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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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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南面的方向,无声的列阵,上马。
火光渐弱,昏暗的树林之中,吕布身姿挺拔站立犹如一尊战神拄着画戟,旁边赤兔马感受了不一样的氛围,好战的脾气使它摆动鬃毛,又用蹄子刨了刨地面,吕布伸手在它头上摩挲安抚,“不要急……”
随后,转过目光看向侧面的牵马走来的将领。
“某家很好奇,公孙止麾下的斥候为何如此之强?”
他低声开口询问,对面走来的将领同样摩挲在战马的颈项,声音清冷:“……主公麾下的斥候也是分工明确的,一种负责刺探消息,另一种专门猎杀敌人的斥候,只有打瞎对方眼睛,才能无往不利。”
从崛起边境开始,赵云是一路伴随看着公孙止一步步走到今天,每支军队里都有专门配置的斥候队伍,与主力是分开的另一个编制,一来可以控制自家军队的行动,二来专门针对敌方斥候展开更有效的打击,这种布置与很多诸侯大相径庭,可以说是公孙止一场战斗接着一场战斗积累出来的。
对面的那些人,赵云实在想不出,他们哪里来的自信敢在这批斥候的眼皮子底下展开夜袭,冀州军队说起来数量庞大,但也只在冀州地界上横行贯了,而公孙止的军队可是北地厮杀中活出来,辗转中原又到北地,整个鲜卑、乌桓在他面前犹如一条死狗,辽东公孙度面对这头越发雄壮的狼王,也不敢轻易说一句“不”。
“难怪公孙止百战无一不利,我败得不冤!”
吕布征战半生,怎能不明白其中关键,可惜越是重视的地方,又是常常忽略的地方,过得片刻,他翻身上马:“……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既然文丑的人敢过来,那就别想着回去。”
……
风过草间,黑夜中行进的军队跨过河流,踏上原野,脚步声放慢,共计一万两千兵马悄然朝前方蔓延过去。
夜风拂在脸上,韩琼看向师父,后者点头:“进攻!”
下一秒,一道道身影先是无声的跨步,随后刀锋拖斜身侧,脚步开始加快,无数脚步在地上翻飞,朝着那片偶有火焰的黑色发起了冲锋。
脚步震动大地。
……
马蹄踏出林野,空气里传来震动,吕布倒悬画戟缓缓走过通报的斥候,与肩并行的还有一身白袍银甲的赵云,这位年轻将领面容俊伟,身材修长矫健,手中一杆龙胆枪在空气里微微发出颤音。
“温侯,一起上吧!”
并行的红色战马喷了喷粗气,马背上,吕布裂开嘴笑出狰狞,“哈哈哈……哈哈……”浓眉下,一双眼睛格外深邃、明亮,笑声里杀气四溢。
“那就一起……”
马蹄迈动踏出,轰然刨起一层泥土,赤红的战马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披风在身后哗的一下展开。
一瞬间,雄浑暴喝而出“……出击,碾碎他们!!”
唏律律——
无数的马鸣声骤然响起,黑色里浩浩荡荡的骑兵挺起了长枪,踩出雷霆般的轰鸣,朝着涌来的黑潮,散发出推平一切的威势。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夜袭(二)
步履、马蹄疯狂踏过大地。
“近在咫尺了!”
奔行的马背上,韩琼说了一句,风吹过来,他仰起头,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周围前前后后都是杀过去的身影,老人骑马来到他身旁,“何事停下?”
“感觉……有问题……”
嗖的声音飞过天空。
还想说话的韩荣一勒缰绳面向传来箭声的方向,陡然有声音凄厉“啊!”的叫出一瞬,远方隐约有牛角号吹响,地面隐隐传来震动,随后越来越响,形成雷鸣,在最一道道奔行过去的身影前方,轰然炸开,有声音大喊:“有人埋伏——”
然后那话语戛然而止,前方的黑暗犹如一头雌伏的凶兽将人吞噬下去,战马兜转几下,韩荣双眸陡然一紧,浩浩荡荡的海潮推进过来,人的身体不断在被推翻、掀飞。旁边,韩琼骑在马上,瞪大眼眶,口中骂了一句:“混蛋啊!”
