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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_长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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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死也不是这么一个找死法呀!
  “金爷,抓人肯定不行,但传唤的话应该可以。”翁雄道,“如果不是他的话,自然就不怕传唤了。”
  “嗯,那就照你的意思先把人叫过来问一下,不,还你自己亲自登门,这种人,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金九吩咐道。
  “是,是,金爷,我亲自跑一趟。”翁雄有些失望,但还是答应下来了。


第42章 翁雄
  在重症监护病房待了48小时,索尔转入了高级看护病房,恢复的不错,第二天就通气了,第三天就已经能稍微的进一些流质的食物了。
  当然还以输液补充能量为主。
  “陆大夫,盛主任叫你去病房区?”
  星期一上班,刚到办公室,盛熙元的助理罗惠民就敲门进来了。
  “哦,好的。”
  星期一,除了例会之外,还要巡房和会诊,是最繁忙的一天,陆希言还起了一个大早过来。
  “陆大夫,索尔先生醒过来后听说是你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命,一直很想见你一面,表示感谢。”看到陆希言上来,盛熙元已经在做巡房的准备,莫荣、奚梦瑶等实习医生也都在。
  还有两名外籍医生,一个叫普鲁塞,一个叫桑德理,都是广慈医院的外科医师。
  “盛主任,您是主刀大夫,救他的人是您,我不过稍微的出了点儿力而已。”陆希言谦虚道。
  “陆大夫就是谦虚,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索尔先生。”盛熙元呵呵一笑,对陆希言的恭维很是受用。
  索尔的身份不一般,住的自然是高级病房,并且还有专门的看护,一位四十多岁的法籍修女,玛瑞尔。
  广慈医院本就是教会医院,有不少修女,她们都是兼职护士的。
  还有一位是索尔家的管家,微微秃顶,五十多岁的样子,听奚梦瑶小声介绍,叫欧伯曼。
  这位欧伯曼先生对陆希言十分友好,露以微笑。
  “索尔先生,您今天觉得怎么样?”盛熙元关心问道。
  躺在病床上的索尔冲盛熙元点了点头,他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但是还必须吸氧,但是精神看上去不错,眼睛也有了光芒。
  “这位是陆希言陆大夫,就是那天在手术室果断处置切开气管,救了你一命的陆大夫。”盛熙元拉过陆希言来到床前,指着他介绍道。
  “索尔先生,您好。”陆希言微微一颔首。
  索尔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吃力的点了点头,右手慢慢的抬了起来。
  陆希言走过去,伸手过去,轻轻的握住了他的右手,用法语说道:“索尔先生,你的手术很成功,会好起来的。”
  索尔的眼睛亮了一下,呼吸罩子里嘴巴微微张了张,听不见他说什么,但是从口型应该能分辨出,他用法语回了一声“谢谢”!
  “玛瑞尔,今天索尔先生的体温和血压测量了没有?”
  “已经测量了,盛教授。”
  “好,给我看一下……”
  “血压还有点儿高,体温正常,我看今天的治疗方案跟昨天一样,不做任何删减,你们觉得呢?”
  “同意!”
  “陆大夫,索尔先生说,等他病愈出院,欢迎您能到家里去坐坐?”欧伯曼管家道。
  “谢谢,我一定去。”
  “陆大夫,陆大夫……巡捕房的一位叫翁雄的探长找您。”巡房还不到一半儿,一名小护士气喘喘嘘嘘的把陆希言给叫住了。
  “翁雄?”陆希言想起来了,孟浩好像跟他提到过这个人,那一次他和孟浩差一点儿被浅野一郎设套坑了,那个给孟浩报信儿的包打听曹德亮就是这个叫翁雄的探长的手下。
  盛熙元等人都停下脚步,朝陆希言疑惑的望去。
  “盛主任,对不住,我那边可能有什么事儿,我先过去看看?”陆希言不知道这个翁雄怎么找上门来了,但肯定没好事儿。
  “你有事儿,陆大夫,你去忙吧。”
  ……
  “人在哪儿?”
