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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战国(龙竹)-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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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于是派大将申差,统领八万韩军,浩浩荡荡赶往宋地,做出要讨伐宋国的架势。
这两则消息很快传入到了卫地和宋地,宋王偃大发雷霆,气得满脸铁青,在诸将和谋臣的再三劝阻下,终于下令撤军,赶回宋国商丘,准备迎战韩军的入侵。
宋军撤走了,这是辰凌驻守成武邑半个月之期,事态比想象的要顺利一些。
辰凌与诸将,站在城楼上,看着宋军潮水般远去,同时松了一口气,难缠的宋军终于退了,接下来,五万援军抵达,就是与曹州最后决战的日子了。
伐卫之战,争取入冬前,有一场大捷,彻底摧毁卫军主力,否则冬季轮到卫军反攻,将是一大隐患。
辰凌下令整军,就地重编,三日后,大魏的援军终于到了。
第0592章 水攻之计
宋军撤退了,风风火火回到本土,应对韩军的讨伐,但是韩军只在距离宋境百里外,驻扎下来,再不前进了,与宋边境的关口遥遥对峙。
成武邑。
五万魏军陆续抵达,辎重车队运来不少秋冬物资和粮草,一部分存放扇堤关,一部分运往成武邑。
这次随军征调过的来的将领姓姜名寇,四旬年纪,地方驻军的将领。
周淮英也跟随大军,浩浩荡荡抵达成武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出征近两个月了,一直无寸功,除了平定边关有小胜利外,紧接着就被宋军偷袭,损兵折将逃回扇堤关。
与辰凌这两个月的大战比起来,简直小儿科了,自己也觉得,的确不如对方领兵能力。
众将齐聚一堂,甲胄生光,神色肃穆。
“诸位将军,宋军撤退,丢下数万尸骨,已经回本国去防御了,眼下我军的供给和后备军抵达,正是一鼓作气,赶在入冬前拿下曹州的好时机,只要曹州城破,我军在曹州过冬,来年春天,就能北渡黄河,与黄河北岸的魏军合兵,直捣卫国的京都,下一战至关重要,目前曹州兵少将寡,正是决战的好时机。”
周淮英、杨匡义、夏世雄、徐泰、程肃、姜寇、郑铉、滕虎、沈铮都在其中,聚精会神听着主帅分析战局,经过大大小小十多战,斩杀卫军十万,宋军三万,伤亡不过半数,用兵如神,颇得众将士的拥戴。
“攻打曹州之前,扇堤关、成武邑这两座关卡重镇,乃我军心腹之地,不能有失,因此必须留下两名将领驻守,保证粮草和供给及时到达,功劳丝毫不弱于前线冲锋的将领,程素守扇堤关,领兵一万,徐泰守成武邑和平陵一带,领兵两万,其余将领和人马,随本帅兵发曹州!”
“遵命!”诸将抱拳一礼。
辰凌点头:“两日后出发,都下去准备吧。”
“喏!”诸将退出,只留下了几名谋士。
吴子秋没有走,拱手向辰凌笑道:“恭喜大帅,一路告捷,立下赫赫战功,丝毫不弱于那些名将少年时候的战绩!”
