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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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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唯利是图的贵霜人!”张任得知这个消息,不难推断出对方的问题。此后,与老将严颜一人驻守城池,一人领军在外的形式构建防御。
  同月,与这边风光不同的地中海,气候宜人,苍翠的山脉巍峨延绵,南方海水波涛扑过礁岩,罗马城中总数为十万的九支军团向马其顿、希腊集结而来,另外两万人从西西里岛横穿爱琴海,朝马尔马拉海航行,直扑君士坦丁。
  北方,过去一个冬天后,日耳曼人也在走出了城池。
  整个西方点燃战火。


第六百七十八章 大潮飞逝(四)
  血凝固了灰尘,形成巨大的斑驳,犬牙交织的战场,士兵对冲,典韦一身铁铠从人堆里撞出,抡起手中一颗人头,那是萨珊波斯军中一名将领的。片刻间,嘭的一声砸在顶来的盾牌上,印出血糊糊的印子,头骨连着皮毛都飞溅开来。
  “大汉西征军在此——”巨汉声音如雷霆炸开。
  他所向的方位,是波斯的王旗位置,带着西凉步卒奋力推进。火焰延烧的地面,黑烟缭绕,在地面的轰鸣声中,一道道骑兵的身影冲破了烟瘴,四千五百名白狼骑绕过交织厮杀的锋线,再次发起冲锋,战事的惨烈程度陡然拔高到了极致。
  在交战的半月里,从一开始的互相试探、小规模接触性的厮杀,随着时间推移,小规模的战事越来越密集。萨珊波斯人深受中亚游牧民族的影响,对于骑兵作战甚至已经有了超过帕提亚帝国,重装骑兵和轻装骑兵都是并行的发展,与公孙止麾下的白狼骑交战,双方都是骑射,然后接触交锋、再拉开距离射箭……反反复复,这让西征军颇为苦恼,只要无法困住对方骑兵全歼,这场战争就很难尽快拿下。
  纵然每日都有交战,但每场战斗只进行两个多时辰就收兵回去,西征军诸将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对面那位年轻的波斯皇帝同样有着足够的智慧来应付,似乎并不愿意与西征军硬碰硬的对决。
  “他应该是在拖延……”今日白天罢战后,公孙止一直在帐中琢磨对面那位波斯皇帝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周围马超、曹纯静静的看着他。
  “北上的阎柔传回消息,波斯人的骑兵肆虐安息北部,他交战就有十五次,而且安息各地城池都有波斯平民作乱,对面那位波斯皇帝恐怕是想用主力拖住我们,再以攻下的领土优势将我们牢牢锁在这里,待到士卒消耗的差不多,便是想要将我西征军全员拿下——”
  张飞狠狠砸了一拳:“呔那该杀的,我就说他们畏畏缩缩不正面打,原来想用这计策!”
  声音到这里弱了下来,望着首位上的公孙止:“……都督。那接下来,咱们怎么打?总不能跟他在这里耗着吧。”
  众人点头同意。
  “既然那人这么喜欢玩,那我就陪他一起玩。”公孙止眯着眼看着豆大的火苗在灯油里摇晃,沉默了一阵:“召回安息骑兵和黑山骑阎柔,西凉骑护住步卒右翼,弓骑兵护左翼,缓退泰西封驻扎,若是波斯军队来,就反过来拖着他们。”
  “另外,匈奴、鲜卑、乌桓三部,分散安息南北各行省,游猎波斯轻骑,沿途若是有游散的部落,告诉他们波斯军队要赶尽杀绝,只留下波斯人,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活下去,就起来反抗。”
  短暂的议事随着命令下达后散去,时间已第二年盛夏了,夜晚燥热,公孙止只穿了一件深衣带着典韦、李恪走在营间,一堆堆篝火交错有序的燃烧,照着三人的影子,不久,多了一道全身甲胄的身影。
  “子和,不回虎豹骑那边,寻我做什么?”公孙止巡视了附近一顶士兵帐篷,回头看他一眼笑着说道,随后招了招手,继续往前走,“时间过的真快……当初我还记得,你跟我的时候,白白净净,一身细皮嫩肉,现在都快有张将军那般黑了。”
  声音顿了顿,又说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那边,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曹纯,身上确实再难见往昔的书生气,听到说起他的过往,倒也笑了笑,目光却是紧紧看着对面走动的背影,拱起手:“都督,纯过来其实想问,都督心里应该还有其他计策?”
