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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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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次杀了董卓,往后……他又会是什么样的?
  董卓的家眷被注意清理出来,跪在了下方……吕布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扫了一眼,正好与下方投来的视线接触,便是挥了挥手,下达了命令。
  高顺冷漠的转身抬起手臂,周围军士上前举起了冰冷的刀刃,将想要挣扎的妇人、青壮踩在脚下,砍下了头颅,一排排脑袋滚在了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围拢的士卒当中,有人不忍心看下去,将头转到了一边时,那边黑色铁甲的将领再次抬起手臂,执刑的军士走向下一批。
  受刑的俘虏中,那名已经没牙的老妇人挣扎跪着走出两步,浑浊的双眸死死盯着从箭塔走下的火红身影,嘶哑苍老的声音大喊:“吕布恶贼!今日我董家自食恶果该是报应,那你呢!!老身带着全家妇孺在阴曹等你下来——”
  刀锋噗的砍下去,凄厉的叫喊戛然而止。
  步履踏上地面,吕布面无表情的看着身首分离的老妪,“成王败寇的下场不就这样吗……”他声音微微低了些,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身旁的成廉、宋宪等人在说。随后翻上赤兔,勒过缰绳:“走吧,牢中还有一位老人。”
  他目光再一次扫过堆积一地的尸体,最后终于还是带着兵马离开。
  淅沥小雨冲刷地面。
  ……
  骑兵冲过沾染暗红的城门,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卒经过,见到骑兵过来时,让开了道路。
  董卓是在北掖门死的,那是两日前的事了,亲自动手的人便是吕布,而他去大牢看望的老人,却是因为一个死人而入了狱,想来他觉得有些不值得。
  牢房常年阴暗无光,只有半残的火把昏昏黄黄拖出人的影子。
  “蔡侍中进来监牢后并无哭诉,朝中大臣不少有替他求情的,温侯来看他,难道也是因为有旧吗?”
  牢头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五十岁,大抵是看惯了牢中的生生死死,反而没有了对身份的敬畏,语气上倒也像是拉家常的与进来的吕布客套。
  “就是这里了。”
  走过一截牢房过道,那牢头将铁链从门上卸下来,然后打开,吕布朝牢头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跨步走了进去,老人一身粗布囚服,苍白的发髻散乱遮住了脸孔,听到步履踩过干草的声响,微微抬起头:“温侯怎的到这里看老夫。”
  过来的身影在他对面蹲下。
  “侍中有后悔过吗?”
  白发随着头摇晃,蔡邕直了直脊背,看着他,带着笑:“温侯是指老夫在董仲颖尸前哭诉吗?”
  吕布偏偏头,“难道不是?”
  “老夫不悔……”老人扶着墙站起来,有些虚弱,“只悔给董卓劝言太少,让他做下太多错事……其实他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只是朝中太多人看不起他,激怒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他一个人错。”
  蔡邕慢腾腾的在牢中走着,“……我哭他……乃是因他待我如师友,也算全了相交一场。”
  整间牢房里沉寂下来,外面微微的光亮从缝隙照进来,吕布沉默看着老人,那边,蔡邕走近,也蹲下:“温侯……你找不到方向了。”
  身影在沉默中轻轻点了点头。
  老人脸上浮起笑容,就地坐下来,盘起腿,目光和善:“你的心其实杀建阳公的时候就开始找不到方向了,你我常在董仲颖身边聚集,对你也算知道一些过往,或许当初建阳公让你坐主簿,并非刻意限制于你,或许是欣赏,想让温侯少一些急躁鲁莽,多些沉稳。”
  黑暗里,威猛的身形拳头在膝盖上捏紧,蔡邕笑起来,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前事已往,温侯何须自责,事已做下,就不要后悔。”
  “就如你这般?”吕布抬起头来。
  蔡邕点头:“就如我这般,不过老夫走了一条死路,走不动了,而温侯前途虽然迷茫,但终究还是有路可走的。”
  “我……我……该怎么走?”
