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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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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逗留半日,去到淡马锡,再逗留半日,到爪哇,再逗留两个时辰,在吕宋再逗留二个时辰,这么安插下来,不太显眼,经手的人,也就是两支舰队的后勤官吏,报上一声,港口只能补给部分淡水、蔬菜,其他也便无话,只是运输舰队后勤官吏,是广州航海学院出来的学生,佑之吩咐一声,应能无碍,福船这边呢?”
说着曹吉祥又凶巴巴瞪着怀恩,吓得怀恩又要哭起来,不过他毕竟聪明,知道这时节不能糊弄,连忙带着哭腔道:“后勤油水最足,咱家提督着宣旨队伍,自然是安插亲信心腹人手出任!”
看着曹吉祥仍是一副不放过他的凶残模样,怀恩又逼出了一句:“咱家便说是港口孝敬太少,停多几回,也好捞点银子土产!”太监出行索贿,倒是大明潜规则之一,这说辞当真使得,下面的人手,也不会起疑。
曹吉祥听着以手加额:“他娘的!在少爷身边呆久了,咱家倒真是良善得忘了这一层!”
良善怕是不见得,只是曹某人已不需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弄钱了,想想倒卖一个大明户籍,都是上万两的黄金入袋,还是袋袋平安不怕弹劾的;大明的棉布等商品输出到葡萄牙或是埃及,当地配额调控一下,就是大把银子进帐,至于去敲诈沿途官吏么?
再说丁一都想让他总督埃及诸地租界,他都不愿干了,需求系数都去到青史留名了!
不是跟着丁一,他曹吉祥变成好人,而是跟着丁一,眼界高了,这追求的境界不同了。
“这可少了一条船啊!”刘吉却在边上,不见得放松。
丁一坐着广西号东去了,两条护航驱逐舰少了一条,舰队的人都有眼看的啊!
“无妨,就说这蠢材派广西号先去爪哇等地打招呼,让他们准备好土产,以便舰队到了,可以孝敬天使就得了。”曹吉祥对于索贿和潜规则,自然也是修为深厚的,刚才是没想到这一节,一揭开之后,他自然不需要怀恩来提点。
怀恩这时醒过神来,也知道自己是闯了祸,不应该去告诉丁一,张玉的病情。
这要能说,张玉为何不让人说?就是不想给丁一艰难的抉择,不想逼他去选择啊!
所以对于曹吉祥骂他蠢材,倒也没心思去计较,伸手拭了泪,提起蟒袍便道:“咱家去与下面的人分说!”
“站住!”当即就被曹吉祥吼住,又是指着他骂道,“你疯了么?去洗了脸,收了泪,再下去不迟!”要是宣旨太监从丁一船上一脸泪痕跑下去,天知道会引发什么议论啊?
但当他们依计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拖慢了两日去到吕宋,却找不着吕宋提督何铁蛋。
“何提督暂将事务交与学生打理,请了个病假,带着亲兵,去广州府看病了。”接待他们的,是王佐,也就是最先被丁一洗脑之后,加入雷霆学派的举监生。马文升去提督东海舰队之后,就由他过来帮忙何铁收处理民治方面的事务。
刘吉听着,脸上阴冷得能拧出水来:“你别告诉我,何提督是驾着闪电号通讯船去广州府的!”
“佑之料事如神!”
刘吉几乎一口老血要当场喷到王佐面上去。
不用说了,丁一为什么要来吕宋?就是为着何铁蛋来的!
黄萧养手下的老海贼,何铁蛋是出头最高的,在提督南海舰队之前,何铁蛋就是闪电号的试驾成员,最好的试驾员,几乎提到高速之后解体,好几名试驾员葬身大海,就是何铁蛋屁事也没有!
丁一来吕宋,就是要何铁蛋驾闪电号,以数倍速度奔赴广州府!
这他妈要是这小船遇在大点的风浪,直接在海中央解体,如何是好?
