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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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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兀突骨如洪流般冲进远处的战场。
  “敌人确实厉害,那就不一一上了。”孟获转头对弟弟孟优吩咐一句,“让木鹿大王带他虎豹、战象也上去,早点打败这支军队,好与那公孙止厮杀。”
  传令蛮兵飞奔,举着号角吹响。某一刻,处在尼族军阵后面,传出虎豹的嘶吼,一名名蛮兵牵着铁链走过中间,铁链的另一头是栓着的猛兽,斑斓的毛皮、呲出嘴边的獠牙散发阵阵血腥气息,其他南面洞兵纷纷退开,将道让了出来,便可,脚下的地面传来些许震动,附近的视线转去后方,一头头庞大的身躯卷着长鼻在虎豹的后面走来,其中一头战象上,正是一身豹皮,戴虎牙吊坠的木鹿大王,纤细的手臂挥舞,不断给控制猛兽的士兵发出命令。
  之后,杀入战场。
  ……
  锋线横推的战场,南蛮牌刀獠丁再次呈出败退的迹象,箭矢、抛石横飞,天空中交错落下,呼喊奔走的蛮兵稍不留意就被不知从哪里落下的石头砸的头破血流,同伴或敌人的脚步迈过他,激烈的冲撞厮杀继续朝前沸腾,斯巴达人利用有效的交替进攻的节奏,与波斯人、阿拉伯人开始在侧翼向战场中间转去方向,呈出合围的趋势。而战场中央,迎面抵挡南蛮士兵的罗马方阵和高卢步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并不畏惧直面的冲锋,在抵挡对方一轮攻势后,展开的反击是让对方难以想象的凶戾。
  然后,原本混乱、拥挤的南蛮锋线陡然一滞,人群忽然分开,攻势之中的一名罗马士兵挥下短剑,呯的砍在褐色的甲胄上,并未溅出熟悉的猩红,他抬起头,一张脸在散乱打结的头发下露出狰狞的笑容,反手就是一刀,在手臂划出长长血口,旁边的同袍立即持盾上来将他拉开,抬手举盾挡下第二刀后,这名补上来的士兵大吼:“当心他们铠甲——”
  声音在混乱沸腾的战场上难以传开,十步距离的右侧,一支蛮兵队伍仗着藤条编织的甲胄,将防御的阵型撕开一条口子,已有数人倒在对方刀下,更多的蛮兵粗犷的吼叫,身躯染血的朝那缺口涌了过去,与此同时,正在合围的战场两翼,斯巴达人遇上了凶猛的野兽,以及侧旁配合的南蛮人。
  人类难以企及的蛮力撞在大盾上,将盾后的斯巴达战士推的平移数步,咆哮般的兽吼中,挥舞而起的利爪在大盾上留下长长的抓痕,偶尔有人大腿被抓破,撕下大片血肉来,凄厉的惨叫“啊——”的从一名斯巴达人口中传出,身体踉跄倒地的瞬间,被趁虚而入的豹子一口叼住,飞快的拖了出去,片刻之后被旁边的蛮兵一刀拼断了脖子。
  推进的斯巴达阵线只得缩拢阵型,试试防守,不时刺出的重矛将想要偷袭的猛兽钉死在地上。另一侧,木鹿大王率领的七头战象步入战场,朝侧翼的斯巴达阵型而来。
  与西方诸族联军不远的后方山坡上,武安国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战场一眼,在见到南蛮投入猛兽和一支刀枪不入的军队后,他偏了偏头:“大王将此处交给我们,就不能有失,既然刀枪不入,那就锤!另外,让毗篮的十一头战象也过去,支援斯巴达人。”
  随后,勒紧右手腕镶嵌的铁锤,翻身上马,“丁零重锤兵,随我下去——”
  ……
  绵竹以北的战事厮杀起来时,不断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的李严,在这一天眼皮狂跳,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当他在城楼下重新整理公孙止携十五万兵力南下的情报,想将它们一一拼凑起来,看能不能找到连贯的信息,从中明白公孙止的战略意图。
  “公孙止……精通战阵之道,他有十五万兵马……”
  “……粮秣辎重也很缺少……”
  “……糟了!”
