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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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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五个村子暴动了,那里的士兵被迫撤退,还有两个新兵下落不明,朱动闻讯带了一个营南下……来回至少要十五天,留守的士兵给我看了记录,五天前出发的……我想回来问问少爷的意思,是不是我带人去把他追回来?”文胖子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事实上如果不是在船队离开之前留了两匹马作为通讯用的话,他根本没有这么快就能跑个来回。

丁一摇了摇头,自然不可能去把朱动追回来,只是对文胖子说道:“命令李云聪,在苏鲁马益和周边地区,开展土改和宣传工作。要注意群众政策,别赶走了土著的老爷,自己成了外来的老爷。”

文胖子倒是没二话,马上奔了出去,只是曹吉祥却就低声说:“少爷,老奴有些谬言愚见,可否……”他的眼光扫过郭劲和那些在一边列队的士兵,很明显。是不想在这些士兵面前说出他的想法。

丁一这时真没心情跟他玩这一套,不耐烦地说道:“说吧,郭劲跟我出生入死不必提了;这几个是密云前卫的兵吧?都是当年我从鞑靼那边。于脱脱不花手里弄回来的兄弟;那几个,在云南就跟着我了,应该是大明第二师的兵员……”就算穿着一样的军常服,对于丁一来说,他依然能从他们的站姿和样貌的细节上,分出不同的出处,他望着那几个草原籍的新兵。冲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嗯。你们是都音部落的吧?整编之前,赏赐都发下去了么?”

那几个草原籍的士兵,听着丁一叫他们上前,一上前。便是腿脚受伤的。也扔了拐棍跪下去磕起头来,口中称道:“给那颜请安了!回那颜的话,都发了,小的依着战功,分了两个女人,二十头大羊,七匹马!”、“小的分了三个婆娘,两个崽子。三十只大羊,十五匹马!”

这就是都音部落的战争红利。在整编之前,先把这战争红利发下去,所以草原的兵员对于南下给丁一打仗,完全是没有什么抵触的心理,不单是跟着丁一能赢,而且战利品也真的如加入都音部落时说的一样,没有象其他部落的贵人,打完仗不认帐,总会少给一些。

至于当初融入都音部落时的血腥?对于草原人来讲,真的没什么,在草原上,吞并融合这些事,本来就是一个势力崛起的轨迹,每一个能被人们记住名字的大势力都是这么来的。如同兄长死了,弟弟连老婆也继承,在华夏农耕民族来说不可接受的事,草原上这个时代基本也是定式。

“是,少爷说得是。”曹吉祥谄媚地笑道,弯腰说道,“都是少爷的爪牙……噢噢,都是立了志,跟随少爷振兴大明的同志!只是老奴要说的话,颇不佳,便是这爪哇水土不好,这几日有些不舒畅……”他指着自己的臀部,“……拉得生痛,都出血了!少爷您是无所不能,开恩给老奴想个法子可好?”

丁一和那些士兵听着,都是忍笑忍得极艰难,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丁一对他道:“这我有什么法子?多喝水,少吃点胡椒吧!”然后丁一就挥了挥手,示意曹吉祥不要再插科打诨了,他开始询问郭劲,到底这土改工作,怎么弄成现在这样子?

曹吉祥弯着腰退下,他刚才要说的,当然不是拉到菊花出血的事,只是他知道怎么当好一条好狗:当有不常来的客人到时,这狗看见陌生人就狂吠,主人自然是会喝令这狗闭嘴的;若是这狗仍接着吠,大约主人会有些不快的训斥两句或是打一巴掌的,但事实上,主人心里,却是会愈觉得这狗对自己极忠心。什么大明?什么立宪?什么大航海时代?这些曹吉祥是不管的,他决心紧跟丁一,就要做那丁一最亲信的好狗!所以他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是扯了个菊花出血的事来逗趣。