刘吉觉得也许他该让怀恩也过来,以方便抱头痛哭。
这个时候,丁一已和何铁蛋到了广州府城外的庄子里。
张玉的确病得很严重,连守着她的天然呆和丁如玉,都明显下巴尖了一圈。
不过睁开眼看着丁一坐在床头,张玉微弱地问道:“军中有变?应不至此,看来,是于先生不行了。”
尽管怕她劳神,丁如玉很蛮横的不许任何人再给张玉邸报之类的东西,更别提安全衙门的情报了,这些政事,通通都不教她操心。但有时候,人的天赋真的很重要,她在病中,只问了两句,就自答自问,把情况推敲出来个**成。
“不,我心中烦忧,只想回来看看,去到卡西姆,才遇着皇帝派去宣旨的怀恩。”
“先生,你该去京师,你记挂着我,我心中是欢喜,但这回,你真的错了。”
“我知道,只是我笨,再来一百次,怕也仍旧会是这么办,纵知是错。”
她笑了起来,没有心机,没有权谋,没有计算的笑容,若昙花般,教人醉去。
第三章立储(三)
秘密回到广州的丁一,并没有去理会那工厂矿场的事务,也没有去管潮州府那边的水患,他就是陪着张玉,说一些海外的见闻,讲讲莫蕾娜的转变,连丁见堃那小孩子,也只是抱过来逗弄了一会,就教雪凝抱走了。
“看来你是对的。”丁一为张玉削着梨,一边微笑着说道,“大食的确是衣着艳丽,女人也不是罩着黑袍子,只露出眼睛,却是我想差了。”这是先前丁一和张玉争辩的一个问题,丁一说起阿拉伯女性的装束,张玉很不认同,说是看过大食人来华夏,不是丁一说的那样。
此时正是奥斯曼崛起之际,那里会去搞什么黑衣黑袍?历史上无论是欧洲人油画中的大食王宫和女奴市场,或是十六世纪左右的细密画,大多数是连面纱都没有,就算有,也是白色轻纱,怎么会是原教旨提倡的那种单调无味的黑色面纱?
事实上,一个民族也好,一个国家也好,当它足够强盛时,它是有足够勇气,去展示自己的丰姿,去做出改变,去引领时代的潮流,如此时的奥斯曼,如此时推行立宪的大明。
听着丁一承认自己错了,张玉便有了些笑意,尽管是些微细的事,但听丁一慢慢地述说,似乎把她的心,也引领着越过重洋,去领略那异域的风情。
丁如玉倒是陪在边上,只不过很沉默,听到丁一说起,莫蕾娜不愿回来这一节,她才开了口说了一句:“奴奴却不明白。少爷为何不一刀撩倒那贱人?”对她来说,莫蕾娜这样就是背叛。不可饶恕的背叛。其实莫蕾娜不想回华夏,除了有她自己的打算之外。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在华夏期间,感觉到了丁如玉的凶残。
“由她去吧。”丁一没心思去撕撸这节,他只是想好好陪陪张玉。
但坐了片刻丁如玉突然起身,对丁一道:“少爷下不了手,奴去下手!指挥新军作战,或不是奴之所长,杀人这档事,想来少爷应是信得过如玉的!过淡马锡时。奴奴跟忠叔再要几个干练的……”
丁一只觉头痛无比,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劝说,当然他可以翻脸喝止,但他是感受得到丁如玉,是为了他在愤怒,如同这身躯十年前在容城,若是受了欺负,如玉便在夜里去把那人一家做了也似的,这样的丁如玉。丁一心肝也是肉长的,又如何训斥得下手?