  他拍响案桌的同时,外面门扇打开,有士兵在门外禀报:“将军……不好了……外面……外面有西凉军旗,好像是马超……也好像是另一拨西凉兵马……”
  “派出去的斥候呢?!”
  李严一把推开一张张情报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那士兵面前时,对方脸上明显带着惊慌:“今日午时派出的斥候,都没有回来。”
  走出城楼,绵竹关外,一面“马”字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西凉骑兵在城外围绕奔驰,另一面“郭”字大旗下,黑压压一片的西凉步卒列阵朝这边推进过来,李严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孙止根本就没将主力放在南蛮军队上面……”
  而他也将是拖延对方的一枚棋子罢了。
  “把粮仓烧了……”响起的攻城战鼓声里,李严轻声吩咐。


第七百五十章 他们吃人啊!
  咚!
  咚咚——
  一声声战鼓在城关外敲响,原野上,延绵而来的军队正组成方阵,溅起无数烟尘,后方的凤翔军士兵拉着一辆辆辕车在各处散开,将城中的攻城器械部件搬卸下来,开始在原地组装,潘凤提着巨斧促马而过,不时催促:“快些组装,想像本侯一样,就要加把力气——”
  他声音过去,绵竹关斜对的地势较高一座山麓上,白色狼旗已立在了那里,典韦、许褚、李恪一字排开,一张大椅摆在前面,扑上了虎皮。着狼头肩甲的身影拖着披风走过来,踩出哐哐的甲片碰撞声,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后,将一封命令让人带下去,随后,双手放到扶手上,望了城关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天气看样子是快要下雨了……”公孙止看着阴沉沉的天云轻声说了一句,收回视线,投去远方的城墙:“你们说,靠南蛮之众就像拖延孤的军队,想将我们士气耗在那上面,这步棋走的对,还是不对?”
  身后三人压着兵器都未说话。
  “其实是对的,只是他低估了孤的兵马,那八万西方联军可都不是吃素的啊……这一出借兵南蛮倒是给孤送来了粮食,也正好腾出手来,迂回攻打这绵竹。”
  下方,一架架云梯无声的在工匠、士兵手中立了起来,更多的还是抛石机已经架设出了基座,罗马辅兵光着膀子将储存的石弹从辕车上推下来,轰的一声落地。
  微斜的秋日天光里,树枝凋零,枯叶飘落下来,被一只伸来的大手接住,公孙止手指摩挲着枯黄发脆的叶子,阖上眼睛,像是在感受攻城前的那一刻宁静,“你们说,这些投靠刘备的蜀中将领、官吏就这么想做从龙之臣?”
  温热的阳光移过来,透过树枝的光斑照在他脸上,眼皮微抖了一下,嗓音低沉的开口:“但可惜站错了队伍,孤就算有心网开一面,将来总是要被清算的……”
  山势下方,高高的云梯在人的手中完毕,交给了前方的西凉士卒手中,抛石机也在座最后的调校,头戴牛角盔,持巨斧的骑士纵马飞驰,呐喊:“准备开战——”
  潘凤的声音隐约的传上来,大椅上的公孙止话语也在持续:“……这蜀地到时候也该清洗一番了,顺便南蛮那些人也都留下吧。”
  “晋王。”旁边,散骑侍中刘晔低声道:“……不管是吃人,还是杀了那些投靠刘备的官吏、将领,多少会给晋王留下不好的声誉。”
  下方有许多绞盘转动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传上来,就听有声音大喊:“放——”椅上的公孙止睁开眼睛,抬手摆了摆,视线之中,数枚石弹在天空划出轨迹,朝城墙飞了过去,他轻声道:“历朝历代,哪位开国君王心和手不是黑的?”
