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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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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看看我这么彪壮、实在的身体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
胸脯拍响:“放心,绝对罩得住——”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困守待援
“二位放心,只要到了上谷郡,潘凤绝对罩得住——”
几案上立着烛火,昏黄的光芒里,膀大腰圆的身形盘腿在薄毯上,拍着胸口:“……前提你们可都要真才实学啊,要是糊弄不了……呸……总之过了我家主公那关,保证能用到你们的地方,咱们上谷郡那边就缺文官……”
帐内还有两张席子,看上去年轻一些,相貌俊伟留下漂亮胡子的管宁合衣闭眼,安静的躺在那儿,匀称的呼吸中仿佛已经睡着了,另一张席子上,盘腿端坐的身影名为邴原,瞪着眼睛看着喋喋不休的潘凤,等到对方话语说完,方才抬手插进话来。
“这位将军所说的公孙止,在辽东时亦有耳闻,既然将军乃是他麾下大将,那在下便问上一二,他割据上谷郡、雁门郡所图为何?与那些占据天下大州重镇各路诸侯又有何分别?他强役鲜卑、匈奴驱使为犬,只会让人记恶在心,常年征战也不体恤士卒,也会揣有怨言,长此以往,恐难久矣,将军如何让我倆投效一个快死之人?”
声音不高,问题却是刁钻,显然是想让潘凤知难而退,然而这大个子却是煞有其事的狠狠啄了下头,陡然伸手拉过邴原的双手握住:“先生真是大才,就听我老潘随便说说就指出弊端,那我主公更需要二位了,放心!无论那乌桓,还是公孙度,老潘一定保俩位平安到达上谷郡,路上决不会有半点差池。”
“……”邴原使劲抽回手,无言的瞪了瞪这大汉。气的有些微微发抖,将脸撇开:“榆木脑袋……”
曹昂在帐外站了一阵,看到这两个大儒在潘凤面前吃瘪倒是有趣,不过眼下战事危急,没了多少心思想笑,拉开一道缝隙朝里招了招手,小声:“潘将军。”
正与邴原胡扯的身影猛的抬起头,一脸威严的起身朝旁边撇脸转开的名士拱手:“先生请早些歇息,某先出去看看部将有些要事禀报。”说完,提起地上的巨斧大步出帐,放下帘子的一瞬,整个人垮下来:“曹大公子,有事不能找下面的人来吗?明知老潘现在是待罪之身,你一来,还不得躬身迎你,好歹也是上将,吹出去了总得要面子啊。”
“我现在没心思与你说笑。”曹昂皱着眉拉着他远离帐篷,从亲兵手中接过干粮煮烂的稀粥,坐在一块石头上:“……我觉得对面的乌桓人有问题。”
他喝一口粥轻声说道。
……
公孙王与蹋頓在山下看着那山坡上的汉人营地。
山坡的正面确实开阔,但上面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很难让勇士冲上去,尤其在沟壑上面一点安插的拒马,难以形成冲锋,对方人数少,窝在这种并不算宽敞的半山腰上,守的密不透风,倒也是在预料之中。
“背靠悬崖陡壁,这个汉将真是大胆。”
“……没有喝的水,再强壮的勇士也撑不了多久。”
“那两名汉人文士怕也是撑不下去……辽东太守那边既然出了钱财粮食,总归要信守承诺。”
“你以为我真看上那些微末的东西,只要想,在汉地总能掠到。”豹纹圆盔下,蹋頓眼神如鹰隼般的眼睛盯那片亮有火光的营地,勒过缰绳,转头来,视线凶戾的停留在外穿皮袄,内置披甲的身影脸上,那眼神让公孙王感到不舒服,微微将视线偏转移开,不想与之对视时,那边声音沉哑:“丘力居快死了……我只是从子(义子),他的儿子楼班还小,总不能让一个小娃娃当了单于,答应公孙度追剿这帮汉人,无非立下一些威望……待他死后,族人才能看得上我。”
公孙王不接后面的话,只提汉人,不屑的冷哼:“这帮汉人确实够胆小的,现在守得住,过几天就能粮水断绝,咱们再攻山也不迟,公孙止的人有胆从汉地跑来杀我,总要给他们一些厉害瞧瞧。”
“我怎么听说绑了公孙度的人,乃是冀州上将?冀州不是汉人袁绍的地盘吗?”蹋頓皱眉眼睛有些疑惑:“会不会是袁绍担心我们会与公孙止接触用的计策?”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汉人狡诈多变,还是提防一些……”
蹋頓拉动马头朝后过去,脸色平静:“我也有意与袁绍联合,不管如何,先将这支汉人兵马拿下,问过之后再做定夺。”
他目光又扫了一遍那处营地,终究还是带着公孙王离开,没入黑暗里。有不知名的夜鸟啼鸣飞过黑夜,落在枝头。
……
曹昂朝鸟鸣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下食碗。
“这次攻山的战事并不激烈,想必他们来的人也不多,潘将军久经战阵,昂拉将军出来就想参谋一二,此次过来的乌桓人当中有没有可能公孙王也在里面?”
