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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紫钗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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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全县闻名的准头枪!”
“我是勇冠三军。”
……
虽然一个个牛皮吹得十分响亮,但是张承业还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啊!
他们与虹军的主力部队没想比,甚至连城外的那些悍勇都没法比,就是一块块豆腐而已!
但现在张承业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豆腐里面榨出油来,他大声问道:“谁与黄廷暄有仇?谁与管继涌有仇?”
当即就有六七十号人站了出来,他们争先恐后地说道:“打奇田那群土匪,我不管军饷就行,给我一杆鸟枪!”
“管继涌,管继涌,终于找到机会了!”
“孩子他们,我替你们报仇血恨!”
“老天爷,原来你还是有眼的!只要能打管继涌,我倒贴银子都行!”
黄廷暄与管继涌的队伍是一群真正的悍匪,但是既然他们横行于黄岩县内,劫掠乡里,制造不知多少血案,自然也会有无数仇家,现在跳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平时找不到机会复仇,现在一听到黄廷暄与管继涌的名字,就主动站出来。
“还是老规矩,一个月四两二分银子,管吃管住管柴火管衣装,拿了银子就报仇血恨去!”
不用张承业动员,这六七十人壮勇就直接领了银子,有些人甚至连银子都不领,就嚷着:“只要柳绝户替我报了这血海深仇,我这条命就交给柳绝户了!”
这豆腐确确实实是让张承业榨取油来了,而接下去张承业又大声嚷了一句:“谁要找牟以南那个狗贼报仇,站出来!”
牟以南是地方豪强,平时在乡里威风八面,虽然没象奇田勇与管继涌那样仇家遍地,但当即就有二十多名壮勇站了出来,他们没象前面那批人那样激动,就是直接说了硬话:“老子遇到牟以南,若是不冲上去摘下他脑袋,这良心就被狗吃了!”
又从豆腐里榨取出一丝油来!
第194章 最后关头
虽然只有二十多人,但是至少这二十多人都是与牟以南有着血海深仇的,在这个时候愿意站出来,那么他们的战意也绝对不会弱。
而接下去张承业又鼠头鼠脑地说了一句:“有没有人愿意跟他们一起上去与牟以南干上一仗,除了现在拿一个月军饷,包吃包住包柴火包衣装,事后柳检点格外赏十五两银子,若是殉职的弟兄,再给三十两银子的抚恤!”
在当时的中国农村,一起双方都负有责任的人命案子,调解的价格一般不过是五十千到八十千钱而已,折算成银两的话,不过是三十到五十两银子而已,张承业开的价钱绝对不算低。
因此很快就有三十多人站了出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张承业,你说法管不管用?”
“管用,绝对管用!”张承业告诉大家:“我张承业说话算数,柳检点说话也是言出如山,如果拿不到事后的赏格,大家杀了我便是!”
这当即拼凑出六十人来,而俘虏营剩下的三十来名官兵又拼凑出二十人来,和这些人混编了一个步兵连队,就急急忙忙地往东南方向赶过去。
还有一百来人愿意拿四两二分银子的军饷,但是他们的战意与张承业开始招募的那群壮勇一样,只愿意打一场低强度的战斗,因此张承业当即说了:“我想大家也是不愿意拼命,但是却愿意拿饷不是,现在就是干一个最轻松的活儿行不行?”
“行!”当即有人回答道:“我们可以守城墙,但是与牟以南他们拼死搏战,咱们拿四两二分银子的军饷,也只能办这四两二分银子的事!”
张承业当即说了:“那好办得很,这件事就是帮我把这俘虏营里的清妖都给看住了!”
除了愿意替红贼效力的这三百人之外,俘虏营之内尚有三百多人顽固不化,即使张承业出了军饷又出了赏格,但还是坚决不移动脚步。
而张承业这一句话,已经在他们两者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从现在他们不再是俘虏与俘虏的关系,而是看管者与被看管者的关系了。
而这些俘虏一听说是这么轻松的活儿,纷纷答应下来了:“没问题,没问题,不就是帮你看住三百来个清妖吗,绝对没问题!”
有他们的保证,张承业当即就与俘虏营留下来的一个班长说了两句,放心地回城墙上去。
他这一番招揽,总算让俘虏营这颗随时可能爆发的定时炸弹停下来了,现在十多名老虹军与百名来新募的壮勇死死地盯着了这营内的三百来名最死硬的俘虏。
而在城头上,则是多了两队颇有战意的壮勇。
尤其是牟以南那方面,他们刚在脚墙上站稳了脚跟,就有八九十名虹军与壮勇混编的大队冲上城头,许多壮勇一看到牟以南就杀红了眼,连声叫道:“牟老贼果然在这里,大家杀啊!杀啊!”