  高大的身形缓缓站起身,下颔浓密的胡须在风里抚动,一双眼睛在阳光里显得森寒,话语低沉出口:“仁德就留给后辈们来做就行了——”
  五枚石弹接连轰的数声砸在城墙、墙垛上,以及跑动的蜀兵之中,一片凄厉的惨叫、呼喊传响彻城头,不久之后,战鼓再次擂响,震彻天空。
  ……
  绵竹以北,兵器碰撞、喊杀如潮,夹杂猛兽的哀鸣在这片战场上揉成了一团,然后爆发开来。
  扑面鲜血的地面,人的脚步跨过残缺的尸体,刺出重矛将扑来的蛮兵、虎豹捅死,随后也被迅猛的野兽扑在地上撕扯时,镶有一圈铁刺的象鼻横挥而来,将扑在人身上的斑斓身躯打的横飞出去,锋利的脚掌在地上挣扎抽动几下,终于没能在爬起来。
  “呔那蛮将,可识得北地毗蓝否——”
  背负箭塔的战象之上,曾经来自贵霜的毗篮大腹便便的操控缰绳朝对面的木鹿大王撞了过去,熟练的汉话说出时,两头战象啼鸣着,凶猛的撞在一起,长牙在对方身躯划出血痕,而这边因为有铁甲覆盖,并未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巨大的震动之中,箭塔摇晃,毗蓝差点从上面栽下来,而对面的木鹿大王也不好受,他只有一张坐鞍,全靠双腿固定身形,剧烈的撞击下,若非伸手拉住象耳,整个人已经被甩了下去。
  意气风发杀入战场,木鹿大王也未料到对方军队之中,竟然也有战象,这让他原本能驯服野兽作战的心态有不少打击,加上对方战象杀入战场,原本有了扳回局面的趋势,陡然间又被打了回去,那些举着大圆盾,穿红裤衩的西方蛮夷简直就像人形的猛兽,一盾一矛,必然将他麾下的洞兵推飞,或刺死。
  这让他有了想要撤退的念头……
  血腥弥漫,脚下奔跑、腾挪溅起的灰尘升上天空,正中间的战场上,挥舞刀锋的藤甲兵被两柄刺来的长矛钉的后退几步,凶戾的嘶吼一声再次拔腿冲上来,下一秒,晃动的视野里,有铁锤从那些西方蛮夷侧面横挥过来,轰然砸在藤甲上,传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藤甲兵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飞回去,在地上滚动两圈,以趴着的姿态一动不动了。
  身形敦实较矮的罗马士兵持盾让开一条道,一名名身形高大强壮的丁零人拖着长柄圆头铁锤大步走了出来,他们只穿了一身皮甲,但因为从小生活草原极北的冰原一带,恐怖的身形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来自南方大山之中的尼族勇士,再是疯狂,陡然见到这样的敌人,握刀的手都颤了下。
  何况不惧挥砍捅刺的藤甲,在重型铁锤面前,和穿戴麻布衣服没什么两样了,扎堆涌进罗马阵线的藤甲兵猝不及防下,被突然杀出来的重锤,砸在身上,藤甲完好无损,内里的血肉都迸裂开来,五脏六腑都在巨大力道下,震的移位,不走运的人被挥来的锤头直接砸到脑袋,连带藤盔一起掺和着脑浆中一起飞了出去,洒的到处都是。
  随着丁零人的支援正面战场,罗马方阵再次整队,朝对面推进与两翼的斯巴达人遥相呼应展开合围。率领藤甲军的兀突骨也夹在锋线之上,单手抵在一面顶来的盾牌,用力将对方反推回去,扬起手中那柄铜环大刀轰的劈砍过去,将铁皮包裹的盾牌砍出一条凹痕来,连带盾后的罗马士卒连连后退,然后跌倒在地上。
  他身材极为高大,站在人群中也高出一个肩膀来,尤为显眼,这一路杀进来的过程里,死伤在他这口刀下的敌人已有八人,若是单挑,少有人能接下他这般巨力,正要将地上这名敌人一刀劈死时,扬起的刀锋落下呯的一声炸开火星,一柄长剑轰然飞来钉在他刀身上,然后落地,兀突骨转过视线,厮杀的人群之中,马蹄声转瞬即至。
  他猛的侧身,举刀一挡,一匹战马直接撞了过来,空气带起呼啸的声音,一柄圆头铁锤砸兀突骨的刀身上,响起巨大的金铁交鸣的同时,犹如铁塔般的身躯举着刀被这一击硬生生打的后退两步,同时一名藤甲兵被后退而来的兀突骨撞的翻倒在地。
  “尔等南蛮之人也胆敢到汉境造次,都别回去了——”
  奔行的战马上面,武安国的声音呈出凶戾的一瞬,兀突骨稳下身形嘶吼:“来啊——”迎着再次冲锋过来的战马挥刀猛斩,阔口狞笑裂开,刀锋挥动中猛的偏转朝下。
  对面,呼啸的铁锤也横挥开来。
  呯——
  ——噗!
