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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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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在守门士卒拉动下缓缓打开,张南第一个冲出城门,还未来得及奔驰起来,急忙拉住缰绳“吁!”了一声,原野上的两万军阵半刻钟就被击破、溃败逃散了。
视线里,一支写有吕字旗帜的骑兵蔓延而来,他看到最前面为首的那身着百花袍,穿兽面吞头铠的身影,连忙勒转缰绳返回城门,不要命的冲进去,大叫:“关城门!关城门啊!你们这帮蠢货,快点!!”
城门又匆匆忙忙的阖上。
冲来的骑兵并未在城下停留,直接蔓延过了战场,迎面与一身沾染血迹的赵云打了一个照面,他持枪拱手:“下一拳,交给温侯了!”
赤兔马飞驰而过,吕布平淡的声音从风里还是传了过来。
“……轻而易举。”
第四百三十八章 铁蹄燃烧(二)
昌平城下,两万人溃败之快让人咂舌。
重新回到城中的张南提着大刀飞奔上了城墙,周围士卒也俱都警戒,做出了防御的姿态,死死盯着前方溃散如潮的战场。
拳头狠狠砸在墙垛,牙关紧咬,此前看到冲来的骑兵,为首的那人,他是见过的,遇到飞将吕布的勇猛,早就没了对冲的心思,照面就是一个死字。然而城外溃败的局势,张南目光充血,疯狂的又砸了墙垛两拳,来发泄此时的心情,驻扎半月,半个时辰就没了,恍然都不像是真的一般。
但溃败并不是最糟糕的。
他本就是戴罪立功遣来最前线拖延公孙止的骑兵,若能拖上十天半个月,就算败了也没人追究,眼下半个时辰两万军队被打的四处逃散乱跑,若主公追究起来……他心里只剩下惊慌,以及彻骨的寒意。
马蹄飞驰,在混乱的人群中扩大战果,厮杀、哀嚎的声音传上城墙,张南视野微晃,手中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砖上,跌跌撞撞走出几步,伸手扶住墙垛,目光木然的望着城墙外,微微开闭嘴唇:“……完了,我彻底完了。”
身后副将、心腹亲兵慌忙过来搀扶他,有人连忙将地上的兵器拾起来,口中说着话:“将军……还有路的,我们据守城墙,狠狠扎在这里,要是公孙止的人从这里绕过,我们就出城杀去后背!”
空洞的眼神望着狼骑扫荡原野,身侧亲卫说来的话语,眼睛随后砸了砸,点头:“是啊,还有路走的……”
他猛的一挥手“让众军士不得擅自开启城门,城墙上严加戒备,让所有弓手上来,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昌平。”
命令一层一层传递下去,传令骑兵飞奔过街道,四面城门,声音歇斯底里的呐喊,通报主将军令。
“城中百姓听好!!战时不得随意上街!”
“……守城紧急,百姓必须上城墙协助守城,不从者以通敌论处。”
“城门兵将接到命令起,不得随意擅离值守——”
西城楼下,名叫雁九的士卒与一群同袍坐在墙根下闲聊,听到命令过来时,呸的一声,将口中草根吐出,目光盯着呐喊的骑兵远去,随后收回,看向身旁十五名士兵,嘴角微微勾起笑容。
“听说外面打的不成样子,那张南怕是慌了,大公子果然有主公之风,既然杀回来了,咱们这些当初白马将军麾下老兵是不是该给大公子一个见面礼?”