铁蹄裂地,一道道奔驰的身影如长龙般从夜色冲出,迅速拉近距离,随后,凿入慌乱的人群——
“哇啊——”
轰轰轰隆隆隆,马蹄震动大地,前排数名骑兵怒吼着,犹如狂浪触礁气势,嘭嘭接连几声撞击的闷响发出,地上怔住的人影,瞬间被狂奔的战马掀翻,滚烫的鲜血从口中喷出,翻滚在地上。
原本就在奔跑中的冀州步卒,根本没有任何阵型可言,骑兵陡然从夜幕里杀来时,这一刻,基本无法还手了,一柄柄长枪籍着高速奔行的战马,疯狂的架在下方,枪尖冲刺扎进人群里,鲜血爆裂飞溅、人的身体被撞倒翻滚在铁蹄下,旋即被踩碎了胳膊、踩碎了脑袋,部分人被撞倒试图爬起来拼杀,然而长枪刺过来,人挂在枪头上被带着飞出一段距离,后方的步卒、骑兵因为夜色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遭遇了埋伏,犹豫了一阵,听到将领的喊话,旋即转身就朝后面狂奔起来。
“呃啊啊啊啊!!!”
战马奔驰追上一名步卒,夏侯兰挥刀照着对方跑动的背影斩下,他口中呐喊出声,鲜血从刀口溅起时,继续朝前方混乱的人群杀了进去,后方更多的骑兵碾压上来,从他身边分流发起冲锋。
“杀!!!”
嘶叫、马蹄声顿时这片黑色里彻底炸开。重重叠叠的骑兵交织在奔走、或抵抗的冀州步卒中进行分割,鲜血和尸体延伸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在战场上盘旋移动的时候,一骑,殷红的披风扬在尘埃中,快马冲在前方,在人潮中劈波斩浪,迎面有两道身影冲过来,对方持戟直接从两名冀州骑兵中间穿插而过,画戟舞动,直接拍碎了其中一名冀州骑兵的脑袋,旁边另一人才堪堪做出反应,铁枪横扫,对方已越过大半个马身,反手一挂,那名骑兵后背甲胄裂开,鲜血狂涌流到马背上。
周围慌乱的众人看清楚那人一身兽面吞头铠,束发金冠的打扮,有人大叫:“是吕布!”转了方向朝对方涌了过去,枪林刺出,此时,吕布一勒缰绳,下方的马蹄急转,划出一道弧形朝另一边杀了过去,而一名正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的冀州士兵,视线里就见战马奔来、放大,脑袋嘭的撞在马躯上,脑浆从鼻孔、耳朵喷了出来。
尸体倒下,战马飞驰跨过去,前面一队士卒压着枪林扑过来,吕布手中一杆画戟狂舞,将刺来的数柄长枪打的东倒西歪,另一侧,白袍划过兵锋,陡然出现,抬手就是一枪将一名士兵挑飞,枪花眼花缭乱的在走,将人打飞、兵器打飞、鲜血不停绽放。
“温侯!那边——”
赵云带着骑兵杀散围攻吕布的一支小队,指着后方阴影能看到簇拥的人群,后者点了点头,一夹马腹带着赶过来的几名并州铁骑朝那边加速上去,赵云一抖缰绳,同样紧跟而上,挥枪挑飞一人,双眸显出血腥的凶戾:“随我冲锋——”
奔袭进人堆的前列白狼骑、并州铁骑奋力的操纵战马推挤锋线,纵然中途有人坠马,脚下的速度丝毫没有停顿过,听到呐喊的声音,便是跟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杀——”
“杀——”
战吼、马蹄剧烈翻腾,长枪带着冲击力不断从人的身体上溅出鲜血,发出一连串噗噗噗的怪异声响,被翻起的尸体如同被牛犁耕了过去,留下的断肢、碎肉、红色的浆液随着冲锋而过的骑兵方向延绵铺开。
战场的后方,韩琼紧盯着战局,看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直插这边而来,咬牙提枪上前:“师父,必须挽回颓势,否则你我都不好回见文将军,更无颜再见主公,吕布凶狠……”
“为师明白!”
