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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炮灰翻身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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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因为相遇地点特殊,宁昊天便多说了两句。
  
  “本王腿脚不便,深居简出,已是许久未见宰相大人,不知大人身体可好?”宁昊天问得亲切。
  
  “劳烦王爷挂念,家父身体康健。”谢灏明答得恭敬。
  
  “听闻庆德王妃新近丧子,宰相大人未受影响就好。你这个当舅舅的,也不要太过悲戚,以免伤了身子。”宁昊天哀叹道。
  
  谢灏明的眼眸深处迅速掠过一丝哀伤,依旧恭敬作答。
  
  听到二人的对话,杜唯勤的脸一下子白了。
  
  他对安国的皇帝、王爷心怀怨恨,没想到,却结交了宰相之子、王爷的小舅子。
  
  这教他情何以堪?
  
  杜恒茂瞧了一眼杜唯勤的神色,暗暗叹息。
  
  原本还想能拖就拖,让他迟一些面对现实。
  
  没想到,宁昊天又一声招呼不打就跑来了,还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正在府中做客的谢灏明。
  
  这下子,避无可避,只能让他直面现实了。
  
  希望他能够尽快调整过来,别太折磨自己。
  
  谢灏明拜别宁昊天,见跟随自己走出会客厅的杜唯勤脸色难看,忙关切地询问原因。
  
  杜唯勤怔怔地看着一脸真诚的谢灏明,哀叹道:“我早该想到的,是我糊涂了。你走吧,以后,我们别再来往了。”
  
  谢灏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为什么?因为我是宰相之子,是庆德王爷的小舅子?因为我跟平远王爷不是同一个利益集团?你这是把我当政敌了?”
  
  杜唯勤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跟平远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和侵略者交好?
  “我不管你们是同盟,还是政敌,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陷大越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罪魁祸首。
  “恕我心胸狭窄,无法继续跟你做朋友。你我好聚好散,把过去那些,都忘了吧!”
  
  “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谢灏明又是急躁、又是愤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一向厌恶战争,从来不曾参与其中。我还写过反战的文章,激怒龙颜,被家父赶出谢府,从此隐居陶然园中。
  
  “你我一直以来,都是不谈政事、只论风月,相处甚为融洽。何以现在,非要把政事拉扯进来,破坏感情?
  
  “你说,你跟平远王爷没有关系。我信!为什么我说我跟庆德王爷、当朝宰相都没有关系,你却不肯相信?
  
  “你对我,真的有过信任吗?一直以来,你真的有把我当成过朋友吗?”
  
  杜唯勤被谢灏明的一连串质问弄得招架不住,只能低头致歉。
  
  “对不起!你就当从未认识过我吧!章克俭这个人,原本就不存在!你根本不必记住他!”
  
  “你一直用的是假名字?”
  
  谢灏明震惊地盯着垂首而立的杜唯勤,满脸都是受伤之色。
  
  “莫非……王正茂……也是假名字?
  
  “你们……骗得我好苦!”
  
  杜唯勤无言以对,只能深深地鞠躬,借以表达歉意。
  
  谢灏明又是生气、又是伤心,重重甩了一下袖子,愤然离去。
  
  杜唯勤垂着头立在原地,一颗心,迷失在一片无边的浓雾之中。
  
  宁昊天慢条斯理地喝着杜恒茂亲手泡制的明前绿尖茶,心情远不像表明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他托着茶盏斟酌再三,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风华,你跟谢灏明……”
  
  杜恒茂早知宁昊天按捺不住好奇,遂据实相告。
  
  “我与子清,在书店里巧遇耀文,彼此交谈甚欢,遂引为知己好友。只是,我们不谈政事、只论风月,并不知晓彼此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风华,我无意限制你的交友自由。只是,如今政局复杂、斗争激烈,若不对一个人知根知底,便轻易交付信任,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宁昊天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知道我对你一直以来的心意。不管你是否愿意出来帮我。在别人眼里,你都已经是我宁昊天的人。你与我,早已连为一体、不容分割。
  
  “谢灏明,是当朝宰相谢成大的第五子,是我的大皇兄宁昊腾的小舅子。就算他近来不问政事,整日里只与琴棋书画诗酒花为伴,他也摆脱不了他身后的利益集团。你与他,最好还是不要有所接触,以免被人利用、遭人陷害。
  