个个都猛不可当,牟以南一时间没有防备,当即就伤亡了二三十名,差一点就被压下了城墙,他看到自己的三百多壮勇已经死伤近数,现在登上城来都是的那些想捡便宜的黄岩土勇,当即让自己的壮勇稍稍后撤重整队形,而让那些土勇先投入到这种的绞肉机中去。
只是这个时候,从西边又杀过来高梁材的广勇与二十名虹军混编的部队,这些土勇刚一上城就陷入了死战之中,前面有拼死一战的红贼,而身后则是牟以南的督战队,他们也只能在前后夹击下冒死一战了。
而黄廷暄与管继涌都已经看到城墙上广勇与虹军调动的情况,黄廷暄激励着部下的士气:“现在就剩下二三十名老红贼而已,大家冲一冲,一个回合就拿下了黄岩县城,一个回合就行了!”
只是在先头的战斗之中,这两股团勇的士气被打跨了,他们在城下战死加上抛弃的重伤员达到了二百八十名,即使是黄廷暄反复鼓劲,反复催促,仍然不愿意动。
不得已,黄廷暄只能亲自带着几十名亲信游过护城河,他们的攻击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很快就杀到了城下,城下确实只有二三十名红贼而已,而且战斗力不强。
更让这支团练欣喜的是,那个穿着黄金袍的小娘们还在站在城上督战,看到石汀兰的出现,这两支团勇的士气一下子就恢复起来了,几百人残破的团勇一声欢呼,就如同潮水一般地涌过了护城河,他们一边往前游,一边大声叫道:“杀啊!杀啊!”
只是他们最前面的勇士,前脚刚刚踩上河岸,大队的队伍还在护城河里的时候,城下突然多了八九十号人来,他们或是拿着燧发枪,或是手持鸟枪,对着城下就是一顿排枪,甚至还有人大声叫道:“娘,儿子我替你报仇了!”
“管继涌,你给我出来!老子杀了你!”
“血海深仇,今日得报!”
冲在最前面的黄廷暄当场被乱枪打成了马蜂窝,他临死还看着城上的石汀兰,嘴里还叫道:“这娘们,老子让给你们了,不抢第一个了,快把我拖回去!”
可是这几十名亲信都飞窜而走,根本没什么心意把这位奇田勇的大头目拖回去,恰恰相反,整个城下都是一片哭声。
现在这些团练处于半渡而击的状态,虽然城上只多了八九十人,凭借他们的兵力是有机会冲上去的,但是一看到伏兵,大家都拼死往回游,越是想往回走,整个河面就越挤,结果就是城上看着他们缓缓地向后退去,重新装填弹药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射击。
……
“骑兵营,我们是大军之刃!”
看到团勇们组织了百来人冲上来企图围歼自己的骑兵营,周秀英第一个提着斩马刀冲了回去,一声娇咤,已经杀入了敌阵。
几个团勇刚想捕住这个女匪,就没想周秀英斩马刀连连挥动,银色光弧闪动,血潮不断拼涌,竟是连夺数命,手下无一合之将。
整个骑兵营残存的官兵都是手持马刀就冲了上去,这批团勇在肉搏之中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转身向后退却,周秀英刚想追上去,却是看到了对面黄秀德已经带领了九百名团勇赶过来增援,当即命令稍稍后撤,重整阵地。
双方当即展开了一轮对射,黄秀德看到周秀英手下人少,当即想反扑过去,结果冲出去没多久,那边虹军也赶过来了两个步兵排。
他们与周秀英会合在一起,与黄秀德带领的团勇战在一块,战线变得纷乱起来,很快形成了对峙。
黄秀德看到进展不尽如意,当即就地据守阻击南下的虹军,反正他手上有一千一百多人,吃掉这股红贼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这只红贼要冲破他的防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就这么守着!县城里的红贼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周秀英也是十分着急,黄岩县城喊杀声、枪炮声惊天动地,想必是仍在战斗,但是以少量部队面临着几倍优势敌军的猛攻,那绝对是极其危险的局面。
如果县城守军被敌军消灭,那么自己这支小部队反而有被吃掉的危险,但是看着眼前的地形,她纵便有再高的战意,也无力发起攻击。
眼前可是有着上千名敌军,他们利用附近的地形已经在构筑着简单的防线,鸟枪、抬枪都架了起来,随时准备消灭任何敢冲上来的敌军。
她只能等待着后继的增援,她沿途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好些掉队与奉命在原地收容俘虏的部队,他们的兵力不大,或是一个连,或是一个排,但是只要有一两支部队赶来,周秀英就敢攻出去。
……
柳畅大声地催促着整个部队加快速度:“急行军!急行军,我们要跟上骑兵营的步伐!”
