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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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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亲吻了他脸颊,带着婴孩的奶味的口水。

如是在深宵里的一豆星光,于丁一被夜色掩盖的心里,撕开了黑色的帷布。

每一次,假期结束的时候,他从那个蒙古族战友位于通辽的家,准备返回部队时,他的妹妹都这么轻轻地拥抱他,亲吻他的脸颊送他登上客车,不断的挥手,冻红的脸,温暖的笑容,直至客车远去消失在视野里。

他把满都海抱到了眼前,她吐着泡泡,看不出如何雄才武略,也看不出怎样的英资卓越,只是一个小小的婴儿,丁一用一只手,就能长久地、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在这样的深夜里,她一直在欢快地嘻笑,似乎在丁一的臂弯里比她母亲怀抱更安逸。

“看看你的运气吧。”丁一长叹了一声,对着她这么说,她依旧笑着,用胖嘟嘟的手在丁一脸上抚摸。他抱着她站了起来,走到正在指挥人手布置绊马索的巴特尔身边,对他说:“我需要一个箭囊。”

丁一把她挎在腰间。那么一点点重量对于他来说,毫不足道。

但如果受到侧面的攻击或是丁一摔向这一侧,那么她几乎绝无幸理,所以丁一方才对她说,看看她的的运气。

部落里的人们依旧在忙碌着,如何对付骑兵,也许对于生长在马背上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太陌生的事情。有一些十岁出头的小孩拿着软弓窜动着各个帐蓬之间,然后被女人和老人们大声地训斥着,让他们躲在某些障碍物的后面。事实上,一旦马蹄踏入这个部落,这些障碍物也不见得能提供什么保护。

大约过了子夜,草原的人们似乎不太擅长土木作业,他们所做的也只是垒起一些东西做为射箭时的依托。拉几条绊马索,然后人们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紧张地躲藏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而女首领手下的瓦剌战士。除了必要的哨兵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和丁一没什么区别:

睡觉。

女首领手执着弯刀巡视着周围,却走了一圈却心头如被揪紧。

丁一消失了,随着消失的还有她的女儿!

她摸向腰际的牛角,却就听到丁一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要抱回去吗?”

回过头她才发现,丁一就坐在帐篷之间那块大石头的阴影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挖出来的有两尺深的坑里,挖出的新土被仔细洒在四周,而他左手托着装了她的女儿的箭囊,右手放在膝上的长刀。丁一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在他臂弯里的满都海已经睡得少见的香甜。

“不。”她只是这么说了一声,没有向丁一表示谢意、也没有恭维,更没的撒娇之类,她不是一个善于低头的女人。

丁一也没有说话。

“你要帮助的那个朋友,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男人对吧?他是你的安答?”她突然问出这么一串话来,丁一先前说过的话,她记得很清楚。

丁一依然没有开口,臂弯里的婴孩发出轻轻呼噜声。

她转身便要离开,却听丁一开口:“他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手执着那边雪亮的弯刀离开了。

天愈来愈黑了,在黎明之前。

正常来说人在这个时间点上,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

丁一睁开眼,拉过水袋喝了一口水,臂弯里的满都海依然熟睡,丁一轻轻把她入下,再把装着她的箭囊移到腰侧,因为他已看到巴特尔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半晌之后,直起身来冲着身边的人比划着什么。

苍狼,终于来了。

应该还有相当远的距离,马蹄声响起已鼓,没有亲自面对战马冲锋的人,是不会感受到这种恐怖的,几百年后的人们,就算是逆行站在六车道高速公路面对春运车流,也无法体会这种恐怖——因为毕竟面对着只是六辆车,如果能跑到绿化带,甚至就不必看见死。

三百骑士便是近千战马的奔腾,先是如雷的蹄声,然后是奔滚的烟尘,细微纷的沙石夹杂着战马的咆哮,在微弱的月光下如同开启了地狱之门的恶鬼,无处可逃,没有绿化带,没有人会停下,奔跑起来的战马就是为了对敌撞倒,然后铁蹄踏穿敌人的躯体!

