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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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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的军队,正常来说,是不会这么干的,有钱有机械的,自然有工兵部队随行,必要的时候,工兵部队也可以转入作战序列;没钱的军队,那就老实用工兵铲自己慢慢修工事了。不是说征发民夫来干这些事,让士兵养精蓄锐不好。而是这些民夫,很自然就会让部队的行军变得拖拉和缓慢,保密性和隐蔽性也基本就没有了,民夫又不是军人,指望遵守保密条例?

曹吉祥听着不敢再问,只是心里却担心着不知道啥时会兵变,家丁亲卫的角色,叫他们连这种民夫的活计也干了……一会又想着也许丁一钱粮使得多,喂饱了可能没事?一会又想着如果石亨有了什么蠢念头,到时丁一这些亲卫修工事累得半死,不知道有几分战力……

于是整个正在修缮的临时团级战防工事里,丁一倒是没有再挥着工兵铲下去和士兵一起修工事了,带着那个唤作璎珞的女官,眺望远山,不时呤哦出几句,便由那女官记下,好不洒脱;军将和石亨也是胸有成竹。

就曹吉祥不停地转悠着,愁得不行,万幸没胡子,要不得拗断许多根。

第六章伤别离(十七)

那些军头和石亨从石彪出发开始,都是老神在在地围坐着,他们有什么好担心?五百对六十,尽管那六十人出发时,拉了几辆大车,但这些军头并不太担心,按着石亨原话:“指望厢车摆下车阵?看怕到时结果了,正好扔进车里就地埋掉,也算给丁容城留几分脸面。”厢车战法这年代还没有总结出来,但军中是有了这样的雏形。石亨和那些军头也是有见识的,一点都不慌。

文胖子因为李云聪允任指挥,他带着两个大队,忙得脚后跟踢屁股;

只有曹吉祥,担心得不行,朱动看着他这样不得安宁,就过来安慰他道:“曹公公,胜负犹未定,不必如此忧心。”曹吉祥听着愈更苦笑,胜负有什么好担心?丁容城摆明就要等石亨赢了之后,来弹劾他,来打石亨脸的。

因为他在西南打过仗,是知兵的,若是不知兵的人,听着坊间评书,说起丁容城的本事,自然觉得丁某人手下的兵将,六十敌五百怕什么?就是十万铁骑也奈何不了云云,倒是不会担心。这打过仗知兵的曹吉祥,是很清楚一旦摆开阵营,六十人还不够五百人几轮箭雨的,别说卫所的正军开不了弓,或是开不了两轮弓之类,这些可是军头身边的精锐,开个十轮八轮弓全无问题,何况还是覆盖式射击不用瞄准,十轮下来就是五千羽箭,这六十人怎么扛?更别提这五百人都是配了马的,一个冲锋就是二千只铁蹄翻腾。六十人怎么拦?

所以他倒是和朱动说道:“咱家何至于如此没有见地?少爷明显就是要教石某先喜后悲,那六十人里,怕有不少是宗亲吧?”他知道朱动是最先跟着丁一的弟子。也知道朱动一直都在掌管着安全局衙门,所以丁一有什么谋划,没有理由会瞒着这位,不然曹吉祥也不会跟他讨论这种问题了。

朱动听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怎么可能?龙骑兵营都是大明第一师出来的,都是两广、湖广的兵源啊,又不是京师团营里面拔出来的兵。关外安西都督府,师叔手下我倒是知道有一些,是跟远支的宗室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曹吉祥听着只觉头顶“轰”的一声响。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么说,少爷是指着那六十人,能赢?”没有宗室,就算那些人有战功。也不可以扳倒石亨的。兵演嘛,那五百人就没战功么?跟在主将身边的家丁亲卫,也是上阵厮杀的啊,怎么可能没战功?