老将韩荣叹口气冲他点点头,“只有击败眼前人方才能挽回大局,如此为师先去了!”目光陡然一厉,“看为师给你铺路——”大枪一抖,纵马迎去前方。
“师父……”听到话语,韩琼眼眶有些湿热。
前方,杀戮延伸而至,箭矢夜色里射过来,呯的斩飞,落下的画戟顺势削去一名扑来的冀州士卒半颗脑袋,前方马蹄声逼近,吕布一勒战马,偏头看去,眼睛眯了眯,画戟横斜马侧,对面,须髯斑白的老人持一杆大枪纵马过来,望了一眼吕布,速度不停的绕开对方,径直朝另一边白袍银甲的小将跑去,抬枪暴喝:“我乃‘河北枪王’韩荣,看你年轻,先让你一招……”
吕布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
随后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韩琼。后者湿润的眼眶陡然一红,破口大骂:“……这老匹夫,枉为人师!!竟把吕布留给我……我……”看到那头虓虎望来的目光,头皮发麻的收紧,“……我打母亲的……”的一声呐喊。
一转马头,带着亲卫朝南面巨马水逃亡而去。随着离开,吕布带着数十名骑兵朝对方追赶而去,这时陷在厮杀中的韩荣听到后方奔逃的动静,气的浑身发抖,转头看向就要冲来的赵云,大喊:“……你休要逞能,待我回去教训那个成气的弟子,再回来与你厮杀一番。”
说完,拨马便走,周围自家士卒愣了一下,就连赵云也被对方弄的怔了怔,随后一挥去龙胆枪,片刻后,数千骑兵照直而下。
这样的败阵来的太过突然,整支军队原本就没有阵型的情况下,眼下失去将领,彻底的混乱起来,七千余名狼骑的杀戮几乎搅碎了可能组织起来的一切抵抗,被冲散碾碎,朝着胆敢抱成团的队伍杀过去。
大片大片的溃兵被赶下背后的大河,此时正是大雨过后,河水暴涨的时间段,水流湍急,乌泱泱的身影掉入河里,被冲走许多,侥幸游到对岸的,不要命的朝本阵狂奔,哀嚎、哭喊响彻整个夜晚。
接到消息,带兵冲出大营的文丑朝数十里外的巨马水那边赶去,快至黎明时,只收拢了不足三千人的溃兵,这位冀州大将下马拄枪,站在河岸看着对面的尸横遍野,胸口是压抑到发痛的怒火。
片刻后,有眼尖的士兵指着那一片尸骸当中,其中一具被立在木桩上的尸体,脑袋已经不知去向,那身盔甲正是韩琼的。
“啊啊——”
他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终究只能翻身上马赶回营寨,对于疯狂的吕布、赵云俩人,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颓兵也能打成这样的威势……不久,他龟缩营寨不再随意出战,打不过,我守总是可以的吧。
他便是这样想。
然而在北方这样剧烈动荡的大环境下,巨马水只是微小的一个缩影,随着春日的离去,夏日的到来,传向外界的战事是足已让天下人都为之惊悚的,甚至让许多的人感到苍白。
如果说曹操赶往延津佯攻只是一个开端,到的公孙止挥兵南下,整个北方的战火才能算彻底的点燃了。
四月十三,公孙止麾下白狼骑猝然冲出居庸关攻打幽州昌平,据守昌平城外的两万余人半个时辰内击溃,一日后,战场彻底溃烂,五日后,昌平攻克,张南被俘投降。
四月二十五,吕布先行南下,广阳守将蒋义渠率军两万接战城外,被吕布率骑兵破阵直杀至中军,阵斩在大旗下,而后全军溃败退回广阳。
四月二十九、三十,赵云携五千白狼骑横扫溃兵拿下,与广阳外的吕布汇合,又过两日,两支骑兵合计七千余人,朝冀州杀去。