“如玉,莫要胡闹,咳咳。”张玉说不完一句话。便咳了起来,好一阵才喘息过来,“先生这是在布局。埃及那边,不论是犹太人也好。奥斯曼也好,马木留克也好。他们都需要一个敌人,一个比他们强,却又没强大到绝望的敌人。”
“莫蕾娜正好充当这个角色。”
“那边迟早要出事的,一旦出事,于是苏伊士总督衙门和四海大都督府守备处,就好居中调停……”但说到这里,又咳了起来,她是真有天赋的,听着丁一这么择着趣事,说了一阵,埃及那边的形势和势力分布,她已在心中了然。
难得的是丁如玉能听着她的劝,总算坐了下去,不再闹腾。
不过边上天然呆却就拍手道:“师兄在那市集,杀了马木留克的首领,颇有古侠士之风!不如下回我也同师兄去,咱们双剑合壁,天下无敌!”丁一听着,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十来年过去,都近三十的天然呆了,怎么还这般呆啊!
“好不好嘛师兄!”她抱着丁一胳臂就摇了起来,因为她本就胸襟宽广,这么一摇晃,更是波浪汹涌,边上丁如玉看着,都生出杀气来了。
“你能陪少爷闯荡江湖?哼,你有本事把你的胸缩水三圈,再来吹这大气不迟。”
这是完全直接打脸的,打完脸丁如玉还不放过天然呆:“不服气咱们就下场来试试!”
看样子是以前试过,天然呆胀红了脸骂道:“你好无耻!专门打人家胸部,算什么英雄!江湖上的规矩,除了采花淫贼之外,谁会专门向这部位下手?”
“江湖,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懂什么江湖?你说的江湖,是在评书里才有的吧!还闯荡江湖呢?可笑至极!”丁如玉说出这番话,倒是担当得起的,十三四岁就跟着忠叔这个变态连环杀手,去出红差的人,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江湖。
别指望见鬼的盗也有道,那是彼此势均力敌,给敌我双方好罢战退散的籍口罢了。
“你不服,奴奴便打到你服!”
说着丁如玉长身而起,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别看她生得娇小,白瓷一样的小脸,关外风沙也硬没吹黑,这杀手出身的人物,又统过兵,真动手的话,女侠天然呆是绝对讨不了好,于是天然呆立马躲过丁一身后:“师兄、师兄,这采花女贼要来欺负我!”
“少爷,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不教她知道这世道到底是如何凶险,绝非好事!”丁如玉一身的戾气,站在丁一面前,对那天然呆挑衅道,“萧女侠,怎么了?怂了?出来啊,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说陪少爷去闯荡!”
丁一真不知道怎么是好,也许这个时候,才能明白,什么叫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时却就听着张玉开口道:“汝等这样,是不好的。”她的声音本就不是气贯丹田的那种,加上又是病中,愈加的柔弱,但这声音却能让天然呆停下,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丁如玉那如剑扬起的眉,也慢慢松驰开,终于冷哼了一声,重新坐落。
她对天然呆轻声说道:“你和先生出海去,我这身子骨,哪经得起海路辗转?还是你打算把我扔在广州府不管?”
张玉柔柔地,不带半点烟火气,却让天然呆低头转过身来:“对不起啦,我不是要扔下你不管,都怪师兄,他说将起来,教人听着热血沸腾,便生了闯荡江湖的心思,是我的不好。”丁一在边上真的除了苦笑,不知道说什么好,近三十的天然呆,看来那侠客梦还是没放下啊!
“如玉妹子,你这样,真教我担心。”张玉说着,又咳了起来,丁如玉吓得连忙过来帮她抚着胸口,张玉好半晌消停了下来,又对她说道,“大姐一心在管着钱袋子,没她把持这生意轮转,这许多的花番,如何应付得来?你说是么?”
丁如玉倒是点了点头。
“但你这性子,若我去了,你们天天在府里吵架着,岂不是让外间看先生的笑话?”
丁一紧握着她的手:“胡说什么?你还得给我生几个娃呢,走啥走?不许乱讲!”
如玉也劝息道:“是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得好好的,你若有事,奴奴得了闲,天天就得和萧女侠说道、说道!奴奴不气你,总之,你不要撑着才是!”