  吕布对有学问的人向来是崇敬,而眼下这位老人,平日里他有过接触,多是以礼相待,偶尔也会请教一些问题,只是这次的问题不像以往那般简单了,而以他的性子这样问出来,终究有些难以开口。
  “人活着才能走出自己的路,温侯,你该走心中想走的那条路,而非依靠他人。”
  老人这样说。
  牢房里寂静了一阵,吕布陡然起身握着老人的手腕,“侍中,我救你出去!”
  “温侯不可鲁莽,董卓刚除去,外面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去做,不可因为老夫而得罪王子师。”蔡邕拍拍紧抓的那只大手,语气坦然平和:“死并非可怕,只是我心中有些事想要拜托于你。”
  他望着吕布的目光平静:“汉书尚未写完,能否替我保管,还有家中小女贞姬,若是将来温侯碰到老夫大女儿昭姬……一并转交于她,可好?”
  高大威猛的身形静静的立在那里,看他一阵。
  “好,我会替你把书传到女儿手中。”吕布应下了。
  随后的时间里,老人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吕布从牢房走出时,天光已降下最后一抹残红。
  ……
  噩耗传到公孙止手中已是七月中旬。他推开卧室的门,看着屋中的少女,不知如何开口讲起。


第一百零六章 兵分两路
  外面的天色很阴,似有雨下来,浑浑噩噩的光线照进房间,少女安静的坐在灯烛前翻看竹简,那是公孙止给她搜刮来的,有一些典籍颇为珍贵,门外响起脚步声过来。
  吱嘎轻响,房门推开,她偏头看了一眼,嘴角浮起笑容,正要放下竹简起身,那边进来的身影虚按手掌:“别起来,你坐着。”随后在几案对面跪坐下来。
  蔡琰疑惑的看过来时,公孙止摸了摸发胀的额头,这件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她的父亲蔡邕死了,死在廷尉大牢里,担心少女接受不住这样的事实。
  “公孙,你怎么了?”蔡琰伸出手将那只揉着额头的手拉下来,双肘交叠撑在几案上,身子前倾一点:“是不是军中的事让你困惑?”
  “不是。”
  这边,公孙止握住少女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要说出来的,“你……今日一早,外面传来一个消息,是关于你父亲的。”
  能精通琴棋书画、诗文典籍,蔡琰是何等聪慧的女子,看到对面身影脸色的严肃,身子僵了一下,细眉微弯,眸子隐隐泛起水光,大抵是猜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手在对方手里陡然抓紧。
  “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
  “你先不要激动,冷静下来……”
  然而,那边目光执拗,抓住公孙止的手,指甲陷入肉里,双唇发抖的微张,重复同样的话:“是不是我父亲出事了……你告诉我……”
  一滴泪水落下来。
  公孙止叹口气,仍由少女的指甲抓起殷红,沉默了一阵,挂着泪渍的脸抬起来,“告诉我,父亲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男人点了点头:“……因为哭董卓,被王允下狱,不久就在狱中身亡。”
  灯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火焰熄灭冒起青烟,少女缓缓起身,宽袖下,手指、双唇颤抖,跌跌撞撞走出几步。
  “父亲从来与人为善,偶有会口出狂言……但也不至于让人杀了啊……”哽咽的语气里,蔡琰已经哭了出来,整个人都在发抖,抿唇,眼泪滑下,“……王子师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就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为什么要杀他啊。”
  公孙止起身走过去,将发抖的少女搂在怀里,“……你需要冷静,岳丈的仇,我来报。”
  “报不了……”
  她贴着胸膛,吸了吸鼻子,压抑不住情绪,大哭起来。自母亲离世后,便与妹妹一起由父亲抚养长大,对于当世大儒,她没有感到压抑,反而耳听目染下,对父亲非常的崇敬,然而噩耗来时,曾经的过往涌上心头,这样悲伤的情绪压不下来了。
  “我只想要回父亲安葬,还有妹妹……”蔡琰流着眼泪,嘴唇动了动:“……就是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后退两步,压抑地喊道:“公孙……我在世上快没有亲人了。”
  “你还有我!”