王振当年权倾朝廷,也就是宗室不太敢动,最多动一下驸马,因为现时不比万历年,宗室的数量没有那夸张。一旦弄死宗亲,追纠起来。不说能不能摆平,至少就是很麻烦的事情。

例如石彪手下精锐弄死的人里有宗亲,那就是一个可以发难的籍口,别说什么刀兵无眼,为何要领兵杀死宗亲?能不能入罪不提,足够把石亨叔侄先拘起来,然后再交有司去议。这是一个爆发点,当石亨叔侄被拘之后,一定就会有告密者、出首者,哪个朝代都不乏这样的人,到时正常来说,给石亨叔侄定罪的的罪名,应该就不是兵演之中误杀宗亲了。

但没有宗亲在其中,就没有这个籍口,没有这个爆发的点啊。

当听着朱动说:“自然,若不能战而胜之,曹公公以为这兵演之意何在?”不过说完,朱动自己都摸着鼻子讪笑起来,觉得这事真的不太靠谱,只希望那六十人能在大房山里用游击战术,把这五百人拖垮就好了。

因为有个给养的问题,六十人的给养很好说,两大车物资,差一些支撑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五百人就不同,两大车物资没三两天就吃喝完了。而且都音部落那些人,箭术都不差的,就算物资吃完了,狩猎也可以生存,龙骑兵营的士兵,在广西也有接受过野外生存的课目。所以朱动想着,跟石彪那五百人拖着,拖到他们受不了撤出大房山而赢得兵演,就是一个取得胜利的办法。

曹吉祥听着,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如同突然老了二十岁一般,连背都驼了下去,走入自己的帐篷里,再也没有出来。因为他又不可能现在跑过去跟那些军将混一起,他早上投了丁一,下午又反复,鬼信得过他?那么也只有默默接受结果了,至于朱动说的,取胜的法门,他觉得就是扯蛋,要是那五百精锐是卫所正军倒罢了,军将身边的亲卫,哪个箭术又差了?哪个身披甲胄、手持军器,有铳有弓,没法在山里弄头小兽甚至野猪什么的吃喝?指望把人拖垮?那真白日做梦了!

至于说去劝丁一,曹吉祥的儿子曹钦倒是给他提出这个建议,但曹吉祥听着又是长叹了一声:“什么也不要做。”然后就在榻上转过身去,最后曹钦又缠着他问了几回,曹吉祥坐了起来,方才无奈地道,“劝有什么用?少爷北扫瓦剌、南镇云远,哪一桩不是实打实的硬仗?用得着为父去拾遗补缺?这当口还看不清楚?少爷是要自污啊!你没见兵演之际,少爷都携着那璎珞同来么?以前啥时听说过丁容城这做派?倒是时常听着他身为士林翘楚,去给臭当兵的挑水泡,跟他们一起行军,吃一样的饭菜,就有耳闻,今天中午,少爷吃的不就是跟其他人都一样么?故之,不必去劝了,这就是要自污,别去理这事,少爷所谋者大!好好办差就是。”

曹吉祥现时是直接认为丁一就是故意要输掉这场兵演的,以达到自污的目的,以免让朝廷觉得丁某人,无人可制,远离中枢之后,时长日久皇帝对着他起疑;连带着那宫中女官,也被认为故意做出来,求田问舍贪图美色的行为。

事实上丁一没有曹某人所想的那么高深,他只是觉得事情也到了一个段落了,那自己不说退休这节,怎么也得有个假期吧?加上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璎珞这女官,长得颇为讨人喜欢,也不会吱吱喳喳烦得不行。这教人觉得颇为可亲的少女,虽说没有天然呆那么夸张的曲线,也没有柳依依的大长腿,但丁一又不是种马,看见女人就想推倒,很有邻家妹妹感觉的女孩,又不多嘴,望着丁一又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所以丁某人在这自己定下的假期里,倒也愿意带着她出来转转。