“先生,北上吧。”张玉的精神,似乎因着丁一的到来,颇为有了点起色,示意着丁如玉帮她垫了个枕头,倚着身子,握住丁一的手,“成就雄业,岂应为着家小所累,去吧!莫以我为念,先生也不是医师,陪着我,也不能诊病的,还是快些去看看于先生到底怎么个章程才是正理。”
说了一连串的话,却又惹起咳来,雪凝带着丫环过来,端了煎好的汤药,看着连忙给张玉捶背轻抚。丁一却看着那汤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青霉素!师妹,你有试过给张玉注射青霉素吗?”丁一终于想了起来。
因为张玉的咳,让他想起了苏伊士那瘟疫式的满营残兵。
天然呆摊开手道:“没有啊,师兄你说过这东西不能乱用的,你寄来的书信,倒是有提过,在苏伊士,用青霉素救下许多人的命,但是症状不一样啊,她这又不传染的,我们整天在一起,都没有事啊!”
“皮试,没过敏就注射!”丁一当即就是支使天然呆去办。
不得不说,怪不得柳依依这正牌的靖海郡王府郡王妃,却跑去云贵摆弄生意。
因为在这郡王府里,就是靠着张玉镇着,她便有那个本事,让所有人都服气,围着她转。柳依依在这府里,真没多大意思。说好听是她处理着财政的问题,说实在,就是她无法服众。
跟现时这样,丁一方才说完,不论雪凝还是天然呆,或是刚才还要上演全武行的丁如玉,立时就忙活起来,指挥亲兵的、召唤奴仆的,大家明显都是真心盼着张玉快点好起来。
文胖子从边角闪了出来,冲着雪凝行了礼,又给丁如玉作了揖,更是一脸江湖气对天然呆抱了拳,挤到丁一跟前,低声道:“少爷,安全衙门有急报。”然后方才跪下给张玉磕头请安。
“说。”丁一知道文胖子专门过来禀报,必是不能缓的要事了。
“宫里派人送信到天津守备处,报了一串数字。”文胖子把那串三十二位的数字低声复述了。丁一却就面色一冷,因为那是万贞儿发来讯号,也就是朱见深已经遭受到明显的死亡威胁!
第三章立储(四)
张玉听着就勉力地坐直起来,握着丁一的手,对他说道:“先生,迟则生变,动身吧!”
这绝对是一个正确的意见,因为一旦朱见深出事,很可能以英宗和钱皇后的感情,今后继承大统就是钱皇后的儿子,二元君主立宪制的弊病,就是皇权如果足够强势,很可能就收回议会和内阁的权力,也就是把立宪推翻。
以朱见深来说,丁一倒是比较有信心,他一旦登基之后,能把立宪事务深化下去,直至转型到议会立宪那样的模式。但换成钱皇后的儿子,就不一定,说不好为了博取士大夫的支持,连南边几个布政使司的土改工作都被推翻,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加上于谦的病,张玉所说的,真的是很正确的选择了。
“人不可能一生都做正确的事。”丁一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我要看着你好起来,去他妈的国之大事,我先得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在京师,没有按着你布置的黄袍加身戏码弄下去的缘故。”
“不单他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如果我坐上那椅子,我就得为这个国家负责。”
“除非大厦将倾,事不得已,否则我绝对不想走到那一步。”
“我所做的一切事,就是为了防止某天出现大厦将倾,为了让大明有足够的基业,哪怕后面的皇帝和大臣全是败家子,慢慢败上五百年。大明依然还有崛起的资本和可能,最多就是势弱。不会再出现野蛮战胜文明、汉人被奴役的惨事。”
丁一反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但我做得够多了。我现在只想守着你,看着你好起来,就这样。”他亲吻她的手,全然不理会文胖子还有下人、丁如玉的亲兵,以及雪凝、天然呆、丁如玉都在场,一点也不讳忌。
张玉那病中显得清瘦的容颜上,淌下了泪水,这种赤果果的言语,对于这个年代的女人。带来的是一种很强烈的冲击,并且她知道,他所说的话,正如他所做的事一样,都是发自于内心的。
便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又如何抵得上,这抛却一切,守在她身边不肯轻离的情谊?