辰凌摇头失笑道:“运气使然吧,数次有惊无险,差一点就要被覆灭,打仗,决定胜败的因素太多了,身为将帅,也无法全盘把握细微,很多时候,有运气的因素。”
“殿下都说辰大帅是副将,所向披靡,这次三路大军伐卫,以我们右路军伤亡最少,功绩彪炳,朝中不少大臣,对辰大帅的态度改观不少,拥戴之声高涨,除了太子一方,还有少数的旧贵老臣外,几乎都对大帅甚是褒奖。”吴子秋说道。
辰凌笑了笑,对于这些宫廷之斗,他不感兴趣,自己在魏国,也就一年的时间吧,等明年迎娶了兰歆雅,自己的替身就不好继续留在宫内了,而且燕国不断改革,利弊皆有,需要他回去把握方向,运筹帷幄,为统一战争做准备。
“其实,我无心战场,太过血腥,不如经营商途,悠哉舒坦,自古名将的下场并不如人意,不是战死沙场,就是绊倒在朝野中,所以,让人倦累,不胜唏嘘啊。”
吴子秋颇有同感,与辰凌交往久了,对于他的人品和才能,有一种打心里的赞佩,此时又是同一阵营,不用勾心斗角,吴子秋轻轻一叹:“是啊,自古英雄如红颜,人间不许见白头,令人惋惜,大帅有此想法,也属正常。”
辰凌轻叹一声,即使自己没有燕国君王的身份,那么魏国也绝不是长久栖身之地,因为历代魏王,都不是敬重人才之人,反而没少迫害人杰。
诸如吴起、商鞅、孙膑、范雎,哪一位不是历史赫赫有名的顶级人才?但是,他们在魏国都不被赏识,反而遭到迫害,甚至被打得半死,他们到了秦国、齐国、楚国,却一个个都成了栋梁之材,这些人才从魏国流失,辗转到其他国家,反给魏国带来巨大的伤害。
辰凌不去想这些与己无关的事,关心战局,问道:“吴先生觉得,曹州城应该如何攻法,才能尽快拿下,伤亡最低?”
吴子秋沉思了一会,稳重说道:“要正面强攻,卫军占有城池之利,损伤只是我们三分之一,卫山童乃老将,稳住持秉,如果发动城内军民上下一心,坚持一个多月不成问题,眼看就要入冬了,寒冬腊月,难以攻城,战局拖到来年开春,几个月消耗,对我军士气不利,不如用水攻!”
“水攻?”
吴子秋道:“不错,曹州地处菏泽之地,北枕黄河,支流颇多,深秋又是多雨洵水期,洪涝较多,如果我们围困住曹州,挖一道水渠,贯通黄河支流,引入灌城,曹州必然难防,到时候,水漫城池,城墙垮塌,我军便能乘木筏攻入城内。”
辰凌一听,顿时觉得有些道理,如果能以水攻,灌了曹州,自然可以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吴子秋犹豫一下道:“不过……”
辰凌听着话中有话,问道:“不过什么?先生但说无妨!”
吴子秋如实说道:“不过此计策虽然管用,但却能伤及曹州百姓,大水灌城,城内会有不少难民受灾,死伤枕藉,对大帅的仁义之名,或许会留下一些污点。”
辰凌明白过来,水灌入城内,百姓民户自然也会殃及,被淹溺不少,家中物品会被冲泡,同样因无法生饭会饿死不少,这样一来,因为他的攻城,将会致使许多百姓遇难。
他陷入了犹豫和沉思,这是一个事实,一旦用水攻,遭遇的必然是军民百姓,难怪说,名将到头来都没有好下场,因为杀念太重,身上背负的血债太多,早晚有一天,不得善终,遭天惩罚!
比如伍子胥、吴起、庞涓、白起、廉颇、李牧、王翦、蒙恬、李广、岳飞等等,古来太多这样的人了,这是一个血腥的职业,担负将帅,即便保家卫国,但是对于敌国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杀星。
可是,他们有的选择吗?两国交兵,立场不同,如果因为会伤到太多敌国的军民,那就要牺牲自己身边无数的将士生命!
既然无法选择,立场已注定,那任何人,都只会保住自己国民和身边将士,重创敌国军民,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将帅规则。
就像现在,如果不用水攻,那么正面攻城,魏军就要死伤惨重,攻与守,双方是三比一的损失,要磨灭城内两万卫军,就要付出六万兵马的代价,辰凌伤不起,更不愿让自己的麾下的尸骨,去填这个坑!
“慈不掌兵!”