丁一非常清楚这伙马贼为什么不包上马蹄,因为没有必要,这种蹄声如催命的符咒,足以击碎抵抗者最后一点斗志,尽管在上半夜人们已做了布置,但这个部落里还是有人开始了出逃。

牧民也是人,他们也会恐惧。

最先开始出逃的是一家七口,他们不论老幼都一人双骑,还驱赶着几十头牛羊,便在马贼还没有踏营之际,从西北边夺营而出,他们甚至挥刀驱赶想来劝阴他们的牧民:“滚开!我们要去孩子外公那里,谁也别想拦住我们,我们会保护自己!”随着那老人弯刀的挥舞,他几个十来岁的孙子,也在马上拉开了软弓。

于是他们离开了。

丁一摇了摇头,女首领终究不是领兵打仗的老手,他看见巴特尔刚才弯弓想把那个老头射下来,但女首领按下了他的长弓。丁一不禁冷笑,如果事实有可能向坏的一面发展,那么它就会向坏的方向发展。现在,仅仅是开始。

不出十息,马匪的铁蹄还没有接近,这一次不仅仅一家人了,至少有七八户人家,有人驱赶着牛羊奔向西北出走,有人则向东北方而去,似乎这里是一个被诅咒的所在,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就能让自己和家人活下来。

这就是马蹄声的威力了。它先声夺人的使得防御出现了裂纹,进而崩裂。

女首领的护卫不过几十人罢了,哪里能拦得住这许多铁了心想要逃命的牧民?至于这个部落的小汗,倒是有站出来,可是整个部落已乱成一团。七、八户牧民,就是六、七十人。他们都是这个部落里属于富有的人。几户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百头牛羊,一时间何其混乱。

然后便传来很多弓弦的崩响。

在黑夜之中,黑色的箭雨便覆盖而来,东南面许多从藏身处直起身来看热闹的牧民,马上就惨叫倒下。女首领也没有空闲理会那些要逃命的牧民了,连忙带着手下奔向东南方。准备迎击马匪,而那七、八户富有的牧民,也如愿以偿地逃出了部落。

丁一冷笑着,这个部落是否会覆灭在马匪手里。或者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但这些逃出去的牧民,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对于这些普遍有着夜盲症的牧民们,是没有什么可逃出马匪手心的,无论是女首领手下当过千夫长的护卫头子,还是丁一的的判断,都是相同的结论。

绊马索发挥了作用,第一批七八个冲过木栅栏的马匪,战马长嘶倒地,马上骑士如弹丸飞出,但让丁一吃惊的,是这些手持火把的马匪仅仅只有一个摔出去之后,毫不动弹,其他几人居然在快要落地之时连打了几个滚,卸力之后翻身爬起,仗盾擎刀吼叫着去斩断绊马索。

丁一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预先估计到会有绊马索,所以刻意放缓了战马的速度;也许是他们的马术和反应真的因为常年在马上,达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境界。不单是丁一,那些守在绊马索附近,原来应该在马匪摔倒就发箭的牧民们,也愣住了,直到马匪冲近了,他们才如梦方醒,但雪亮的弯刀已经冲着他们斩落。

女首领带着她的护卫刚冲那些马匪射了一轮箭,西南边就传来如鼓的马蹄声,这一次马匪并没有陷身黑暗之中,也没有直接踏营而入,他们手持着火把,至少七八十骑如同一条火龙一般,绕着这个部落策马狂奔,然后他们把手中的火把,投向了这个部落里面的帐篷。

这个部落小汗气得咬牙切齿,他已无法忍受马匪对自己部落的杀戮,立时跃身上马,有二三十骑手执弓箭跟在他的身后向那些马匪衔尾追去,看上去他们是如此的英勇,在奔驰之中纷纷弯弓搭箭,黑暗之中,肉眼可见有两三个手持火把的马匪从马上跌落。

但这一切对于今夜的惨局,并没有什么意义。

东南面响起了牛角号声,丁一皱起了眉头,如果他没猜错,那七八道绊马索已经被清理;