  公孙止再次过去将她抱起来,“我是你丈夫,更是最亲密的人,不管过去还是将来,都是!”他将少女抱回到床榻上,“你想哭,就好好在被褥里哭个够,伤心完了,就会变得坚强。”
  说完话,身影离开了房间,大概是想把空间留给少女。门关上的声响,床榻上的蔡琰平躺,双眸直直望着穹顶,屋外轰的一声响起雷声,她微微张口,又咬下牙齿。
  “父亲……我们与人为善,想来是做错了……这世道原来好人是不该长命的啊……昭姬不想学你了……”
  双唇颤抖,一滴眼泪自眼角沁出来。
  ……
  天幕降下暴雨。
  火盆在聚义的大厅燃烧,热浪扭曲了空气,两侧一排排跪坐的身影此时没有了平时豪放的性情,俱都闭气凝神望着上位的公孙止,静谧的厅内,刀枪斧戟挂在柱头上,衬托一副肃杀的画面,随后有人站出来。
  “首领……董公死了,雄想要去一趟长安,若是可能收敛尸骨安葬,他与我亦是有恩的。”华雄脸色并不好看,此时说到这里,语气多有悲戚,“还有军中一些兄弟,王子师并不宽恕,将来日子也不好过,干脆也一并拉过来扯大旗。”
  董卓身死后,王允联合并州军吕布、皇甫嵩控制了长安,性格刚烈如他,绝不接受曾为害洛阳的西凉军投降,中途爆发过一次战事,西凉军受挫后变得涣散,各将领带着自己部下四散去了别处。
  华雄曾在西凉军中地位一般,大多都是用为猛将冲锋陷阵,人缘自然也是有的,话语顿了顿,“……郭汜、李傕就不说了,攀不上,但樊稠、胡轸、徐荣等人与我有旧,或许能说来。”
  “我等贼匪,他们未必愿意过来做小。”公孙止摆摆手:“不过你既然有心要去祭拜董卓,那就去吧,至于那些人没有必要去招揽,不过你去的话,还有一件事……”
  华雄挺了挺胸膛,拱手:“首领请说。”
  “我要王子师的人头。”
  大厅内静了下来,上方公孙止坐在长案后,招了招手,从侧席走出二人,来到中间拱手。其中一名是李黑子,另一人年龄颇小些,乃是当日杀雷公曹石带着那帮妇人出来调解的黑山贼,名叫韩龙。原本以为此人普通,后来招入阎柔骑兵中方才发现他身手颇为了得,善于短兵、隐匿,乃是从北地逃难至此,四处偷窃练出来的本领。
  一名善射,一名善暗杀。
  二人上前拱手:“誓取下王允头颅献于首领。”
  华雄左右看看俩人,也拱起手:“首领予我一千骑,好做接迎,保他二人回来。”
  商议已定,三人便是下去准备,厅中又说起了关于幽州骑兵过境的事,东方胜道:“半月之内,那支幽州骑兵已到了冀州阳城,离中山不过数十里之路,若不是冀州烽火既然燃起,说不得他们早已过了此处,咱们机不可失。”
  “他们四千,今日华头领带走一千,咱们就剩两千骑,算上部分能打的黑山步卒,满打满算才能凑够三千。”曹纯手拍在几案,“但足以吃掉这支长久不打仗的骑兵。”
  公孙止点点头,从一百人的马贼起家,各种厮杀之后,如今已非当初鲁莽,但也分得清两边虚实,“既如此,诸位兄弟,下去准备。这支四千人骑兵到了我们地头,该是下马的时候了,五天之内,拦下他们……”
  身影站起来。
  “碾碎——”
  “是!”