  “我自幼生长于皇宫之中,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却还是险遭毒害,如今落得个下肢瘫痪的下场。你常年隐居深山老林之中,又是个光风霁月的性子。平时一定要处处小心、时时留意。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不知道该以何面目见你。说到底,都是我拖累了你。
  
  “我……虽然对你深感抱歉……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与我并肩战斗……共享如画江山……清风万里……”
  
  杜恒茂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名为《万里清风》的水墨山水画,自嘲道:“王爷,就算你是伯乐,也可能会有相错千里马的时候。我真的只是一匹再普通不过的马,绝对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匹千里马。
  
  “你把价值连城的真迹挂在这里,可曾想过我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根本不明白你的心意?说实话,若不是有精通鉴赏的人士提醒我,我真是不知道这幅画那么贵重。你弹了老半天的琴,却一直没发现,你所面对的,其实是一头牛吗?”
  
  宁昊天脸色一僵,苦笑道:“就算你不愿为我所用,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吧?”
  
  “我这人,从不妄自菲薄,也决不狂妄自大。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杜恒茂语气严肃地说道,“王爷,我就是会点功夫、懂点医术,并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恕我直言,你这次,真是看走眼了!”
  
  宁昊天皱眉盯着杜恒茂看了一会儿,执拗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叫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我只知道,能够写出《治理建议书》的人,就是我一直以来渴求的人才,就是我心目中的千里马!”
  
  杜恒茂微微一怔,在心中暗骂夏新生笨蛋、缺心眼儿。
  
  他哄杜唯勤废寝忘食地与他合作写出《治理建议书》,是为了给夏新生单独开小灶,帮后者治理好沙州、从此建立起一个文武兼备的完美形象,助其在安国的仕途一帆风顺、青云直上。
  
  没想到,这家伙却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改不了憨直的性子,居然把《治理建议书》交到了宁昊天手里,还曝光了他这个原作者,害他被宁昊天纠缠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无事生非的地雷,鞠躬:)
明晚6点继续更新,谢谢支持!

51潜逃

那个家伙;还能再笨点儿、再多缺点儿心眼吗?

    真是气死人了!

    杜恒茂忙于暗骂夏新生;完全不知宁昊天在二人的这番对话中豁然开朗;一下子解开了纠结心事。

    当宁昊天告辞离开时;他还觉得奇怪。

    他来干嘛?

    莫非是知道谢灏明过来,所以装作偶遇的样子,特地来提醒一下他?

    看来;他果然派了探子在周围监视。

    这探子的武功修为;可真够高的,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让这样的高手整天盯着他,不嫌大材小用吗?

    杜恒茂这番猜测,倒是误会了宁昊天。

    宁昊天对杜恒茂的武功深具信心;知道他完全有能力自保;根本没有派人在府邸周围保卫,就是怕引起他的猜忌、不快。

    后来,因为对杜恒茂的那位武功被废的朋友产生了好奇,他才派人远远地守着府邸、探查府中的出入情况,并不敢让人靠近监视。

    没想到,因为飞虎帮、云天寨少主的事情,宁昊天不得不吃这个哑巴亏。

    他明明知道,这么一来、一走,定会引来杜恒茂的猜疑,却只能保持沉默。

    宁昊天回到平远王府,立即命人释放马守财、黄文定,归还书信、行李、马匹等物,并带上写给夏新生的密函,一路秘密护送二人前往沙州大营。

    往事已矣,他该放下了。

    化敌为友,让过去的盗匪变成现今的捕快,充分利用他们的才智稳定沙州,这才是明智之举。

    当然,适当的监视和保护,还是必不可少的。

    二人被抓、被审一事,不宜传到杜恒茂耳中,以免引起猜忌。

    而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则绝对不能被他的政敌知道,否则,定会引来一场不小的风波。

    马守财、黄文定得到夏新生的重用,干起活来尤为卖力。

    他俩曾经是雄霸吴州的飞虎帮成员,可谓盗匪这一行里的精英人物。

    如今,面对沙州那些四处作乱的不成气候的盗匪来,他俩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日常工作极为得心应手。