而绕营而奔的马匪继续投掷着火把,于是不单部落的西南方着火,开始连东北面也燃起了火头,当然部落小汗和他的勇士们,在这过程里又射落了三四个敌人,只不过根本就于事无补。

倒是女首领似乎终于听从了她的护卫头子的建议,不再疲于奔命了,她带着自己的几十骑护卫,就在东南面等待着,跟在她身后,还有这个部落的近百青壮牧民。而这时倒也没有牧民想逃命了,因为那绕营而奔的马匪就在跟前,他们显然不会如部落小汗一样只是劝阻大家不要离开,而会用刀锋来说话。但西南方和东北方那燃烧的帐蓬里,啼哭声、惨叫声,从里面慌乱奔出人们,被惊扰四散奔走的牛羊,已经让整个部落混乱不堪了。

丁一除了苦笑,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自己会跟瓦剌牧民一起,陷入马匪的包围。他只是把找到的几桶水、羊奶之类,倒在身边方才搜寻到几床散发着膻臭味的被子上,这或者就是一个保命的机会。

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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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猎火照狼山(二)

烈焰跳动吞没它所到之处的一切,不断漫延的火势,不断惨叫的人们。不知道身上什么时候着火的一头羊,“咩咩”地叫着,胡乱跳窜把它的角顶入同伴的身躯;它依旧“咩咩”地叫着,哪怕角上有着红色的血,直至一头尾巴着火、发疯的牛横冲过来,将这头羊撞飞,并踩熄了它身上的火焰,当然也踏熄了它的生命。

踏营的冲锋便在这个时刻开始,上百骑从已清理了绊马索的东南面奔腾而来,早就戴上了头盔的女首领带领着她的护卫策马迎上,双方都拉开了弓,在这不到百步的距离上,都只能是射出一箭,然后拔刀。

箭雨中女首领这一方至多只有三人落马,而籍着燃烧的帐篷的光明,丁一看见马匪那边至少有十数人跌落,然后淹没在同伴或敌人的铁蹄之中,这就是骑兵的命运。看起来似乎女首领这边更有优势一些。

不算方才的箭雨互射,双方刚一进入肉搏交锋,在马刀的叩撞声里,战马的嘶鸣之中,丁一清楚看见,单是巴特尔,就在混乱中准确格开七八次劈斩,然后将三个对手斩落马下。而且在那几十护卫身后,看着他们奋勇杀敌的近百青壮牧民,也不再按照先前巴特尔分派的任务,留在那里随时准备支援,而是一时看得热血沸腾,便跟着冲杀上去。

但这一切无补于事,那队被部落小汗追赶的马匪,他们掷完了手上火把,于是夜盲症的小汗和的手下不单失去了目标,而且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就在小汗和他的手下纷纷点起火把的时候,七八十骑反向兜转了小半圈的马匪,一次蓄谋已久攒射。就让那暴露在火光下,又几乎全是静止状态的二十几骑,无一幸免。

那些马匪燃起火把,干净利落奔驰过去,给还没气绝的部落小汗和他的手下,补上了致命的一击。然后策马从牧民逃亡的缺口奔入,马速极快地提升起来,向女首领率领的那百多骑后背,发起冲锋。

草原的军队向来纪律性都不是太好,而且跟在女首领身后的百余青壮。本来就不是士兵,被这么从背后一冲,最后十数骑几乎毫无抵抗地纷纷惨叫着跌落马下,那伙马匪雪亮的刀光闪动,带起一蓬蓬鲜红的血。在这漆黑的夜里,无比的醒目。

开始有人崩溃四散而逃。开始是三五骑。但随着那些青壮发现,前方马匪正在和女首领他们厮杀,后方冲杀而来的马匪也急于杀散他们,没有人顾得上去向逃跑的人射出哪怕一箭,于是更多的牧民青壮开始加入逃亡的行列。