听到“潘将军久经战阵。”七个字眼,潘凤挺了挺胸膛,目光严肃起来,学着某人的动作敲了敲膝盖,沉吟道:“从我一路过来,追赶的人数不会太多,但到了攻山却有上千人,只有一个可能,无虑山的公孙王也来凑热闹了。”
说着,用力拍了下膝盖,点头:“应该是这样,不如……咱们跑了……来一个金蝉脱壳,留一座空营给他们,毕竟正事要紧……”
“使不得……”曹昂连忙摆手:“我来草原就是想要与外族人较量,若是逃跑传回去,岂不是丢我父亲的脸面。”他站起身走出两步,回过头,语气少有的认真:“曹家就没有仗还没分出输赢就先逃的。”
潘凤抱着巨斧撇了撇嘴:“榆木脑袋……你年轻了没经历,怎么能叫逃跑,这叫转移,你想想,咱们深入辽东请了两位当世大儒回去,还能全身而退,说出去你爹只会逢人就说我这儿子多厉害?深入辽东周旋于乌桓之间毫发无伤。”
“你少唬我!”曹昂紧紧握着剑柄,目光瞪过去,咬牙切齿:“欺我年幼,让我落一个逃跑将军的名头,与你一起下水,让公孙首领不好惩罚,才不上你当。”
脚步走远,声音过来:“……困守待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在平原上与乌桓骑兵对拼,潘无双,你死了这条心吧。”
身影离开,潘凤枕着下巴望着篝火:“娘的……大族出来的人就是那般不好糊弄。”
……
旭日上升,鹰在天上飞过。
踏踏踏……
马蹄翻腾在辽西草原上,溅起草屑,勒马驻停的骑士望过天光下飞过的苍鹰,苍茫的草原上无数的草原骑兵从帐篷里出来翻上战马,朝号角的方向集结过去,遥远的南方,一名收到讯息的斥候朝这边疾驰而来,随后挽弓朝天空射出响箭。
……
响箭的声音传来。
站立高原上的锁奴望着如缓坡而下的地势,踏过这里对面就是辽东了,远远近近无数的骑士踏着巨大的轰鸣涌向他的身后,远方有斥候狂奔而来。
“大首领的讯息过来,让我们先行——”
某一刻,锁奴一抖缰绳,伸手手掌:“辽西的勇士们……”
“……让辽东那群躲在山林中的乌桓看看,什么是草原的勇士——”
轻骑掠过大地,五千辽西鲜卑骑士迈去辽东的第一步。
猎犬出击。
第二百二十二章 黑夜厮杀
平冈,入夜后,天空下起了救命的小雨。
黑夜降临之前,乌桓人的一次进攻刚刚退下山坡。远方,山隐约的轮廓在细雨蒙蒙中让人感到敬畏,曹昂寻了一块干净的空地坐下来,扎着箭矢的盾牌和环首刀落在了脚边,双臂有些脱力的发颤,身上、手上都是血腥气,周围人影冒雨打扫战场,膀大腰圆的身影立在雨帘中指挥着士卒将拒马和陷阱重新布置。
人群来来往往,有的长大嘴去接落下的水滴、或搬运收拢的箭矢、包扎抢救伤重的士卒,抱着断臂的身影,发出疼痛的喊叫,抱着对方的同袍迈着急促的脚步从曹昂面前过去,凄厉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
就在刚才不久,一名亲兵冲过来替他挡下刀锋,死在了血泊里,往日他在兖州有父亲、叔伯们,到了上谷郡有公孙首领和诸多作战凶猛的将领,而眼下,他不知这处简陋的防御还能坚持多久,什么时候乌桓人就会真正发起更大的攻势,打到他面前来……
“守住……只有守住才能是活下去的根本……”