    黄文定一向是个有头脑的。

    他不只以武力剿匪,还善用策反、离间等计谋。

    遇到人才,他则游说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持正义之剑,共同斩妖除魔。

    大半年下来,他不但因为屡屡立功而节节高升,还培养出一批忠诚的下属来。

    而这些下属,有的在明,领公差、拿朝廷俸禄;有的则在暗,由他私下里发放月俸,只对他一人效忠。

    马守财与黄文定精诚合作,功劳总是对半分,所以,升迁速度是一样的快,官位级别也一样。

    只是,他没有黄文定这么多心眼儿,也不知道后者竟然偷偷地培养出一批死忠暗卫来。

    马守财心宽体胖,早已将曾经被俘、审问一事忘掉。

    黄文定却不同。他一直将这事记在心里,反复琢磨,悄悄谋划。

    一日清晨,杜恒茂与往常一样,前往人满为患的菜市场买菜。

    当他从菜贩子手里接过一捆青菜时,发现手心里多了一张折叠成细条的纸条。

    他手腕一翻,瞬时藏好纸条,心中满是疑惑。

    他快速扫了一眼这位胡子拉碴的中年菜贩子,见对方忙于招呼其他顾客、根本没再多看他一眼,便也若无其事地挎着菜篮子走向其他摊位。

    买完菜后,杜恒茂慢慢悠悠地逛回家中,拎着装满菜肉的竹篮子径直走进厨房。

    他展开字条,见上面写了“信在菜里”,连忙从篮子里掏出那捆青菜解开,从里面拿出一封包在油布里的信。

    “恩公:

    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因为恩公关照,小人一路高升,如今已是将军大人麾下千户。

    小人身负重责,不宜擅离职守,又因恐受监视,遂遣人秘密送信,告知恩公一件密事。

    当初,小人与意达出城不远,即遭伏击,被人活捉、关押。

    小人只记得被关在没有一丝亮光的黑屋里挨饿,后来又被阳光照耀,之后的记忆,一直模模糊糊,无法清晰回想。

    小人与意达清醒过来时,人在野外,身体没有受伤,之前被夺走的书信、行李、马匹等物俱在。

    小人思来想去,怀疑小人与意达已经受过审问,并且暴露了恩公与少主的身份。

    小人曾经想过给恩公去信,又怕信件半道被截,不但无法向恩公传递消息,反而可能招来祸端。

    小人养精蓄锐至今,已有一批死忠暗卫可供差遣。若恩公需要,可任意调遣。

    小人已经吩咐送信给恩公的子鹰直接听命于恩公,恩公可直接向他发布命令。

    遥祝恩公与少主康健、平安!

    锦程敬上”

    杜恒茂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手里的信纸付之一炬,心情沉重若铁。

    除了宁昊天,不会有其他人这样抓人、放人。

    马守财、黄文定虽然受到夏新生的重用,但是,二人应该一直被严密监视。

    若不是黄文定机智过人,他直到现在依旧被蒙在鼓里。

    他为宁昊天治病,可谓尽心尽力。

    不过,他一向没有归顺之意,宁昊天想必已有心结。

    如今,宁昊天的双腿经脉已经基本畅通,只是,仍旧无法在不借助外物的情况下站立、行走。

    待到宁昊天痊愈,他这个医生会否面临鸟尽弓藏之祸,实属难测。

    若只有他一人,他自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是,他身边还有功力尚浅的杜唯勤、武功未复的魏战武,这就显得束手束脚了。

    幸好,他当初已经有过设想,这半年多来,也已经谋划好后路,并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杜恒茂思来想去,决定提前实施转移计划,尽快将杜唯勤、魏战武送出长治。

