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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紫钗恨)-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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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吕贤基就是被这位李少荃活活坑死的,但是李鸿章接连三四次面临全军败亡的场景,别人都死了,他李鸿章却是一根汗毛都没伤到活下来了,这不仅仅是用运气来形容了。
  因此他愿意格外关照一下这个学生:“少荃,僧王在丹阳发信求援,现今红贼北窜苏常,僧王与江南大营应付天京粤匪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不要提红贼悍勇,实在无力应付,特意向本抚请援,你这个编修屡立战功……”
  李鸿章一听福济的意思,那是让自己率军援苏,当即跪了下来:“我不愿意离开老师之殷殷教导,老师……”
  说起来,他对福济这个老师确确实实有些特殊的感情,福济失势之后,李鸿章屡屡上折替福济辩解,不过他在这个老师身上学到的只是权谋与诡变而已,以后李鸿章格局有限,也是起源于此。
  但是福济一心把这个学生推出去:“少荃,你我虽为师生,实情同父子,今日苏浙有难,我身为安徽巡抚,不得不派兵救援,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堪信用了!”
  福济戴了这么一顶高帽子,李鸿章不得不询问道:“老师,不知是哪一支兵队归我统领,一同赴苏救援!”
  福济却是早有盘算:“你与合肥民团交情甚深,平时统带甚为得力,可以在合肥民团之间择其精锐,乘洋火轮船驰援苏常,想必金陵贼也不敢阻挡!”
  李鸿章一听这话,就已经知道福济的用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平时与家乡民团牵连太深,以致引发这位福济福中丞的猜忌之心,因此他也只能提了一个要求:“老师,合肥民团自然没有问题,我此去必能招来数百一千人,但是这军饷?”
  “入苏之前,我替你想办法,不过你得快快起程!”
  福济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李鸿章尾大不掉:“你准备启程赴何处支援?”
  李鸿章当即答了一句:“现在江苏一省,最急者当是松江府!”
  松江府。那便是上海。
  ……
  江西。南昌。
  曾国藩心情很好:“刘长祐此胜,一举大挫红贼锐气,加上武昌可克,实是幸事!”
  赵烈文却不这么看:“刘军门此胜,虽然足以激我士气,挫败红贼,但是现在江西仍是危亡之局,韦十二死守武昌不退,胡润之一日不复湖北省城,而九江扼制长江,我水师尽分内湖外湖,如若红贼增兵江西,后果不堪设想……”
  韦十二就是韦俊,他是韦辉昌的弟弟,现在韦辉昌虽然被诛,但是他身为武昌守将,仍然和韦十四坚守武昌不退,胡林翼费尽百般心思万般办法,但是几个月下来,武昌仍然屹立于长江之上。
  武昌不下,湖北就不能全力支援江西,而以江西一省之力,现在勉强只能与虹军战成平手而已,只是曾国藩却笑道:“左季高才高,已经想了一个好办法,绝对能让柳绝户顿兵苏常。”


  第392章 命

  赵烈文知道左季高就是左宗棠,这位举人老爷性子刚烈,却是个“中国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一日不可有左宗棠”的硬角色,他如果有办法,那多半是真有办法。
  “就怕红贼据了苏常,分兵入赣,我江西合省,对付楠溪一股已经有些吃力,何况红贼又分派兵队来!”赵烈文答道:“现在只希望僧王与胜保,还有和春、张国梁能拖住红贼几个月。”
  “嗯!”曾国藩苦笑道:“咱们湘军崛起的时候,最看不起这些绿营八旗兵,可是今日却依赖这些绿营八旗将帅支撑东南残局!”
  他没想红贼如此这么难以应付,光是楠溪一股就已经如此善战,而且据说这还是红贼之中第二枝悍党而已,而那龙枪一股兵马较楠溪一股为多,精悍更胜楠溪旅,到时候别说一个龙枪旅杀到江西,就是半个龙枪旅入赣,这江西的局面就必然有惊天动地的变化。
  不过他还是他就得过左宗棠得:“左季高说有办法,那应当就是有办法的!不过红贼即便战败僧王与胜保,那怎么也是元气大伤吧?没一两个月恢复不了元气!”