丁一摇了摇头,蜷缩在那大石头后面。那先前就挖好的坑里。然后他扯动那几床湿透的被子,被子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土,被他扯过去正好半搭在那石头上,遮住了那个坑。看上象是仓促逃命的牧民,随手丢弃的家什,而因为石头和地面的间隙,呼吸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黑夜里丁一没有把握夺马突围,因为马匪必定安排了人马在四周,好将逃命的牧民一网打尽。包括那些方才溃逃的青壮,马匪根本就不用理会他们,任由他们落荒而逃,当黎明到来时,那些逃亡者在马匪早已伏下的人手眼里,就是最好的靶子。

近两百骑包围着女首领那几十骑在厮杀,毫无疑问,女首领的护卫的马术、刀术都绝对是精锐,就是在这样被包抄的情况下,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伤亡,依然维持着不败的战绩,要斩落他们之中一人,往往马匪得付出六七人的代价,所以马匪也不敢逼迫得太紧。

但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因为人力终有限,以少对多,不能打破困局而进入这种混战,那么人少一方的优势,将会随着时间消逝而慢慢耗尽。巴特尔已经换成左手持刀了,不知道他的右手是受伤还是乏力,女首领的头盔也已不知去向,纷飞的长发每一甩动,就挥洒出沾染于其上,鲜红的血滴。

箭囊中的满都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或是一声声撕声力竭的吼叫与喊杀声、惨叫声、悲号声将她吵醒,她看着丁一,用她那象极母亲的明亮的双眸,嘴里发出:“马、马……”的声音,不知道她是想找自己的妈妈,还是想说好多奔腾的战马。

丁一抚了抚她的头,他决定,如果满都海哭起来,那么他就第一时间把她扔进一个还没着火的蒙古包里,然后再寻找一个藏身之所,这对于丁一来讲,并非是一件太难的事,他甚至有办法混在尸体里,把自己扮成尸首分离,除非对方偏执到每个头颅——包括看着已经尸首分离的头颅,都要来上一刀,要不然想让毫无拖累的丁一死掉,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她并没有哭。

她用自己小小的手,拉住丁一的手指,打算放到嘴里吮吸。

丁一从她手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作势要打她嘴巴,她便笑了起。

“安答!”这时传来女首领尖利的呼喊声,丁一透过那被子和石头的间隙,看见火光下她挥刀斩中一个马匪的咽喉,然后又高声吼叫道:“我的安答!我,斡亦剌惕部的巴达玛,马哈木之孙,脱欢的女儿……”丁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巴特尔策马冲上去,格开了她左侧边斩来的弯刀,而那女首领又一刀斫在右侧敌人的头脸上,接着吼叫道,“对长生天起誓!有一碗奶,必分与我的安答丁一起喝;有一块肉,必分与安答丁一起吃!”

战况在这个时候,女首领巴达玛这一方,竟然打出一个小**来,巴特尔极为神勇的斩杀下对方四五骑,而巴达玛挥动弯刀也杀翻三骑,以他们两人为首,仅仅只折损了七八人的护卫队,居然破出重围,向西边冲了出去。

丁一知道,巴达玛和她的手下,完了。

几乎马上就验证丁一的思路一般,那百余骑极为凶狠地缠杀了上去,巴达玛仅仅只是把战地点,向西边移动了不到二百步,而当再一次被围上时,她的手下开始比先前更快地出现了伤亡。

很高明的马匪,丁一也不得不感叹。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马匪的头领突然让巴达玛和她的手下突围而出,当他们以为大难得逃时,再一次被包围,无论士气还是斗志,必然大不如前。这玩意巴达玛的手下看得出是身经百战的,他们必定也知道,但知道也没用,跑完五千米再让接着跑,那还可以坚持,要让休息一会再跑,那必定就跑得很艰难甚至跑不不动了,这是人的身体决定的,不以意志为转移。

丁一感觉再过一阵还是无法拿下巴达玛,马匪应该还会再一次放松包围圈,诱使她们突围,然后再行绞杀。

巴达玛的声音仍在继续:“若我的安答有难,祭我庄严大旗,敲我牛皮战鼓,乘我乌骓快马,穿我连环铠甲,执我战刀手柄,搭我穿壁利箭,誓与强敌决一死战!”丁一听着,不觉“扑哧”一笑,因为据后世的《蒙古秘史》记载,这是札木合帮助铁木真时,所说出的最为精彩的诗篇。

安答,见鬼去吧,丁一心想我要信你才有病呢,难道蒙古人就不会骗人么?札木合就是被他的安答铁木真赐死的!