  狂奔的马蹄在刀锋下陡然断开的同时,呼啸而来的铁锤击在兀突骨的铁盔上,狞笑的表情凝固下来,模糊的视线中,断腿的战马悲鸣一声向前屈腿,轰的一下坠在地面,武安国也被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当他爬起来时,那边的蛮将摇摇晃晃,随后轰然倒了下去。
  周围藤甲兵、牌刀獠丁冲过来抢人,阿会喃、忙牙长也冲过来拦下武安国,不久之后,厮杀再次爆发开来,随着两翼的斯巴达军阵推进合围,孟获再怎么不会战事,也看得出败局已显,只得下达退兵的命令。
  ……
  西面天云渲染出一片彤红,老鸦立在树枝发出渗人的啼鸣。
  “怎么就败了呢……怎么就败了呢……”
  “那些西方蛮夷不过仗着阵势,下回我们也可以——”
  “……怕什么?!一帮黑皮的蛮夷……”
  扎营的河岸,孟获洗了一把脸,四周围拢而坐的洞兵用着尼族话细细碎碎的交谈下午时的战事,听了一阵后,阿会喃、金环三结、木鹿大王,以及包裹脑袋的兀突骨已经过来这边,神色间多是颓丧之气。
  “今日一败,不是我们的原因,你们不要灰心,既然战事已经打了,仇也结下了,尼族的勇士从不会因敌人强大就胆怯退缩!”
  木鹿大王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包扎着,透着血迹,他之前差点坠象,情急之下抓住大象耳朵,撇断了一根手指,剧烈的疼痛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但是我们缺少对方那样的阵型,以前在山里靠蛮冲还能打赢……你看兀突骨,脑袋差点被锤扁,我觉得刘备这钱粮没那么好拿。”
  “那汉将太过狡诈——”包扎一圈脑袋的兀突骨挥拳砸在一块石头上,若非他身体天赋异禀,再加上有铁盔挡了一下,不然能不能活在还真难说,此时也是颇为羞恼:“今日大不了了,明日开战,看我将那汉将擒过来!”
  说话间,一名去往战场收敛尸体的士兵急急忙忙返回:“大王……那边……那……边……”
  “怎么回事?”孟获心情本就不好,看着对方皱起了眉头。
  “汉人把我们族人尸体都拿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的跟着孟获站起来,片刻之后,后者轻说道:“过去看看那帮人要耍什么诡计——”
  ……
  昏黄的霞光照拂原野,一辆辆辕车在帖撒利人、努米底亚人拉过鲜血与尸体延绵铺开的战场,车辕转动的吱嘎声、人的脚步声惊起一片片啄食碎肉的乌鸦,他们沿途将一具具尸体抬起来放到车斗上,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有人取过清水将尸体洗净,偶尔有马蹄声在远方停下,他们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理会。
  “他们在做什么……”孟获的眉头皱的更紧,“……拿尸体做什么。”
  “绵竹关时,听那汉人守将说,北地兵马缺粮,该不会是……”
  相隔老远,众人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视野穿过昏黄的天光,有猩红的血浆渗出车斗,顺着车轴小溪般流了下来,陡然间,一头乌黑的头发连带头皮被扔了出去,一名努米底亚黑人兴奋的用双手去拔扯什么,矗立远方的孟获等人仿佛听到空气里都传来一声“嘶啦”的响动。
  一张完整的人皮被他举了起来,丢弃到地上,散发浓郁的血腥气,顺着车辕再次转动,驶向军营所在的位置,留下两条长长殷红刺眼的辕痕。
  其余方向,还有更多这样的辕车。
  “手臂、大腿的肉最好,臀部的肥嫩……”
  ……
  “他们在做……人脯?”