  赵烈文却说道:“僧王那边能不能挽回败局,关健就看马队,不过左宗棠远在湖南,又有什么办法能让红贼顿兵于苏常?”
  “不对!”赵烈文是个极聪慧的人,他立即想到了一点:“不是红贼,是柳绝户!”
  “柳绝户?”曾国藩笑道:“柳绝户与红贼还有区别!”
  “是啊!柳绝户是柳绝户,红贼是红贼,不可混作一!”赵烈文当即答道:“我猜猜这左宗棠能有什么办法对付柳绝户!”
  “据说柳绝户今年六七八岁,是真正广西老贼!”曾国藩对自己的这位大敌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和狗逆一般都是童子营出身,掺忍好杀,如果我猜得没错,应当与四眼狗一般狡悍而骄,胜而易折!”
  这是说陈玉成,陈玉成这个时候“三十检点回马枪”已经在湘军中传颂已久,湘军对于这位屡屡击破湘军的“四眼狗”那真是恨之入骨,但是湘军虽然战胜于陈主成,但除了绝对兵力优势的时候,那只有一种情况下胜了陈玉成--那就是陈玉成骄傲的时候。
  陈玉成年少得志,自然有骄气,以至他人生最大的缺点就是大胜之后被某些手下败将翻脸,因此曾国藩也把柳畅与陈玉成相提并论:“莫不成是提升柳贼的骄气?”
  “不不不!”赵烈文这个幕僚对柳绝户了解更深:“柳绝户与四眼狗不同,四眼狗少年得志,骄气过盛,而柳贼是真正广老贼,年纪虽轻,坚忍非凡,凡事谋而后定,稳扎稳打,办事不孟浪,只是听闻此獠年纪虽轻,却甚好色,小小年纪,已经娶了三个娘娘,没名没份的伪妇应当数倍于此。”
  “好色?”曾国藩又问了一句:“以烈文之见,柳绝户此贼除却好色之外,还有什么弱点?”
  赵烈文答道:“除此这一点之外,柳贼之弱点,恐怕就只有过于稳扎稳打,不算冒险这一点,他在浙江行事甚有章法,只是李元度受挫之后,杭嘉湖苏常皆无健兵,柳绝户竟停兵于宁绍数月之久,稳重是稳重些,但是未免是太过于稳重,我觉得左季高当自在这一点下手!”
  “也有些道理!”曾国藩不知道左宗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又随口说了一句:“希望他们也象杭嘉湖苏常那般,停兵几个月才好,希望左季高的办法能落到实处才好!”
  ……
  “呯呯呯!”
  虎嵩林的数百名清军加入战场,终于是把明安泰的残兵败将收容下来了,只是两股清军加在一起,也不是装备米尼步枪的第二连对手,密集的排枪之下,清军的伤亡越来越多。
  而且战场正在不断扩大,现在双方的前哨战在广阔的战场此起彼伏,有时候竟是前后不同战场同时接火。
  僧王在远方的小山丘拿起新购的双筒望远镜朝着两三公里外的战场上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虎嵩林似乎不怎么得力!”
  “我让周天培也上来!”和春骂了一句:“顿兵金陵城下三四年,军士的心未免有点师老无功!”
  严格来说,这些清军本来就是绿营兵加上募勇的组合,在过去向荣坐镇紫金山大营的时候,已经有点压制不住。
  要知道整个江南大营都驻扎金陵城下数年之久,师老无功,顶多是一座小山一座小山的争夺,这样的战斗几乎毫无意义,而且单调的生活下,军人总要找些乐子,而江南大营被击破,向荣辞世,整个军营更是演变为一个大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明安泰还是虎嵩林,这两位军将不甚得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战场上投入的虹军越来越多,而胜保已经大声叫道:“僧王,狭路相逢勇者胜,让我冲上去把这股红贼都干掉!”
