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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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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陡然一转的话语,甄宓表情顿时愣住,还未反应过来。公孙止身子往前倾一点,手指敲在案桌,轻响两下:“你是妇人,有妇人之心,不怪你。若是我麾下将领说这番话,是要挨鞭子的,我与袁本初本就是敌人,自己儿子看顾不好落在我手里,受这样的惩罚,就是应该。”
  “……那也不应该……一直这样折磨他啊……”甄宓毕竟与袁熙是夫妻,眼眶湿红起来,语气也带有哽咽。
  “那也没办法,袁绍的长子年龄大了,不好抓,小的太小,常在府中很少外出,就只有袁熙比较合适,不抓他,还能抓谁?”又倒上酒水,公孙止放下酒壶,看着她:“不过,他父亲已经缴了赎粮,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去了。”
  “谢谢义父!”
  对面的女子擦了擦眼眶,抹花了眼妆,忍不住还是道了一声,然而公孙止摆了摆手,“但是你,不能跟他走。”
  “……义父……这是……为什么?能告诉宓儿这是为什么吗?”甄宓双手捏紧,目光求助的望着对面冷漠喝酒的身影。
  公孙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席位上起来,将喝尽的漆杯放到桌上,转身朝门扇那边过去,吱嘎一声打开门,脚步稍停一下,公孙止偏过头看她:“因为,将要有人代替你去做袁熙的妻子,这是一步棋……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谁碰谁死!”
  房门外,脚步声远去。
  “……也包括你!”
  灯火静谧,倒映墙上的窈窕人影,颓然跪坐下来,夜色的庭院,不久,甄宓哭了出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狼与虎
  夜色,热闹的集市,空气带着寒意,此时夜尚未深下去,街上行人来往而过,卖着小吃的摊贩在街沿吆喝,虽然夜晚的顾客不会如白日那般多,但总会有一两人坐下来,吃点东西,烫壶酒暖和身子,稀少的行人里走出一家四口的身影。
  高大威猛的身形抱着一个四处乱看的孩童,在逛着夜晚市集的人流当中,颇有些显眼,而两侧一袭百花衣裙的少女和中规中矩打扮的妇人,一边走,在父亲手臂上的孩童不时伸手想要买街边的小玩具,错过后,孩童交叠双臂在胸前,生起气来,这时被少女逗一下,也将脸撇开去。
  “给震儿买一个吧。”吕布瞧了瞧怀里的小家伙,看向旁边的妻子。
  严氏摇摇头,走过去将吕震抱过来,放到地上,牵着继续往前走,“……不行的夫君,男孩子可不能这样惯着,要是将来变成一个纨绔、浪荡子,岂不是堕了你这个做父亲的威名。”
  “那听夫人的……”
  吕布无奈,只好在生闷气的儿子头顶摸了摸。他纵横草原,驰骋沙场一生,多年来只有一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自然事事都想要顺着,但妻子却是管教甚严,这点上对方并没有做错。
  说话的声音陡然止住,身后的街道上,人流分开,车辕滚动的声响传来这边,吕布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眼帘眯了起来,行驶过来的马车旁,一名身形巨大的骑士自然也看到了他,目光在这一刻也变得锐利。
  马蹄缓下速度,落到与车帘并肩,压低声音:“主公,是吕布和他家小。”
  “嗯?看来生活惬意的温侯,终于有了像普通人的生活了。”公孙止捞起帘子一角,视线看过去片刻,让驾车的侍卫将马车停下。
  那边,站在街边的吕布拉过妻儿,偏偏头,看到车帘露出的人脸:“原来是公孙都督。”
  车厢内,公孙止掀开帘子走出,挥手让上前的近卫狼骑退下,便是朝对面拱了拱手:“不知温侯可有意与我一同乘车聊聊?”