至于兵演的输赢,丁一看得并没有那么重,也没想到那么深,他的目的,是想看看用现代化军事操典训练出来的部队,龙骑兵营应该算是大明第一师里最为精锐的队伍,又是装备了近代化的武器,他想看看面对这个年代的精锐军马,到底战斗力相较如何。

别说用真刀真枪残忍,接下来如果一切按丁一计划,顺利的话开始进入大航海时代,那很可能登陆以后,分散开去,一个班的士兵就要面对数个部落的攻击,这年头又没无线电,那要守不住的话,登陆的部队必定不如土著的数量,那搞起来就是全线崩溃的。

不用实战来兵演,丁一心里是完全没有底气的。

不过他还是交给了李云聪一发信号弹,如果实不行,或是伤亡超过预期,丁一身边两支特种大队,都带了鸡胸甲和手枪、一人两马的,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把人接应出来。而且其他几个出口,还有一个卫的军兵是于谦那边派出来;还有老王骥很识时务,昨夜之前就交出来的一支千五人精锐步兵;英国公府在附近卫所调出来的数百军士等等。这些东西倒不是丁一猜忌所以没有跟朱动说,而是他习惯了现代的精细分工,这都跟情报部门没有关系,没有必要去通报到朱动那里去。

不过刚刚过来的朱动显然没有丁一的淡定,他犹豫了一阵,还是跑过来向丁一汇报:“先生,弟子有事禀报!”丁一摸了摸璎珞的脑袋,后者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当然不会认为第一天,她就有资格听闻朱动禀报的消息,所以很乖巧地行了礼就退开了。

“石某与那些军头在谈论,说是天黑之前……”朱动的话还没有说完,南边大房山方向,就传来如同炒豆子一样的枪声,一波接一波的,听得出来是轮番的排枪射击,朱动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们说是天黑之前一定要结束战斗,以防夜长梦多,先生,是不是弟子……”

“不要急。”丁一仔细偏耳听了,抬头望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天际,对朱动笑道,“处于弱势的时候,当然是研究敌人的策略,然后用相应的方针和战术,来取得胜利。这就是说,从一开始,其实石彪就在因着龙骑兵营的小队,而制定作战的方略了。”

朱动听着就要哭起来了,人家五百人的精锐,打李云聪那六十人,都上排枪轮射了!丁某人还在什么强者弱者,自家先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第六章伤别离(十八)

朦胧的大房山里,许多火把已经点起,石彪可不只是打上几轮排枪:“把手铳也上了!西南方那片树林也轰上几轮!”进山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有十几人中了陷阱,石彪命令放排枪和把手铳,不是发现了李云聪他们的行踪,而在对将要前进的方向做一个清场,若是有龙骑兵营那边的人手潜伏着,如此密集的火力,怎么也能把他们吓走,加上枪炮齐响,又是火绳式的手榴弹轮番掷过去,便是什么陷阱,也该大半触发了。

事实上在这么一轮枪炮肆虐之后,的确也触发了几个陷阱,石彪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虽然他没有听说过火力侦察,也没有受过类似科目的训练的,但在实战中累积的经验,却使唤得他依然能安排出类似火力侦察的战术来。

“扎营,上半夜派一百人巡营,设多些篝火,下半夜派两百人,某亲自坐镇,其他人等,只要军帐没有着火,就是天塌下来,也只管睡便是,半夜必定会有一些喧嚣的,全不消理会。”石彪来到大房山东面的高地,看着这里有条小溪,便这么吩咐了下去。