沿路还有极少量虹军的零星部队看到大部队南返,还不知情的他们在得知黄岩县城受袭的消息,纷纷加入进来。
瞿杰倒是比较可观:“检点,没问题吧!说不定我们赶到黄岩县城的时候,整个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那么轻松!”柳畅回答说:“我们现在与死神赛跑!”
他虽然没弄清楚苏镜蓉他们在黄岩城下到底集结了多少部队,但是他很清楚太平军在台州的失败是由团练造成的,几万太平军竟毁于潮水般的民团之手,太平军的失败绝不能重复在他的身上。
他不由想到了那些坚守黄岩县城的身影,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
石汀兰、冯思贤、白善叶、高梁材,甚至是那个新投降的张承业……
柳畅都希望他们不要出现一点点损伤,希望自己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苏镜蓉、牟以南,你们坏我大事,我柳畅担了一个柳绝户的恶名,但是除了柳善人一家之外,从来没有真正大开杀戒把人家满门杀绝了!
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雷霆手段。
犯强汉者,虽远而必诛,犯我虹军者,虽远而必诛!
第195章 决胜
白善叶原来就浑身都是伤口,现在更是增添了无数大伤口与小伤口,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鲜血,他只知道,他只是这段城墙上所有虹军将士的主心骨,他必须站着。
现在只要有人随便一推,就能把他推倒,但是他却站在几百名黄岩壮勇的前面,即使他们怎么样竭尽全力,都始终没法打开这条防线。
他们的刀已经钝了!
牟以南对于这个浑身是血的红贼头目已经充满了敬意与惧意,从一开始到现在,也不知道填进去多少条人命,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再进一步。
这黄岩县城,仿佛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管你填进去多少条人命,都是敲不开他看起来脆弱无比的蛋壳!
红贼组织了一波又一波的援军,反反复复地赶过来增援,现在牟以南手下那些自以为见过大世面的团勇已经有些胆战心惊,因此他们不敢亲自冲阵,而是拼死让那些骗上城墙的土勇冲在前头,而土勇已是没有多少战意,他们的攻势越来越弱了。
但是红贼在苦斗之后,也只能困守,而无力出击了,更无力吃掉这支冲上城头的团勇。
双方的刀,都已经钝了,因此牟以南只能朝着城下大喊一声:“苏镜蓉,该是你动手的时候了!”
这一仗,不能只死黄岩人,怎么也要拖几个临海人垫背!
……
不攻出来还好,一攻出来,整个骑兵营和步兵的混成部队就陷入了被动,毕竟前面有一千多名团勇,他们的一千来杆鸟枪、抬枪、土炮可不是吃素的。
而周秀英手里只掌握了两三百人而已,守有足而攻不足,两次进攻都是前进了二三十步就被压下来了,双方只能展开对射。
眼前这支团练,虽然有半数只是临时招募而来的土勇,但是也有着黄秀德的六百团勇,他们与布兴有的广勇都打过仗,屡次替清军剿平地方上的民变武装,算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在这种情况下,周秀英的攻击并没有什么进展,她越来越焦灼,现在已经打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援军过来?
在他的印象之中,应当有一个步兵排在这个时候赶过来,只要增加一个步兵排,她有信心再冲一次!
而对面的黄秀德则是胸有成竹地看着这一切,红贼的两次进攻失败让他增加了无数的信心:“红贼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我军守如泰山,纵便有一千红贼来攻,亦能让他饮恨于阵前!”
几个团勇头目也在恭维着他:“没错!秀德兄高见,秀德兄此次大挫红贼……”
“一千红贼来攻,我破之易如反掌!”
只是下一刻,黄秀德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的手抖个不停。
就在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让他恐怖的场景,一面面鲜红的战旗迎风飘扬,有着源源不断地步兵从北面的大道杀出来了。
他们都装备着燧发枪、击发枪等各式洋枪,他们甚至还带来了大炮,而他们的身上虽然满是征尘与鲜血,但是每个人头顶的红头巾与白色武装带充分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的阵容威严而有力,他们的步伐坚毅无比,他们的士气胜天高,这就是虹军!