没有人回答,只是有人抓起旁边一块石头磨着刀口。
昌平城外的战斗还在持续,春末阳光中,凄厉的叫喊、战马震动大地,几乎呈出一边倒的厮杀,偶尔有一些士兵在将官组织下想要反扑回去,随即遭到更猛烈的凿击,以小队作战的白狼骑此时已经重新集结,进攻变得更加猛烈,仓促组织抵抗的袁兵在下一秒直接被呈半月形的姿态驱散、追杀。
原本这支野外驻扎的两万人都是从各郡抽调而来,战斗力上虽然弱,但不至于低到这样的程度,然而白狼骑冲锋时虚晃了一招,躲过第一轮箭雨的覆盖,暴露出身后的重甲铁骑,对方一个冲锋便是硬生生的将中阵凿的粉碎,后方属于赵云的两千精锐直接从后而上,接替前方已经缓下冲势的重骑,再次发起第二次凿击,另外两个方向绕行三千白狼骑从左右两翼插入发起进攻,针对仓促出迎应战的五千袁兵军阵,以高速惊人的冲锋,杀进对方阵列化作数十支小队,中心开花的战术向周围扩散。
而对于这些从各郡抽调来的袁兵来说,平日的训懒虽有过应对骑兵的战法,但眼前的这支军队,又有些不一样的。两万人溃败的战场上,士兵失去指挥四处乱跑,视野之间到处都是人的身影,拥挤、推搡,随后被冲来的战马撞飞,或被长枪、刀锋斩杀,人头、内脏、断肢掀起触目惊心的画面。
冲刺的骑兵杀入原野上的营寨,站在城头的张南愤怒、惊惧的望过去,视野的尽头,军中旗帜陡然飘落下来,厮杀、叫喊还在远远不断的传来。
“这第一阵在我手上破了……”
面对公孙止先发制人,陡然发动的一击,再如何去想已经彻底晚了,而同样的时刻,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队伍,速度飞快的穿行过混乱的战场向前延伸,溃逃的袁兵在原野上交织四窜,看到这支与之前有些不一样的骑队,远远的逃开,对方竟也不对他们展开追杀,径直越过了一道道狼狈的身影。
领军的骑士,一身金锁兽面铠,束发金冠,望之威严雄壮,手中一杆方天画戟,让逃窜的士兵看上一眼,都觉得恐怖,然后像野狗遇到老虎一般,落荒逃的更远。
偶尔,红色的战马停下来稍作停息,马背上,吕布目光森然扫过一群逃窜的身形,根本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随后看去东南方向,同样一名持戟的青年骑马靠近。
“师父,袁绍的第二阵两万余人,将领叫蒋义渠,听说有些勇力,拖延太长,文丑、韩猛等人就会发觉我们的突袭,很快就会来援。”
“蒋义渠?颇有勇力?那就谨慎点。”吕布让亲兵给赤兔喂了水,自己也在马背上拧开羊皮袋喝了一口,拔起画戟目光严肃的点头:“将我两翼护好,直接冲进中军,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杀了,不用管对方援兵,也不用管什么士卒,嗯,就是这样。”
司马懿微微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点头:“……好。”
后方的陷阵营不久也赶了过来,马队再次出发,越过余水,朝广阳过去的同时,之前被骑兵追赶的使者队伍驾驭着马车飞快的朝南奔跑,许攸在慌乱中差点摔下来,趴伏车撵上快速起身,一面喝斥队伍再走快一点,一面询问侍卫:“还有多久抵达广阳,必须把公孙止突袭昌平的消息送达出去——”
“广阳那边好像是蒋将军在驻扎,刚刚已经有几拨斥候过去了。”侍卫匆匆靠近过来回道。
许攸这才安下心神,连连说了句:“那就好……那就好……”的话语,之后过去两天,离广阳不足十里,远远一处山岗上,他们停了下来,下方原野蒋义渠的军队已经铺展开,列好了阵势。
天空阴霾,这支军队的对面,一支骑兵队伍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阴沉的摆开阵势,人数不过两千,后方还有一千五百名陷阵营还未赶过来。而这些骑兵阴沉沉的望着远方袁军,沉默的端起铁枪。
许攸愣愣的望着那支队伍,就在那么一瞬间,有种对方想要一口气吞掉眼下两万多人的错觉,军阵当中,拨马来回两步的蒋义渠同样有着不好的预感,视野对面,那个人确实很强的……
两支队伍对峙片刻,百花袍抚动,画戟自手臂抬起,压下——
“杀!”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仿佛蕴着无数人的尸骨。
下一秒,马蹄踏过大地,掀起雷鸣。
第四百三十九章 铁蹄燃烧(三)
旌旗在下午的风里,微微摇晃。
“——列阵!”