辰凌轻轻说了四个字,现在终于明白了它的含义,不光说在治兵过程中,要严格约束,军法铁面无私,不能仁慈放松;在征战沙场中,要看淡生死,不被血腥的战场所动摇身心。
它还有一层深意:就是在决定兵事,关乎许多无辜人生死的时候,你能不能铁石心肠,狠下心来,无视那些无辜百姓的生死。
第0593章 屠万是为雄
辰凌反复沉思着,衡量利弊,忽然想到了秦国白起,在历史上,被称为杀神,一生大小百余战,从无败绩,每次作战,借以屠杀敌兵,消耗敌军有生力量,即便胜利,也以屠杀掉降卒,在长平之战,一次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军,从未威震六国,被称为杀神!
其实白起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斩杀掉敌军的有生力量,减少对秦国的威胁,消耗六国的军马越多,敌人就越虚弱,对秦国也就越惧怕,不敢结盟,合纵抗秦。
事实上,秦国能统一,与白起这位杀神,每次大战,尽可能地屠杀掉六国军马,也有很大的关系,特别是赵国,四十万铁甲,一夜之间消失,使秦国最有力的劲敌,瞬间就衰弱下去,无法阻挡秦国统一的步伐。
不过,杀将的下场也是可悲的,白起虽威震东方六国,却死在了朝廷秦王和范雎算计之下,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功高盖主,威慑了秦王的权势和地位!
二来,就因为他杀念太重,导致六国丧胆后,处于忧患意识,要联合起来抵抗暴秦,简直比匈奴戎狄还残忍,正是由于白起,已经阻挡了秦国分化诸侯的外交,才成为秦国政治外交的牺牲品。
后世一些史学者,都只看到前一条原因,却忽视了后面一条,尤为惋惜。
辰凌如果也那样狠,的确能为大魏横扫对手,重创很多诸侯,但是最后,他也要为自己的凶名而付出代价,当诸侯都容不下你的时候,魏王就会为了保护自己国家的名声和外交优势,果断牺牲掉你,哪怕你是名将!
忽然间,辰凌对于历史上的白起很是同情,不过,与他同代的这个白起,未必还会成长起来,成为杀神了,因为自己是不会让白起崛起,成为真正名将,阻挡燕国统一的。
想通这些,辰凌豁然开朗,似乎悟出了很多哲理和感悟,对名将,对战争,对帝王心术,对政治外交,更多了一些理解。
“杀一人是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辰凌高声念着这几句话,体内热血激昂,这是战国,战乱纷争的国度,百姓如草芥,在他没有成为强大国君之前,他没有能力照顾他国的百姓,除非等到天下一统,才有机会为百姓开辟一片乐土,广开民智,确保百姓的生存权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没有那么高尚,像儒家大圣人一般,普度众生,首先我是魏国的将军,要对我麾下成千上万的将士负责,对魏国的宏图大业负责,为将士们的家室父老妻儿负责,军中数万兵马,就是数万个家庭,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为了曹州卫人,而使大魏将士流血牺牲,伤亡惨重!”
吴子秋、庞淮、尚方俊等人听后,纷纷点头,他们都是生于战国,思想狭隘于这个时代,自然觉得这是很容易想通的道理,敌国的百姓,与他们,似乎没多大关系。
吴子秋目光一闪,赞叹道:“大帅既然肯放下仁义虚名,务实求胜,这是我军将士的福气,如果采取水攻,那么时间紧迫,务必在一个月内,把渠道大致修完,派重军围住曹州,切断东明邑、定陶邑的联系,然后派数万人马连接曹州北面,黄河分支的河床河道,地势由高向低,就地取材,灵活应变,修出一条河道来,到时候,捣开决堤,使黄河分流之水,灌注下来,淹没曹州的战壕和城墙,曹州城池乃西周时建立,夯土石块,常年失修,水势迅猛,连浸带泡,必能摧毁城墙,淹了曹州城。”
“先生可精通水利学问?”