  “没有!”前方,步履站定下来,公孙止微微侧头:“之前半个月的交手,子和也看的出来,那位萨珊波斯皇帝绝非庸人,不仅审时度势厉害,而且还很有耐心与我们对峙,想要一点点消耗整支西征军,对付这种人,就要比他更有耐性,做一些超出他预计的事,打乱他的步骤。”
  他平伸出手掌,掌心慢慢翻过来:“……剩下的就是该我们翻盘了。”
  声音里,视线看着巡逻而过的火光,画面渐渐模糊,想起了一些事情。
  其实公孙止心里还有一句话并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也是西征以来一直盘算的事情,就是将整个西方打的支离破碎,最好各个地方、各个山头都有人盘踞建国,犹如西域那边情况,那日斯蒂芬妮送回来的前天夜里,他抱着迪马特坐在壁炉前许久,说了许多的话。
  “……面对强壮的大秦和安息甚至周围许许多多的民族和部落,你还没有机会展现能力就有可能死在他们手中,但面对一个虚弱的大秦,破烂的西方,到处都是匆忙建立的小国,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分一杯羹,那你的机会就来了,这就是为父送给你的一份礼物,我没有办法看着你一点点长大,但是可以帮你提早长大。”
  “那不是要死很多人?”
  狼王抱着孩童,轻轻摩挲他的头发,“……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要习惯,不习惯,死的就是你了。”
  建安七年,天气入秋,原本对峙的局势陡然间发出急转,与十五万波斯军队对阵的大汉西征军,仿佛一夜之间减员,铺天盖地的骑兵不知去向,对于看似处变不惊的阿尔达希尔,已经着快马奔往各处调查,一面遣军队试探前面正缓缓西撤的敌人,几次交锋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消息已经得到确认——近六万塞留斯骑兵不见了。
  这让阿尔达希尔思绪有些堵塞,心脏都抽了一下。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草原三部分成数十、上百的骑兵队伍,互相照应以安息都城赫卡东比鲁为中心,蔓延附近的埃克巴塔纳、百牢门、阿帕麦亚、希尔加尼亚等等行省、城市,将连日抄写的文书以拉丁文、吐火罗文洒向各处,队伍中的帕提亚骑兵慷慨激昂的讲述波斯人屠城的情况,煽动帕提亚百姓起来反抗,此后的两月里,波斯平民暴动越发频繁,让原本不想掺和的帕提亚百姓渐渐不再冷静,先是小规模的肢体冲突,死了人后,部落、家族纠起更多的人手寻仇,好事者跟在中间起哄,或煽动,只是上百人的斗殴,逐渐演变成百上千人的混战。
  帕提亚人与波斯人对战,部落与部落间厮杀、各行省总督卫队随后也加入进来,形成更加巨大的战乱漩涡,慢慢扩散,几乎席卷整个帕提亚帝国。
  而带着任务游猎各地的草原骑兵以及汉督骑最终的目的还是各行省之间的波斯平民,毕竟阿尔达希尔号召百万波斯人参与这场战争,成为了西征军最大障碍之一。这些骑兵在煽动过后,将屠刀对准了沿途所能看到的波斯打扮的男人、女人、小孩,被匈奴、鲜卑、乌桓袭击的村寨、部落往往难以见到活着的人,村寨的木栅、树木下插满了波斯人的头颅。
  十月消息传回来时,波斯皇帝阿尔达希尔一个人坐在帐篷里沉默了几天,之后发下撤回赫卡东比鲁的命令,他需要重新安排计划,另外,冬天也快要来了。
  与此同时,西面的罗马军队在色雷斯布置下重重防御,一面提防南下扑来的日耳曼人,一面整顿军务,自军队改革开始,原本属于雇佣军行列的各色蛮人,已经有了不满,毕竟好端端拿钱打仗,顺带捞军功转为罗马公民,享受优越的待遇,政令一来,陡然变成了没钱拿,还要交税的境地。