黄秀德的手抖动个不停,这就是一千名虹军,他仿佛看到了世界的末日!
而周秀英大声命令传令兵:“你回去看看,独立营那个步兵排到了没有?”
只是下一刻她听到震动山野的脚步声,接着,她回头一看,已经看到了柳畅骑在战马之上,她甚至听到了柳畅的命令:“龙枪团,向前进!冲锋!”
“冲锋!”周秀英提着斩马刀已经杀出去:“龙枪团,冲锋!”
“杀!”
“杀!”
“杀!”
整个部队的士气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限,一个又一个官兵冲出了他们构筑的阵地,朝着对面的团练杀了过去。
而有些乡间的土勇,一看到对面来了这么多凶悍无匹的强兵,一下子就转身就跑,还有人干脆丢下了手里的鸟枪,更多的人是六神无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有零星的鸟枪开始轰击着周秀英的骑兵连,但是下一刻周秀英已经提着斩马刀杀入了团勇的队形之中,她挥动斩马刀,连连挥动,接连斩杀了数名六神无主的团勇。
接下去,团练的反攻才开始,黄秀德已经反应过来了:“杀过去,杀败了这支红贼,我们才有活路啊!”
应当说,黄秀德这支团练费了他几年时间调教,又花了几万两银子,还是蛮有水准的,在黄秀德的带领之下,已经把冲进来的周秀德裹住了,若是没有柳畅所部,或许他们能付出很大的代价之后把周秀英这两三百人吃掉。
而现在双方的伤亡也是不断增加,就连周秀英也陷入了包围之中,两名骑兵营的老部下拼死挥着马刀把苦战之中的周秀英救了出来。
但这是黄秀德所部最后的余光返照了,柳畅在马上大声命令:“这次战斗,不用刻意留什么俘虏了!动手吧!”
一千名虹军已经从两侧包夹过来了,黄秀德已经不抱生还的念头了,他手里拿着长枪就亲自杀上阵来:“兄弟们,杀一个保本,杀两个就赚了!”
看到这么悍勇的团练,瞿杰吃了一惊,若是在临海城拖廷上一两个小时,或许就会发生什么变故不成,他大声叫道:“杀啊,不必刻意留俘虏了!”
两侧包夹过去的虹军或是以步枪,或是以刺刀开始了战斗,起初还受到了团练的反击,但是很快团练们已经支撑不住了,许多团练已经转身向后跑了。
而剩下敢于抵抗的团勇立即陷入了虹军的包围之中,虹军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雷霆暴怒!
整个虹军都暴怒了,现在他们毫不顾忌地在团勇的重伤员身上捅上一刺刀,敢于抵抗的团勇不是被乱枪打死,就是当场被斩首。
周秀英已经连斩了十余人,还是觉得心底的怒气没发泄出去:“杀!检点说了,不用刻意留俘虏!”
除了那些一开始就放下武器投降的团勇之后,剩下的团勇只要敢于抵抗,虹军就当场格杀,而黄秀德手持长枪,带着十几个亲信就拼死朝着周秀德杀过来了:“臭娘们,去死!”
周秀英却是喝了一声:“留他半条狗命!我要慢慢凌迟这狗贼!”
黄秀德一听这话就一惊,动作难免变形,结果对面已经轰过来一轮排枪,将他身边的亲信打死大半,他腿上也挨了一发子弹,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下一刻端着刺刀的虹军将士已经涌了过来,当即把黄秀德的亲信当场斩杀,而周秀德拿过一把刺刀,重重在黄秀德的大腿捅上一刺刀:“好你个狗贼,让你再与我虹军作对,兄弟,稍稍让一下!”
她拿出自己的左轮手枪,又在黄秀德的双手双脚各补了一枪,然后命令道:“看你还敢不敢与我军作对,给他包扎好了,慢慢再收拾!”
黄秀德现在眼前只觉得一片黑暗了!
……
“苏镜蓉,你还不动手?”
而站在城下督战的苏镜蓉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红贼还是牟以南统带的团练,都已经战得筋疲力尽了。
双方都是已经疲老了,剩不下什么战斗力了,而且他也骗不来更多的黄岩团勇冲上城去支援牟以南,因此他对着自己的兄弟苏镜澜说道:“黄岩人死得差不多,是轮到我们临海人上阵了!”