入山之后天色就已开始昏暗起来,石彪也没有纠结于一定要在天黑前把战斗结束,而是开始准备扎营事宜,他不打算冒进,因为他有足够兵力,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至于黑夜,石彪是认为李云聪不会放弃夜袭的优势,毕竟十倍兵力。不尽量把他们这边拖废拖残,石彪认为,李云聪是不可能存在什么机会的。但对方毕竟不过六十人,为了保留明日继续对他们的骚扰,也不可能六十人全都出动,所以来制造骚乱的,最多不过二十人,上半夜的可能性要小些,而下半夜正是睡熟。在石彪看来,李云聪是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得不说,他的布置之下。加上这五百军兵又全是精锐家丁,这样的营盘,对于企图夜袭者来说,绝对就是一个陷阱。有其他军头的亲兵头子却就提出建议:“反正他们也不过六十人。石将军。不若拔与某百人,就籍着这夜色,把他们的营盘摸了就是!咱们这些兄弟,又不是卫所里的正军,到了夜上就成睁眼瞎的货色……”尽管没有侦察出李云聪他们躲在那里,但这地形摆着,几个可能扎营的地方,总归跑不了。而且按着陷阱设置,这些精锐军兵大都也是心里有数。“他们的营盘,应该就是在南面那山谷后的断崖!搬上几块大石一堵,要人来了,用力一蹬,敢上去就成肉酱了,那地头,夜里不用三五人就能防住了。”

这亲卫头子敢提出领百人夜袭,却是有着他的凭仗:“某和几个老弟兵,从断崖后面爬上去,再放绳子下来,其他兄弟上了去,百人砍他几十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

“不。”石彪毫不迟疑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坚决地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就你一个人也不能去,别说一百人。”他看着那亲卫头子有些不满的脸色,不得不多解释了几句,“区区数十人,他们唯一能决想的,就是教我等分兵,这边零敲十来人,那边伏击十来人,积少成多,有个五六十人的战果,他们就可以撤出去了,撤到那丁容城划出的安全线后面。”

“那他们不就是输了么?”那亲卫头子听着有点转不过弯来,毕竟他不是军将,想的东西没有石彪那么全面,“咱们不就是要赢,他们要退了,那咱们就赢了啊!石将军,某听不懂您的意思……”

石彪苦笑道:“若是六十对五百,还能杀伤五六十人,再从容退出,这样的战绩,我等还有什么脸面说输赢?”那亲卫头子才醒觉过来,不禁点了点头,石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哥哥,总之,某等决不能分兵,只要能捉住他们一回,就足够了!”

其他各个军将派来的人手,在边上听着,也无不纷纷称是。

石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论何,至少这些精锐能听他号令,对于李云聪那六十人,他是真不放在眼里的。他看着这黑夜,这个注定了不会平静的黑夜,夜虽黑,总尽归是要天亮,不可能长久地黑下去,一旦天亮,那六十人,便无所遁形。

这不是一个平静的夜,对丁一来说也是如此,当夜幕笼罩了天地的时候,他叫来了文胖子:“宫中还有人手没有撤出来?”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丁一再怎么着,对于山地特种大队有多少人,还是很清楚的。

文胖子自然也不敢在这关节上跟丁一打马虎眼,连忙答道:“是,还有三十七人仍在宫中,在这次行动里他们还没有暴露,按照先前定下的计划,这些人手就没有随着我们的集结而站出来。”这原本就是丁某人先前二年时,一点点修正、构思出来的行动方案,再通过秘密的途径传递给文胖子的。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示意文胖子继续,后者整理了一下思绪又再禀报道:“皇宫诸卫守军,除开东安门、东华门之外,还有四十二支冲锋队没有发动;清宁宫有三支冲锋队没有发动、乾清宫有二支、东宫有十一支,不过东宫那边,只怕今晚过后……”钱皇后重新入主东宫,不可能不做一番清洗的,否则的话,不是睡觉都不放心么?文胖子舔了舔舌头,“不过原先重华宫还有二支冲锋队也没有发动,大约会随皇后入主东宫,因为少爷没有吩咐,所以就没有通知重华宫那两支冲锋队,照顾原本在东宫……”

“不,你做得很好。”丁一打断了文胖子的话,并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厂卫可不是摆设,皇宫里的冲锋队,都是采取各冲锋队不发生横向联系的做法,甚至同一冲锋队十来人,往往也只有固定的三两人,互相知道是天地会、忠义社的成员,对于整支冲锋队的成员,也只有队长才知道具体是哪些人。

“少爷,这会费咱们是不是干脆就不要收了?宫里面那些人日子也不好过……”文胖子却是提出这么一个说法,“要是不收会费的话,应该能发展更多的成员!”

