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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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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陈循还是王翱,或是诸部院大臣,一下子都愣了,要说昨天王文是亢奋之中,不经脑子喷丁一,那也罢了,毕竟在丁一府里,算是私人场合。但在这奉天殿来喷丁一这罪名,那就必然是有证据的了,要知道王文但凡咬中的,基本很难有从他手里幸免的角色。
只怕这回丁容城,也难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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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五)
王文是个狠角色,不单他进士出身是个学霸,爬到这位置,智商情商都绝对是人尖子,而且他对御史部门都察院的控制,也要比丁一当左都御史时,严密得多。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许还不足对丁一造成很大的问题,就是一个旧制教育、官僚体制里的天才嘛,石璞不也是牛人一位么?在广西,跟丁一的明争暗斗里,不是也没占着什么便宜。
可是王文这人,他不单单是个旧制体制的天才,而且他接受能力很强。
跟被丁一强邀到广州充任四海大都督府海军教育总长的亨利王子,有些相似。
亨利王子在吃了一次海战的亏之后,马上就能总结出问题,山寨出舷炮设计,并且安排恰当的战术,把手上掌握着特混舰队的万安,明明舰队整个科技水平要领先上百年,也被打得狼狈而逃。
王文就有这样的倾向,绝不是一个旧式天才可以概括的。
所以他跳出来说要弹劾丁一之后,不是用以前那样先攻击丁一品德如何之类的,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论调,也没有以诸如“臣闻进言者皆望陛下以尧、舜,而不闻责辅臣以皋、夔。何者?陛下有纳谏之明,而辅臣无容言之量也。”之类的开场白。
甚至,也没有就丁一的爵位进行攻击,说些诸如“祖宗朝,非开国元勋,生不公,死不王”,因为这么咬,是很难一击致命的,丁一是入了玉碟的。并且他的功劳摆在那里,一会英宗说一句谁能立下丁一的功劳。那也可以封公啊;或是丁一以自己入了玉碟,荫封来说事。扯到头来,就是时长日久的论战了。
王文是个天才,也是个狠角色,他不这么干,他在丁一身上,学会了用数据说话。
说了要弹劾的名目之后,直接就是报数据:“山东姜某,其从弟曾于正统三年杀人,收监之后越狱;湖广霍某。妻弟及堂兄于正统二年贩卖私盐被执,其门下大徒弟张某、三徒弟伍某,正统七年因杀人之后逃亡,现仍在海捕文书之上,其七徒弟苟某,劫杀行商,被官府衙门所执收监,于正统九年秋问斩……”
这些人,就是领了丁一之命。在各布政使司,筹办足球队的人员,为什么这些人,看上没有一个是好人呢?因为他们另一个身份。就唤作江湖大豪!江湖人,快意恩仇轻生死,不杀人。叫做什么江湖人?有,卖解的。耍猴戏的,变戏法的。也是江湖人,但这种江湖人,轮得到他们来争漕运的份额么?当然是不可能了。
所以,丁一提出,以足球比赛的方式,来决定漕运的份额,能组织起足球队的,自然就是江湖大豪了。
而这些江湖大豪,又有哪个是身上干净的呢?
