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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紫钗恨)-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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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班牙人向菲律宾群岛派遣了超过两万名西班牙士兵,加上这里的土著士兵,总兵力超过了四万人,加上他们手里的大量蒸汽船、帆船,随时有向中国大陆进击的势头,因此虹军不得不在沿海部署了重兵以备西班牙人的登陆。
  这就是一个大陆国家的悲哀,处处布防,处处分兵,最后根本没有形不成布防战略重点,只是对于柳畅来说,林梦楚传来的消息,可以让他放手北上。
  “我们将不会给林梦楚多少支援,一切都依靠他们奋斗,但是一次民都洛作战,足以让西班牙人根本无力顾及大陆。”
  虽然民都洛作战看起来规模不大,西班牙人只是出动了两千人而已,而守军这边更是只动用了四五百人而已,但是有着登陆作战经验的柳畅却清楚得看到一点,这样的登陆作战将用消耗西班牙人手里的船只与物资,他们即使能再有一次登陆作战,也是针对菲律宾群岛的作战而已,与大陆本土应当没有关系。
  “我们对不起林梦楚与菲律宾奋战中的将士。”柳畅站了起来,他的手托在桌子上,声音不高,但是听在南博航的耳朵却是很清楚:“我们只能胜利啊!我们不能作李自成。”
  一六六四年的悲剧,已经让中华沦陷了整整两百年,而现在一八五九年的华北决战,柳畅决不愿意作第二个李自成!
  他必须战胜所有的对手,不管是西班牙人、清军还是俄罗斯人,或者是牵制虹军行动的叛军,他吐出了自然而然的声音:“这一次战役,朕将御驾亲征!”
  他保持着现代人的习惯,平时只会用“我”来自称,极少用“朕”这个有着极重责任的词语,但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
  这就是他的责任,他必须统率着这一支横扫整个华北,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不管有多少风云雷电,他只有和战士们一路同行的资格。
  “陛下……这太危险了。”
  南博航不得不为柳畅担心,他大声说道:“如果您有点意外,谁来继承大统?”
  这是柳畅与虹军最大的隐忧,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一个合法的继承人,要知道他的后宫一口气替她生了四个女儿,却没有一个男孩子,如果柳畅有事,或许是整个虹军创建以来的最大危机。
  “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这个中国,已经与原来的完全不同了!哪怕是内战,应当也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柳畅笑了:“告诉诸位娘娘,朕明日便御驾亲征,这是朕的责任!”
  烈烈长风,伴随我只有那些高唱着战友名字的英灵啊!
  这就是我柳畅的责任。
  ※※※
  咸丰九年可以说是咸丰即位以来最艰难的一年,无论是历史上还是这一个时空。
  茅海建曾经写过咸丰的一本书,就叫《苦命天子》,可以说是最清楚地描绘出咸丰这个王朝的整个历史。
  咸丰还没有登基,已经传来了国内乱事四起,接着太平天国又在永安建业,此外整个王朝都处于极度的内忧外患之中,太平天国、捻军、天地会、英国人、法国人,咸丰朝不知道有多少战乱纷争。
  历史上这个时侯,咸丰帝已经避难承德,而现在的咸丰帝虽然还能在北京赖着,但是时事艰难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浙江、江苏、江西、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河南已经全境陷于虹军之手,而西南的四川、贵州、云南也已经彻底脱离了满清的控制,那里的清朝官员早已自行其是,更是建立称王,更是投率于红贼之手,现在大清朝在华北能保有的只不过是山西和河北两省而已,加上山东一部。
  虽然西北还控制着甘陕大部,但是对于接下去华北平原的决战来说,甘陕两省的绿营兵与八旗虽然是天下劲旅,却只能自保了,只是老天爷咸丰遭受的折磨不够,北面的俄罗斯夷人打着援助大清朝的借口,大举进兵关外,据说不但要割走整个关外与蒙古,甚至还要北京。
  太祖、太宗和历代先祖费尽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基业,传到我这一代难道到头了吗?