  各种不满的情绪中,所以罗马陆地九支军团一路慢吞吞才走到君士坦丁西面,以布防的名义,展开整顿。而此时的君士坦丁,征召的联盟军队已初具规模,吕布自年关过后,身体有些抱恙,或许也有水土不服的原因,到的今日气色才好了许多,走上城头,四周都是架设起来的弩砲,举着大圆盾的斯巴达战士大声呵斥几名新兵,稍远一点,高顺领着一名斯巴达将领和几名罗马军团长商议着城防的事。
  吕布扶着墙垛转去目光,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披着红色的披风,在士兵前方显得格外瞩目,身材高挑婀娜,乌黑的长发与红翎束起来,一边与身边的那位陆家的青年说话,一边在与传令兵发下命令,显得成熟干练许多,当看到这边站着的父亲时,吕玲绮脸上笑着才有了小女儿般的笑容。
  “爹身体看来是好了啊。”
  “哈哈哈!再不好,大秦人都要打上来了。”
  吕玲绮陡然握住刀柄,横眉瞪眼的哼了一声:“他们要有那功夫才行,马上要入冬了,就他们乌龟慢慢爬的速度,明年说不定都上不来,玲绮都等不及了,真想出城冲杀一番。”
  旁边,陆逊静静的看着父女俩说话,然后有士兵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他连忙上前拱手打断:“温侯!玲绮,高将军那边有事要商议。”
  “嗯,我这就去。”吕玲绮转过头,挥了挥手:“爹,你身体还没痊愈,先回去休息,女儿先过去与高叔父商议军情,稍晚回去后汇报给你听。”
  吕布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女儿英姿飒爽的离开,缓缓转身,叹息:“女儿长大了啊……”
  天还未降下雪,东面大宛,尸山血海堆积起来。
  贵霜军队分成两路,一路北上向东推进大宛,另一路进入帕提亚,趁寒冬将至的前夕疯狂的掠夺土地,这是各方难以预料的变数,或者说贪心而起的变数,整个中亚乃至地中海一带得到消息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复杂。
  温热的鲜血扑在冰凉的城墙上,张任挥刀:“城在人在,我汉人绝不后退一步——”
  空气都为之炽热的同时,葱岭以西的商道在这场大战中彻底破坏,这样的噩耗对于消息不便的中原来讲是不利的,也是对目前维持的局势是最为致命。


第六百七十九章 大潮飞逝(五)
  冬去春来,积雪化作水滴顺着屋檐滴进爬满青苔的水缸,圈圈涟漪荡开,推动一片荷叶摇晃。
  许昌曹府。
  天气还处于春寒之中,曹妤裹着狐裘从房中出来,挥走了身边侍女,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还未绽放的花圃之间,廊道上不时有人走过去,又走回来,身姿雄壮高大,一身甲胄踩的哐哐作响,记忆里,她知道那人是谁。
  曹府后院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来,只有少数族中大人物或者家中常有走动的子嗣——夏侯楙,曹妤觉得他来来回回在自己面前走动的做派或许能得到一些小姑娘的仰慕,但对于此时的她看来,始终就像一个小孩子幼稚的炫耀。
  或许若是自己没有见过多年前来家中的那位北地狼王的豪迈英武,应该会和那些小姑娘喜欢这种人吧。
  想想真的有许多年没见他来中原了……上一次来的时候,父亲头发还没有这么多白迹。曹妤没有理会再次走过去的夏侯楙,在附近一处凉亭坐了下来,望着没有温度的春色阳光,有些神游天外。
  有多少年了呢?
  她歪着脑袋看着一根伸在亭外的树枝喃喃轻吟了一句,不久,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一声“阿姐!”把曹妤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去,正是同父异母的曹丕,翻过了年,又长个头了,眼下一身青色袍服,戴着冠帽,目光锐利,见吓着了大姐,曹丕抚掌笑了起来:“阿姐这是想人,想的出神了?”