何况。他是丁一。
大明的军魂,身负海内人望的丁一。
他抛却,不是一顶乌纱,不是一份财富。很可能,是整个华夏。
一旦为了爱妾,而不顾于谦的招召。不理圣旨的命令,被政敌揭穿的话。那么丁一面临的,就是身败名裂。
她如何能不感动?
“我要好起来。先生,我的病情有了起色,你就得马上动身北上!”
丁一点了点头,张玉脸上,便有了几缕活气,那是求生的**。
不知道是因着丁一的爱意,还是这年代的人没有用过抗生素的缘故,张玉在打了两个剂量的青霉素针剂之后,当天夜里就大见起色,去到第二日,居然已能在丫环的搀扶下,起身到花园散步了。
于是丁一就不得不离开广州府了,因为杜子腾和杨守随收到文胖子的报告,过来拜见丁一,却也是劝着他速速北上,而张玉更是态度坚决:“先生不是你侬我侬的人,我与先生相知,也不是为了纠缠厮守。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心思,我却从不曾有过。”
这个时候,刘吉和曹吉祥,为了给丁一留出多点时间,故意还在吕宋又拖延了一阵,丁一也等不及他们的舰队到了,直接从广州府的航海学校这边,调了两条训练用的巡洋舰,又从丁家商行调了十来条补给船,就合着广西号,扬帆北上了。
京师现时已乱成一团麻,因为朱见深在皇宫之中,出事了。
如果不是万贞儿小心,将不知是谁摆在案上的银耳汤,找条狗试毒,那么朱见深此时就和那条试毒的狗一样,七窍溢血,呜呼哀哉!不是事体重大,万贞儿也不会吓得马上教人去天津守备处传出那串数字。
“这事绝对要严查!”钱皇后极为愤怒,因为这碗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银耳汤,如果查不出来,那么黄泥糊在裤档,不是屎也是屎了,必定朝廷大臣会觉得是她干的,或是她指使宫人干的,这有区别吗?
英宗却皱眉道:“这事体颇为麻烦,宫禁之中,难道教刑部官吏入来拿人查问?总归是不合适,先着司礼监这边下去清查吧。”不过司礼监夏时那边,要他指使东厂严刑逼供就没问题,要查出真相?英宗不至于昏庸到这程度,他也知道夏时没这本事的,只不过本身皇城之中,让刑部的人,入宫来查办,总是不合规矩的。
后世红丸案,又查得出什么?横竖也不过是把崔文升和李可灼问罪罢了。
钱皇后却就着急起来了,因为不论是不是她做的都好,若是朱见深被毒死,倒还说她占了便宜,现在朱见深没事,她是羊肉没吃着,惹得一身膻啊:“皇帝,让三叔来查啊!三叔当年做县丞时,三言两语就破了案的!”
若是说起别人,英宗只怕还有诸多顾虑,提起丁一来,他倒是点头道:“如晋若是在京师,倒真是办这案子的人!”这中间有个很矛盾的事,就是要查案,难免要讯问宫人,宫中很多不足为外臣所知的私隐,会不会在审问之中,把宫里的阴私事泄露出去呢?
所以主持办案的人,不单要皇帝信任,还得有能力。
“皇帝遣人去教三叔快些入京吧!”钱皇后很有些急切了,因为这两日,京师的风评很不好,隐隐矛头就指向她这边。若是丁一能查出真相来,怎么也能帮她洗脱去这个嫌疑。
别以为母仪天下就可以不顾不管,就算没推行立宪,大明的臣子喷起来也很凶猛的。
英宗点了点头,叫了司礼监太监夏时过来,对他道:“差王毅过来。”
王毅就是那个倒霉蛋太监,不过丁一势大之后,他倒是也发迹了起来,被召过京师任事。
英宗传了他过来,便对他道:“如晋怕是到了吕宋,你速速坐船南下,与如晋说知京师事态,教他尽快入京!”