  看着御案前多如牛毛的奏折,咸丰只觉得自己呼进来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毒药,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已拿不起一封奏折。
  越是国家多事之秋,这样的报急奏折越多,平时大清朝会把皇帝每天收到的奏折控制在两百封之内,而且这些奏折的大半,都是无多紧要的事情,比方督抚请安、告假,还有例行告知省内官员的任免情况,而皇帝也只要简单地批上了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这三个字是清朝皇帝在奏折上批得最多的批语,只是现在这么山一般的奏折可不能简简单单地用“知道了”三个字应付出去,每一封奏折都代表着一份带血的军情,而且现在咸丰每天要处置的奏折都达到三四百件之多。
  即使到了这等地步,咸丰不得不咳过一句之后,大声道:“把肃顺叫来!朕要御驾亲征!”


  第562章 君臣对答

  “御驾亲征!”
  咸丰这话一出,外面的宫女太监们都乱成了一团,连声叫道:“皇下当以国家为重,皇下当以国家为重……”
  “快把肃老六给我叫来!”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钮祜禄氏与叶赫那拉氏都赶过来了,连声跪在地上道:“皇上当以家国为重,皇上若是有一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怎么办啊……”
  这话搅得咸丰气血翻滚,他顺手就拾起一个玉如意砸在地上,两个女人都长跪在地,一口气都不敢喘,好一会才听到有宫女叫道:“不好了,皇上吐血了,皇上吐血了……”
  两个女人现在哭都不哭出来,就是抱住咸丰帝叫道:“快叫太医来,快叫太医来!”
  “把肃顺叫来,朕要见肃顺!”
  “宣肃顺见驾!”
  户部尚书肃顺是十分匆忙之间进宫,他步伐稳健有力,气度从容不迫,在当世的满蒙勋贵之中,堪称第一,即使遇到这样的大事,依然方寸不乱。
  他是郑献亲王哈尔济郎的七世孙,郑慎亲王的爱子,爱新觉罗氏,最最正统的满洲皇族,只是他的气度并不极限满洲一族,见到两位后妃的时候也是略一低头:“娘娘,懿贵妃,皇上怎么样?”
  懿贵妃叶那拉氏是个极精明的人,她平时与肃顺相处不好,这个时候却是改口了,说话和和气气:“刚刚用过了药,太医说皇上用心过度,虽无大碍,但要多歇息,可是皇上硬是要御驾亲征……”
  “都是国事之故!”肃顺说的很直白:“我这句就去劝劝他,这个时候御驾亲征不是添乱了!”
  他对两宫都不客气,直接大步就进了养心殿西暖阁,咸丰帝一听说他来了,心情大定:“肃顺来了?甚好,甚好,朕这就可以安心御驾亲征。”
  在咸丰朝的红人之中,肃顺可是第一位,他甚至为了肃顺斩了柏俊,而现在肃顺却是十分淡定地走进了西暖阁,瞄了侍立两旁的太医、太监与宫女,咸丰明白他的意思:“都给我出去,都给我出去,没想到这些日子受了些风寒,竟有小疾,不碍事,不碍事,等稍稍调养一番,朕这就御驾亲征!”
  肃顺却是直接就在咸丰对面端了一个小方凳就坐了下来:“皇上,我看您这身子骨,若真要御驾亲征,反而有碍于国事,不如放心养病!”
  咸丰帝摇了摇头,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本来是年富力强,可是国事让他操心至极,他说要御驾亲征,不如与在极度苦闷中的一种发泄:“朕的心思,你不明白……”
  “我都明白!”肃顺倒真有胆:“我怎么不明白,今年京饷依例有七百万两,到现在解京不过八千两,再这么下去,京城防务,恐怕只能用崇文关的关税了!”
