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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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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大厅之中亮着灯火,豪迈的声音持续的传来,厅中两侧不少人列席跪坐,右侧乃是右北平将领,如严纲、邹丹、单经、公孙越、赵云等;左侧乃是公孙止为首,麾下高升、曹纯、阎柔、牵招、苏仁,大多脸上都还挂着酒色,面前的矮几还留有残羹,想来刚刚撤去不久。
“主公,南面冀州袁绍虽与黑山张燕打的不可开交,但实则张燕粮草不及,兵备不足,恐难以久撑,到时他日坐稳冀州之后,必会将目光投向幽州。”
单经拱手说着欲起身,被首位的公孙瓒挥手按下,他目光威严扫过众人:“袁绍兵少将寡不足为虑,北方异族虎视眈眈方才是大敌,纵然二者联手我与我儿分兵抗击,又有何惧?今日议事暂且到这里,众将一路劳累,今夜大可好生休整,还有事明日再说。”
众人缓缓起身拜别离去,唯有公孙瓒与公孙止留下,他将酒觞放下来,起身过去,将腰间一柄刀拿在手中放到了儿子面前:“这是为父常年佩戴的兵器,饮过无数胡虏之血,今日我将他送于你。”
灯火摇曳,照亮父子二人的脸,此时公孙瓒撤去了威严,更像一个父亲,“那日严纲之事,为父后来也是知晓了,但念他随我从军多年,实不忍心惩治,且看在父亲的面上,往后不要为难于他。”
噌——
宝刀出鞘,刀身森白微有寒气袭人,光洁的刀面上映着一双冷漠的眸子,声音缓缓开口:“那家中刘氏与公孙续呢?”
“续儿并不知情,乃是他母亲一手策划,我已将她软禁起来……唉,家中时纷乱复杂,我也不愿你跳进这污水潭子里,不过幽州既已属我父子,何必再去那小小右北平。”公孙瓒先是说了一句,随后叹了一声,斟满酒递到儿子面前。
“父子齐心,把幽州稳固下来,好不好?”
公孙止插回刀,盯着那手中的酒好一阵,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好!”只是眸子里闪过别样的心思。
“哈哈哈,来,你我父子二人今夜不醉不归。”公孙瓒招手让人再拿过酒来斟满,絮絮叨叨聊起了军事以外的闲事。
我们的视线从拔高升到天空,夜幕将点亮灯火的房屋遮盖,随着天云去向西南面的长安,夜色掩盖下的徐府,仆人正忙着为将军出征做一些准备,忙忙碌碌的身影当中一道瘦弱的身形走过屋檐,转去书房,推开门扇,悄然闪了进去。
长案后正看着兵书的徐荣抬了抬头,又低了回去,开口:“……吕布四处捉拿西凉叛将,你倒好藏在我这里安然无恙,不过明日我将起程去往新丰了,你当要小心一些。”
“将军念旧情纳我于府,文优感激不尽,就是不知将军此去新丰乃是何故?”昏暗灯光下站立的人正是失踪的李儒。
那边,兵书卷了起来放到一旁,徐荣叹口气,“郭汜、李傕二人不知听了何人鼓动,率兵返回想要攻打长安,就连张济等人也俱过来汇聚,声势浩大,也不知这次我能否挡下来。”
消瘦的白脸上,眼珠子转动,李儒上前小步低声开口:“既然兵凶战危,将军不如带上儒,战阵之上或许帮不上忙,但也可出谋划策,吕布虽勇,但也难抵西凉十万兵锋,到时就算战不胜,儒也能保将军全身而退。”
“……也好,你留于府中怕也难以待久,不如随我去军中效力。”
徐荣想了一阵,便是点头同意了。
……