  虽然有过建州府的掺败,但那并不提醒胜保,恰恰相反让胜保变得更野蛮,更没有理智,现在战场大致是清军来的选择,自然没有红贼布设的陷阱与工事,那样野战相决,他有决胜的信心。
  但是僧王老成,他说道:“现在只是先锋交战而已,不值胜宫保冲阵陷阱,宫保是折冲御侮之材,非至生死相战时不得动用!”
  他笑着说道:“既然已经网进来龙枪团这只大鱼,接下来就看红贼这条大鱼怎么在网中挣扎!”
  但他心中所想的,却不仅仅是这只挣扎的大鱼。
  ……
  现在整个骑兵团的主力就在周秀英的身前,周秀英大声命令道:“骑兵团历史性上最有意义的一战已经来临了,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
  “知道,我们是大军之眼,大军之针,大军之剑,大军之犁!”
  军官们响亮地回答着周秀英的问题,也把骑兵的作用说得一清二楚。
  骑兵首要的任务就是担当整个大军的斥侯,替主力部队获得一切关健性的情况,而他们又是渗透到敌军深远纵深的棋子,还是关健时候打开缺口的王牌部队,更是决胜追击时的杀手锏。
  “那好!”周秀英也干脆地命令道:“你们就按照平时训练学到的一切,击败眼前的一切敌人,哪怕是这些清妖中最好的骑兵!”
  周秀英的骑兵团从组建到现在不过是一年的历史而已,许多骑兵甚至只有半年的马上服役历史,但是在虹军之中,他们是骄傲的,也是有信心胜过清军那些已经腐朽的骑兵--要知道,他们的骑兵团训练完全是西方化的,不但有西洋的左轮手枪、骑枪、马刀,甚至还有西洋用的马具甚至是真正的阿拉伯马,他们领先自己的对手几个世纪。
  骑兵们如同出笼的猛虎纷纷朝着自己的目标驶去,在接下去的战斗中,他们要完美地完成一切使命,而周秀英叫了一声:“陈月桂?”
  “嗯!”好一会,姐姐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的名字:“团长,怎么?”
  “你们的马术不错,专门学过?”
  “嗯!”陈月桂骄傲地说道:“先夫曾是天地会的人,后来入了天国,不止教过我马术,也会几手马上厮杀!”
  “陈香桂!”
  这次妹妹反应得很快:“团长!”
  “你们都是不错的苗子!”周秀英是个很干脆厉害的女孩子:“虽然年龄比我大,但论在虹军中的资历,你们不如我!”
  “我们都听说了!”陈香桂答道:“您是个好心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就象我那个丈夫,总是会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不是!”
  “你们知道包美英吧?”周秀英答道:“她最初不是我们虹军的人,是浙东绍兴包村的女团练头目,甚至和我们干过一场恶仗!”
  “包支队长的名字我们仰慕了许多了!”陈香桂已经拍了拍自己的战马:“我们姐妹虽然是女儿家,可也想成为那样的巾帼英雄!”
  没错,无论是周秀英,还是包美英,当这对姐妹了解了她们的故事之后,都觉得是自己的偶象,周秀英也告诉她们:“我一见面就知道,你们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别的不说,马上步下的功底,我是一清二楚,在当今之世,和我一样的女孩子很少!”
  她自己不缠足,反而练了十几年的武艺,在这个时空确确实实属于是异类,如果不是这一场战争改变了她的命运,或许她会有一个不满意的结局,会因为自己的大脚找不到如意的丈夫,最后只能嫁给个乡下的小人物,最后郁郁而终。
  而现在她就是那个“大刀秀姑娘”,她喜欢这样的生活,除了还有一点点情感上的不满足之外,她至少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没错,我们都一样,是真正的姐妹,所以这一场大战之中,你们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自己骑着马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陈月桂有一种落泪的感觉,自从丈夫死后,她很少受到这样的关怀,她几乎脱口而出:“周团长……我们……”
  她有好多心事要说,但是陈月桂已经抢先答道:“我们会紧紧地跟在团长的背后,不管怎么样的刀山火海,我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
  没错,她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因为这是她的命啊!