五月初七,方城、阳乡、安次关卡相继被快袭击破,溃兵遭到大规模的屠杀。
初八至十一,临乡、督亢亭相继也被击破,溃兵四散,兵临巨马水,威慑南面易县文丑本阵。
五月十二,夜晚,老将韩荣与弟子韩琼率军万人偷袭巨马水的狼骑军,被赵云、吕布识破,军队溃败,老将韩荣发起冲锋,韩琼临阵逃亡,一人不知所踪,一人被吕布枭首,尸体被挂于河岸,作为警告。袁军降者五千人,剩余逃亡士兵悉数被杀死,或掉入河中冲走,尸体漂浮数里。
五月十五……
五月十七……
五月十八,公孙止正式进入冀州,兵临易县。
第四百四十七章 初夏,盛宴开端。
五月中旬,天光灼人肌肤,已至初夏了,山野、道路间乌泱泱的人群走过这里,推车、挑篓摇摇晃晃,行走的队伍衣衫褴褛,面带饥色的百姓,他们自涿郡、临乡逃难,往故安、范阳而去,原本并未经历战火,但溃兵涌来,什么都破坏的一干二净,运气不好的,家中存粮、妇人都被对方糟蹋,甚至掠走,恐怕这一生都难以再回到家中。
前行的人群隐隐传出哭声,饥饿与疲惫爬在满是茫然、惶恐的脸上,偶尔有孩子的哭叫混杂在一起形成难以诉说的苦难。
后方,一辆马车慌慌张张的行驶过来,有人脸上带着警惕回望。
哐哐哐……
崎岖不平的路面,车辕转动,碾压过凹凸泥坑、石子,磕磕碰碰间,车厢随着不平的道路也在摇摆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车夫挥舞鞭子,不时牵扯缰绳控制着马匹,在侧前方一匹马被上,中年文士发髻散乱,衣袍脏乱,好几处破了口子,看上去颇为狼狈。
“前面的人都让开!这是袁冀州公子车撵,尔等不要挡去前路,速速退到两侧——”许攸使劲夹杂马腹,不停朝熙熙攘攘的难民大声呼喊。
从北面一路辗转过来,他们其实与难民也没什么两样了。拜别公孙止出居庸关后,许攸自然不会认为对方送一点礼让自己说几句好话那般简单,然而前脚刚走,对方随后就发兵突袭昌平,担心那头狼出尔反尔又将袁熙掳回去,许攸不得不加快了速度绕过昌平朝广阳前行,然而刚到这边,就见证了蒋义渠的溃亡……之后溃兵如潮的涌来,席卷了一切……
很多东西在途中被抢光了,公孙止送的三车金银瓷器也俱都被乱兵掠走,爆发的几次战斗里,身边护卫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还跟着的不过寥寥数人,甚至身上最后一口干粮也早在数天前吃光。
附近走过的村落,难民奔逃,田间、房屋中也找不到充腹之物。又行的一阵,前方传来骚动,一支骑兵从难民朝方向奔涌而去,人潮拥挤滞留片刻,许攸见到不是冀州的兵马,连忙将头缩起来,挤在人群里,片刻之后,听到有声音在前方大喊:“前方在施粥!”
停滞的难民潮缓缓开始移动,加快速度涌动过去,许攸坐在马背上视线高,看的远,人潮的尽头确实有几支队伍在那里搭建了粥棚,待过去看了一眼,颇有些失望,原以为是府衙开设的,然而却是附近的富绅。
车后帘子掀开,袁熙有些苍白的脸探出来,声音虚弱:“我肚中饥饿……许使者能否去讨点稀粥过来……”
“公子……这……”许攸有些为难,倒是剩下的几名侍卫接过了差事,去前方讨要,片刻后传来争吵喝骂的声音。
“袁冀州是什么人,用的着你们来说?”
“既然知道,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便是二公子,你们拿些肉食、好饭端过去!”