“连当月收入百分之一的会费都不肯交缴,你指望一声令下,象昨晚一样要拿命出来拼的时刻,这些人会站出来?”丁一没有去和文胖子讲什么每个组织机构运作都是需要费用之类的话,因为对于文胖子来说,他不一定听得懂,还不如用这最简单的类比法来说事。

丁一看着文胖子表示明白了,想了想对他道:“你明天先不要跟我去天津了,关外京师书院那边,柳满絮和金玉鹰会入关来,以后京师方面的天地会、忠义社的工作就交给他们去主持,你把皇宫里的冲锋队名册及相关资料移交好了,再来天津跟我会合。”

“是,少爷。”文胖子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本来就对这些东西,觉得很头痛,每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至少文胖子对于如何发展天地会、忠义社成员,并不太有心得。

而这个时候却就听着帐外朱动的声音响起:“先生,弟子有事禀报。”

“进来。”丁一按住了主动想要回避的文胖子,瞪了他一眼,对于这厮丁一还是很信任的,但文胖子似乎在王振手下办差留下的习惯,有时自觉到有些虚伪了,很多时候都是很主动的避让开。

朱动进来之后,在丁一示意他无妨便开了口:“有客人来,想见先生。是兴安,怕是郕王差他来的,先生若是不方便见他,弟子……”郕王就是景帝了,英宗重登大宝,便把他废为郕王。

“教他入内说话,做好警戒,朱动负责外围,胖子在门外守着。”丁一马上就做了安排。

兴安进来之后把丁一吓了一跳,短短一日,他似乎老了二三十岁,随时可以砸上最后一根棺材钉的感觉,连行路都不太稳了,见着丁一,就要大礼参拜,却是丁一把他扶住,教他坐下好好说话。

“容城先生,咱家也就不客套了,王爷想求先生救他一救。”兴安要说的话,显然在来找丁一之前,已来回打了好几次的腹稿,“王爷求先生援手,将吴太妃、杭氏、唐氏与王爷一并领去广西。”吴太妃就是指景帝的娘,英宗复位,就削去她的太后之位,降为宣庙贤妃。

杭氏、唐氏,指的却就是原来的杭皇后和唐贵妃了。

丁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望着兴安。

“先生,杭氏已被削后,若您不肯援手,只怕除了汪王妃之外,难有幸免啊!”汪王妃就是那位反对景帝易储,而导致景帝大怒把她削去皇后之位的那一位,英宗是不承认杭氏继承的皇后之位的,就算把景帝废为郕王,郕王妃也认汪氏。

兴安看着丁一没有开口,知道这当口,不拿出点东西来,再怎么求也无济于事了,于是他咬了咬牙,却是下了决心:“王爷说,有些人你不好下手,王爷却是不介意下手的。虽是被废,但毕竟是三载的天子,宫中还是有些心腹之人,先生以为如何?一旦先生保着王爷到广西,性命也便在先生手中,王爷必定会履行诺言的!”

第六章伤别离(十九)

这场兵演于石彪来说,只有赢也只能赢,石亨为首那一众的军头,在丁一面前才能挺起腰说话,才能在丁一南下的时间,渐渐地消除去丁某人于军中传奇一般的身影,因为丁一现在就已经是一个传奇!不论是募兵还是卫所里的正军、军余,都在下意识地神化着丁一的事迹,石亨叔侄都很清楚这一点,丁一在军队的影响力,要远比在士林更为可怕,这也是为什么文胖子他们在皇宫里,能发展出冲锋队成员的根本,很多的人,比如那些内侍,根本就不懂什么理念,压根就是因为丁一是大英雄,他们觉得给丁一这大英雄当跟班的,准没错!