这时那六部的尚书,尽管还保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度,但很明显,后面的官员看着自己派系的大佬腰背,都能看得出,王文这次就算咬不死丁一,也能咬出个重伤来了。因为大佬没有表态,没有表态有时也是一种态度。
这表示着同样敌视丁一的士大夫阶层里,对于王文的私怨行为,是持一种默许的态度。
如果不是觉得王文能咬出中丁一的话,首辅陈循先前是跟一众阁臣商量过,不要去打草惊蛇,那么应该这时就有人出来,替丁一分辩才对。后面丁某人一脉的低级官员,倒是有人想跳出来,但却看着前面的丁一在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王文的数据还在继续,接下去就不单杀人的形事案件了:“福建戚某,以借贷为名,豪取巧夺六百多亩……更于正统九年,逼死乡人李某……贵州苗某,秀才,正统二年屡行不法事为当地衙门所执,暴起杀伤公人逃脱,正统七年当地知县升迁,苗某返回原籍,贿赂书吏篡改出身文字……”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个好人。
然后王文才总结:“此等豪侠之辈,忠国公委之重任,教彼结社,操演兵阵!”侠,这年代不是好名词,绝对不是千百年后的概念,此时所指的,就是违法乱纪的江湖人,“又据称,忠国公于坊井,素有大侠的名,曾借朝廷任委巡抚江浙之机,于天台山接见彼等侠辈,所见者皆翻身拜倒口称哥哥……”
这是开始占据道德制高点了,奉天殿里除了王文的声音,真的是静到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尽管士大夫阶层,对于要推行官绅一体纳粮的丁一,很有怨言,一直就抱着敌视的态度,但不是王文这样,这是私怨了。
很明显的私怨,象陈循、王翱、商辂、项文曜这样久经宦海的人,听到此处,接下去王文要做出的结论,就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了,那就把这些不法的豪侠,所做的违法事件,都归结到丁一头上去。
果不其然,就听着王文说道:“若先前无所牵连,何以彼辈见则拜下?且匪为国公之威严,而口称哥哥?若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十年间天下无人能敌的忠国公对彼等一无所知,岂能教天下人信服?臣以为,彼辈诸般不法事,朝廷之中,必定有为其掩饰,不然彼等安能如此逍遥法外!”
那些侍郎、给事中真是喜于神色了,他们纷纷准备出列为王文提供火力。
把丁一弄倒,那什么官绅一体纳粮出役,自然就是子虚乌有了!
但却看着前头的大佬,有的轻咳,有的轻轻摆手,都是在暗示这些官员不要冲动。
因为,龙椅上的英宗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也就是说,王文这一连串的数据,英宗都不太有兴趣,不就是丁一跟江湖豪侠有来往么?英宗又不是不知道这事。皇帝没有表态之前,诸派大佬,是不可能者轻易参与王文的私怨的。
可是商辂就忍不住,出了列正要开口,王文在那里等着呢,开嘴就咬:“商素庵,朝廷虽有定论,忠国公于土木堡有大功,与王振无牵,然忠国公府系当年王振所赠,忠国公更与王振当年以世交叔侄相称,莫说当年不过一秀才,何以蔽诸侠不法事,有王振为凭,何不能行?”
英宗听着,却就坐直身子。
这个时候那站在朝班前面的大佬,就不咳了,手也不颤了。
皇帝这个轻微的动作,透露出来王文的弹劾,开始引起了英宗的注意,开始让英宗关心起这件事。
丁一杀了王振,王文当然不可能无端来提起这节,因为王振对士大夫也是虐得狠,他身为士大夫之中的代表,怎么可能无端来提起?
王文这是等着商辂或是其他会为丁一说话的人而准备好的,就是要这么咬,顺便也挑拔一下英宗和丁一之间的关系,尽管他没说出来,他故意的,专门说出来就刻意了,那就是,王振可是丁一所杀的!英宗当年不是宠信王振么?现在还据宫里的内侍说起,还偶尔会想起么?好,要的就是这个。
被他这么一咬,就算商辂文思敏捷,一时也不禁愣了一下,王文可不是只咬这么一口,接着他又逼问商辂:“忠国公府每月所费银钱几何,商素庵可知晓么?忠国公逢年过节,赠予诸科状元的孝敬,赐予军中伤残士卒的抚恤,所费几何,商素庵又可知晓?”
没有等商辂回应,王文就冲着英宗一揖:“若只如是,臣也不敢冒然弹劾忠国公如此于国有大功的人物。皇帝,军兵操演之法,国之利器,安能轻易示之小民?当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而今忠国公遣其弟子刘吉,传授江湖豪侠兵演之术,并教彼等结社,臣敢问,意欲何为!”