吴子秋摇头笑道:“不擅长,不过咱们修河道,不是为灌溉良田,而是简单修成河床,引水南下,为我军攻城所用,不许多专业学问的河师。”
辰凌点头道:“那好,我即刻派出斥候,把曹州北面的菏泽湖水,分流河床等,详细绘画下来,然后研究河道的路线。”
吴子秋道:“如此甚好。”
辰凌当即下令,传来巢盖、杨瑞斥候营的指挥使,吩咐了任务,勘察曹州北面河道的地形,已经目前曹州、东明、定陶三城邑的卫军动向。
两日后,大军休整完毕,继续北上,这次随军除了主力军马三万人外,另外带上了三万的新军,留下两万驻守成武邑和平陵邑。
晨曦之下,秋霜未散,六万大军,气势如虹,铺天盖地,真如泰山压卵一般自成武出发,一路向北,旗幡招展,鼓号齐鸣,杀气喧天。
主力部队经过几场浴血奋战,已经成为经验丰富的老兵,沉稳刚猛,新入伍的壮丁,早就听闻过辰凌的英雄传说,这两日汇合之后,私下不少老兵讲述这两个月来大小战役,把辰大帅吹捧得如兵神在世,少年孙武一般,使得新兵个个英姿挺挺,以加入这样的部队为荣!
三千轻骑,两翼分张成雁翎阵形,护卫在辰凌两翼随他推进,甲胄鲜明,鞍鞯整齐,十分威武雄壮。
全副戎装的骑士们,在一面面迎风猎猎的旗帜下,腰佩短匕,斜挂战弓,左手持绘着上古猛兽的牛皮骑盾,右手一杆血红长缨的长枪竖指天空,精铁打造的三棱枪刃上,血槽宛然在目,闪着狰狞的幽光。
这些只是围绕在辰凌周围百步之内的骑手,再向远看,亲兵甲士们全部笼在已经开始变淡的雾气之中,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亲兵部队,齐整的军容和冲宵的杀气,却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次日下午,大军抵达了曹州南城外十里,开始安营扎寨,并不着急攻城,但是却挖壕沟,埋鹿角,设栏杆,一副要与卫军持久战的姿势。
辰凌主帐设立之后,当天晚上,派出去的斥候就相继回来,向大帅拿出绘制好的地形河道图。
这曹州地带,北枕黄河,处于平原地段,自西南向东北呈簸箕形逐渐降低,周围水域四通八达,光河流就有五十多支,包括万福河、洙赵河、东鱼河、泗水等,不少注入昭阳湖。
在曹州北面四十里,有一条自西向东,黄河分支一条河流,横贯卫境,名为菏水,与东北的济水、东南泗水相接,距离曹州较近,如果人工修理河道,数万人马,一个月内,绝对能修好一条大渠,引黄河分流冲垮曹州城,水淹卫军。
第0594章 修筑河道
辰凌吩咐安营扎寨,在大帐内与吴子秋、庞淮等谋士,商讨了一番,根据斥候的勘察,以及地图上的标记,已经能详细对准了山形地貌、河床位置,下一步就是如何挖渠开道的问题。
以菏水和古济水两大河流,分别引一条渠出来,在曹州北面修一条河床,奔腾而下,水势凶猛,胜过十万雄兵。
沿途一些湖泊和水系可以连接,汇少成多,数十里的水坝河床,动用三万新军壮丁来挖,工期二十日,应该不成问题。
确定好了路线后,辰凌传军令,召集各营部将军开会,三遍鼓响彻后哦,所有副将以上的将领,都聚齐了。
“周将军、夏将军、杨匡义听令!”
“末将在!”三人拱手喝道。
“每人拨五千人马,分别驻守在曹州北、东、西三面,围困曹州,围城打援,如果定陶、东明、巨野、邺城一带的卫军前来援救,做好伏击,予以消灭。”
“遵命——”
“姜寇、沈铮听令!”