他呢喃着,脸色有些苍白,嘴使劲啃咬半块发硬米饼。雨中,潘凤拖着巨斧一屁股坐都旁边,另只手拿着伤药将一只染红的袖口撕下,一条翻卷的刀伤外翻着皮肉,他捅了捅曹昂:“别顾着吃,帮把手,真他娘的疼……”
“乌桓人一天打一次,却都是小打小闹,看情况似乎想将我们消耗在这里。”曹昂将饼子让潘凤帮忙拿着,伸手帮他将伤口包扎处理,“今日一名亲兵帮我挡了刀,回去后我想赡养他家中父母。”
望着正包扎的手臂,潘凤一口咬过饼子,拍拍对方肩膀,肯定的点头:“他家中父母自该赡养,若是还有妻子,那就更好……哎哟,疼——”
曹昂使劲一勒裹有伤药的布条,疼的潘凤连吸了几口冷气,前者松手捡起地上的盾牌将上面箭矢拔下,“你这种人怎么就好意思自称上将。”
潘凤疼的声音有些颤抖:“……韩馥撑面子,总在别人面前讲:我有上将潘凤,娘的……现在我才明白过来,这老家伙摆明在坑我,幸亏当日汜水关前,他没把我报出来……”
待缓过气来后,他豪迈的岔开双腿,手肘压在膝盖上,半眯着眼睛说道:“……知不知道,我这斧有多重?一斧子下去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就算是吕布……”
“你打的过吕布?”曹昂回过头看他,颇有些惊讶。
“打不过!”
那边曹昂听了想揍他,潘凤非常干脆的摊摊手:“就因为我斧子太重才打不过……”
……
丝丝雨帘落在人肩头上,有声音响起在山下的火把中。
“……苍天竟然给汉人下雨了,公孙王,让你部下带人趁雨夜再打一次,不能让汉人休息,等天亮发起强攻,一举拿下他们。”
蹋頓骑在马背上计算着胜利前提下少死多少人,汉人的作战能力非常有韧性,那边固守营地的两千多汉兵虽然谈不上精锐,却是实实在在的在数天里没有崩溃的痕迹,若不是为了争夺单于之位需要拿的出手的战绩,他也不想与这股汉兵纠缠。
毕竟伤的都是他的麾下。
原野上,一片片脚步声激烈的响起,踩过大地,径直朝山坡那边汹涌过去,夜色里在树上搭建哨塔的士卒见到火把光蔓延过来,吹响了口哨,然后挽弓,口中“哈!”的一声,射出去,下方昏暗的火光里,有声音“啊。”的短促叫出。
夜间攻势陡然拉开。
营地中,正在说话的俩人听到口哨声,周围正休息的士卒蜂涌过来,持着兵器立刻站到自己的防御位置上,曹昂拧着眉头,提着盾牌,拖刀大步走上前:“竟然夜袭……弦声……”听到空气里不一样的声音,他陡然暴喝:“举盾——”
夜色的雨帘下,嗖嗖嗖——数百上千的弓弦拉动的声音、箭矢飞蝗而来擦过空气的声响,骤然间刺破了雨夜,响了起来。
曹昂连忙拉过潘凤举起盾牌将俩人的要害遮盖起来的一瞬,密密麻麻的箭矢覆盖下来,周围全是噼噼啪啪的箭头钉在盾牌上的响动,犹如急骤的雨点打下来,有的落空掉在地上,有的钉在人的身体上,带起血花倒下。
山坡上,人影幢幢蔓延上来,同样也有人不小心踩到陷阱掉入深坑戳死,有的绕过拒马时,被不知哪儿飞来的箭矢射中,然后倒下,但更多的身影冲了上来。
曹昂翻开盾牌,一刀将上面的数支箭矢斩断:“盾牌上前,弓手左右还击,把他们拦在山坡上——”
周围士卒蜂拥过去,一面面盾牌在手中抵上前,拔刀举了起来,望着昏暗光芒下,满山坡跑动而来的人影。曹昂用布巾将手中刀柄与手牢牢捆在一起,怒吼:“杀!”