两万三千人的军阵里,士兵和层层将领的声音在呐喊,脚步声走过地面,前排一面面盾牌自人的手中轰轰的扎泥土,目光惊疑、坚定的注视前方来袭的骑兵,军中两名将领发来请战,都被蒋义渠一一退了回去。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命令,吕布的武艺当今天下无双,将领带队与他面对面冲锋,简直就是在寻死,眼下只能寄托麾下两万士卒将对方拖垮,或者耗死在这里。原本也想过据城迎敌的想法,随后被他抛却,毕竟面对两千骑兵,十倍于对方,若是龟缩城中,麾下这支军队的士气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对于蒋义渠来说,作为军中主将,实际上这个抉择是正确的,占据人数优势,背靠城池总能有一战之力,打不过还可以退回城中,以求自保。而在两日前收到昌平张南战败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头皮发麻,南面的战事还不知如何,这边半个时辰便是击破了两万,困万人于昌平城中,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想到这里,马背上的将领心脏都加速跳动起来,周围,两万军阵沉默地呼吸,仿佛都能听到血管里鲜血嗡嗡嗡嗡……的流淌。
“两千骑兵,就算是吕布,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传令,试探接触,然后将这头虓虎围住。”蒋义渠沉下气来,扫过延绵铺开的军阵,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底气的,勒过缰绳,伸出手指正发下命令的时候。
对面,并排的两千骑兵的前面,赤兔暴躁的刨动蹄子,喷着粗气,马背上威猛的身形压下画戟,嘴角微微咧开,声音雄浑低沉,“杀!”字出口的一瞬,身下火红战马陡然迈开蹄子往前走去。
左右、身后的骑兵缓缓的跟进,移动中默默的变阵,两翼减速朝中间靠拢,这一过程里,弓已挽在了手上。袁军阵列中,蒋义渠正说完最后一个“……住”字,马蹄声渐渐起来了,他转过视线,阵列前方的将领带着士卒举起了盾牌,中间的弓手也俱都挽弓搭箭,仰上天空。
“这吕布……还真敢来!”他谨慎,不代表没有脾气,更没有人会容忍区区两千骑兵就敢冲击两万三千多人的军阵。蒋义渠咬牙抬手:“射死他——”
远方,马蹄越来越快。
空气里陡然传出嘭嘭嘭弓弦响成一片的声音,双方箭矢密集升上天空,互相交错而过,密密麻麻的覆盖下来,落入冲刺的马队当中,羽箭噗的插入人的颈脖,身影呈骑马的姿态滚落下来,更多的还是成片成片的插进地面,羽尾还在余力中轻轻的颤抖。马蹄旋起泥屑,两千骑兵纵然有人落马,冲势都未曾改变过。
阵列前排,刚迎接过一场箭雨,一名类似司马的身影将死去的尸体丢开,取过对方手上的盾牌持刀顶在了前方,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嘴到了极致,发出嘶吼:“我等当兵吃粮,为主尽忠的时候到了,迎敌!!”左右延伸而去,一杆长矛、一群长矛,前排数千长兵哗哗的探出组成一片尖锐的巨墙。