“安答!你那杀人的刀呢?”巴达玛这是左手小盾被对方狼牙棒砸着崩散,尽管巴特尔冲上去仗刀逼退了对方,但马匪之中又有一个骑白马的好手杀上前来,在与巴达玛的交锋之中,与她互换了一刀,巴达玛斩中他回护胸前的小圆盾,而对方砍中巴达玛的右肋,连她也开始负伤了,何况于其他的护卫?

也许下一息,他们就会崩溃吧。

但巴达玛依旧在搏杀,吼叫着:“安答!你那杀人的刀呢?拔出你的刀!拔出你的刀!”

这并没有让丁一动容,如果在呼喝的是李贤、商辂,他会毫不犹豫站出来,哪怕是英国公张辅、大明当朝首辅曹鼐,或是一个普通的互不相识的大明百姓,他也不会迟疑。但她是瓦剌人,他的血,不为瓦剌而流。

“木……妈……嘻嘻!”但发着一些不知所谓的音节的满都海,似乎很喜欢他的手,再一次扯着他的手指,准备含进嘴里。

丁一感觉快要疯了,拿开手压低声音对她说道,“不卫生!懂不懂?不行!吮你自己的手也不行,有细菌的!你有完没完?你敢哭我就敢扔,你不信试试……”她不哭,她只是轻轻地笑着,然后企图扯着所有她能扯到的东西,并把它们放进嘴里。

“……你要什么回赠礼物?我的安答!女人,勇士,骏马!我都愿意与你分享!拔出你的刀!”巴达玛身边只有三十多骑了,她仍在奋战,但身上又多了两处伤创在淌血,很明显她已快要脱力了,在格开对方的刀之后,反手斜劈已远没有先前快捷,只斩在空气之中一无所获。

丁一从背包里取出三节长枪绞合了,扯下身上的牧民外衣,露出一身的大明衣袍,掀开了头顶上的被子,第一抹曙光映照在他的后背,他摇了摇头长叹道:“你们母女是要把我逼疯啊!”

第八章猎火照狼山(三)

从来就没有想过,会用这么一种方式面对敌人。

丁一以为那大约是评书之中、小说里面的情节,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以这么一种方式,右手把持着长枪,左手抱着婴孩。因为他快要被满都海逼疯了,她总是要扯着东西往嘴里塞,偏偏还不哭!他自问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要对一个嘻嘻笑的一岁婴儿下手,或是把她扔弃,丁一实在做不出来。

外围的马匪扯动缰绳策马而来,正是方才砸碎巴达玛左手小盾那个手持沉重狼牙棒的彪悍壮汉,丁一做不出的事,不是别人就一样做不出来,比如向一个婴孩下手。那人持着狼牙棒,身体微微右偏,若是丁一侧身退避,这一棒砸下去,丁一左肩连同手中的婴儿,便成一滩肉泥。

二十步,奔马瞬息立至!

丁一左手怀抱婴孩,侧身以右手长枪面对来敌,持枪在手,枪长六尺,枪尾以肘部夹在肋间,枪尖稳稳斜指向前。

他没有动。

再快也快不过奔马。

那沉重的狼牙棒借着马力丁一知道自格不开,绝对不行,无论是否有着满都海这个拖累都不行,就算他练过几十万次的防左刺也不行,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使狼牙棒的马匪也绝对身经百战的角色,一瞬之间他已明白了丁一的打算。连忙捏紧缰绳,蹬实马蹬,但如电奔马是他的速度,也是他的劣势,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骑术也不可谓不精,但这马速实在太快了。

战马在丁一的枪尖之前半尺之处,生生止住了势子。人立而起,前蹄乱踢。

它无法迎着阳光,奔向一把始终指着它两眼中间,纹丝不动的利器。

丁一快速绕过那前蹄乱踢的战马,长枪探出:“杀!”