没错,攻打黄岩城打到现在,死的都是黄岩人,损伤甚大,而临海人却没有什么损伤,兵力反而有所增长。
黄秀德原本只带了三百壮勇潜入黄岩,可是现在昨天又从老家葭沚召了三百人过来,变成了六百人,而他苏镜蓉统带的精锐壮勇,同样从一千名增加到一千一百名,也是临海葭沚志愿赶过来助阵的。
现在既然黄岩人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他苏镜蓉捡大便宜的时候,现在守城的红贼已经把几乎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这段城墙上去了,只要自己轻轻一推,红贼在黄岩县城的一切防线都要崩溃了。
他朝着自己兄弟苏镜澜说道:“打虎亲弟兄,咱们兄弟一起上,抢到漂亮娘们也一起上!”
这么一说,苏镜澜的团练头目立时大笑起来,当即有人叫道:“大老爷和二老爷上过了,也给兄弟们享用一番!”
“好!好东西大家一起玩!”苏镜蓉笑道:“反正这是黄岩县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当苏镜蓉这些最精锐的壮勇登上城头的时候,已经力战了一天一夜的虹军终于支撑不住了,他们的防线堵不住攻上来的团勇,眼前就要崩溃了。
白善叶觉得自己呼吸不是空气,而是火,他勉强扶着墙才不致于摔倒,看着防线的破裂,他几乎说不话来,只是激励着自己的士兵:“守住,守住,检点马上就回来了!”
只是当团勇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发现城内突然响起了枪声,接着响起了许多喧哗之声,接着西面又挂起了一面绿旗。
那是城内残存未被肃清的败勇、残兵在这个关健的时候响应着苏镜蓉的行动,白善叶只觉得眼前一黑,勉强扶住身子,但是团勇已经把好几杆准头枪都对准他轰过去。
白善叶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而失去了主心骨的红贼已经潮水一般地向后退却,牟以南迫不急待带着壮勇杀上去准备抢功,苏镜蓉则登上了边上的城楼,看着西面有人响应着自己的行动,当时笑了起来:“兄弟们,红贼已经跨了,把他们杀个干尽,我们要玩个痛快!”
只是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北面有着潮水一般的铁军源源不断地开进城来,一面面被鲜血染红的战旗标识着他们的身份。
功败垂成!
第196章 只身来投
是柳绝户!是柳绝户回来了!
苏镜蓉只觉得自己的手与脚都是冷凉的,他就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好不容易才扶住了栏杆!
北边的赤潮仍然在源源不断地开进城内,而在他这个位置望去,黄廷暄与奇田勇那边已经消无声息了,而现在从这边溃败的红贼已经如同退到了张承业那边去,他们与那里的百多名壮勇构成了一道脆弱的防线。
牟以南并不知道他生命中最大的危机就在眼前,他大声叫道:“张承业是我们黄岩县出名的不能打,他这些壮勇都是豆腐,冲一冲就能冲跨了!”
更后面那段城墙的红贼已经弃守了东南面的城墙,集中了一百人左右拼死地冲过来接应张承业,估计如果这赤潮不来,或许牟以南在一点点阻碍之后冲破这道防线。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镜蓉已经直接下了决心,他对自己的兄弟苏镜澜说道:“撤,我们撤!”
“怎么能撤?”苏镜澜说道:“我还有两千人啊!两千人,红贼顶多回来千把人,只要再给我们半个时辰,这个黄岩县城就是我们的了!”
“来不及了,再不撤,我们的队伍都要全陷在里面!”苏镜蓉痛苦地作出了决定:“撤!”
他为这次胜利,付出了多少个日夜,费尽了多少心机,花了多少银子,但是现在这一切都白废了,一切都完蛋了!
笑到最后的是红贼,是柳绝户啊!
他心底有一种吐血的感觉,但是他必须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们有好几百人跟着牟以南杀过去了,那都是我们的自己人,都是临海人,不是黄岩人啊!”
苏镜澜咆哮起来:“是我们临海人啊!”
“黄秀德已经死了,他统带的一千多壮勇,六百临海人都完蛋了,你们以为凭我们能挡得住柳绝户?”
苏镜蓉说道:“牟以南那边的弟兄,能跑出来多少是多少,现在我们得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愤慨地说道:“这老天爷,死完了黄岩人,现在轮到我们临海人了,这贼老爷!”