无数的人在这一刻,脸上扭曲的现出狰狞,双目赤红,手脚微微的颤抖起来,有人心中有着恐惧,神经绷至极点,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骑兵,紧咬的嘴唇张开,“啊啊啊啊——”歇斯底里的声音,成为了一切。
没有人想死。
前方,铁骑狂奔而至——
……
如雷的马蹄声在大地上炸开,伴随敌阵无数呐喊声中,剧烈起伏的马背上,吕布挂戟挽弓满弦,一支黑影脱弓而出。而在大盾后方,那名军中司马还在嘶吼呐喊,破空声呼啸而来,他猛的举盾,嘭的一声,手臂受力的抖动,脸上呈出呆滞,一滴滴鲜血落在脚背,身体陡然朝后面倒下,手中盾牌也落在地上,才看清盾面裂开了孔洞,腹腔上停留半截羽箭。
下一秒,后方的袁军士卒涌上来,枪林刺出。
唏律律——
战马长嘶,赤兔在枪尖递出的距离极限转向,马背上人影一勒缰绳,马躯陡然人立而起,前肢翻踢中,吕布侧过身,一杆画戟横挥斩下,将刺到极限的数柄长枪劈断,两名袁兵的手臂吃不下他的力道,连带断成两截的枪柄踉跄倒地。
然而,两千并州铁骑的怒涛也在此时蔓延而来。
轰轰轰……呯呯呯——
一道道高速冲锋的身影轰然撞上盾牌、枪林,不断朝人和战马挤压而来,巨大的碰撞硬生生将战马抵的翻腾倒下,骑兵抛去天空,有的举盾中连带盾牌一起在撞击中粉碎,尸体卷在一只只狂奔的铁蹄下,眨眼间化作肉糜,有的士卒持着长矛刺进战马胸腔,被硬生生推着滑动两丈,然后战马沉重的身体倒下压在他的身上,眼睛、鼻孔瞬间挤满鲜血,从里面溢了出来。
冲锋的骑兵与抵御的步卒尸体在缺口中堆积、铺开,第一时间未死的敌人疯狂的继续朝人海最里面突进,清理出一道空隙的空间,那抹猩红披风的身影冲在第一线,带着数十名亲卫骑兵奋勇劈砍,戟枝勾住一名袁兵的脸,将对方甩飞去,挥舞间,刚猛、速度到了极致的力量不时将迎面冲来的士卒、骑兵打飞、劈死,血线在人的身体中洒出一道道弧度。
“哈……哈哈哈哈哈——”
雄壮的声音陡然发出大笑,披风招展,一名都尉被画戟挑的后飞出去,金锁兽面吞头铠的身影纵马飞奔过这片尸山血海中,速度丝毫没有停顿的朝中间大纛冲了过去,呈出狂野的姿态。
“让你们知道——”
马蹄急速狂奔,一名守卫中军的亲兵手中长枪被打偏,迎头碰在巨大冲势的战马上,脸被撞的粉碎,纵横草原、中原的猛虎仿佛在这一刻打开了压抑许久的情绪,挥舞手中那杆方天画戟,砸开前方所能看到的任何一个敌人,甚至伸手夺过刺来的长枪,反掷向冲来的袁骑,将对方刺穿被力道带下马背,“——某家为何……”
怒吼的声音里,抓住画戟猛的朝前一掷,钉在对面袁军骑兵胸口的一瞬,翻弓搭箭,将护卫中的一名亲卫统领射翻倒地,赤兔跃过一具尸体,吕布探手往骑兵胸口拔出画戟,劈波斩浪的杀入中军大纛。
人群拥挤,猛虎般的身影带着余下三十骑将他们杀的分开,大纛下,蒋义渠手持大枪看着几乎快至面前的血色身影,惊骇之色无以复加,身边更多的士兵涌了过去,然后被撞、打、劈的左右分开,杀的浑身是血的吕布冲向了他。
“吕布!!!我岂会怕你——”
血色的人影纵马一跃,画戟化出呼啸划过天空,映着彤红的光芒斩下,蒋义渠嘶吼横枪挡去,巨大的声响,剧烈金铁交鸣震响耳膜,虎口崩裂开,“啊!”的一声痛呼中,对面,吕布的声音也在同时咆哮而来“……叫做飞将——”枪柄弯曲,啪的一声断裂,画戟顺势而下!
