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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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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辽东大胜,俘虏回来的鲜卑、乌桓人,数量庞大,远远超出当日黑山百姓迁入上谷郡的规模,原先书生规划的田野已经安排完了,如今要重新安置这批人,短时间内,恐怕太过困难,不如将其中一批赏赐给有功将士,再挑选出一批用来做工搭建屋棚,节省我们自己的劳力。”
  马队前行,走上官道,远方的田野呈出金煌煌的颜色,微风吹来如同波浪荡出一道道涟漪,农人带着一家大小忙碌的收割,还不会做事的孩童,顽皮的坐在田埂上玩起泥巴,田中忙碌的身影偶尔直起腰身,让风拂过满是汗水的脸,露出惬意的清爽,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公孙望着远远近近,蔓延开的一片片田间的忙碌,沉默了一阵,才接上李儒的话:“赏赐是必要的,当初我公孙止当马贼的时候,就从未亏待过弟兄,该给的,一个都不能少,到时候你来安排,去找曹昂领功劳簿。”
  “……此次俘虏虽然多,但还是要留给上谷郡填充人口,不能给匈奴和鲜卑锁奴,几年、十几年,乃至这批人的后人,就是彻彻底底的汉人了,充实边塞,渐少异族,这个方针不能变的。”
  “回来的路上,我也有一个想法,这些往后编入汉籍,慢慢的也将草原上会汉话,亲善汉人的鲜卑人统统拉进来,渐渐渐少草原部落的数量,只保持一定的人数。”
  李儒望着前方城墙的轮廓,抚须沉吟片刻,仿佛想到了里面的意思,笑了起来:“主公这是一边养……一边屠宰,榨压鲜卑。”
  “差不多这个意思。”公孙止没有看他,目光望着前方:“北面的异族差不多完了,剩下的时间,抓紧吸纳这批俘虏,补充狼骑的规模,今年差不多已不能打仗,明年,我们的目光该是要放在袁绍这块肥肉上了。”
  李儒点点头:“那么职务上也该有调整。”
  “自然要调整。”战马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公孙止偏头看向文士,“……文优,你卸去郡丞,升任镇北将军府长史,田国让为司马,接任你的是辽东来的王烈,再之后召回草原的邴原,此人还是有为官的心思,打熬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至于管宁还是算了,他心性淡薄,当官只会害了他性命。”
  话语顿了顿,公孙止微微侧身,看向身后一直跟随的持戟青年,“仲达,如今数年过去了,武艺可有长进?”
  “懿随时可接受主公考验。”后方,骑一匹棕色马匹的司马懿面容整肃,促马上前拱手朗声应道。
  公孙止对他点点头,“好,明年,你可敢带兵出征,做先锋?”
  “全凭主公吩咐!”
  “那我就等你立功,想要讨贞姬过门,可要有功绩才行。”公孙止说完这句,目光扫过昂首挺胸的潘凤,随后又移开,朝众人说道:“全军归营,马卸鞍,人卸甲,放假三日,三日后论功行赏——”
  温和的风带去声音,在广袤的天空中铺展传开,一列列的骑兵仰起头颅肃穆而兴奋,接着发出一道道吼声,响彻原野,引得周围田园间忙碌的农人抬起头来。
  “主公万岁——”
  阳光近黄昏了,远在城中府邸门口的小人儿坐在门槛上,迷糊的闭着眼,微微往下啄着小脑袋,香莲想要过去抱起他,脚步刚一过去,就被警醒的正儿推开:“不要你……走开走开,我要在这里等爹爹回来。”
  叫嚷声中,蔡琰也从府里走出来,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去了,她是过来找正儿回去,听到孩童耍脾气的胡闹,皱了皱眉正要过去,马蹄声在远方街道上响起时,窈窕的身形刚好走动门口,就听正儿的声音陡然欢快的叫了一声:“爹爹!!”从门槛上跳了起来,朝前方飞跑过去。
  战马停下,公孙止翻下马背将迎面扑来的儿子架在手中,举过头顶转了一圈,引的孩童哈哈大笑起来,过了片刻,降下手臂,抱过正儿在怀里,这才转过头看向府邸。
  不远处的府门,有人依在那里静静的望着他。
  “妾身贺夫君……”女子轻声说了一声,擦了一下微红的眼眶。
  “……凯旋而归。”
  天色深了下来,整座府里挂起一盏盏红色灯笼,房间灯火晃动,传来孩童欢快的笑声,丫鬟、仆人脸有欣喜的在附近忙碌,家中主心骨回来,整个府邸变得温馨起来。
  这又不是一样的夜。


第四百二十一章 吃饭!