丁一听取着郭劲他们的汇报,大抵就是说因为语言不通,人手又不足,宣传根本无法开展,所以也只能弄成现在这样子。丁一听着,一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对他们说道:“不要歧视人?在大明,读书人叫你们赤佬、鞑子时,你们痛快么?这样对我们开展工作有什么好处?尽量不要拉仇恨,树矛盾……”

直到郭劲他们下去了,丁一瞪着曹吉祥说道:“说吧。”后者才凑上前开口。

“他们跟着少爷,去国离乡,拿命来搏,便是想着富贵啊!”曹吉祥开得了口,却是很认真的,全没有刚才说起菊花出血的那脸嘴,“那什么工业化、立宪,实话说,老奴也是听不太懂的,依老奴这狗脑子想来,他们怕也是不太懂的……若是这么飘洋过海,拿命来搏,却不能富贵,也不能高人一等,只怕是有伤士气……老奴脑子不好使,只怕说的都是胡话,污了少爷的清听,着实是有罪的……”

“行了,你烦不烦?”丁一截着曹吉祥的话头,对他说道,“你说的,不是没道理……对了,你劝我上岸来看看,倒也要记上一功的……且下去吧,容我想想。”

曹吉祥说的,不是有些道理,基本就是句句是理,丁一很清楚,也正是曹某人说起的事,才会诱发这种把村子弄成封建领地、索要初夜权之类的事情的根源。而有些事情,实质上操作起来,对于存在特权阶层的问题,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情——士兵没有足够的好处,没有利益,他们当然就会士气不高了!

因为不是人人都觉悟那么高,愿意为了解放全人类而奋斗终生的,包括丁一自己,他要的也是利益。之所以让他很不开心,是因为这么搞的话,爪哇就无法正常运转起来,自然也就无法得到他所希冀的利益了。

丁一足足想到了天黑,李云聪到来之后,也等了半个时辰,丁一才把郭劲叫过来:“这个村子的税收,有一半归旧港宣慰司,有一半归你,不能世袭。你先别激动,但是,除了军事权以外,你不直接管理它,由爪哇人自己来管理这一切。”丁一抬头对李云聪说道,“苏鲁马益也是一样,确定一个税收,农业税和渔税尽可能比以前低,要明显的低,提高商税。”

“是,先生。”

丁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穆斯林都是顺从真主旨意的人,他们的教义,是禁止随地大小便的,有许多的讲究,例如我记得的,似乎还禁止小便时说话的,禁止浪费水的,我们要尊重宗教自由,凡是自称穆斯林而又违反这些教义的,不能使他们玷污他的信仰,全部捉起来,游街示众之后,杀无赦。包括吃非清真食品的,礼拜时衣服不干净有泥污的,也是假穆斯林……可以定期弄些测试,比如说三天不给吃东西,然后在他们面前放一些非清真的食品,有假穆斯林吃的,诛之。总之,要尊重别人的信仰,不要灭佛,也不要扬道,不要因为别人是穆斯林,就多收他的税之类,要信仰自由。”

“是,弟子谨遵先生教诲。”李云聪听着,紧锁着眉头便舒展开来。

“但若那人改了信仰,也是可以,例如这村子里的人,他向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说了,他不是穆斯林,那以后,便不可当他是穆斯林来对待;苏鲁马益如果有人在集市上,连接三日向人宣讲,自己不信穆斯林了,那么以后他就不当穆斯林来要求,可明白?”丁一又这么对着李云聪吩咐,“但若那人是守着教义的真穆斯林,他要礼拜,不可拦他,不可打责骂他,要尊重信仰。”

曹吉祥在边上又不失时机拍上一记马屁:“少爷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你错了。”丁一很认真地对曹吉祥,也对李云聪和郭劲说道,“不是我无所不能,是因为在大炮的射程里,我们就是真理。而如果真有信奉《古兰经》教义的穆斯林,我也是敬重的。”

“学生这就去苏鲁马益,选着亲近大明的土著贵族,教他们管理这些土著。”

丁一点了点头,取了炭笔,在纸上列了若干项,交给李云聪:“大抵按这章程来办,实际之中你觉得不妥当,自行修改就是。”这是丁一仿照记忆之中,香港的殖民地时期港英政府的结构列出来的。

“那颜,我要是和老郭一样,也当上军士长,是不是也可以分到村子啊?”那个两腿负伤的草原籍士兵这么热切地向丁一问着,当丁一微笑点头以后,他更激动了,“听老郭说,这军士长还有营的、旅的,是不是当得官大了,还能再分多些村落?”