那正在忙于平衡身体的马匪,狼牙棒脱手落地,再也无力操纵战马,随即被那战马颠落马背,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沙尘,他捂着咽喉不住喷血的创口。看着丁一跨上那原本属于他的马,枪尖足够稳能让战马止步,他倒是明白;但他至死也不明白的,是那一枪,为何如此之快?而显然他无法在离开这个世界之间。得到答案。

其实他不懂,夺去他性命的。不是如电的那一枪。

而是钢铁般的意志。

道理谁都明白。但当近吨的战马呼啸而来之时,马上骑士挥着武器杀至,是否还能保持手中长枪纹丝不动,枪尖始终指向战马的两眼之间呢?是否会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得到,一定能逼得它停下来呢?

是这种意志,而让丁一在不可能之中创造了机会。至于致命的一枪,那不过是数十万次的训练之后,已几乎潜意识一般的出手。

丁一策马奔向战团,有马匪取出弓箭。但巴达玛死命冲杀过去,使得对方根本无法瞄准,而另一个向丁一冲向来的马匪,以膝盖夹着战马,弯刀如雪。丁一并没有打算去格档,他只是在战马奔驰的时候,稳稳地把枪尖对准敌手的脑袋。

枪比刀长,对于丁一来说,这就足够了。

那马匪的刀也很稳,他有不下十次招式,当丁一持枪格开他弯刀时,即将斩中丁一的胸膛,他将弯刀抡起,脸上一痛,然后,便没有然后,一把长枪贯穿头颅的人,不会有什么然后。

丁一在手上一震之后马上就撒手了,否则两匹战马的力量,足让他整条手臂都断裂。

他抽出长刀,百炼秋水雁翎刀。

“哈哈哈!”巴达玛又斩落了一个敌人,但背上也中了一刀,可是她居然大笑起来,“安答,让巴达玛看看,杀人的刀!”但她很快就失望了,丁一把左手的满都海移出腰侧,收刀入鞘,拔转马头,拐了弯,避开战团向外切去。

那些马匪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冷笑起来,甚至没有人再向丁一弯弓搭箭,因为外围埋伏的人手,在等着这些漏网之鱼。但丁一只奔出了五十余步,便绕着巴达玛和马匪的战团兜起圈子,他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弩,还有一个矢匣,快速安装上去之后,右脚踢开马蹬,蹬在弩弓前面的拉环上,腰腿用力便扯了上弦。

丁一看了一眼腰侧的婴孩,也许被传诵的女子,终有她的不凡,被挎在腰侧的满都海,她始终没有哭。他握住小握把,把脸贴在巴伐利亚贴腮上。丁一并没有恐惧也没有慌张,后世不断神话的什么弓箭达到三百米射程云云,对于真的玩过直拉弓——也就是不加滑轮组的弓——的人,就会明白是个笑话。

所谓养由基百步穿杨,百步,大约二百米上下,绝对就是一个极限的射程了,还必须是强弓,千百年出一个的养由基这等神射手。

至于演义之中辕门射戟吹嘘吕奉先一百五十步射戟,是做不得准的,《后汉书卷七十五》只有一句“军候植戟于营门”,这一百五十步是小说家言罢了。

何况养由基用的步弓,这些马匪在马上只能用骑弓,便是蒙古骑兵纵横亚欧大陆最风光时,骑弓有效杀伤射程也不过三四十步,也说是六十到八十米。

当然,若说顺风之时箭能飞出百步,也就二百米,那是没有问题。

所以这也是丁一不断变换马速的原因,以防对方箭雨覆盖。

为了便于上弦,丁一这把弩要比陈三他们的拉力轻些,毕竟这秀才的躯体,一时半刻是比不上陈三这种在卫所就被唤做李元霸再世的家伙。所以这弩差不多也就是四十步左右破单甲的有效射程。

马匪不会坐视端着怪模怪样的弩的家伙,绕着他们盘旋,很快就分出七八骑,冲丁一冲过来,而在这一刻,丁一扳下了扳机。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谁在发号司令!