王毅领了中旨,趁着还没下宫钥,带了几个小伙者,便出京去了。
钱皇后总算舒了一口气:“三叔来办,这案子想来总能水落石出。”
“皇后说得是,你也不要太担心,这后宫之中,本就由皇后所辖,还是照着规矩来,如晋是有手段的,待得他到来,行凶之人总归无所遁形。”英宗也好言宽慰着钱皇后。
而内阁之中,李贤也在和诸阁臣、六部尚书商议:“如何是好?教刑部、大理寺入宫查案,怕是不太妥当的,皇帝那边,允与不允,当真是不好说的。何况便是允了,谁去主持此事?”
查不出来,那就是昏庸无能吧,那也罢了;查出来,只怕比查不出来更难受!
敢向储君下手的人物,背后的势力哪里会是寻常角色?查将出来,就意味着要与对方身后势力直接角力!
众人都默不作声时,却听商辂在边上笑道:“诸公也不必太过伤神,皇帝上番因为于少保的病情,下了中旨去召如晋回京,只怕不日就到的,待得如晋到了京师,这事委与如晋去办,想来总是有个交代的。”
交代,不是真相。
在座都是朝廷大佬,谁在意真相?重要的是有个交代,以息天下人之议!
没错,丁一只要肯背下这桩差事,以他的信誉,说出来的交代,便能使各方势力信服不再闹腾。不然此时英国公那一脉,是亲储君的,又掌着京师兵权,和那些勋贵,不知在密谋着什么,钱皇后这一边的勋贵外戚,也隐隐于这两日不住串联,眼看这事平息不下来,只怕京师又要面临一次勋贵的角力,相涉之下,还有军中中下层的大清洗之类,也是难免的;双方所涉的门人官员,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这绝对不是文官系统所愿意见到的事。
“素庵,你去天津,若是如晋到了,将此事相托,看看他意思如何。”李贤直接派了商辂去天津,因为现时丁一是完全可以不理会这档事的,也只能以兄弟之情来相托了,若换个人去,指不准丁一见都不见,又不是傻瓜,丁一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揽事上身?
商辂也不推辞,点了点头便辞了出去。
而东宫之中,万贞儿也是愁眉紧锁,她本就脾气不好,这两日,已有七八个宫人被她打了棍子。她有种直觉,下手的人就是东宫的宫人,不然怎么知道,这时节朱见深好喝银耳汤?要不是那天朱见深说了一句:“是谁这般机巧?这银耳汤倒是送得及时!”使得万贞儿起了警觉之心,方才查出朱见深根本没有传膳,这碗银耳汤不知是谁端上来的,若喝了,那朱见深就玩完了。
朱见深倒是没有手足无措,他对万贞儿说道:“不要怕,三叔就快到京师了,只待三叔一到,群丑必将现形!”
第三章立储(五)
王毅大抵是天下最低霉的货了,他是与商辂同时赶到天津守备处的。商辂劝他留在天津营盘之中,等丁一起了水,再一同进京便是。因为不论是设在天津的户部分司,还是天津左卫、天津右卫都好,因为天津港口这一带,事实上就是严重被四海大都督府守备处控制。
甚至天津卫城之内,也尽布守备处耳目,因为丁一门下弟子厉剑南,也就是十年前在密云前卫的军余肥球,被调到天津守备处之后,他是和朱永一起搞人武工作出身的,所以一到天津,就开始抓后备役。
几乎让天津左卫、天津右卫不敢置信的是,响应厉剑南的后备役征召令的青壮,真是如潮而涌!让卫所的军官都在骂娘:“操他娘的,这是出役啊!出役的事,不是能躲就躲么?这他娘的怎么跟抢钱一样了?”