另一边,翻山越岭而来的千骑已距离长安不足百里了,华雄揉着乱蓬蓬的发髻,终于吐了一口浊气。
“他娘的……终于钻出来了。”
他身后,乃是箭手李黑子和刺客韩龙,新的故事将在这个夜晚开始。
第一百一十七章 长安(一)
八月秋日已立,树叶响起风的声音,哗哗作响,巨大的营地盘桓在司隶与长安之间,斑斑点点的篝火旁边,走过的身影,盘坐的身影用石头打磨着刀刃。角落不起眼的一顶帐篷燃着昏黄的烛火,投出的人影起身掀开帐帘走了出来,静静立在那里,神情肃穆望着头顶抚动的树枝。
修长的身影已是人到中年,才混居于牛辅军中,过去年少时,并不出名,却甚是聪慧,于人前善于自保藏拙,然而这次他不得不站了出来。
董公死在吕布与王允手里,他在军中其实难以察觉,得到消息后已为时已晚,那时就有了逃离此地的念头,然而西凉军的分崩离析很快将他卷入,携裹着逃亡而去,就在郭汜、李傕、牛辅等西凉将领商议各自逃亡时,有人想起了军中还有这位中年书生。
他叫贾诩,字文和。
哪怕贾诩在董卓还活着时,也并未直接参与过多少政事,然而实际上,他对于站在朝堂上的渴望并未衰减,如今又成乱臣身份,并非他所想,此时借着分崩离析的西凉军,或许还能自救。
“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还想弃众单行,一亭长便可将你们捉拿。不如趁大军尚在,军心可用之际,率众攻打长安,为董公报仇,若是城池拿下,可奉天子以征天下,若不成,再走不迟。”
营帐中,他便是这样与前来商议的众军西凉将领规划的步骤,出人意料的是郭汜、李傕等人也俱都同意放手一搏。这几天里,军队频繁调动,召集当初溃退出长安的旧部在汇合,数量越发庞大起来。
望着晃动的树枝,他叹了一口气。
风吹过来时,带来人的脚步声,一名青年将军走过来,颇为礼貌的站在后面,学着他望着夜空,“天上有什么?”
“……城墙崩塌了。”
张绣偏偏头,“城墙?”他望着夜色的天空,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城墙”。视线垂下,背对他的那修长背影,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崩塌了……”
贾诩又重复了一句,宛如恶魔在黑暗里低声呢喃。
……
霸陵,已至深夜。
地面发出震动,远远近近轰鸣过来,地上浮沉颤抖的扬起来时,无数战马的身影迈动马蹄践踏而过,举着的火把犹如一条火龙朝东面四十多里外的新丰横扫而去,后方又有步卒兵甲齐备,紧跟在后,旌旗林立。
随后队伍中有两骑分别出来,相对拱手:“文才此去新丰,你我互为犄角当定力相助。”
“徐将军切莫再说,此去定当击溃来犯贼将,你我二人现已是朝廷兵马,定当戮力相助,告辞!”
身形敦实,个子颇矮的将领拱手一别,便是扯过缰绳,带领麾下从这里分别而去。附近,有人独骑过来,望着远去的队伍,低声道:“胡轸出生西凉望族,董公尚在时,地位居于你之上,如今投降王允,与你齐平,心中定然是不服的……”
“文优是担心这家伙临阵倒戈?”徐荣皱着眉头,摇头:“他既已叛西凉,哪有再吃回头草之理,眼下大战在即,文优莫要使离间才好。”
话是这样说,然而他脸上多了警惕。
李儒便拱拱手,不再多言,随着对方融入队伍向东而去。附近树林当中,华雄等人蹲在草丛警惕的看着长龙似得的队伍,过了一阵,看不见时,方才开口:“我看见了徐字大旗,刚刚过去应该就是徐荣的兵马,此时夜行,想必是有战事,不过这样也好,他在城外,我也能接近他,如何?两位弟兄是随我走一趟还是你们前去长安设伏?”