夕阳的红霞中,血光绽放开来。
赤兔马嘶鸣咆哮立了起来,手中画戟鲜血顺着锋刃滴落地面,风拂过来时,身后的披风卷动铺开,猎猎作响。
他身后,蒋义渠双目失去神色,殷红的鲜血顺着鼻梁流了下来,断裂的长枪还捏在垂下的手中,随后,脱手掉落下去,身形摇晃了几下,轰的坠落下马。
不久之后,一千五百人的陷阵营也抵达这里,看着骑兵搅乱的战场,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冲了进去,一炷香之后,两万余人的袁军失去主将后被硬生生的杀崩溃,拖着血浪和尸体,在山岗上谷,许攸惊愕的注视下,朝后方的广阳城逃回去。
这一天下午,西边一片红霞里,守卫城墙的士卒看到了早先士气高昂出去的军队,漫山遍野的亡命狂奔跑回来,仓惶的退回城中……
这个时候,昌平的白狼骑将余下的战场交给后方的幽燕步卒后,继续沿着并州骑兵走过的路线,马不停蹄照直南下,沿途遇到溃兵直接推过去,杀出一条血路,尸横遍野。而此时,昌平、广阳的烽火、快马、溃兵都在不停的向更南的方向涌去。
狼旗闪袭,风雷狂卷。
第四百四十章 洪流
昌平至广阳一带,混乱还在持续,黑烟、血腥气弥漫。
时间已至四月底。天云阴沉,酝酿着厚厚的水汽,原野树林在徐徐的风里摇晃,沉闷的空气里,伴随蝉鸣的还有厮杀、哀嚎声,从山麓、林野间蔓延,往南而下的村寨,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胆战心惊的坐在屋里,不敢发出声响,有的人家房屋直接就空了下来,一家人连夜就走了,毕竟北方战败的溃兵往这边撤下来了。
“不要说话,外面好像有人在走动。”
紧闭的茅草房屋坐落村里角落,微开的窗户缝刚好能从前方两边房子看到进村的那条路,天色阴沉,但并不暗,窗户缝隙后面一对眸子谨慎的看着外面的情况,大概二三十道身影提着刀兵、长矛满身血污往前走,朝村中间过去。
说话声偶尔传来,那屋里的身影小心转过头,对身后家人,竖起食指比在唇上,压低嗓音:“……是溃兵,又来了一批,等他们走了,应该就没事了,咱们这里偏僻,不会经常来的。”
“嫁给你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家里不是没吃的,就是摔折腿……眼下倒好,连当兵的都来……”后面蹲在门后的人影像是那人的婆娘,话语里带着惊慌,伸了伸脖子:“……这些遭瘟的走了吗?”
男人趴在窗缝下,正要回答,外面陡然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声,整个人都怔了怔,回头看了一下婆娘,她脸色发白,身子都缩成一团,蹲在那里微微颤抖,捂住嘴:“……那声音……好像是赵家的……新妇……”
随后,又传来一声女人的哀嚎,以及男人“啊!”死亡的声音,躲在窗下的男人咬牙低声:“一群畜生!”
也在此时,他骂了一句,便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飞驰而来,视线重新回到缝隙,前前后后数百名骑兵飞驰而过,随后传来激烈的厮杀,血腥气弥漫开来,片刻之后,入村的这条道上,全是溃兵的尸体堆积在地上,还有几名士卒吓傻了,高举手跪在地上,四溢的血渍染红了他们膝下周围。
白袍抚动,着银甲的将领提着龙胆骑着一匹雄峻的白马踏过血水走到几人面前,冰寒的眸子扫过他们,然后抬起往前看了一眼。混杂在死人堆里的一名被剥光了的白花花的女子,手脚扭曲,脖子上还插了一把刀,旁边还躺着一个男人,应该是她丈夫,也已经死了,肚子被破开,内脏拉的满地都是。
赵云勒马径直越过四名溃兵,声音冰冷:“……把这四人也杀了。”
五百名白狼骑有人追了上去,有人纵马过来抬枪就刺,士兵“痛……”惨叫的一瞬,数十柄长枪瞬间从上方疯狂抽刺,将跪在地上的四人钉的血肉模糊,片刻后,继续朝前方奔去。附近的大地、山麓、村寨都有这样的动静,四散开的白狼骑以小队作战来追剿四处逃窜,因溃败而形成的乱兵,昌平两万多人溃败,除去当场死亡、投降的还有一万余人往南面逃奔,沿途已有数十座村落被他们践踏,神经敏感、崩断的溃兵变成了比贼匪更加可怕的乱兵,歇斯底里的冲入村中劫掠、杀人放火,甚至将百姓家中妇人、女子搜出来,当众凌辱、奸淫以此来发泄恐惧和兽欲。
然而这场战争都在争分夺秒,赵云让白狼骑一面赶去广阳与吕布汇合,一面只能顺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昌平,有雨滴稀稀拉拉的落下来。
高耸的城墙上还挂着袁字旗,张南望着原野成片成片大约五千左右的俘虏,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城角的东南一侧,旌旗林立,原本属于袁军的营寨已经成为公孙止的行营,结束此处战事的三天里,陆陆续续过来的三万幽燕步卒也俱都进入营中休整,远远望去,攻城的器具似乎已经开始打造了。
“吕布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蒋义渠不过一介勇夫,只要敢和温侯打正面,结果差不多已经决定了。”
大帐之中,气氛肃杀,军中将领大多都没在这里,只有李儒、田豫、曹昂、公孙续四人看着长案后披着大氅的身影开口说话,话语顿了一下,公孙止放下批准的命令让李恪带出去交给传令兵,他此时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如深潭,扫过在座的人脸。
“……左右两拳,半月击破冀州四万多兵马,确实是难以说的胜绩,但对于拥有数十万,光精锐就近二十万的袁绍来讲,这四万连皮毛都算不上,我这一击,不过先声夺人罢了,毕竟前方还有文丑、韩猛二将,听说这俩人都是袁本初麾下四庭柱之一,下面想要进入冀州地界,这俩人该是重头戏才对。”
简简单单的话语在长案后响起,周围沉默着,半晌,公孙续说道:“兄长,那我们是要打下昌平这座孤城,再去南下与赵云、温侯汇合?”