  “在您办公室……”小护士回答道。
  “谢谢。”
  快步上楼,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灰格子的西装,翘着二郎腿,头发中分,油光锃亮的。
  “哦,这位一定是陆大夫了,久仰久仰!”翁雄一见到陆希言,忙起身占了起来。
  “翁探长客气了,请坐。”陆希言反手关上门,然后走过去,拿起茶杯,放了点儿茶叶,沏了一杯茶放了过去。
  “翁探长,请喝茶。”
  “陆大夫,这喝过洋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跟您这一比,我这实在是差太远了。”翁雄讪讪一笑。
  “翁探长,你我素不相识,今天来找我,是看病还是有事儿?”陆希言坐了下来,平静的问道。
  “鄙人翁雄,在法租界巡捕房刑事处担任探长。”
  “翁探长,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我很忙的,待会儿还要去开会。”
  “好,那翁某就长话短说了。”翁雄眼神微微一眯,“陆大夫,一个星期前,也就是农历正月二十二日的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你都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翁探长这是到我这里来查案来了?”陆希言没有正面回答,那天晚上他当然记得非常清楚了,只是没想到巡捕房隔了一个星期之后,才找上自己。
  这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
  “一起命案,死了三个人,跟您有点儿关系?”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大夫,死的人当中有个叫董飞的人其最后一个接触的就是陆大夫您,我们还有目击证人可以证明。”翁雄嘿嘿一声道。
  “噢,有这样的事情?”
  “陆大夫,我们巡捕房也知道您是有身份的人,没有证据,直接把您拘传道巡捕房问话的话,不太妥当,所以,希望您配合一下,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翁雄道。
  “翁探长想要知道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干杀人的勾当,再者说,我也没有杀人动机呀。”陆希言道。
  “呵呵,说的是,那天晚上陆大夫好像一个人去了百乐门?”翁雄干笑一声问道。
  “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这没有问题,我们想知道的是,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百乐门?”翁雄嘿嘿一笑,连忙道。
  “大概九点半左右,不到十点钟,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喝了不少酒。”陆希言装作一副思索的模样道。
  “陆大夫是怎么回去的?”
  “从百乐门回去,可有不短的路程,走回去不现实,就只有叫黄包车了。”
  “陆大夫还记得黄包车夫的长相,或者特征吗?”
  “不太记得了,我喝多了,就报了一个地名儿,上了黄包车,就昏昏欲睡了,再说,天那么黑,哪瞧的清楚?”
  “那陆大夫是什么时候到的家?”
  “是十一点左右吧,具体是多少,还真没留意。”陆希言道。
  “陆大夫,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最近都十分的不太平,您夜里一个人就敢坐黄包车回去,就不怕被人劫财害命吗?”翁雄问道。
  “这不是有你们这些巡捕日夜巡逻嘛,我有什么好怕的?”陆希言道。
  翁雄笑了笑,若是巡逻有效的话,那法租界的治安还会是这样的,眼前这位年轻的医生是不是太天真了?
  还是读过洋墨水的人还真是跟别人的不一样。
  “能问您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翁探长,您都说是私人问题了,何必开口呢?”陆希言一张嘴就把翁雄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吧,那我就先问这么多,有任何细节方面的情况,我们还需要随时跟陆大夫沟通,还请谅解。”
  “配合巡捕房办案,早日缉拿凶手,也是一个良好市民应该做的。”陆希言平静的回答道。
  “再见,告辞!”