  吕布并没有先回答,而是先看了看身旁的妻儿,严氏朝他点点头,轻声道:“夫君且去吧,妾身走了一路,身子也乏了,正想回去。”那边,公孙止也招来两名狼骑,吩咐:“护送温侯家小回去,没有进屋,就不许回来。”
  “是!”那两人拱手领命的同时,吕布这才放心下来,走上马车后不忘看一眼离去的背影,随后掀开帘子钻入车厢。
  马车是特别打造的,里面空间比普通乘用车架也宽敞不少,就算身形魁梧高大的人坐进来也不嫌拥挤,刚一落座,公孙止倒了酒水,将杯子推到对方面前,吕布没有过多的客套。接过手中,一口饮尽,便是说起疑问,“不知都督找某家一路同行,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公孙止笑着摆了摆手,又给他倒上酒:“温侯来上谷郡多年,见的面也屈指可数,而我要么征战在外,要么被诸事缠身,能与你一起见面交谈的机会几乎没有过。”
  吕布捏着杯盏静静的听了一会儿,锐利的目光抬起来,抢过一声:“可我并不想与你多谈……你要与袁绍开战,说一声就行了,你也不是那种呈口舌之利的人。”
  车帘卷起一角,公孙止被他抢白一句,怔了怔,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变化,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也淡了,对方这样开口,自己再继续往下讲就已经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我还真不是能与人交心的料。”
  马车内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往前滚动的车辕,帘子在拂来的风里微微掀起,视线能看到人流交织过往的情景。
  “……百姓安居乐业的场面,能让人心里舒服,当初我大汉虽然有匈奴猖獗,但里面却是国泰民安,一片繁盛祥和,眼下里面烂了,外面的人就虎视眈眈的看过来,你说,要是我不把鲜卑、乌桓剿灭,这里乃至幽州一线,那些胡人是不是还在繁衍生息,等待机会?”公孙止望着外面的热闹,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对面,仰头喝完杯中酒水的身影皱起眉头,也偏过头看向外面,半晌后,同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半眯:“……章帝年间,北匈奴犯南匈奴和汉地,布祖上就是戎边军将,再到我父亲也是,一辈子都为大汉守卫疆域,我深引为自豪,当时那里草茂水丰,布年幼时也随父母去过城中,像现在这般热闹……可惜熹平五年,鲜卑部落统一,檀石槐挥兵南下,都督是没看见,这帮胡人是如何杀戮我汉人的,一座座村子被他们推平……”
  杯子嘭的砸在桌面,吕布咬关紧咬,眸子里泛起浓烈的杀气。
  “……妇人被糟蹋,像畜生一样被驱赶回去,老弱被杀死割下脑袋系在他们马脖上,青壮更是驱逐到原野,被他们追赶射箭取乐,那时,我便与父亲一起上阵与他们厮杀,亲手砍下的首级就有五六十人,可那又如何?我汉人三万骑兵出塞迎敌,被打的十不存一,只有几百人逃回来……简直耻辱!”