“滚滚滚……空口白话谁不说?想要吃的?拿去!赶紧滚回去给你家二公子填肚子,省的饿死了。”
传来的叫骂,袁熙脸上泛起愤怒,许攸连忙阻止他,伸手摸了一下腰间,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俱都在逃亡里遗落了,不免叹口气:“二公子,忍一忍吧,这里离邺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易生事端。”
讨要稀粥的护卫回来,袁熙毕竟还是十五六岁的青年,又在上谷郡饱受虐待,眼下也是饿的狠了,端着破陶罐大口大口的喝进肚子里,随后才想到车内还有一人,便是连忙将剩下不多的一点递给对方。
许攸也接过稀粥,下了瘦马坐在道路旁边的泥土上没有形象地往嘴里倒,旁边有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树枝走过来,在附近坐下,许攸警惕的抬起目光,见是一位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里不多的食物递过去。
老人伸出枯瘦的双臂接过,朝他作揖感谢,过了一阵,那老人宽慰许攸:“……不用怕,过不了多久就打完了,咱们又可以回家了。”
许攸望着枯瘦如柴的老人,嘴里的牙已经不见了许多,往南躲避战火、乱兵的人中,像这位老人一样的还有更多,人潮中不时还会发生争斗流血、甚至奸淫,抢夺财物口粮的事发生。
眼前的这位老人能不能活着再次回到故乡已是难说了。
过得片刻,前方有人慌乱,队伍间传来前方战事的消息——文丑兵败,两员大将一死一逃,万余人横死巨马水,北地狼王踏入易县范围。
听到这消息,许攸狠狠敲了一下膝盖,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难民仿佛延绵没有尽头一般,田地荒芜,能吃的都被人席卷而走,这一幕与去年,乃至往前推的数年里比起来,从未想过冀州会变成这般模样,俨然像是两个世界。
“兵灾人祸……繁盛的冀州……难道就这样没了?”
不久之后,日渐西落,就在他们休息的西面,四道身影从西面山麓下来,披星戴月间夹杂杀气和血腥,见到停靠那边的马车,坐在地上的许攸时,镶嵌有七颗宝石的刀刃,锵的一声拔出。
“马车借给我们一用!”好听的女声透着冷漠。
“大胆!”
四名侍卫纷纷抽刀扑来,这边四人掀开外罩的蓑衣,持刀快步迎了上去,裙摆飞旋,宝刀挥砸而下,鲜血、刀光溅起在这片落日里……
……
巨马水,河水滔滔向东蜿蜒而去,河岸上的尸骸已经清理,只有一具挂在木柱上的无头尸孤伶伶的立在那里。
数道身影从附近走过,尸体上啄食的鸦雀惊的飞走,声音夹杂水浪声传过来。
“……灾民因战事而起,你我乃至整个发起者都有错,赵云面冷其实心还是热的,做的对,追杀乱兵,至少让百姓少蒙受一些损失,而我能弥补的只能暂时抽调一些军粮给接济他们,少死点人,晚上我才睡的安稳。”
“不过,战事归战事,也不是我们想打,而是这天下本就乱了,早一点重新归为一统,受惠的终究还是有百姓的一份在里面。不过眼下,河对岸的文丑这几日来都据寨不出,大有退缩易县的可能,你们有什么破敌之策?”
走过无头的尸体,脚步在河岸边停下,夕阳照过来,公孙止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儒、田豫,甚至还有吕布。田豫上前两步,拱起手:“主公,逼迫太急,容易让文丑退缩城据守,那样反而拖延南下的战事。”
“儒倒是有一计。”阴恻恻的声音飘在风里,李儒眯起眼睛望过河对岸,“……正如国让说的那样,逼迫太急确实容易让文丑胆寒而退回城中,倘若是一举攻克他大寨呢?”步履踩过松软的泥土,走到公孙止身侧,后者俯下耳朵,声音低沉:“儒已派人去往各个大族家中借牛了……”
“火牛阵……”公孙止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计策,“……那就好,虽然耕牛珍贵,总比好过让士兵拿命去扛,嗯……往后就让这些人去找曹孟德要这笔账。”
李儒、田豫二人领命离开后,不远的吕布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离去的背影,转过头来说道:“看样子你不要冀州了?”