如果丁一杀王振,还不够挑拔英宗和丁一的关系,那么这一招,就是含沙射影,影射丁一是要暗中练兵,窥视英宗的椅子了。世上还有什么比要动皇帝的龙椅,更能招惹皇帝的怒火的事呢?想想景帝为了这把椅子,连英宗这哥哥都囚在南宫,用铁汁灌死锁头吧!
陈循低头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于谦,又略转着头,扫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丁一,这对师徒,倒是泥雕木塑一样,全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王文所弹劾的,压根就和他们无关也似的。
而英宗脸上已尽是关注之色,甚至前面那些大佬,已看着皇帝把左手按在膝盖上了,按着他们的经历,这是英宗开始对一件事关心的征兆。别看这年代华夏没有肢体语言,但官员查颜察色,几千年下来,自有自个的一套办法。
有不少官员,已然觉得,丁一这回是脱不了身了,要不然,肯定早就出列来,和王文撕撸一番才是啊,并且连于谦也没有出来给丁一说话,看起来,是被咬中了命脉。众人当真暗暗心惊,这左都御史当真惹之不得,丁容城,身负海内人望的丁容城,想不到今日在这奉天殿,就这么被咬下马来!
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六)
奉天殿上,英宗端坐龙椅,他的眼中是有期许,只听得皇帝开口向王文问道:“噢,卿家所说,如晋将兵演之术,授予江湖不法豪侠,意图私练军兵,以图不轨之事等等,可有实据?御史自有风闻奏事之权,然此等大事,却还是要慎重才是。”
丁某人一脉的那些官员,听着真的连血都冷了。
皇帝在疑丁一啊!
要不然的话,怎么也得让丁一自辩才对啊!
“臣一,乞休,请圣上恩准。”丁一出列,长揖之后是这么说的。
这就是请辞了。
大明一般来说官员还是要点体面,被人攻击,通常都会请辞,也正因此,刘吉在历史上才有刘棉花的绰号,因为不论怎么弹劾,那厮就是厚着脸皮,不请辞。
英宗并没有如正常情况下那样,对乞休请辞的大臣进行挽留,意思就是皇帝还是相信这被弹劾者是清白的,而是对着丁一点了点头道:“如晋不必在意,汝也为国操劳多年,休养些时日也是好的,朕必还汝清白之誉。”
如果说丁某人一脉先前还有一点期盼之念,这回就完全心头冻如霜雪了。
英宗在疑丁一!已经疑到迫不及待,一请辞就马上让丁一滚蛋回家等处分的地步。
那么还有什么可期的?士大夫阶层自然是乐见其成,圣眷也没有了,就算于大司马操持相权又如何?龙椅上坐的可不是景帝,而是英宗,人家传承一点问题也没有。相权要跟皇权对着扛,那也得士大夫阶层齐心才行啊。
六部的大佬。于谦是不党的,其他诸位大佬都开始示意着自己派系的官员。可以看着时机恰当就杀将出来了。和丁一硬扛代价太大,但如果打顺风仗,落井投石,能一鼓作气把丁某人埋掉,倒是士大夫阶层一致的愿望!
丁一离殿而去,王文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他继续向英宗禀道:“诸部皆有给事中,安西大都督府及四海大都督府,却不设给事中。廷鞫之际,无以为证。臣以为,忠国公纵无专权之心,亦有专权之实!”廷鞫,就是在皇帝面前公审有罪的大官。
不过英宗并没有接这茬,而是向王文再一次问道:“卿家先前所奏,忠国公教江湖豪侠演练兵阵,欲图不轨之事,可有实据?”
英宗说得随意。但在大臣耳中,却是一点也不随意!