“西凉军中,我二人不便前去,华头领如是有把握不妨自去就是。”草丛抚动,露出黝黑的人脸来,李黑子背一张长弓探出半个身子:“……而长安城里还一颗首级等我俩前去取来,两边一起做,方能节省一些时日。”
华雄抠了抠蓬乱的发髻,晃动脑袋:“咱们出来时,酸儒叫我三人多动脑子,那王允掌控朝廷,身边兵马不少,更有吕布在,你们俩过去就是送死,干脆咱们先投一支兵马,随他们杀到长安城,再结果王允,咱们人也招了,脑袋也拿了,再跑路也不迟……不错吧?”他比了比两根手指头:“一箭……两只雕。”
“我不投别人……”较年轻的韩龙抱着双臂靠在树上,偏着脑袋望着西面长安的方向,“……我一个人去,混进那王允府里也是可以的。”
李黑子点头:“你去里面,我在外面找也可找机会下手。”
“行行……我先去徐荣军中一趟就回,然后在城外接应你们,如何?”魁梧的汉子头一次觉得这俩人像倔驴。
“你去军中,我们去城里,杀了人,里面自会乱起来,有机会出城的,两边事都不能落下,华头领不用担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到后来华雄冒起火来,然而又有何用,俩人依旧我行我素,也不带其他人,藏匿山林然后朝西面赶路,没入夜色里。“这俩棒槌……”华雄面有怒色,但随后又缓和下来,翻身上马:“全部都有——”
林间,漆黑之中轰的一声,人影幢幢翻上了马背,战马的身影自树林中缓缓走出聚集在空旷的原野上,华雄提着虎口刀纵马到了前方,吼道:“我们先去东面,见见故人,弟兄们切莫乱来,坏了首领大事。”
千骑望着马背上说话的身影,有人大声喊出声音:“知晓,不过若是有人先挑衅怎么办?”
“自然打翻他……”华雄朝人群里说话的身影瞪过去,“……只要别出人命就行,他娘的,这还用的着教?”
众人大笑。
华雄又对众骑吩咐了几句,随后一马当先奔驰出去,身后,一道道战马的轮廓在夜里冲了出去,越奔越快,地面都震动起来,发出轰隆隆巨大的轰鸣,朝东面追了过去。
天光由深渐白,亮了起来。
大战临近,巨大的城池中警戒森严,城门每天只开三个时辰,清晨时,道路上已排起了长龙,做猎户打扮的韩龙二人缓缓走进了这座古老的都城。
长安。
第一百一十八章 长安(二)
长安意为长治久安,远去周文王时便定都于此,近前汉高祖五年置长安县,是汉朝悠远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两座城池之一,它在这个时光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当时人们的生活,同时见证了一个王朝的兴衰。
清晨的柔光中,自董卓死后,又经历了一场仓促的战事,古老的建筑旁边的废墟里,拔地而起的新建筑,喊着号子的青壮,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马车穿行而过,街道两侧的商贩吆喝声中,行人高声的讨价还价,让这座古老的城池重新赋予了生命力。进得城门后,李黑子和韩龙瞪大眼睛,看到属于人间的盛世。
清晨中,城池在喧闹中苏醒。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种吆喝的摊前摆放着来自南北的小玩意儿和吃食,也有来自西域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东西。虽然此行,俩人目的很明确,可天色还尚早,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从未见过世面的二人多逛逛。
上午的时辰很快消磨过去,李黑子发了一块饼给青年,蹲在街边的角落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啃了几口,“这真是花花世界啊……要不是咱们苦惯了,就真不想走了。”
“还有好多好东西……要是放在北面,我带兄弟们过去抢了。”干硬的米饼在嘴里咀嚼,韩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街对面铺子里摆放着花花绿绿的绸缎,“……给阿庆穿上一定好看。”
“阿庆?就是你上次扶着出来的那个女人?”李黑子从羊皮袋里喝了一口水,脸上皱纹更皱了起来,他笑道:“结为夫妻了?”
