了一下道。
“你的意思是,找人戴上这枚戒指混进参加医学研讨会的医生和学者中,让这个‘南希’主动来找我们?”唐锦道。
“组长,这是个办法。”曹斌附和一声。
“但是也是一个冒险的办法,如果,上海地下党也没有跟这个‘南希’接上头的话,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陆希言分析道。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肯特从香港入境后,出了港英入境管理署的人之外,没有接触过外人,他若是有机会跟香港八办的人接头的话,这枚信物戒指也不会落到我们手中了。”唐锦分析道。
“也就是说,除非上海地下党早先掌握了接头的方式,那么,就算‘南希’发出了接头的信号,上海地下党方面也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陆希言道。
“陆副组说的没错,很有这个可能。”曹斌点头道。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戒指信物,将‘南希’引出来,但是,没有接头方式,他会相信我们,跟我们接头吗?”唐锦反问道。
“那就只能试一试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曹斌道。
陆希言和曹斌两人一齐朝唐锦望去,他是组长,要不要这么做,还的他拿主意。
“好吧,我就做一次主,试一试,反正接头最后也是要出示信物的。”唐锦道,“但是,谁去试呢?”
曹斌的视线转向陆希言,唐锦也不约而同的朝陆希言望去。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不行的,我这方面一点儿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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