  深山里也有吃人的部落,像这种以军队方式吃人的,几乎是没有的,孟获也没有听过这样的事,但西南大山诸族彪悍,“乌戈国子民人人都能生食虎豹血肉,我西南尼族岂会输给他们——”
  “我们只吃野兽血肉……”
  兀突骨按着疼痛的脑袋几乎气的跳起来,指着那边屠宰尸体的西方诸蛮,大叫:“……他们是在吃人,这仗还打什么,他们吃人,到时候我们连尸骨都回不去了!”说完,转身就朝后跑,声音嘶吼:“我要带族人回去,不陪你玩了!我要回家啊啊啊啊——”
  当天夜里乌戈国五千多人开始后撤,其余人如木鹿大王、朵思大王也有了退意,天还没亮,只剩下六万余人的西南蛮军拔营而起,但随后,问讯而来的西方诸族联合军队尾随追杀,距离绵竹四十多里时,整个尼族大军被杀的崩溃,尸体之后也被整理起来,风干做成人脯。
  位于东南方向的成都,先是绵竹关求援信函送来,让刘备忧心一阵后,不久后,听到西南蛮王孟获所领的七万蛮兵音信全无,久久说不出话来,诸葛亮和法正在旁边询问了一句:“主公,信上说了什么?”
  “孟获的兵马……被吃了。”刘备喃喃说道。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原野白骨堆积,足有数万。


第七百五十一章 恶意
  连续两日的秋雨过后,天云还是灰蒙蒙的笼罩城墙,燃烧箭矢钉在尸体上卷起的黑烟升去天空,在这缓缓上升的片刻真空期里,一切都是显得安静,远方黑色的物体飞了过来,渺渺升起的黑烟陡然间扭曲四散,呼啸而来的石弹穿行过去,蔓延过写有“绵竹”二字的瞬间,狠狠砸在城楼之上。
  轰!
  无数瓦砾、墙砖、檐角断裂飞溅开来,然后落去城墙,呼喊大叫的蜀兵在下方跑动,下一刻就有人被掩盖在废墟之中,歇斯底里的声音、厮杀呐喊的声音、人的惨叫忽然之间从那片刻的安静中惊醒过来,呐喊的声音:“顶住——”城关外的天空,嗡嗡嗡……的声音笼罩过来,许许多多视线从城墙望去外面,一颗……两颗……四颗……数十颗石弹在天空划过弧度朝这边而来,在视野里放大——
  轰轰轰……落下的石弹砸在人身上,带起浓郁的血雾,有的砸在墙垛、城墙上碎屑纷飞,持盾的士兵“啊啊——”的呐喊声里,与呼啸而来的石弹撞在一起,盾牌轰的粉碎,手臂夸张的扭曲,白森森的断骨暴露在空气里,连带身后的弓手一起向后倒飞,滚在地上,附近跑动的士兵并未在尸体上犹豫片刻,持着兵器、抬着檑木匆匆来去,落下的岩石就在他们附近溅起尘埃和鲜血残肢。
  距离掉去城根的石弹左右延伸开,一架架云梯在黑山步卒手中推了过来,挂上墙砖,密密麻麻的西凉兵、黑山步卒正汹涌澎湃的攀爬而上,整座绵竹关已陷入激烈的攻防之中。
  “把云梯推下去,这边多来几个人!”