“杀——”
一箭之地,营地口的三百名盾兵齐齐呐喊,左右护栏后面一两百名弓箭手挽弓搭箭,纷纷抬起了臂膀瞄准了过去,就听有人嘶声呐喊:“射!”
那边乌桓人脚步声在加快,随后对方在奔跑中轰然举盾,一名类似头领的身影提着一根铁棍猛然发力冲在前方,呐喊:“杀死汉狗,随我冲啊——”
嗖嗖嗖——
箭矢斜射过来,落入奔涌的人群,前方盾牌也在瞬间相撞,带起一片轰轰轰的撞击声响,剧烈的撞击力度下,双方的士卒都在摇晃,视野拉近,乌桓人的身形、样貌、狰狞的表情都看的清楚,随后凄厉的叫喊,挥刀劈了过去。同样,对面的敌人也挥舞刀枪照着对方的脑袋过去。
血浪在锋线上翻滚四溅。
“啊啊啊——”无数呐喊厮杀的身影挥舞刀光,一片片血肉、残肢从人的身体上掉下来,残缺的身体倒下,后方的同伴踩过血肉冲来堵上缺口,曹昂砍中一名乌桓人的脑袋,刀卡在对方颅骨里,耳中全是嗡嗡嗡……嘈杂狂热的嘶喊,刀锋艰难的拔出,滚热的鲜血扑上脸,他也跟着疯狂的发出呐喊,奋力将一名看似乌桓头人的身影,嘭的一脚蹬飞回去。
“把乌桓人剁回去!”
下一秒,对面敌人阵列中,一名身形魁梧的乌桓头领从锋线上挤开人群,持着一面盾牌撞进人堆挥砸出一条缺口,看到这边的持刀提盾的青年,“啊!”的怒吼,挥舞铁棍照头就打下,曹昂头皮一紧,脚掌猛的蹬地抬手格挡,铁棍轰然过来——
——呯的一声巨响,铁皮盾牌凹陷,抵开,曹昂举着手臂连连后退数步停下,手臂隐隐发麻颤抖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乌鸦嘴
“好大的力气。”
混乱的战场,厮杀的人影在走,曹昂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血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将刀口向上做出防御的姿态。那名异族大将朝他摇摇头,却用着汉话:“我乃公孙王麾下大将眭元进,小娃娃你不是我对手,赶紧丢下兵器投降,念你指挥兵将不错或许还能饶你不死,到大王麾下任一名头领。”
“你是汉人……却是给异族当部下?”曹昂持刀跨步冲了上去,暴喝:“丢你祖宗的脸——”刀锋唰的劈下,与对方手中铁棍磕碰,那大汉双手持着铁棍向前一推,直接将曹昂推的向后退去的同时。
眭元进一踢起棍端,手臂猛的往前一戳,结结实实击在对方胸口,曹昂直接吐了口血,跌跌撞撞向后走出数步,倒下。周围四名亲兵冲过来,眭元进狂舞铁棍将他们打的东倒西歪,兴奋的嘶吼:“汉人营地已被拿下,还有谁能挡我?”