丁一对他说道:“这是看军功,你军功到了,当然赏赐也就高。”

“那颜,求您带上宝力格去打仗吧!宝力格也要有自己的村落!这腿不碍事的!宝力格夹着拐棍也能开弓啊那颜!”

第三章爪哇(十四)

“我也喜欢打仗。”丁一颇有同感地对着宝力格这么说着,一边把他搀扶起来,边上曹吉祥也捡了拐棍递过来让他柱好,丁一摇头道,“在这个时代,我真的喜欢打仗,不论敌人有多少,我只想问敌人在哪里?然后我领着你们,过去把他们送离这个世界……可惜,现时连我也没办法去打仗,更别说带着你了。”

丁一很是有些消沉,现在他知道自己暂时是不可能离开爪哇,如果爪哇的局势正在趋向稳定的话,那么他自然可以登上港口的驱逐舰,带上李云聪和陆战旅的士兵,去阿拉干王国会合早已整装待发数月的王越等人,往埃及去,往巴格达去,往欧洲和美洲扬帆而去。

但眼前这种境况,他如何能走得了?

于是苏鲁马益这港口城市就开始征募民夫挖起很深的地基,因为爪哇活火山很多,经常是有地震的,所以丁一不敢和在梧州、关外修棱堡一样地处置,对于地基他还是从一开始就很重视,然后当派去大明运耕牛和老农的船队回来时,也按丁一的需求带回来水泥,于是苏鲁马益就开始用竹筋混凝土修筑起极为难看的一座建筑。

因为担心地震,所以建筑造型很低矮,但是这个以棱堡设计为底图,然后根据地形略作改形的建筑,和在云远那边修的碉堡式书院一样,也被苏鲁马益的土著起了一个名字,唤做大明堡。

丁一便只能在这个棱堡里暂时住下来。因为朱动还在平乱之中,一直在打,到回大明运耕牛的船队回来了。还在打仗平乱,一路就没停过。倒是苏鲁马益的穆斯林数量大为减少,其间也有些穆斯林起来闹事,陆战第二旅两个营就驻扎在苏鲁马益,都是装备了加特林式机枪、后装线膛步枪、迫击炮,又是受到正规操典训练、经历过实战的部队,那战斗真就没什么值得一提了。两三回,都是刚一闹事,很快就乱息下去。最快一次甚至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丁一请了清真寺的阿匐来,就在集市上当众问那阿匐,《古兰经》是不是有这样的教义?阿匐说是有的,丁一教他翻出经书来。确有的。例如不得小解在死水里,不得吃非清真的食品之类,也不是丁某人编出来,于是闹事的立时就杀了。

去清真寺的人真是日见减少,那些阿匐倒是不时被丁一召见,又有赐赏,他们渐渐也认清了形势,不再到处去传教——事实上到了耕牛和老农过来的时节。基本苏鲁马益这城里,也没谁愿听他们传教了。于是又过了两个月。清真寺里的阿匐商量了一下,就主动向丁一提出,要加入华夏宗教联盟了,每旬没事跟那些丁一从大明弄过来的道士、和尚一起喝喝茶,各读各的《道德经》、《古兰红》、《金刚经》,倒也相处得和睦。