那边,很干脆的点头:“她没依靠的,我不想她死……”
“嗯,做的好!”李黑子就像看自己侄子一样,伸过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这世道男人活着都不容易,何况女人……你跟首领时间短,不过你放心,说不定将来啊,咱们也能穿上这些好衣裳,坐着马车从这里大摇大摆的过去。”
“啊……首领想当皇……”
李黑子抬脚踹了过去:“心里想想就可以,可别说出来……娘的,将来的事,谁说的清……不扯这些了,赶紧吃,吃完该干事情了。”
“嗯!”
日光变得灿烂明媚,俩人吃完后离开了这里,李黑子年龄大,经验自然比青涩的韩龙稳重,见识上也多一些,有意无意的向旁人打探,在天黑下来之前,找到了贵气堂皇的王允府邸,有家仆提着烛火出来。
灯笼挂上府门时,视野之中,一辆马车由远而近过来,他们装作行人从旁离开,余光之中,车辕停下,一道拖着长裙窈窕的身影从上面下来,周围随行的百人俱是女子持枪挎刀,护着下来的女子径直入了府邸。
穿过府中宽敞的院落,又过了廊下转去后院的书房,老人正批阅一些政务,听到门开的声响抬了抬头,便是放下笔,“……陛下那里如何?”
过来的女子将披着的红色披风交给身后女卒,在侧面寻了一处坐下:“陛下自然安好,只是尚未从董贼淫威下缓过神来,此时大概已是睡下了。”
“唉……陛下年幼就遭此大难,将来必会明白江山来之不易的。”王允叹口气,看向女子:“红昌,只是苦了你,为父没用啊……虽然西凉军中有部分人投降,可忠心难鉴,吕布也只是手中利器,却非良将,守卫还只能靠你一女子。”
飞蛾挤进窗缝,飞向女子面前的火烛扑了上去,随后掉在几案上,柔白的手指轻轻刨了一下死去的虫子,任红昌抬起头来,一指将虫尸弹飞出去,“其实,红昌并不感觉苦,相反,更加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手收回来,她一拂花色的宽袖,起身拖着长裙走动几步,偏头望着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义父啊……你想想这世道,女子的命运何其悲凉,生死都由着男人的喜怒,而红昌现在就过的很好,不受人随意欺凌,而不是像所有女子般,只做一件陪衬的、好看的衣裳,让男人随意穿上、脱下,又或送给别人,穿着不同男人身上,旧了、破了,然后扔到路边,让乞丐捡去,最后连渣的不剩下……”
“够了!”
长案后面,老人陡然厉声大喝,紧抿双唇看着女子:“……这些想法……简直就是胡说,哪里有女子像你这般说话的。”
莲步轻迈,长裙划过地面,任红昌站到老人面前,红唇轻启,吐出诱人却又冰冷的话语:“可女儿做了全天下男人都做不了的事……义父同意吗?”
“你……”王允气的走了半步,白须发抖,说了一字,后面的话语又咽了回去,随后阖上眼帘,缓和了语气:“算了,如今郭汜、李傕等叛将不日即来攻城,为父还有许多事物要做,你先去歇息吧……”说着,挥了挥手,坐回了长案后面。
那边,女子看着重新拿起笔杆的老人,鼻中轻哼了一声,转身拂袖,来开门扇走了出去,等候的女兵将披风罩在她肩上,持刀随步而行离开。
府邸里慢慢安静了下来,一名巡夜的家仆在守卫的视线下走过长廊,转去后方的花园,风呜呜咽咽的拂过周围树木,月色在地上投下清冷的清辉,他有些害怕的转头望了望,随后加快了脚步,附近的草丛微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匍匐。
家仆提着灯笼照过去,草叶拨开,一张脸陡然露出的一瞬,身影越过了月光的清冷,一双的大手猛捂过人的嘴和脖子,咔嚓一声轻响在夜里,人头与身体夸张的扭曲,灯笼啪的掉在地上。
昏黄中,袭击的身影拖着尸体进入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后,一身家仆打扮的韩龙从地上捡起灯笼提着继续巡夜。
……
远去东方,集结十余万人的西凉军浩浩荡荡推了过来,徐荣在上午到达新丰,安下营寨后不久,郭汜、李傕并未派遣信使过来劝说,直接朝他扑来。只有徐荣明白,曾经整个西凉军系里,只有他不是西凉人,对方自然不会念旧情的。
“当心胡轸临阵倒戈,侧翼加强监视。”徐荣经过李儒的提醒,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然而不久,一支破破烂烂,人数并不多的骑兵自后方而来,以故人的身份想要面见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说客、刺客、暗谋、刀枪(一)
黑暗之中,千骑奔弛夜里来到因战事而繁忙嘈杂的营盘,通过名后,为首的身影回头嘱咐部下:“你们在外面等着。”便随几名士卒走了进去,军营里不少身影在聚往校场,牵着战马的身影在准备,这样是两三万人的军营,他已是很久没感觉过了。
随后,魁梧壮硕的身形来到中军大帐,掀帘而入,视线之中,两道身影一首一侧,他便是大笑走了过去。
“华都尉……你不是死了吗?”