  第393章 万马奔腾

  战场上的局面已经由两军先锋的试探变成了决战的前奏,和春站在小山顶上只觉得汗水阵阵,他抹了一把汗水,又把一支兵队调上来支援。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接连调了三支兵队支援,而虹军打到现在,参战的不过是一个步兵营左右的规模,外加几十名骑兵而已,但是情况却完全是一边倒,江南大营的兵全盘被动。
  在内心深处,和春是极其赞同僧格林沁的计划,他觉得僧王这个计划非常有可行性,只把虹军的步队吸引过来,然后步骑夹击,就能把两三千红贼尽数歼灭,取得一场空前的大捷。
  他甚至认为,这场把红贼网进来,只要他江南大营的部队就可以完全解决问题了,可是打到现在这位钦差督办军务加江南提督,汗水越来越多。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添加了多少兵队,又有多少兵队跨下来,只知道自己的部队全盘处于被动,打到现在死伤累累,但是没打死多少红贼,看来这网进来的不是什么大鱼,甚至不是僧格林沁说的是挣扎的大鱼,而一条比网还要大的鲸鱼,不!是一条鲸鱼那么大的鲨鱼!
  一想到这只鲨鱼的血性,和春又抹了一把汗,他第一次向僧王求援:“僧王,现在虎嵩林顶不住,是不是让胜保胜大人出去冲一冲!”
  僧格林沁也为红贼的善战与顽强所震惊,江南大营填了多少兵力进去?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吧!可是这么多人面对几百名红贼,硬是全盘处于下风,他甚至觉得自己即使胜利,这个奏报也难写。
  这是有前例,乌兰泰在广西与太平军交战的时候,就有一场独螯山之战,那一战据乌兰泰自己的奏报是胜了,但是那个胜利没法写,原因很简单,清军威宁镇千余名绿营兵发现三十余名太平军在独螯山山顶,于是集中几十门火炮轰击,结果太平军死伤不少,有十余人下山突围,清军继续轰击,结果七名太平军认为反正是死路,不如决死还击。
  于是太平天国战争历史最奇迹的一幕场景就出现,一千多名贵州威宁镇官兵一看到七个太平军反身杀回来,居然全军逃跑了,丢下几十门火炮与整个大营不管不顾,甚至还有跪在地上被太平军活活砍死的,而乌兰泰纠集败兵,威宁镇官兵死也不敢出战,用刀背,大骂,甚至要严加处置都没人肯出来,军官们只知道摘掉顶戴跪在地上,最后勉强出去三四十人,幸好太平军已经撤出营房了。
  而另一路干脆是跳江淹没的人比太平军消灭的还要多一些,这一仗的战斗情形,并不是来源于太平军或其它第三方材料,而是来源于乌兰泰自己的奏折,只不过乌兰泰把这一役描写成一场总体上的胜利而已。
  而现在僧王也不知道事后怎么写这奏折,难道直接说江南大营三千人还消灭不了五六百名红贼?
  正想着,和春已经跳脚了:“该死!红贼把火炮拖上来了!”
  僧格林沁张眼一看,不正是吗?红贼之前只有一两门小炮支援,可是现在拖上来好几门大炮,原本没火炮支援江南大营的兵都招架不住,更不要说现在拉上来一个连队的火炮,他只能说道:“胜保,你冲一冲!千万别打草惊蛇!”
  说话间,整个战场都是枪炮声,四面八方都有虹军与清军的接火。
  “龙枪营已经与清军的步队干上了!”朱顿喜气洋洋地向柳畅汇报:“我们其余两个步兵营已经上去支援了!”