  鸟儿在枝头啼鸣,清晨的阳光还显得熙和,透过树隙斑驳的投在窗棂,随着吱呀一声轻响,窗户打开,金色跑进屋里,微尘在光里弥漫舞动,从床榻上纤柔的脚裸放下,穿上鞋子,女子一边系上衣袍,一边走去衣架那边取过衣袍,给裸着上身的丈夫披上。
  “入秋了,早上的风会有些凉,这样打开窗户容易着凉生病,而且又不是在军营里都是男人,家中还有女眷的,让人看了去,传到外面可不好听。”
  窗前,望着埋头帮他穿戴衣袍的妻子,公孙止伸手掐了一下她脸,后者抬了抬目光时,一把拉入了怀中,隔着绸缎轻轻摩挲有些瘦弱的后背,“家里好吃好喝都有,怎么就不多长点肉啊……我不在的时间里,少操点心。”
  蔡琰停下手中动作,揽过男人的腰,脸轻轻靠在厚实的胸膛上,望着窗外翻飞飘下的枯叶,眨了眨眼睛。
  “夫君……你一走就是半年、一年,妾身在家中也找不到能说话的人,原来香莲还小,不懂规矩的时候,还可以和她多说一些,现在她也大了,明白身份的问题,都不敢与妾身说太多的,正儿又小,一身跟你一样的臭脾气,见谁不顺眼就找别人麻烦……”
  女子眨着眼睛,苦恼的在男人胸膛上蹭啊蹭:“……父亲不在了,唯一的妹妹也在身边,可是她啊,就知道坐在房里读书,偶尔才会和司马懿见见面,性子越发淡薄了,何况那司马仲达……也会死的吧,妾身不想她与那个人走的太近,免得将来伤心。”
  公孙止将她下巴抬起来,看着有些发恼的双眸,笑起来:“所以,夫人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平日压在心里的话……整个府邸里能与妾身说话的都没有,正儿烦我、丫鬟畏惧我、妹妹又是性子淡薄的人,夫君时常春走秋归,妾身就感觉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了……而且这几年,妾身也没生出一男半女……”
  她微启了启双唇,轻声说道:“……不如,夫君再纳一房妾室吧。”
  “这我倒还没想过,有一个正儿挺好……往后省太多麻烦事。”公孙止在妻子青丝上摩挲而下,“生不出,只能说咱们不够努力,跟纳妾不纳妾的没有太多关系,晚上继续……”
  虽然已是老夫老妻,但对于这样露骨的话,在这个年代还是颇为臊人的,蔡琰脸颊爬上一丝红晕,一口轻轻咬在滑下的手指上,犹如母狼般,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丈夫:“……昨晚折腾的还不够,一大早就说这没羞没臊的话。”
  “呵呵……昨晚谁说不够的?”