夜风飒飒抚动帐帘,昏暗光芒里脚步轻响走进来,徐荣坐在长案后微微皱眉起身,旁边侧坐的李儒颇为惊讶叫出来人的名字。
那边,大步过来的华雄径直坐到右侧,一脸大胡子,笑的简单爽朗,“……老天爷不收我华雄,命算是捡回来了。”
前方身形走动,烛火摇曳闪烁,徐荣走到近前,看了他一眼来回走了几步:“你是过来给郭汜、李傕二人做说客?若是如此,你还是走吧……”
“本想过来找你讨碗酒喝,没成想还没张嘴,就开始赶人了。”华雄倒了一碗温水喝下肚:“不过你老徐这次可就冤枉我了,我是直接从冀州过来的,连郭汜、李傕二人都没见过何谈做说客。”
“……那不是华都尉过来不光是叙旧吧……”李儒从座位起身,请了徐荣返回坐下,捻着须尖打量对方:“华都尉既是从冀州来,难道当初便是已投靠袁本初?此次过来,大概也是说客吧,只不过不是郭李二人的说客罢了。”
碗放下来,华雄微微肃容,正色神情,将背脊挺直:“我也不和你们绕来绕去,这次过来确实是来做说客,不过可不是袁本初,而是我家首领公孙止,现在估计已打到幽州刘虞那里去了。”
“首领?贼匪?”徐荣皱起了眉头。
俩人之间,站立的书生眸子闪烁发亮,低下声音:“攻打幽州牧刘虞?”
这帐中一文一武,当初在洛阳时便是偶尔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尤其是汜水关前,箭射吕布倒也有些威名,只是后来也未见其有何本事,以为就此消弭在世道里,此时陡然提出来,倒也让他俩有种复杂的感觉。
“哎……你管他是不是贼匪,反正从几百人到现在几千人,你敢说将来还是匪啊?”华雄本就不是安静性子,急的拍响桌子站起来:“你现在不看看,你对面都是什么人,十余万西凉兵,你也是董公麾下待过的,郭汜、李傕二人且是草包?樊稠、牛辅、张济哪个是易与之辈?非要杵这里等死啊——”
徐荣沉默半晌,微抬眼帘看着叫嚷的华雄,声音低沉:“我乃武人,不杵在这里死战,还能干什么?!你看看后面是什么……是长安!是陛下最后的一块城池,我徐荣好不容易站到了这边,你竟让我从匪!”身形陡然激动的站起来,撞翻长案,竹简、情报哗的洒落一地。
“若不是念旧情,本将就杀你祭旗!”声音低沉咆哮,手握住剑柄,“是死是生,也做忠魂,你给我滚出去。”
风呼呼吹过夜空,帐篷起起伏伏波动,李儒连忙拦在二人中间劝说,那边华雄哼了一声,踢翻几案,瞪大眼眶,拱手:“那你就好好的做个死鬼,我华雄算是眼瞎!告辞——”
“你!”徐荣气急想要拔剑。
“不要生气……徐将军先处理军务。”中年书生伸手拦了拦,“我去送送他,大家同僚一场,他亦是好心过来,杀之不详。”
旋即,转身追了出去,这边,剑身唰的插回鞘里,徐荣也是冷哼了声,大步走出营帐去看兵马集结的情况。而辕门方向,出来的书生也追上了华雄,“徐将军光耀门楣心切,华都尉莫要放在心上,毕竟你说之事,那公孙止一介匪类,他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为何不说公孙首领乃是北平公孙瓒之子呢?若是这样讲,徐将军说不得也会心动。”
“我一粗人,杀人还行,嘴笨脑子也不灵光,你让我怎么想那么远?”华雄一把将虎口刀插在地上,想了想也确实这么回事,轻声嘟囔:“且首领也不愿意让人提他是白马将军的儿子……”
李儒抚须点头:“看来公孙首领也是有志气的,自董公死后,儒已成重罪之身,早无去处,若被人捉拿就是身首分离的下场,听闻公孙首领纵横漠北,心性坚毅凶横,儒心向往之,不如随你一道如何?”