  咸丰初年开始,大清朝的财政已经彻底破产,以后两宫太后能重建财政平定发乱、捻乱、回乱,可以说是整个中国历史上都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现在肃顺主持户部,对于这一切都是了若指掌:“皇上,您这是心病,心病啊!”
  “心病,心病,朕知道了,御驾亲征就此做罢了!……”咸丰帝看了御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一眼:“你知道,关外兵事如何了?”
  “长白圣地已入夷手,夷兵继续大举南进,皇上应当有所决断!”肃顺能担事:“龙兴圣地就在我们这一代满洲人中失去,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你我都是爱新觉罗氏啊!”咸丰帝现在放下皇帝的架子:“我的身子骨也不行了,真是不知道去见列位先皇啊……”
  这话说得肃顺都是无颜以对,他知道咸丰帝现在承受的压力:“皇上,您多休息吧!”
  “我有些事要交办你做,也只有你肃老六才办得了这样的事!”咸丰帝的脸上尽是苦楚:“朕这身子骨,实在不堪重负,也知道春秋将尽,所以你当是朕的顾命大臣。”
  “皇上现在不到三十,春秋正盛,虽有忧患,但是圣祖有三藩之乱,高宗有二征金川,虽有变故,最后都是功全圆满。”
  肃顺特意举了康熙、乾隆这两个特别高寿的皇帝,只是咸丰一切都明白得很:“我哪敢与圣祖、高宗相提并论,我既不是世祖,也不是世宗……”
  他特别提了这么两个特别短命的皇帝,让肃顺都觉得难过:“皇上,您不必如此自谦同,您……”
  “我自己知道自家事!”咸丰说道:“我早年翻阅皇室书册,见过高宗批汉武的一段,才知道高宗与汉武帝与惺惺相惜之意……”
  这是实情,在清代皇帝之中,乾隆与汉武帝的心态最近相近,只是乾隆比起汉武帝稍为克制一些,最后才没演变出轮台诏的悲剧,即使如此,他生命中的最几年,依旧上演了川楚白莲教的好戏,而且始终没有平定,反而越剿越炽之势,只有到了嘉庆即位之后,形势才为之一变。
  “至于世祖、世宗,亦是完人,我不能及啊!”咸丰帝谈起自己的家事来,真是了若指掌,顺肃虽然敢任事,却也知道这等帝王家事插嘴不得:“皇上多心了,只是稍受风寒而已。”
  “不必安慰我了,我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啊,真不甘心啊!”
  咸丰帝作为一个甚有想法的皇帝,自然是想有一番作为,可是从一即位以来,就是内忧外患,操劳过度,甚至连后妃都无心宠幸,到了咸丰六年才得一子,而晚清帝王少子无子的问题可以说是始于他这一代。
  “我知道你对皇后与懿贵妃有想法,但是你是朕的顾命大臣……哎,不说这些了!”说起这些国事家事,咸丰帝就觉得气血翻涌:“朕都不知道这皇位还能坐得多久,柳绝户与俄罗斯夷兵哪一路先杀到这北京城,也罢也罢……”
  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咱们这江山也是夺自李自成,可惜啊,咱们大清朝的气运没坐满二百年,回头倒让自己的龙兴之地失于俄罗斯夷人之手,现在贼夷两路夹击,也不知道是谁先进北京城,就是进了北京城,也不知道谁才是李自成啊……”
  肃顺有些难受,他清楚得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帝已经绝望了,不是仅是对时局,而且还是对自己的身体与一切都彻底绝望:“朕虽然对不起历祖历宗,但是至少也有明思宗的那点勇气,哎……”
  肃顺静静地倾听着咸丰说完了自己的安排,却是插了一句:“皇上,我只说一句,现在这个时候求死容易求生难,贼兵若至,请皇上与两宫、军机尽早避暑承德,思宗故事,不可重现于本朝。”
  清朝皇室听得最多的革命家史就是满洲怎么崛起关外,怎么样入关夺取天下,自然也会对明朝的历史教训作一个总结,明朝失去天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明思宗不肯把太子送到南京去,导致南京没有起到一个很好的备份作用,不然以东南半壁山河,或许能重南宋局面。
  今天肃顺旧事重提,咸丰帝的脸上不由红润起来,他连声说道:“甚好甚好,还是你肃老六有良心,朕至少有思宗的气度,不会北狩承德,但是载淳就交给你了,肃顺,你就是我的顾命大臣……”
  肃顺默默点了点头,他说道:“臣愿接过这顾命大臣的苦差事,国朝顾命之臣哪有什么好结局,但是臣愿意为皇上尽忠,只是既已有心尽忠,臣就有苦口良言要说!”