先前说丁一可能和江湖人如何勾结,甚至王文影射丁一可能受贿而替江湖人消灾之类的。
英宗问也没问,包括王文现在说的。两大都督府的体制有问题,英宗也是不感兴趣。
龙椅上这位,关心的是。“欲图不轨事,可有实据?”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如有所凭。英宗就要依王文所奏请,处置丁一了!
丁一那让许多大臣羡慕不已的圣眷。是完全破碎了。
王文也不在意,英宗对其他不感兴趣,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下成竹在胸拱手道:“回禀圣上,此等大事,自非空穴来风,臣查据实证!”
奉天殿上,自然不可能和过堂一样,传上诸般人证物证等等,来走审案的流程。王文这般算得上天才的人物,自然也不会打算这么干,他打算一下子咬死丁一,怎么可能留到去走司法程序?
他立刻就呈上已经备好的节略手本,由夏时接了,交给英宗。
上面列出来的一条条时间点,也同样是王文从丁一身上学到的,用数据说话的具现。
某年某月某日,丁如玉从淳安出城,轻骑南下;某年某月某日,杜子腾又带随从几人,从淳安南下;某年某月某日,文胖子又从京师而出入蜀,去联系大明第一师;某年某月某日,刑天从铁门关出,去安西大都督府联系大明第三师;某年某月某日,刘吉又在京师某个酒楼,会见山东的豪侠,席间还有歌伎、女校书某某,喝的什么酒,吃的什么菜;某年某月某日,英国公又是出京而去,至天津四海大都督府守备处勾连等等。
英宗听着,脸上隐隐就有了怒色。
看着大臣的眼里,丁一已死。
他们要做的,接下去便是把丁一埋掉了。
按着这节略,就是丁一分派亲信弟子,奔走全国各地,串联丁某人麾下势力;又有弟子联络江湖群侠,练习兵阵,看着真的随时就要起兵造反。而且更为让人恐怖的,是这些人里,有刘吉这样的御史、丁如玉这样有着伯爵勋衔的都督、有英国公张懋这样的传统勋贵。
“臣查有实据,忠国公授予彼等兵阵之术,派有教头,着黑衣,执铜哨!”王文真的是一口接一口的咬,并且是咬得极为有节奏和艺术性的,黑衣,安全局衙门近十年以来,被背地里称之为黑衣阎罗;铜哨,大明第一到第四师里面,班排传令就是以急促的铜哨。
他没有说这跟丁一有关系,而是留下想像空间。
这是比直接指证咬实还狠的事。
哪怕现在于谦出来替丁一说话,王文也早就准备好,等着于谦出来,张嘴就咬的。
并且,所谓天才,谋后而定才叫天才,却不是靠着抖小机灵的,也不靠理直所壮。
王文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英宗和丁一的友谊,私底下经常有人用“带刀魏征”、“容城博陆”来代指丁一了。魏征便不必说,博陆侯说的是霍光,这意思是指英宗对于丁一,有着汉昭帝对霍光的信任。
所以大家一开始是不会跳出来的,但如果英宗和丁一之间这种极为难得的信任不再存在的话,那么,敢于跳出来的人,就很多了。王文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咬得这么有节奏,步步紧逼。
他才不打算把这桩事拖到走司法程序,或是皇帝派厂卫去查证的地步。
证据他早就准备好了,埋掉丁一,就在今朝。
如今圣眷已碎,当下便有侍郎跳出来:“臣有本奏……”不过丁一离殿之后,崇拜他的那些低级官员,却也就按压不住,也有七八就跳出来,“臣有本奏!”、“臣有本启奏!”
前面那侍郎就火大了:“螳臂当车!”丁一今日是必定难以脱身的了,这些低品官员还要出来垂死挣扎,在他看起来,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不是人人都能为着信仰,坚守到最后,就在这位侍郎的低叱声里,立时就有四五人低下头,静静退入朝班之中,树倒,猢狲散是必然结局。
猢狲若是没散,又怎么叫树倒?