啪的一声。
华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咧嘴大笑:“你可比那榆木脑袋识时务。”稍缓,他又疑惑看着眼前书生:“可……你为什么不投郭汜、李傕二人去。”
那边摇摇头,泛起复杂的笑:“我为董公女婿,常年伴其右,威望自然是有,一时倒也好,可一旦长久,必遭杀身之祸,而牛辅却不同,他有士卒保命啊……”
“原来如此!”华雄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就和我走吧,趁郭李还未打过来,先去一趟长安接两个人。”
李儒摆摆手,看着身后的军营,手指捻着须尖好一阵,眯了眯眼,方才开口:“既然要去拜见首领,儒怎么也要送上一份大礼才行,徐荣想要当忠魂,偏不让他如意。”
远处,军营响起齐齐的脚步声,正前方的寨门推开,骑兵已是先冲出了营寨,李儒拱起手:“儒先去徐荣那边,华都尉事情办完以后,径直去渭河北岸寻我等。”
说完,快步走回军营去了。
“读书人一肚子弯弯道道,真他娘的不痛快……”华雄嘀咕一句。
……
深夜,王允府邸上。
提着灯笼巡夜而去的身影暗自观望那边还透着昏黄光亮的书房,这已是他第三次过来这边,周围十多名侍卫每半个时辰轮换一人,就算等到天亮也不会有机会下手。
一个老人不可能会熬夜自天明,更不会一直待在书房里。韩龙转过一个拐角后,停了一阵,假装休息时,耳中听到了门扇吱嘎打开的声响。
眉角便是挑了一下,嘴角勾起冷笑。
“终于等到你了。”
第一百二十章 说客、刺客、暗谋、刀枪(二)
风拂过树顶,吹到屋檐,灯笼摇摇摆摆,橘红的光投在地上忽明忽暗,黑暗里一盏橘黄走过院子,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敲更的梆子响了一阵。
后院的侍卫大抵打起了哈欠,守着月亮门,和进出的廊沿,打更的身形走过他们,转道去了另一边,目光微瞥那边禁闭的房舍,在下一个拐弯的地方,韩龙将灯笼里的火烛吹熄,钻进旁边的树丛。
脚步轻柔的踩过地上的落叶,呼吸几乎都停了下来,一面前进,目光不停的留意着廊檐下的侍卫,偶尔有巡逻的一队侍卫从他头顶上方过去,待脚步声远去,方才翻上护栏,跳到房檐下贴着墙根或躲在檐下画有精美图案的木柱后面朝门扇靠近过去。
寂静无声。
沉稳的呼吸之中,又一次观察侍卫的动静后,韩龙从裤管里摸出匕首,这是一把很奇特的兵器,器身狭窄极薄,投过门扇的缝隙轻易的插了进去,手腕微微的颤抖,像是将什么东西无声的拨开。
另一只手似有似无的压着门扇的一边,片刻间,门向里微微裂开一道缝隙,刀锋一转倒竖贴在手腕,韩龙回头瞥了一眼五丈外的侍卫,一手搂在门扇下方边缘向提着慢慢推开点,偏瘦的身子闪了进去,又轻轻掩盖好。
窗外照进来的微光,昏暗之中是床榻的轮廓,上面侧躺的黑影正匀称的呼吸,并未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并未察觉。那边,脚步小心谨慎的迈动,提防触碰到房中可能出现的微小摆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然后靠近。
贴在手腕的薄刀在手中翻转,倒握。
一步……两步……三步……身形几乎快要离熟睡的老人不到十步时,屋外陡然响起脚步声,朝这边跑来,床榻上,身影似乎听到动静动了一下,韩龙皱起眉的瞬间,转身闪开躲到不远一扇屏风后面。