    他吩咐家中二人收拾行李,出门后找了个僻静处乔装改扮了一番,运起轻功,前往北城的一座院落。

    大半年前,杜恒茂以乔装后的模样贿赂官员,为自己搞了一个新身份——乔常青,并且以此身份在北城买下房产。

    他还先后在人力市场买下三个体型与自己、杜唯勤、魏战武相仿的奴才,给他们分别取名乔子是、乔子非、乔子过,为他们在官府登记造册。

    他将三人安置在院中,不但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还教他们读书、练武。

    三人原本都活得穷困潦倒,如今过上衣足饭饱的稳定生活,自然对杜恒茂感恩戴德。

    杜恒茂吩咐三人收拾行李,将家里所有的菜、肉、蛋等食物全部装上马车。

    他报上一个地址,指示乔子是驾车,载着乔子非、乔子过前往南城。

    他除去易容,抢先赶回家中,将杜唯勤、魏战武二人易容成乔子非、乔子过的模样。

    待到马车抵达后,他又将自己的脸改回乔子是、乔子非、乔子过熟悉的乔常青的模样。

    他吩咐三人卸下行李、食物,领着他们进入一间屋子。

    他快速将他们易容成自己、杜唯勤、魏战武的模样,吩咐他们顶着全新的脸守着院子,像平时一样该干吗干吗,只是不要开大门、不要出院子。

    之后,他走到马棚,快速查看了一下已经带着行李坐在车厢里的杜唯勤、魏战武。

    他将自己易容成乔子是的模样,驾着马车,驶出院子大门。

    他翻墙进入院子,从里面拴上大门门栓,又翻出院子,驾车离去。

    乔子是、乔子非、乔子过面面相觑,争相照镜子查看自己的新脸,又是惊奇、又是疑惑。

    三人年龄都不大,多多少少还有些玩心。

    他们开始讨论主人这番行动的缘由,聊得不亦乐乎。

    杜恒茂载着杜唯勤、魏战武离开长治,驾车一路东行。

    三人晓行夜宿,风尘仆仆地赶了四天,进入安国一座四通八达的繁华城市——东新。

    杜恒茂将马车停在一处僻静地,下车钻进车厢。

    他动作麻利地替魏战武除掉易容,吩咐对方出去驾车。

    接着,他又替杜唯勤除去易容,把自己易容成乔常青的模样。

    在杜恒茂的指挥下,魏战武技术熟练地驾着马车驶入位于东新城区的富人聚集地——荣华坊,徐徐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方悬着的巨大洒金匾额,望着那龙飞凤舞的“乔府”二字,眼底闪过一抹悲哀的神色。

    这些年,国破山河改,家毁亲皆亡,报仇失败,落入贼手,经脉尽断,武功全失,整天只能像只耗子似的东躲西藏。

    作者有话要说:每晚6点更新,不见不散,谢谢支持!

52激变

这些年;国破山河改;家毁亲人亡。

    他为了替惨死的亲人、兄弟们报仇;领着一群残兵千里迢迢地赶来敌国京城刺杀出卖大家的叛徒。

    没曾想;他再度被帮里的叛徒出卖,落得个惨败下场。

    失去武功后,他形同废人;一切都得倚仗杜恒茂。

    杜恒茂只要出门;就会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万个放心不下。

    按理说,他应该享受小师父这前所未有的关爱。

    然而,他曾经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容忍自己变成心爱之人的累赘?

    虽然杜恒茂一再保证能够帮他接通经脉、恢复武功;但是,大半年下来了,他苦苦忍耐了那么多次令他疼得死去活来的痛苦,却并未收获良好的治疗效果。

    有时候,他真想破罐子破摔,不再接受治疗。

    可是,一想到杜恒茂独立支撑的辛苦,他又心疼起来。

    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够再度强大起来。

    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够有力量为心上人撑起一片天,让对方不再像现在这样,整天跟只耗子似的东躲西藏,连真名真姓都不敢用。

    杜恒茂下车敲响大门,前来开门的,是一位虎头虎脑的少年。

    少年一见到杜恒茂,立即欢喜得眉开眼笑,一迭连声地叫唤“少爷”。

    杜恒茂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亲切地说道:“小东西,半年不见,长高了这么多,也壮实了不少。”

    少年连连点头,表功似的应道:“我听少爷的话,每天都吃肉,每天早晚都蹲马步。”

    “好孩子!”

    杜恒茂称赞了一句,吩咐少年准备马粮、烧洗澡水、去饭馆点餐打包,又指点魏战武将马车驾到后院去。

    放下行李后,杜恒茂乘着夕阳余晖尚未散尽,领着杜唯勤、魏战武在幽静的庭院里转悠。

    虽然时值隆冬,但是,因为庭院之中遍植松、竹、梅这岁寒三友,整座府邸倒不显萧条,反而在一派庄重肃穆中透出勃勃生机来。

    而迎寒绽放的点点腊梅,则被金红色的阳光晕染出淡淡的妩媚味道。

    冷风吹过,浓香扑鼻,又是一番动人韵致。

    三人转完一圈,踏着暮色走进正屋。

    此时的屋里,已被两盆燃烧的炭火烘得暖融融的,不复之前的寒冷。

    杜恒茂点燃两支儿臂粗的大蜡烛,将昏暗的室内照亮。

    他脱下棉袍,坐在太师椅上环视了一圈窗明几净、整洁有序的屋子,满意地说道:“这小子,很勤快啊!这么大个房子,倒也难为他了!”