“我——”
脚掌踩过雨水,膀大腰圆的身形冲破雨帘,巨斧轰然抬起,那边,眭元进听到暴喝声,转身狰狞的挥起铁棍就砸,一向自持巨力,在北地辽东少有人能接的下,然而这一次,铁棍砸过去碰到划破雨帘的巨斧,便是呯的一声巨响,雨水哗的一下在兵器间溅开,铁棍弯曲下来,被对方巨力压在胸口上。
眭元进“哇啊——”的一声惨叫,魁梧的身形几乎是在铁棍挨着胸腔的瞬间,倒飞一丈的距离砸进厮杀的人堆里,周围乌桓人连忙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抢走。
“娘的,敢抢我的话。”
巨斧轰的砸在地上激起积水,潘凤转过脸,威风的望着营门口的乌桓人,大声咆哮:“我乃冀州上将潘凤,还有谁上来领死——”
随后,扑入汹涌的血池……
……
更远的西北方向,大量的骑兵正在原野上休整。
夜已经深邃下来,锁奴望着漆黑的夜幕,对于公孙止的命令,他丝毫不敢违背,对方不像以往见过的汉将,打过就撤回汉地,那家伙时不时会派出骑兵巡视草原,锁奴敢肯定,只要违背,被迁往歠仇水辽西鲜卑牧民会再次遭受屠杀,更何况还有南匈奴去卑这条狗徘徊在周围盯着肥美丰饶的草原。
思绪飘了一阵,招过麾下头领过来。
“……那支汉兵不过两千多人,困守这般长的时间,粮食应该快要用尽了,必须尽快赶上,死的太多,我们也会有麻烦……”
“……乌桓人虽与我们乃是同族,但终究是分开了,对方骑兵不见得多厉害,但要小心他们的弓箭,这帮人迁到辽东,骑马的本事没见涨,在林子狩猎的本事却是不小,通知大家小心一些……”
“还有,多派一些斥候出去,探清乌桓到底来了多少人,领头的是谁,人太多的话,先不要上,做出威胁的姿态等公孙大首领过来再说……”
原野上,锁奴对部下发布一些命令后,翻上马背带着五千鲜卑骑兵继续沿途搜索下去,辽东茫茫原野,往东走山林越发多起来,真要准确找到交战的地点,也需要花不少时间,但对于这支汉人千里迢迢从上谷郡跑到辽东来干出绑人的事情,倒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谬的感觉。
“到底绑了什么人,竟让两千多人跑来冒险,公孙止绝不会那般不智才对。”说起那个人,锁奴是深有体会,甚至半年的了解,印象非常的深刻。
一路前行数十里后,夜渐渐过去,东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前方,有斥候骑兵朝这边奔行回来,传递出重要的消息:“东南面四里,发现乌桓人的营地,对方大概有七八千人在围攻一处半山腰,领兵的乃是蹋頓。”
还真开打了……
锁奴咧嘴笑起来,招手:“让乌桓人继续攻打汉人营地,我们绕过去,给蹋頓一个惊喜。”
下一刻,马蹄跑动起来,尽量踩着均速行进,朝正东方向跑出大段的距离,三四里后,陡然折转向南,来到一处隆起的地势上,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远方的厮杀隐约的传到这边,一个昼夜的厮杀,当真是让锁奴感到意外,甚至惊喜。
……
平冈山丘下,山坡上的喊杀声沸腾,双方围绕着营门来回冲撞、厮杀,占领、又被夺走……
乌桓人善于骑战,善于山地作战,但不善阵战,可真要结阵厮杀,也是悍勇无比,可眼下这支汉军的韧性却是太过强大,营门易手几次,都被对方夺回来,另一方面,也有地势并不开阔的原因,每次只能两三百人压过去,再算上他们是冲山的姿态,先天上就有劣势。
巨斧砍下一颗乌桓的人脑袋,纵然精疲力竭的潘凤依旧装出凶悍的模样,将人头扔到对方队伍里,“孬种们再来啊——”
他嘶哑的喊出声。
远远的,公孙王和蹋頓眼眶布满血丝目睹了一个昼夜的战事,捏紧了拳头微微的颤抖起来:“传令前方整队,换后面的人上,既然打到现在,就没有可能停下来,耗也耗死他们,我就不信这支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
“不过在之前……还是先让士卒把饭吃了吧?”公孙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马背上,蹋頓沉了一声,挥手:“抓紧时间。”便是下马,大腿有些麻了,站到地上不稳的走了两步,周围乌桓人欢呼着,已经开始架起火堆准备烘烤肉干,有部分心大的解开酒袋开始痛饮起来。
让亲卫牵着马往下走的蹋頓皱着眉看了一眼,“你麾下士卒就这般模样?”