  “说话没个正形,阿姐的事,你少管,今日穿成这般,是要干什么?”曹妤伸手帮他理了理一处皱起来的领子,自从兄长曹昂战死宛城,她就是家中最年长的,对于下面的弟弟妹妹,大多都是格外照顾。
  曹丕抬起下巴,看着凉亭的檐角,笑道:“父亲让我过去旁听政务,这次许多外边将领都会过来。”
  “好了。”女子又拉了拉他布锦,“……听说西边打的很激烈,商道都断了,西域各国甚至阳奉阴违,落井下石!一些还暗中袭击我大汉的商队……你有没有西征军的消息?这次父亲召见这么多将领是不是为西边的事?”
  语气漫漫,但却是一口气连问了两个问题,曹丕看了女子脸色片刻,摇了摇头:“还不知晓,不过阿姐想这些男儿该想的事作甚,还不如多想想如意夫婿才是正事,大母和我母亲都给你介绍了几个都不满意,她们心里可都在着急。”
  “我的事,由的你这小家伙来说,快走快走!别迟了。”曹妤冷着脸把他赶走,半道上,曹丕又转过头来,笑了一下:“我觉得,夏侯子林就不错,亲上加亲嘛。”
  一枚金钗被女子拔下扔了过来。
  曹丕笑嘻嘻的跑开了,拐过檐角,笑容渐渐收敛,不远早已等候的夏侯楙急匆匆的过来,跟在他旁边:“怎么样?!清河她可对我有意思?”
  “有,只是我阿姐她毕竟是女儿家,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有意思就好,回去我就跟父亲说,让他来跟丞相提下婚事。”
  两人一言一语的走过后院,还未进前院正厅,里面谋士、将领都已落座,正在商议一些事情,走到门前,持续的话语变得清晰、激亢。
  “……西域之事,操原打算亲自领兵前去,可你们看看,南方的刘备、孙权到底干了些什么?!刘表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尽让这宵小毁我国之大计,什么西征之事乃是骗局,还他三弟命来这等言辞,该死之辈——”
  “主公,刘备弃汝南投刘表,此人便是看出中原不可图,趁机流落荆楚之地,远离我们,此次刘景升卧病在榻,一旦哪天辞世,说不得就给他虎入山林的机会,不可不防。”
  自西征军过葱岭之后,原落脚汝南的刘备趁中原目光注视西域之机,南下投靠荆州牧刘表,坐守新野操练兵马三年,待到消息自去年九月间传回中原,已经是年关的时候,南丝绸之路因战乱封闭,沿途数个小国趁机落井下石,阻断那位狼王归来的道路,毕竟他们并不愿意趴在别人脚下。
  二月底,刘备在新野突然发出声音布告天下,西征之事实乃荒唐,让无数大汉男儿入那蛮荒之地,生死未卜,实属曹操个人私心所为。而远在江东的孙权悲戚诉说实情:“我兄长孙策入死地而无还,留下孤儿寡母每日以泪洗面,终是这曹贼私心所累,如今西征以断,全军上下难以有存者……”
  侥幸从西方战事中脱身返回的只有少部分商队,而这中几乎都是落在最后面的队伍,对于前方的战争局势并没有明朗的了解,只是听到罗马的反攻,波斯人的偷袭,以及看见贵霜袭击大宛多个地方,战争的烽烟在瞬间点燃,让大宛附近的小商队迅速回到葱岭,或者遣人快马朝后面传递讯息。