  众人轰的起身抱拳,大厅为之震动。


第一百零七章 因果洪流
  哗——
  几案推倒在地上,紧接有东西在飞,砸在人的头上随后落下,被砸的身影只是晃了晃,低着头咬牙受着,旁边还有数人也俱都他这般模样,片刻后,推倒的几案后面,步履大步走来,牵招微微抬头的瞬间,重重的一脚踹在他腹上,吃痛被蹬倒在地。
  那边,只有“啊!”的叫喊,高览抡起拳头砸向另一人,将对方打倒在地,其余七八人只是抱着头忍受随之而来的拳头。
  今日一早,张燕率众七万攻略魏郡,袁绍率军四万联合附近其余郡县合并六万余人迎面推了上去,这样的消息过来,让停留中山养伤的将领心里憋闷,而负责看顾他的十名部下,每日见到,便是想起他们临阵逃脱,自己方才有此下场。
  嘭!
  又是一脚,另一人整个倒飞撞破门扇滚到了外面,血流出嘴角。高览将一只小鼎扔了出来,房里的人抱头跑出来,将地上的牵招还有吐血的另一名同袍扶起,逃回房里,关上门扇,每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有淤青,有旧伤也有新伤。
  “当初又不是咱们先喊跑的……”擦着药,有人开口。
  旁边,牵招将被踢吐血的同伴放平躺在榻上,“……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高览迁怒打死。”
  “可……那怎么办?”
  “不如逃离此处……”牵招看着榻上昏迷的身影,咬牙说道:“……我们在冀州已是前途尽毁,去往幽州投奔刘虞刘州牧,他仁德宽厚,想必也不会虐待士卒,各位弟兄如何?”
  十人有声音道:“幽州离我们太远,途中很有可能被人追上。”
  “我有一熟识,原是韩冀州麾下将领,如今被调在附近当了闲差,心中必定是有怨言的。”有人道:“让他与我等一道前去,如有关卡,他也好应付。”
  牵招一拳击在手心。
  “就这么办,事不宜迟,立即联系此人!”
  一名同伴走过来,目露凶光:“临走时,不如咱们把高览剁了,方才解我等几日以来的窝囊气。”
  房间里,牵招静静的站了一阵,看着对方,随后摇头:“不妥,咱们受牵累也有原因,往日高将军对我等并不算严苛,眼下杀他,有些不义,若是让刘幽州知晓,必不收我们。”
  “罢了,算他命大……”
  屋外一片阳光明媚,这样局势里,他知道张燕与袁绍已经展开厮杀,自然也就是他们离开的好时机,有时候人万不得已是不会走出这一步的,可他终究在冀州军系中,背负了撇下主将,擅自逃离的名声,若只是普通士卒倒也罢了,他花了数年方才坐到军中一名小校,往后在袁绍麾下怕是再难进一步了。
  这一次,他已经决定要走了。
  ……
  南面,张燕率众袭击魏郡,两天连破污城、九侯城,斩两城太守首级于城墙示众,随后兵锋直指魏郡,便是遇上携众南来的袁绍。
  武城不远的原野上,两军没有任何对话,摆下阵势后,直接迎面撞了过去,激烈的厮杀从上午杀到傍晚。
  火焰燃烧树林升起浓密的黑烟卷上天空,巨大的战场犬牙交错互相纠缠厮杀延绵出数里,双方十多万人,投入战场就有五六万,将河岸、原野拥挤的密密麻麻都是人互相杀戮的身影。夕阳投下来的丘陵上,张燕一身铠甲,观望着战场局势,手中的数千骑兵一直压着,等待着机会,然而这并不是他投入决定性一击的底牌。
  “于毒那边该动手了。”
  战马上,张燕盯着近万人血洒大地的战场,浑身都在发抖,他从一介游侠拉起队伍做了贼,如今更是坐拥七八万兵马的巨寇,从未想过某一天,他会在战场上与闻名天下的四世三公之后对决,有些事他从前不敢轻易下决定,而现在有人为他决定了道路,到的现在胜负难分的情况,他感觉身体里的鲜血都在燃烧。
  野心打开,就难以关住了。
  “公孙止……我倒是该感谢于你才对。”张燕骑在他的战马上,不久,抬起手臂:“孙轻!”