然后丁一拔马狂奔,绕着部落仍在燃烧的帐篷,拖着那七八骑,奔了三五十步,伸腿一蹬上了弦,略一回头马上扣下扳机,虽然没有长时间的瞄准,但对于曾经是狙击手的丁一来说,相距四十步,射中一匹战马这么大的目标。并不算太难。

那余下数骑连忙放缓了速度,毕竟他们逆风,单独射出的箭都够不着丁一,而丁一的弩又很准,他们都是杀老了人的悍匪。当然知道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同伙赶上来。六七人一起攒射。用数量来弥补这劣势。

并且丁一带着他们兜圈,这会逆风也好,一会转过去不就顺风了?是,骑弓有效射程三四十步,但顺风之际能飞出百步啊!他们一点也不慌张。

但余下的马匪就慌张了。

因为丁一那一矢,正中首领面门!将他射得从马上跌了下来生死不知。

巴达玛这边虽然只有二十余骑。却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立马一阵冲杀,竟将还有百骑出头的马匪杀得四散,连那跌落马上的匪首。一时之间也被慌乱上踏上无数马蹄死得不能再死了。

追赶着丁一那几个马匪,看着势头不妙,互相与同伴对望,纷纷拔转马头,也向西南方遁走而去。

女首领巴达玛和巴特尔他们禁不住发出欢呼,这一场厮杀,多少次他们以为是必死无疑的了?想不到竟然活了下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欢呼的事?

“下马弃械者免死。”丁一策马疾驰之中,又再次扣动扳机,将前方遁逃的马匪射落马来,当对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马蹄已践踏上他的头颅。丁一在马上伏下身体,避开前面马匪胡乱射来的箭,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几股马匪分散逃逸,但他选择了这个方向的马匪,因为这个方向丁一是顺风,而马匪是逆风。

巴达玛原来自然是不想追的,本来就是以寡敌众,厮杀到力乏,而且那马匪也就是一时丧胆,事实上他们的人数还远比巴达玛这边更多,何况还有接应的人手。但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满都海还在丁一身上!她只能草草裹了伤口策马跟上丁一,至于巴特尔他们自然不能任巴达玛单身涉险,也只能无奈跟上。

“我喜欢那匹白马!”丁一在马上大吼了一声,抬手又是一扣扳机,立时又射中一匹奔马,那马痛得发狂,将那马上骑者颠了下来。

骑白马那匪徒此时已然胆寒,招呼着齐头并驰的同伴贴近一些,却是说道:“那人看上这马,给他吧!”同伴一时也深以为然,把马速缓了下来,那骑白马的匪徒马术极好,奔驰间便跃上同伴马背,却喊道,“马给你!别再追了!”

这回那十数骑,真的连回身射箭都不敢,只顾向前狂奔而去,丁一赶上前去,扯住那白马缰绳,不禁大笑道:“多谢赠马,一路顺风!”巴达玛和巴特尔在后面看着目瞪口呆,那骑白马的家伙他们刚才都交过手的,巴达玛第一次负伤就是伤在这人刀下,想不到连这样的好手,会连马都不敢要了。

草原上人们,绝对清楚一匹好马的价值,而对于马匪来讲,一匹骏马简直就是第二生命。

“追!”丁一停下马来换了那匹比蒙古马要高大不少的白马,却收起弩弓拔出长刀,对着巴达玛他们,指着另一个方向吼道,“跟上,如果你们想活下去的话。”然后他也不理会巴达玛了,径直便是一人双骑狂奔追赶而去。

“此人若为千夫长,绰绰有余!”一直很沉默的护卫头领,对着巴达玛突然说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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