和尚见得丁一,还问着能不能效法唐三藏,去天竺取经?阿匐看着也起了想头,寻思着啥时候去麦加的克尔白朝圣;道士却是来求丁一,放他们回归华夏吧,那才是道教发源的所在。丁一倒是很好说话,跟和尚、阿匐说:“行啊,你们把这边的宗教环境搞好,啥时把天竺和麦加拿下来,我又不懂佛教和穆斯林,到时可以考虑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去操持。”

他这么说,直是把和尚、阿匐们听得不敢再问。

倒是那些道士和丁一吵了好几回,丁一的意思是说:“不是有个说法,众生没渡完,就誓不成佛么?你们跟我出来,传播信仰,不是蛮好的?”谁知道士就不干了,说他们又不是佛教的!没这说法,他们又没犯罪,凭什么被流放海外?忠国公官做得再大,也不能这么祸害人吧?有道士直接说:“不成的话,公爷给定个罪名,把小道送回华夏杀了便是!小道只求死在大明土地上便好!”

丁一不得不感叹华夏民族的良善啊,连这道教,也没有什么攻击性,不得已也只好以后避着那些道士走,因为他自己也感觉到理亏啊,人真没犯啥罪,这么骗出来又不让回去……那些道士顿时在苏鲁马益就高大上了起来,这事还是后来从淡马锡过来的王振给解决了。

王振这军事白痴,似乎在处理内政上面,比起丁某人还是强很多,至少引进耕牛和老农就是他提出来,爪哇有野牛,但驯化也需要时间的,加上这里土著懒,有火山灰覆盖的农田尽管很肥沃,但搞得农业也不怎么发达。在从华夏请了老农过来,又引进了一批耕牛,加上驯服野牛,至少在苏鲁马益,看起来整个城市的发展,渐渐地有了些起色。

至于道教的问题,王振听着丁一的感叹,便很惊诧地说道:“如晋这话从何说起?怎不提黄巾之乱?”丁一听着,却觉也是有道理,汉末黄巾之乱,也可以算入道教里去,于是便把那些道士交给王振去培训——无论是政府还是军队,丁一是不敢让这王世叔沾手的,当权时有照顾过丁一是一回事,这位动辄就要玩坏二十大军和几十万民夫的奇才,大约除了英宗,没谁用得起了,丁一可不打算冒这险。

叫他去管宗教,也算找到事情给他做了,然后过了几天,丁一就不得不感叹术业有专攻,王振这军事白痴,真是颇有干坏事的天份,英宗管他叫先生,也不是无缘故的,原先没事就要堵着丁一给个说法的道士,终于安生了,然后还很积极地去传播教义,苏鲁马益突然之间多了很多道家信徒来,直到有一日丁一到下面村庄里去,听着那在讲道的土著说什么:“信丁一,得永生!”下面土著纷纷嘶心裂腑地呼应,丁一才觉胆寒,回到苏鲁马益连忙问王振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道士,平日里骗那信男信女的财物,手段那里会少?”王振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只是看着如晋你不端架子,又讲理,他们便来个君子可以欺以方罢了!为叔和他们说了,他们二十人,这爪哇今年过年,要是没有二千在册的信徒,就不必他们当道士了,教他们都去势了,归到小曹手下,好好去忠国府里侍候便是;若是满了二千,不满一万,便是企图卖国求荣,便把他们在华夏的家人里,挑个男丁出来,替罪杀了,明年再无起色,便族诛。”

丁一听着真不知道怎么开口,过了好半晌才说道:“世叔,你这般料理,不合律法啊……”

“彼等一开始也是如此说的,可咱家办事,只知为着皇帝,为着朝廷,为着大明,律法?驸马都尉犯事,该下诏狱便也是要下的!”王振得意地说道,“咱家只问彼等‘律法?寻两个积年老吏,要什么罪名整不出来?’彼等听着,便不教再嚼老婆舌头,老老实实去办差了,如晋,你便是心太善……”