“末将在。”
“从明日起,带来三万新军,悄然北上,抵达菏水和古济水南岸,修一条河床,能连接两水,贯通到曹州城池方位,修建河床的地图已经绘制好,你们拿去研究,明日出发。”
姜寇、沈铮两人都愣了一下,本以为让二人带军明日攻城呢,到头来却是去挖河床,落差巨大。
辰凌看出二人的惊诧神色,严肃道:“二十日内修好,记你二人破城首功,如果消极怠工,拖延的期限,以指挥失误罪,军法处置!”
二人偷瞄一眼,看到主帅严厉的神情,知道这次破城,只怕与这河床有很大干系,彼此身兼重任,也就释然了。
“滕虎!”
“嘿,末将在!”
“明日调拨你五万军马,在南门一箭之地外列阵搦战,挑衅卫山童,但不准攻城,向曹州施压,让城内军民紧张起来,知道我大魏将士到了。”
“得令——”
辰凌施令完毕,叮嘱几句后,说道:“围城之时,竖起横幅,半个月内,不许城内百姓出城逃难,半个月后,但凡出城逃亡的百姓,一律放行,各军部将士,不准动百姓分毫,让他们搬迁逃难远处,许出不许进,还要严查敌军斥候混入百姓中,徘徊各军营附近刺探情报……”
能考虑进来的都考虑了,诸将对主帅的细心部署,感到佩服,兵法常云,算多者多胜,考虑的因素越多越详细,胜利的机会就越大。
安排完这些,挥手让诸将退营,各自忙活去了。
顷刻,有斥候进账禀告,营外骁骑小将柳岩率一批残兵在营外求见主帅。
辰凌虎躯一震,大喜道:“快,带柳岩将军进账来见。”
“喏——”
不一会,身形消瘦,衣甲有些狼狈的柳岩进入了主帅帐内。
“拜见大帅!”
辰凌起身,绕过帅案,走上前扶起了他,微笑道:“活着回来就好!”
“卑职,幸不辱命,伏击过两次卫军先锋,使得卫山童举棋不定,未敢派大军赶往成武邑。”
辰凌点头道:“我都知道了,这次你们辛苦了,都是大魏好儿郎!”
柳岩眼眶有些湿润,这些日子,在城外打游击,只有数日的干粮,后期就没有粮食了,完全靠打猎,但又不敢明火烧烤,只能找到山洞焖熟,跟原始部落猿人生活一般,吃睡都不好,要不是体质过硬,都熬不住了。
“损失多少?”
“三百人,还有五百多。”
辰凌轻轻一叹“归队吧,都记下战功,这些日子好好修养,来日还有重用的时候。”
柳岩抱拳道:“遵命!”
就这样,卫军驻扎下来,把曹州团团围住,卫山童站在城楼上,望着十里外连绵的营寨,白色营帐犹如漫山遍野绽放的小白花,在秋风下,轻轻摇曳。
“难道上苍真要亡我姬卫吗?六百多年传承,眼下已经到临了灭顶之灾。”老将卫山童双目含泪,满脸沧桑,无复英年锐气。
一名副将张猛道:“老将军,咱们还有曹州等数座城池在手,眼看就要入冬,只要鏖战一个月,就能守住城池,等明年开春,魏军消耗过多,说不定能退军呢。”
卫山童摇头道:“魏国乃七雄之一,尽管没落了,但是国力底蕴远非小卫能比,这样规模的跨国战争,发动三年,粮草军械的攻击都能够用,我卫国军民难以上下一心,百姓已经不关心小卫的生死存亡了,是这些年,朝廷荒政,使百姓寒心,没有了归属感,不肯与国家共存亡,发动了半个月,只征调了八千壮丁入伍,加在一起,曹州两万五千军伍,抗抵挡住强大的魏军吗?”
副将不解道:“那定陶、巨野、邺城、东明不是还有守军吗?”
卫山童苦涩一晒:“自身难保,守军将领都吓破了胆,谁还敢过来送死,只要曹州陷落,那几位城主和守将,会马上弃城逃离,逃往其它诸侯国了,小卫大势已去,黄河以北的国土,也已经山河破碎,风雨飘絮了。”
“难道真要亡国了?”