  有人从后上前拱手:“在!”
  “袁绍太过谨慎,咱们干脆败几仗,拖着他打。”他回过头来:“……给于毒争取更多的时间,偷袭邺城——”
  头裹布巾的将领拱手领命而去,此时夜晚也即将降下来,战场那边厮杀还在继续,被调集的黑山贼打着火把四处增援,偶尔与袁兵撞上,血线便是蔓延开来。
  ……
  中山。
  一支自幽州来的骑兵在夜里行走,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越过北地去往南阳,一路北来,他们当中也有多数人吃不消这种长时间的行军,毕竟幽州除了白马将军的队伍时常与乌桓、鲜卑厮杀,其余各地少有战事,若不是时常操练,他们或许都不知该如何握刀了。
  队伍中领头的将领观望四周,如今进了中山境内很长一截路,此处黑山贼肆虐他有听闻过,所以如此人困马乏之际,也未敢随意停留。
  “众兄弟再坚持,后半夜我们入卢奴再做休息!”
  他在队伍前面呼喊了一声,仅仅过了一个弯道,视野外的黑夜有火把光芒亮了起来,随后更多的火把数十丈之外蜿蜒围绕而来,点燃举起。
  “可是袁冀州麾下?”
  那员将领大喊一声,然而回答的是一道黑影穿梭火把的光芒,钉在他坐下战马的蹄子附近。
  瞳孔顿时一缩,大喊:“小心——”
  战马疾驰在黑暗里,抬手挽弓,箭矢呼啸而来,他旁边一名骑士尚未反应过来,胸腔陡然溅起血花,整个人在马背上摇了摇,嘭的一声,栽倒下去。
  转眼间的天空上,矢如飞蝗而来,马队里溅起一片血光。那边一排排火光下,弯刀拔出鞘,扬起来:“杀——”
  四周合围的狼骑、黑山骑催动战马籍着夜色发起了冲锋,天地间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马蹄如雨点般践踏在地面,挥舞的长兵便是在紧缩一团的幽州骑兵阵列轰然撞了进去,兵器交击溅起火星,兵器贯入人体飞在夜空,撞在第一锋线上,战马与战马的对撞,直接人仰马翻。
  曹纯一马当先,挥刀扑进密集的马队里,“啊——”的怒吼,斩向这支骑兵当中的将领,然后凶狠的劈入血肉里。
  片刻后,步卒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响起,杀入人群。
  这支幽州骑兵在抵抗了一阵后,有人缴械投降……
  ……
  同样的夜里,离此地数里之外,十一骑飞快的奔驰在原野上,正朝这边过来,领头的身影回头,拍着胸脯:“放心,我早就在这地方受够了鸟气,自然愿意与你们一道去幽州。”
  牵招皱着眉:“这条路可对?”