  “翁探长,请!”陆希言起身送了一下。
  “留步。”
  ……
  那晚杀了人之后,把尸体用黄包车拉到长浜路上的荒山坟地,他就料想到这一天可能会出现。
  法租界内黄包车行都被金九的手下控制,这些车夫大多数是苦哈哈,老老实实的,卖力气赚钱,可有些人并不是。
  像董飞这样的,一看就不是靠拉车吃饭的,手上没有老茧,脚底板也是,细皮嫩肉的。
  这种人还出来拉车,要么就是别有目的,要么就是干谋财害命的勾当。
  能够在法租界干这种买卖的人,背后肯定有势力,而且巡捕房内还有他们的人还说不定。
  这是一条产业链。
  他动了人,自然会有人来找他,只不过,对方没有证据,动不了他,换一个普通老百姓,那今天这姓翁的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他唯一的破绽就是在百乐门前,有人看见他上了那个叫董飞的车。
  一个本来被宰的肥羊结果活的好好的,而盯着他的三只“狼”却死了,怀疑“羊”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这“羊”虽然弱,可背后也许有狮子,那“狼”也就不敢随意造次了。
  “滴铃铃……”
  “喂,是我,梅梅,家里有事吗?”孟繁星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让陆希言感到一丝惊讶。
  “安子哥,巡捕房刚才来人了。”
  陆希言心里“咯噔”一下,这在法租界巡捕房混到探长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善茬子。
  “他们问的是正月二十二晚上的事情,我说跟你吵了两句,你就发了脾气跑了出去。”电话里孟繁星道。
  “嗯,巡捕房的一位姓翁的探长也过来医院,问的也是同样的事情,还说我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这太荒唐了,我一个大夫,只会治病救人,怎么可能杀人?”陆希言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孟繁星多聪明,巡捕房的人一登门,口风一露,只怕是已经听明白了。
  这配合,天衣无缝。
  “嗯,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去找你,既然跟你没关系,那我就挂了。”
  “好。”
  放下电话,陆希言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儿来,今晚回去,只怕是有的说了。


第43章 坦白
  外滩,十六铺码头。
  一艘前往香港的轮船。
  孟繁星站在送行的人群中,经过法租界内许多名人和政要多方施压给法租界当局,觉醒报社的主编杨汉良被保释出来了。
  但是法租界当局并不希望他继续留在租界内,要将他驱逐出去。
  租界都已经成为孤岛了,杨汉良这种上了日本情报特务机关黑名单的人,只要踏出法租界一步,那就有可能被直接逮捕。
  所以,一些人凑了些钱,送他去香港。
  孟繁星走上现在这条道路,杨汉良对她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否则,她也不会跑去觉醒报社去见他了。
  老师要走了,她当然是要去送一送的,哪怕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能够看着他安全的离开,自己也心安了。
  “姐,你来送这个姓杨的,就不怕安子哥误会?”孟浩陪着孟繁星一起来的,要不是孟浩,她也不知道杨汉良已经出来了,而且就在今天离开上海。
  “我只是来送一送老师,又没有别的,他误会什么?”孟繁星道。
  “我能看得出来,那个姓杨的喜欢你,一个男人看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眼神,那完全不一样的。”孟浩很笃定的道。
  人群中,杨汉良看都前来送行的孟繁星,他很想过来,却被众人一步一步的推上了船,眼神之中,那种情感是瞒不过孟繁星的。
  “你连女朋友都没用,懂什么?”
  “真的,姐,幸亏这姓杨的离开了,不然,他肯定会疯狂的追求你的……”孟浩追上了孟繁星说道。
  “行了,我该回去了,你没事干了今天?”孟繁星白了弟弟一眼。
  “再大的事儿也没有护送姐姐你安全的回去重要。”
  “就你嘴甜,这样吧,陪我去小东门买鱼吧,安子哥喜欢吃鲈鱼,今晚买一条回去清蒸。”孟繁星总有一种亏欠的感觉道。
  “哈哈,今晚有口福了,姐,我可以蹭饭吗?”孟浩开心道。
  “我多买一条,你给爸拿回去……”孟繁星微微一摇头,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
  “小气,有了情郎就忘了弟弟了。”
  ……
  “真香呀,梅梅,今天咱们做了鱼?”陆希言下班一回家,就问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是清蒸鲈鱼的味道。
  “嗯,今天下午去十六铺码头送杨老师,顺便去了小东门买了两条鲈鱼。”孟繁星系着一条围裙从厨房端了一盘儿青菜出来。
  “怎么就一条?”陆希言掀开桌上鱼盘上的盖子,问道。
  “还有一条我做好了,让小浩拿回去了。”孟繁星解释道。
  “浩子来过?”
  “刚走。”孟繁星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来,伸手把围裙给解开,挂在那衣架上上,坐下来,“吃饭。”
  陆希言已经帮孟繁星把饭盛好了,两人住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对现在的彼此都已经相当熟悉了。
  孟繁星的饭量不大,晚上吃的更少了,但是,每次陆希言给她盛饭都喜欢多加一点儿。
  刚遇到的时候,她的身体太单薄了,头发也不如现在光泽,这一个月养下来,那可真是好多了。
  “别光着吃青菜,多吃鱼,鱼肉好,又有营养,脂肪含量也不高。”看孟繁星低着头吃饭,夹菜只夹自己面前的青菜,陆希言看不下去了,夹了一片鱼肉放到她的碗里。
  “晚上吃清淡一点儿好。”
  “那你还给我买鱼?”