  “小心马队,一定要小心马队!”柳畅加重了语气:“严衢战役的指挥责任在我,我承担下来,但是这一次如果龙枪团出现重大损失的话,你我都要承担责任!”
  朱顿已经明白了,他大声说道:“我马上亲自上去指挥,清妖的兵马不少啊!”
  清军投入的步兵兵力确实不少,但是他们的主要火器还是鸟枪、抬枪夹杂少量的洋枪洋炮,结果就是双方在持续的对射中,清军这边完全被压制住了。
  虹军的优势不仅仅在射程上,而且还占据着射速,很多时候,在半里地之外,清军已经被虹军的枪炮连击击跨了,不得不后退重新整队。
  而胜保并没有吸收之前的教训,他看到双方交战的战场沿湖展开,当即兴奋地叫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弟兄们,把这些红贼给我压到滆湖里去!”
  他点齐了两千战兵,浩浩荡荡以十分密集的方队就冲击过来,而刚刚赶到战场亲自的朱顿就在双筒望远简第一时间发现了胜保的这支援军:“有大股清妖?是个胜字,正是胜保这饭桶,炮兵!炮兵!炮兵!急速射!”
  团炮兵连与一营炮兵连刚刚赶到战场放列完毕,他们也在自己的炮队镜里找到了目标:“左前方,左前方,距离……”
  他们报出坐标与方位,接着最左边的一门火炮开始轰击,白烟笼罩了阵地,炮弹划过了弧线,准确地落在了胜保步兵大队的队形之中,瞬间就把数十人的队形撕裂开来,但是第二门火炮又开始射击:“放!放!放!”
  整个胜保的两千名步兵密集队群成了几个炮兵连队重点的轰击对象,实心弹、葡萄弹、霰弹在清军的密集队形之中一次又一次撕裂了队形,在一瞬间就能割出无数道裂缝,胜保倒是拼命:“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跟我冲啊,冲啊!”
  只是这时候虹军也集中了百把杆米尼步枪朝着密集的胜保军队形开始齐射,雨点般的枪林炮弹让胜保军又面临着第二场灾害,许多军官一看到这情形就已经跪在地上,大声叫道:“散开,散开!”
  他们已经看得出来,开始的队形太密集了,以致于虹军的炮火可以毫不犹豫地射穿整个队形,但是胜保在马上大声怒道:“还是大老爷们!都给我整齐队伍,快冲,快冲!”
  他从来只把伤亡数字当作数字而已,但是他这么一说,身边的官兵立即远远地逃离了,他们清楚得知道,队形越密集,死得越快!
  事实上虹军的枪炮连击只不过是造成了胜保步队大队一百余人的死伤而已,胜保的大骂反而失散了更多人,而现在僧王也看得出来,红贼的火炮犀利,确实是劲敌:“把我们从上海与宁波买来的火炮都拉上去!拉上去!”
  现在前面的明安泰、虎嵩林军原本是溃不成军,因为胜保这一出击,反而让他们沿着一个山丘占据了一道简单防线,而清军火炮的出现也让虹军火炮的任务转而了压制这些西洋火炮,战线稍稍稳定下来。
  趁着这功夫,胜保已经带着千余步队又重新压上去了,只是当面的虹军也在增兵之中,参战者,包括炮兵和辎重、骑兵在内,至少也有一千五百人,考虑各个方面都有枪声传来,僧格林沁觉得龙枪团的主力都已经投入了战斗。
  他长叹了一声:“难怪何桂清败亡,以浙江兵力之弱,如何能当此剧寇!”
  和春也是深有同感:“此是柳绝户手下第一枝悍党,早有传闻,虽只两千有余,足当官兵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间,胜保又从后面召集了数百名步队,才勉强把战线稳住,和春继续说道:“我曾听何根云说过,贼中悍党,不过龙枪、楠溪、磐石三股而已,而龙枪一股为贼中之最,今日参战,又为龙枪一股中最悍者!”