  红晕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蔡琰捏紧拳头,在男人胸口锤了一拳,这时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府邸里早饭已经在准备了,各个院落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公孙正的声音也在片刻后,在门外响了起来。
  “爹娘,快起来啊,蹇管事那里都准备好早饭了,还有……李……李什么来着,也在那边等着见爹爹。”
  “不和你说了。”
  蔡琰红着脸转过身,随后去把房门打开,丫鬟端着水进来服侍二人洗漱,之后,公孙止又与正儿说了几句话,走出房门,蔡琰又变成端庄从容的府邸女主人,而公孙止不用紧绷着脸了,这不是在军中,那里的一套并不适合在家里表露出来,当然若是发火又是另外一回事。
  牵着正儿的手,两父子边走边说笑一些事情,走到前院那边,才发现不止李儒一个人坐在那里,偏厅两侧席位上,一大清早的坐满了人,李恪、典韦、潘凤、牵招……等等七八名将领,除了不喜凑热闹的赵云外,出征的将领都跑了过来。潘凤手舞足蹈哈哈大笑着与其他人说笑,拍桌子瞪眼的。
  “你们是没看见厥机是何等猖獗,区区几百人也要奋力一搏,那家伙手中兵器,一把锯齿大刀舞的虎虎生风,结果怎样?”
  公孙止进来时,正听的众人连忙起身拱手。
  “见过主公!”
  那边,潘凤连忙将脚从案桌上放下来,伸了伸脖子,朝公孙止身后打望,没见到有人过来,顿时之前那股豪迈气焉了下去,旁边李恪用手肘捅捅他:“继续讲啊,你怎么把厥机砍下脑袋的?”
  “讲什么讲,不讲了,说给你们这帮人听有什么意思,人家女子听到还能露出一点钦慕,我也劲头,你们……提到人头,眼珠子都在发光,一个个比我还有劲。”
  “什么砍下来的,厥机自个儿撞上去的。”于毒挥舞手臂,粗豪的大笑出声,周围席位上的众人也都笑起来,潘凤憋红脸,瞪去对面揭破的身影:“老于,我不要脸的啊,说好了人头归我,就不要到处乱传……”
  “哈哈哈——”
  众人的笑声更大了。
  随着几年来众人越发熟悉,虽然也有派系的区别,但在没有矛盾发生,大多都是打趣嬉闹,看上去不是某个诸侯门下的将领,有时候更像一群贼盗盘踞,粗豪放纵,没有太多框框条条的规矩。
  这边,公孙止在首位落座后,与不参与说笑的李儒说起话来。
  “……辽东两场大战,将士们的遗骸都要放入烈园里,叫什么名字,年岁、家中地址也一并刻上去,不能光立一块碑就这么完了,只有与其他诸侯做出不一样的事来,别人只要不眼瞎,不耳聋总会知道我公孙止厚待士卒,早些年杀刘虞,名声也被那些豪族、文人给抹臭了,但不要紧,只要下面的那些为我征伐将士不寒心,这天下就没有谁能挡住我们的铁蹄……”
  大体说完这样的事时,仆人、丫鬟开始将早饭端过来,给众人乘上,公孙止刨了一口,筷子点在碗边:“辽东平定,剩下的就是袁绍,既然要全面开打,我决定让华雄、高升调任上谷郡,徐荣继续回雁门,与郭汜形成一路南下并州,于毒继续守卫上党。”
  “那吕布和高顺呢?”坐在左侧席位上的李儒,他话语像是丢进水塘里的石头,周围人停下吃喝俱都望过来,毕竟这两人不属于公孙止麾下,也与其他派系没有太多关系,硬要说,和西凉系能拉近一点距离。
  筷子放下,公孙止皱了皱眉,“等会儿我给你一道手信,派人传给五阮关的吕布,先招他俩回来,由邹丹接替,若是他愿意,我把当初的那两千并州铁骑交还给他,若是不愿意,就做个随军猛将来用,他这个骨子里很傲,想要卑躬屈膝,显然不可能……”
  “这件事,暂时放下,对了,随便也给袁绍带一封信过去。”
  他目光扫过众人,“……就简单的告诉他,他儿子、儿媳在我手里,想要回,拿出诚意来换。”随后,端起碗,挥了挥手:“吃饭!”