  “没问题,我老潘就算闭着眼也能找到地方。”
  不久之后,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北上,便是见到了一支停留的骑兵,对方也发现了他们,十一人里,有声音发出疑惑:“那旗帜好像写有刘字。”
  “看衣甲也有些像,此地姓刘的只有幽州牧了。”牵招点点头:“只是幽州的骑兵为何会在冀州……”
  头顶牛角盔,提巨斧的身形摆手:“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反正都是投奔刘幽州,见了他兵马不如上去问个明白。”
  话说完,催马上前颇有些兴奋,拱手:“我们几个特地前来投靠的,你们可是刘……”
  对面,一道骑马的身影来到火把光下,映出面容时,那戴牛角盔的汉子微微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上贼船了……”
  他嘀咕了一句,冷汗自额角滑落。


第一百零八章 心难平(一)
  相比南面冀州的战事,幽州也吹响了号角。
  北去幽州蓟县,自公孙瓒离去近半月后,刘虞处理完公事,正回后院歇息,从事齐周慌忙跑来,将一份消息传到了老人手中,刘虞看后揉成一团,抿嘴半晌未说一个字,随后扔在了脚下。
  “……老夫就知道公孙瓒的刀不仅只会砍杀异族,也会指向同胞,我与他之间的仇怨非一日两日了,既然他要动手,老夫岂能怕了他——”须发怒张之时,老人看过齐周,“你连夜召集士卒,告诉他们,要打仗了。”
  授命的身影下意识的拱手,张了一下嘴,想要说什么,但老人已经离去,微微张开的双唇只得闭上。
  夜晚过去,黎明透过云层吐出第一缕阳光。
  金色的阳光之中,无数的脚步踏出军营,兵器在清晨金辉里映出森冷,更远的几个方向,更多的士卒正走出兵营,朝蓟县赶来,战争的氛围笼罩了北地。
  刘虞虽置边军万余人,但各地郡县士兵仍然不少,加之这些年他守幽州在民生上也颇有建树,宽厚仁德之名让不少士卒是自愿而来的,数日后,在偌大的蓟县外,陆陆续续召集而来的士卒多大六七万,加上蓟城的士卒,人数堆到了十万众。
  这样庞大的兵力面前,眼下的世道,很难有人将其击败。
  曾经辉煌的汉旗飘扬在高台上,周围旌旗烈烈,一身戎装的老人望着眼前集结而来的大军,抚须点头,颇为满意,随后走上前去。
  “……右北平公孙瓒素来滋事鲜卑、乌桓,破坏边境和平,让幽州百姓无端被报复而来的乌桓、鲜卑人残害,此人暴行无度,穷兵黩武,不久前公孙瓒集合兵马因私仇来攻我,老夫以无路可退,只得还击……”
  话语随着目光在人群中一道道推开传去远方,那是漫无边际的人海,一道道身影持着刀兵望着高台上慷慨陈诉的老人,随后朝下方众人拱起了手。
  “老夫在这里拜托了。”
  “刘幽州放心,我等必将公孙瓒的兵马击溃,让他不敢小觑于你!”人海中不少声音这样传来。
  刘虞笑着点头,大声的回应:“如此老夫有一事相求,望大军过处,不得骚扰百姓,两军对垒,大家都是汉人,切莫多伤人命,只杀公孙瓒一人。”
  便是一个荒唐的要求。
  ……
  同一时刻,蓟县以东,三万人马的军队显得弱小。
  白色的战马在队伍前端,披甲持枪的将领威武豪迈,身后蜿蜒如长龙的队伍沉默的行军,却杀气冲天,这是一支真正打过仗,杀过许多人的军队,在草原上,他们时常与鲜卑、乌桓抢夺属于汉人的边界线,每次的杀戮都是从尸体中走出来的,无需多么激烈的言辞,只要拔刀,他们便会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赵云面容平静的在队伍里看着这支熟悉又恐怖的军队,很少有人如他那般明白,在久不经战的幽冀两州,有谁能挡下这支兵锋,只是在他心里,自从见过那人后,隐隐有股不安的情绪在滋生。
  那人如果接收了这支军队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两月前,他放走公孙止后,回去领了责罚,同时也将此事透露给了公孙越,而后才传到主公耳中,若非身边老臣劝说,严纲恐怕已被当时暴怒的公孙瓒砍下了脑袋,而听说家中那位刘夫人也被软禁了。
  不久之后,他破格提拔到了公孙瓒身边做了亲卫骑统领。
  然后……跟随过来与素有仁德的刘虞打仗了……赵云叹口气,握紧手中的那杆长枪……终究逃不过自相残杀的局面了!