必须击败、击杀李云聪这六十人,而且还要赢得漂亮,才能让丁一这个神话破灭。

而在于李云聪来说,如果他想跟丁君玥一样,得到一个独当一面的职务,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证明自己,不是在于战胜石彪,也不是在于以少胜多,而在证明他可以很好地理解丁一所教授给他的作战思维,能够在极短时间里,把这种战法战术用到实战之中,以体现出他的接受能力和悟性。

故之,对于石彪和李云聪来说,这场兵演是他们必须投入全部的心血与智慧、经验乃至于生命去取得胜利的事情。但于丁一而讲,这样的一个夜,这场兵演已经被留置到很靠后的位置上,战争向来都是政治的延续,古今中外都是如此。不论是什么形式的战争,包括以兵演为形式也不例外。

丁一望着眼前的兴安,仍旧是没有开口的。因为兴安拿出来筹码是不够吸引力的,而丁一对于景帝的处境,却是有几分了解,也许是因为丁一的到来,景帝还要比历史上稍好些,至少英宗让他和吴贤妃、杭氏、唐氏都回到了宣宗生前在宫外包养吴贤妃时,购置的物业里。

历史上景帝要更惨一些。直接就押在西苑,过了两日就死了;而他的母亲吴贤妃,更不消说了。丈夫生前她是小三,丈夫死后总算入宫了,儿子也出乎意料坐上龙椅了,这下可好。孙子去了、儿子也去了。她除了等死,真的也没什么盼头。

现时朱见济还活着,病情已有好转;景帝也没被押在西苑,只是派着兵马看管罢了。

但景帝对英宗干过什么事,他自己心知腹明,英宗的怒火他知道一旦渲泄,只怕连他儿子都无幸理的。所以他绝对是着急,如果能随丁一回广西。景帝以为怎么说还能保得一条性命在,就算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他也才二十五、六岁,还有几十年好活吧。

“容城先生,王爷真的就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请您帮忙了,毕竟事发突然,谁也不曾料到这一节……”兴安有些无奈,皇帝富有四海,谁想到有一天被赶下龙椅怎么办?不过他知道,如果无法说动丁一,景帝只怕就是命不久矣,所以咬了咬牙道,“或是先生有什么要求,只管示下吧!”

丁一终于开口,他向兴安问道:“此事于学生而言,有何好处?”

这个对于兴安来说,却就是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他马上就给丁一背了一段话:“韩国公铁券,曰:‘朕起自草莱,提三尺剑,率众数千,居群雄肘腋间,未有定期,而善长来谒辕门,倾心协谋,从渡大江。于是定居建业,威声所至,无不来附,不一二年间,集兵数十万,东征西伐,日不暇给……尔免二死,子免一死,以报尔勋。於戏!……’,先生可曾闻?”

韩国公指的就是李善长,大明开国功臣,这段话就是当时写在铁券丹书上的,朱元璋给予李善长的评价。也就是说,朱元璋是因为有李善长来投,才从一二年间,从于群雄夹缝间生存的数千人小势力,发展到数十万之众。所以,朱元璋是在铁券丹书上,注明只要不是造反,就可以免去李善长二次死罪,以及他儿子的一次死罪。

丁一听了没有说什么,兴安却又说道:“当时‘萧何未必过也’,日后又如何?若王爷随先生南下两广,则可防他日之变。”萧何也不一定比得过,这话也是朱元璋当时给李善长的评价。兴安没有一句话涉及到英宗,但句句都是在提醒着丁一这个问题:天家无情。