第四百二十二章 狼卧年关
  冀州,邺城。
  “不吃药……端走!”中气不足的声音暴怒的响起。
  宽袖飞舞,呯的一下,瓷碗摔破在地上,汤药四溅,瓷片碎裂弹飞了出去,一双步履刚好迈过门槛,瓷片滚到进来的脚边转了转。
  房间里气氛显得凝重,周围服侍的侍女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发出,前方进来的身影,穿青衣褐袍,身材匀称,便是别驾田丰,他朝床榻两旁的仆人挥退,又朝袁绍的妻子刘氏拱了拱手,神态肃穆正气。
  妇人见是田丰,也不好多说,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里,侧间还有袁绍的长子袁谭、三子袁尚,前者身形高大孔武有力,样貌粗犷,听到里面摔破瓷碗的声音,便是想要推门进去,片刻后,刘氏却从里面退出。
  “母亲,父亲他身体可无恙?”
  “心里呕着气呢……哪里吃的下药。”刘氏眼里露着担忧:“刚刚田别驾也过来劝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显思与你尚儿也一起进去吧,让他看在眼里,心里也好过一些。”
  比兄长挨上一个肩膀的袁尚,相貌俊秀,但也显得有几分文弱,话语却是条理清晰,颇为大气:“母亲且放心去休息,我这就与兄长一起进去看看父亲,二兄与二嫂,必定无恙的。”
  刘氏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让丫鬟搀扶着回去。此时,兄弟二人轻轻推开侧门走入袁绍的寝室,那边说话的声音正持续着。
  “……辽东已被公孙止平定,虽然丰不知道公孙度为何不与主公或曹操联合,却是独与公孙止这头恶狼携手,但眼下却是最好打击上谷郡的时机,上谷郡数十万鲜卑、乌桓俘虏要安置,公孙止麾下将士刚经历了两场大战,正是士气疲惫之时,若是出其不意,攻打上党、雁门、居庸三地,让其首尾难以相顾,一旦攻破一处,率兵长驱直入拿下首要之地,等来年春暖之时,加快进兵速度,若能形成夹击之势,上谷郡安危尽在主公手中掌握!”
  激动的话语里,靠在榻上的袁绍看着眼前慷慨激昂的老人,目光微动,片刻,挣扎着想要起身,“元皓之言深得我意,公孙止向来以奇制胜,如此我也反其道而行……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主公若是这般想就对了,对待白狼不可以常理待之,他用奇,主公也要奇方才摆脱他设计。”
  病恹恹的袁绍脸上终于了有血色,笑了起来,对面的田丰拱手,肃然立在那里。
  “元皓不必太过多礼,眼下已至深秋,上谷郡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往日里公孙止常常以少克多,无非是偷袭、迂回而已,若此次奇袭过去,将他击败一次,他常胜的名头将会打破,我冀州兵将心里也就没有太多压力了,元皓当助我一臂之力。”
  此时今日床榻间这番虚弱的话语能这般说出来,田丰心里终于感慨主公能接受他这番建议,便是下跪应诺,袁绍从床榻上伸出一只手将他搀扶。
  “往日是该多听元皓之言。”他脸上有了笑容,“你和沮授与其他郭图、逢纪等人不同,性情耿直,敢说直言,今日我心情愁云已散,我们谈谈如何突袭那头白……”
  正说话间,房舍外面庭院,有人从长廊那边持着一封信函跑来,敲响了房门进去时,打断里间的说话声,袁绍接过递来的素帛,展开看了一眼,脸色不变的叠好,挥退了下人,朝田丰笑道:“突然有事不便元皓说下去,待我病好再招元皓过府一趟,细细商谈。”
  “主公不可犹豫啊!丰虽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但舍一子而平边地五郡,此机会稍纵即逝,往后怕是再也没有了,还请主公三思。”
  手微微用力捏紧素帛,袁绍目光偏去别处,声音沉了下来:“……元皓,你……出去吧。”