  “你是男人,不一样的……”
  “男人除了生理构造跟女人不一样之外,其他方面没什么不同,当然,除了生孩子,这个只有你们女人才会。”
  孟繁星筷子搅动这碗里的米饭,低着头:“安子哥,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你没有杀人?”
  陆希言停下筷子,放了下来,他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
  “知道瞒不过你,梅梅,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他们偏偏要伤害我,我能怎么办?”陆希言无奈道。
  “我知道,那三个人都不是好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不少,你这也是替天行道。”孟繁星一抬头,眼睛里升腾起一丝雾气,“安子哥,我只是心疼,心疼你明白吗?”
  “梅梅,我不该对你隐瞒的,毕竟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安子哥,你拼了性命保护我,我难道就不能为你做点儿事吗?”孟繁星望着陆希言道。
  “梅梅,谢谢你。”
  “安子哥,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多一点的沟通,好吗?”孟繁星道。
  “好,快吃菜,都凉了。”陆希言点了点头。
  “今天巡捕房来人,我故意的把你回来的时间说短了一个小时。”孟繁星低头扒了一口饭道。
  “我也是。”陆希言微微一笑。
  两个人事先根本就没有约定,却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决定,说出了同样的话,这已经是达到相当的默契的程度了。
  翁雄这个人还是有些挺厉害的,同时派人来找孟繁星和他,如果两人说话不一致的话,那这就麻烦了。
  尤其是这个返回的时间,前后一个小时,那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这也他在医院接到孟繁星电话的时候,大吃一惊的原因。
  从犯罪心理学上讲,一个人杀了人,一般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因为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多一个人知道,自己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除非没有办法隐藏。
  翁雄事先没有任何招呼,直接就杀到医院去,这就是一种心理战术,一般这种情况下,东窗事发的人会显紧张,紧张就会露出破绽。
  可他遇到的是陆希言,如果翁雄知道陆希言在法国的经历的话,他恐怕就不会这么做了。
  能够在法租界当上华人探长的,那真没有一个饭桶。
  在上海滩混,第一要有靠山,第二脑子要活,只有两样都具备了,才能混的开,翁雄就是属于这种人。
  “对了,我今天去码头送杨老师,是小浩陪我去的。”吃完饭,孟繁星起身收拾碗筷,忽然想起来道。
  “杨总编恢复自由了?”
  “嗯,多亏了宋先生等人帮忙,法租界当局迫于压力,让人作保,释放了杨老师,不过,他们却不允许杨老师再待在法租界了。”
  “离开也好,法租界现在也是个是非之地,像他这样的人,不适合留下来,说不准哪天把命就给送掉了。”陆希言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还有他们面对压迫和侵略的斗争方式,没有对错,做该做的事情,就是值得的。
  斗争肯定有牺牲,他没有资格评价这种斗争是否是无谓的牺牲,但起码让日本侵略者明白,中国人是不惧怕他们的,反抗侵略的决心是绝不会动摇的。
  他很钦佩这种人的,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明知道刊登那些照片后果会什么,但他们毅然决然的做出了选择,虽然失败了,但这些证据终将会呈现在世人面前的。
  “法租界当局越来越向日本人妥协,这样下去,只怕法租界也没有言论自由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欧美的经济危机还没缓过来,他们需要日本这市场,妥协会成为常态。”陆希言道。
  “你居然还懂得这些?”孟繁星诧异的一抬头。
  “一点儿皮毛而已,我跟老师经常接触到一些社会学家,经济学家什么的,听的多了,也就了解一些了。”陆希言解释道。
  “安子哥,能跟我讲讲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说的都未必准确,这只是我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家之言而已……”