帮朱元璋打下天下李善长还是死了,据记载就是胡惟庸企图谋反,派李存义去劝李善长,而后者说这是灭九族的,不同意;又派李善长的老友杨文裕再去劝,李善长也不同意;最后胡惟庸亲自出马,李善长还是不同意。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就算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上,所能给他罗织的名目,也是李善长没有揭发胡惟庸。七十多岁的李善长却与妻女弟侄七十余口一起被斩,故居被抄毁。所谓人证,也不过是李善长的奴仆说李善长和胡惟庸有私语。

私语,就是说悄悄话。

所以就算现在看起来,英宗对丁一如何的信重,丁一的功劳又是如何大都好,兴安的意思,是这些都不能说明问题,说不准哪一天,英宗起了心,找个罪名把丁一斩了,也是不好说的。

“公公想得太多了。”丁一温和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是为什么陈循看了立宪秘约之后会心动的根本。尽管丁一要南下,但是士大夫阶层是不会放弃立宪这件事的,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死悬于皇帝的一念之上。

知谋逆不报是条罪名,但李善长已做到丞相了,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胡惟庸谋逆成功,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何况他都七十多了,这玩意,是真的经不起推敲的事,但就这么入罪,七十几口一同斩了。

但兴安也知道如果从这一点都劝不动丁一,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揖手说道:“先生仁厚,咱家也不好再说,便当咱家今晚没有来过吧!”说罢长揖行礼,便要辞了出去。

但这时门外却就传来了“报告”的声音,丁一叫了入来,却是文胖子、朱动、曹吉祥三人,三人却是齐声说是有事要禀,请让兴安回避,丁一点头准了,兴安一出得去,这三人却就跪下,朱动禀道:“先生,弟子以为,挟郕王下两广,有百利而无一害!先生是坦荡君子,然天家最是无情啊!”

丁一摇了摇头道:“朋友贵在相知相信,遇人只说三分话是无错的,然若世间无一人可信,这人活着也太可悲了。当今不是这样的人,带了郕王回两广的意思,便只有你们才想得到么?别人都是蠢才?若是因此教朋友之间,生了隙,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动听着,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答话,这时却就听着文胖子也跪在一边禀道:“少爷莫忘当日自猫儿庄回京师,娘娘也待少爷是极好的。”文胖子这平时不爱掺合的,也进言道,“若有郕王在手,以两广之兵势,一旦朝廷再有乱命……总之,胖子也不会说话,到时少爷要不要做,总是多条路!”

“若到那时,何患无名?”丁一抬手示意文胖子起身,他心想真到了那时节,等多残才会奉郕王起事?再搬个皇帝在自己头上?若真到了那时,当然就是敢叫日月换新天了!

这时却见曹吉祥在跟前磕了头说道:“少爷是纯忠之臣,一颗丹心可鉴日月,自然不是兴安那老狗可以揣摩的。只是少爷若带了郕王回两广,却是为着爷爷啊!不然这郕王在京师,不杀,若他暗中联络朝臣,到时又是一桩祸事;杀了,又教爷爷担上杀弟之名,这史笔如刀,唐太宗千古明君,终是抹不去玄武门之变。少爷与爷爷君臣相得,奴婢以为,当为爷爷分忧才是!”

不得不说,奸臣这职业,也是讲天赋的。

曹吉祥这厮,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顿时逼格就上去了许多,多光明,多坦荡的理由啊!

这可不是为了要当军阀,不是要防着皇帝一手,是纯忠,简直每个毛细孔都散发着忠臣气息:为君上分忧嘛!

不然逼着英宗担个杀弟之名,不好,对不对?谁敢说不对?

带郕王回两广不是为了日后有事,可以用郕王名义起兵,而是为全了君臣相得的情义,免得皇帝难做人。

丁一当场就无语了,他是被曹某人这席话说得失语,当真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们先下去,教兴安进来,容我想想。”丁一也只能这么对这三个属下吩咐。

兴安进来,脸上自然是按捺不住的狂喜,他本来已经绝望,没有想到中间还起了这么个变数。不过进来之后看着丁一没有开口,他自然也很识趣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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