于是丁一除了苦笑了,便再也无话可说,不过等到第二日,便以这边事情已上轨道为由,教王振回淡马锡颐养。说是若有什么办不妥当的,再请世叔出山云云,派船把王振送了回淡马锡去。让他这么弄下去,别在爪哇也逼出一个黄萧养还是侯大苟,那真就是不可收拾了。

到了正统十四年的十二月,苏鲁马益、厮村、杜板和满者伯夷,基本是算安定了下来,而且这几处都起了书院,不是容城书院的分院,专门教授道德文章的华夏书院,丁一派人去华夏,把不第的秋风钝秀才请了过来,本来是没几人愿意来的,奈何丁一许下了条件,说是学生过了汉语等级考试,就给他们一个官身,不是这海外番邦的官,而是大明四海大都督府里的实职,他们考到胡子发白是为什么?不就是要当官么!

听着一期五年就能回来,华夏百姓之中,丁某人的信用还是很好的,于是报名的秀才众多,前后怕有数百人,连举人也有两个,这两位倒不是为了做官,而是听着教化狄夷,觉得是个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的机会啊,为着理想而来的。

“我讨厌这样的日子。”丁一再一次下到苏鲁马益边上的村子,和宝格力比试射箭之后,长叹了一声音这么说道,“我真的不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我喜欢杀人,我喜欢闻着硝烟的味道,我喜欢骑着战马飞驰……”

宝格力取下弓弦盘好了,听着也闷声闷气地说道:“是啊、是啊!好无趣,这里的婆娘又黑又瘦,宝格力都怕一压上去把她们压死了,先生,快带宝格力去杀人吧!”

丁一接过曹吉祥递来的衣服披上,拍了拍宝格力的肩膀:“好好训练,郭劲是个好兵……我看也差不多了,过了年,争取这边七个营都列装上景泰三年式的步枪,然后咱们就该去巴格达转转……嗯,你还没娶妻吧?等到北欧,给你找个大洋马做媳妇,那说不好比你个还高!”

宝格力高兴地摸着脑袋笑了起来,这时就有快马从村外驰来,看着那骑兵帽上别着的红色羽毛,丁一麻利穿好衣服,只怕这是出了大事了。

第三章爪哇(十五)

传讯骑兵帽子上别了红羽毛当然是大事,否则是不会这么干的。丁一看着手头几封信,颇有些无奈。头一个是伤兵的事,朱动带的那七个营,可不比驻在苏鲁马益,李云聪手下装配精良的陆战第二旅,除了从陆战第二旅或是特种大队带出来的几个班之外,其他的兵员,都是冷兵器。

别说景泰三年式步枪,就连景泰一年改型,那种枪栓是个弹壳的步枪都列装不上。

平叛的战事眼前来看还是很顺利,因为这七个营,主要都是大明第二师、密云前卫、都音部落的兵员,都音部落的草原籍士兵,杀人那是一点不怯,弓箭也相对来很不错;大明第二师和密云前卫出来的兵员,都接受过基本队列训练,长枪阵一列,这爪哇的乱军想要攻破那是做梦吧?就曹吉祥挑选那个由团营兵员组成的营,也是个个身高体壮的,先天条件老实说,还要比其他六个营的兵员强,饷粮没经克扣拿到手,对他们来说,前所未有的待遇啊,也是用心听令的。

但是,冷兵器对冷兵器,想要和李云聪那两个营一样,达到零伤亡或是个位数伤亡那是不可能的,陆战第二旅那边,装配上已不单是热武器和冷武器的差别,而是足足跨越了几百年,除了仍使用颗粒黑火药作为发射药之外,其他基本都相仿于近代陆军装配。

大半年连续不断的作战,一开始不显著。到了此时,伤员就渐渐多了起来,青霉素也不敷用了。那些二把刀的卫生员,也根本就支应不过来。于是朱动就发信过来求助,这么下去他没法支撑啊。