但却还是有两位按察御史毫不退缩,仍坚持说道:“启奏圣上,忠国公一心为国,十年之间,屡为大明征伐四方……”,另一位更是道,“若容城先生不可信,圣上凭谁可信!”这是诛心之言了,如果敌营十万铁骑之中救出英宗的丁一不可信,那么英宗能信得了谁?
可是前面那侍郎却不以为意道:“荒谬,王莾若有谦恭下士时!”西汉王莾,为相之时是礼贤下士的作派,人人都认为王莾是良相,谁能料得到他日后是弑君篡位的人物?他的意思,是丁一当时的作为,并不能作为长久的信任的凭据。
那御史听着气得冲上去就给了那侍郎一拳,怒骂道:“斯文败类!竟为私怨而害国家干墙!呸!”那侍郎一时不备被打倒在地,但王文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侍郎自然也不是,他敢出来,就是派系大佬点了头,其他人怎么会看着他被打?
于是便有郎中出来给了那御史一脚,也将他踹倒在地。
反正丁一不在殿上,要不大伙倒是不敢动手的。丁某人不在,丁如玉也不在武将那班里,打就打,大明朝的文官可是不怕打架的。
如果不是英宗示意大汉将军往这边来,这朝班后面,就当场要群殴起来。
息停下来之后,英宗直接就把那七八人都教拖了下去打屁股,君前失仪嘛。
奉天殿总算息停下来,这个时候,王文都入列,因为已不必要他来赤膊冲锋了,把火燎到这地步,是其他人加薪添柴的时候。而这时出来的,却就是宗人令。
宗人府那边,这年头宗人令不再由亲王担任,也就不备官,基本也就是礼部那边,一套人马两个牌子的意思,不过这事总归还是要有个首领官,所以就由元勋外戚大臣来管理。
摄府事的勋戚大臣却都是孙太后的根脚,那也是精如鬼的人物,看着这时机,哪里会放过?当下出得来就向英宗启奏:“启禀圣上,臣以为忠国公之行,有违臣纲,当除名玉碟。”
有宗人令这么一句,这时候,跳出来的人就多了,诸部尚书倒没有动,因为不需要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来动了,下面的御史、侍郎,六科的给事中,都察院的御史,纷纷出列来:“臣附议!”
他们附议的不是王文弹劾的内容,而是宗人令所说的提案。
也就是,不让丁一姓朱了,不让他当国姓爷了。
丁一自然也不希罕这个,只不过,非开国元勋,生不公,死不王。
如果丁一不姓朱了,那就得削爵。
当然这不是王文他们所希望,最好是不要削爵。
玉碟除名之后,丁一仍旧是当忠国公。
生不公,死不王,那就让忠国公死掉好了。
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七)
对于王文这样大佬来说,其实他们并不介意多出一个国公的爵沿袭下去,不论是丁一那个有番邦血脉的儿子,或是丁一的义子李东阳来继承都好,大家都不在意。大明这么多公侯伯爵,多一个又怎么样?再说丁一的功绩摆在那,让这勋爵承袭下去也显得大家有节操啊。
重要的是,挖坑把丁一埋了。
此时那些丁某人一脉的低级官员,自然不能这么站着,就算外面有人被打着屁股,这当口屁股也是事小啊,无论如何也得替丁一开脱才是,丁一要一倒下,他们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他们出列还没说话,直接就被人打趴了。
真的,大明朝的文官,并不介意上演全武行。
别看丁一杀马顺显得凶悍,事实上历史上马顺就是被文官活活殴死的,丁某人还算给了他一个痛快。
“成何体统!”陈循作为首辅,不得不出来喝止这样的行为。
英宗在龙椅上,也悠悠说了一句:“众卿家稍安莫燥,朕已有了计较。”
这时奉天殿真的是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着英宗的反应。