  陡然间,最后一声犹如雷霆炸开,捏着杯盏的手再次轰的砸下,木制的几案嘭的裂开,裂缝中木屑被震的飞溅四散,巨大的声响和震动让整个车厢都震了震,并行的典韦赶紧过来,便被伸出来的手阻止,他这才放下双戟继续跟着,只不过靠的更近了。
  随即就听到里面,吕布的声音低沉压抑:“那时,我便于张杨一起发誓,要把鲜卑人赶出去……”
  话语停顿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捏紧的拳头发出咔咔声响。
  “……不久之后,朝廷发来命令,让我们内迁……你知道当时布是什么心情?后来随父亲南撤到并州,归附了刺史丁原,他是武人出身,作战勇猛,当时我也钦慕此人,继承了父亲军职后,便跟随他麾下,希望有一天能打回去……可惜张杨却是先我而去,世事无常啊。”
  “确实世事无常。”公孙止看着破碎的桌面,歪斜的酒壶取过给他倒上酒,“一国之强大,就在于国内安稳,现在皇帝已经不能指望了,但是各地诸侯还在分裂,都在想着做皇帝的美梦,温侯便是与我一道把这些人的美梦,一个个的敲碎……”
  酒杯续满,伸手递过去,“……然后再续我们要做的事。”
  对面,目光盯着那盏酒片刻。
  “好……我就喝了你这杯。”
  酒杯在手中传递,威猛高大的身形举过杯盏,声音犹如斩铁般落下:“……扫了这帮黄狗,再逐胡人——”
  “我敬温侯!”公孙止也举起酒杯。
  两只酒杯空中对碰。


第四百二十九章 春光下的暗涌
  二月初临,春寒倒卷。
  远去万里之遥的西面,天气已在转暖,纵然侵染暗红血垢的泥土上,有嫩绿破土而出,也掩盖不了春日丝丝的寒意,杰拉德从城外的军营回来,又去往城墙巡视一阵,魁梧,蓬松的金色胡须犹如雄狮,握着腰间的剑柄,眉宇间尽是森然之气。
  “……到底能守到什么时候……”
  他轻声低语了一句,转身走下城墙,扈从牵过马来,杰拉德翻身上去挥手:“走!”带着数百名圣城骑士去往视线尽头依山而建的巨大宫殿,离开城墙段,过去还是荒芜的城市,当初建造城池时,并没有太多的人力和物力修建更多的民舍,除开贵族、教会居住区,周围只有少部分民居。
  穿行过一段荒废的田地,便是大量皮毡帐篷聚集的区域,人在地上点起篝火取暖,附近也有不少身影正在河中打水,也有人在一顶顶破旧的帐篷周围兜售货物,人声喧闹,几名光着脚,穿着麻布短衣的孩童从杰拉德以及一众随从身边追逐过去,这是一片热闹欢心的景象。
  去年夏天,征服了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条流域的普蒂米乌斯·塞维鲁突然率兵折返,朝他们发起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杰拉德与对方严密阵列接战,迅速大败,若不是妹妹斯蒂芬妮带着仅有两千五百名骑兵学着东方那个的战术,进行迂回包抄袭击了塞维鲁的后方行营,逼的对方不得不撤兵回援,这才让整个克拉克城有了喘息的机会……拖到冬季,这位罗马皇帝才休兵回去。
  而这位叫普蒂米乌斯·塞维鲁,骑士之子,击败了叙利亚总督尼格尔,然后挥师西进,大败称帝的阿尔努比斯,原本斯蒂芬妮和杰拉德想要趁罗马的这段内乱的衰弱期建立属于他们的城市,只是没想到出兵安息帝国的塞维鲁两年不到,便将美索不达米亚两河流域纳入了罗马的版图。
  这一次,他们无法从白狼身上找到答案,毕竟将要面临的是罗马整个帝国,而不是像那位公孙止只是面对一个诸侯。
  对于能不能坚守住罗马人在今年甚至往后的进攻,对方在不到六年的时间整合了内乱的罗马,还向安息进攻夺取土地,眼下春季播种的季节来了,而战事也在不久后迫在眉睫,对此杰拉德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踏踏踏……
  马蹄跑过整齐的岩石砖道,在长长的石阶前停住,杰拉德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一名士兵,拖着披风一个人走进上方的宫殿,周围守卫的目光望过来。
  魁梧如雄狮的男人,大步朝宫殿走去,来去的城市官员见到他,停下脚步纷纷行礼,杰拉德冲他们点点头,径直穿过充满鲜花和绿色的前殿,绕过王座前庭,深深巷道尽头,他解下披风丢给看守后庭大门的守卫,推门而入。