  如此话语里,田丰看了一眼那张素帛,只得咬牙点了点头,朝袁绍拱手长揖一礼,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退出门外,轻迈着步履走过庭院,一片树叶落到头顶上,他抓下来捏在手中,抬起目光望着院中大树,树枝上飘落的黄叶,正一片片掉在石桌上面,长出了一口气,仰头闭上眼。
  “时机一错,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了。”他轻声说。
  身影走后,弥漫药草味的房间内,气氛越发凝重起来,周围听不到任何丁点声响,显得死寂,袁绍在长子搀扶下坐到床沿,看着碎裂地上的药碗,摇摇头:“田丰出此计确实很好,不是为父不愿意用,可是一旦用了,熙儿和甄宓怕是凶多吉少,不是他的儿子,他自然不会心痛……”
  话语陡然停顿下来,袁绍偏头看了这个五大三粗的儿子一眼,“显思啊,你该回青州坐镇了,为父身体还撑的住,好好在青州待着严防曹孟德。”
  袁谭怔了一下,原本搀扶的手慢慢松开、垂下,过得一阵才开口,不过声音有些嘶哑:“父亲身子既然无恙……那孩儿就先回青州了,待年关,再回来看望父亲和母亲。”拱手低着头,退开两步,缓缓从侧门走了出去,门扇关上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看着父亲的侧影,直到间隙也阖上了。
  房门阖上的轻响传来,袁绍身子虚弱的动了一下,转去望向旁边的三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让他靠近一点,握住袁尚的手拍了拍,叹了一口气:“显甫……你要是长子该多好啊,为父也不用这般为难了。”
  手轻轻拍打儿子的手背,外面已是十一月,深秋了。
  送信的队伍在不久之后,出邺城远去千里之外,翻山越岭跨过雄壮的关隘,在入冬第一场雪之前抵达已是寒风凛冽的上谷郡,许攸披着厚厚的裘衣下马站在衙门前,被手持画戟的小将告知,现在衙门不受见这些,必须面见将军府长史或亲自与北地都督交谈才行。
  俨然,此刻公孙止并未在城中,好在许攸也并未是冀州来的人就受到苛待,便是去了驿馆入驻温暖的房舍等待召见了,而此时,公孙止与李儒、田豫,以及一批军中大将走在工匠聚集的工坊区附近。
  寒风呼啸拂过大地,随着年关将近,属于商人的工坊也即将停工,匠人们陆陆续续的归家准备过年了,此时的一片片密集的工坊区人声少有听到,走过写有“工坊”二字的牌坊,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院落,偶尔会有人从里面进去,是留守的护院,而属于衙门的工坊还在这片区域的后面,但此刻公孙止不让众人骑马,一边参观,一边朝目的地过去。
  “……这片地方,大多都是商人将收购的皮毛、筋骨在这里加工,然后再运往南面,当然也会从中原各地,或山里私人悄悄开采的铜铁矿石运送到这里锻造,然后出售给官府,这几年我们在山中也发现了几处蕴藏丰富的矿脉,这样的局面才稍好了一些,但开采之法没有中原那般有效,产量上还是不够。”
  李儒虽然交卸了郡丞的差事,但对于经手了数年的上谷郡,一草一木,一斗一升,都了如指掌,一面走,一面给身旁身披大氅的狼王做出介绍。毕竟公孙止常年征战在外,回到上谷郡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军营,衙门虽也过去,但也没有实地真切的看过这般有印象。
  “当初这座人烟稀少的郡县,能走到今日这般,不容易啊……”公孙止望着四周贴着喜庆字画的工坊院门,颇有感慨的叹出了声音,“……若非袁绍这头大熊逼得紧,就像一把刀悬在头顶上,想必也做不出这般成就来。”
  “说到袁绍,主公打算何时见那许攸?”李儒紧了紧脖上缠着的狐尾,随意的问道。
  “……呵。”公孙止负着手大步往前走动,并不在意的挥了一下手,脚步在前方一座气势澎湃的工坊门口停下,望着高耸天空的旗帜,白色的巨狼在风里招展,眯了眯眼睛,豪迈的声音在这风里落下。
  “……我不吭声,这北方何人敢动弹?把他继续晾在驿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几年中,上谷郡耕种没有办法再加以扩大,代郡、定壤,甚至五原郡那边土里含沙太重,农具上基本没用多少,原本打造农具的工匠这几年来几乎都抽调到锻造兵器、铠甲上,足一万五千多人,其中学徒就占八千,也只能勉强满足现在的军队供给……”