  “你说吧!”咸丰帝知道肃顺的性子,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不管你说怎么难听的话,朕都不怪你!”
  “主少国危,大臣不附……”肃顺低下头去,停顿了好久了才终于说完了自己的诛心之言:“国家多事,宜立长君。”
  咸丰帝觉得一口鲜血就涌在自己的嗓子眼上,整个人都擅抖,他自己双手双脚都冰凉冰凉,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欲望让他向翻倒,可是他的心头却有一团火,他恨不得用一把腰刀将眼前的这个人砍成了一百段、一千段,这远远不够,应把这该死的肃老六满门抄斩。
  即使他控制着自己的努力,他仍然是以仇恨的目光面对着肃顺,许久,他才终于说了一句:“肃老六,你还真是只知道做事,不知道做人!”
  “臣只知道臣是爱新觉罗氏,是满洲人!”
  “济尔哈郎的子孙……”咸丰帝勉强才把自己的杀意控制住,他摇了摇头:“他这人格局太小,你这般好意他未必能领悟!”
  “臣知道,皇上考虑的是家国,臣考虑的是国家!”肃顺目光坦荡:“谁叫文宗皇帝只流传下这点血脉,臣虽非太祖血脉,但总得为太祖创立的这份基业着想”
  “你给我滚!”咸丰帝咆哮起来:“朕到现在这一刻才知道,朕看错了人,滚出去!”
  但是肃顺却是正了正衣冠,他依旧从容不迫:“皇上,臣再说一句,臣既要保大清,也要保中国!”


  第563章 引狼入室

  “既保中国也保大清……”
  咸丰现在恨不得拿着小刀就在肃顺的身上割个不停,他脸色铁青地说道:“我早就听说了,你肃老六在外面说了,你保中国不保大清,咱们旗人混帐多!”
  换了别人或许否认,或是借机转移话题,但是肃顺可以说是满人宗室中又臭又硬的一块大石头,他并不否认这种说法:“既然保不住了大清,总得保住中国,皇上,现在是亡国灭种的时侯了,宁可亡国,不可灭种!”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宁亡国,不灭种!”
  “肃老六,你这个满奸!”
  咸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他就抓起了御案上的一叠奏折,朝着肃顺砸了过去,肃顺也不回避,就是让自己被这沉淀淀的奏折砸中了,却是咬定青松不松口:“皇上,宁亡国,不可灭种!”
  咸丰又抓起一叠奏折砸过去,直接就砸在了肃顺的头上,可是肃顺却是一本正经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宁可亡国,不可灭种,满人的基业传到我们手里,已经差不多两百年,是到了该还给汉人的时侯!”
  “你以为朕不敢杀人吗?你当以为你够不上大逆罪吗?”
  肃顺却是回答:“皇上自然杀得了肃顺,宗室觉罗不缺一个肃顺,但是国家至此,杀我又于事何补!”
  肃顺的这番话,当真是让咸丰帝沮丧到极点,他们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失败,他垂下头去,低头对着地面问道:“肃老六,你说朕虽然不是开创之主,至少也是守成之主,可是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啊……你坐!”