  燃起篝火的铁盆架在大厅中央,阳光正从穹顶上方的窗棂照出好看的图纹映在地砖上,一丈有余的石砌高台上方,一袭白色长裙的身影坐在长桌后面,她肩上围着一圈狐毛,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下来,偶尔随着女人翻看羊皮卷的动作,在春日阳光里犹如金色的水波涌动。
  听脚步在静谧的宫殿里回荡。
  斯蒂芬妮从羊皮地图上抬起目光,美丽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进来的人,仿佛一头匍匐草丛等待狩猎的母狮——这些年来,除了会在自己孩子面前露出难得的温柔,其他时候都是一副冰冷的态度,而对于建立属于日耳曼人的城市,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狂热。
  不过,对面过来的人是她的哥哥,冷漠稍稍收敛了一点,让仆人上了一些水果,两人对坐片刻,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阵,斯蒂芬妮或许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担忧什么,或者说对她并没有多少信心,丰润高挑的是身段衬托着长裙缓缓站了起来,朝窗棂看去:“罗马人,他们将所有征服的土地划归行省,所有在那土地上生活的人贬为奴隶,亲善他们的才能做自由民,没有这座城市,流离在这片土地上的日耳曼、凯尔特人将是何等低下?如今我们已经度过了一个冬天,就算在罗马人死亡的威胁下,我们依旧还站在这里,还活着,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传闻中那样的厉害。”
  她转过身来,语气也简单直接,目光望着杰拉德,“……公孙的战术很好用,罗马人的军队就像一支慢腾腾的乌龟,虽然他们也有骑兵,可好像并不是太会运用,这就是机会,我的哥哥。”
  “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杰拉德沉默片刻,又说道:“我们的骑兵太少……根本无法对罗马人造成有效的威胁,上一次并不知道你有多少骑兵,今年他们再来,或许就不一样了。”
  “等他们再来,骑兵的数量也会和去年不一样了,我的哥哥。”
  斯蒂芬妮交叠双臂,裸着脚踝走在冰凉的地板上,美丽的双眸透着自信,以及一丝冷意,“哥哥啊,你对自己妹妹没有信心,对我的儿子也没有信心,但你会对远在东方的那位……有信心吗?”
  对面的“雄狮”皱起了眉头,脸上微微有些动容,随后摇了摇头:“太远了,你根本无法知道那个人,现在还活没活着,而且东方帝国太大了,就算他要帮我们,也要等到扫清他自己国家里的敌人。”
  对于哥哥的不看好,斯蒂芬妮没有多少说下去的意思,神情依旧自信,轻迈着脚踝转去后殿,声音也在过来。
  “……我已经在冬天的时候,派一支数十人的队伍过去了,或许会在今年的冬天,他就会收到我的信,但在这之前,我们别无其他选择。”她说道。
  之后,杰拉德走出了宫殿,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望着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城市,他也有些不忍再次毁于战火……或许,只剩下继续打下去这一条路了。
  ……
  天光照着从冬日苏醒过来的大地,一路延伸,往东越过了帕提亚(安息)、越过贵霜、乌孙……远去上万里,蔓延过无垠的草原,随着覆盖的雨云折转向下,去往更远的南方,这里正从黑夜慢慢划出黎明。
  中原的局势依旧在发酵和沸腾。
  阴蒙蒙的春雨,在凌晨淅淅沥沥落下街道,稀稀拉拉的人群举过物件挡住细雨匆匆离开,或躲在屋檐下等雨水过去,紧张的局势里,城池中的士卒也加强了巡逻,披着蓑衣穿行过雨幕。
  荀府内,书房在阴沉天色里亮起灯火,点点火光之中,郭嘉正与此间的主人进行一场对弈,下去一子后,“……此战,有多少人相信主公会赢?”
  对面,身形修长,目光专注有神的男子便是荀彧,他为人谨小慎微,做事稳重,对于局势眼光通常看的较远,在士人里,也素有名望。
  话语过来时,他一动不动,伴随手中棋子落下,声音同时也从口中发出:“……一层,不能再多了。”


第四百三十章 人心奔涌,思虑不详
  房中静谧,荀彧的语气顿了顿,轻声笑了一下,目光微微看去对面灯火中轻抚短须的人影,“奉孝啊奉孝,你这般聪明,此事还需问我?”