  随着李儒的声音,脚步走上石阶,有人上去打开工坊的大门,视野在里面开阔起来。
  与几年前公孙止过来巡察一遍不同的是,往日的几座锻炉,已经增加了十几座,周围的围墙也都拆除扩建,寒冷天里还穿着单薄短衣的工匠不时照看几座还燃着火的炉子,四周,有巡逻的兵卒,着两挡甲,持长矛从这边走过,负责守卫大门的两队士兵见到大步而进的公孙止以及军中几位将领,握紧了长兵,挺胸直腰,目光陡然像一把刀子直视前方。
  附近一座火炉旁,早已接到命令的考工令陈田旺,已快近五十了,上唇留有一字胡须,精壮的肌肉开始松弛,整个人比前面几年显得老了许多,见到李儒朝他招手,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小跑过去:“见过主公。”
  “你算是我麾下老人了,就不必多礼,带我四处看看。”公孙止拍拍他肩膀,朝工坊更里面走去,视线穿过月牙门,几座高耸巨大的轮廓散发阵阵热气,就算是入冬,热浪依旧扑面而来。
  “我要的兵器就前面?”纵然这里面味道呛人,公孙止也不是那种娇惯的人,倒是后面的公孙续皱着眉头捂住口鼻,这里的气味让他很不舒服。
  第一座火炉面前停下,陈田旺从附近兵器架上取过一把白森森的刀刃,宝贝似得捧在手心,在典韦注视下,小心的呈到公孙止的面前,“……环首刀,脊厚,单面开刃,最利于近战砍杀,眼下根据主公建议,将它重新做出一定弧度,又拉长一点刀身,与骑战中,更利于劈砍,也能与弯刀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比弯刀更长,刀身更坚硬厚重,不易折断。”
  “质量如何?”
  大氅掀起一角,公孙止伸手取过那柄微有弧度的战刀,拿在手中时,对面陈田旺的话语应道:“这口刀可配长柄手,也可安置单手短柄,刀身材质都是上好百炼钢经过不断加热折断锻打,去掉杂质、渗炭,最终形成刀胚,又用覆土烧刃技术,让这把兵器在不断厮杀中,依旧保持锋利。”
  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嗡嗡……响起了轻吟,公孙止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他一眼:“不错,弯刀固然可以骑兵作战,但并不适合每一支军队,黑山军善用环首刀构造防御反击,这批装备将来优先要给他们,就是材质上怕不能像这把一样了,就降一个档次,用镔铁来造,但将领必须人手一把这种百炼钢造出的环首刀。”
  随后将这把刀递给身后的徐荣,“不久你就要返回雁门郡,抵挡并州高干还是要靠你了,这第一把兵器便是赐于你,冀州之战开打后,望你能拖住并州军。”
  “末将肝脑涂地,也绝不让高干跨过雁门关!”
  身影一展披风,声音洪亮有力,嚯的单膝下跪,双手接过递来的战刀,捧在手心轻轻抚摸过明亮森寒的刀锋,顺手接过陈田旺递来的刀鞘,唰的插入翘里,系在腰间,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
  潘凤站在人群后,踮脚看了看那边,撇了撇嘴:“一把刀而已……”不远,李恪斜他一眼:“一把好兵器难道比一个婆娘差?”
  “……你懂什么,香莲可是夫人近侍,就算一百把这样的刀都换不了。”潘凤不屑的偏过头,似乎并不在意李恪疑惑的目光,随后又敷衍说了“这些我才不稀罕……”这样话语几句,跟着公孙止继续朝下一个区域过去,陈田旺也一直在前方将附近铁架上的改进的物件一一介绍给众人。
  “这件是咱们大汉常见的盆领铠,原貌主公和诸位将军也都知道,盆领开口太大,显得臃肿不便,有时候甚至还会影响到视线,这几年陆陆续续修改过许多甲胄,这件算是改动比较大的,实用上,也最好的,缩小了甲领的大小,只到下颔小半指即可,并不妨碍脖子的扭转,又能防箭矢,甚至就算刀锋砍在上面,能挡数下而不裂开,主公啊,这要是给冲锋陷阵的猛将穿戴,根本不惧对方刀剑会挂到脖子上……”
  “哈哈,这东西好,给我老潘做一件怎样?”