  国内的态度演变,也印证了公孙止当初说的那句:“我们败不起,哪怕出现僵持,都是极为不利。”当西方战事陷入泥潭,汉朝原本的平衡也在渐渐倾斜,已有了烽火的气息。
  相对中原、荆州、江南越演越烈的事态,跨过雁门关,穿过代郡,向东便是焕然一新的土地,大量的农田围绕村寨开垦出来,城池在数年里扩建了一倍,黑山百姓、当初的乌桓人、鲜卑人,甚至匈奴人大多说汉话,穿汉人服饰,偶尔有几个面目黝黑起茧的人走进城中,便是知道刚才草原上回来的。
  越过熙熙攘攘攒动的人头,沿着高耸的酒肆、茶肆,远去长长的街道,坐落城北第一列的建筑数次改建扩大,已颇具王侯的规格,不过曾经被公孙止亲手挂上去的门匾从最初到如今,淌过了十多年岁月,经过多次粉刷、抹金,变得沉静而雍容。
  风声跑过屋檐,带起一片铃铛声。
  陈设没有多少改变的院落,蔡琰坐在卧房里轻轻抚动焦尾的琴弦,夫君不在的这几年里,她一直协助李儒、王烈、邴原三人管理好这份北方基业,同样教导好膝下唯一的儿子公孙正,习惯了独自面对大风大浪,哪怕陡然出现战事,她也能提着长剑奔向战场。
  好在这段年月里,四处都风平浪静,自丈夫与曹丞相达成霸府协议后,北方五郡和幽并二州除了财政、军务,其余都是政令相通,太守、郡丞等重要官职都由北地举荐上任,作为交换,北方战马、牛筋、皮毛将大量输送中原。
  当然作为镇北将军府长史,李儒多少都会留几个心眼,与蹇硕手中的力量,将眼线都放到了许昌皇宫,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到一个月就会呈到他们案前。
  “南方事态有些严重,恐怕会撕破脸皮,儒在来时也与王郡守他们商议过此事,到时候可能需要给曹丞相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李儒脚步缓慢,走在妇人旁边,晃动的身形之上,已是头发花白,但精气神多少还算好,他道:“上个月,许昌又派人过来游说,要给主公封王,我和王烈都推掉了,如今西域之事未决,单靠北地,实在无法长途跋涉抵达葱岭……儒惭愧。”
  “长史有心就好,琰也不是大门不错二门不迈的迂腐人。”
  说话的声音里,蔡琰望着那边正走过来的少年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夫君并非短命之人,区区蛮夷,人多有什么用,只是时间长短罢了,长史不比愧疚,既然南方那批人想要打,那就让他们打就是,我们就好好守住这里,将粮仓堆满,牛马成群,再练出一批气吞天下的军队来,时日一到……”
  蔡琰看着越来越近的儿子,轻声落下尾句:“……区区一个王,未必让我夫君看得上了。”说完,一身深衣,踏着黑纹步履的公孙正也已走近,只是脸色并不好看,还是颇为有礼貌的拱手:“见过母亲,见过长史。”
  “大公子不必客气。”李儒还礼后,又对妇人告辞:“夫人已有斟酌,那儒就先回去了。”
  “长史慢走。”
  看着李儒离开,公孙正低声道:“才过来的消息,中原对荆州用兵!”