  “我觉得能胜不代表所有人都觉得此战主公十拿九稳。”对面,郭嘉捏着一枚棋子,有些苍白的脸色下勾起一抹微笑,“……袁绍数十万兵马,虽然分散四州,但手中动用兵卒也有二十万,再看主公这边,虽说也有三州之地,除去袁术后,依旧要防范江东的孙策和荆州刘表,西面洛阳也要布置兵马抵御可能南下的高干……这一路路下来,主公直面袁绍,手中也就是数万人可动用。”
  “奉孝说的我没了心情继续落子了。”荀彧舀过小炉上温着的酒,给地面满上,“……这几年里,袁绍静心休养生息,虽说手中兵马与主公百战之兵相比较弱许多,终归是来势汹汹,就如奉孝之前所说,直面兵锋下,加上袁本初家世显赫,愿与主公共进退的又有多少?”
  “一层……不能再多了。”郭嘉笑着回了一句,之前他说的话。
  放下勺子的身影笑不出来,陡然捏起拳头砸在棋盘上,向来稳重的荀彧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我大汉前有黄巾之乱……后有董贼祸乱朝纲,让千千万万的人流离失所,国威沦丧,眼下丞相匡扶汉室,手段虽重,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这批人呢?都盯着自家一亩三分地,巴不得换一个对他们好的,听他们的,殊不知那就是改朝换代……我汉朝怎的养出了这么一批人,他们祭祖的时候就不觉得脸红,不觉得愧对当初那些开疆扩土的先人!!”
  最后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低吼出来。
  郭嘉放下棋子,端起酒水吹了吹,“……有什么愧疚的,急着当狗罢了。”
  “就算朝中文武不看好主公,但总还是有人的,眼下局势紧迫,兵锋再起的时候,这些人多少还是会选择站在哪边……奉孝觉得那刘备如何,许都坊间传闻,他是中山靖王之后,若是属实,也可拉过来以壮声势,就如阜陵王刘延之后,刘晔那般。”
  对面,温酒放到桌面,郭嘉的目光转过来看着说话的荀彧,双眸深邃,就像一对渊井,让人忍不住陷进去的感觉,他抬起手,声音很轻。
  “……来文若这里之前,嘉已去过主公府上,说起过刘备这个人。”
  二人说话间的内容,涉及到满朝文武心态的问题,在这些时日里,都在人与人口中隐晦的暗传,大多都是与袁家本就有旧的官员、豪绅,大战在即,人心思变,寻找下一个靠山,或借机登顶的不在少数,更甚者有人明目张胆的把话拿在外面大声宣扬,随后……就被人砍了脑袋。
  曹府之中,曹操也知道这些日子外面的动静,平日乖巧的人也在紧张的局势里跳了出来,曹操俨然就像被自己养了许多时日的狗咬了一口般难受,头裹布巾盘着腿,神色严肃的看过手中的消息,随后丢去一边。
  “这些人总是养不熟,前些年杀了一批,他们便露出笑脸讨好,眼下袁本初要来了,一个个又想要往那边跑,军中也是如此啊,他袁家就是厉害,留给袁绍这么大一个甜头,都不用动手,我这边就乱起来了。”
  他与下方席位上面无喜怒的刘备说话,语气平和间也夹杂着微微的杀气。后者身子稍前倾一点,拱了拱手:“丞相用兵,又岂是他们能够晓得,流言蜚语当不得真,等局面打开,之前说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吞回去。”
  “你倒是会替他们说话……放心不会拿这些怎么样的,我曹操一向不畏人言。”曹操挥了挥手让他放下手臂,目光冷冷的看着对方:“不过……玄德啊,你又是看好哪一边的?”
  “丞相站在大汉这边,备自然也就站在大汉这边。”
  曹操抚须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事到如今,这城里城外,其他地方都不看好我能与袁绍对敌,可又多少知道,袁绍也是如履薄冰啊,他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在讨伐寿春的时候,我也有耳闻,若能成大事,何惜一子?麴义纵然无德,但有大将之才,为何要逼死?”