“唉,曹州一战,事关南部的沦陷,也关乎整个卫国的命运,此城若败,小卫必亡了。”卫山童忧心忡忡,已经看不到什么希望了,只是身为军人,不能轻言放弃,要与城池和山河共存亡。
翌日天未大亮,姜寇、沈铮就带来三万军马和粮草,赶往四五十里外的菏水和济水河道,按照绘制的工程图,确定路线后,开始动工,沿途派出不少岗哨和斥候,拦截各种当地居民和卫人,防止消息走漏。
与此同时,曹州城外四面都是魏军,每天也不攻城,就是列阵叫骂,威风凛凛,壮大军威,压制小卫军伍的士气,使得守军看到城外密密麻麻,兵强马壮的大魏甲士,一阵阵心寒胆颤。
魏军不攻城,如此消磨着城内守军的意志,打的是心理战。
卫山童也无可奈何,如果贸然出城,会正中了魏军的圈套,但死守城池,敌军又不攻来,只围困在外,本要派出一批百姓出去探风,魏军却不放行,堵住了难民,又逼回了城内,言称百月后,卫军若不投降,便可出城逃难。
两军对峙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辰凌的胜算在不断增长,只等河道完工,水淹曹州城。
第0595章 引水灌城
魏军围城半个月,一直不强攻,只是阵前叫喝,困住曹州城,眼看天气寒冷下来,深秋之末,马上就要入冬了。
这样围而不攻,反而使曹州城的军民都担心起来,越发猜不透魏军的东西,难道要困死城内的人?
目前曹州的粮草仍够几个月,加上城内上万户百姓,即使每家集凑一些,也能再顶半年,不至于被饿死在城内。
但是魏军如此反常的举动,使得军民不安,半个月后当城门东面扯开栅门,打出放行百姓出城的横幅后,大批难民,开始选择逃荒,带上了家里的被褥和粮食,打算到山林住,这样可以暂时避开战火。
也有不少人赶往中山和卫、齐鲁的接壤之处,那里有难民营,天下第一圣地鬼谷宗正在救济难民,去了不至于被滥杀,有病也能有人医治,还有一些打算去往魏、赵、燕避难,等战争结束再回来。
曹州难民组成长队,陆续从东门出来,魏军没有丝毫危难,只是不准回头走,一旦过去,就不允许再入城了,否则按奸细处置。
数日下来,城内走了数千民户,使饱和的曹州城,顿时空了不少,一些家庭留下了年迈的老人,看守房舍,而年纪稍轻的人,带着妻儿上路避难。
困城半个月来,季节交换,冷热空气对流,雨水很充沛,大小河流都是爆满,给三军将士修筑河沟带来许多困难,但是军令如山,在辰凌几次亲临现场鼓励三军之后,士气如虹,加班延点,硬是在二十日内,把数十里的河道修好,一直延伸到了曹州北城外。
辰凌提前下令让夏世雄、杨匡义带将士捆扎木筏,备好弩弓,调派精通水性的精锐甲士,随后听后军令攻城。
这一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已经快入冬了,难得几日晴朗天气。
曹州处在黄河以南,在秋末时节,气温还保持在七八度左右,如果在东北燕国,即将开始降雪了。
姜寇前来拜见辰凌,抱拳道:“启禀大帅,河床修筑完工,堵河用的土袋也备好,可随时开闸,随时添堵!”
辰凌站在一处山坡上,欣慰点头道:“很好,时辰差不多了,来人,点狼烟,上游开坝!”