  他长叹了一声说道:“朕少年读金史的时候,读到金哀宗的本纪,总觉得那一段太过悲呛了,可是……”
  他记性极好,这段时间又重读了几遍哀宗本纪,顺手就把这一卷金史从书架上翻了出来:“我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恨矣。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自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独此为介介耳。”
  “古无不亡之国,亡国之君往往为人囚絷,或为俘献,或辱于阶庭,闭之空谷。朕必不至于此。卿等观之,朕志决矣。”咸丰帝本有千般雄心壮志,只是事到现在这个地步,悄悄地阅读哀宗本纪,也知道他绝望到什么程度了。
  “朕纵是亡国之主,自有哀宗气度。”
  金哀宗可是金史上最有悲剧气质的一位君主,就以从他的发言就知道了,说自己为金紫(大臣)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也无恨,但是祖宗传祚百年,至金哀宗而绝,与自古那些荒淫暴乱的君王一同亡国,单独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满清与金朝关系最样,自然对于金朝历史了如指掌,只稍稍逊色于国史,而现在咸丰也是以金哀宗自比,说自己肯定有金哀宗的气度,那就是这位亡国之君的另一件事。
  金哀宗不愿做亡国之君,想要为金朝留存最后一点元气,因此召集百官传位于元帅完颜承麟,完颜承麟辞让,结果金哀宗说:“朕所以付卿者,岂得已哉?以肌体肥重,不便鞍马驰突。卿平日捷有将略,万一得免,祚胤不绝,此朕志也。”
  这就是后来的金未帝,可惜只比哀宗多活半日而已,因此咸丰帝也自我打趣说道:“只是朕也不算胖啊,这马还是骑得动,老六,我且问你,你观那柳绝户能让我高祖血脉世代存续?”
  现在肃顺终于跪了下去:“老臣观柳贼行事,虽然起于草莽,却极有章法,不好杀人,杭州、南昌、广州旗人能得幸存,此贼之功也!”
  “可惜了我大清二百年功业了!”咸丰帝心中自有城府,他手一扬:“肃顺你下去吧!”
  肃顺这才请了安,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只是等他走出去之后,咸丰帝又拿起了手绢轻轻一咳,手绢尽是污血,而这个时候皇后与懿贵妃都跑进来小心伺侯着咸丰帝:“皇上,您何必为肃老六那等人气坏了身子,这是太祖传下来的江山。”
  咸丰这个时候只能摇摇了头,却是说道:“朕今天不理国事,把载淳抱来,朕要多看看他……”
  到这个时候,再多的辛劳又能挽回多少局面,咸丰算是明白了哀宗的心理历程,也有自己的选择。
  太监宫女都忙成一团粥,太医也围着咸丰转了半天,而在养心殿的暖阁里,好不容易得了闲瑕的皇后与懿贵妃总算有闲下来说几句话,皇后很是忧心重重地说道:“刚才我找过太医了,他支支吾吾,始终不敢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后来终于肯说句实话了!”
  懿贵妃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皇上恐怕是不长久了,他若是一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也不知道如何活下来了!”
  “是啊!”皇后向不理事,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与咸丰是少年夫妻,一想到咸丰去后的清冷岁月,不由就觉得手脚冷凉:“是啊,皇上为什么没有圣祖、高宗的福份啊,我们这两个女人,还有载淳该怎么办了!万一出一个睿亲王那怎么办?”
  睿亲王就是多尔衮,皇后一想到这些清宫秘史,都不知道如何自处,哪料叶赫那拉却是改口说道:“出了一个多尔衮也就罢了,那好歹也是爱新觉罗的江山,何况我们的孩子怎么也有世宗的运气,咱们娘俩退让些,安安稳稳便是福份,怕的现在有人引狼入室!”
  “妹妹这话怎么说起?”皇后当即好奇地说道:“你是指肃老六?他说了什么?”
  她知道懿贵妃在宫中耳目甚多,消息比起她这个皇后还要灵通一些,而懿贵妃赶紧告了一个御状:“他是说过与恭亲王的一些话,圣上也以大金先贤为例说过了一些话,可是这肃老六欺人太甚,居然要把我大清大好山河,尽数卖与柳绝户那贼子!”