特别他信中所提的几个例子,明显就是应该静脉注射,而卫生员针没有打好,硬给弄成皮下注射,把那伤兵痛得活去死来。最后还感染死了……而更有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用乌头做原材料的麻醉药,直接让一个取出箭簇的伤兵。在缝合好以后再也没有醒来……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非战斗的死亡到现在,已有有七十多例了。

也就是说,有七十多人。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后方的医疗室,而这七十多人根据记录,还有五十多人是能自己撤下战场,可见是活活被从生治到死的。所以朱动很直接地在信里说:“伤兵已不愿赴医疗室,于是又有三人坏疸而亡……长此以往,难以为继……”

不去医疗室,就是靠自己身体素质硬撑了,撑不过就完了;但这么治死了五十个自己能撤下战场不用担架的士兵。谁愿意去医疗室?于是就恶性循环了,受伤的士兵得不到医治。无法赴回战场,不断的胜利,不断的减员……

而对于医疗室和随军的卫生员来讲,他们是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本月至此十六日,住院三十五位患者,新接伤患二十七位,统共缝合七千二百五十九针,输血十二例……医疗室仅有本医官一人,卫生员七名,连续五个月不曾有一日休息,每日每人睡眠不足二个时辰……”十六日接二十多个患者,一天也就二人不到,一个伤员二百多针,如果三层缝合也就是两道大点的伤口罢了。

但是还有三十多个伤员住院,查房什么的少不了吧,所谓百上加斤,不单一个医生七个卫生员,要照顾三十多个伤兵,还有每天接诊两人,缝合五百针,输血一次,还有要人值班,真的也是累到吐血……要知道这个年头输血,是个很繁琐的事情,因为要输血就得验血;要验血就得要有凝集素,而目前的条件,只能是生理盐水提取法,并且还是鲜品制取。

在梧州还好,湖广那边会下雪的地方,士绅家里多少会储积一些冰的,花钱就行了,弄来冰块,那么还能弄出人工土冰箱,凭借着温度计,来保证接近零下四度的温度,这爪哇是完全没有这条件,于是泡在凉水里来保证低温,无菌环境更加是不可能的了,弄出来所谓凝集素,是些什么鬼东西,到底有没有效只有天知道,这也是之前为什么要治死那么多人的一部分原因。

至于那些输血没死的伤患,只有归功于卫生员,他们都是华夏验过血,都是o型,小量输血用o型还是可行的——也就是说七个卫生员,不单要照顾住院伤患,还要给医生做手术时打下手,还要给伤兵供血……而且包括医生在内,他们还不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再系统读了四五年医科出来的人,只是在梧州跟着天然呆不断制造医疗事故,慢慢生长起来的赤脚医生。

丁一打开第三封信,也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有丝毫的轻松,这是从华夏寄来的信,一个月前左右的信,用通讯船只捎来的,是张玉给他写的,信里所说的,主要是两广总督王翱,开始插手两广的事务了。

“王总制亲赴梧州巡视,而张总镇不敌侯大苟,然忠勇可嘉,率其亲卫力战殉国,所幸胡山率大明第一师,以哀兵之力,将侯逆当场斩杀。”张玉是这么写的,世家出来的女儿,一点把柄都不会留给人,明显这就是王翱要去广西的话,必定会发现张辄被扣押起来,每天任务就是写奏折。

所以,在王翱动身的时候,张辄就和他的亲卫,直接被杀掉了;罪名自然是推到侯大苟身上,而侯大苟也到了该死的时节。不必问,这等事就全是张玉的章程了,而很明显丁如玉也是赞同张玉的意见:“故如玉劝王总制,待肃清残匪再赴广西不迟,又上折自请广西总兵官,上许之,关外事以陈三佩征北将军印替之,如玉改任两广总兵官……”

“就没一件好事啊。”丁一收起信,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华夏的事倒也罢了,鞭长难及,也只能任由张玉去把握了。担心也没用的事,丁一还是能看得开的;但无论是医疗室还是伤兵,都是迫在眉睫的事,这不可能不理会啊。于是丁某人也没心情这里欣赏田园气息了,招呼了一声,往苏鲁马益城的大明堡而去。