这可不是十年前的广西,大明新军,特别是第一、二、三、四师,可不是以前的军户来的,第二师拱卫京师为天子亲军,就不必说了;第三师在关外也是赫赫威名,退役回来的伤残老兵,别看缺臂膀少腿,把眼一翻,吼一声:“操他妈,你要是鞑子,老子现就送你见阎王!”一般泼皮混混,三五人真不敢近前,那是一身的杀气啊!而且谁真去动了这些退役的伤残老兵,衙门那边就来找事了,不找事不行,一会闹到四海大都督府那边去,派军事调查官下来,要是伤残老兵不占理也罢。若是占理,这地方官算玩完了。
华夏人。特别是青壮,向来就好个面子。
这能沾上新军的边。那不是一般有面子的事,问题是这新军不许民间仿制军服,也禁止非新军者,穿戴新军服饰,各地都办了好几起这样的事,全是流徒和苦役,要不然只怕那些青壮都得以穿旧军装为时尚了。
据说还有大明第七师的营长,出外公干,在济南遇见第四师的连长。结果那连长给这第七师的营长敬礼,对方回礼动作不标准,又问了几句军中行话,应答得不够规范,于是被被认为假冒军人,直接扭送有司,这事闹得蛮大,弄到第七师的参谋长去出面,后军都督府派了个副都督。才把人领出来。现在除了第一、二、三、四师之外,其他六个师的官兵,都基本很少穿着军服外出了。
去服预备役训练,只要能评上训练标兵。就可以被授予列兵或是上等兵的军衔,自然也就可以穿新军的军常服了。这是什么概念?这比在身上纹虎纹龙强一百倍啊,这是说明:此人在各项训练中。实力强劲名列前茅!
这是比什么鸟江湖排名都牛逼的事,而且只要一能穿上军服。就意味着,一旦有冲突。只要占理,四海大都督府就会给自己撑腰;进了衙门也不用跪!那本来是秀才这种有功名的人,才有的资格啊!
“公公不用赶了,天津卫城风吹草动,只管问小厉就知晓。”商辂笑着指着肥球,对王毅这般说道。
肥球笑着给商辂行了礼:“师伯抬举肥球了,不过欲是先生舰队到来,肥球还不知晓,那倒是失职。”又对王毅说道,“王公公,二师伯说得对,大海茫茫,你便是出海,也不会遇着先生啊,还是在天津候着就是。”
王毅好不容易得了这天子亲派的使差,那是一心要做出成绩的,怎么劝也听不下:“咱家心意已决,还请守备处派上一条大船,咱家一定要马上出海,去寻靖海郡王才是!圣命在身,刻不容缓!”
话说到这里,厉剑南和商辂也不好再劝,只好拔了一条中号福船给他,王毅问着船长,听知正是侧风,可以航行,不顾日已西斜,拍出一枚玉佩到那船长手里,又挥手让跟着的几个小伙者抬出一个银箱打开了:“向来只有宫中人敛财的,今日咱家就破个例,只要连夜南下,这里的银子,就给船上大副、水手、其他军兵分了!”
商辂颇有点不解,为什么要连夜出海?王毅是这般说的:“夜航总要点灯,现时又有千里眼,看着夜灯,便更好找一些!”肥球和商辂都一时失语,这是疯了么?大海是小湖么?别说起雾了,就万里睛空的夜里,地球是有曲率的,拿个千里眼,就能找到不知在哪的舰队灯火?
但都疯到这地步,哪里劝得听?船长和水手一看银子,都是跑老了船的人,夜里出海也无不可,便来向肥球请示,后者无奈挥了挥手教他们自己决定,要是不介意夜航,就出发吧!能怎么劝?人家王毅的确是有圣意在身的啊!人这么忠心王事,能说啥?
第二天一早,丁一的广西号,还有广州航海学校两条训练用的巡洋舰,和若干补给船,就到了天津港口。厉剑南见着丁一,便翻身拜倒磕头不提。到了商辂出来迎,丁一抢先长揖及地,口中称道:“一见过二兄!”
“如晋!”商辂把着丁一的小臂,也颇有些激动。
述了几句别来之思,商辂就问:“王公公昨日傍晚,驾了条船出海,说要南下寻你,可遇着一同回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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