第44章 鼠疫
  对心脏直接用药,这举动太过惊世骇俗了,陆希言都没办法对外解释,还好他有一个著名的临床医学方面的老师。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推给自己的老师就是了,反正也不有人真的去找丹尼尔教授求证。
  其实这种救人的方法其实也很危险,在临床使用上很罕见。
  使用这个方法救人的时间是极短的,往往也就是十数秒之间的事情。
  超过这个时间,那神仙都无能为力了。(这个时代,我查过一些资料,属于比较罕见的急救手段,而即便是后世,也很少使用。)
  这一手确实震撼了许多人。
  就连一些外籍医生听说了,那也对陆希言也是推崇不已,这个时代,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那绝对是要有勇气的。
  他并不是第一个用这个方法救人的人,在这之前早就有人用过给心脏直接给药的方式,只不过,他的方式更直接一些。
  一个天才的德国医生,叫沃纳·福斯曼。
  对心脏病变的研究,这在全世界来说,都是一个高难度的课题,一次意外的急救并不能代表什么。
  想要在这方面获得进展,只怕是需要大量的病例和实证才行。
  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人研究这个课题,但是真正能够取得成果的却并不多见,而那位天才的福斯曼医生也只是用他的方法在自己身上做了一次大胆而疯狂的试验而已。
  对于自己博士论文的研究方向,他一时间也决定不下来,医院的外科手术不是每天都有,且也不是每一次都需要开胸,医院也不只有他一个外科大夫。
  “陆大夫,内科转来一个病人,邝主任请您过去看看。”内科的一位见习医生敲开了门道。
  广慈医院没有单独给他配助理,一般情况下,办公室内琐碎的杂事都是几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轮流帮忙打理。
  “好的,等我一下。”陆希言合上病例本。
  “邝教授。”
  “陆大夫来了,快,请进来坐。”听到敲门声,邝志安教授一抬头,露出一抹笑容,忙道。
  内科主任兼震旦大学教授邝志安,是一位有留法经历的内科专家,学贯中西,在内分泌系统研究上有极深的造诣,同时他还是一位儿科专家。
  对于这样一位医术,医德都德高望重的前辈,陆希言是非常尊敬的。
  “陆大夫,我知道你师从丹尼尔教授,对传染病方面也有一定研究,我的这个病人情况比较复杂,这是他的资料,你帮我看看?”邝志安教授递给陆希言一卷病例。
  “好的,矿教授。”陆希言接过来,认真的浏览起来。
  “这是鼠疫?”看完病例,陆希言大吃一惊。
  “你能确定吗?”
  “不太确定,不过,从病人的资料上看,他的病症跟鼠疫非常相似,可最近虽然疫情频发,但都是春季常见感染病,似乎并没有鼠疫爆发的消息?”陆希言感到奇怪。
  “这个病人是三天前到医院救治的,收治当天就被送进了隔离病房,三天下来,我们用尽了许多办法,都未能令他的情况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我们的确在他的体内发现一种病毒,跟鼠疫病毒十分相似,但还不能完全确定。”邝志安解释道。
  “能让我看一下病毒的资料吗?”
  “当然可以。”邝志安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出来,“陆大夫,这份病毒检测报告,见到的人不超过五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如果真的发生鼠疫,那会引起法租界剧烈的恐慌的。”陆希言当然明白邝志安为什么如此紧张了。
  “邝教授,我还需要观察一下病毒样本。”看完资料,陆希言的脸色郑重了。
  “没问题,我带你去!”邝志安站起来说道。
  病理、病毒分析实验室。
  传染病隔离实验区。
  穿上防护服好和戴上防护面罩进入。
  显微镜下,陆希言观察的病毒样本差不多有十多分钟,然后又看了病毒的噬菌体裂解试验。
  动物活体试验正在进行,但已经有初步的征兆显露出来了。
  鼠疫又叫黑死病,曾经在欧洲大陆肆虐数百年,死了差不多半数的欧洲人,到现在一谈到黑死病,那都是谈虎色变。
  “邝教授,虽然我见识不广,经验也不足,但应该可以确定这就是鼠疫病毒。”陆希言道。
  邝志安教授脸色变了,抗战爆发以来,大批上海周围的民众涌入法租界,据估算,如今法租界这个弹丸之地,已经有超过五十万人了。
  一旦爆发大规模的鼠疫,那后果是灾难性的。
  “陆大夫,这可不能开玩笑……”
  “邝教授,我不开玩笑,不过,我还发现这种鼠疫病毒似乎有些缺陷,它的活性并不是很高,甚至有些怠性,我们现在发现感染的有几例了?”陆希言问道。
  “目前仅此一例。”要不是只有一例,邝志安也不会如此难下判断了。
  “那能够接触病人的亲属和朋友中可有发现感染的?”