连于谦也不禁眉毛挑了挑,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英宗点头,他就要出列来,不是为丁一分辩,这时节,被咬到这份上,君臣相疑了,再分辩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昨日是没有想到王文为了私怨,做到这个地步。
他出列要说的话,也是弹劾丁一,请削尽勋爵。流放海外,永世不得回归华夏。
于谦怎么说也是手握相权。他觉得拼着老脸,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弟子保下来。
“朕乏了,明日再议吧。”英宗说了这么一句,也就不再理会殿中群臣,自行就翘班了。
六部尚书和首辅都没有在奉天殿上停留,也没有跟平时一般,与亲近的大臣说上两句,直接就退朝回府了。
因为没有必要表态,该做的事都做了。
倒是丁某人那一脉的官员,和那些要埋了丁一的官员。仍旧是在厮打漫骂之中。
到了后来,还是司礼监太监夏时回来,命令大汉将军把这些官员都驱逐出去,才算没有奉天殿再次上演一出斗殴的好戏来。
出了奉天殿,这些官员倒就没有再行厮打,有不少低级官员提着袍子匆匆而去,不用说,这些就是丁某人一脉的了,他们自然是涌去金鱼胡同的忠国公府第。找丁一拿个主意了;也有一些是赶紧溜回家去,也许准备如何跟丁一划清界限,落井下石,以证清白。
而围绕在王文身边的官员就很多了。有人感觉有些不太顺利:“终不能将此僚于今日置之于死地,实大憾也!”随着这场朝会,已觉得丁一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的光景,所以大家也就不再客气。别说用“带刀魏征”、“容城博陆”来代指了,直接就是“此獠”。
但也有人比较小心地说道:“总宪。容城先生与圣上共患难……”他是担心着丁一要是打不死的话,那可如何是好?抱着这种担心的人,也不在少数的,虽然丁一没有触摸到相权,但两广之地,海外之土,两大都督府,这些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今是至情的君上。”王文拈须笑着,对着这些官员说道,“自然是念着旧日功绩上,会于心不忍了。忠国公于国家也好,于君上也好,的确是有大功的,玉碟除名,老夫却是不敢附议的,若是如此,此后谁为国家出力?圣上想来,也是要斟酌一番啊,以免寒了军中儿郎的心。特别是云远等处,彼等却不是如大明第二师、龙骑卫这般,于京师沐皇恩,知是非的。故之,诸位,须得有些耐心才好。老夫尚有院务,先行一步了。”
这话听着,似乎王文弹劾丁一,是出于公心,甚至他还对丁一有好感,说他自己不赞成玉碟除名,更没有煽动他人上折子去弹劾,多好的一个人啊,更没有如那些官员一般,直呼“此獠”,仍然是称丁一为忠国公。
但边上那些,都是宦海沉浮成了精的人物,至少都听出了话外的两重意思。
一个是,玉碟除名这节,不用外臣再去劝了,连王文都不打算去掺合,因为没有必要,宫中孙太后是会力促此事大成的;一个是,驻在京师的大明第二师和把守宫墙的龙骑卫,因为沐着皇恩,丁一能给他们的,皇帝自然也能给他们,所以呢,是不用担心他们会因此有什么哗变,不过京师以外的部队,不论在藏地的大明第一师,还是关外的大明第三师,镇守两广的大明第四师,还有那些陆战旅和舰队,就不好说了。
皇帝正是真心要埋丁一,才没有当场下旨意,而是准备把外面这些部队安抚好了,再把丁某人埋掉。
而更精一些的官员,还听出了第三重的意思:在京师之外,有这么多忠于丁一的军队,丁某人就是藩镇,皇帝除去丁一之心,绝对是坚定的,王文和他们,不过是给了皇帝一个发作的籍口!
此时的金鱼胡同忠国公府里,曹吉祥叫过自己的儿子和亲随,低声对他们说道:“马上收拾了,南下广州,去求见万循吉、杜展之他们,告诉他们,求出镇木骨都束!听见没有?不得另做他想,就求出镇木骨都束,这当口,无论北边怎么个章程,他们想来都会允了你的,到了那里,等三个月,要是华夏这边没有音信,不要理会挖运河的许某人,想法子投入杨思敬门下!”