  城墙上充斥各种各样的声音,李严提着长剑领着亲卫飞奔过一段城头,凝固的鲜血染红了半身,披风也在厮杀中破烂成条,他呐喊指着的方向,挂上墙垛的云梯上已有黑山步卒爬了上来,挥刀杀入人群,数名持长矛的蜀兵结阵迎过去,将对方刺穿推去城墙下面,凄厉的惨叫随着呯的落地戛然而止。
  “张翼、张嶷二人在哪里?”刀锋与一名西凉士兵对拼一记,将对方推的抵在墙垛的瞬间,一刀劈了下去,鲜血哗的溅上脸时,李严转头朝身后的传令兵嘶吼:“让他们带人上来,去丙段防守——”
  一颗石弹轰的落在附近,李严连同那边士兵下意识的抬臂挡了挡,一支握刀的断臂抛落在他脚边,那传令兵吞了吞唾沫,“张翼将军已经带人过去了,张嶷在城下组织百姓准备上来协助守城。”
  “不用百姓上……”
  嘶吼出的话语才到一半停了下来,李严握剑的手微微的颤了颤,双唇紧抿的望了一眼关外延绵的军队,咬紧牙关,挤出嘶哑的声音:“……让他快点。”
  这数日之中,他已是知道孟获正在逃亡,南蛮七万军队崩溃四散,因为南蛮马矮小,耐力不足很快就被追上,大半蛮兵被屠杀做成了肉脯,铺在原野的白骨延绵数里之长,直到此时,李严已经觉得主公刘备的计策,终是要失败了,如今天下巨变,已不是之前四方诸侯林立,你争我夺的局面,十三州一统,很快就要来了。
  “可惜了啊……刚降主公,又岂能再投他人。”
  他叹口气,视线延伸展开过去,北地军队的攻势如同海浪扑礁般,一股一股的涌上来,数名西凉劲卒杀上来,歇斯底里的挥舞刀锋将围来的一圈蜀兵杀的后退,护着的梯子又有几人爬了上来,其中一名便是身形巨大的典韦,踏上墙垛后,反手拔出背后双戟跃入人群,杀了几个人,目光看向李严所在的位置,虎须下大口狰狞的笑起来。
  “那是此关主将,杀了他——”
  声音里,他双手起舞,戟枝挂着人的碎肉在人群凶猛的推过去。
  ……
  城关对面的山陵之上,白狼旗在风里抚动,公孙止负手站在边缘望着攻城的一幕,点了点头:“那李严当的上大将之才,依靠一座关隘硬生生挡下数日,孤已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人了。”
  “晋王爱才,大可等会儿招降他。”刘晔站在不远,目光也望着那片密密麻麻犹如蚁群攀爬上城墙的画面,心中里也是不由叹了一声,此处攻城的军队都是北地精锐,当中西凉步卒更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百战之士,这样的攻城怕是难不倒对方的,事实上,开战之初,他就明显感觉到了北地士兵疯狂的进攻意志,往往一个站上城墙的西凉士兵就需要数个精锐蜀兵才能将其杀死,或压回去,若换做原野,只怕那李严早就被推平了。
  “西蜀大才还有许多,当初曹公还在时,就对益州官员、将领多有评价,一旦大局定下来,晋王大可将这批人招入麾下。”
  “还是不用了,你看这李严!”公孙止摇摇头,说道:“他就算想降,孤也不收,南蛮孟获破灭后,孤专门放消息过去就是告诉他,不要再抵抗了,西蜀大局已定,刘备必亡,可你看看,防守依然没有懈怠的迹象……若非刘备死忠,就是想用毫无意义的战事来彰显自己才干——”
  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这位晋王张开手,笑了一声:“——要是后者,这种人,孤一个也不要。”
  ……
  秋日的金色拂过斑驳痕迹的城墙,厮杀声沸腾,西凉、黑山步卒已有上百人站稳城头,朝内城墙冲突过去,刀枪在人堆里疯狂劈砍,鲜血将城墙地面淋成了红色,不时从下方飞来的火矢钉在城楼的木檐燃烧,围成水泄不通的蜀兵还在坚守,奋力想要将涌来的敌人退下城墙,然而对方的战斗意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坚韧,攀爬上来的蚁群疯狂发起进攻,不断在密集的蜀兵当中冲突,试图瓦解对方的围堵。
  重重刀光挥斩的城头,从天空看下去,城墙的另一段,拥挤的人堆不断有身体惨叫着被掀飞起来,拦在中间的蜀兵感受到疯狂的力道朝这边涌过来,前面同伴的身体陡然飞了起来,这名士兵持着长矛战战兢兢地望着出现在面前的巨汉,狰狞的铁甲上全是粘稠的鲜血,他“啊——”的大叫,持矛刺了过去。
  “滚——”
  声音咆哮,巨汉一戟扫飞前面的身体,犹如战车般朝城楼推进,身后、左右的西凉兵紧跟而上,站在城楼废墟附近的李严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他虽然有武艺,但身为主将自然不可能亲自冲过去,发出命令:“让预备的一队士兵过去拦截!”试图阻止对方朝这边蔓延过来。
  视野之中,预备的士兵还在那边奔跑,远方那重重围困的身影中,最后面一名士兵像破布娃娃般被掀飞开来,就见一道黑影夹杂在奔走的士卒之间,在阳光中拖出一抹寒光——
  下一刻,惨叫伴随血光溅开。
  李严抱着肩膀陡然倒地,手中兵器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视线晃动翻滚里,就听身边脚步声、惨叫声、兵器碰撞的声响乒乒乓乓响了一阵,他抓起脚步的环首刀站了起来,身边十多名亲卫已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小戟,有的被直接枭首,而对面,巨大的身形伸出手臂将一名蜀兵掐在半空,凶野的脸上露出狞笑:“李严?”