公孙止手指点在桌面,嘴角露出笑容,摇了摇头:“刚刚我也说了文丑、韩猛与他们只有短暂的交手,应该要比张南、蒋义渠厉害许多,何况他们手中兵马并不少,一举击溃很难奏效,所以风雷快袭的招数可以转为袭扰,把他们从营中拖动起来,再寻找新的战机,而眼下昌平确实要拿下的,作为钉在幽州的一枚钉子,截断可能渔阳过来的援军袭击我们后背。不过按照原计划,这个时候,牵招、阎柔的部队差不多已经抵达预计的地点了,我带着近卫狼骑南下,你们着手攻城。”
“是!”曹昂、公孙续起身拱手。
……
昌平城中惊慌的气氛弥漫,惶惶不安的情绪已出现在人的脸上,淅沥小雨落下城头,原野外隐约听到了躁动的声响,铅青的雨幕里,战鼓的声音肃杀的敲响起来。
城西门下,身着袁军衣甲的雁九与数名同袍交头接耳过后,散开去往更多的昔日兄弟身边说笑,目光不时看向城门,附近几座民宅,一队袁兵巡逻而过,紧闭的门窗里面,更多的人影摩拳擦掌,拔出刀指着街道过去的城门说了一些话。
“准备了——”有声音响起。
战鼓声还在敲响,一队队骑兵正以高速冲出营寨去往广阳,而在不久,三万幽燕步卒出营,曹昂、武安国、公孙续、邹丹骑马走向前方目光不善,望向了眼前的这座城池……
……
帅帐,身影前后走出,公孙止与身后两名文士说话。
“来之前,乌桓的骨进、楼班,还有锁奴向我请战……都愿意带领各自部族勇士出兵协助。”他看向李儒,后者只是笑了笑:“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让主公占了。”
公孙止点头,继续往前走,“所以我拒绝了,这里还用不到他们来过来掺合,出兵前便是去信警告过了,他们麾下族人手中刀锋要是敢沾汉人一点血,回去后扒了他几个的皮。”
前面有侍卫牵马过来,公孙止翻身上马,猛的挥手:“……毕竟这是我汉人家务事,谁敢伸手过来,就砍下他的手——”
“至于那边的五千多人的俘虏……”他话语冷漠。
“……不愿主动投降的都杀了。”
……
昌平城下,战鼓声敲响到了极致,三万人的阵列踏动脚步缓缓移动过来,轰轰的脚步声仿佛撼动了城墙,曹昂站在大旗下,拔剑下斩:“攻城——”
号角声吹响。
前阵万人在一支手臂镶有铜锤的大汉冲锋下冲向城墙,天空箭矢飞蝗交错而下,一面面顶盾的士卒下面,躬身的同袍抓紧时间组装云梯,随后数十人合力抬起飞奔,搭向前方的城墙,一道道身影嘶吼呐喊中,含刀攀爬而上,惊人的厮杀在这一刻展开。
张南走在这面城墙段上不断的指挥守城,在他身后的城内巷道,几间民房陡然破开,上百人影用嘴将手中的布条牢牢与刀柄勒紧,迈着大步朝过去,周围士卒一个接着一个做出这样的动作。
脚步越来越快,随后奔跑起来,冲在最前方的身影,挥起刀刃,声音怒吼而出:“杀过去——”
“——迎接大公子的军队入城!”