  僧格林沁问了一句:“听说龙枪旅除这龙枪团之外,尚有两团?”
  和春的情报有点问题:“尚有教导、新编二团,但皆非劲旅,今日能破龙枪一团,足以令贼胆心寒了!僧王,您的马队得动了!”
  僧格林沁看了前方的战局一眼,现在双方仍在僵持之中,虹军投入的兵力稍稍增加了一二百人,但是没有什么增加的势头,想必龙枪团的全部主力已经投入到整个战场上了,而眼前沿湖一带,可以说是双方决战的关健。
  到现在为止,清军已经投入了六七千步队,除去死伤之外,硬是挡不住这不过一千七八百人的红贼,只是红贼攻到现在,应当也没有什么余力,因此僧格林沁点点头,已经下了决心:“就听军门一言,命令马队的兄弟,都给我卖些力气些,我还指望你们多出几个巴图鲁!”
  虽然集结在滆湖沿线的清军兵力足达两万五千人,但是现在僧格林沁身边的机动兵力,除了这四千三百马队之外,就只有三千多步队了,而僧格林沁已经定好了突破的战术:“马队在中间破贼,步队在两侧接应!”
  “王爷有令,马队出阵!”
  “王爷有令,马队出阵!”
  伴随着僧格林沁的一声令下,四千三百名马队立即轰鸣起来,大地被震得轰隆作响,他们如同漫天的乌云一般朝着滆湖边的虹军大队压了过来。
  马蹄声呼啸而至,似乎随时能把龙枪团压进湖里去,胜保也兴奋起来:“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跟我胜保冲啊!”


  第394章 方阵

  地动山摇!无可抵挡!
  看到这样的马队冲阵,和春登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他连声说道:“僧王,僧王,红贼败矣,红贼败矣!”
  这四千三百马队,差不多是这个时空中国战场所能集中的最大规模骑兵集团,他们当前不过是一千七八百名虹军官兵而已,而且这些虹军官兵还在与胜保、虎嵩林等人统带的步队对射。
  接下去的战斗应当是毫无悬念的,清军如同潮水一般的马队会碾碎任何敢于招架在他们面前的抵挡,轻轻松松地把虹军赶到湖里去,这一仗大清兵赢定了!
  僧王的脸上也带着几丝控制不住的喜气,只是他比和春稳重得多,等听到虹军的枪声突然停顿下来,他大声笑道:“贼破矣!贼破矣!”
  他已经想不出自己如果在虹军的立场上,能用什么办法抵挡得住清军马队的冲锋,但是他觉得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一件事--绝不可能。
  以往清军马队之所以发挥不出威力,那完全是战场的关系,太平军很善于改造地形,把他们经过的村寨都变成了街垒工事,而现在四千三百骑任意驰骋,真是太痛快啊!
  甚至连清军的步队都觉得胜券在握,他们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欢呼,士气高涨起来,准备利用马队打开的突破口一举攻破虹军的防线。
  但是下一刻僧王小小地吃了一惊,他看到当面的红贼变换队形了。
  他们迅速地变形成了队形,原本的纵队迅速变换成横队,看得他眼花缭乱,接着就是一个个两重或三重人墙的阵形出现在僧王的面前。
  这叫什么来着?僧王第一时间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名词:“空心方阵!”
  没错!就是空心方阵,虹军以一个步兵连队或两个步兵连为基干转换成空心方阵,方阵的四面都是上了刺刀的步枪,寒气逼人,在僧王这个位置看去,只见密密麻麻都是刺刀!
  而他们的少量炮兵则在方阵的正中位置上,眼前一千七八百名红贼一下子变成了八九个用刺刀组成的空心方阵,虽然不知道这空心方阵有什么样的威力,但是僧王却很明显地感觉这一仗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但是他觉得红贼最勇悍,也不可能凭借这一千七百名红贼抵挡住已方上万步骑的冲击,尤其是四千三百名骑兵的冲锋。
  这个时候,呼啸而来的骑兵已经成了虹军火力射杀的重点目标。
  “放!放!放!”