“拿来做什么?”公孙止手指扫过周围:“温侯你看,东面临海,西面是太行,南面是曹操,北面是幽州,我连幽州都还没拿到手,再去占着冀州,将来和曹操撕破脸也守不住的,还不如先把幽州拿下,与辽东、边地五郡连成一片,不比一个冀州差了。”
吕布冷哼一声,随即皱起眉头:“还是你人太少了,否则以你公孙都督的胃口,不可能不吃下眼前的肥肉。”
“不扯这个……”
公孙止摆摆手,笑着指去南面,“那边就是易县也就是易京,当初我父亲公孙瓒就是在那里身死的,领着百余人朝袁绍发起冲锋,为能活下去的拖延撤走的时间。”
“白马将军威名,当初我在丁原帐下时就仰慕已久,是条血性汉子,可惜他在幽州,我在并州不能见上一面,甚感可惜,后来在汜水关下,差点杀了令尊……这世间的事真是奇怪,因缘际会,我又到了他儿子麾下,帮忙做一些事。”吕布负着手感叹了一句。
公孙止走上前与他并肩,望着同一个方向:“所以,我不希望温侯像我父亲一样,呈血勇做让自己甚至身后兄弟陷入险境的事。”
“呵……没了血勇,就没吕布了。”旁边,高大威猛的身影轻笑着说了一句,顿了顿,转过头看向公孙止:“你还年轻,最鼎盛的时候,还没到来……”
“……而我,巅峰的时间已经不长了,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就让天下人多记住我飞将吕布一段时间也好啊。”
河水波浪卷动翻滚,夕阳不久落了下去,再次升起时,南面的黄河一带,战事终于彻底的爆发,将是笼罩半个冀州的大战。
延津。
兵马从东北方向朝这边延伸过来,冲在前方的张郃见到郭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道:“曹孟德驻兵河对岸,可有对这里发起进攻?”
然而,五月十七这天,沉默的白马出兵了。
延绵的军队,在曹操的视野中,如长龙般汇集原野,推去前方颜良的阵地,土丘之上,青龙偃月斜垂,马背上,重枣长髯的身影望着那万军之中的将领,凤眼缓缓半睁。
“插标卖首之辈……”
声如洪钟。
第四百四十八章 龙雀
五月十七,白马,黑烟冲上天空。
箭矢点燃,落在地面延烧,远方战鼓震彻整个战场,嘶声呐喊的人群从上方交织飞舞的箭雨狂奔,跨过燃起的火焰、尸体、残肢断腿,疯狂的厮杀激烈的持续,曹旗这方更加庞大的人潮还在不断冲击而来,以白马整个战场都被密密麻麻人的身影填满。
五月初,曹擦已全部主力五万余人佯攻延津,将作为增援的张郃引诱过去,依靠事先制定的计策,随后转道扑向白马,与这边的乐进、刘延合攻颜良所部,利用占据戳不及防和多于敌人的优势,展开延绵不断的发起进攻。
而袁军这边,颜良与副将焦触不愿就这样将白马拱手让出,麾下四万将士奋力抵抗将出入白马西、东南封锁建立防御,将乐进、徐晃、张辽三万兵马拉入激烈的混战当中。
天光正媚,大旗招展,卷起黄尘漫过原野,密密麻麻的人群犬牙交错推挤在锋线上,刀光交错劈下,带起无数的血肉。厮杀中,乐进浑身是血,他的战马在厮杀中被敌方士卒合力刺死,他也带着亲兵将那一队数十袁兵杀散,周围箭矢还在天上飞过,刀盾呯呯呯的发出交击、冲撞的声响。
下一秒,有人持刀扑了过来。
“滚啊!”
乐进抬枪挡下,抬脚,呐喊声中,轰的将那人蹬的倒飞回去,有箭矢射来插在脚边不远,他飞奔过去,一枪将挣扎起身的袁卒刺死,声音咆哮:“马革裹尸以报主恩,随我杀!!”周围亲兵、兵将发出呼应,密集的脚步靠拢过来,冲向前方锋线。
视野当中,交织混乱的战线上,一名骑马的将领手持一柄大斧,魁梧的视线迅速在他视线里拉近,脚步迈去的一瞬,乐进“啊啊啊——”的怒吼出声,铁枪朝对方轰然打出,身后、左右麾下将士持盾持枪撞入人群。
血浪陡然掀起,在锋线上翻涌而出。
“曹将——”焦触纵马冲来,一斧便是劈下:“……纳命来!”