但他奔回苏鲁马益,方一坐下,就听着亲卫来报:“先生,那朱二先生过来了。”

朱二先生就是景帝的代称,丁一去到哪里,都是将他带着身边,绝对不可能给他什么机会可趁。这时他来求见,丁一烦得不行,原是不想见他的,但想了想怎么也是数年的天子,这点面子还是给他吧。

“我和你也是朋友。”景泰跟着丁一,每天早上起来就跑步,没事种种花下下棋,除了晒得黑了些,这身体却要比他在深宫里好得多,他见着丁一,就是这么说,后者听得愣住了,只听景帝又重复了一次,“我和你也是朋友,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我没怎么对不起你,没有,也许有些恶意,母后是有动脚手,我没有,我每每想动手,总是念着你的好处,我就算跟你不是知已,至少也是朋友。”

“王爷,我现时很忙……”丁一回过神来,苦笑着这么说道,就是教亲卫送他出去。

但景帝却没有退让,少见的没有退让:“你要船队,我便给你船队,你要宫里入股做生意,我便教妃子去入股,你要灭人国,我也没有怪你,调兵也是有和你商量的……我想,至少我与你,怎么也算得是……”

“不,我的朋友不多,王爷。”丁一望着景帝,摇了摇头,“朋友不是官,不是九品中正制的来算亲疏,噢,他是正一品的朋友,你是从九品的朋友……不是这样,朋友是我可以放心把自己后背交给他,永远不用担心,他会捅我一刀的人。王爷,你给我的船队,是为了让我远离华夏,莫要对你的位子有所威胁,也是利益的交换,不是无缘无故地相信我而打造这船队……不,你不是我的朋友,从来都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那我也与你相识一场。”不知道为什么,景帝要坚持这个观点。

丁一为了尽快摆脱他,便点了点头道:“好吧,也是相识一场。”

“我要当皇帝。”景帝很认真地这么对丁一说,然后他想了想,又说道:“你与他是朋友,你帮他当上大明的皇帝;我与你相识一场,比不得他,那好吧,你至少也要让我当个真真正正的王。”他究竟还是没有摆脱那心中的价值观,还是按着亲疏来论关系。

丁一听着苦笑,摇了摇头道:“王爷……”

“我不管,我便是有对你不好,你把我的天下夺了给他,有什么怨什么恨也当报了,现时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你我相识一场……”这时丁一才发现,景帝大约是喝了些酒吧,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如晋!你夺了我的天下给他,我没有怪你,真的没有!”他握着丁一的小臂,拼命地晃动着,“但相识一场,你为何不能教我当上一国之君?”敢情这一国之君,跟隔壁邻居来借一勺盐似的。

丁一很无奈,总不能给他一拳吧?只好把他往门外推,一边对他说:“我现时烦着去那里找医生,医疗室那边没人,云远那边也缺医生,梧州战地医院那点人,根本就不够分……”

“我帮你!”景帝反手死死扯着丁一,却是说道,“我能当医生!你记得么?你教过我!我治好见济!我帮你当医生,你帮我当上一国之君!便是在这爪哇立国也成!”

第三章爪哇(十六)

似乎为了加重注码,景帝捉着丁一的手又说道:“我还会烧竹沥!”这倒是有的,他上山去给于谦弄这玩意,虽说不见得亲手施为,至少还是指挥着宫中人等操办,一时丁某人有点接不上话来,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因为景帝又说道,“我读过《伤寒论》!”

这架势似乎景帝打算当场背诵《伤寒论》,丁一连忙阻止他:“王爷,这战地医疗室,里面都是伤兵,有截肢的,有伤口化脓的……你不怕?你不怕我怕!你要把人治死了,是不是算渎职?然后捉了你去杀头偿命啊?”丁一最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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