“打了一晚,让他们放松一些吧。”公孙王对于军队的纪律并不是很看重,只要队伍能打能杀就行了,满不在乎的挥手:“今天之内,那支汉军就会覆灭,就算有援兵也来不及了,附近能来的就只有辽东鲜卑素利,难道他们还会帮汉人?”
蹋頓倒也同意他的话,点点头,往营地过去。
不久之后,脚下传来震感,他抬头望去远方,一道道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营地后方尽头,天光照下来,一字排开的马头摇晃着鬃毛,传来冰冷的肃杀气息。
看到对方的打扮,蹋頓心中知道,事情麻烦了。
转身啪的一掌扇在公孙王的脸上,大吼:“快让他们阻止防御,还吃什么——”大叫中,夺过缰绳,翻身上马,指着挨了耳光的身影,咬牙切齿:“这张臭嘴。”
公孙王捂着脸,颇为无辜。
第二百二十四章 咆哮的血
鹰在天上飞过。
草地上,马尾甩动,黑色的大马嚼着嫩绿的青草悠闲的迈着小步,明媚的春日拖在人的影子走过地面,另一支由南往北的五千人队伍在就地休息,汉语的交谈声偶尔在人群中响起,将领围绕一圈坐下议论着关于北面平冈那边的战事。
“锁奴的骑兵应该已经抵达,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出工不出力,潘无双怎样倒也无所谓,就怕曹昂出了状况,影响联盟的关系。”大概做出推测,黑山骑将领阎柔沉吟分析的看过去那边站立遥望北方的背影:“首领,乌桓人的数目应该不小,昂公子身边的军卒有近大半是幽燕步卒,战阵之道颇为不俗,若是相等或多出一点人数,凭两千多人想要走还不容易,显然乌桓人来的有些多了,方才会采取防御的姿态求援。”
典韦摩擦着铁戟,嚯的起身:“那还耽搁什么,老潘说不定都被乌桓人剐了。”
众人没动,目光齐齐望去那边的背影,风抚动领甲上的狼绒,公孙止转过身接上众人视线,面色冷峻,抬起手:“我们去打猎……算算时间……已经很久没打猎了。”
他说着,回走坐到众将之间,语调不高,只是笑起来,简单而平和的开口:“我喜欢草原上的人,他们没有高大厚实的城池,当骑兵杀入营地,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逃跑或奋起反抗的神色,我由衷的喜欢,你们看!遍地都是乌桓、鲜卑的部落。”
“兄长!曹昂那边不……救吗?”公孙续张了张嘴,看看众人,觉得自己资历不足,不该抢在众人前面开口,随即声音渐小下来。
“锁奴那边自然会救。”公孙止目光扫过众将,笑容更浓:“就算他出工不出力,只要兵马过去不打,乌桓人也会谨慎的不敢再攻,而我们过去一锤定音意义并不大,不如来一场春天的狩猎吧……”
语气顿了一下,伸出双手,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诸位,如何?”