  纵然猜到会打起仗,但蔡琰心里终归是不愿看到的,望着周围吐露花苞的花园,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轻轻发出叹息。
  “这……大概又要打许多年吧。”


第六百八十章 大潮飞逝(六)
  建安八年春末夏初,陡然爆发的战事犹如惊雷轰开了云层,黑漆的夜空划过一道闪电般,让所有人感到措手不及。曹军南下的军队,许昌五万朝汝南向宛城聚集,夏侯惇为先锋,李典、于禁为副将领兵一万自宛城南下新野,沿途加速行军,不顾李、于二将劝阻,以这位独眼将军的看法:“刘备非擅长打仗,乃善跑。”
  不久之后,新野同样出兵,抵达博望。
  过去的数年里,曹操麾下的军队几乎都是战无不胜,从最初的青州黄巾开始到袁绍,难有与他和公孙止争锋的军队,纵然西征开始各方休养生息,但刘备终究还是心理没底,率先率军抵达博望,甚至只带数骑跑到最前方偷偷观望曹军南下的动静,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主公,不硬着头皮打这一仗,后面难道还有退路吗?”这是出征前,站在官衙石阶上,轻摇羽扇的青年跟他说的,看着军容整齐的曹军,刘备咬牙勒马回到博望,看着周围将领,低声:“打吧。”
  此时正值夏天,阳光正烈,新野一带已有数天未曾下过雨水,这片土地、林野都是天干物燥的景象,并不听劝的夏侯惇一意孤行带着兵马步入两山之间,被关羽、陈到、廖化等将利用天气地势,将堆积的桐油放火,火势延烧,战马受惊四窜,箭矢飞蝗般从两边射来,知晓中伏的夏侯惇带着身边士兵且战且退,好在中路李典和后队的于禁及时接应,才得以逃脱,但一万先锋兵马死的死、降的降,直接就折了一半进去。
  五月中旬,曹操主力抵达宛城,巨大的混乱已经在酝酿了。
  新野、当阳许许多多百姓在知晓战事爆发后,开始陆续逃难,其中大部分是看了城中诏文后,知晓了曹军在徐州屠城之举,便是表示愿意跟随军队一路离开,两地加起来十余万的百姓,站到城头望过去,铺满了能看到的任何地方。
  城楼上,长髯在风里微微抚动,一双凤眼看着浩浩人海缓慢流动,不免叹了一声:“大兄,此番避敌锋芒,为何要带上如此多百姓,外人看去,以为是兄长携裹他们来挡曹贼兵锋。”
  “他们其中在这里坐了一辈子,为兄也是不忍。”刘备眼中有泪:“原以为我等率军离开,就无事了,没想到他们也愿意跟来,为兄又如何舍弃。”
  关羽陡然“唉!”了一声,青龙偃月猛的拄在地上,偏开头卧蚕紧皱:“曹贼百战精锐,新野城小人微,只有万余人,如何能挡下,那诸葛亮非要退保江陵,我也知晓那里与江东紧邻,可以互为援兵,可……”他扫了一眼下方逃难的百姓,转过身重重又叹了一声:“……端的不为人子!”
  提着偃月刀走下了城墙。
  此后,军队一路向东,但此时刘表病重不能理事,蔡瑁,其姐蔡夫人拒绝刘备军队入城,此时城中也没有故事中那位打开城门招呼他入城的小将魏延了,只得一路投向江陵,然而曹军虎豹骑先行杀到。
  在收拢了兵马之后,刘琦的船队也接应而来,不久,他下令开船。
  视线渐渐里岸边越来越远,拥堵的百姓大多彷徨的坐在江边,看着船首上,哭泣悲号的刘使君朝他们作揖,惊恐之中,不免也伤心的哭了起来,此刻,追击而来的骑兵驱散拥堵的新野、当阳百姓,沿着岸边朝河中的船只射箭,被推挤、撞飞的平民不断掉下河中,挣扎嘶喊,片刻之后,尸体随着水波起起伏伏,有的直接在飞驰的战马下撞碎了身体,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殷红。
  兵退江陵与江东孙权互为犄角,随后也传来刘表的死讯,刘备跪在城墙上,向北方的襄阳啼哭许久,让关羽、陈到、刘封等将,周围望来的士兵百感交集,有这样重仁义的主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死战了。
  六月长江以北的岸边陆陆续续开建渡口,入驻荆州后的曹操在接收了荆州水陆八万兵马后,军队已然超过了十万,隔江相望江东之地,多少有了攻打的打算,而修建数十个渡口时,也被刘封、关羽等人破坏、烧毁,期间,刘备遣诸葛亮入江东联络,将双方计策统一,准备在长江一带设伏,一鼓作气击破曹军。
  最终选定的地方名叫赤壁。