  然后,手指缩紧,那士兵脖子传出咔嚓一声,挣扎的身躯无力的垂了下来,嘭的一声被典韦随手扔到地上,举步朝对方过去——
  片刻之后,城头爆发出欢呼。
  ……
  关外的山陵之间,怀揣情报的斥候跳下马背,飞奔过山道,来到山顶将手中的消息交给守卫在外围的许褚,之后,被他送到了公孙止面前。
  “晋王,韩龙、祝公道已拿住刘备家眷,还有关羽、张飞的妻子、儿女,目前已过安汉。”
  远方城关传来欢呼声时,公孙止拿过素帛展开看了一阵,交给旁边的刘晔收起来,“刘玄德常以仁德示人,但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仁德,可不是靠几句话,做几件小事体现出来的,纵观刘备这辈子,他的仁德可有恩惠过一州百姓?可让敌人无颜与他作战?”
  回转,越过了大椅,“刘璋懦弱,但为了蜀地百姓不受刀兵之苦,被迫降于他,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是否连刘璋都不如,李恪——”脚步走下山顶,李恪、许褚跟上来时,边走边发下命令:“传令华雄,带五千弓狼骑捉拿一批流民,随军队逼向成都,孤要看看,刘备仁德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就去!”李恪拱了拱手,正要先行飞奔下山,公孙止又叫住他:“别死人,架势做凶一点。”一旁的刘晔心里松了一口气,朝前面的背影拱手道:“晋王仁慈。”
  “屁的仁慈,若真驱赶百姓攻城,孤将来如何治理蜀地?”公孙止笑了笑,挥手继续前行:“孤有如此兵力,若还以百姓为盾挡在前面,岂不是让人笑话,只是一条拙计罢了,不管他刘备、诸葛亮看没看穿,他都要把这苦果吃下去,毕竟有刘璋爱民而降的珠玉在前,他若是无动于衷,就算孤退兵不打这西蜀,蜀地之人怕是不会再服他了。”
  如今的公孙止人至中年,半生征伐的阅历已不输给任何人了。下山之后,李恪带着几名骑兵先行离开,前方营帐延绵,回到军营之中,离帅帐不远有几道身影被捆缚按在地上,马尔库修斯领着几名副将、汉督骑迎上来:“晋王,西南蛮人的酋首,都在这里。”
  公孙止停下脚步,偏过视线看了一眼,跪伏那边的孟获、祝融、木鹿大王、兀突骨等人也正好抬起头看过来,当中的女人让自己笑的好看一些,轻轻的在地上扭动,努力让敞开的胸脯在扭动中显得更加动人,口中若有若无的痛哼、呻吟传过去,想要勾起对方怜香惜玉的心思。
  “都拖下去……”
  收回视线,公孙止接过旁人递来的缰绳,骑到马背上,望去城关方向,挥手:“一群蛮夷,还没有与孤说话的资格,全部钉死在木桩上!”
  他“驾!”的暴喝一声,骑马离开军营,领命的马尔库修斯带着数名部下朝那边几名蛮人过去。
  不久之后,军营木栅上多了几具尸体,而南面的绵竹关上的厮杀也渐渐停息下来,守将李严的头颅也被典韦呈到入城门的公孙止马前,看到焚毁干净的粮仓,他让人将李严的尸身丢到野外喂狼。而原野之上的骑兵飞驰,沿途所遇到的流民全部圈了起来,斑白头发的华雄,模样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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