轻轻掩盖的门嘭的一声推开,跌跌撞撞的身影冲进来,老人此时也正从床上坐起来。
“……主人,不好了!西凉军快打到城下……”
“吕布他人呢?”这是老人的声音。
“外面传来的消息说西……西凉军有十余万人围城,温侯已带兵出城迎战去了。”
“糊涂,贼军势大,当以城据守才对,之前老夫已派徐荣胡轸二将出城迎击敌军,可有消息传回?”
“小的……不知……”
窸窸窣窣穿衣之声,过的一阵,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西凉军势大,城中兵将不够,你立即传我令,速派人去各大臣家中,让他们派遣家仆、护院一起守城……”
说话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门外,屏风后面,身影走出看到没有关上的门扇便知事情已非常紧急,韩龙见外面无人后,悄然溜出来,正要找机会出去找李黑子,一名管事模样的人陡然拦住他:“你过来……速去前院集合,上城墙协助守城。”
韩龙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便是点下头。
……
西凉军如何推过来,时间还要往前推一点,悄然出现变化的李儒返回见到已跨上战马的将领。
正中央的校场上,还有部分士卒正等待命令,黑压压一片站在那里,那边,徐荣似乎也在等着他过来,李儒便是在众人视线下,拖着宽袖径直过去,拱手:“将军贸然出兵,可探过胡轸的动静,他为友军当有消息过来方才正常。”
“此事我岂能不知晓,早在之前已让斥候快马去探了……”徐荣在马背上,脸色沉的吓人,显然明白若是侧翼出现问题,他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两个方向的进攻,纵是他有天大本事,也无法阻止西凉军平推过来。沉寂了一阵,他几乎是低吼出声:“本将此刻还未走,就是在等消息传回来……”
“胡文才想来已是投敌,如此面临险境,不如先发制人,破其中一路。”李儒走到对方马前,竖起手指:“先斩一阵突围出去,放西凉军攻长安,将军可徘徊在外,寻机扰袭对方辎重,城中有温侯在,定然无恙,到时等到贼军兵困马乏时,内外夹击,当可破敌。”
徐荣勒过缰绳,望了他一阵,咬牙点头:“如今只得如此了。”随后,他转过身,发下命令:“传令,前军立即向北出发,马摘铃,蹄裹布,先杀一阵。”
随着他命令吩咐下去,传令兵飞驰起来,原本寂静沉默的校场上,万余步卒迈出脚步冲出了寨门。
夜空向北,兵马行进在黑暗里,胡轸不时传令让后方的步卒加快脚步,他本就是凉州人当初投降王允,也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应变,如今大军杀回来为董太师报仇,自然也要出上一份力,里面私心或许更重一些。
前方队伍忽然有了一些变化,胡轸望了一眼,回顾左右:“怎么回事……”
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敌袭——”前方有声音陡然嘶喊。
此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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