  ……
  由南向北,一支四千人的骑兵衣甲整齐的行进在官道上,风吹过来,队伍中的刘字大旗猎猎作响。
  队伍中,不起眼的地方,有几道身影颇为别扭,牵招看了一眼身边精气狼烟的骑士,随后瞪向身边膀大腰圆的大汉,“……这就是你带的路……把咱们全带进贼窝里了。”
  “……这……这能怪我吗?”潘凤摘下牛角盔望了望周围,仿佛在搜索什么人的身影,脸上颇为高兴,“还好……感觉会砍我脖子的那家伙不在。”
  “咱们莫名其妙的入伙了……你还叫好……”另一名同伴抱怨的看过来。
  潘凤将牛角盔重新戴上,有些兴奋的招手,牵招等人悄悄靠近后,他说:“……我不是夸的,这支马贼就一个家伙厉害,现下看,对方没在这里,到时不如我们找机会溜走。”
  “还能信你?”牵招狐疑的看对方一眼,“不会再出错?”
  膀大腰圆的身形将胸口拍的啪啪响:“这次绝不……”周围有黑山骑望过来,他声音渐小:“……会,否则我潘无双这辈子就当马贼了!”
  行进的队伍眼下已在七月底到达幽州广阳郡,再往前上百里路就是就能看到幽州治所蓟城,途中也有附近郡县的士卒过来盘问,俱都被已降过来的幽州骑兵敷衍过去。眼下队伍里留着的刘虞的骑兵不到三百人,其余已被黑山步卒带回了山里看管起来。
  前方,马蹄轻扬,有话语传来。
  “首领,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路过的城头,士卒少了许多……”作为另一支骑兵的头领,曹纯眼下的观察力变得惊人厉害,然而他这个问题,公孙止在入了幽州地界后,在虚影地图上大抵已经清楚了。
  “刘虞应该是与我父亲开战了,曾听说幽州边境军队稀少,想来他是抽调了郡兵。”
  “郡兵?难道老头不知道白马将军麾下兵将都是杀出来的?”
  公孙止扬扬鞭子,指着远处广阳的城墙,冷笑:“这老家伙就没带过兵,手下将领也少的可怜,虽说人多,但终究起到的作用就那么点。”
  “看来刘虞势必会败在公孙将军手里。”曹纯从城墙那边收回视线。
  对于公孙止而言,刘虞不能死在别人手上,哪怕是公孙瓒也不行,当初的仇还是必须在自己手中了解方才能宣泄出来,不然心难平,至于其他的,就不那么看重了。
  “传令!”
  片刻后,他抬起手:“命高升、苏仁领五百骑先行探路,找到他们交战的位置,然后扩大搜索找到幽州军的囤粮之地。”
  “终于有事情可做了,可憋死我了。”高升从人群中挤出来,拱手:“放心吧,没有我老高办不成的。”
  旁边,名叫苏仁的小将附和点头。
  公孙止扫他们一眼,随后吩咐:“另外……如有路过的旁人发现你们可疑,就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是——”


第一百零九章 心难平(二)
  阳光挂在西边,西斜的彤红铺满天地间,而潞县以西的战场上杀声沸腾。
  双方的箭矢划过长空,互相交错落下来,一道道身影从下方穿梭而来。
  五千道身影结阵狂奔,这些来自右北平的步卒在原野上朝对面几乎两倍与自己的敌人挥刀,汹涌的撞上,前排一面面盾牌嘭嘭的碰撞,后方拥挤、推搡的同袍探出长枪朝双方露出的间隙猛戳,浓稠的鲜血,血腥味随着战场的厮杀弥漫在躁动的空气里。
  邹丹手持一柄环首刀,夹在奋力向前推进的人群中间,撕心裂肺的呐喊,“掀盾——”前方便是轰的一声,己方一面面盾牌陡然掀起来,持枪持刀的身影从后方轰然扑了过去,枪头、刀劈砸在包裹兽皮的木盾上,汹涌的杀气弥漫开。
  “杀——”
  “让这帮待在城里的家伙看看,人是怎么杀的!!”
  “头拿来!”
  轰然打开的呐喊声中,木盾发出了碎裂的呻吟在手中爆开,邹丹发足狂奔越过前方两名部下,拉过一人的肩膀时,跃起,挥刀斩出去,断去头颅的颈脖,鲜血喷涌在跃过来人的脸上。
  邹丹落地一滚,几支铁枪擦着后背过去,翻滚的视野里,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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