  僧王一下子就发现了两个自己之前没有注意的炮兵阵地,而且伴随着炮兵阵地的暴露,他们的附近也出现空心方阵的虹军,看着这些扎着白色武装带的敌人,僧格林沁觉得自己有点马虎了。
  但是冲刺已经开始了!
  ……
  “杀啊!”
  “杀啊!”
  米尼步枪和虹军的实心弹、葡萄弹不是吃素的,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这四千三百名的骑兵集团视作自己攻击的首要目标,实心弹、霰弹、燃烧弹和其它各种种样的火器都朝着僧王马队这团乌云压了过来。
  时不时就有倒霉的清军中弹摔了下来,然后被后面的大队马队压成了肉饼,但是这毕竟是清军满蒙勋贵集团最强的本钱,面对着时不时倒下去的战友,他们还有加速冲刺的勇气。
  刘森彦就是这些骑兵中的一员,他并不是黑龙江马队或是察哈尔马队的老兵,而是江北大营招募的兵勇,因为马术娴熟在清军马队混了一个小把总,今天就是他发威的时候了。
  当数千骑马队冲驰出去的时候,刘森彦的血都沸腾起来,眼前不过是千多名红贼步兵而已,怎么能抵挡得已方数千马队的冲击,他甚至还第一个冲入红贼的阵中去砍掉几个贼首。
  但是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孟浪而付出代价,才冲了十来步,红贼已经转换了战斗队形,变成了刘森彦从来不能理解的一个方阵--不,也有一些是圆阵,看着两排甚至三排的刺刀,刘森彦就觉得这仿佛是到处都是刺的刺猬,很难下手。
  “呯呯呯!”
  “轰!轰!轰!”
  排枪与炮弹朝着刘森彦的马队射击过来,刘森彦亲眼看到一个黑龙江来的西丹中弹落下马去,也能听到身后的人翻马仰,但是没有时间让刘森彦想象更多的细节,前面就是红贼的刺刀阵了!
  ……
  “射击!射击!自由射击!”
  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直到现在龙枪团才展现出他全部的实力,无论是团炮兵连,还是营里的炮兵连,几乎都拉了出来,每个步兵连队都组成了空心方阵,有些则利用地形组成了圆阵,有的是两重人墙,有的是三重人墙。
  朱顿看到那如同潮水压过来的马队,心底也是跳了好几下,这可是多少马队啊!
  但是他大声叫道:“告诉炮兵,尽快把炮弹打光,把炮弹打光了!还有,向检点请求支援!”
  参战的兵力一下子从原来的一千七八百名增加到两千以上,但是第一团的本钱几乎都在这里了。
  僧格林沁咬着牙骂道:“快点,快点!马队快点!”
  马队现在虽然在加速之中,准备着最后的冲刺,但是成为虹军重点打击对象的他们损伤不小,僧格林沁就亲眼看到了十余名骑兵不是中弹就是马失前蹄,想必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伤亡还要更大一些。
  这四千三百名马队,都是大清朝最宝贵的精骑,死一个僧王都觉得心痛不已,何况是死伤了这么多,今天一战,纵便是破了红贼龙枪团,恐怕也要杀敌三千,自伤八百。
  但是对于四千三百名马队来说,虹军用前膛枪炮形成的枪林弹雨还不足让他们停下脚步,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刘林彦已经能清楚得看到红贼特有的白色武装化,只是他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崩溃。
  恰恰相反,因为冲得太前面了,他现在已经发现红贼的十几个空心方阵已经变成了十几头可怕的怪兽,到处是密集的排枪轰击过来,刚才就有一发弹丸滑过刘森彦的耳边。
  “红贼猛悍,果然名不虚传!”和春看到虹军一个个空心方阵始终巍然不动,颇有岳家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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