他是太监,这儿子曹钦是入宫之前所生,所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来,向来是不忍说上一句重话,这遭是从所没有的严厉,把他儿子吓了一大跳。不过这曹钦倒不怎么怕他老爹,愣了一下就开口道:“父亲大人,您这几十年也是白搭了,当初掌着团营多好?偏要投到公爷门下,这回好了,当丧家犬不说,孩儿还要如同发配一样,飘洋过海!”
话刚说完马上被曹吉祥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懂个屁!少爷若都容不下,当今就能容得下为父和石帅?你看着吧,要是少爷没了下场,不单是石亨,于大司马都不得善终!哼,就是首辅、王文等人,也等着一一惨淡收场吧!”说到这里,曹吉祥揪着自家儿子,“赶紧走!用先前为父给你备下的路引凭证,便是路上被人欺负了,也都忍着,到了广东再说!”
曹钦再蠢,看着曹吉祥这架势,也知道不是开玩笑的,连忙应下之后,带着几个贴身长随匆匆而去。
看着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曹吉祥摇头长叹了一声,这时却就听着边上有人说道:“曹公,这退路都安置好了,为何你不求个差使,护送先生家眷南下,也好脱身嘛。想来这时节,曹公主动请命的话,先生也不会拒绝。”
说话的,却是刘吉。
“刘祐之,这当口别嚼舌头了。”曹吉祥不耐烦的向对方埋怨了一句,却是说道,“你我哪是走得了的人?”他们都是丁一的亲信心腹人等,再怎么易容化装,这时节哪里可能走得出京师?
听着曹吉祥这么说,刘吉也是苦笑道:“可怜卖主无门。”
“别来这一套,是卖主无胆,门路倒多得是。”曹吉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刘吉,冷笑道,“就算少爷有不忍言之事,杜展之、陈三、王世昌就不必提了,这些人只要有一个活着,能有你我的命在?便是不论彼等,单是五奶奶和淡马锡的老阿忠,都是杀老了人的角色,嘿嘿!”
刘吉笑了笑,向曹吉祥问道:“曹公莫逞口舌之利,路不通则无门,如今先生说是要独处静思,曹公以为,你我当如何自处?”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丁一拿主意的,但丁一不见人,谁也不见,书房门口的警卫人员,拒绝了一切人等的求见。丁一从下朝回来之后,就进了书房。作为心腹亲信的曹吉祥和刘吉,是很清楚丁一根本就没有动作,没有派人去联系大明第二师那边,也没有集结人员准备突围而出的计划。
事态到了这地步,丁一居然这么无动于衷,这就不由得他们心中不稳了。
曹吉祥看了刘吉半晌,终于开口说道:“咱家现要去求见四奶奶,刘祐之若无他计,不如同去?”
“善。”刘吉点了点头,欣然与曹吉祥而去。
只不过,丁一书房面前的警卫,却不是能够挡住所有人的。
例如丁君玥,就不是他们可以挡得住的。
被劝阻的丁君玥,一把推开书房门口警戒的士兵,怒斥道:“混账!什么时节还在这立规矩?”然后直冲入丁一的书房,冲着安坐在书桌后看书的丁一抱拳道,“父亲,警卫团已集结完毕,南面怕是走不得,不过德胜门那边,九成是天地会的兄弟,孩儿护您从德胜门出京!入得草原,与陈师兄会合了,再率大明第三师入关报仇雪恨!”
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八)
那个宋代黑釉瓷杯在丁一手上把玩着,翻来覆去,似乎能在这个古朴的杯子,探寻出一条可行的、通向未来的道路。直到丁君玥忍不住再次催促:“父亲大人!事不宜迟,当断则断啊!”丁一方才抬起头来,望向了一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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