“喏!”传令官吩咐下去,顿时鼓声阵阵,大营点起狼烟,每隔五里,都有临时烽火站,一见狼烟升起,相继点燃,数十里的狼烟冲天而起,令人醒目。
“开闸——放水——”
河游的沈铮等诸将,看到狼烟信号,立即喝令:“打开堤坝的闸门。”
顿时,菏水、济水两天支流的河道,被各引开一道豁口,河水滔滔,先后灌入了人工河床之内,然后奔腾而下,顺势席卷,速度很快,不亚于骑马赶路。
两个时辰过后,水势已经沿着人工河床,冲向了曹州城。
洪水滚滚,惊涛骇浪,使得地颤山摇,隆隆作响,仿佛千军万马冲杀过来。
曹州守卫再发现狼烟的时候,就已经禀告给城内将帅,卫山童觉得事有蹊跷,早早就站在城楼观望,不过他站在南城门,以为辰凌又要施展什么攻城战,这时,北门告急,响起了急促的锣声和鼓声,极度危险的信号。
卫山童带麾下将士匆匆赶往北城门,当站上城墙垛口的时候,看到城外的场景,都是都铁色铁青。
城外旷野,一片汪洋!
一股冲势很猛的水流,不断撞击到城墙上,由于城外荒野早已被魏军筑起一圈高坝,用幕布遮挡,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过来,幕布后面的高墙,原来是围截水流用的。
这一下,曹州附近十余里,将会成了一片人工湖泊。
大水滚滚,声势骇人,在天地自然伟力,任何人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
水位越来越高,不断向上翻涌,城头守卫慌乱无措,不知如何抵御。
卫山童明白了辰凌的打算,当初吐了一口鲜血,自己辛苦筹备数月,把曹州城墙垛口及城门精心打造,有利于防守攻城战,而现在,似乎都用不上了。
不过总算他还是一名老将,没有吓得软脚认输,苏醒过来后,第一个命令就是,马上通知城内的百姓,赶快怕是房顶,备好木材等可漂浮物,以防被洪水溺死。
第二个命令,则是让不会水性的士兵撤离,到城内高房顶上,准备木板木柱浮水,四处伏击,与魏军巷内厮杀,城破前也要拉一些垫背的魏军将士,消耗他们一些兵力。
“轰隆!”
有几段常年失修的侧偏的城墙,被冲垮塌,洪水入城,紧接着,四处露水,只要豁开一道口,水势就会冲走阻碍的石头,迅猛入城。
“城破了。”
辰凌、周淮英、杨匡义等将领,站在数里外的小山坡上,看到曹州岌岌可危,被一片汪洋包围,都非常震撼,这种场面,对于他们这些旱鸭子陆军而言,非常陌生。
“传令,先锋营出兵!”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和牛角同时响起,在河床两侧不断有木筏下水,一些精通水性的士兵,手短弩机和弓箭,背着长戈,乘着小船,更多是站在原木捆绑的巨大木筏上,前面的士兵手持一人高的滕盾,借着水流的涌动,不许费力撑划,就快速杀向了曹州城池。
自古以来,借助自然之力的威力何止胜过千军万马,博望坡一把大火,诸葛亮凭借三千甲士,烧毁夏侯惇率领的十万曹军,丢盔弃甲,大败而回;关云长水淹七军,都是利用地势,借助水火自然之力,人为制造一场灾难。
辰凌紧紧关注的战局,小段部分城墙已跨,魏军可以乘虚而入,射掉卫军局部的守卫。
果然,有城墙垛口的射手冷箭射向木筏的魏军,同样,魏军也在朝着有守卫的地方发射弩箭,互有损伤,但是很快,魏军近百支木筏涌入城内,每支木筏少则七八人,多则十多人,一千多精锐作为先头部队,冲杀进去。
河水犹如铁甲洪流,冲锋陷阵,横扫一切,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卫山童心在滴血,脸色灰败,重重叹一口气,曹州城,今日就要告破了,自己的命,也到了尽头。
第0596章 破曹州城
洪水无情,不管是将士和无辜百姓,都一视同仁,冲倒了房屋,溺死大片军民,半座城都陷入了汪洋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对于天地自然伟力而言,没有什么善良不善良,任何万物,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区别,繁衍于天地,死后又归附于天地。
几个时辰过后,辰凌看到形势已经掌控在手中,立即下令点起黑狼烟,让上游的将士,切断水流,停止水势蔓延。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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