  话语顿了顿,笑出声:“……这等对手,我巴不得多来几个。”
  刘备盯着地面仔细听完每一句,也点了点头,声音缓慢开口:“丞相与袁绍之战纵然打赢了,那公孙止心狠手辣,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才好,将来瓜分了四州,总会要刀锋相对的,到时候动手……”
  “……到时候动手,我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想必他也不会。”曹操出声打断对方话语,顺口接了过来,“毕竟我二人都处于这个位置,真到了那个时候,有什么办法呢?打仗这种事,没有妇人之仁,这江山也不会让来让去,这些事,玄德就不要挂在嘴边,我比你还清楚。”
  “呃……是……”听曹操说的这番话,刘备怔了怔,随后又恢复常态,拱起手来:“丞相心中明白,备就不多说了……不过倒有一事,袁术准备去往青州与袁谭汇合,到时二袁联合,势必对局势造成更大影响,备不才,愿意领兵追击,取袁术首级献于丞相案前。”
  “二袁联合,确实对我不利,玄德提醒及时……”
  垂首拱手的身影听到这句话,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欣喜的情绪来,然而话语还在继续:“……不过此事不许劳烦玄德亲自带兵出征,我自会去一封信给徐州陈元龙,和驻扎泰山郡的于禁,让他们合围就成了,玄德还是准备与我一起前往延津共讨袁绍,此等盛事,岂能少了你。”
  喜悦迅速从眸底消散,刘备起身走到中间,朝上方的身影拱手躬身:“丞相所邀,备岂能不去!”
  他又和曹操说了几句,几近晌午时,走出曹府,望着阴雨绵绵的天空,雨丝落进眸底,叹了口气:“怎的与计划不一样了……”
  府邸前面,牵马等候的张飞、关羽望过来时,刘备这才收敛神色,快步走下石阶,朝迎来的二位兄弟露出笑容:“让两位贤弟久等了。”
  “大哥怎么样?曹丞相是不是同意我们带兵去把袁术那厮给杀了?”张飞一手持矛,一手牵马急吼吼的过来,直截了当的扯开嗓门说了一句。
  关羽也在旁边望着兄长,大抵想说的也和三弟相差不多,便没有开口。
  “……都回去准备吧,要打仗了。”刘备牵过二人手腕,笑着脸轻轻拍了拍,“不过不是去讨伐袁术,而是与丞相一起征伐袁绍。”
  “哈哈哈!!”
  张飞牵过刘备的坐骑,将他抽上去,拍着马屁股叫嚷出声:“杀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意思,还是兄长好,让我和二兄有机会去冀州去打打仗……哈哈!痛快!”
  马蹄缓缓在雨中走着,马背上,刘备却是面容苦涩的笑了一下。
  相对于南面中原的阴雨,同一时刻,北方上谷郡、定壤、代郡、雁门郡四地已经处于战争状态,大量的后勤供给辎重正从定壤、代郡两个后方征调上谷、雁门两郡,而外面,针对幽州、并州的军情刺探,甚至刺杀官员、将领的活动也在蹇硕的筹划下悄然展开。更有一些地方,小规模的斥候交手已经开始了。
  不过,相对于这些还不能算是摆上台面上的事情,真正对于整个幽、冀、并三州的布置,已经在镇北将军府,李儒、田豫二人手中推演了。
  三月十一这天,第一批赎粮,已经进了居庸关,而冀州使者也来到了上谷郡沮阳,天还没完全黑下,就入了城门,直奔府衙而去。
  他便是第二次来北地的许攸,面对府衙迎出的王烈,轻声这样说道:“我要见公孙都督,还望郡丞代为通传一声,明日我就想将熙公子带回冀州。”
  “没问题……”王烈笑着望着他,语气顿了一顿。
  “……人已经准备好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节奏
  春日的气息湿润微寒,山风吹过这里,衣袍在风里微微抚动,人的脸上也有些许湿迹。许攸站在山坡上,看着下方传来喧闹的队伍,呼呼的风声里,他移开平静的视线,旁边的是身躯高大的公孙止,同时也转过头来看着这位两次过来上谷郡的文士,然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这边交谈。
  “许使者,来北地一趟并不容易,为何不多待几日?”