  “他敢!”皇后一拍桌子说道:“难怪皇上脸色这么差,真以为国朝不杀宗室觉罗吗?真以为我大清无大逆之罪吗?”
  有清一代,太祖子孙称为宗室,太祖兄弟的子孙称为觉罗,按例非大逆罪皆得免死,只是在实际操作之中自有先例,因此皇后这话一出,懿贵妃当即说道:“姐姐说的甚是,我大清入关两百春秋,文德武功,自古罕有,现在虽然出了一个柳绝户,但毕竟还有半壁山河,怎么轻易让与他人……我们即使不为国家着想,也得为载淳想一想!”
  皇后对载淳这个自己抚养的孩子很有感情:“载淳聪慧,将来功业,不亚太祖、圣祖、高宗。”
  “那是!”懿贵妃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她一生最成功的地方就是生了这个儿子:“即便请恭亲王监国,这江山还应当是我儿的。”
  “载淳未必能等到那时候了!”皇后幽幽一叹:“现在外有柳贼,内有奸相,艰难更胜于世宗时,这关内的表里山河,恐怕非我满洲所有。”
  “姐姐说的极是,只是关内虽非我满洲所有,关外是我龙兴之地,汉民极少,我大清退守关外,尚可作为。”
  皇后摇了摇头:“那也难得很,关外有俄夷东来,屡受窜拢,现在听闻长白圣地,亦陷贼手,盛京告警。”
  可是懿贵妃却是眨了眨眼睛,轻声地说道:“俄罗斯毕竟是东来夷人,虽然有心占据东北,但是关外我满洲龙兴之地,八旗云集,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皇上应当及早退往盛京才是。”
  皇后平时替咸丰分心处理国事,也知晓一些事理:“盛京……盛京!那虽是国朝留都,现在这个时世,却不是我满洲骑射的天下,非得有快枪洋炮才能立足关外。”
  现在与满清进关之时大有不同,满洲以骑射而取辽东,又获取了大量红衣大炮以攻城略地,因此才能不可思议地以十三副甲起兵,进取夺取天下,要知道在关东的清军,包括汉军旗与三顺王、续顺公兵在内,也不过是十几万人而已。
  而现世骑兵虽然依然能野战决胜,但重要性已经大为下降,装备了近代火器的步兵很大程度地克制了马上的骑兵,甚至迫使许多骑兵变身为龙骑兵,也就是骑马的步兵,而关外苦寒,又有俄罗斯夷兵渡过黑龙江大事犯境,也难怪皇后觉得这主意不怎么高明。
  “关外可忧者,俄罗斯也!”懿贵妃倒是有见识的女人:“只要我们以关外物力结好俄罗斯,卧薪尝胆,这关外大好山河还是载淳的江山。”
  皇后总觉得懿贵妃这主意不大靠谱:“与其北狩盛京,不若暂避承德,妹妹,这关外的苦寒,你我与载淳未必能承受得起,更不要说那俄罗斯夷兵一向蛮横得很。”
  话说到这个份上,懿贵妃也不得不说上几句内情:“去承德那是肃老六的主意,我们去了,那是自投罗网,关外本来就可以有所作为,何况俄罗斯还可以支持我们……”
  皇后惊问了一句:“妹妹与俄罗斯国有联络?”


  第564章 失踪

  “俄罗斯国?”叶赫那拉氏赶紧否认道:“我与他们没有联系,这次过来联络是一位义军首领,与柳绝户有不共戴天之仇,名叫葛孟晋”。
  皇后的脸上带着狐疑:“葛孟晋?汉人?”
  “虽然是汉人,但是他对于我大清忠心耿耿,只是迫于形势,才暂屈身于俄罗斯大兵军中,不过他有精锐三万人,洋枪洋炮不计其数,又得俄罗斯夷目信任,甚有实力。”
  皇后在意的却不是这么点:“他对载淳怎么样?”