  然而,这个故事里少了一些人,却多了一个人,他叫郭嘉。连环船打造纵横江面十多里,又接连水寨,当江面大火烧船,曹操终于知道黄盖诈降之计后,并不恼怒惊慌,一面命张辽、曹仁等将后撤水寨死守,用水浇防栅,以免大火延烧过来。一面严防陆地袭营,死守数日后,郭嘉授计徐晃、夏侯惇从侧寨带骑兵迂回,趁江东士兵大战骄躁之时,偷袭甘宁、凌统等陆上兵马,随后又选了无风之夜,以小船灵活包围江东大船,以火反攻对方,一时间江面火焰照亮黑夜,火光里,全是凄厉的惨叫之声。
  待到天亮,荡荡的江水之上,焦黑的船木荡漾,与漂浮的一具具尸体轻微的碰撞,部分随着水流飘向远方,一只小船驶过江面,手摇羽扇的诸葛亮望着从船边过去的一具江东士兵尸体,怔了怔,抬起头望着曹军方向,皱起了眉头,不久又笑了出来。
  “虽然未尽全功,但曹操、孙权也算元气大伤。”羽扇挥了一下,朝划桨的士兵指去江陵的方位,“我们走吧,隔岸观火之计算是完成了。”
  天气转凉,入秋之后,曹操也下令撤回荆州,虽然反击了孙权,自身船只也损失严重,加上水土不服,多数士兵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最重要的是,入秋之后,郭嘉几次昏厥,幸好被他及时发现,斟酌再三,决定暂时先回许昌。
  与此同时,遭受大胜又大败的孙权,信心却是从未过的充足,毕竟曹操纵横中原、北方,四州之地的袁绍都败在他手中,赤壁一战,虽然蒙受了损失,但对方也无力再渡江,入冬之前,鼓动将领,组织军队从建业渡江,进攻徐州,与太守陈登相继战了十余场,终究还是无功而返。
  江陵,得到喘息的刘备在两边罢兵休战的空当抓紧时间招兵买马、操练士卒,拼命的稳固自己的基础,随着入冬,又是春来,整个中原和南方都在无数次的碰撞,互有胜负,曹操退走许昌,孙权在开春后直接进攻荆州,却被刘备率先拿下,扯皮的同时,又相继攻伐长沙、桂林等地,而中原,在南方两个反抗者越发庞大时,曹操也在疯狂扩军,军费紧张时,命人盗取坟墓金银充为军资。
  竞赛般的扩充一直都在持续,然后打仗、休养、招兵,继续打仗,春去秋来,一年翻过一年……两年……四年,就在所有人习惯了遍地烽火的时间里,被渐渐忘去的那支兵马,终于就像烈火中锻出的钢刀,斩断了一切。
  ……
  波斯湾。
  天边呈出昏黄的颜色,巨大的混乱到处都是波斯人与汉人、罗马人、希腊人等等……的身影,歇斯底里的喊杀震彻人的耳膜,拥挤推搡的视野之中,阿尔达希尔身负数创,捂着流血的腹部在马背上做出后撤的动作,然而,在他前方,人群轰然被冲开,裸露上身的典韦骑在一头战象上疯狂的扑来,迈动的象腿附近,满脸胡渣的将领浑身染红骑着绝影杀过尸山血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正在策马的波斯皇帝。
  “阿尔达希尔!人头拿来!!”
  嘶哑的声音大喊,扯动缰绳的身影偏过头来,迎面,飞奔而来的骑士,从马背上跃起,当头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还未崛起的萨珊波斯在这一刻瓦解了。无头的尸体从马背上坠下来,残存的波斯军队溃败如海潮四处奔逃,巨汉从战象上跳下,朝这边狂奔:“主公!主公!”黑色的大马嘶鸣在左右,然后俯下身子去舔地上人的脸。
  公孙止伸手打开马嘴,捏着刀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巨汉站在面前时,他拍了拍对方肩膀,将脚边一颗人头随手捡了起来,目光划过汹涌呐喊与鲜血蔓延的沙场,越过奔逃的溃败和遍地的尸骸,望去不知几时的云层,双眼大大的睁着,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的挤出“荷荷……”嘶哑的笑声。
  然后,“啊——”的巨大嘶吼,将手中的人头扔天空。
  又过去四年了,整个中亚和西方都被带入了漩涡。
  时间来到建安十二年的夏天,满是血腥。


第六百八十一章 大潮飞逝(七)
  黑夜火光照在帐里,摇晃的阴影深处,公孙止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兵戈停息后,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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