明媚的天空中,骑兵再次集结,浩浩荡荡的骑兵犹如蚂蚁过境,在天光下铺砌开,旌旗、马蹄声涌动起来,朝着东北面开始了一场浩大的狩猎。
十余里外,沟壑、山岭连接旷野,下方是升起炊烟的一个小型、安宁的部落,旁边不远有一条小河静静的淌过,部落中的妇人用着陶罐在河中打水,流着鼻涕的小孩在旁边玩着小木弓,远处的草地上偶尔传来狗叫声,随后他听到母亲的呼唤,光着屁股咿呀咿呀的跑回去,随妇人一道回去。
春天灿烂的日光里,驱赶羊群的狗朝着某个方向狂吠,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这边来。打水的母子二人停下脚步,周围乌桓人也停下来,犬吠的更野更凶,流着鼻涕的小孩朝南面呆呆的望过去,看着远方,奔涌的黑线如浪潮出现在天际线上。
春光里,宁静的部落被打破,铁蹄翻腾踏出雷鸣般震彻大地。
盛满水的陶罐从粗燥的手中落下,咣当一声在地上碎裂,乌桓妇人眼眶睁大,她看见狂奔轰鸣而来的骑士穿着有绒毛皮甲,头上的皮盔却有汉人的盔缨标识,这一看就不是辽东的汉人,陡然尖叫喊出话语,朝部落中跑过去提醒族人逃散。
大量的骑兵冲锋过来,越来越近了,妇人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孩子,连忙折返往回跑,原野上的羊群“咩咩”的惊慌嘶叫,四处乱跑,狂吠的狗夹着尾巴躲在混乱中狂奔,随后卷入马蹄下。流着鼻涕,秃瓢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孩呆呆的望着前方,听到母亲的叫喊,吸了一下鼻涕回头看了一眼,再回正看向前方,惊恐布满小脸。
骑兵犹如一堵墙壁般横推过来。
妇人越跑越快,奔腾的骑兵中有人挽弓放了一箭,正中奔跑的妇人胸口,鲜血溅起来时,那乌桓妇人哭喊跑了两步便扑倒下来,耳中马蹄声逼近,她努力睁开眼帘,模糊的视线里,正朝她跑来的孩子小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淹没在了洪流当中。
“啊——”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无数的马蹄踏了过去,殷红染满泥土。黑色的苍狼旗下,一群群骑兵撞入了这支乌桓人的部落里,火把、刀锋,点燃或撕裂奔跑的身体,浓烟随着风卷起升上天空,数百具尸体洒满各个角落,这支狼骑一刻也不停的穿过营地,朝下一个猎物过去。
……
平冈山坡上,乌桓人退了。
破烂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尸体、伤员,泥泞的地面有血的味道。潘凤头上的牛角盔不知掉去了哪儿,额头包裹了一圈绷带,拖着巨斧四处寻找一道身影,疼痛刺激着他,不让身体那么快昏阙过去,终于在一处营帐角落看到了曹昂,被掳来的两位大儒已经毫无形象的在营中奔走,帮士卒处理伤口。
曹昂胸口、手臂甚至大腿都包扎起来,流血过多让脸色苍白,缺口了的缳首刀、凹陷的盾牌就放在脚边触手可及的位置,虚弱的谢过管宁的包扎,就见潘凤的身影朝这边过来。
“潘将军是不是援兵来了?否则乌桓人为什么会退?”
“援兵来了,太远看不清是谁领兵……也有可能是鲜卑的骑兵。”
“扶我起来……”曹昂咬紧了牙关,伸出手握住前面递来的手臂,努力让自己从地上挣扎起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弟兄们白死,咱们做好前后夹击的准备。”
鹰飞过云间。
与此同时,一排排战马喷着粗气刨动着地面,鲜卑骑士们拉紧了缰绳,锁奴在亲兵护卫下驱马越众而出,朝下方乌桓营地过去一段距离,蹋顿同样打马上前遥望对面那道过来的身影,眼睛眯起来:“锁奴!你给汉人做狗?!”
公孙王被他这一句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蹋顿:“小心别激怒他。”
“你滚开,没用的废物!”蹋顿怒骂着,一把推开对方时,锁奴听到对方的言语,心中一沉,骄傲的草原勇士伏在了狼吻下,是他难以抹除的痛,但其中牵连、忍辱负重又是这些人岂能明白的,他缓缓伸出手臂握住刀柄,面无表情的看着争吵的俩人,沉冷的开口:“蹋顿,有些事你不需要明白,你也不用明白,当狗好过身死族灭,当有一天,你也面临这样选择的时候,希望你记住今日的骨气。”
话音落下,刀身嗡的出鞘,高举起来。
山坡上,五千鲜卑骑兵一抖缰绳,马蹄缓缓挪动步伐,越来越快,高举的刀锋斩下的瞬间,马蹄翻滚发起了轰鸣的冲势,一张张弓在马背上,人的手中抬了起来,箭矢离弦,数千道黑影发出嗡嗡嗡嗡嗡……的声响,遮天蔽日,延绵上百丈的范围。
蹋顿周围亲卫上前,高举盾牌连成一片,然后周围的声音便是噼噼啪啪的声音,箭矢钉在盾牌上弹开,有人中箭痛呼惨叫,有人在奔跑叫嚷弓手还击,偌大的营地里,中箭倒地的尸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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