  “目前还没有,他不是中国人,是一个白俄。”邝志安解释道。
  “白俄?”陆希言惊讶一声,“从东北来的?”
  “是的。”
  “东北那边现在天寒地冻的,按照道理是不应该会爆发大规模的鼠疫的,除非是病人曾经被老鼠咬过?”
  “问过了,没有。”
  “这就奇怪了,或者是我们并不知道的传播途径,病人自己都未曾发现吧。”陆希言微微摇了摇头。
  “陆大夫,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些新的治疗思路,你刚从国外回来,视野比较开阔。”邝志安道。
  “你们试过使用磺胺吗?”
  “磺胺,用过,效果不太明显,磺胺虽然可以消毒杀菌,可他也有毒性,副作用很大,尤其对肝脏的损伤。”邝志安道。
  “剂量呢?”
  “每天……”邝志安教授说了一个数字。
  “邝教授,我觉得西人跟国人的体质不同,是不是可以加大剂量试一试呢?”陆希言道,“此时时刻,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该增加多少呢?”
  “口服,增加一倍,另外,还要增加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的点滴,加速病人新陈代谢,可以让病毒更快的从体内排泄出来。”
  “好,那我们就试试?”邝志安觉得有些道理,都到这份上了,不治的话,唯有死路一条。
  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回到办公室,陆希言没有多想,鼠疫这是一种常见的传染性疫病,发现的早,措施得当,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只是这上海滩已经是多事之秋了,如果再来一场瘟疫,那真是灭顶之灾了,上天真的要如此的惩罚中国人吗?
  整整一个下午,陆希言的情绪都不太好。
  虹口,礼查饭店。
  藤本圭吾一行三人到达上海之后,就下榻在这座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酒店。
  入住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以藤本圭吾的在日本的声望和地位,住进这里倒也无可厚非。
  日军占领上海之后,虹口区被列为战时中立区,属于日军控制区,英方将饭店交给日本人经营。
  没有足够的客源,礼查饭店迅速的从云端跌入低谷,但它仍然是上海滩最好的酒店之一。
  “老师,根据特高课的消息,瓦廖莎就在广慈医院的隔离病房,他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
  “不要紧张,瓦廖莎只是一个试验品,何况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染鼠疫的,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拿到医院对瓦廖莎的治疗方案和病毒检测数据。”藤本圭吾道。
  “老师,您安排静香小姐进入震旦大学担任交流讲师,就是为了这个?”井上太郎忽然明白过来。
  “你还不算太笨,我要马上启程返回满洲,你留下协助静香,务必要拿到我们想要的实验数据,明白吗?”藤本圭吾点点头道。
  “请老师放心。”


第45章 威胁
  下班,回家。
  刚一走出医院门口,就看到老六瘦猴蹲在墙根儿,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草,旁边一辆黄包车。
  看起来是等了有时间了。
  四下里看了一下,小尾巴不见了,不知道这一次是人间蒸发,还是让人给诓骗给卖了。
  “黄包车!”
  “哎,先生,您去哪儿?”瘦猴老六听到这一声,屁颠屁颠的就拉着黄包车冲他过来了。
  “回家,贝当路花莲里46号。”
  “得,先生您坐稳了。”瘦猴一甩衣袖,在座位上擦了一下,招呼一声。
  还是会乐里,天涯书寓。
  这里是高级娱乐场所,来往进出的都是有身份的,汽车来,汽车走,像陆希言这样坐黄包车来的,倒是不多见。
  “陆大夫,您请!”瘦猴放下陆希言,嘿嘿一笑,连车费都没要,拉着黄包车,一溜烟就跑了。
  一回生,二回就熟了,还是郭老五开的门,进入之后,也不用人引路,穿过回廊,陆希言径直就朝那亮灯的客厅走了过去。
  “谭四哥,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好跟家里人说一声?”陆希言很不满,见到谭四就埋怨一句。
  “陆大夫恕罪,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把陆大夫请过来。”谭四呵呵一笑,站起来连忙给陆希言赔罪道。
  “谭四哥,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咱们这事儿不是两清了吗?”陆希言虽然敬佩谭四等人是抗日爱国的英雄,可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已经够乱了,可不愿意把谭四等人给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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