  潘凤陡然放大声音,挤开众人爬去前面,目光瞪直的上下打量木架上的这套铠甲,下意识的摸了摸颈脖,脸上嘿笑起来:“这下就不用感到脖子凉飕飕的了,再见到华雄……我也不担心他那把刀。”
  “那你穿上……试试。”
  “现在就穿?好好好!”潘凤迫不及待的将外面厚厚的衣袍脱下,连忙招手让陈田旺帮他穿戴,片刻后,甲叶覆身,有些冰凉凉的,不过潘凤却是爱不释手的敲响手臂、脖子上的铁片,“这下……心里就舒坦了。”
  下一秒,抬起的视线里,一抹刀锋横挥,潘凤“啊!”的叫一声,连忙将眼睛闭上,耳中就听呯的一声,金铁撞击的响动,身子受力的微微晃了晃,他睁开眼,弯刀驾在肩上。
  “陈工令,像这样的铠甲要多久能列装将领。”公孙止收回刀,一边往前走,一边与怔了片刻的陈田旺说起话。
  “这……明年开春会有几副,不过士兵的甲胄,会在普通的皮甲上,装一个小领,多少能保护一点。”
  “我也不指望这一两年内,全军换装,毕竟北地物资匮乏,要用到的地方很多,能挤出这点东西,在你手中坐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出乎我意料了,不过往后两年,将士们身上的甲胄多少要比现在要好一些,这点,你我都要尽力才行。”
  “主公,放心,田旺一定尽力……”
  话语随着身影去了前方,观看更多改进的东西,甚至也有一些农具,不过大多还只是一些概念上的东西,能不能适合北地土地耕种,还需要许多时日来实验和改进。
  后方,潘凤脑袋还在嗡鸣……伸手摸了摸盆领上的刀痕,下一秒,傻笑起来。李恪伸手拍拍他圆脸,“你不娶香莲了啊……”
  “命重要……”潘凤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穿着那身铠甲,扭头就朝前追上去。
  ……
  天光西斜,到了下午,风停了一阵,公孙止一行人这才从这片工坊里出来,冬日的余晖没有一丝暖意,偶尔刮起风扑在脸上,沉默了一阵,他招手让李儒靠近。
  “派人去通知那个许攸,就说我在官衙见他。”
  风呜呜咽咽又吹了起来,天色暗下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爱好和平
  建安四年最后的一个月,大雪落下,夜晚过去,推开窗棂的是白皑皑的一片,不管是远方的山麓,还是近处的街景,道路上变得热闹,热气腾腾的小吃摊位在清晨摆了起来,过往行人中,不少身影在扫着自家门前、屋檐上的积雪。
  许攸裹着裘衣站在窗前看着前方热闹的街道,身边的护卫也早早的过来请示,等待着安排今日的行程。
  “上谷郡南北贸易兴旺,除去耕地,再过数年也不比邺城差了。”白气从他口中随着话语飘了出来,其实也有另外的一层意思,上谷郡再兴旺,终究只是一个郡,也只能和邺城相比,而无法超越整个冀州。
  六月至七月,辽东白狼山、无虑山两次大战,在此后的几个月里发酵扩散后,大抵是让整个北方、中原震惊,往日公孙止虽有战绩,不过只是数千对抗上万,甚至万人对抗五六万,通常只是占了便宜后,便激流勇退。然而此次,公孙止以两三万人兵马,先破六万乌桓,再破八万辽东鲜卑,这样实打实的胜绩,让当时听到消息的许攸整个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甚至以为消息在传递中被夸大了许多,然而在九月第二道消息过来,确定了公孙止是以三万人彻彻底底的扫清了辽东,奠定了辽东作为他个人的势力后,这种时候,幽、冀两州已经无法安稳的坐着了。
  他也知道此次过来,不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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