  “回都督,如今黄河两岸局势紧张,攸自然不敢久留,何况我家主公心中思念熙公子,望能早日团聚膝下,做臣子的,又怎能因私费公?”
  “哈哈哈……许使者当真好是个好臣,将来要是在袁绍门下混不了,不如到我上谷郡落脚如何?”
  “我家主公兵强马壮,州地富庶,攸怕是能在那里养老了。”
  “嗯,袁冀州麾下确实兵强马壮……哪不知如许使者这般,还有多少?又比他们如何?”
  “……坐镇中枢有审配,另有别驾田丰、沮授,也有谋士如逢纪、郭图、荀谌……攸不能相比,只能屈居在末。”
  “既然屈居,不如来上谷郡大展宏图……不过,可惜啊,许使者也怕是没这个兴趣,如此大才却是用来做这等跑腿之事,看来袁本初手下当真人才济济,许使者既然不愿在我上谷郡待下,那我自然也不能强留之事,刚刚那三辆马车,里面都是我的心意。”
  “会不会有一些多了……”
  “有人喜爱典籍……有人喜爱美女……有人喜爱声乐,许使者爱财,也是人之常性,好的东西留给喜爱它的人,就不算多,去年剿灭乌桓、鲜卑,掠来大量财物,送给使者的,不过最普通的,值不了几个钱……袁本初就算知道,也不会拿你这个知心旧友怎么样的。”
  “……可现在是战时。”
  “所以啊!兵事无常嘛,要是我公孙止颓败,总需要有人替我美言几句的吧?”
  “这……如此也好,都督虽与曹孟德结交,这退路确是该要找好的,若是能良禽择木而栖更是最好不过,那么……攸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才对嘛,哈哈哈……来人,去问问下面准备好了没有,许使者赶着上路。”
  ……
  宽厚粗糙的手掌拍过瘦弱的脊背,说话声中,有人跑去下方,随后传来可以起程的应答,公孙止豪迈的揽着许攸的肩头,走下山坡,那边数辆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后面三辆的车辕,甚至都陷入泥里。
  走去马车那边的文士,转过身朝屹立那边的公孙止拱了拱手:“……都督有远见,也知兵事无常,若能见大势不可逆,攸愿代为引荐,希望来日能在邺城与都督把酒言欢,眼下就不劳相送了,攸告辞。”
  公孙止点头:“许使者刚才说的,我可记在心里了,到时候可要在袁冀州那里多说些好话才行。”他指了指那三辆马车,脸上浮起笑容:“不然,我这钱财不是白花了吗?要是途中烦闷,我再送你几名貌美女子如何?”
  许攸乃是南阳人,汉时文人多有习武健身,年轻时与曹操、袁绍为友,算是发小,文略、胆略自然也是有的,曾与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汉灵帝,想要改立合肥侯为帝,甚至还想要拉曹操一起做这件大事,虽然最后因失败而逃亡,等到袁绍逃出洛阳,投奔冀州后,这才重新走进众人视野。
  “都督就切莫再说笑了,攸又怎敢在公事当中饮酒与女子取乐,万一让本初知晓,终归有伤我二人当初情面。”走上车撵,许攸也笑了笑,没了当初面见公孙止的胆寒,“如此,攸就告辞先行了。”
  公孙止抬手:“慢行。”
  车撵上的文士含笑点头,弓身钻进了马车,不久后,车夫手中的鞭子在空气中抽响,车辕缓缓滚动卷过泥泞的地面,沿着官道去往居庸关进入幽州,再南下转去冀州,只是多了沉重的金银珠宝后,速度比来时又慢了许多……
  望着队伍远去,微笑的脸渐渐收敛起来,变得冷漠。
  这时候,身后有人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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