  虽然不是载淳的生身之母,但是皇后对于这个孩子的感情,甚至超过了他的生母。
  “他说了,愿意联络俄罗斯人,在关外借用俄罗斯人的力量立国,扶保载淳为王,重建满洲。”
  “关外足以立国了,就怕是这俄罗斯人,就象国朝初年故事啊。”
  什么是国朝初年故事,当然是满清借着救援明朝的机会,借而战胜李自成之后,大举出关,把南明几个小政权扫荡得干干净净,堪称战略策划上的典范。
  叶赫那拉氏当即说道:“皇后放心,俄罗斯夷人毕竟是番邦,远道而来,他们要想据有关外,非得我满洲扶植不可,肃老六说什么保中国不保大清,那以我们就在关外建满洲国。”
  皇后还是有点犹豫,她虽然受过一些苦难,但是人生的历练实在太少太少,她真信了这番话。
  “如果这葛孟晋真的可用,我们也未尝不可以利用他们的力量。”
  马尼拉是一个典型的国际化城市,特别是虹军占领这里之后,这里的国际化色彩就更重了。
  在这里的商人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美国人、英国人、瑞典人、法国人、荷兰人都可能找到他们需要的商品,特别是烟叶等专卖品的垄断由于虹军的进驻而自然中断,各国商人都对马尼拉的友好赞不绝口。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西班牙人组成的殖民地政府对外国人是极不友好的,他们甚至不允许外国常驻马尼拉,而是必须通过一些中介洋行来购买所需要的一切物资,甚至在几年之前,殖民地政府甚至还要驱逐一切直接进入菲律宾的外国商行,以维持西班牙人的绝对优势。
  现在可好了,以往在中国南部的繁荣又复制到了菲律宾和马尼拉来了,即使是西班牙人派大军增援菲律宾,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西班牙人已经向列国商人承诺,哪怕他们能重返马尼拉,也不会改变马尼拉开放的现实,只不过外国商人们更相信马经拉新主人的承诺。
  从温州、宁波到中国沿海的各个港口,都证实虹军是一个十分信守承诺的政权,他们不但同意维持传统的五口通商,甚至还愿开放一些新的港口,甚至已经开放了长江的沿江港口。
  而长江流域的对外贸易增长速度,让这些马尼拉商人眼红不已,要知道仅仅是棉布贸易一项,就造成了全世界范围内的棉花大涨价。
  现在从埃及到汉堡,到处都是拿着支票本苦苦寻觅棉花现货的商人,全世界的棉花价格都在暴涨,许多工厂已经因为棉花缺货而不得不停产,可是中国人还是更多的棉布与棉花。
  伴随着虹军的扩展,不但是军人、官员与一些上层阶级改用了英国棉布,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受益阶级,他们数量至少有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他们喜欢仿效成功人士的一切,也穿得起棉制的服装,他们每年都不知道要用掉多少吨棉花。
  而在马尼拉,虽然贸易在飞速发展,但还没到达这样的阶段,大家都期盼着马尼拉的新主人能带来这种新机遇。
  因此外国商人对虹军的举动都不作抵触,甚至一些天主教国家的商人,明明知道虹军在岛上大事侵犯天主教会的利益,也当作没这回事,反而向占领军销售起军用物资来,甚至还充当起虹军对付天主教游击队的坐探。
  而虹军也投桃报李,为外国商人尽可能提供便利,只是今天的马尼拉形势却不同于往日。
  引水员虽然把外国商船导引入了马尼拉港,但是他们却不再放行任何一艘外国商船,无论是风帆船还是蒸汽船,都不能出港。
  一些商人开始向占领军当局抗议,甚至越过中级军官,直接找到了他们上级,但是结果却令人失望。
  超过两千西班牙人进攻了吕宋南方的民都洛岛,林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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