    “当初穷得卖身葬母、病得东倒西歪,现在每天有肉吃、壮得像小牛,自然得勤快些。”魏战武不无感慨地说道,“任谁遇上你这样的好主子,都得尽心尽力、誓死效忠!”

    “如今世道混乱,忠义显得尤为重要。我给他取名孙忠同,也是盼他能忠肝义胆。”杜恒茂叹息道,“你们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替我好好观察观察他。如果这孩子确实不错。以后,我们就把他带在身边。免得他总是一个人守着一座空院子,也怪可怜的。”

    “好不容易出来了,何必非要回去?”杜唯勤埋怨道,“你不是说,那个人的腿部经脉已经畅通了吗?你该做的,都做完了。还回去干什么?”

    “我答应过,要彻底治好他。他的腿部经脉虽然通了,却还不能站起来,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杜恒茂认真地说道。

    “我有点怀疑,他的腿其实已经好了,不过,他故意在你面前假装站不起来。”魏战武神色严肃,“他早就知道,腿一好,你就会离开吧?”

    杜唯勤一向以君子自律,不愿怀小人之心,倒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被受尽欺诈、背叛之苦的魏战武这么一提醒,登时勃然大怒。

    “这个人,未免太过奸诈!他难道打算用那两条腿,捆你一辈子吗?”

    杜恒茂沉吟了一会儿,以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我也怀疑过这点,曾经想法子试探过他。他是真的站不起来。

    “或者,也有可能,我的试探之意,被他事先识破了。

    “我这次回去,再试探一下他。如果他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心理问题了。”

    “如果他心里不想放你走,他的腿,真的就能站不起来,即便已经好了?”魏战武疑惑地问。

    “对!”杜恒茂点了点头,答道。

    “心理作用,是很强大的。比如你,如果你对接通经脉、恢复武功有坚定的信念、强大的信心,你就能成功。

    “我考虑过,这大半年,之所以治疗效果不好,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太消极了,心里不够强大。

    “你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得拥有一颗强大的心!”

    魏战武凝神看着杜恒茂那双被烛光映衬得熠熠生辉的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未亮,晨雾迷蒙,冷风瑟瑟,寒意沁骨。

    府里其余三人仍在梦乡之中,杜恒茂已经顶着乔子是的脸,背着装有干粮、盘缠等物的背包,牵着两匹精神抖擞的骏马,悄悄出门。

    宁昊天的针灸治疗,七日一次。

    明天巳时,又是治疗时间。

    杜恒茂很清楚,如果他没能准时抵达平远王府,宁昊天肯定会派人去南城的府邸查问。

    到时候,他这李代桃僵之计,就要被戳破了。

    杜唯勤、魏战武的身体,经受不住长时间的高速颠簸。

    从长治到东新这一路,花费了太多时间,导致杜恒茂没有充裕的时间回程。

    为了及时赶到平远王府替宁昊天实施针灸,杜恒茂只能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

    朝阳初升,千丝万缕的阳光透过薄雾,为大地万物穿上金色的纱衣。

    活泼的鸟儿扑扇着翅膀落在庭院里、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唱着催人起床的晨曲。

    宁昊天慵懒地睁开睡眼,望着透过花窗撒进屋里的阳光愣了一会儿神,这才拥被坐起,吩咐守在屋外的侍女进来伺候梳洗。

    自从下肢瘫痪,他便被建武帝免去了上朝参拜、奏事的礼节,不必每天天没亮就往皇宫赶,可以日日睡到太阳升起。

    宁昊天坐在温暖如春的卧室里,双目半闭着倾听窗外鸟儿啁啾,任凭身后的侍女执梳为自己梳理那一头黑绸般顺滑的长发。

    梁通达风风火火地闯进屋来,连通报、行礼等一干礼节都顾不上,就那么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爷……大事不好!南城的王氏府邸……着火了……人全烧死了!”