上百人呐喊,汹涌着朝城门那边发起冲锋。
第四百四十一章 孤立难守
箭矢安静的被人从箭筒中抽出,它随着许多羽箭一样被布满老茧的手搭上弓弦,坚韧的枝干抵着弦,奋力的绷紧,周围嘶声呐喊,人的脚步声撼动了大地,一道道奔行的身影搭梯攀爬城墙。
嘹亮的喊声响起来:“——射!”
下一秒,弓弦震动,它霎时冲上天空飞了起来,空气里全是嗡嗡嗡的震弦声响,天光暗下来,又明亮起来,密密麻麻笼罩一段城头,左右其它箭矢迎面碰上同样飞来的羽箭,噼噼啪啪碰撞,无力的垂落去下方抬梯、顶盾奔跑向城墙的身影脚下,在上方,密集的箭矢雨点般钉在盾牌上、墙砖,然后反弹垂落,或扎在了上面。
它飞上城头,穿过一面盾牌的间隙,有人探出半截身子挽弓朝下射击的时候,箭矢钉在了人的胸口,鲜血瞬间侵染皮甲,凄厉的惨叫陡然拔高,弓手带着它一起从墙垛后面坠落下去啪的一声,砸在架上的云梯上,与刚刚攀爬而上的人影一起滚落地面,血浆从人的鼻口蔓延而出。某一刻,更多的脚步迈过尸体,嘶吼的声音之中,咬刀爬了上去,偏头,上方箭矢飞来,视野里城墙逼近了,沿着这段城墙左右延伸而开,一架架云梯搭上,密集的士卒犹如蚁群蜿蜒爬上。
凄厉呐喊的厮杀中,刀兵交击,一名名攀沿而上的士兵拔刀跳进城头,扑进涌来的守城士卒人堆里,然后惨叫着被数柄长枪叉了下去,摔去地面,守城的人影更多的涌上前,合力将挂钩取下,不久之后,梯子也推倒下去。
淅沥小雨朦胧,点点滴滴落在燃起的烽烟里。
汹涌蔓延的人潮后方,曹昂一身黑甲,持一柄改良过的环首刀,骑马绕着这面城墙来回看了一阵,回到阵前,举刀过头。
对面,人海淹没了城面不断翻滚涌进去,然后又惨叫着掉下来落进下方的“海洋”连涟漪都未荡起,歇斯底里的厮杀呐喊充斥着一切。
“传令,敲响战鼓,激励攻城的将士。”
他口中如此说了一声。
“七年前,公孙都督不过一介马贼,靠着两百人杀的匈奴、鲜卑闻风丧胆,五年前,我与潘将军血战辽东,乌桓精锐尽出都未曾后退过一步,眼下这座城里的袁兵想要阻挡我们的脚步,他们背后的袁绍亲善乌桓、鲜卑,可他们见过这些胡人杀我汉民,杀我兄弟姊妹?!现在又要拦在我们面前——随我上城墙!告诉这些人,我们与他们哪里不一样!!!”
声音落下,身周一片片方阵气氛收紧,拔刀挺枪的声音响起,蔓延开来。
“……一群郡兵,焉能挡住我等虎狼之卒,幽燕步卒!随我来——”邹丹拔刀提盾抬起头看了一眼城墙,脚步跨了出去。
“杀——”
轰轰轰……无数的脚步蔓延过大地,曾经追随白马将军征战过塞外、杀过刘虞、打过袁绍的这支步卒劲旅呐喊出声如海潮般推过了去,将前面的士卒挤开,躲避着上方落下的箭矢、檑木,攀爬而上。护城河,由大秦工匠打造的浮桥被人拖着过来丢进水中,手持刀盾的幽燕士卒一个接着一个的跑过去,不久撞门锤在后方被推了过来……
城头上,厮杀的人群扩散,一柄大刀将扑来的敌人斩飞,张南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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