事实上证明苏镜蓉的判断一点都没错,当他带着苏镜澜刚刚过了护城河的时候,他就看牟以南的队伍已经处于红贼的包围之中,那其中还有他手下几百个壮勇。
他痛得象刀割一样,他现在是算是明白了牟以南的感觉了!
红贼太强了,强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黄秀德一千多壮勇,居然连红贼一个时辰都挡不住就全军尽没了,现在城内城外的壮勇能跑出来多少就是多少,就是自求多福吧!
倒是苏镜澜问了一句自己兄长:“我们要不要通知管继涌他们一声,就说我们走了!”
“不用通知,他们走了,我们怎么走?只要他们留下来了,我们才有活路!”苏镜蓉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死了,我们才有活路!”
可是苏镜澜真不甘心啊,看现在这个架势,他们带来的一千二百名子弟兵,能有一半活着冲出来就不错了,他还是提到那个方案:“我们不若回头与红贼拼死一战,说不定有一线转机!”
苏镜蓉却是摇头道:“红贼若是只有一部来援,我手上有一千二百壮勇,有上千名友军,绝对有决心压过去,把他们全部歼灭,可是现在,红贼是弃临海城于不顾,全师回援,我没有这样的决心与勇气,只能走!”
“走到哪里去?”苏镜澜当即问道:“我们回葭沚?”
葭沚是他们的老家,也是台州同知衙门的所在地,他们与黄秀德在葭沚经营了许多年,已经把这里经营成自己的铁桶江山。
苏镜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嘴里有些感伤:“我们直接冲到葭沚,然后就出海!”
“出海?”
“对,出海,去大陈,我已经准备好船了!”苏镜蓉已经下了决心:“我们去大陈,红贼虽然在陆路上悍勇,但是水路并无半点真实本领,我们可以在大陈静观其变,只要柳绝户稍稍露出破绽,我们就能卷土重来!”
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大陈群岛岛屿众多,他们的队伍乘船往大陈一躲,柳绝户就是有着最多的雷霆手段,也杀不到大陈岛上去。
他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占据玉环的并不是柳绝户的虹军,而是葛五的船队,而这个葛五爷他素有交情,只要给足了油水,葛五爷绝对放他一马。
而柳绝户现在与将来的海岸线,将从宁海城一直延伸到太平县,但是这柳绝户手里应当连一艘舢板都没有,到时候他随时可以找到柳绝户的破绽上陆攻击。
他清楚得知道,除非自己能击败柳绝户,才能回到葭沚的老家。
他与柳绝户,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和解的余地。
……
牟以南朝着涌过来的虹军大声叫道:“我是牟以南,只要饶我一命,我立即带队投降!”
他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个情况,明明是他占据着绝对上风,甚至还要将张承业带的那队豆腐兵打跨了,突然之间,自己就陷入了潮水般的包围之中。
四面八方都是红贼,他们的兵力似乎是自己这些壮勇的十倍,而且他们的装备好,战斗力强,才几分钟,他统带的壮勇就如被风吹过的麦浪一般纷纷倒下。
他现在后悔极了,他后悔自己与红巾军结下了血海深仇,不该上了苏镜蓉的当,不该让这么多黄岩人白白死了,不应当……
他现在只想活下去,哪怕把队伍交出去,荀且偷生都行,他大声叫道:“柳绝户,只要你饶我一命,我把队伍交出来,我把队伍交出来!”
柳畅的攻势出于团练的意料之外,战斗打响的几分钟之内,牟以南统带的团勇已经跨了一大半,剩下许多团勇在走投无路之下已经被逼跳下城墙,然后有个别幸运人拼死游过了护城河,但是红贼已经跟出了城外。
现在柳畅也听到了牟以南的嚷声,他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侥幸的牟以南,朝着身边的周秀英一挥刀,周秀英把自己的马刀递了过来:“检点!”
柳畅将马刀一挥,大声说道:“旁人皆可赦,唯牟以南罪魁祸首,偶必诛之!”
周秀英重复了一遍柳畅的命令:“旁人皆可赦,唯牟以南等罪魁祸首,偶必诛之!”
虹军的军官重复了一遍这个命令:“诸众皆可赦,唯牟以南罪魁祸首,偶必诛之!”
“诸众皆可赦,唯牟以南罪魁祸首,偶必诛之!”
现在与这个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击发枪与米尼枪、燧发枪的齐奏,被挤在城墙上的团练们血潮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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