    “什么?”

    宁昊天猛地睁开双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箭步冲向大门。

    “尸体在哪儿?快带我去看!”

    “王爷……”梁通达失声叫了起来,“王爷……您能走路了!”

    宁昊天呆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腿,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就站了起来,并且已经动作迅捷地冲出了近两丈远。

    他又是惊讶、又是不解、又是欢喜、又是激动……

    四肢百骸,忽然间涌起纠缠着数种情绪的狂涛巨浪。

    整个人,顿时像深陷其中的小船一样,摇摇欲坠。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侍女跪倒在地,语气欢快地道喜。

    梁通达也颤声道喜,高兴得双眼泪花闪烁。

    宁昊天静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从没顶般的狂潮中挣扎出来。

    他急切地看向梁通达,命令道:“快去找王先生!”

    梁通达一下子想到刚刚见过的三具烧焦的尸体,满腔的惊喜刹那间退得一干二净。

    他担心宁昊天这骤然康复的双腿不能长久站立、行走,想要吩咐守卫抬轿子过来,却被心急的宁昊天催促着脚不沾地地在前面带路。

    见宁昊天走了老长一段路都没有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梁通达暗暗放下心来。

    进入停放尸体的小院正屋后,他偷眼瞧着面罩寒霜的宁昊天,小心翼翼地汇报。

    “夜里,南城起了大火,烧毁了一大片宅子,王氏府邸被烧得一干二净。奴才听到汇报,连忙命人去找人。这三具尸体,就是从一片废墟之中挖出来的。王氏府邸,一向只住三人。王先生恐怕……”

    梁通达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宁昊天那寒冰一般冷冽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额头直冒冷汗。

    “去找仵作过来,本王要验尸!”

    宁昊天语气阴冷地发布命令,双拳捏得嘎嘎作响。

    梁通达脚底抹油一般跑了,生怕被宁昊天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森森寒气给冻僵。

    隆冬季节,天干物燥,最容易引发火灾。

    这场火,看似寻常,却摆脱不掉阴谋的气息。

    先生武功高强、心细如发,怎么可能逃离不了寻常火灾?

    莫非,火灾发生之前,他已经遭人暗算?

    什么人,竟能成功暗算先生,令他葬身火海?

    ……

    诸多疑问纷至沓来,在宁昊天的脑海中汇成汹汹怒涛。

    杜恒茂顶着严寒,下身骑一匹马、手中另牵一匹马,一路疾速奔驰。

    他每隔两个时辰,便飞身换一次马,让载人的那匹马得以休息,丝毫不影响马儿的奔跑速度。

    除了解手之外,他一直没有驻马休息。

    就连吃饭、喝水,他都在马背上进行,始终保持马不停蹄。

    他这么披星戴月、紧赶慢赶,总算赶在第二日的卯时抵达京城长治。

    他将两匹累得筋疲力尽的骏马送到位于北城的府邸,让劳苦功高的两个大家伙吃饱喝足,自己也狼吞虎咽地喝水、吃干粮。

    稍事休息后,杜恒茂快速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又给自己换了一张乔常青的脸。

    接着,他施展轻功,风驰电骋一般赶往南城。

    他本想先回府安抚一下被他禁足于院中的三个小家伙,让他们乖乖呆着,再除去易容,以本来面貌前往平远王府。

    没想到,当他抵达南城后,却发现府邸周边的数座院落均惨遭火劫、化为一片废墟。

    杜恒茂询问了当地居民,才知道,原来,前天夜间,这里发生了惊动京城的巨大火灾、死伤无数。

    想到北城的府邸没有人迹,他知道,那三个孩子这两天没有回去过,心里不由得一沉。

    他们是被火烧伤了?还是……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对原稿不太满意,我一直修改到现在。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

    大家都上来跟我聊聊吧,摇尾:)

53魂断

杜恒茂不敢深想;连忙找人询问火灾灾民、伤员所在地;心急火燎地赶过去查看。

    他在充斥着血腥味、草药味、呻/吟声、哭泣声的营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乔子是、乔子非、乔子过;一颗心仿佛快速吸水的棉花一般,越来越重。

    他的府邸着火,一直在附近监视的人不可能没有动作。

    他们三个;是被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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