“我要你的命!”乐进染有鲜血的脸上,露出狰狞,双臂抖动直接就是一枪探过去,呯的金铁交鸣在耳膜中炸开,四周也都是狂热的呐喊,双方士兵疯狂的冲撞、拼杀,将捉对厮杀的俩人遮掩在了重重叠叠的人影里面。
兵海交织,曹军的进攻节奏还在不停的变化,张辽骑马领兵穿行在战阵中,见到同样奔来这边的徐晃,大喊:“可见到文谦?”
“不知!”
徐晃沉闷的答了一声,手臂猛挥,将一道靠近的袁兵劈死,两人随后合兵一处,杀散几拨袁兵,见到前方涌来千人的战阵,立即调头带兵马杀向别处。原本舍弃战阵,狂风般的攻击已经令袁军防守不暇,加上如张辽、徐晃这样武艺高强的将领带着麾下部将不时寻找薄弱的地方发起突袭,要不多了久,缺口就会被撕出来。
转眼又杀散两队袁兵,留下数具尸体时,与他们并行的侧面,袁军厮杀的阵列打开一道缺口,一骑带着数百骑兵陡然杀了出来,当先一骑暴喝:“曹将讨死!”挥刀奔袭而来。
“颜良!”
冲去一边的张辽陡然勒马,指着徐晃侧面大喝:“公明截住他——”
侧方人影纠缠厮杀的地面上,四百骑踏过泥土狂奔逼近,徐晃听到大喝的声音,拨马回转,猛的就是一斧砸了过去,周围亲卫、部下也俱都持着兵器,狂奔而上,与冲来的骑兵轰然杀成一团。
双刃大斧磕在斩来的刀锋上,金鸣打响的一瞬,两匹战马交错而过,金背燕雀刀压着斧锋哗哗哗的拉出一场串的火花,刀锋末尾擦着徐晃一个鼻尖的距离从铁盔侧面过去。拨马回转,一身黑光铠的颜良再次挥刀照着对方后背,带着破风声,一记刚猛的劈斩而下。
徐晃一夹马腹,促马朝前奔行一截,那燕雀刀落下,将地面都斩的裂开,尘埃夹杂着碎石飞溅四射。颜良“啊!”的一声怒喝,纵马追上,燕雀刀一转,刀口朝上便是往对方马腿削了过去,徐晃还在往前飞奔,刀锋呼啸而来时,双手捏住长柄,将斧头往后一柱,呯的挡下刀口,而下一秒,燕雀刀猛的抬起,唰的斩出第二刀,照着对方面目横斩过去。
呯——
另一柄刀锋从侧旁递来,将颜良的攻势挡下,双臂用劲一推,肩甲都在抖动,钩镰刀抵开斩来的刀锋,来人横马拦在中间,正是不远处赶来的另一员曹将张辽。
作为袁绍麾下四庭柱之一,武艺上也只有兄长文丑能与比肩,一手刀法繁复多变,少有人能敌,眼下这二人终于让他有了兴奋的感觉。
“两个一起上吧!”
猖獗的话语出口的同时,马蹄掀起泥泞,颜良手中长刀猛挥,张辽大喝:“我乃雁门张辽!”拽着钩镰刀,和回转而来的徐晃一起,与冲来的猛将战在一起,三把兵器呯呯呯的发出无数碰撞,激烈迅速的交手中呼啸声没有停下来过,周围各自的士卒一时间也不敢轻易靠近过去。
后方,一处土丘上,曹操指挥着整个战场,与身旁剩下的将领看着那边厮杀成团的三人,原还在说:“当初袁本初说有颜良文丑二将可挡吕布,眼下看来不过如此,此人勇猛有余,镇静不足,一军主将岂能亲自上来厮杀,待文远和公明将他拿下,这场仗便是简单……”说话间,众人视线里,金铁交鸣大盛。
“啊啊啊啊——”
刀锋呼啸,纵马穿插在张辽、徐晃二人之间的身影打出了惊人的攻势,在两人夹攻下,操纵马匹极有章法的进退,手中燕雀刀每每格挡间,反手就是一刀回砍,张辽力道上终究比不过对方,一击之下,在马背踉跄的仰了仰上身。颜良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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